二十九章进府
二十九章进府(粉红票320张加更)
沈二老爷听到二夫人的话后,笑道:“夫人看着也好?那就好,那就好,我原本还担心夫人看不上眼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二夫人笑着起身:“老爷说什么话呢?我们去吃盏茶吧,老爷今儿不出去了吧?”
她很想和沈二老爷能在一起说会子话,并没有什么事儿,就算是说说东家长、李家短,或是院子里的花草儿都成;她只是想和二老爷多待一会儿。
沈二老爷跟着起身:“不出去了,夫人。”二夫人听到这一句心花怒放,回头看了一眼二老爷:“回头,我给老爷亲手弄两个菜;也让她……”一指****,二夫人“咦”了一声儿:“你叫什么,我还一直不知道呢。”
****轻轻施礼:“奴是沈罗氏。”
“沈罗氏是吧?正好你也弄几个菜我也尝尝。”二夫人接着上面的话说完之后,才注意到一点儿:“你夫家也姓沈?倒是和我们府上有缘,不过以后呢你不能自称什么……”
“夫人;”沈二老爷打断了二夫人的话:“你喜欢她我也就放心了,原本一个月前就想对你说的,她呢是我在外面……,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所以想把她抬进府里来;”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二夫人:“正好给你做个伴儿,也免得你一个人在家中无人相伴无聊。”
二夫人却已经如同木雕一样呆立当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沈罗氏,居然当真是沈罗氏?!还有了一个儿子,现在人家想要名份,所以才把事情捅到了自己面前。
沈二老爷看她不说话,过来扶住她道:“是我不对,当年我对岳父大人承诺过……;不过岳母大人已经同意了,现在也只等你一句话。”
看二夫人还是不言不动,二老爷轻轻的加了一句:“我x后一定会加倍的疼……”
二夫人开口打断了二老爷的话,她轻轻的道:“老爷已经很疼爱妾身了;这是沈罗氏,对吧?”
沈二老爷老脸通红:“夫人,是我、我对不起你。”
二夫人仰起头上,她不想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原来,所有的一切、二老爷做得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都是为了这个沈罗氏!
她想到了佛堂中的两夜一天,她想到了沈太夫人所说的因果报应。
“老爷说笑了,说起来倒是我对不住老爷才是;我们夫妻一直无子,依照礼俗我应该早为老爷纲几房妾侍的,倒是我疏忽了。”
沈二老爷听到这话仔细看了看二夫人的神色,虽然看不出恼怒来,但是这话却很像是堵气的话:“夫人,这也是等你一句话;如果你不喜欢,把她送出去也就是了。”
二夫人转头看向二老爷,淡淡一笑:“儿子都有了,还用得着等我一句话吗?老爷如果不是玩笑,便是要陷妾身于不孝不义之地了;何况——,我母亲还是同意了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的手腕上,刚刚她没有注意到,现在却看得十二分的清楚:那是她母亲的东西;果然,二老爷早已经带她去见过母亲了。
母亲正是愧对沈府的时候,再加上二老爷的天天侍奉汤药,哪里会不应?就算是心中再不想应,也必须要应下来吧?母亲也是为自己好,并不是为了和自己置气;二夫人很明白自己母亲的心思。
沈二老爷听到二夫人的话后一咬牙道:“夫人不必生气,是我对不起夫人;我这就打发人送她出府,日、日后也绝不再见她一面,夫人自管放心就是。”
沈罗氏听到这一句话花容失色:“老爷——!”
二夫人听到她的呼声,看着她对二老爷道:“那,儿子呢?”
沈二老爷闻言之后咬牙:“休提此事,就当、就当我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吧!”
二夫人听了低下了头,阴影遮去了她脸上所有神色变化:“罢了,孩子无辜;而且还是我们沈家的骨肉,如何能流落在外?我也不忍心让孩子小小就和生母离别,就把她们母子留下吧。”
沈二老爷不太相信的抬着看向二夫人,二夫人也抬起头看迎向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二老爷避开了:“咳,夫人,我答应岳父大人的话还记得,更不想你为……”
“就这样定了吧;择日不撞日,今天就把孩子也接进府中来吧,免得在府外有什么照应不周的,让孩子染上什么病痛;”二夫人再次打断了沈二老爷的话,语气平淡的道:“来人,备车去接你们的爷回来。”
她回头看向沈二老爷:“哪几个是识路的,让他们去吧;免得到时惊了四邻反而不好——老爷不要名声,沈家还是要的;如果有什么风声在京中传开,那老祖宗会饶了老爷才怪。”
沈罗氏已经跪倒在地上,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而沈二老爷看着二夫人,也不知道是应该应呢,还是不应该应。
二夫人等不到沈二老爷的回话,便道:“老祖宗和太夫人还不知道此事吧?说起来,我们要先去禀过再去接孩子过来才是正理;走吧,老爷。”
沈二老爷一把拉住二夫人:“我的好夫人!为了这事儿,我被太夫人和老祖宗骂了几天,她们并不知道孩子的事情,我一说提起沈罗氏的事情来就被骂得一个狗血淋头,后面的事情哪里还敢再说;想着,哪天去求大哥和大嫂之后,再去父母面前求一求——你只要同意了,父母想来也就不会再拦着。”
二夫人点头:“说得有理,老爷;”只是话里的讥讽虽然隐得很深,但还是让沈二老爷的脸一红;他自知理亏低下头并没有恼怒。
二夫人又看了一眼沈罗氏:“既然她不得老祖宗和太夫人的欢心,我们这样带她过去怕是不妥;到时怕不能接她们母子进府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太夫人一怒之下赶出去,就算是我x后也不能再开这个口了。”
沈二老爷没有想二夫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看向二夫人:“夫、夫人?”
“不如我们先把孩子接进来,然后我们带着孩子去见老祖宗;老人家嘛,总是喜欢孩子的,到时老祖宗看到男孩儿一高兴,准要问是谁的孩子;那时你再提此事不就成了?”二夫人一面说一面走到正厅上坐下:“沈罗氏,奉茶。”
沈罗氏愣了一愣,立时答应一声被丫头引去茶水间了。
二夫人接着说了下去:“到时就算老祖宗等人有些不快,看在孩子的面儿上,也就没有什么允不允的了。”
沈二老爷在椅子上有些坐不住,好像屁股下面有千万根钢针一样:“我不是不知道这个法子,只是这样做更加的对不起夫……”
“夫妻一体,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老爷说笑了。”二夫人气定神头,平平淡淡的打断了二老爷的话:“您还不叫几个熟识那处所在的人去接孩子?不然接了孩子来天色也晚了,到时怎么去见老祖宗?”
沈二老爷还在犹豫,但架不住二夫人三两句话;而且又是他一心所求,在沈罗氏希冀的目光下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他当即点了几名小厮的名儿,又点了一个婆子一个媳妇子的名儿:让他们去把孩子接回来,并把那里沈罗氏和孩子的东西也都收拾回来。
原本沈二老爷没有安排这么多的人,他只叫了两个小厮和一个媳妇子,接个孩子当然用不了那么多的人;但是二夫人却劝他把事情一并做完算了,难不成还要再去取一次沈罗氏和孩子的衣服?
沈罗氏并不同意把自己的东西都弄进府来,但是沈二老爷顶不住二夫人的话;再加上二夫人扫了她一眼,虽然二夫人没有瞪她,她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二夫人听到二老爷所吩咐的人之后,眼睛闪了闪便垂下了眼皮;随后她便叫来了帐房先生,让他写了一份身契文书出来。
“沈罗氏,签了吧;这是规矩,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二夫人的指甲上殷红的甲色在阳光下有些妖异。
沈罗氏看着那身契,心里却不知道是悲是喜:她所求的就是儿子能认祖归宗,自己能有个名份;可是真见到身契时,她还是有些犹豫的——签了,她便不再是她,成了沈府的人,成了沈二夫人屋里的人。
换句话说,签下来就相当于是生死都被人握在了手中;她不是不知道、不清楚的,所以那一盒油泥送到她面前时,她不自禁的把身子缩了缩。
二夫人看向她:“你不想签?”她看向二老爷:“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沈罗氏不想进府,老爷你说……。”
沈二老爷看向沈罗氏:“签吧。”说完对她暗暗使了一个眼色:一切有他做主,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沈罗氏想到这几年和沈二老爷的恩爱,她便不再犹豫把手伸向了油泥。
沈二夫人看了一眼那身契,便折好交给自己的贴身丫头:“收好。”根本没有理会沈二老爷的意思,就连让沈二老爷看的意思也没有。
沈二老爷想要过来自己放着,不过看二夫人的意思怕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想到好不容易才把沈罗氏弄进府来,不想再节外生枝,也就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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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了然
三十章 了然
沈罗氏看了一眼沈二老爷并没有敢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多了一层忐忑不安,总感觉夫人的态度让她有些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二夫人收起身契之后,取了茶盏一面吃一面对沈罗氏道:“老爷这些年没有纳过一个妾,你是第一个;”她顿了顿,对着茶盏吹了长长的一口气,微微一笑:“你可以算是个有福气的人。”
沈罗氏听得头垂的更低,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一句:说她自己不是有福之人,如此答把沈二老爷置于何地,承认自己是有福气的,那二夫人岂不是就成了没有福气的人——福气都到了自己身上。
沈二老爷轻轻一咳正要说话,二夫人轻轻的瞄了他一眼:“老爷有话要说?”
“没事、没事;你说、你说。”沈二老爷立时摆手。
二夫人点头:“我这个二房的主母,训戒妾侍也是份内之事;不过我们也是第一次有屋里人,有什么说得对与不对的,老爷——,您多担待。”
沈二老爷脸上涨红低头吃茶:“这是内宅之事,自然由夫人作主,由夫人做主。”
沈罗氏只听了两句话脸上已经白得没有血色了,她忽然间有一种感觉:自己和儿子就好像那自投罗网的蛾子。
二夫人轻轻放下茶盏:“老爷说得是;”然后看向了沈罗氏:“我们沈家在京中虽然不能与王府皇亲相比,却也是诗礼传家;你平日里言行举止要小心在意,不要丢了我们老爷的脸。”
沈罗氏轻轻福下去答应了一声儿。
二夫人接着道:“你伺候了老爷几年,原本我以为你是知道老爷喜好,能把老爷伺候好的,不想却差了许多;你以后要记着,眼下是秋末冬初,老爷喜饮凤凰单丛茶,记住一定要用滚水沏才成;再过些日子老爷喜欢用‘早白尖’……;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呢,有不懂的要勤问着丫头们些,不要弄差错了。”
她轻轻点了点桌子:“我这茶,味儿就不对啊;以后,你要多加用心,不止是要伺候好老爷,有客人来时也不能因此而失了礼数,让人以为我们不懂茶而丢老爷的脸。”
二夫人说一句,沈罗氏是应一句,听到此处还以二夫人终于训戒完了,不想她吃了一口茶之后又道:“世家可不同于富户,衣食住行自有章程,如果错了半分便会被人耻笑了去;你呢,先把这些弄明白清楚,不要行差走错让人笑你。”
沈罗氏只能再次答应着,二夫人这番长长的训戒也总算是完了;她伸了伸腰对二老爷道:“老爷今儿不出去应酬,不如去我们那几个铺子转转,莫要让那起子人以为没有人管可劲的偷懒。”
二老爷扫了一眼沈罗氏:“今儿要接孩子回来,我还是明儿再……”
“孩子来了,自有我和沈罗氏;而且一时半会儿孩子也不能回得来,老爷出去看看回来说不定正好;”二夫人打断了二老爷的话:“正好,也让他们把帐报一报,你呢把银子带回来。”
二老爷知道这是正经事儿,听着夫人说得也有道理,便没有再推辞起身走了;不过他是打定主意稍稍一转便回来的。
二夫人吩咐人跟上伺候着二老爷,自己却唤了沈罗氏:“我坐了半天累了,你过来给我捶捶腿吧。”
沈罗氏再次看了一眼二老爷的背影,轻轻的答应了一句;她以为有了名份就可以堂堂正正的住进沈府,虽然做姨娘是要到夫人跟前立规矩,但也没有想到会如同一个婢女一样被二夫人使唤。
想到前几年在沈府之外的日子,她在心底轻轻一叹;虽然她无名无份的跟着沈二老爷,但是跟前也是仆妇成群,什么事情都不用她亲自动手。
现如今她感觉连个婢女也不如:婢女还有个歇息的时候,可是她却连坐一坐的功夫都没有。
进了里屋,二夫人没有躺到床上而是歪在了榻上;沈罗氏只好跪在脚踏上给二夫人捶腿,二夫人并没有再多话,倒是一旁的丫头不时指点沈罗氏的力度与捶法。
沈罗氏不一会儿便跪得腰酸腿麻,但是二夫人眯着眼睛一直似睡非睡的,只要沈罗氏的手一慢,二夫人便轻轻的一动,她哪里敢停下手来。
孩子被一接进沈府,红袖和沈妙歌便知道了;府中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那么多的东西加一个孩子,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到了。
红袖和沈妙歌把事情前后一联想,异口同声的惊讶道:“不会是,二叔父在外面有人吧?”
“应该是吧,今天是接进府来了;”沈妙歌摸了摸下巴:“是个男孩儿,说起来真象是那么回事。”
红袖的眉毛却皱了皱,对于沈二老爷原本不错的印像直线下降:养了外室已经不对,现如今还带着一个男孩儿弄到府中来,他把二夫人置于何地?
看看沈妙歌,她轻轻一叹:“二叔父,实在是不应该了。”
沈妙歌点头:“的确是。”如果要纳妾生子,正大光明同二夫人说也算是对妻子的尊重,但是眼下这算什么事情。
小两口正说着话,沈夫人急急走进来:“你们两个快跟我去老祖宗那里,注意着老祖宗的神色,千万不要让她着急生气;还有你们祖母,也是一样。”
她说完又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儿。”
红袖过去扶了沈夫人:“夫人是说二叔父那个孩子的事情?”
“对啊;原本你们叔父求了老侯爷和太夫人,但是被长辈们严辞训斥了——他当年可是答应过他的岳父大人,一辈子不纳妾的!如今他要食言,老侯爷当然不能允他。”
沈夫人连坐下也没有坐下,叫着沈妙歌直接就向外走:“说起来,当初不是因为你们二叔父,你们二婶娘的父亲也不会壮年而亡;我哪里想到他在外面又……;啊,老侯爷一听他养了外室就气炸了,让他赶紧把人打发了,根本不听他说任何话。”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了一眼:“那孩子,是二叔父私自接进府的?”
“原本我们哪里知道他有孩子?!我让人问了是你们婶娘让接来的,说是沈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沈夫人踏着脚凳上了车子:“你们二叔父实在是对不起楚夫人啊——守寡到现在还不是因为楚老爷当年救你们叔父?实在是不应该的很。”
她对二老爷的所为很不赞同:“不过,他还真是一个情种儿,居然……”看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摇了摇头没有接着说下去。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接孩子之事并没有得到长辈们的允许,这就是想用这个男孩子迫使老侯爷同意此事:怕老侯爷等人不气个半死。
怎么二叔父如此糊涂,既然承诺过便一定要做到:你做不到,当初干嘛要发誓?沈妙歌也并不同情沈二老爷,认为他是咎由自取。
到了老祖宗的院子里,沈夫人没有下车子:“你们先进去哄着老祖宗啊,我去看看太夫人——应该刚刚小睡起来,车子没有在呢;我看能不能先劝一劝,免得太夫人气坏了身子。”
红袖和沈妙歌答应着下了车子,而正房那里出来一个人迎过来,却是六夫人。
六夫人一脸的苦色:“你们可算是来了;我看还是把大姐儿、还有两个哥儿抱来吧,今天这事儿,二哥和二嫂都十分的胡闹!”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想了想道:“还是算了,一会儿万一闹起来有一个孩子还好照应些,孩子多了反而乱。”
沈妙歌瞧了一眼屋里:“婶娘,老祖宗现在可知道了?”
六夫人轻轻摇头:“那男孩儿长得虎头虎脑,又十分的伶俐逗得老祖宗笑得正欢;可是却不知道这孩子是二哥的,只以为是哪一家亲眷的孩儿,正让焚琴取东西赏孩子做见面礼呢。”
她叹了一口气:“我这不是怕一会儿老祖宗生气嘛,所以才想去寻大姐儿过来哄着老祖宗些。”
红袖听到这里摇头:“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屋里,正笑热着;二夫人搂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正和沈老祖宗说笑:“这孩子的最大福气,就是眉眼前依稀像老祖宗呢。”
这就是要说了;红袖看了一眼二夫人,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她和沈妙歌过去给沈老祖见礼,把二夫人的话暂时打断了;而沈二老爷并不在,在二夫人身后除了她的两个丫头之外,还跟着一个****。
红袖便知道****是沈二老爷的外室了,悄悄的打量了一眼,倒长得十分周正,面色也白净的很。
红袖就势和沈妙歌一左一右坐到了沈老祖身边。
沈老祖的目光自孩子身上放到了沈妙歌的身上:谁家的孩子可爱,也不如她心头上的孙子可亲啊。
说笑了两句之后,沈老祖指着孩子笑道:“五哥儿,你看这孩子像不像你小时候的样子。”
沈妙歌一进来便发觉这孩子和自己小时候有三四分相像,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听到沈老祖的话他看了一眼:“不怎么像吧?我小时候好像没这么俊俏的。”
红袖笑道:“这话就对了,是不是老祖宗。”
沈老祖握着红袖的手忽然紧了紧,笑得脸上如同一朵菊花但是眼底深处却有着几丝恼意与几分了然:“五哥儿难得有这么谦的时候,今儿中午要加两个菜才成了。”
红袖心下一动:沈老祖已经看出了端倪来?那她什么也不说、不问,在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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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沈二老爷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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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祖说话的同时,还给了沈妙歌一个眼神,意思也让他也不要管;沈妙歌也没有想到老太君什么都猜出来了,他看了一眼红袖,决定静观其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只看沈老祖如此沉得住气,就知道她就算是生气,也不会生太大的气。
二夫人听到沈老祖的话笑道:“那今儿中午孙媳就在老祖宗这里打秋风,吃这两个多出来的菜——相必这菜的滋味很有些不同。”
六夫人只是坐着,勉强笑了两声而已;她实在是担心今天再有个哪个长辈病倒:府中好不容易消停两日,二哥却在这个时候胡闹,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正笑闹,沈二老爷进来了;他看到沈老祖一脸的笑容,看看儿子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因为儿子,沈罗氏进沈府的门是板上钉钉了。
二夫人看到二老爷微笑着问了两句铺子里的事情,然后便把孩子交给他抱着;这时,就连原本什么也不知道的焚琴脸上都闪过了惊色,这爷俩的脸长得太像了!不过倒底是个有心计的姑娘,虽然看出来却并没有说出口。
但是总有那有口无心的人:“咦,这孩子怎么和二老爷长得这么像?!”一个丫头口无遮拦:“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我说刚刚看着这孩子眼熟呢。”
屋里的大多数人都一窒,看向了沈老祖。
沈老祖正拿眼看着孩子和沈二老爷:“这丫头眼尖,还真是很像呢。”
二夫人笑道:“这不是关着缘法嘛。”
沈老祖只是点头,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反而让焚琴给自己剥桔子吃;剥开吃了一粒便又摇头道:“太酸了,放边上一会儿赏人吧。”
红袖取了一个柿子,揭破了皮儿:“老祖宗吃口甜的?”
沈老祖看了一眼:“还是给你二老爷吃吧,我今儿嘴里腻不想吃甜的。”
老爷看着递到面前的柿子,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一分尴尬:“那孙儿谢老祖宗赏了。”说完,他取了柿子便吃。
沈老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恼意儿,把桔子取了道:“老2家的一向喜欢吃酸,这桔子便给了你吧。”
二夫人笑了:“谢老祖宗想着孙媳;只是媳妇今儿来时吃过了一个破皮儿的柿子——不怎么甜的,有些酸涩,现在可吃不下这酸东西;不如老祖宗把这个桔子也赏给我们家老爷吧?”
“行啊,行啊;”沈老祖吃了一颗葡萄:“咦,这里面原是无核的,今儿怎么就硬吃出核来——倒硌了我的牙。”
红袖用小盘接了笑道:“今儿不该着老祖宗吃果儿,您老人家还是歇歇嘴,免得晚上又要起来。”
二夫人却笑道:“照我说却是个好兆头,多子之像呢;正应该恭喜老祖宗。”
沈老祖一笑:“一大家子人,多子算得上。”她说完便看到一脸恼色的老侯爷进门:“这是怎么了?”
老侯爷给沈老祖见了礼,看到二夫人怀中的孩子他眼底又闪过一丝为难。太夫人早在一旁瞪了一眼沈二老爷,示意他上来明言。
但是沈二老爷一向是害父亲的,看到老侯爷如此样子哪里敢上前,早已经吓得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看得后面跟前来的沈侯爷直想跺脚:现在晓得怕,那在外面养外室时怎么不知道怕呢?事到临头你缩起头来,想让哪一个代你开口?
这事儿,哪一个开口都不好;只有沈二爷自己认错,再当着长辈们给二夫人赔礼,多少还有个余地。
红袖看得只摇头:你做都做了,现在你倒想躲个清闲?那让二夫人和那个****如何自处?怪不得二房一直在沈府默默无闻,二老爷也实在是太没有担当了。
她看看二夫人,当真是同情她的:无子虽然在这个时代算是妻者的一样错,但是沈二爷却做得太过份了。
沈老侯爷重重坐下:“还不是为了逆子!”
沈老祖扫过沈二老爷:“好了,好了,也是重孙儿满地跑的人了,哪里生得这么多气?孩子们大了做错事情,心里也应该知道后悔的。”
说完,沈老祖又看了一眼沈二老爷。沈二老爷却还是坐着纹丝不动。
这一下子,就连沈妙歌都想过去把他揪起来了:你不说,让二婶娘代你说吗?二婶娘倒是贤惠了,你却让老祖宗等人如何处置此事?
二夫人此时盈盈起身:“老祖宗,老侯爷,孙媳妇……”
老祖宗却打断了她的话:“儿子,不要生气了,快过来看看这孩子长得如何?”
沈老侯爷早已经看到了孩子,他岂能看不出来是二老爷的儿子;只是他看了一眼二夫人轻轻应道:“长、长得还不错。”
“我看他和老2长得很像呢,你说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沈老祖眯着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如果这孩子的父母同意,不如让老2认个养子、义子什么的——能不能过继,如果能过继可真是去了我的一块心病。”
沈老祖的话一出口,满屋里的人都愣了一愣;就连红袖都微微的一愣:那是沈二老爷的亲生儿子,认什么养子、义子,更加谈不上什么过继了。
沈二老爷也吓了一跳,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要认义子的:“老祖宗……?”
“怎么了?”沈老祖转头看向沈二老爷,脸上虽然满是笑意,但是眼中的怒意一闪而没:“你不愿意认这个孩子?我看这孩子可是喜欢的紧。”
然后笑看二夫人:“对了,你一直还没有说这个孩子父母是哪个?可在府中,带过来给我看看。”
二夫人听到沈老祖的话也愣住了,她原本已经准备要闹一场:当然不是她来大闹,而是要沈二老爷今天丢尽体面,要沈家欠她一个大大的不是。
她万没有想到沈老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孩子的父母——”
沈妙歌忽然一指沈罗氏:“这位一定是孩子的母亲了,对不对二婶娘?”
二夫人看向沈罗氏:“对,她是孩子的母亲;孩子的父亲……”她扫向了沈二老爷。
沈二老爷却避开了她的目光:他终究还是怕的,刚刚不过是震惊之下才敢开口,现在根本没有勇气站出去说他是孩子的父亲。
红袖紧紧的抿着嘴一个字也没有说:她很看不上沈二老爷的做法,看到这位她一直尊敬有加的长辈现如今如此,她甚至有些齿冷。
她不止是同情二夫人,对那个沈罗氏都生出一丝丝的可悲来:你做外室多年,一心盼着能有名份;可是你没有想到你一直赖以为大树的男人,会如此不堪吧?
只不过,她并不怎么同情沈罗氏;因为沈罗氏做外室多年,早应该知道沈二老爷已经成家的事情;如果她当真愿意和沈二老爷在一起,可以光明正大的要求过沈府——沈二老爷却没有让她进府,她在这种情形下不但和他生活了几年,并且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如此,只能说其不自爱了。
就算是因为沈罗氏爱沈二老爷,也太过不检点、不自爱了:委屈自己要有一个限度,不可以把尊严都丢到脚下践踏;要知道,那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体面,而是你们一家人的体面。
沈老祖轻轻的道:“这个是孩子的母亲?你想来是我们家的亲戚了,可愿意让孩子认我们家二老爷做义父?”
沈二夫人的话再次被打断,不过她并没有着恼,而是轻轻的坐下了。
如果沈府的众人都已经知道此事,那么如今也不过是为了他们沈家,那点可怜又可笑的面子罢了;因而,他们更不会放过让他们感觉到蒙羞的沈二老爷。
至于其它,并不急;而且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是给了沈罗氏一个大大的难堪。
沈老祖看也不看沈二老爷,原本她在等沈二老爷开口,如此便能把此事摆在桌上说;沈罗氏并不是问题,她认为给一处庄子打发沈罗氏去好好过活就成了:至于孩子,却怎么也要留下来。
她如此打算,也是为了沈二老爷:答应过的话当然要做到,更何况他还曾经在楚老爷坟前发过誓的——他做不到,她也要让他做到!沈家子侄岂能言而无信。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孙子如此不堪,偌大的年岁做出这样的事情已经是糊涂,却糊涂到在长辈们面前不直承其错的份儿。
所以,沈老祖才动气要给沈二老爷一个教训:孩子她要留下来,只要寻个由头就能留下来;但是其它的,让沈二老爷想也不要想了!
沈罗氏眼圈已经通红,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嚅嚅半天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也不敢对着众人说她孩子的父亲是沈二老爷。
想她一个小小的富户之女,如何能够和沈家的****们相抗衡;她跪下去:“奴家、奴家愿意。”
沈二老爷原以为沈罗氏说出实情来,听到她这句话吃惊的抬头:“你——!”
“你不愿意?!”沈老侯爷怒目圆睁。如果不是沈二老爷已经有了外孙的人,他真想让人把他拖出去打几板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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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女人继续努力码字;今天上午有些事情,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亲们稍待,女人正在努力中。
三十二章 种因
沈二老爷被沈老侯爷一瞪眼,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出来,连连点头:“愿意、愿意。”
沈罗氏听到沈二老爷的话,震惊的抬起头来看向沈二老爷,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那本就是他的儿子啊,义子名份如果定下,日后那儿子要如何才能认祖归宗。
二老爷自己也感觉到对不住沈罗氏,低头避开了沈罗氏的目光,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二夫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她忽然感觉自己不太认识二老爷。
原本,二老爷怕父亲、嫡母,她还是能理解的;但是现在看到二老爷的样子,她在心中不自禁的升起了一丝丝的厌恶来:这还能算是个男人?!
二老爷深知如此一来,沈罗氏便不会有名份了,到时夫人一句话就可以赶她离开沈府;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再把沈罗氏安顿到客栈再去买处小院子再说吧。
不过,日后要有一段日子不能常去沈罗氏那里了,不然不要说夫人了,就是父亲也不会放过自己。
听到二老爷的一句愿意,沈罗氏垂下头的同时,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儿子变成了养子,而自己依然是无名无份。
她自跟了沈二老爷之后,第一次在想自己的父亲是不是错了,自己是不是错了。
沈老祖笑着看向二夫人:“你可要做个养母?”她并没有让二夫人一定做养母,原因屋里的人都心知肚明。
二夫人笑着躬身:“当然了。虽然我们夫妻今日得个养子,但倒底是大喜,这两天我一定要摆几桌请老祖宗到我那里热闹热闹。”
沈老祖笑道:“好,好;你高兴请,我便高兴去。”却没有再问沈二老爷一句话,并且让人扶起孩子来,在堂上对着二老爷、二夫人叩了三个响头算是全了礼。
沈罗氏跪在中间好一会儿了,沈老祖直到孩子给自己、沈老侯爷夫妻行完礼之后,才好像想起她来:“怎么说你也是和我们沈家又做了亲戚,也算得上是亲上加亲了;焚琴,取一匹白绫、一匹福字锦来。”
“对了,倒忘了问你的姓氏。”沈老祖笑道:“你姓什么?”她并没有问沈罗氏夫家姓什么。
沈罗氏轻轻的答道:“奴家,贱姓罗。”
“哦,罗氏;”沈老祖道:“那白绫和福字锦赏了给罗氏做见面礼吧。”
二夫人的脸色微变,而沈罗氏的脸色泛上微喜来:难道沈府要承认自己?只要肯把她留在沈二老爷身边,那就是早晚会给自己名份。
红袖听到这里也有些不解,看了一眼沈老祖心下有些许的不以为然:不是就这样打一巴掌之后,就让二夫人收下这个妇人吧?
她看了一眼二夫人,再瞧一眼孩子心下轻轻一叹,说倒底还就是因为一个儿子;但对于二夫人来说,何其的不公。
她实在是想为二夫人说句公道话,可是看了看厅上的众长辈她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多说无益,今天这事完全就不是她一个小辈儿能干涉的。
沈妙歌也轻轻拉了拉沈老祖的胳膊,便是想阻拦沈老祖接下来的话;沈老祖偏头嗔了沈妙歌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和沈罗氏话家常。
比如沈罗氏家是哪里的,家中还有什么人等等;最后沈老祖轻轻一叹:“也是,苦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过日子不易啊;”她看向沈二老爷:“你即认了人家的儿子做义子,怎么也不能坐视罗氏没有什么进项,穷苦过日吧?”
沈二老爷一时间有些惊喜莫名,难道老祖宗是想让自己给罗氏一家铺子或是庄子之类的——那罗氏看来抬作姨娘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依老祖宗之意,是给些银两、还是给个小铺子或是庄子呢?”沈二老爷倒底不敢直接说出来心中所想,还是试探的说了一句。
沈老祖一抚掌:“你是我们沈家的堂堂的二老爷,小铺子、小庄子也能拿得出手来?”她想了想又道:“我记得你在城西有一处庄子吧,我前两年去那里时记得庄子旁边还有条溪水,景色很不错;就把它给了罗氏度日如何?”
沈二老爷当然没有什么舍不得,而且这庄子是在他名下,而不是他们夫妻名下,所以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他却没有注意到二夫人眼中闪过的不满:居然开口就是铺子、庄子,这只不过是刚刚进府而已,过些日子他还不把家业都给了那罗氏?!
不过她随即一想又感觉有些不对,罗氏是她房里人,顶多是个姨娘罢了,就算是给她金山银山,那东西依然是沈家的——罗氏是卖不得、带不走。
二夫人想着扫了一眼沈老祖:赏这么一处庄子,和不赏也没有区别,这是做什么?只为了让自己明白一些,好主动开口让他纳了这妇人不成嘛。
沈罗氏没有想到还有一处庄子可得,她当真是喜出望外:当处她家没有落难时,也不过只有几间铺子一个庄子而已,现如今不过是刚刚见到沈家的主子们就得了一处庄子。
在沈二老爷的示意下,她连忙跪下谢过沈老祖。
红袖和沈妙歌却对视了一眼,然后看了一眼孩子之后,忽然有所悟的都低下了头没有言语。红袖在垂下眼帘时,扫过沈罗氏的目光带上了三分的同情。
但是古时的人有古时人的坚持,她对于此事无能为力;她只能叹一句:罗氏想得大错特错了,如果换是自己是罗氏,万不会跟了二老爷;就算是跟了,也不会带着孩子进沈府。
沈老祖笑着摆手:“无妨,都是亲戚嘛,互相有个照应;”她招手让二夫人把孩子抱到跟前,她接了过来抚着孩子的头又道:“你呢,养孩子也实在是太过辛苦了,现在我们两家认了亲,孩子便留在我这里给你养着,你自管放心的打理庄子就是。”
沈罗氏一下子抬起头来,脸上的喜色霎时都褪尽了变得没有一丝血色:“太君……”
二夫人至此方明白,原来沈老祖只是想把孩子留下来:沈家的骨血当然不能流落在外;她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沈罗氏惨白的脸缓缓退回椅子坐下,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
沈二老爷也是大吃一惊,可是他抬起来的头却在沈老侯爷的逼视下又垂下,更不敢说一句话了。转念一想,虽然出了城,也不是见不到罗氏,而且儿子能留在身边也是好事,他倒是极快想开低头打定主意不开口了。
至于对不起罗氏的地方,二老爷认为回头给她买几支钗或是珠花什么的,哄一哄也就是了:儿子在府中有什么不好的?她实在想了,自己也可以带给她看一看嘛。
“你不舍得?”沈老祖微笑着打断了沈罗氏的话:“我也是为了孩子和你好;你想一想,那么一处庄子,你一个人打理本来就费力,如何还能照顾好孩子呢?而且,孩子日后大了,你总要给她娶妻的吧——把庄子打理好,到时也是孩子的一份家业不是?”
沈二老爷听到这里,更是对沈老祖没有任何怨言了:反正他的家业总是要留给儿子的,早给晚给都是一样。
罗氏就算是在沈老祖的目光里,依然哭道:“太君,不可、不可啊;小儿自出生一直和奴家在一起,太君怎么能生生令我们母子分离?”
孩子看到罗氏哭了,当下也大哭起来扭着身子非要去寻罗氏。
沈老祖给焚琴使了一个眼色:“哥儿八成是饿了,你带哥儿去取些吃得。”焚琴答应抱起孩子就走,罗氏起身想过去夺回孩子,早已经被媳妇子“扶住”。
红袖在一旁看得扭过脸去,不为罗氏只为了孩子:那小小的孩童,正是粘母亲的时候,这个时候让他和母亲生生分开,实在是太惨忍了一些。
“老祖宗——;”红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怎么了?”沈老祖看了红袖一眼:“累了,还是想哥儿和大姐儿了?累了便和五哥儿回去歇一歇。”
红袖知道这是沈老祖不欲她多说话,扫了一眼厅中的众人,她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您吃口茶吧,孙媳哪里会累了;老祖宗如此偏疼我,倒会让夫人和婶娘们吃醋的。”
沈老祖笑了起来,一指点在红袖额头上:“你就是会哄我;”然后回头对哭叫的罗氏道:“好了,你回来我们好好说一会儿话;你这样,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沈家欺负了你。”
她有些不高兴了。
沈罗氏先没有听出来,她只心疼孩子了;后来还是“扶着”她的两个媳妇子悄悄提醒她,她才醒悟过来。
“奴,失礼了;”沈罗氏含悲忍痛:“老太君,庄子我不要了,我也不要原意让孩子……”她什么也不要了,名份也不要、沈二老爷也可以不要,只要沈家肯把孩子给她就可以。
红袖看到她这个样子微微摇头,此时才想到只要孩子却晚了;当初,她便不应该偷偷跟着沈二老爷进府,更不应该把孩子也弄进来的。
现在,她想保住孩子是不可能的;古人重血脉,是以男人为贵的:所以不管孩子的母亲是谁,只要是自家的骨肉万没有肯给人的道理;就是那人是孩子的母亲也不成。
红袖想到就算是在她的上一世,人们依然认为夫妻离婚儿子应该跟着父亲的为多:不少人为此不惜对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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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留下
沈罗氏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沈太夫人打断了她的话。
沈太夫人自进来之后,并没有怎么说话,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孩子我们自然会照顾好,你放心就好。
沈罗氏再想开口时,却听沈二老爷道:“就是就是,我一定会视如己出,你放心就是。”他在表明自己的立场,他是要把孩子放在沈家的。
沈罗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她如何能舍得下孩子,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等她再醒过来时,却是躺在床上;她坐起来看了看,屋里并没有一个人;想到被夺走的儿子,她立时摸索着穿鞋,要去寻沈家的人理论,把孩子要回来。
外面的人听到屋里有动静,挑开帘子看了一眼之后,并没有理会她就缩回了头去;然后便有脚步声响起;等到沈罗氏穿好鞋袜的时候,二夫人扶着小丫头的手进来了。
她径直在椅子上坐下:“唉,这事儿闹得,真是——?”
沈罗氏扑通一声跪倒在二夫人面前:“夫人,求求你,你把孩子给我,我和孩子立刻便出府,这一辈再也不会进沈府了。”
二夫人低垂着的眼皮看着伏在脚下的沈罗氏,半晌没有言语;她对于沈老祖的安排,也是极为不满:那个孩子,不过是庶子,居然就养到了她身边,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当然很明显,是防着自己呗。
“起来吧,老祖宗说得话我哪里敢驳半个字?此事,你就不要再提了;”二夫人终于开口:“眼下,你怎么办呢,倒真是个事儿。”
沈罗氏听到这里心中一惊:难道要赶她走?可是她的孩子还在沈家,她不能走;只要一离开沈府,她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踏进沈家,想要见孩子一面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想到沈二老爷的样子,她不能相信他的话——他会带孩子去见自己?他能做得了沈太君的主吗?
“夫人,孩子的事情奴不敢强求夫人,只求夫人一件事。”沈罗氏伏在地上嘭嘭叩头。
“什么事儿,说吧;”二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同情:“唉,我也知道母子分离是极让人伤心的事情,只是我也无能为力;现在但凡是我能帮一把的,自然不会坐视。”
沈罗氏叩头谢了二夫人:“求夫人留下我在府中,我不能离开孩子,求夫人了!”说完就不停的叩头,叩一个头就求一句。
二夫人把头抬了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真想留在府中?”
“孩子在哪里,奴就要留在哪里,求夫人成全。”沈罗氏泣不成声;就算是不能天天见到孩子,但至少能知道孩子如何吧,哪怕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成啊。
“但是,老祖宗给了你庄子让你出府的,你要留个一两日我也做得主,只是时日长了怕不行——无名无份的,你怎么能够久居沈家?现如今就算我想抬举你做姨娘也是不可能的了。”二夫人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沈罗氏听了之后一愣便叫道:“我不要庄子,夫人,我只要留在府中;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求夫人了,不要赶我出去。”
二夫人沉吟了很久之后才轻轻的道:“好吧,看你也实在是可怜;只是你要听清楚了,你要留下来,便不能出我这个院子,不然被人看到了逐出府去,我到时也救你不得——连我都是有不是的。”
沈罗氏听到耳中一时间愣了,不能出去哪里能见到孩子?转念一想,如果出了沈家,更不可能见到孩子:怎么着在府中看到二老爷的时候能多一些,求求他抱来孩子看上一两眼,比在外面要容易多了吧?
“奴家记下了;”沈罗氏低低的应了一声儿。
“你是老爷的人,让你做个仆妇是不成的,可是把你抬举成姨娘也不成;要不,就先把你放到老爷的房里伺候着吧,看看日后有没有机会能给你个名份吧。”
听完二夫人的这番话,沈罗氏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思,倒是她自己看错了夫人;这个时候还能把她看成老爷的人,并没有让她为奴为仆实在是好人。
二夫人让她起来:“你就先担个老爷身边侍伺人的差事儿,对院子里的人也好说;快起来梳洗一下吧,一会儿老爷来了,你还要好好的求恳一番;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能做主的,真拿主意的人还是老爷。”
沈罗氏还没有答应,就听外面有丫头道:“五爷和五少奶奶来了。”
二夫人一听在心中哼了一声儿,吩咐沈罗氏去梳洗换衣服,以后也不要再称什么奴家,只能称奴婢了,还说让她莫要心里难过。
沈罗氏千恩万谢的送走了二夫人,她左右看了看并无梳洗的东西,只能出来问丫头们;丫头指给了她梳洗的地方:“只是没有热水,你要用就去烧一些吧。”
沈罗氏想了想还是用冷水洗了一下,现在她还是少惹人厌的好。就在她梳洗的时候,红袖和沈妙歌已经和二夫人见过礼坐了下来。
“今儿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不许走了,今天就在我这里用饭;”二夫人笑眯眯的道:“怎么也不知道带大姐儿一起来,我可是惯想她的。”
红袖看了看二夫人的神色:“婶娘就是不留饭,我们原也是打算赖着不走的。”他们夫妻是过来探二夫人的。
这事儿总是二老爷做得不对,虽然沈家人留下孩子的原因红袖可以理解,但她也知道此事对于二夫人来说总是不公,所以才和沈妙歌过来看看二夫人。
原本打算如果二夫人不开心的话,就和她一起出去府去上香什么的,散散心;不想看到二夫人时,却还是和往日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二夫人一笑:“这样才好,我就喜欢你们这个样子。”
沈妙歌看了看左右:“婶娘,二叔父,还没有回来?”
二夫人脸上闪过几分恼意与担心:“他,被老祖宗和老侯爷、太夫人留下了。”然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沈妙歌看向二夫人:“婶娘,你没有什么事儿吧?”
二夫人脸上的笑意全都不见了:“就知道你们是因为这个来看我的,我呢还真不想让人看到我有什么——这么大年纪了,让人看笑话吗?”
“你们二叔父要纳妾什么的,明说我们找个清白人家的多好……”她唠里唠叨的说起来,并没有说什么义子,直接把二老爷和沈罗氏的事情说了出来,仿佛心里压抑的东西太久、太多,再也忍不住非要说出来一般。
红袖和沈妙歌只能静静的听着,不时的劝上一两句话;好在二夫人并没有失控,过了好一会儿她便苦笑了起来:“居然和你们说起了这些,真是。”
红袖安慰了她两句,不过话都没有说得极深:她终究是个晚辈。
二夫人摇着头苦笑,过了一会儿又道:“说起罗氏来,虽然她有些不是之处,不过也的确有些可怜;刚刚哭求我留下她来,我这个心一向又软便应了下来。”
“怎么说也是你们二叔父的人,又给沈家生了儿子,我也不能任由她这样出府独自过活;不过现在不能让老祖宗和太夫人知道,不然你二叔父……;先放在我院子里吧,日后有个什么机会,再慢慢同老人家说,有那个孩子在到时老人总会心软的。”二夫人说话的时候,飞快的扫了红袖和沈妙歌一眼。
红袖和沈妙歌听得一愣,送沈罗氏出府虽然有些残忍,可是送出去总比留下来要好太多了:如果留下来,这事儿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儿?
“婶娘,老祖宗那里……”红袖斟酌着道:“已经决定的事情,还是先送出去再说吧。”
二夫人大大的一叹:“我已经落了一个不贤的名儿,现如今也把你叔父生了儿子的妾侍打发出府,岂不是更要被人说容不得人?”
“五哥儿,袖儿,你们和大嫂说一说吧;这人,怎么也要留下来;我尽快和你叔父同老祖宗明言好不好?”
红袖和沈妙歌交换了一个眼神,依然不同意:留下罗氏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事情,因为沈老祖明明已经知道她是谁,也知道那孩子是二老爷的。
就算是二老爷明说了,结果也是如此;罗氏是不可能被留在沈家,也不可能会被沈家承认的。
二夫人却苦苦纠缠不休,红袖和沈妙歌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二老爷回来了。
他问明白之后,对沈妙歌和红袖道:“此事便依着你们婶娘吧,以后有什么事情自有我呢。”
红袖真想翻个白眼,这话说得还真是容易,刚刚在老祖宗那里怎么没有看到你做什么呢?不过这话却不能说,她也不好一口回绝二老爷,只能看向沈妙歌。
要回绝也只能由沈妙歌来了。
沈妙歌站了起来,深深一礼:“此事,至少也要回了太夫人才可以;我们两个小辈儿哪里能做得了这个主?还请叔父去回了太夫人吧。”
二老爷脸上一红,他是不敢去寻太夫人的;原本以为夫人的主意挺好,只要能让红袖和沈妙歌开口答应,罗氏就算没有身份也能长伴自己左右了;可是不想侄儿侄媳是死咬着就是不松口。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吧——!”沈罗氏扑出来跪倒在地上,叩头不止;把红袖和沈妙歌吓了一跳之后,更加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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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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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和沈妙歌最终还是没有答应,不是他们不同情沈罗氏,也不是怕担什么责任,而是如此留下沈罗氏来是极为不妥的;他们夫妻虽然对二夫人有些同情,却没有忘了对她原有的疑惑——江氏的死,并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如果当真要留下沈罗氏,完全可以让二老爷去向沈老祖或是沈太夫人求恳:长辈们答应了,光明正大的放在二房的院子里自然没有事儿。
像现在偷偷摸摸的,总不是个正经事儿;红袖和沈妙歌要考虑的不只是沈罗氏,也不只是二房,他们要顾虑到全府。
沈罗氏在红袖和沈妙歌走后,哭得伏在地上:“为什么要如此狠心。”
二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好言劝了两句让人扶了她下去,才对二老爷说:“先暂时放在你屋里吧;不过此事袖儿和五哥儿已经知道,你还是要早些去和太夫人说一声为好。”
二老爷听到这里把袖子一甩:“你就不应该说给五哥儿夫妻知道,偷偷的留下她也就是了。”
二夫人气结,不过她强咽下了这口气并没有分辩什么,只是取了茶来吃。
二老爷想来想去也没有好法子:“先这样吧;五哥儿他们也不至于去给太夫人说吧?说了再说。”
二夫人放下了茶盏:“留下当然是可以的,老爷把那庄子的契纸给妾身吧——总要给了罗氏才可以,不然老祖宗到时问起来,你也是大错一件。”
二老爷想想道:“还是我让人……”
“给我来吧,内宅的事情哪里有大老爷们管的?你也不怕人笑。”二夫人嗔了他一眼之后又道:“还不给我,是不是不相信我?”
说到这里,二夫人很委屈的低下了头:“夫妻多年,老爷你却……”
二老爷想到二夫人把沈罗氏留了下来,感觉自己实在是不应该不相信二夫人的,连忙哄了妻子几句,便起身把契纸取了来。
二夫人这才转嗔为喜,和二老爷说了几句话之后,让人摆饭并叫来了沈罗氏一起用饭。
红袖和沈妙歌上了车子之后,夫妻二人都道:“要去哪里?”听到对方也问这句话,两个人都苦笑了笑。
“二婶娘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红袖很不解:“悄悄留下来避着我们一些,我们可能很久都不会知道。”
沈妙歌点头:“那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去太夫人那里?”
红袖想了想看向沈妙歌:“你说呢?”虽然不明白二夫人的心思,但是他们总不能瞒下去吧?
沈妙歌一笑:“走吧,去太夫人那里。”他们夫妻总是能想到一处去。
至于太夫人听说之后,是想把事情挑明的处置,还是假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处置,便不是他们夫妻的事情了。
红袖和沈妙歌到了太夫人的院子里,她却并不在:留在沈老祖那里用饭;小夫妻只得先回房,到晚上请安的时候再说吧;因为太夫人有下午小睡的习惯,他们不想扰得太夫人一天没有片刻的安生。
用过午饭之后,红袖得知二夫人去探母亲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她和沈妙歌把沈罗氏的事情说给了太夫人听时,才知道沈罗氏和二夫人一起去了楚府,要到明天才会回来。
沈太夫人大恼,叫来了二老爷之后,他依然是装傻充愣,弄得太夫人也无法:那个孩子现在还没有正式过到沈二老爷的名下——做养子也是要记到族谱上的。
她沉吟半晌把二老爷打发走了,决定等到孩子的养子身份定来,到时再把沈罗氏弄到庄子上去;不然此时沈罗氏急了去告官,到时却是他沈家的理亏了。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多说一句话,说完之后在二老爷来之前便回房了:这事儿,还是少掺和的好。
他们夫妻也就去了沈夫人那里,给父母请安。自然不免说起了沈罗氏的事情,沈侯爷和沈夫人不止是一脸的不同意,并且神色间还有些奇怪。
想到白日里的沈夫人那句奇怪的话,红袖和沈妙歌都感觉好像沈二老爷还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沈侯爷抚掌:“你说,这事儿如果被楚夫人知道了,我们如何向人家交待?母亲也是的,那****着人送到庄上去就好了,留她在府中万一生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如何收拾。”
沈夫人也皱眉:“这老2!唉,如此做也不怕……”
这句话没有说完,来旺媳妇进来。她对着沈侯爷夫妻行礼之后,开始说沈罗氏的家世,说得极为详尽。
可是听不了几句,沈侯爷和沈夫人的脸色都变了:“你是说这个罗氏,就是大罗庄那个地主的女儿?她家是不是在京中还有一个不小的布庄?”
“对,侯爷您知道?”来旺媳妇一愣:侯爷怎么会知道大罗庄一个地主的,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没有事儿,没有事儿;”沈夫人接口道:“就是说现在罗姓地主家已经败落,而罗氏眼下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对不对?”
红袖和沈妙歌再次对视一眼:这事儿,还真是蹊跷;只是沈侯爷夫妻不说,他们做儿女的也不好追问。
“是这样,夫人。”来旺媳妇道:“她和我们二老爷相识,好像就是在她们的家布庄;后来他父亲也是因为家里的生计,所以才求二老爷并把女儿许给了我们二老爷。”
她微微顿了顿:“不过听罗记布庄的人说,一开始的时候罗姓地主对二老爷并无好感,而且还把二老爷自布庄赶出去了,就好像是有仇的样子;还听说……”她看了一眼沈侯爷,没有往下说。
“说吧。”沈侯爷抬了抬手:“就是话有错,也不是你的错。”
“是,侯爷;听人说,那罗姓地主在死前,曾要求二老爷一定要给他的女儿、外孙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名份。”说完,来旺媳妇便不说话了。
听到这里,红袖和沈妙歌对二老爷都更加的不满:他对不起二夫人在先,居然又答应一个老者在后。
红袖想到了一件事情:罗地主既然把女儿给了二老爷,二房名下的东西并不少,罗家就算是败落了至少维持下去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大罗庄的地,可都不姓罗了。
红袖心道:只要不是姓沈就好。
“罗记布庄,现在是谁的?”沈侯爷沉吟了一会儿问道,看来他也有着和红袖一样的担心。
来旺媳妇道:“大罗庄的土地和罗记布庄现在都是张庄的地主的了。”
红袖闻言皱了皱眉头:此事有些不太对劲儿啊;如果是京中的某个官宦人家还有情可原:也许二老爷是因为情份,也许是二老爷因为不想招惹是非——但是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土地主?
沈二老爷是做什么的?他就没有过问一句,那人家把女儿给她,沈罗氏跟了他这么多年倒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听人说着罗氏很有钱的样子;张姓地主家的仆人说,那些地与布庄可是卖了不少银子的,都被罗姓地主存到了钱庄中。”来旺媳妇想了想又道:“此事只是风闻,所以奴婢本不想说的,怕再不是真的。”
沈侯爷点点头:“无妨。如果当真有银子,此事才不奇怪。”
红袖也是如此想:罗家无男丁,只有罗氏这么一个女儿了;如果当真是保不住土地和布庄或是有什么其它的原因,那么卖了这些东西给女儿存起银两傍身倒也正常。
沈夫人看了一眼沈侯爷:“要不要着人再细细打探?”
沈侯爷想了想点头,沈夫人便让来旺媳妇下去了,让来旺再安排去细细的打听。
红袖和沈妙歌都认为沈侯爷和沈夫人如此有些小题大作,不过是个外室,只要是正经出身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也就成了:何况,沈家又不打算留下她。
沈侯爷起身:“我去书房了,父亲寻我还有些事情要议。”摆摆手让红袖等人都不要送,起身便走了。
等到沈侯爷一走,沈妙歌便拉住沈夫人:“母亲,你要留下那****不成?”
“留她做甚,留下她来让你们二婶娘心里不痛快,让我们沈家丢脸面吗?”沈夫人摇头:“唉,只是你们不知道啊。”
“你说了,我们不就知道了。”沈妙歌立时接口,他和红袖自刚刚便想问了,但是沈侯爷在他们夫妻不敢造次。
“你去问你父亲去!”沈夫人嗔了沈妙歌一句:“就是敢缠我。”
“夫人,有什么事情能说的话您就告诉我们一声儿,也免得到时发生事情,我们不知道如何处置。”红袖在旁敲边鼓,微微笑着看向沈夫人。
沈夫人笑着摇头:“你们啊;”她想了想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仔细些吧,不要让你们二叔父院子里闹出什么不是来。”
沈妙歌听到沈夫人如此说,非要缠着问个清楚:他不明白,一个罗氏怎么会让父母如此上心。
沈夫人最终拿儿子无法,只得坐下道:“说了给你们听也无不可,你们二叔父再这么闹下去,就怕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但是,不管如何都不能自你们口里说出来,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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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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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和沈妙歌自然答应了沈夫人,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沈夫人所说会是如此惊人的事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原来沈二老爷在多年前,那个时候沈妙歌的大哥也不过刚出生没有多久,就在外面养了了一个外室。
红袖和沈妙歌面面相觑,而红袖心中对沈二老爷更加的鄙夷。沈夫人叹了一口气:“那个外室,也是姓罗。”
只一句话,就让红袖和沈妙歌明白沈侯爷和沈夫人为什么对罗氏如此在意了;但是,世间哪有这种巧的事情?
沈夫人摇头道:“你们二叔父也是个痴情种子,当年他和你们二婶娘并没有见过面,只是因为楚老爷临死时记挂着妻女,所以他才会提出求亲,发誓会好好的照顾楚夫人母女的。”
不过人家楚家也不是只有楚老爷一家人,所以在楚夫人并不想改嫁的情形下,当然不可能让她随女婿过活,而是把侄儿过继给她养老。
楚老爷当时没有一口答应二老爷,是因为他感自己家是太过高攀沈府,怕日后自己的爱女会什么委屈:而二夫人生性又不爱说话,他做为父亲已经不能再照顾女儿,当然不会亲手把女儿交到深宅大院里去受委屈。
二老爷深感其救命之恩,所以发下誓愿绝不会再纳妾娶妻,这才让楚老爷感觉到他的诚意而放心,答应把女儿许给了沈二老爷。
但是沈二夫人却走不进沈二老爷的心里,他也不是嫌二夫人哪里不好,反正他就是感觉和二夫人没有多话说;后来他在打理生意的时候认识了罗记布庄的罗地主,并且在他家中认识了他的大女儿。
罗地主也想攀上高枝,就算到沈家为妾那也是他不敢想得事情;所以极为鼓励女儿和沈二老爷说话,一来二去两人还真就有了情意。
但是沈二老爷不敢把大罗氏弄进府中,便在外面买了一个二进的小院子安了一个家,对罗地主也只是说不想让大罗氏到府中受大妇的气。
看到女儿和沈二老爷恩爱异常,罗地主也就没有多想:反正有了沈家的骨肉,沈家是素有好名声儿的,不可能让女儿母子无名无份一辈子。
主要,当然是为了要沈二老爷多帮他做生意,沈二老爷还当真给了他不少的银子。
不过两年大罗氏便生下一个儿子,而罗地主也就催着沈二老爷带女儿回府去见长辈;他的意思是,在府外住当然好,不过怎么也要过了明处,让沈家的长辈们知道才好。
他也是糊涂心思,如果沈家的长辈们知道了,岂能让大罗氏还在外面?让人怎么看、怎么说?不过一个土地主,想得也没有那么多就是了。话又说回来,如果罗地主聪明,也不会把祖业败个精光。
“还、还一个儿子?”红袖听到这里吃吃的问了一句,脸上不自禁的有些发白;如果让二夫人知道了,那这事儿……
“唉,就是啊;你们二叔父可不是无子的,他不但有,而且算上现在老祖宗身边那个,两个呢。”沈夫人想起来当年的事情,便忍不住摇了摇头:“冤孽啊。”
沈二老爷虽然不敢带大罗氏回府,但对儿子一直是想他能认祖归宗的,他一直想寻个好法子再开口;但是他的法子没有想好,大罗氏却忽然染了极重的风寒,不过七八天的时光人便走了。
大罗氏临死前,只有一个遗愿:就是让儿子能回到沈家,能认祖归宗。
沈二老爷对大罗氏当真是生出了真心真情的,哭得死去活来之际,当然也不可以违了大罗氏的遗愿;但是他却又怕父亲嫡母的厉害,并不敢开口说养了外室的。
“那、那个孩子呢?”红袖的脸色有些发白;沈妙歌也直直看着沈夫人:“是不是、是不是接进了府中。”
“是的,接进了府中。”沈夫人长长一叹:“只是……。”
“只是什么?!”红袖和沈妙歌都有些着急问道,不会是他们所想的那般吧?
只是沈二老爷胆子太小,把事情前前后后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了他的大哥沈侯爷,求沈侯爷给想个法子:他的儿子总不能流落在外啊。
沈侯爷当时也生气恼火,但是大罗氏已经死了,而孩子的确是沈家的骨肉,自然不能让他自生自灭;可是因为沈二老爷叩在地上的哭求,也的确是为让二夫人和二老爷能够夫妻和顺,所以沈侯爷当时便答应了他。
如果把此事揭开,那么家中自然会有一场好闹;大罗氏已经死了,一切还是息事宁人的好;所以沈侯爷便趁着一次搬师的机会,把孩子带回了府中,只说是他们沈家的子侄,是他兄弟的的遗孤。
沈家死在战场上的人多了,倒也没有人质疑此事;而且沈侯爷说这孩子的母亲也随孩子的父亲去了,而且出身很低并不是他兄弟的正室:他也是为了日后难免要说破此事,不能给孩子一个嫡出的名份。
“那个孩子是……”沈妙歌看着沈夫人,眼睛睁得大大的。
红袖梦呓一般:“是、是二哥,对不对?”
“对,就是你们的二哥。”沈夫人轻轻的点头:“当初并没有想把此事瞒一辈子,所以并没有做很周详的安排;但是你们二叔父却因为怕你们祖父祖母,一直不敢父子相认——后来你们二哥长大成人,他又怕你们二哥怨恨他,更加不敢相认了;你们父亲是一催再催,但是他总推了又推,催急了便对着你父亲一跪长哭不起,这事儿,便一直这样拖了下来。”
红袖张了张嘴,最终闭上了:沈二老爷,可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这个是秘密,但是眼下就是能认也不好认了;”沈夫人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疼的样子:“因为现在的这个罗氏,八成就是当年那个大罗氏的亲妹妹;听你们二叔父说过,那个罗地主只有两个女儿,并无儿子;就是大罗庄的人氏。”
沈妙歌脸色也变了变,也把张开的嘴闭上了;眼下,这事儿还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养外室也就罢了,还养过两次:这足够二夫人生气了,如果再知道这两个外室是姐妹,还都下了儿子来——换成是谁都受不了吧?
红袖听完之后,轻轻的道:“现在罗氏就在府中,还就在二婶娘的身边;二婶娘不可能不打听她的身世,如果、我是说万一的话,可怎么办是好?”
沈夫人又揉了揉头:“就是如此,我正为此担心呢;如果让你们二婶娘知道此事,怕不会气个好歹,说不定一气之下非要和离也有可能;而且,到时我们家也无法对楚夫人交待啊。”
沈妙歌看看红袖,两个人都束手无策:所有的一切都因沈二老爷而起,但他却无半点担当;现在这个乱摊子,可真是不好收拾了。
怎么办?沈夫人和红袖夫妻三人对视之后,只能长叹一声儿。
“找二叔父好好谈一谈,让他给二婶娘直承其错,然后再去老祖宗那里请罪吧;”红袖想了半晌道:“如此,二婶娘也许能念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就此做罢。”
“只是,二哥如果知道了,还是一件麻烦事儿呢。”沈妙歌摸着下巴十分苦恼的道。
对啊,还有一个沈二爷,他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会怎么想?要怎么面对沈家上上下下的人?
楚夫人就算再生气,二夫人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尤其当着沈罗氏的面儿,更是不好发作,便和二夫人和和气气的说了会子话,让人把沈罗氏带下去用饭时,她才板起脸来。
“原先的事情我不记较了,但是眼下的事情你却要给我个说法;如果你要和离,我马上就去沈家——他看着那个****好,就让他去过,我们不必要人可怜!”
原来,楚夫人在见到沈罗氏时并没有生气,原本以为二老爷是因为无嗣要纳妾:虽然有诺在前,但是也不能让他这一支绝后啊;所以也就在二老爷开口相求时,答应了他的所请。
但是她却已经生气了:罗氏居然是二老爷在外面养了几年的外室,并育有一子了——这女婿他把自己丈夫当年的救命之恩置地何地,又把女儿置于何地?
就是因为安心要让女儿和沈家一刀两断,所以她当时才会答应的十分痛快,并把自己的镯子给了沈罗氏:如果沈府留下她,那么她的女儿便走吧。
不是她楚家的人不懂道理非要绝沈二老爷的后,而是沈二老爷如此做,就是在打楚家的人的脸。
二夫人听到母亲的话,哭着扑倒在楚夫人的怀中:“母亲——!女儿苦啊。”
楚夫人被二夫人这一哭心里一酸也落下泪来:女婿不但有外室几年,并且还养了一个儿子出来,女儿不苦才怪。
母女二人相拥落泪,然后楚夫人就问沈罗氏沈府是如何安排的;听完之后她轻轻一叹:“沈家还是明理的,只是你那个夫君,实在是太……;你如果感到委屈就回到母亲身边吧,我们再嫁也好,还是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也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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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用意
三十六章
用意(粉红票380张)
楚夫人说完刚刚那番话后,又用手轻轻的拂过二夫人的头,就如同二夫人幼时她们母女常做的那样:“母亲老了,别无所求;只求女儿你能有份安生日子,能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就成;这种憋屈的日子,不要也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回来,我们母女朝夕相伴日子过得更舒心。”
楚夫人听到二夫人留下了沈罗氏,以为她是想和离了,所以才会说这番话。
二夫人听完之后却轻轻的摇头:“母亲,他对不起我也就罢了,可是如此怎么对得起您、对得起我父亲!”
“他的确是混蛋,自然不能就此就算完了,母亲会让沈府给我们娘俩一个公道;一切自有母亲为你做主,你就在我们家住下,明日我就去登门讨个公道。”楚夫人的脾气本就不是个柔和的。
二夫人还是摇头:“母亲,此事你不要管了,女儿会打理的。”
楚夫人说此事应该由她这个母亲出面才对,但是二夫人就是不同意;楚夫人不管是劝是说是问,二夫人也不说她倒底要做什么、怎么做;也不肯离开沈府、不肯和沈二老爷和离,更不让楚夫人过问此事;问得急了,她便抱着楚夫人哭个不停。
楚夫人看到女儿如此,知道她心中委屈也就没有再问下去;想想也是自己太急了,多年的夫妻,就算是女儿再难过,也总有舍不得吧?等等吧,慢慢劝女儿也就是了,那样一个男人,和离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二夫人以母亲身体不好为由,在楚府一连住了四五天才回沈府。沈罗氏早已经等不及,只是二夫人不回来她也没有办法;进府中之后,又只能在二夫人的院子里,根本就打听不到半点儿子的事情。
沈罗氏想儿子想得泪流满面,可是想寻沈二老爷想法子吧,可是却没有人肯告诉她二老爷在哪里。
而此时,沈二老爷正在沈太夫人那里挨训;孩子已经正式成了沈二老爷的“儿子”,所以太夫人不客气的把他叫去大大的训斥了一番,并且让他立时把沈罗氏送出府去。
沈二老爷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一进院子便让人去叫沈罗氏:他认为也只有沈罗氏能懂他;不想他刚刚坐下还没有吃口茶,沈罗氏便赶到厅上看到他就哭着伏在地上求恳:只要远远能看儿子一眼也成。
二老爷心情正不好,原本以为看到沈罗氏后,他能安慰自己几句,不想她一看到自己就只是哭闹,心中就生几分不耐来:“孩子在老祖宗那里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怕老祖宗会亏待了孩子,还是你以为我现在被训斥的还是太轻?”
沈罗氏却没有查觉到二老爷的不耐,只是诉说自己已经几日没见孩子了,心里没着没落的;她的哭诉并没有得到二老爷的怜惜,反而让他更加的不耐起身道:“你是不是非要看到我被家中长辈打了才高兴?看、看,你看了能如何?现在孩子好的很,在沈府之中丫头婆子环绕,有什么不好的?”
说完,沈二老爷甩袖子去寻二夫人了:虽然沈罗氏让他今天有些不喜,但他还是希望能留下沈罗氏的;如果弄出去,看今天太夫人的那意思,八成是猜到了什么,到时根本不会容自己再去见沈罗氏。
二老爷一走,沈罗氏愣了一愣伏地大哭起来;她在沈府之中根本是走不动一步路,所有的依仗只有一个二老爷,如今二老爷也对她不理不睬,那她这一辈子还能再见到儿子嘛。
众仆妇们应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并没有人什么过来看她一眼;沈罗氏一直哭得晕倒过去,才有人看到她半天无声过来瞧了一眼,把她弄到了床上去。
二夫人听完二老爷的话之后,淡淡的道:“老爷有什么法子?”
“我哪有法子?有法子便不来寻夫人了。”二老爷唉声叹气:“夫人,你有没有法子呢?”
二夫人想了想道:“太夫人已经训斥了老爷,我看还是算了吧,不然留下来也是……”
二老爷脸上闪过恼色:“夫人,我不是让你说丧气话的,你就没有其它法子吗?”
“老爷,您这话妾身不敢受!”二夫人立时便恼了:“这样的事情,原就是妾身不管不理也不能算是错儿吧?管了是因为我把老爷放在了心中,可您呢?法子,没有!”说完,二夫人起身便走。
被二夫人抢白了两句,本就一肚子气的二老爷立时便不干了:“贤良淑德,你有几样?我是来问你拿个主意的,你却如此来气我;分明就是个量小容不得人的,偏还要装出这种样子来!”
二夫人听到之后猛得转身:“老爷,您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你不要装贤良样子,容不得沈罗氏便容不得沈罗氏好了!”二老爷把茶盏掷到了二夫人的脚下。
二夫人瞪着二老爷,咬着牙道:“好,好,你给我等着!”她转身气冲冲的出去了。
过了半晌二老爷才醒悟过来,她不是要去太夫人或是老祖宗那里哭诉吧,当即吓得不轻连忙追了出去;而此时,有丫头喊他:“老爷,罗娘子不好,您……”
“她刚刚还好端端的,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二老爷现在是顾不得其它,脚下不停跑了出去。
而屋里刚刚醒过来的沈罗氏听到了二老爷的话,一口气顶上来又晕了过去:她真没有想到,一直好好的日子、一直待她很好的二老爷,为什么都变了。
这个沈府,她当真是来错了;只是现在才知道,实在是太晚了一些。
二老爷在老祖宗和太夫人那里又各自招来一顿训斥,却并没有寻至二夫人;而两位长辈训斥他,也同二夫人无关,他心头微微定了一些。只是妻子去了哪里呢?
二夫人眼下正在红袖的屋里落泪。沈妙歌出去了,红袖一个人好好宽慰着二夫人:“婶娘,二叔父也只是一时气急之言,您莫要往心里去;多年的夫妻,哪里会这样,不过就是气话罢了,婶娘成要想开些,气坏了身子遭罪不说,还让叔父担心。”
二夫人泣道:“袖儿,你莫要说这些宽我的话;那个沈罗氏不知道给他喝了什么**汤,只不过是刚刚进府这么两天,就为了她骂我;你们叔父这些年,也不曾大声说过我一句啊。”
“而且事情怎么能怪我?都是太夫人的主意,要打发沈罗氏走,我还能留下她吗?就为了这个,袖儿,这让人怎么不伤心。”
红袖听了也只能叹气,却不好说二老爷什么:怎么说,二夫人和他是夫妻啊。劝了好半晌,才把二夫人劝好。
正好此时二老爷也寻到了此处,看到二夫人哭得红肿的眼睛,当着红袖一个晚辈儿面儿有些下不来台,便硬声道:“走吧,家里多少事呢,你还有闲心逛!”
红袖听得都心往上撞,很想顶沈二老爷一句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二夫人拉了拉她的衣袍:“袖儿,我那边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改日婶娘再来看你。”
看看二夫人如此委屈自己,红袖也只有心底叹气的份儿;她送走了二夫人和二老爷,回来之后坐着发呆。
赵氏看她如此过来劝她:“人家夫妻吵架,你生的哪门子气?”
红袖一笑:“虽然看不惯,不过生气还不至于;”她顿了顿又道:“我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韵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所以只在屋里给红袖端茶递水,其它的事情红袖都不让她做了。
“我们姑娘是在想二夫人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来我们院子里,如果当真感觉有委屈要哭诉一番,又不想连累二老爷被骂并且能有人为她主持一下公道的话,夫人是最合适的,是二夫人的大嫂嘛;”韵香拢了拢头发,接着说了下去。
“如果不想主持公道,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二夫人应该去寻和她近来亲厚异常的三夫人;我们姑娘一个小辈儿,虽然二夫人和我们姑娘一直不错,但倒底在人前并无什么特别亲厚的地方;尤其是这种夫妻间的事情,哪里有寻小辈儿哭诉的道理?”
赵氏听得入了神:“是啊,为什么啊?”
红袖笑了:“我这不正在想,还没有想到原因呢;我就是奇怪二夫人怎么会来寻我哭诉呢。”
赵氏自失的一笑:“这个我可猜不到;我去做莼菜羹——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次能买到莼菜了,如果我们爷吃不上,他三天见了我也不会笑了。”
红袖笑着摇头:“奶娘,您怎么这么偏疼他!这个时节,莼菜当是天价啊,您还真舍的。”
“姑娘的银子,又不是我的,有什么不舍的?”赵氏说笑着转身出去了。
红袖看向韵香:“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奴婢也只猜到了一点儿,就是二夫人想让姑娘知道,她现在不得二老爷的欢心;还有就是沈罗氏是极想留下来,并不想走的。二夫人哭诉了这半日,所说也不过就是这么几件事儿吧。”韵香起身,给红袖换了一盏茶。
红袖轻轻点头:“我也是如此想,那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只为了——,要除去沈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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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贴身的衣物
三十七章 贴身的衣物(粉红票400张)
韵香轻轻点头:“只是,他们二房的事情,姑娘也没有说话的地方吧?为什么要让姑娘知道呢?”
红袖的眼睛闪了闪并没有再说话,起来坐到妆台前唤茶香过来梳头:“希兰夫人的宴请要到时候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现在,五老爷的亲事依然没有定下来;不管是钱夫人和还是姜夫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不过希兰夫人在沈老祖那里的印像是越来越好,并且沈太夫人也对希兰有了改观。
今天,是希兰的母亲六安县主来京的洗尘宴,希兰夫人特意着人来请红袖。
红袖晚上回来,沈妙歌笑问六安县主如何;红袖想了想道:“很知礼明理的女人,很聪明也很豪爽的女人;还是一个为了她的子女,她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的母亲。”
沈妙歌笑了:“五叔父,是要有难了。”
红袖摇头:“你错了,有难的绝不可能是五叔父。”说完笑了笑:“只是不知道那两位夫人,是不是值得六安县主以大欺小了。”
“不、不会吧?她可是一个堂堂的六安县主。”沈妙歌摸了摸头:“怎么会同钱、姜二夫人一般见识呢。”
红袖斜眼一笑:“他日,如果是大姐儿的事情,我想我也会做以大欺小的事情来——只要是女儿和那个男人两情相悦,并且男人不是坏人的话。”
沈妙歌想了想点头:“嗯,如果是大姐儿的话,我也不会介意以大欺小的;毕竟,长辈们的阻力还是很大的。”
红袖微微一笑:“在六安县主的眼中,也许并不大呢。”她轻轻一叹:“只是,如果到时六安县主对我们沈家也来个以大欺小怎么办?”
“怎么办?”沈妙歌不在意的接过红袖的外裳放到一旁:“我们看热闹,反正五叔父也只是恼一时——入了洞房以后,他再大的怨气、恼气,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一定都化成了怜惜;到那时老祖宗和太夫人如果给希兰夫人脸子,五叔父怕就不高兴了。”
红袖笑了起来:“我想,这事儿一定有热闹可瞧的。”夫妻二人说笑了一番之后,然后红袖才倚在沈妙歌的怀中,说起了二夫人今天来哭诉的事情。
沈妙歌和红袖对视的目光都是精亮精亮的。
第二天,沈府就接到了两张请柬,是六安县主使人送来的;不过她要请的人不是沈家的人,而是钱夫人母女和姜夫人母女。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之后只是微笑,六安县主果然是悍妇。
而沈罗氏在今天也终于知道自己这两天就要被打发出府了,她哭倒地上求二夫人和二老爷:她哪里肯就此出去。
二夫人叹道:“我是没有法子了,而且我在太夫人那里也说不上话;能说上话的人就是那天你见过的小侯爷和少奶奶了,只是我已经代你求过了,他们是不肯来趟这混水的。”
二老爷只是叹气,摇着头什么也不说;昨天他叫了二夫人回来,看他眼下的样子反而不像是他占了上风教训了二夫人。
虽然他也就敢在自己妻小、仆从面前耍耍威风,但当真动起心机、手段来,比起二夫人来他差得太远了。
沈罗氏哭道:“夫人,我去求,我去求,我就是死也要求小侯爷开口。”
二夫人只是摇头叹息,并没有答应她;而沈罗氏转而去求二老爷,二老爷倒底是不想她出府的,想想二夫人说得有理,能让沈太夫人回心转意的也只她这个嫡亲的孙子了;当下便点头答应了沈罗氏。
看着二老爷带着沈罗氏出去,二夫人一直静静的坐着,一动也不动;太阳把她的影子一点一点拉长,她在厅上坐得如同是一尊泥塑一般。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想到今天还有二房的麻烦,对于沈罗氏和二老爷的所求,他们当然不会答应;最后此事在二老爷气恼、沈罗氏哭得再次晕过去之后结束。
红袖被二房的事搅得头疼:“真不知道,这关我们什么事儿,为什么一定要来搅扰我们呢。”
沈妙歌也只有苦笑的份儿,对于二老爷的恼火他十分的无奈,并不是他不想帮二叔父,是此事根本没有办法帮;而且他还好心的暗暗提点了二叔父几句:你不能由着沈罗氏闹下去,不然翻出了旧事来,你要如何收拾残局。
但是二老爷什么也没有听出来,只顾着生气沈妙歌这个侄子是白疼了,到了事情上一定也不知道帮帮他。
到了晚上,钱夫人母女和姜夫人母女赴宴回来了,听人说四个人的神色都各不相同,也不知道六安县主说了什么、做什么。
第二日,听下人们传,钱夫人母女二人好像有争执,最后宝湘哭着回了房;而姜夫人母女却一直在一个房里,一直到清晨起床。
红袖听到这里,低下头想了半晌之后,认为应该寻宝湘好好的谈一谈。只是她还没有请宝湘,便听到七夫人夫妻一起要请了五老爷过去用饭。
七夫人的用意,自然不用说;不过二夫人这里却并没有什么动静,钱夫人自从赴了六安县主的宴请之后,寻了二夫人两次她都没有理会:她眼下没有心思理会是其中一个因由。
钱夫人就是再急没有二夫人的相助,她是什么也做不成的。就在她听说姜夫人请了沈五老爷之后,急得在屋里直转时,二夫人来了。
五老爷当天晚上去了七夫人那里,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吃酒;最后被七夫人拿话逼住勉强吃了一杯酒,之后他是说什么也不肯吃酒,只是要茶来吃。
酒吃到一半儿时,二夫人和钱夫人来访;不管七夫人有多么的不愿意,也只能请二夫人和钱夫人入宴;不过看到宝湘并没有跟过来,七夫人和姜夫人还是多少有些放心的。
当天晚上,这顿饭吃得极晚,非常的晚;所以七老爷便留五老爷在自己院子里住下,兄弟二人正好来个秉烛夜谈;正说着话,二老爷来寻二夫人,七夫人只能让人重顿酒席,请了二老爷入席。
结果,二老爷和七老爷都喝得大醉,只有五老爷十二分的清醒;而七夫人因为有孕,早已经累坏了告罪去房里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二夫人便来七夫人这里,说她的一只钗掉到了这里;七夫人叫了仆妇们来问,并无看到;此时七夫人的丫头也来回,说七夫人的镯子丢了一对。
七夫人立时生气,刚想发作却又忍住了;而二夫人却没有让她忍下,立时喝令丫头们仔细搜寻各处:是不是掉在了哪里呢?并把此事报去给红袖知道,免得长房的人以为这里出了什么事儿。
红袖听到之后,叹着气也只能来七夫人的院子里看看。
到了之后,却看到姜夫人一脸灰白的坐在椅子上,二夫人和七夫人各坐一边却谁也没有说话。
红袖看了一下眼,问钗可曾找到了,却没有人回答她;过了半晌,她才弄明白,桂月的贴身之物,居然被人偷出来,挂到了树枝上。现在桂月正在房里哭得死去活来,正要寻死呢。
听到这事儿,红袖先扫了一眼二夫人;昨天晚上七夫人请五老爷过来用饭,她可是知道的,什么用意她当然也明白;但是现如今,桂月的贴身衣物却被人在树上发现了。此事的结果就是,桂月不要说嫁给五老爷,只要此事传出去怕她只有出家做姑子的份儿了。
红袖对此事略一想便能猜个大概,看来六安县主给她们的压力不小,所以姜夫人和七夫人一商量便要先下手为强:把桂月的贴身衣物塞到五老爷身上,第二天只要被七夫人或是七老爷看到,五老爷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迎娶桂月了。
至于五老爷日后会不会对月桂有怨气,她们现在顾不得了;日后再想日后的法子,现在才占上五夫人的位子再说。
可是不想二夫人却知道了此事,让人把七夫人和姜夫人准备好的月桂的小衣偷出来,并且挂到了树上,故意一大早的前来寻钗,就是为了让此事不止一两个人知道。如此,桂月就万万不可能再嫁到沈家了。
红袖对于二夫人和七夫人想和五老爷结亲的事情,都没有多少好感:人家愿意当然是好事,明明五老爷不愿意了,她们还非要强拗这个瓜儿;但是看到二夫人的手段,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月桂一个年青女子,如此被毁了清白,实在是太过份了;虽然她知道二夫人现在心情不好,但并不表示她可以把一肚子的怒火发作到无辜人的身上。
姜夫人和七夫人有错,二夫人可以把此事揭破让太夫人知道,但是却不应该对月桂下手。
红袖沉吟一下立时道:“哪个说那些衣服是月桂姑娘的贴身衣物?衣服上可有什么标记?如果是的话,叫桨洗上的人来打板子——她们居然如此对待姑娘的衣物,岂不是该死之极!”
姜夫人的脸色立时红了不少,七夫人眼中也闪过喜色:现在,就算是婚事不成,也要保住妹妹的清白啊;不然她以后如何能睡得安稳。
二夫人的脸微微一变:“这个,是你七婶娘院子里的一个丫头说的。”
红袖立时让人把那丫头拉上来,却并没理会那丫头,只吩咐:“取衣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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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和气之下
三十八章
和气之下(粉红票420张)
七夫人这时也回过味来,神色间轻松下来;她心中暗吁了一口气,果然是坏事不能做啊,心里有鬼便不敢和人硬抗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然,哪里还用得着红袖这个侄媳妇来代妹妹讨清白呢?
有人把树上的贴身衣服取来放到了红袖面前;红袖细细翻看之后,心下更是有了把握:幸亏姜夫人家不如沈府太多啊,这样的白绫所做的小衣,在沈府的大丫头们中间一寻就是一大摞儿。
如果是极好的白绫便还要寻些其它的缘由替月桂开脱了;红袖又细细看了衣服的边边角角及各处,除了上面绣了一小枝桂花之外,并没其它的东西。
红袖把衣服抖了抖:“你说这是月桂姑娘的东西?”
那丫头扫了一眼二夫人,战战兢兢的道:“是婢子说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呢?”红袖的声音轻轻的,听到丫头的耳中却重如山石了。
“婢子,婢子是看到了上面的桂花,月桂姑娘的……”
“住口!你个大胆的奴才,好大的狗胆!我们沈府的规矩你不知道吗,如果轻轻易易的叫出姑娘来,是哪一个教给你的规矩?!”
那丫头被吓得一哆嗦:“少奶奶,婢子……”
“只凭一枝普普通通的桂花,你敢污姑娘的清白,来人,给我拖下去打。”红袖是咬着牙自齿缝里说出这句话的,让丫头感觉脖子后面好像有冷风吹过。
丫头终于真正的怕了,她哪里想到贪了十两银子而已,也只是七房和二房的事情,根本牵扯不到长房:哪里想到二夫人会招来这么一个要命的人。
她看向二夫人,可是二夫人只是板着一张脸,什么表情也没有;她是个很机灵的丫头的,只是因为长得有些太娇媚了,所以一直进不了上房做事;她当然知道一切和二夫人有关,可是就算咬出二夫人来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不说二夫人,说不定她还能救自己一救。
打定主意的丫头急辩道:“少奶奶,婢子不是乱说的,婢子就是管送洗的差事,看到过姑娘的衣服上……”
红袖把茶盏狠狠的掷到了丫头的面前,不过并没有伤到她:“这样的桂花样子很特别?你敢说我们府中没有其它丫头绣桂花?”
七夫人这时轻轻的开口:“我们院子里便有几个丫头喜欢桂花呢,说不定她们的衣服上也绣有桂花,这真得是极普通的事儿。”
那丫头辩道:“总有不同的地方,少奶奶,您不信可以取那些丫头的衣物和姑娘的……”后面的话她在红袖冷冷的目光下说不下去了。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你还想怎么污蔑月桂姑娘的清白,啊?说吧,都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红袖盯着那丫头:“说出来,让我也开开眼,我们府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丫头!”
不要说姑娘的贴身衣物,就是丫头们的贴身衣物也没有拿到众人面前,让众人评头论足的道理;这丫头如此说,就是对月桂的极大侮辱。
丫头的脸色已经有此发白,她知道不可能拿到月桂的贴身衣物,那么此事便是做主子的人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了: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这绝不是我们家的东西;”姜夫人总算反应过来及时开口:“绝对不是。”
她这一句就定了乾坤,丫头在红袖的瞪视下头越来越低,再也不敢强辩什么了:再辩,她吃得苦头只能更多。
红袖看着她:“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婢子,看错了;婢子不是故意的,请夫人饶命,少奶奶饶命啊!”丫头终于认清楚了,知道再辩下去也是无用,干脆改口了。
红袖要的就是她这一句话:“你可知道你看错,随便一句话差一点毁了姑娘的清白,你可曾想过?”
丫头跪在地上只是叩地求饶,她心下明白自己今天怕是难逃这一劫了:不管是真看错、假看错,她差一点毁了月桂姑娘的清白,就不可能有人会饶了她。
红袖没有处置她,因为她是七夫人的丫头;她所要做的,只是想保住月桂的清白罢了。七夫人听到这里一拍桌子:“拖出去,乱棍打死!看日后哪一个还敢如她一般。”
这话七夫人说得有些杀气腾腾,她现在岂能不明白这丫头是被二夫人收买了的?她不单单是为了月桂要活活打死这个丫头,而是为了要让院子里的人知道,再有人敢背叛她另投主子就是这个丫头的下场。
红袖并没有开口,因为这个丫头伶牙俐齿、且心思机敏,看她的言谈也不像是被胁迫的;为了银子之类的死物,而置一个女孩子的生死、一辈子的幸福于不顾,这个丫头不值得同情;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二夫人一定会开口。
七夫人的话音一落,立时便有人上来拖那个丫头;那丫头只是拼命叫着:夫人饶命;不过厅上众人心下都明白,这丫头其实是在向二夫人求救。
二夫人在丫头被拖到了门口时终于开口了:这个时候,就是那个丫头也绝望,已经不喊饶命似乎认命了一般。
“慢着。”二夫人的声音并不大,也不是很响,她喊得也不紧不慢。
“弟妹,说起来不是我来你院子里寻钗,也不会累这个丫头被打——虽然她也是有错的,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这心里总不是滋味;这样吧,看我的面子,免了她的死罪,重重责打一番就好了,行不行?”二夫人说完,看向了七夫人。
两位沈家的夫人目光中是火花四溅,她们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思。
“二嫂这话说得太客气,弟妹原应该应下来的;”七夫人笑得柔柔的:“只是,我今日饶了她,不但对不起我的妹妹,日后也不好管教我的丫头。”她把话说得极明白,我打杀她就是打杀给院子里的人看的,也是打杀给你看的!
二夫人听了之后轻轻点头:“弟妹说得有道理,倒是我考虑的少了。”说完之后,便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拖那丫头的婆子当即在七夫人的暗示下,拖了那个丫头就走;那丫头看到自己果真就要死了,便心下一横把事情喊了出来:“夫人饶命啊,婢子也是被人收买,贪十两银子才会如此。”
但是婆子们依然拖着她走,已经出了门向廊下行去:“夫人,夫人,是二夫人院子里的方嫂给我的银子,夫人饶命啊。”
这一次,婆子直接堵上了她的嘴:再喊下去,怕她就会喊出了七夫人的所为。
丫头的话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厅时,红袖听到了,七夫人和二夫人都听到了;但是七夫人和二夫人都是面不改色,正在让茶说话。
直到丫头的叫声没有了,七夫人才道:“这些犯了错的丫头,死到临头时胡乱攀咬,就是希望能保下自己的一条小命;只是委屈、冲撞了嫂嫂,是我不会****丫头,嫂嫂万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二夫人微笑:“弟妹这是哪里话,我们多年妯娌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岂能因一个小丫头的两句胡说就远了呢,倒是弟妹心里明白,我应该对弟妹说声谢谢才对。”
两个人倒客套起来。不过,红袖知道,她们已经是水火不能相容了;红袖又发作了一通了那些跟着乱叫嚷的丫头婆子们,各人都领了两板子,此事才算做罢。
七夫人和二夫人却一直在和颜悦色的说话,听得红袖在心中直叹气,她站起身来:“两位婶娘,如果钗与镯子不贵重的话,还是不要再寻了——明儿我打发人给婶娘送钗和镯子过来,免得惊动了太夫人以为府中出了什么大事儿,居然要搜院子这么严重。”
这话,已经可以算是在指责二夫人了。
二夫人微笑:“袖儿说得极是,是我想得不周;钗并不值多少银子,只不过是当年你二叔父送我的第一支钗罢了;算了,丢了便丢了吧。”
红袖听到这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说让人慢慢的、仔细的在院子各处找一找,不过不要弄得和搜院子一样就成。
说完之后,红袖也不耐再和两个婶娘动什么心机,告辞回去用早饭了。
到了下午,月桂和姜夫人亲来道谢:红袖相当于是救了月桂一命。她们母女除了道谢之外,还是来告辞的。
她们已经无脸再在沈府留下,月桂出了这等事情,就算是被红袖挽救了大部分的名声,但倒底还是受损了;而且,那事儿也是姜夫人的理亏,所以并不敢和沈二夫人当真理论,只能弃了和沈府的这门亲事了。
看着月桂哭得红肿的一双眼睛,红袖只能暗叹,并不能帮她什么;只是希望这个聪明的女子,知道什么才应该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虽然二夫人的手段被红袖识破,但是她的目的还是达到了,月桂依然被逼走了;高兴的当然是钱夫人,她认为沈五夫人非她女儿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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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指甲
三十九章指甲(粉红票440张)
月桂母女在七夫人的相送之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离开了沈府;这一次的沈府之行,如果月桂能好好吸取教训,也并非是白来一趟。
因为月桂母女的走,二夫人让钱夫人和宝湘这两天不要总去长房那里,就算是呆在房里也比较好;钱夫人不明白,宝湘却是明白的。
但是宝湘在屋里坐立难安了一日之后,终于在次日趁二夫人去了楚府的时候,带着丫头说是去园子里,而到了红袖的院子里。
红袖听到宝湘来访微微一愣,自己倒还想着请她过来呢,不想她却自己来了;她起来迎了出去,让宝湘上座。
宝湘并没有多久坐,她和红袖说了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因为当时屋里只有她和红袖两个人。
虽然二夫人因此很在意了两天,可是宝湘和平日里一样,而红袖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的心思又被其它事情占去了多半,也就慢慢的把此事放下了。
沈罗氏只能留在沈府三天了,再过三天便会被人送去庄子上:这是太夫人打发人来说的;而沈二老爷根本不敢去求恳太夫人,沈罗氏几乎是要完全绝望了。
她在今天苦求了沈二老爷一番,依然是没有得到答允之后。哭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伏在床上哭了半天,起来略略收拾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也要去看儿子一眼。
但是她走到院门前便被人拦了回来,几次都是如此;到了下午的时候,她终于等到看门婆子打盹的时候,悄悄的溜出了院子。
沈罗氏根本不怎么认识路来,绕来绕去便没有去园子,反而绕到了红袖院子的后面;倒是正好遇上红袖两个儿子的奶娘抱着孩子自园子回来,同行的还有沈罗氏的儿子。
沈罗氏看到儿子什么也顾不得,冲上前去便要抢儿子,却被人拦了下来;只是如此便吓着了红袖的两个孩子,而沈罗氏的孩子却看着母亲之后,哭着非要寻母亲。
一时之前,红袖院子后面热闹非凡:沈罗氏和她儿子两个人都哭得肝肠寸断,而红袖的两个孩子却被吓得大哭不止。
红袖院子里的人早已经听到异动打开了院子的后门儿,让奶娘带着孩子快进来;同时也有人跑着去请红袖了。
沈罗氏的儿子被奶娘抱走了,她疯狂一样向孩子扑去,三四个人根本拉不住她;而孩子也哭得嗓子都哑掉了,真管喊:“娘亲,我要娘亲——!”
稚嫩的声音,哭得旁人都极为心痛,就不要说身为母亲的沈罗氏了。
沈罗氏对着拉住自己的婆子咬了两口,趁此不备挣开向孩子扑了过去:“儿啊,娘亲来了,娘亲来了,娘亲来了。”
那奶娘被吓得愣住了,眼看着沈罗氏就要抱住孩子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揪住了胳膊;她定神看过去,正是红袖。
沈罗氏挣了几挣不开红袖的手,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奶娘抱走了,她几乎晕倒过去:“你是不是人?你也是母亲啊,你难道不知道孩子对于一个做母亲的人来说是什么吗?”
红袖轻轻一叹:“你冷静些,我是在救你。”
沈罗氏再转过头去,看到孩子已经走得没有影儿了;她回过头来如同疯子一样扑向红袖:“都是你、都是你,你个铁石心肠的人!”
红袖原本握着她的一只手,冷不防她会全身扑过来,伸腿踢出去时,沈罗氏的另外一只手的指甲已经刺破了红袖的一只手指。
血立时便渗了出来,只是,那血却是发乌的!
沈罗氏依然不管不顾的冲上来,还要撕打红袖不可:她把沈府的恨,在一刻都发作了出来,是恨不得能咬红袖两块肉下来。
茶香和映舒两个人是后来才赶过来的,当时红袖过来时,只有韵香在她身边,所以两个丫头来的较晚;看到红袖受伤并且中毒了,两上丫头如同猛虎一样扑了了沈罗氏:一脚一拳把沈罗氏打得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此时灵禾也被人叫来了。看到红袖中毒吓了一跳:自她到了红袖身边,可是没有让红袖中过任何毒的;她连忙给红袖把毒血清出来,然后吩咐人扶着红袖回屋,还要用清水冲洗一番才成。
到墨神医来时,红袖的毒已经清得七七八八:毒,并不能说不毒;不过并不是很稀奇的毒,只是蛇毒而已。
众人看向已经被绑起来还大骂个不停的沈罗氏,茶香等人恨不得立时就把沈罗氏打死;好在红袖一直没有晕过去,不然现在沈罗氏就算不死,怕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奶娘脸色发白的跑过来,说两位哥儿情形不好;不用红袖说,墨大夫提起前襟来就跑了过去。
两个哥儿也是中毒了,不过中毒的并不严重,好像只是刚刚在和沈罗氏的争执中,被她碰到了一两下而已。
听到奶娘们的话,众人脸色都白了;人人都说不能饶了沈罗氏,怎么会有这么毒的心肠:她也只不过是求了两次自家主子要留府中,自家主子不能答应她,她便如此来害自家的主子。
红袖歪在榻上,听到儿子们没有事儿这才放下心来,把孩子交给墨大夫照顾,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让人把沈罗氏带到了近前,她看着沈罗氏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拦下你去抱儿子吗?”
沈罗氏听到这一句,恨得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如果不是这个沈家五少奶奶,她至少能在出府之前亲手抱一抱儿子。
现今沈家五少奶奶又叫中毒了,孩子也说是中毒:还不就是因为自己骂了她两句,便要诬蔑自己;沈罗氏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红袖咳了两声。吩咐人把沈罗氏带出去看看。过了片刻,沈罗氏被带回来之后,便再也不骂人了,她全身抖成一团,脸色苍白的吓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神经质一样猛得抬头:“不可能,这是你们骗我!你怎么没有事儿,怎么这么快就被救过来了?”
红袖没有理会她,只问灵禾:“可救下来了?”
“有一个,在我赶到救夫人时,已经死了。”灵禾声音有些低低的,就算死得是一个婆子,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你现在可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抱孩子了吗?”红袖沉默了很久之后,并没有再问中毒婆子们的事情,而是再次看向沈罗氏。
沈罗氏摇头:“我不相信,不相信!不是我,不是我。”她不敢相信,她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有杀死过。
灵禾冷冷盯着她:“你的手,你的手有毒;你碰到人的时候,指尖便把人划伤从而使人中毒;但是小孩子的皮肤很嫩,你的手只要碰到,不需要划伤就可以让孩子中毒。懂了没有?”
映舒真想踢她一脚:“我们家姑娘救了你的儿子,你居然骂了我们姑娘快一个时辰,天下间还有你这种人忘恩负义的人,我们今天算是见识了。”
沈罗氏看向了自己的手,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用这双手,她做过很多次饭菜给儿子和沈二老爷,可是他们父子从来没有中过毒谁啊?为什么,她的手好端端的就变得有毒了呢?
红袖看她的样子,轻轻一叹:“我想,这毒应该不是你弄到手上的才对;只是为了要查清楚,我们要好好的看看你的手。但是你不能乱动,免得误伤了人好不好?”
红袖很肯定这一点,是因为沈罗氏当时毫无犹豫的去抱自己的儿子:如果她把自己的手弄上了蛇毒,当然不会一点顾忌也没有的去抱孩子。
还有,蛇毒虽然不算是什么奇诡的毒,但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到的;她是一心要进沈府做姨奶奶的,就算是安了要害人的心,也不可能一进府便把毒带进来:她就不怕被二夫人看到?聪明点儿的,都会在站稳脚跟之后再动手。
更何况二夫人无子、她有子,就算是害死了二夫人她也不能扶正:万一再来个填房夫人,哪有现在无子的二夫人好?并且,她还知道沈罗氏当天并没有打算把孩子接进来,那么沈罗氏晚上还打算回去的,那她根本不可能会把毒带在身上的。
不是沈罗氏,那会是谁呢?那个简直就是呼之欲出,但也要有凭有证才可以,不然如何能平白就说是那人所为,而不是沈罗氏。
沈罗氏听到红袖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有些不敢看自己的双手,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她的手能成为杀人的利器。
灵禾口中里含了解毒丹,一左一右是茶香和映舒二人: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沈罗氏下毒害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也不能不防她现在会暴起伤人。
沈罗氏闭着双眼没有动,她其实也怕双手被人砍去;不过依着她的想法,如果砍掉双手能见到儿子,她并不介意这一双手。
灵禾细细的看向沈罗氏的双手,发现沈罗氏的十指尖尖都是精心修整过的:每一片指甲都磨得如此如刀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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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更!话说,女人极少码得这么晚,尤其是在动了手术之后。呼,终于完成了,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嘻嘻,亲爱的书友们,不管你们是晚上看到本章,还是明天一早看到本章,请把你们手中的票票砸过来奖励女人吧。
四十章 心病
映舒和茶香也看清楚了沈罗氏的指甲,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她在不经意之下就能伤人使人中毒了。
而且指甲修得十分讲究,假如你不仔仔细细的注意,根本不会注意到她的指甲边缘修薄了;如果说这指甲不是刻意修成这个样子,那才怪。
“你的指甲,是你修的吗?”红袖听完映舒的耳语之后,问沈罗氏。
沈罗氏闭着眼睛摇头:“是奴家的丫头修的。”
“多久以前给你修的?”红袖接着又问道。
“来府前已经修了两日,原本是到了应该修指甲的时候,只是在府中不比在府外,所以我也没有修过。”沈罗氏答得很详尽。
“没有人给你修过指甲?”
“没有,奴家天天想儿子,也无心于这上头;说实话,这几天我根本就没有想起要修指甲的事情。”
“你看看你的手指吧;”红袖轻轻一叹:“你的手指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你可知道?”
沈罗氏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有什么特别,她轻轻睁看眼睛看了两眼手掌,还翻过了手背看过;灵禾轻轻的提醒她:“你的指甲。”
听到灵禾的话,沈罗氏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和往日不同了,她十分吃惊之下两手一抖,手指自另外一手的手滑过;她的手背立时被划破,血便涌了出来:乌黑的颜色。
灵禾立时给沈罗氏喂了解毒丹,让她千万不要动给她开始清理伤口中的毒,忙了半日沈罗氏也才感觉到晕眩消失:现在,她对于自己的手能让人中毒,没有一丝不相信了。
但是她同时也被吓坏了,招头泪眼看向红袖:“怎么会这样,少奶奶,我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红袖怕她一激动不伤到自己、就伤到旁人,立时安抚她:“我知道,你不要动,小心你的手指。”
眼下除了要知道谁把沈罗氏的指甲变成了这种样子之外,还要想法子把毒自她的指甲上弄下来才成:只是不知道蛇毒是涂满了她的整片指甲,还是只涂了前端;如果只在前端,只要小心剪下来便是,如果涂满了便有些麻烦了。
想到这指甲还是证物,红袖让灵禾把沈罗氏的指甲先剪下来一些,然后又请来了墨神医验看沈罗氏的手与指甲。
墨神医用药验看之后道:“只是前端有毒,不过这余下的指甲还是有毒;如果用手取用食物,她本人就会中毒而亡。”
红袖听到这里一惊,看向沈罗氏:“这几天你吃饭……”
沈罗氏看着红袖道:“府上的规矩,不是吃什么东西都不能直接用手拿的吗?是有人教过我规矩的,我不曾用手取用东西,怕被那些丫头婆子更加小瞧了去。”
红袖听到此话,更加肯定沈罗氏只是被人利用了:利用沈罗氏来下毒。
事情安排的很好,把沈罗氏留下在府中,却又有把此事告知了红袖和沈妙歌,有了沈罗氏的第一次哭求红袖,因为红袖的拒绝而哭晕过去;而后,红袖和沈妙歌把沈罗氏要留在了二夫人院子里的事情,透给了沈太夫人知道,因此二老爷被训斥,太夫人让二老爷把沈罗氏送出府去,有了沈罗氏第二次来哭求红袖,再一次的哭晕过去。
两次被拒之后,说沈罗氏对红袖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看她今天在看到儿子之后,对红袖的叫骂就知道,她对红袖甚至有些因怨成恨的意思;虽然恨意不多,但的确是有。
沈罗氏对孩子的想念,一定想法子要见一见孩子;依着二老爷的性子,他当然不会为沈罗氏去求沈老祖,所以沈罗氏一定会偷偷溜出来二夫人的院子来寻孩子。
孩子们的生活在府上是极有规律的,府中几乎每个仆人都知道;午后,正是孩子在园子里透气晒太阳的时候。
红袖摸了摸了下巴:“你今天出来是想见儿子的吧?你一定是知道孩子会在园子里,可是你为什么会到我院子的后面呢?”
沈罗氏低着头看丫头用药水为她的手指清毒,听到红袖的话抬头:“奴、奴家迷路了,原本是想去园子的,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院子的后面。”
红袖轻轻一叹,只能说是阴差阳错,居然让沈罗氏遇上了孩子们自园子里回来;而自己院子里两个奶娘一定是邀了那个新来的过来坐坐,不想却被沈罗氏拦在了自己院子的后门附近。
其实,不管沈罗氏是在园子里,还是在自己院子的后门处,结果大同小异:孩子和奶娘们一定会在一起;而沈罗氏一看到儿子一定会冲出来要抱孩子,怎么也会造成混乱;在混乱中碰到孩子、丫头,伤到人也是极正常的。
不过万幸的是,她是在红袖后门处见到自己的儿子,所以伤人之后灵禾等人能及时诊治,不然今天死掉怕不会只是一个婆子了。
此计把二老爷、红袖和沈妙歌还有沈罗氏的心思摸的很透,把握的很好:如果不是因为红袖的出现,沈罗氏便会抱到自己的孩子。
沈罗氏眼下是绝望之极,在看到儿子的时候,一定会生出比平日里更大的力气来;她在抢和奶娘抢孩子时,一定会用上一些力气:那时,不止是奶娘会受伤中毒,就是孩子也一定会被沈罗氏所伤中毒。
园子拒各处都远,就算墨大夫人和灵禾再快赶到园子里时,怕是孩子和奶娘、婆子:只要是被沈罗氏指甲所伤的人,都不可能救得下来。
而红袖的孩子在其中,会不会被沈罗氏伤到,全看天意了:如果运气好,可能毫发无伤只是受惊;如果运气不好,就有可能会和沈罗氏的孩子一样受伤中毒;就算是像现在只是碰确,也会让孩子们中毒——到时,墨大夫就算救下了两个孩子,是不是会落下什么病根儿可就不知道了。
因为蛇毒,都是发作的极快,而且沈罗氏指甲上的蛇毒又是极毒之物。
红袖握紧了手:设计之人,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孩子、与其它人的性命;不,应该说,她很想能一击奏功,把几个孩子都弄死才对吧——她虽然不能肯定对方一定有这个心思,但是却不能排除对方没有这个害人的心思。
不要说红袖,就是韵香等人所怀疑给沈罗氏下毒的人,就是二夫人:除此这外,无人能做到的。
沈罗氏在二夫人的院子里住着,而且哭晕过去的次数可不是一两次:在她昏迷之中,正好对她的指甲做手脚。依着墨大夫所言,能让毒附着在指甲上这么多、这么毒,绝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
想到此处,红袖看向墨大夫:“她是不是还中了其它的毒,就算是想孩子想得紧,也不能常常哭得晕死过去人事不省啊。”
“姑娘,不是毒而是病;”墨大夫答道:“她的心脉不好,并且是固疾;依着在下愚见,倒像是自胎里带出来的一般。”
红袖闻言看到沈罗氏:“你有心疾?”
“是的,少奶奶;自幼时一直便不停有人叮嘱奴家不可以过于激动,大笑、大哭等等都对身子不好;常年用药调理,自小到大也只犯过几次而已;近日是因为想孩子之故,所以才会屡屡晕倒。”沈罗氏脸色有些苍白:“此疾,我们一家人都有;祖父、父亲、姐姐等,都是死于此疾。”
“你姐姐也是死于此疾?”红袖听到里心里一动:“不是说染了很重的风寒去世?”
沈罗氏有些吃惊:“少奶奶怎么知道此事的?姐姐的确是染上风寒去世的,但是风寒之所以不治,就是因为牵扯的犯了心疾。”
红袖听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只是一时间却又不是很明白,便点了点头并没有再问沈罗氏,而是低头沉吟了很久。
“有谁知道你的固疾?”红袖再次开口。
沈罗氏想也没要想:“我们老爷本来就知道,还有一直伺候我的丫头婆子也知道。”
“二叔父知道?嗯,府中可还有其它人知道你有心疾吗?”红袖知道沈罗氏的丫头婆子虽然也跟着进了沈府,但却被二夫人远远的打发到下人房里去住,根本就没有让一个人跟在沈罗氏的身边。
只是不知道沈罗氏的心疾,是二老爷说出来的,还是那些丫头婆子们说出来,或者是……;红袖的眼睛眯了起来。
沈罗氏摇了摇头:“府中应该没有人知道我有宿疾的,奴家也没有向人提起过;这些日子只想孩子的事情,哪里想过自己的事情。”
“那你如此激动,对身子的影响不大吗?”红袖看了一眼墨神医和灵禾:“你接连晕倒几次,会不会有什么万一?”
沈罗氏摇摇头:“我身上带着有药,只要晕倒之后有人能及时喂我吃药,便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墨神医在一旁轻轻的点头,看来沈罗氏所说是真;也就是说,如果不给沈罗氏别喂药的话,她便会当真死过去。
红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谁给沈罗氏喂的药呢?如果二老爷在,是二老爷喂的,那二老爷不在的时候,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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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也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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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罗氏指甲上既然被了动了手脚,那就是有人不想那因疾而死;在沈罗氏晕倒的时候,一样也有人给沈罗氏喂药,她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晕倒。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袖眯着眼睛思索着前前后后的事情,设下此计的人,要除去的人不止是一个沈罗氏,还想要除去沈罗氏的孩子;如果顺带着能伤到或是除去红袖的孩子,也只能说是那人的意外之“喜”了。
那设下此计的人不但知道沈罗氏的病,而且还熟知她的病与救她命的药,才能设下此计;红袖轻轻的搓了搓手:她如何能知道的如此清楚?要知道,如果不是对沈罗氏的病情很清楚,此计很可能就会夭折的——沈罗氏的病如果重一些,如此激动的晕倒几次,说不定就会死于心疾。
二夫人?红袖在心中念了几遍之后,看向映舒:“你们出去瞧瞧,可有人和罗氏娘子的贴身丫头走得近?或是那贴身丫头都去过哪里。”
映舒答应着去了之后,红袖看向沈罗氏:“你已经伤了人并且还因而死了一人,在事情没有说清楚之前,你是不能离府而去的。”
沈罗氏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少奶奶,谢谢你。”
红袖轻轻摇头:“但是你只能留在我这里的厢房内,哪里也不能去。”
沈罗氏脸上的喜色褪去,跌坐在地上半晌之后忽然抬头:“少奶奶,您要救救我的儿子,求求您了,我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红袖看向她:“孩子在老祖宗那里,一般人是动不了她的,你放心就是;嗯,我也会提醒一下老祖宗,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顿了顿之后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原本想提点她两句,如果沈老祖把孩子留在二房,孩子自然是有很大的危险;但沈老祖不止是把孩子留了下来,还留在她的身边的用意不言而喻了。
不过想到沈罗氏倒底是不可能留在沈府的,所以红袖闭上了嘴巴,没有再深说。
随后,红袖又细细的问了沈罗氏在二房的生活起居,都有什么人和她比较熟或是有什么人伺候她;红袖问得时候,没有想沈罗氏在二房里根本没有熟悉的丫头婆子,她根本无人伺候。
如此一来,就算是红袖想找个借口去二夫人的院子弄个丫头来问话,也不太可能了;她正低头沉吟时,听人说太夫人到了。
红袖随即一想,就明白是沈罗氏儿子的奶娘;看来是瞒了沈老祖,却没有瞒过沈太夫人。她身上的毒刚清了不久,还不能起身迎出去,急命韵香等人出去迎。
沈太夫人被沈夫人扶着进来,看到红袖好好的松了一口气:“她们说你没事我哪里相信,看到你好好就放心了;我的两个孙儿重孙儿可好?”
“太夫人,您快坐下;不如是受了一点小伤,您还急急的赶了过来,让孙媳如何承受的起?两个哥儿都好,太夫人放心就是。”红袖坐起来,在床上勉强为礼。
太夫人和沈夫人都按住了红袖:“你这孩子,好好养着吧;让我们看看伤到了哪里。”
沈罗氏看到太夫人进来之后,便面色发白的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这位太夫人会不会有沈家少奶奶的好脾气,万一生气把自己打死可怎么办?
看完红袖之后,太夫人看向了沈罗氏:“袖儿,可问清楚了?”
红袖把事情简单的一说,只是陈述并没有加上她的猜测;听完之后太夫人和沈夫人对视一眼之后没有立时说话,又让人呈上了沈罗氏的指甲看过。
“如此说来,毒也不是什么难弄到的东西,而动手毒杀了人的就是沈罗氏了?”太夫人眉头紧紧皱着:“你的毒,是哪里来的?”
沈罗氏吓得直摇头:“不是我,太夫人,不是我。”
沈夫人轻轻的道:“听那奶娘说她疯了一样抢孩子,不太像是知道手上有毒的样子。”沈太夫人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看沈罗氏。
沈罗氏并不得沈家长房主子们的喜欢,这是毋庸置疑的。
红袖忽然问道:“那奶娘,没有事儿吗?”
沈夫人轻轻点头:“原本回去就晕了过去,胳膊上受伤的地方流出的血都发乌,焚琴这才让人报给了太夫人和我;现在那奶娘已经救过来了。”
红袖微微愣了一下:“叫了大夫来,人便救过来了?”这奶娘还真是命大的很。
太夫人看了红袖一眼:“有什么不对?”
“没有;”红袖看了一眼灵禾:“只是那毒很霸道的,一会儿还是让灵禾去看奶娘看看再说吧;奶娘受了伤还是养一养的好,孩子这两天让焚琴找个人看着吧。”
太夫人抬眼看了红袖一眼:“嗯,袖儿说得有理;”再看了一眼沈罗氏:“她手上的毒应该不是她自己弄上去的,此事要好好的查一查——绝不能再让府中出另外一个……”
红袖轻声应了一声,她知道太夫人所说的人是江氏。
“现在,就叫你二婶娘过来吧;”太夫人淡淡的道:“无凭无据你一个小辈儿不好对她怎么着,不过我在这里便不同了;叫她过来,如果此事说不清楚,就算是无证据也让她去家庙里去住着!”
因为江氏的事情刚过去并不久,所以太夫人对于在府中下毒的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恨,是绝不能容忍的。
红袖并没有阻拦,就算是太夫人今天不来,她也会在明天身子好一些之后,去请太夫人出头的:二夫人,却不是她一个小辈儿能随意置疑的。
立时便有人应着出去了,但是人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同来的还有二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少奶奶,灵禾呢?救命啊,我们夫人、夫人……”
太夫人等人都站了起来,没有人喝斥那丫头的失礼:“你们夫人怎么了?”
“好端端的晕死过去了,脸色发黑;”那丫头跪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已经去请大夫了,可是怕、怕……,少奶奶,救命啊。”
红袖立时让灵禾和墨大夫都随那丫头去了:“快去,快去。”救人如救火,当然慢不得一丝一毫。
灵禾等人走了之后,红袖在心里道:这,晕得也太是时候了吧?
沈夫人起来对太夫人道:“我过去瞧瞧,免得一院子里没有个做主的。”她的话说得别有深意。
太夫人看向沈夫人:“你仔细些。”
沈夫人走后,太夫人和红袖便又问了沈罗氏两句话,让人带她到厢房去了;然后太夫人不放心沈老祖那边,想去看看再回来时,焚琴挑了帘子进来。
“太夫人在少奶奶这里啊,让我这一通好找;”焚琴上前见了礼:“这事儿老祖宗知道了,不过被婢子遮掩了很多,并不知道死了一个婆子;可有眉目了?老祖宗非要过来看少奶奶,被我好说歹说的劝住了——昨儿晚上便有些着凉,哪里敢让她老人家出来。”
太夫人问了老祖宗几句之后,便道:“回去之后好好劝一劝老祖宗,我晚上会过去陪老祖宗一起用饭的,有什么到时还有我呢;这是一件事儿,第二件事呢就是,你要安排几个妥妥的丫头照看小哥儿,千万不要再出差错,明白吗?”
焚琴闻言心头一跳,看了红袖一眼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却并没有多问一句话。红袖看着焚琴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事儿,只是一切小心为上;就算是老祖宗跟前的事情,也要小心再小心才成。”
太夫人也吩咐了几句小心无大错的话后,这才打发了焚琴回去。她和红袖足足等了多半个时辰,沈夫人才带着灵禾和墨大夫人回来。
二夫人的确是中毒了,还就是沈罗氏指甲上的蛇毒;因为是喝下去的,所以发作的慢,但是救治起来却极为麻烦,虽然有墨大夫在也只能说是暂时保住了性命。
中毒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吃了一碗汤;一碗由沈罗氏整治,整整炖了多半天的汤也就有一盏茶的功夫便感觉身体有些不适,然后越来越严重,最后大叫一声便晕倒了。
沈罗氏整治的汤?红袖和太夫人、沈夫人互相看了看,毒还是一样毒:二夫人中了如此重的毒,倒还真是稀奇的很。
红袖看向墨大夫:“我和孩子、婆子们的毒,就是经过灵禾的处理,也没有晕迷不醒的;二婶娘中的毒是一样,为什么却晕迷不醒呢?”
“吃到肚中的毒药,和接触到血的毒效果是不同的;”墨大夫不紧不慢的说道:“二夫人现在内脏受伤,血中已经有了不少的毒,当然就难救治一些。”
“当然,如果有对症的解毒之物,救过来当然很快;但是此毒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正好解其毒的几样药材,我们北方却是不产的——蛇种也不是我们北方的蛇种。”
墨大夫说完还弹了弹自己袍子:“所以,就算是在下已经尽力,二夫人在无完全对证的药之前,几天之内是醒不过来的。”
红袖听完看着墨大夫:“没有其它的法子?”
“没有其它的法子;”墨大夫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咳,其实救不救得过来,也不必如此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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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 夫妻情重
红袖闻言就知道墨大夫是有法子,可能是因为所用的药材太过贵重,所以才不想用在二夫人身上——墨大夫不太喜欢二夫人,所以不想浪费珍贵药材。
就像江氏中毒的那一次,明明很简单的法子可以救江氏,却硬是要了她很多的银两:因为墨大夫不喜欢她,认为她的毒中的很奇怪;后来证实,墨大夫的直觉很准,因为江氏的确是自己下得毒,一来是为了要害人,二来当然是为了要让沈府长辈、红袖等相信她。
说起来,墨大夫算不得是一个好大夫,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在他的眼中,人并不是只分为病人和非病人;而是分成他喜欢的病人和他不喜欢的病人。
对于这一点,墨大夫的师父也没有办法:他的师父在纠正了他喜欢恶意整治不喜欢的病人之后,便因为年老去世,没有来得及教会墨大夫做到完全的医者父母心;墨大夫到现在只对于他不讨厌的病人很有父母心。
红袖等人并不认为墨大夫这一点有什么,反正人都有缺点的;而且冷冰冰的墨大夫也是因此而变得可爱,所以大家并没有人要纠正他。
红袖虽然猜到了墨大夫的心思,但是眼下有太夫人和沈夫人在,她也不好直问墨大夫,只能闭上了嘴巴。
太夫人的一张脸黑了下来:“她也中毒了,那会是谁在罗氏的手指上动手脚?”忽然想到听到一点闲言:“是不是前两日,七房和二房有些不快?”
红袖听到这里,无奈的点头把二夫人寻钗、发现月桂小衣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眼下大动干戈怕是不妥,七婶娘还带着身孕呢。”
太夫人火气小了不少,她想了想道:“袖儿也中了毒,虽然说已经没有大碍怎么也要调养几天才对;但是这两天宫中太妃、贵妃寿辰,又赶上老王妃去世,所以我和你们夫人不得闲。”
“嗯,我看先这样吧;现在府中发生了罗氏的事情,让你七婶娘移到我的院子里去住,而你二婶娘在晕迷中,她院子里的事情你当然也要多多上心;明白吗,袖儿。”
红袖一听便懂,立时答应下来;太夫人这才带着一肚子的闷气,和沈夫人走了。
太夫人这是要红袖尽管放手去查,借口她给红袖找好了;就算二夫人和七夫人有气不服,也不能闹开来,要理论也只能去找太夫人。
红袖想了想之后,吩咐灵禾和茶香带着几个丫头去伺候二夫人:二夫人近身的事情,最好是不要他人经手;而院子里所有丫头婆子,也由茶香问一问然后留下几个必要的人,其余的人都交给来旺媳妇看管。
茶香和灵禾带着人去了,红袖这才躺下来合上眼睛歇一歇:她也是中了毒的人,现在身子也虚着呢;如果不是因为事情就在眼前,她早就想睡一觉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沈妙歌刚让人盛了一碗粥过来要喂红袖时,茶香便回来了。
原来二老爷晚上要宿在二夫人房里,而茶香和灵禾都不方便伺候,只能让二夫人贴身的两个丫头出来照应。
沈妙歌已经听红袖说过了事情的经过,闻言皱眉道:“二婶娘中毒有伤在身,让二叔父在其它房里歇下,让人伺候着就是了。”
“婢子也是这样对二老爷说的,但是二老爷非要守着二夫人,婢子们也没有办法。”茶香摊了摊手:“二老爷的话,婢子们也不敢不听的。”
红袖闻言想了想道:“只能听二叔父的,难不成你还想把二叔父自二婶娘的房里赶出来?夫妻情重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沈妙歌哼了一声儿,却没有再说什么;二叔父可当不起夫妻情重四个字,只是这个时候他没有来问沈罗氏的事情,反而非要留在二婶娘的房里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事不是二婶娘做的,是二叔父做的?
沈妙歌立时摇头,怎么着二叔父也不可能想杀死自己的儿子吧。他看到红袖又在凝神,便吩咐茶香回去二房那里伺候着,夜里警醒着些,就打发茶香走了。
然后他又转身劝红袖今天多休息,有什么事儿都等到明天她能好些时再说:今天晚上,是什么也不要想了。
红袖知道沈妙歌是担心自己,便笑着应了;夫妻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用过了饭,又抱过来孩子看过之后,沈妙歌才上床。
他揽过红袖来之后哄她早睡,但是他却一直睁开眼睛直到天色快亮的时候才合了一会儿眼睛。
家中虽然出了这等大事儿,但是沈老侯爷和沈侯爷也只是过问了一声儿,便把事情交给了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再深问下去。
红袖因此问沈妙歌朝中可是有什么变故,沈妙歌只是叹气:“还能有什么变故,廉王爷,唉——!”
听到他这一声长叹红袖心中一揪:“王爷他、他被皇帝怎么了?”
“也没有怎么,只是朝中忽然很多大臣上书状告王爷,说他持强凌弱什么的;其实,王爷的性情我们知道,他哪里会做出真正持强凌弱的事情来,九成九都是那些大臣和他们家的子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落在了王爷的手中罢了。”沈妙歌摇头:“只是王爷的那脾性,向来做事只是随性而为,根本不顾忌名声;现如今反倒落了一个不是。”
“皇帝不是一向知道王爷的性子?”红袖说完这一句之后自己一叹:“知道又能如何,唉——!王爷,这一关过不去了吗?”
沈妙歌摇头:“不知道啊;虽然皇帝因此训斥了王爷,不过却没有真正的拿王爷如何,眼下说什么还早了些;只是,我心中怎么也是有些不安。”
红袖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想了很久之后抬头:“也许,太后她老人家当初所想是对的;王爷现在如果不曾把一切交出来,哪里会……”
沈妙歌没有接话,有些话不是他为臣能说的;不过他心底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廉亲王不放弃那些早晚会和皇帝翻脸,但却不会像现在一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皇帝宰割了。
红袖没有提及廉王妃和福官姐弟,因为不忍心提及;和一个王朝抗上,沈家没有那样的实力、能力,此事沈家只能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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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暖被窝
前一个晚上,沈府又何止一个沈妙歌没有合上眼睛,二老爷根本就没躺下,他一直坐在二夫人床头前的椅子上。
二老爷看着二夫人,静静的看着妻子,看得目不转睛;直到过了三更他忽然轻轻的开口道:“多年的夫妻了,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透你呢?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女子,就算我有千不对、万不对,你要毒杀的那个人也应该是我,不是罗氏和孩子;更不应该去祸害五哥儿的孩子,他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当真如此狠得下心肠来?”
他是在对二夫人说话,但是二夫人现在昏迷中,能听得到他的话吗?二夫人静静的躺着,没有什么反应,就是呼吸还是一样的微弱。
二老爷给二夫人掖了掖被角:“我知道你能听得到,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法子骗过了那个神医,但我确信你能听得到;如果你当真有怨气不能出,那么就冲着我来吧——要杀要剐都可以,只是放过罗氏和孩子,还有我们沈家的人吧,好不好?”
说到这里,他眼睛里微微有些湿润:“你不能因我一个人之错而迁怒整个沈家,那个、那个江氏的事情,你不是知道吗?收手吧,免得日后你也落一个身败名裂,岳母大人膝下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啊,到时你让她情何以堪?”
二夫人还是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反应。二老爷还是坚信她是醒着的,能听得到自己的话,所以还在不停的说着。
“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吗?我原来是真得不知道,我也像太夫人等人所想,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江氏所为;可是你这一次出手,让我想起了太多的事情来——我们是夫妻啊,你就是做事再隐密,我也能发觉到一点不同,只是当初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我想起来,你知道吗,我是一身的冷汗啊!”
“我也怒、我也痛,那死去的可是我沈家的骨血!”二老爷的声音微微高了一些,但是他轻轻一叹之后又道:“但是,你却是我的妻啊,你让我怎么办?”
“那些死去的已经死去了,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如果你心中怨恨实在难出,就对着我来吧,我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应得的。”
“错,是我错了,现在想想你知道的事情已经极多了吧?可是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我和罗氏,是真得动了心;但对你,却并非没有情份,不是因为对岳父大人的承诺,我的确对你有心的,只是和罗氏的、不太相同而已。”
“我说这些,不是巧辩,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你就放手吧,好不好?……”二老爷不停的说着,声音有低有高,说得话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提及了他和二夫人刚成亲时的事情。
“老爷,您叫婢子?婢子睡得太沉了,实在是……”外面传来丫头的声音。
沈二老爷用袖子拭了拭自己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扬声道:“无事,你们自睡就好。”
“夫人,还好吧?”丫头还提挑帘进来了。
“还好,没有什么事儿;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夫人就好。”二老爷再次开口赶丫头离开。
丫头看了看沙漏:“老爷,现在已经四更天,您还是去睡一会儿,夫人交给婢子吧。”
二老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瞧了一眼沙漏:的确已经四更天了。
丫头又接着劝道:“老爷,您白日里怎么也少不了应酬,还是去歇一歇的好;而且夫人这样子,就像墨大夫所说是好转迹像,您放心就是。”
二老爷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你小心在意些。”说着话起身,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二夫人,叹息着转身出去到西暖阁去睡了。
二老爷离开之后,那丫头掀起一点帘子的小缝来瞧,确定他进了暖阁之后才回到二夫人的床边,把床帐上挂勾握住旋转,取下半截挂勾之后,往杯子里倾倒了一些灰白色的药面儿,再把挂勾复原,这才扶起二夫人来给她喂药。
服下药不久之后,二夫人睁开了眼睛:“你也真是的,怎么也不知道早些进来赶他走,让他罗嗦了我半天。”
丫头低下了头:“婢子、婢子不小心睡着了。”
二夫人想斥责她两句,话到嘴边却改成了:“罢了,你也是累坏了;只是我们现在要十分的小心在意,眼下也只累你了。”
丫头扶二夫人坐好:“今天还是亏了老爷,不然我和小环现在还关在厢房里;屋里伺候您的就是灵禾和茶香了。”
“哼,她倒是快!不过敢这样做,一定是得了老不死的允许;”二夫人皱了皱眉头:“这毒还真是霸道,虽然有解药却也不能服得太多了,所以我虽然在没有睡着的时候能听到声音,但苦于不能动不能言,万事你就要多长个心眼儿,知道吗?”
“婢子明白,夫人放心就是;”丫头担心的看着二夫人:“就像夫人所言,这毒是很霸道的,您虽然服下去的量不大,又服了一点解药——但是对身子还是极为不好的,如此做实在是……”
“太不值了,是不是?”二夫人看了丫头一眼:“小佩,救下你一家人到现在,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原来的旧事你所知不多,但是后来的事情可都是知道的,你认为夫人我能咽得下去这口气?只要能除掉这些狼心狗肺、枉活在世上的人,我做什么都是值的。”
“而且,如果不是我中毒了,现在你们便不是被关了起来,怕已经挨上板子了;至于我,就算是下死口咬定不认,也会被送出府去;到那时,便只能看着那忘恩负义之人,和那寡廉鲜耻的妇人快活,我岂不是会被活活气死?”
小佩轻轻一叹,没有再说什么;此时小环自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食盒:“夫人饿坏了吧?晚上怕人瞧见或是听到响动,只弄了一点简单的吃食,委屈夫人了。”
二夫人轻轻摇头:“让你们两个丫头受委屈倒是真的;明儿,说不定还会被人打,唉,说起来都是我这个主子累了你们,却又无力护你们周全啊。”
小环摇头:“夫人,没有你的话,我和小佩一样,全家人早就死了;能活到现在全是夫人的恩德,不要说挨板子了,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没有怨言——想自我们嘴中听到实话,是不可能的。”
二夫人叹息着又说了一些愧疚、对不起两个丫头的话,主仆三人都流了泪抱头哭了一阵子之后,才吃了多半碗东西:“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记下了;千万要小心,不过也不可存妇人之仁;现在不是我要人家死,是人家逼到了我们面前,要我们主仆死啊。”
小环和小佩都点了点头:“夫人放心,我们会把事情安排好的;夫人晕迷在床上,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于夫人您无关的。”
二夫人轻轻的点头微笑:“你们却要小心自己,最好不要出去这院子,事情慢些来无妨,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顿了顿又道:“我只有一个女儿远嫁多年,你们对于我来说,可都是我的心头肉,都是我的女儿,事情不成不要紧,但不要让人伤到你们,记下了?”
小环和小佩都重重点头,眼圈红红的答应了一声儿;二夫人重新又吃下一杯茶水,接着便又成了那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小环看着二夫人的样子很担心:“夫人总这样服毒药,真得不会有事儿?”她知道现在二夫人是真得昏迷中,因为刚刚服下了毒,虽然只是一点点。
“应该没有事儿吧?刚刚夫人也吃下去了一些解药;”小佩虽然嘴上如此说,心下根本没有底儿,不知道二夫人的身子倒底抗得住抗不住。
“你没有劝夫人不要招惹五少奶奶吗?”小环一脸忧心的坐下来:“五少奶奶太厉害了,万一我们夫人……,到时可怎么办?”
小佩看向床上的二夫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原本只是提了提个话头儿,但是夫人的话让我不忍再劝下去——这些年,夫人实在是太苦了些。”
小环低下头没有再言语,她对二夫人虽然是感恩戴德,但是对二夫人的有些所为还是不满:二老爷对不住夫人,夫人不应该拿沈家那些无辜的人下手啊。
小佩知道小环在想什么,她们已经不止说过一次这件事情:“原本,因为四夫人、江少奶奶等人,没有人知道我们夫人原来也动过手的;但是眼下府中已经没有人再兴心害人了,我们夫人眼下不是一动手便被五少奶奶盯上了?可是,想劝夫人住手,却不可能的。”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府中现在还有长房、二房、三房、五房、六房和七房在,五房只有一个五老爷并无夫人、孩子,本就在府中的时间少,当然不可能会搅和进内宅的事情。
三房夫人一颗心都扑到了原四少奶奶静萱的家业上,根本就不会再来搅和沈府内的事情;而六夫人早已经和长房是一个鼻孔出气儿,七房虽然一心想要往上攀,却从来没有兴心要害死人。
在这种情形,二夫人被人盯上极为正常;两个丫头虽然千灵百巧,但她们却想不出一个法子能救自家的主子。
听到鸡鸣之声时,两个丫头身子都是一抖:该来是躲不开的;小佩忽然咬了咬牙,伏在小环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环的面色一下子苍白起来,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万万不可!”
小佩却道:“不如此,还能如何?再者,也是要看情形的,不得不防个万一罢了。”说完便站了起来:“你在脚踏躺下吧,我去外面;一会儿莫要让茶香等人看出什么来。”也不给小环说话的机会,她挑帘子出去了。
小环呆坐了半晌,才木木的起来在脚踏上铺上被褥,然后躺下接着想心事。
天,终于亮了。
沈妙歌带着一肚子的忧虑上朝了,红袖再也睡不着早早起来梳洗,又去看了看孩子;然后看到韵香来了,才笑道:“你家逸尘晚上回去的不晚吧?”
韵香脸上一红,看屋里没有旁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姑娘,哪有您这样天天打趣奴婢的主子?”
映草儿快嘴的接上一句:“哪里打趣了,姑娘不过是怕你独守空房寂寞罢了,居然如此不领情!”回头她对着红袖挤眉弄眼的:“现在府中出了大事儿,依着婢子所见,就让白大哥白天晚上都留在府中吧;就算不去看着二夫人,也要留意我们大姐儿和哥儿,对不对?”
韵香脸上更红,啐了映草儿一口:“你人小鬼大,再过上一年到时看有没有打自己嘴的时候!”
“姐姐也说了还有一年呢,我现在却是不怕的;”映草儿笑嘻嘻的:“到时,我们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哪个要说我,我自会说是和姐姐学的。”
韵香气得又啐了一口,才正色对红袖道:“我已经和逸尘商量过,这两天我就住在府中,他呢也在府中盯得紧一些;”看到红袖摇头,她拉住红袖:“姑娘,我这心里扑腾扑腾的跳,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您就应了我们吧。”
红袖看了看韵香微微鼓起的肚子:“原本这个时候应该让逸尘在家里天天守着你,再给你两个丫头好好伺候安胎的;但是出了眼下的事情,不得不让逸尘做些事情,如何还能让你们夫妻如此辛苦?不成的。”
韵香又是感激又是好笑:“姑娘,我们是您的人,时时处处想的就应该是主子的事情,哪里有什么我们的事情?!”
“我是人,你们也是人;我前后生过两胎了,知道头胎是很危险的,况且你们夫妻本来就腻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哪里还能让你们天天在一个院子里,话却说不上两句半?怎么晚上也要让你们夫妻能——”红袖伏在韵香耳边道:“暖暖被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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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因为昨天看东西双影儿,被老公知道后今天被迫要去医院检查,对不起大家了!不过女人感觉只是累到了,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回头回来我们继续加更,不过女人会在意,不会再拼命更新了。
七更,虽然能达到,不过现在的身子看来有些不允许,嘿嘿。么么大家,今天当然不会只是一更。等女人自医院回来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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