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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侯门娇txt下载     侯门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十四章 出头鸟儿

    韵香脸一下子通红,啐了一口跑了出去:没有正形的主子,实在是说不通的;不过她和白逸尘就是不出府回家,主子也拿她们夫妻没有办法的。

    红袖不是不担心自身与孩子,但是韵香有身孕在身,白逸尘岂能不牵挂着韵香:都是人啊,自己的事情重要,人家的事情就可以扔到一旁吗?所以,她还是尽量安排让白逸尘能在晚上回去陪韵香。

    成家图得就是两个人的小日子嘛,红袖不能只顾自己的生活,而牺牲了韵香和白逸尘的生活。

    白逸尘如果只一心保护韵香的话,韵香是不会有半分危险的,但是眼下白逸尘没有如此做;而他做为刺客多年当然是极有银钱的,但是他和韵香谁也没有提出赎身走人;这些,红袖都明白的。

    看着跑出去的韵香红袖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吩咐映草等人收拾一下,一会儿和她一起去探二夫人的病情;“顺便”问一问那些丫头婆子们,总要寻出下毒之人来才成。

    虽然眼下府中又出了害人的事情,不过想想现在的沈府已经比原来好了很多:也许,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吧?红袖如此想,也是为了给自己去去烦恼而已。

    想到墨大夫就是不肯为二夫人尽全力,她也只有笑得份儿;有时候,墨大夫固执起来,就算是映草儿的话他也是不听的。

    先把府中的事情打点完,红袖这才带着人到了二房的院子门前。

    二夫人的院子门前连个人都没有,院子里更是不见人影;只是那隐隐约约的哭声却证明院子里的人不少,只是关在房里不能出来罢了。

    红袖行到了廊前时,茶香自房里迎出来:“姑娘。”

    红袖指了指后面的房子:“这些人一直都在哭?”

    “是的;”茶香微微皱了皱眉头:“已经同她们说过很多次了,但是这些人就是不听,认定我们要把她们个个都拖出来打个半死的,所以哭了整整一夜。”

    红袖看了一眼跟在茶香身后的小环,一面向屋里走一面道:“这如何能成?你立时打发人告诉来旺媳妇,让她寻个空院子把这些人给关到那边去——哭成这样,不是扰了二婶娘养病?最迟今天晚上也要全给我移走。”

    茶香答应了下来,打发小丫头出去寻来旺媳妇了。而小环一直低着头,她的神色旁人自然看不太清楚。

    红袖坐到床前看着二夫人,问了二夫人的情形,然后又叮嘱茶香几个好好的侍候;说完了这些事情,她看向小环和小佩:“白天这里用不着你们,你们还是去房里呆着吧。”

    小环和小佩都吃了一惊:“少奶奶,我们夫人……”

    “婶娘自有我照顾,在没有寻到婶娘的毒是被何人所下之前,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在无人的时候是不能近婶娘身的,免得再有不测。”红袖淡淡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跪下:“我们夫人自然是被那个罗氏下了毒,没有吃她做得汤……”

    “少奶奶要如何做还要你们教不成?还是说,你们心底有鬼?!”茶香直接喝断了两个丫头的话,没有让她们再说下去。

    两个丫头立时叩头认错,但是她们依然认为下毒的人是罗氏,此事没有什么好查的;言外之意就是红袖根本不用把大半儿的丫头婆子都关了起来。

    红袖淡淡的道:“罗氏能下毒,在这院子里一定有同谋之人;她一个刚刚进府的人,在小厨房里做汤水,连个小丫头也不曾在她的身边?”

    两个丫头闻言一愣,喃喃的道:“婢子们不太喜欢她,所以……”

    “不喜欢她更应该看得紧一些,你们就不怕她会害你们夫人?即便你们里面没有同谋,也是你们这些人伺候不周,不好好的给你们一些教训,你们什么时候也学不乖的!”红袖的声音略略冷了一些。

    两个丫头再也不敢说话了,不管怎么说只凭二夫人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说她们伺候不周是半分也没有错的。

    红袖看她们不说话了,一挥手:“带她们下去;二叔父来了便让她们上来伺候着,不来便让她们在房里好好的思过吧。”

    两个丫头再也没有敢说什么,行礼之后随婆子下去了;她们唯一烦恼的就是,二夫人交待的事情要怎么办呢?而且每天晚上总要给二夫人喂一点解药的,不然只凭着墨大夫来医治,就算是二夫人好了,身子也就被糟蹋的差不多了。

    红袖看着小环二人出去之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二夫人,又扫了一眼屋里;虽然她一句话没有问,但是茶香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的摇了摇头:意示这屋里没有发现任何药,不管是有毒的还是没有毒的。

    原本认为屋子里搜到什么东西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算屋里有东西,也不会这么容易被茶香等人找到的。

    红袖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屋里,的确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再看一眼二夫人,起身道:“好好伺候着,我先去问问那些丫头婆子,二婶娘便交给你们了;还有,记得给二叔父准备饭菜。”

    茶香和红袖一面走一面说着出了屋子,床上的二夫人躺着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可是她的眼皮却颤了颤。

    就在床不远的地方立着的映舒看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自家姑娘猜得不错,看来二夫人当真是能听到旁人说话,虽然全身上下不能动但心神是极清醒的。

    二夫人现在是十二分的着急,她没有想到小环二人也会被关起来:天知道二老爷今天晚上还会不会再来一场夫妻情深的戏码——他不来,她便由假中毒变成了真中毒!

    那些她想除去的人除不去不说,连她自己也会有危险了,她岂能不急;虽然她极为小心、聪明,但倒底是一个常人并不会武;所以对屋里还有一个映舒在并没有感觉出来:她听不到任何一点呼吸之声。

    就是因此,她才认为红袖这一走,把屋里的丫头都带了出去;现在,她正飞快的想法子,但是她连动动手指都不可能,嘴巴也张不开,不说没有想到法子就算是想到了又能如何?二夫人终于发觉自己这一次的计策太笨了,居然把自己给困死了。

    红袖并没有走,她让人在廊下安放好椅子,让人把丫头婆子都带到院子里,她要在这里问话。

    茶香带着几个丫头早已经回到房里,并没有跟在红袖身边伺候着;床上的二夫人此时却大惊失色,因为她明明听着进来的脚步是三个人,但是现在屋里却是四个人!那就是说,刚刚——屋里有人?

    这个想法把她吓了一跳,当即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把所有的担心与烦忧都压了下去,怒力的平静自己:她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想法子,眼下最重要的是安静下来。

    只是她想安静却并不容易,因为院子里的声音时不时的传进来,扰得她根本静不下来。

    红袖等丫头婆子们都到齐了,看了她们一眼之后并没有立时开口,反而慢慢的吃了几口茶才道:“你们,可是知道自己的错?”

    丫头婆子们立时跪倒一息,求饶声不断。

    红袖立时恼了,眉头一皱道:“这是何人教得你们规矩?这里什么地方,就由得你们如此大呼小叫,哭哭啼啼的?”看到众人依然是哭闹不休,她淡淡的一抬手:“先给我把那些哭闹的拖出去打三板子教教规矩再问话。”

    立时有婆子过来拖人,不过拖出去了四五个人,满院子便鸦雀无声了。

    “现在,可记起了规矩来?”红袖扫了满院子的人一眼。

    “知道了,少奶奶。”众人很识相,没有人再敢耍无赖了。

    红袖点了点头:“你们是伺候二夫人的,可是现如今你们主子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你们还敢说自己没有错?还哭闹了一夜不让你们主子好好歇着,说什么要打你们——打你们还不应该嘛!有错不罚还能叫规矩吗?”

    众人低头,没有一个人敢乱开口分辩,也没有一个人想先开口分辩此事;人人都盼着他人先开口,如此就算是说错了话也罚不到自己身上。

    红袖看着众人不开口,冷冷一笑:“你们还等什么?那些和你们夫人中毒绝对没有半点干系的洒扫、花草上的人都已经被打发到来旺媳妇那里去了,留下你们,就是因为你们同二夫人的中毒有些干系。”

    小环咬咬牙道:“少奶奶,此话婢子们不敢认下;婢子们的确是伺候不周,但是绝无害我们夫人的意思;我们夫人待人向来宽和,这里所有的人都和婢子一样,对夫人只有感恩之心。”

    总要有人开口才成,不能给机会让五少奶奶再动板子:真说不定打到谁身上,有那忍不住的人再说出什么来——虽然这些人所知的不多,但有一点蛛丝马迹也会让长房的人盯着这里不放的。

    小环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才做了这个出头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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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章 心肠狠毒

    红袖逼出了这只出头鸟儿,看向小环:“既然人人对二夫人都有感恩之心,照理说就会伺候的夫人周周到到才对——那现在你们夫人躺在床上,也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很是感激你们夫人之故了?”

    小环想了想才道:“只是婢子们一时疏忽……”

    “一时疏忽你们夫人就生死未卜?”红袖看着小环声音冰冷起来:“不知道你们下一次的疏忽会不会要了你们夫人的性命!”

    小环不想再和红袖说自己这些人照顾不周的事情,无论怎么说她们在此事也是一大错:“少奶奶,婢子们的确是有错;但是害得我们夫人的罪魁祸首是罗氏,还请少奶奶为我们夫人讨得公道。”

    红袖闻言深深看了一眼小环:“你这丫头,好伶俐的心思,也好大的胆子——我要如何做事,还要你来指手划脚?罗氏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你们先说一说你们的错处吧。”

    “来人!”红袖说完也不再同小环理论,唤上来婆子一指小环:“拖下去打!”

    满院子的丫头婆子都惊呆了: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便要打?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是不是在想,就这样打小环没有道理?”红袖扫了众丫头婆子一眼,再看向不求饶的小环:“她有错在先,当然是要罚的;而且,是谁让罗氏做得汤水也关系重大;她是你们夫人的贴身之人,当然要问个首责。拖下去。”

    婆子们拖了小环下去之后,红袖没有再问丫头和婆子们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一会儿,婆子把小环拖了上来,众人才知道她的嘴巴被堵上了,所以并不闻她的惨呼之声。

    红袖并没有问小环话,而是看向小佩道:“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小佩抗声道:“婢子不服!”

    红袖轻轻点头:“很好,来人,把她们都给我拖下去;”一指小环和小佩:“打!”

    众丫头婆子从来没有听说过红袖如此行事,一时间人人更加紧张起来;月亮门那边只隐隐传出来板子之声,却并不闻一声人的呼痛。

    院子里静的只有红袖取茶盏时发出的轻微响声。

    再次把小佩和小环拖上来时,小环的下身已经隐隐有了一点血迹:虽然每次打得不多,但是只要一直打下去,皮肉开花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红袖看也不看小环和小佩,抬头看向了众丫头婆子,用手随意指向了一个丫头:“你可有话要说?”

    那丫头吓得脸都白了:她不是为了小环和小佩担心,她是在为自己担心——她什么也不能说,那么接下来她便会被拖下去挨打;但是夫人不会再问她一问,她是不是会被一直活活打死,就算被打死也不会有人会吐口说出什么来救她了。

    这如同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她人的手上,她如何能安心?只是,她不能说啊。

    这一次拖下去的人就是三个人了;然后变成了四个、五个、六个;红袖并没有一丝焦急之色,她很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的吃两口茶。

    不管是被打的人,还是跪在院子里的人,现在都面无人色了:如此下去,谁也免不了被打,到最后岂不是人人都会被打死?原本存着侥幸心理,认为这么多人五少奶奶就是天大的本事,只要都不开口她也无法。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红袖没有慢慢的跟她们“理论”,上来便是打;如今,小环已经晕过去了一次,人人看到小环心里都抽了一口凉气。

    小环等人的嘴巴都被布堵上了,就算她们抗不住想开口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过红袖让人堵上她们的嘴,只是不想让小环等人阻止那些想开口的人而已。

    一定会有人开口,二夫人就算是对人施恩,也不可能人人都施到;红袖也不急,人还有很多,而且她也有的是时间。

    屋里的二夫人虽然躺着一动不动,但是鼻尖与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屋细密的汗水;灵禾淡淡的道:“无妨,如此看来是二夫人有了好转。”

    红袖这一次刚刚抬起胳膊来,还没有开口那个丫头已经吓得伏地大哭:“少奶奶,饶命,饶命啊啊!”

    “你有话要对我说?”红袖也不理会那丫头的求饶,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红袖就是要这样摆明了打人:因为这些丫头婆子哭了一天,说是怕她们会被打死;现如今,她就是要“活活的”把所有人打死,而不是打死一两个。

    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旁人手中,如果人人都能咬紧牙关也就罢了;但是有哪一个人不在想,万一自己不说被旁人说出什么来,那自己的打不是白白挨了吗?

    那丫头连连叩头:“是,婢子有话要对少奶奶说。”

    红袖一摆手:“带她去厢房里问话。”

    灵禾换了映舒出来,她听到红袖的话让两个婆子带了那丫头去了厢房。

    红袖摆了摆手,让人把小环等挨打之人嘴巴中的东西掏了出来,看着小环轻轻的问:“你可有话要说?”

    小环恨恨的看了一眼厢房:“少奶奶,婢子不服!您这明明是屈打成招。”

    红袖淡淡一笑:“你是说那个丫头,还是说你?你可是什么也没有说,而那个丫头我可是不曾加一指于她——何来屈打成招一说?”

    理了理衣裙,红袖轻言慢语:“你可有话要说?”

    小环恨恨的“哼”了一声儿,依然抗声说不服。

    红袖一摆手:“拖下去,打。”

    小环又被拖下去了;众丫头婆子都有些惊疑不定:不是已经有人开口了吗,为什么五少奶奶又打小环呢?不过一会儿她们便明白过来了,五少奶奶这是重新来过了。

    小环被拖上来之后,红袖看向了小佩,问得还是同样的一句:“你可有话要说?”小佩自然也是硬声说不服,她便和小环再一次拖下去挨打。

    第三个丫头股上已经现了血迹,她看到小环和小佩被带了上来,再看到红袖望过来的目光颤声道:“婢子、婢子有话要对少奶奶讲。”

    红袖一摆手:“带去厢房。”

    赶来的韵香带着婆子把那丫头另拖到了一处厢房里。

    而红袖又开始问小环和小佩,意思很明显:她又要重新来过了。

    院子里不管是挨了打的、没有挨打得都是心底一片冰凉,哪一个不怕?看到小环和小佩,再看看后面的几个丫头,想想自身所有人感觉原本自己所说的绝不开口,现在却是不太可能做到了。

    不过倒底还是有嘴硬的,像小环和小佩一样硬挺着;但是大多数的丫头婆子都开了口。红袖让人把供叙完的人拖出来立到院子的一旁,让婆子们盯着,不许她们互相之间说话;而每一个人有话要说,都是单独一个人去厢房里。

    最后,院子里只趴着五六个丫头婆子了,里面伤势最重的莫过于是小佩和小环。

    韵香和映舒把问出来的话都记在了纸上交到了红袖的手中,红袖扫了一眼众人:“哪个说了假话,现在自己站出来再到厢房去实话实说便可以免打。”

    院子里静的只有风声,自人群里颤抖着走出了几个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她们原以为自己可以骗过去的——反正二夫人的事情五少奶奶也不知道,她们乱说一气有谁会知道呢?

    但是她们没有想到红袖一点不怕麻烦,一人一人的问;如此,同样的事情便会有几个人在说,只要稍稍一对照便会知道真与假。

    红袖盯着那几个人一眼:“要如何做,便不用我多说了吧?去吧。”

    依然是一个一个的进去,再一个一个的出来,红袖手中换掉了几张纸。

    此时红袖并没有着急去看纸张,她看向趴在地上的硬抗到现在的小环几人:“你们认为你们的硬抗有什么意义吗?”

    小佩又痛又气又怒又伤心:“五少奶奶,你好狠毒的心肠与手段!”

    她知道,自此之后就算是二夫人再醒过来,就算是二夫人能躲过这一劫,也再无几人可以用了。

    红袖听到小佩的话,冷冷的道:“我们你们几个人是为什么硬是挨打也不开口,因为你们的夫人对你们有恩嘛。”

    “就是,我们不是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小环狠狠的瞪了一旁的众丫头婆子,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

    红袖冷冷的看着小环:“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小环闻言抬头,毫无惧色看着红袖;她认为五少奶奶心太狠了,哪里配作一府之主母,沈家早晚要败在红袖的手里。

    红袖盯着她的双目:“二夫人救了你们一家人,所以你们感激她甘愿为她卖命;那我问你一句,全天下间只有你们家人的性命是性命,旁人的性命便不是性命了吗?!”

    小环的目光闪了闪,不过还是看向红袖却不再那么的犀利了。

    “我问你们,那罗氏的孩子何其无辜,不过是个几岁的孩童,他的性命对于你们来说不算是性命?”红袖盯着小环眼睛喝道:“回答我!”

    “不、不是的。”小环的目光闪开了。

    “既然罗氏孩子的性命也是性命,你们就能因为自己家人的性命被人所救,所以就能夺去他的性命吗?”红袖冷冷的笑了起来:“说我的心肠狠毒,我还真是愧不敢当——我哪里比得起你心肠之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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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章 灭族的能力

    “我没有打杀你们其中一个——只凭你们让婶娘昏迷不醒,打杀几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想却落一个狠毒的评语;如果你是指日后……,难不成我还应该留着你们继续为祸吗?!”红袖的声音严厉了几分。

    小环被红袖训斥的低下了头,不过她没有忘记代二夫人开脱:“少奶奶,婢子没有;罗氏的孩子现在好好的,少奶奶的话是自何说起。”不过她的话气势已经弱了下来。

    红袖冷冷一笑:“从哪里说起,正是要问你啊。”

    小环和小佩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她们发现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也越来越难应对五少奶奶的问话;千言万语不如一个默不开口:就算是五少奶奶再厉害,自己不说话她也无法可施。

    对于今天来来回回的打这些丫头婆子,红袖并不认为过份:她们下手害人时,可是不曾手软过半分;对于这种不问是非、不辩对错的仆妇,红袖也认为是一种刁奴,自然要好好的教训一番才是。

    红袖也没有再理小环和小佩等人,让人把那些已经开了口的丫头婆子另外关到一处,而把小环和小佩等几个不开口的人,都一人一间房单独看了起来。

    不过红袖走时扫了一眼小环和小佩,又深深看了一眼映舒,这才起身走了;她回房还有事情要做:要仔仔细细的自那些纸张所说的琐琐碎碎的事情里,寻出有用的东西来。

    映舒把小环和小佩送到厢房后,便叫了几个婆子过来看管小环几个人;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婆子们要小心在意,时时听着些房里的动静之类;安顿好小环等人,映舒便到房里和茶香几个说了两句话,转身赶回红袖的院子。

    小环和小佩虽然被分开在两间房里,不过听到映舒留下来的看管她们的婆子之后,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了一丝喜色:五少奶奶就算是再精明、再厉害又能如何,她毕竟不如自家夫人在沈府中的年月长啊。

    红袖回到了房中,正和韵香在一起看那些纸张分类:同一件事情的放到一起;映舒便自外面进来:“姑娘,都已经安排好了。”

    红袖轻轻的点头:“没有让人疑心吧?”

    “没有,那几个婆子虽然早就查了出来,不过她们一直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情,我们也没有对她们怎么样;现在倒正是用她们的时候。”映舒长长的眼睫毛闪了闪,然后又道:“想来,此事应该很对小环等人的心思;也很得二夫人的心才对。”

    红袖轻轻的摇头:“映舒,无凭无据不要乱提二夫人;嗯,此事就如此安排,让人看紧了她们就成;至于二夫人那里嘛,我们不着紧也有人会着紧的。”

    映舒撇嘴:“她以为她聪明,装得如同真得一样——如果真是昏迷了,哪里会着急?她的眼皮动得我就算是想假装没有看到都不成。”

    红袖笑了:“你这张嘴。好了,不要再说了,也许这一次的麻烦之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大麻烦了。”

    过日子总是有些麻烦的,只是这样的大麻烦却不应该是过日子应该有的。

    映舒叹气:“但愿哦;莫要再有这样的人了,不然真是不想让人活啊。”说完之后伸手和红袖一起整理桌子上的那些纸张。

    二夫人这一病,和二老爷一样发愁、急得上火的还有一个人就是钱夫人。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的外甥女居然昏迷不醒:就算你要病,也晚病两天啊——等到宝湘和五老爷的亲事订下来,到时你再病也来得及啊。

    她当然不是担心二夫人的身体,她只是担心会被希兰夫人拣了便宜去;她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快到晚上用饭时,她听说六安县主打发人送来了贴子,说要这两天拜访沈府。

    钱夫人急得直想跳脚,那个六安县主到了沈府,万一真厚脸皮提了亲事,那还有她们母女什么事儿?她在屋里转来转去,可是脑子里除了着急之外什么想法也没有;最后一跺脚去寻女儿宝湘。

    宝湘听完母亲的话之后:“现在姐姐病成这个样子,母亲以为我们提这种事情好吗?万一让我沈家长辈们认为我们家天性凉薄可就……。”

    钱夫人立时点头:“女儿所虑极是,但是如果这两天那六安县主来了,开口向沈府提亲怎么办?”

    宝湘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母亲轻轻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啊,这样的事情哪里是能强求的?尤其还是自己的家世还配不上人家的时候,你越是往上攀人家岂不是越瞧不起你?

    只是这样的道理同母亲是讲不通的;她想了想道:“母亲,六安县主如果当真开口的话,那就是有了十足十的把握——她们,可是皇亲;到时有贵人下旨赐婚,就算我们去争不也白争?”

    钱夫人当即急了:“依你所说,我们就是等着了?你、你……;我就知道你是不愿意的,虽然是有为了家中的意思,但母亲还能害你不成。”

    宝湘的眼圈立时红了:“母亲这话岂不是让人伤心,女儿可曾说过不愿的话;只是现在的事情就是如此,我们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之外还能如何?只要我们开了口,说不定立时便会被打发出沈府了。”

    钱夫人看到女儿的样子心下也悔了,想想女儿所说也有道理,便又轻声来哄宝湘;她就算是再着紧,也只能是等等看了。

    红袖当然也知道六安县主下贴的事情,她被太夫人使人唤了过去;看完贴子才知道,同来的还有长公主。

    太夫人和沈夫人都是一叹:“按理说我们是不能拒的,只是眼下的局面却容不得我们家和权贵中人走得太近——害人害己啊;袖儿,你看此事你去和希兰夫人说明推却了如何?”

    如此做当然是极失礼的,而且五老爷和希兰夫人的事情也就等于没有了希望:六安县主也是要脸面的人,她能和一个如此不把她放在眼中的人家结为姻亲?

    不过红袖知道太夫人并不是对六安县主或是希兰夫人有意见,只是眼下的朝局还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的好。

    红袖想了想道:“如果只是六安县主推了也就推了。长公主那性子,怕是会立时为我们招来朝廷的不满也难说。”

    如果当今的皇帝真对沈家有了其它的心思,那么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这不太容易却也不是很难;而拒了长公主过门造访,却不大不小正好是个借口。

    现在沈府的人并不能拿准皇帝的心思,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太好说、好做。

    太夫人听了之后身子一震,看了一眼沈夫人之后道:“那,只有让她们来了?”

    “只有,让她们来了;”红袖苦笑:“一般的公主也就罢了,这位长公主的脾性,哪里有人招惹的起?廉亲王府现在苍蝇怕都是飞不进去一只,但是长公主不一样说进就进,也不见皇帝降罪于她嘛。”

    听到红袖提到了廉亲王府,太夫人合上了眼睛:她可怜的大姐儿啊!现如今廉亲王府的人是不外出了:虽然不是皇帝的旨意,但是王府除了采买一天的蔬果之外,便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出来;此事,当然让京中的局势有些紧张——暗中,表面上京中还是平静如昔。

    长公主去过廉亲王府,这一句话打动了太夫人和沈夫人;她们两个人对视一眼:“此话你是自何处得知?老侯爷他们父子可不曾提及呢。”

    红袖便把前两天希兰夫人的话说了出来:“我也是听了希兰夫人的话才知道的,想来她的话应该不会有假。”

    太夫人想了一会儿道:“嗯,那就让厨下安排吧;不过按着家宴来准备,只是菜色上变动一下,力求不会怠慢了长公主吧。”

    现在沈府可不敢大宴宾客,以家宴的形式还比较好一些;一切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红袖答应着起身去安排了:她们婆媳三代没有什么能多说的,眼下的事情就算是再着急也只有无奈二字罢了。

    不过,红袖知道沈府不会就此束手;近日来在边关的沈氏子侄都在渐渐的自军中脱身,也有回京的,也有去了沈家南边的庄园的:虽然老侯爷在府中没有提过朝局对沈府有任何的不利,但是这样的安排没有老侯爷的命令是不可能会让沈家子侄听命的。

    而且这些沈氏子侄都走得极为隐密、很慢,就是力求不会让人疑心:反正军中的调动天天都是有的,他们的离开都是极“正常”的。

    除了老侯爷和沈侯爷外,也无人能在军中做到如此自然。

    红袖在听到沈妙歌提及此事时,全身便是一身的冷汗:这样的沈家,如果换成她是皇帝她怕不怕?在军中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那么高的威望,哪个做皇帝这觉也睡得不踏实吧?

    好在,沈家一直忠心耿耿没有异心;不然这天朝还真就是要陷入战乱之中,沈府绝对有这个能力——这样的能力,足能毁掉整个沈氏一族。

    红袖这些年以来,一直低估了沈家的势力大小:因为沈家的人,有这样的能力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它来做些什么,只是一心的保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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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正文114个字。所有的章节,在*号之前都足三千字,大多数的章节都三千字以上,多的多出三四百个字来,少得多出近百字来,绝没有用*号之后的字凑字数。超出三千字不到四千字的字数是不花钱的。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女人再努力一更,亲们稍待。

四十六章 抽丝剥茧

    红袖对于沈府的一些事情,就算是知道却并没有多问过一个字:她的本事她自己清楚;把家中的事情料理清楚,不要让沈家的男人再分心就好了。

    她并不是要守什么妇德,严守女主内而男主外;是因为她并不是真得懂得行军打仗,更不懂得朝堂上的权谋。她是穿越而来的不假,就是因为穿越而来,所以应付一下深宅大院里的事情还成,但是上战场或是对朝堂指点一番江山——她不想害死自己、孩子和沈妙歌,更加不想连累沈府上下百八十口人一起丧命。

    沈老侯爷等人都是久浸官场之人,他们在眼下自然是知道应该如何做才是对的;并不需要红袖去指手划脚。

    红袖很明白,所以她对于沈府外面的事情听得多而说得少:就算是在沈妙歌面前;她,并不是万能的,虽然她很想自己是万能的。

    她其实很不想让六安县主来,因为现在府中的还有事情没有料理清楚;但是就像她所担心的,长公主却不是现在沈府能开罪的人。

    不过想到六安县主请了长公主一同来的用意,她不知是应该笑还是应该烦了:看来希兰夫人和五老爷的亲事,八九不离十了。

    不管太夫人和沈老祖心中如何想,皇家人的面子总是要给的;而且希兰夫人这位彪悍的母亲,也不是沈家眼下想开罪的人;再加上希兰夫人这些日子在太夫人和沈老祖那里下得功夫,这件亲事也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

    想到可以再有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辈,红袖心中多少泛出一丝丝的喜色来;细想想,沈府也的确是需要一场喜事了。

    安排完了厨房的事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红袖并没有上车子,扶着茶香的肩道:“我们走一走吧。”

    沈府的夜晚,其实也是宁静而安详的,如果不去想被夜色掩盖住的那些丑恶之事;红袖一步一步的走着,看着这座陪了自己几年的大院子,心里忽然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茶香轻轻的问:“姑娘,你怎么了?”

    红袖轻轻的摇头:“没有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们还是上车子吧,莫要让你们五爷等的时间太久。”

    茶香看了看红袖,没有再深问;自家姑娘不想说的话,她是问不出来的。

    沈妙歌看到红袖回来,一手抱着一个儿子笑道:“看,你们娘亲回来了。”两个小男孩早已经笑着挣扎着要红袖抱:孩子总是很喜欢粘红袖。

    红袖过去一个儿子狠狠亲了一口,亲得两个孩子咯咯的笑起来这才把孩子搂到了怀中,逗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吩咐人摆饭了。

    沈妙歌没有问红袖什么,红袖也没有问沈妙歌什么;直到用过饭之后,把孩子交给奶娘之后,他们夫妻在房里坐下吃茶才细细的说今天的事情。

    听完红袖在二夫人那里做得事儿,沈妙歌点头:“袖儿,你还是心软了些;让她们真知道惧了,你才好行事。你的安排很好,不然那几个丫头婆子想来不会吐口。”

    “嗯,现在我们所知的东西虽然不少了,但是这些丫头们所说也只是罗氏在二夫人的院子里不怎么受待见;还有就是罗氏晕倒的时候,都是由小环她们几个伺候的——除此之外,其余的事情同此事便无关了。”

    红袖说到这里看了沈妙歌一眼:“只是,在江氏进门之前,沈府死掉的一些兄弟,可能和二婶娘有些关系;当然,也有四房和八房下的手,不过很多反倒是二夫人所为。”

    她看了一眼沈妙歌:“我问了问,在二夫人嫁进沈府之前,沈府虽然也有夭折的事情,不过并不多;而二夫人在嫁进来几年之后,夭折的事情才多了起来;只是那个时候,江氏还没有嫁入沈家,倒是八夫人刚刚进门不久。”

    “所以一直以来太夫人等都疑心八夫人,倒让八房一直很谨慎小心;”红袖再看一眼沈妙歌:“只是那个时候,也是二哥进府不足半年的时候。”

    沈妙歌听得眉头一跳:“你是说……?”

    “没有这种可能吗?”红袖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很多事情都能解释的通。”

    沈妙歌沉默了一会儿:“二哥这些日子,还好吧?”

    “他们夫妻倒是很好,二哥的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红袖定定的看着沈妙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是怕此事瞒也瞒不住的;至少,可能瞒不过老侯爷等人去了。”

    沈妙歌长长一叹:“只要此事不会被府中其它人知道,不会被二哥自己知道,就成啊;不然,依着二哥的性情,还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红袖细语宽慰了两句之后问沈妙歌今天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因为她看得出来沈妙歌眼底有着极深的担忧。

    “皇帝,今天终于下旨斥责了廉王爷,让他闭门谢客在家中静思己过。”沈妙歌长吁了一口气,好像要把胸中的郁闷都吐出来。

    红袖闻言也只能沉默:现在,无论是谁都帮不了廉亲王,反而说不定会惹祸上身。她想起那个总是带着几分淡淡的、邪邪的笑意,总是用表面的任性做着对得起天地良心之事的廉亲王,她心中就很难过。

    还有那个温柔可亲的廉王妃,以及那一对可爱至极,与大姐儿感情极深厚的福官姐弟;就此束手不管,让红袖于心何忍?

    “能不能……?”红袖过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大姐儿今日又问起了王爷王妃和福官姐弟,她很想念他们一家人呢。”就算救不了廉亲王夫妻,能救下他的儿女来也成啊。

    沈妙歌低着头没有说一个字,他只是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红袖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一时冲动,真要行事她也不会放得开;因为她和沈妙歌不是一个人,而是和沈家、郑家绑在一起的;万一事情败露——只要想救人就是和朝廷做对,和皇家对着干想不败露都难;那么后果,便不是他们小夫妻能承担的。

    红袖也不说话了,她盯着灯火也开始发呆:廉亲王一家人的脸不停的灯光中跳跃闪烁;她的眼圈红了,泪水浮了上来。

    沈妙歌忽然轻轻的道:“靖南小王爷和姐姐也回去了。”

    “啊?”红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后猛得回头:“你是说,会牵连如此之广?”

    沈妙歌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

    红袖想到梦喜就这样走了,根本没有来府中道别,可以想见她走得有多急:当然是得了皇帝的允许,但是她和世赞走得如此急就像是怕皇帝再反悔一样。

    她心的提的很高很高了,喃喃的道:“天真冷了,今年还没有下一场雪呢。”

    沈妙歌伸手搂住红袖:“你不用太担心,一切都有我呢。”红袖闻言回望,对着了沈妙歌沉静的目光。

    夫妻四手交握,都没有说话;不过红袖的心里莫名的松了一松,是啊,有她的夫婿、她孩子的父亲呢。

    红袖依偎到沈妙歌的胸前,把六安县主和长公主的事情要来的事情说了。他们夫妻二人只是目光一对视,便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沈妙歌看着红袖:“只是,要小心;皇家的人,可都是多长了两三副心肝的人。”

    红袖微笑:“放心,我自然会小心的。”

    当夜,他们夫妻二人都睡得极好:因为就要有风雪要来了,他们需要更好的身体与精力才能应对。

    第二天一早,沈妙歌匆匆起来上朝去了;而映舒进来对红袖道:“我们一点儿没有料错,那几个都不是省心的;一个婆子在二老爷守在二夫人的房里时,偷偷的溜了进去,只是二老爷并没有睡着,所以她又讪讪的退了出来。”

    “还有两个婆子今天一大早就交了差,匆匆的出了二夫人的院子却没有回自己的下处——不过已经有人盯着她了,想来一会儿就有回报。”

    红袖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想到自己的担心便道:“让人悄悄到你们二爷那里看着,我猜想也许那婆子们是要去二爷那里。”

    映舒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然去了;而红袖却在思索着:那婆子不是不知道厉害,在这种时候还敢溜到二夫人的房里,一定是小环她们给了她极大、极大的好处——小环她们如此做,是为了什么呢?

    那二夫人的房里倒底有什么,能让小环她们如此费心,不怕暴露了那个婆子的身份,也要让她去二夫人的房里呢;红袖想了又想,轻轻的摆了摆手:“茶香,你说一间房里还有什么地方能藏东西,却还不会被人注意呢?”

    茶香张口就答:“要看什么东西了,姑娘;您是说二夫人那房里吧,如果是大些东西,绝对早就找到了;如果是小的东西,就只有那张床没有细细的搜过了。”

    床?红袖想起了二夫人的床;她可是听沈夫人提及,那床可是二夫人的陪嫁;因为是二夫人的父亲生前就买下的木料,所以二夫人一直很珍惜那床上的一切,就算是挂勾坏了,她也要亲自出去张罗着买。

    红袖的脑中有亮光闪过,她的眼睛眨了眨有些笑意泛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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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章 二夫人的失算

    红袖起身,微笑道:“我们,去探探二夫人的病情吧;对了,草儿,你去请墨神医过去一趟。”

    二夫人的房里只有茶香几个人,昨天晚上二老爷来了之后,茶香几个人说要去叫几个丫头过来伺候着,但是二老爷拒绝了。

    二老爷一个人守到天亮时,茶香几个人过来他才去歇着;只是二老爷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了;他今天终于向茶香问了问罗氏的情形,听完之后并没有说什么,便去睡了。

    茶香看着二老爷的背影摇了摇头后,伏耳悄悄的问灵禾:“二老爷,他能睡得着?”

    灵禾想了想笑道:“不知道。”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二夫人:“让人煮些汤水过来,怎么也要让二夫人吃点东西,不然就算是救转过来,怕身子也坏了。”

    茶香到了床前给二夫人掖了掖被角:“这个样子也只能吃些米汤吧?现如今身子里有毒,墨大夫吩咐过不能补的;也只有米汤不伤肠胃,就是顶不了什么事儿。”

    “能顶什么事儿?没有听说喝米汤能吃饱的,不过二夫人应该也不会饿的,我们也只是尽人事而已;好了,你看着些,我去吩咐小丫头们去取米汤来。”灵禾的嘴角隐现笑意。

    因为她说二夫人也不会饿的时候,二夫人的肚子响了几下:她不饿才怪!但是,灵禾和茶香等丫头都假装没有听到二夫人的肚子响,互相取笑是对方饿了——几个丫头因此而商量着在外间摆上桌子,她们轮流过去吃饭。

    二夫人吃米汤的时候,外间的丫头们也在用饭:二老爷看几个丫头辛苦,便让大厨房把二夫人每顿的饭菜都取来赏了给茶香几人,每天每顿饭又给她们加了几个菜式,摆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饭菜的香气飘进了里间,二夫人的嗅觉很好,所以她都能分辩出香气是哪一种饭菜所有;如此一来,嘴里的米汤更加是难以下咽了,她的肚子也响得更厉害。

    但是灵禾和茶香却还是没有听到一般,就是米汤也只是让二夫人吃了十几勺之后便放了下来:“唉,连米汤也吃不下多少;我看夫人的病好像又重了。”

    二夫人饿的正难受,虽然米汤不能顶事儿,但总强过什么也没有不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可恶的丫头,就是米汤也不让她多吃:自己吃不下?自己现在也不过是吃了少半碗米汤,就是再来两碗她也吃得下。

    只是她全身上下唯一能动一动的地方就是眼皮了,却也只能是动一动,并不能张开眼睛;所以就算她现在极想再多吃两口米汤,却也无法明确表示出来;除了在心中骂灵禾和茶香之外,也只能继续忍着饥火饿下去。

    红袖进屋时,茶香和灵禾正在二夫人房里的小几上吃饭,那饭菜的香气更是一个劲儿的往二夫人的鼻子里钻:她更饿了。

    “姑娘来了。”灵禾先站了起来:“我们担心夫人,所以就在这里用饭,一面也能看顾着夫人些。”

    红袖点头:“辛苦你们了。”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并不是灵禾和茶香爱吃的东西,反而二夫人爱吃的东西在桌上摆放着不少,并且都是香气比较浓的几样。

    她的唇边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微笑,对着茶香和灵禾轻轻摇头,那意思并不是责怪,而是在说她们太过调皮了。

    灵禾只是一笑,而茶香指了指二夫人,做出完全是二夫人活该的样子来。

    红袖一笑置之,并没有再提此事;二夫人自己弄晕了自己,饿上两顿并不算什么;况且每天的药里,可有吊命的好东西,她一时半会儿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

    坐下之后,红袖例行问过了二夫人的病情,然后仔细看了二夫人的气色,叹了几声之后再次坐下。

    这期间,红袖一直在打量着二夫人的床。

    床是一张上好的拔步床,做工看得出来极为精细,雕工更是不错。红袖的眼睛自床上的挂勾上扫过,看了一眼茶香却什么也没有说。

    正说着二夫人的病情,韵香、映草儿和墨大夫便到了。

    墨大夫诊完脉之后轻轻叹息:“我当真是无把握的,少奶奶,在下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不过性命一定是保得住,只是救过来之后人怕是会呆傻一辈子了。”

    红袖听了之后连连摇头:“那怎么能行,墨大夫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不是在下不尽力,而是依着夫人眼下的情形,无对症之药怕是很难能……;但是我们这里地处北方,这蛇毒却是南方之物,相克之物也在南方——就算我们打发人去寻了,但是路程遥远,即使取回来夫人这里也用不上了。”墨大夫的声音永远是平静而冰冷的。

    只听得二夫人自脚底发凉;她自己比谁都清楚蛇毒的厉害之处,但是昨天晚上小环她们根本没有给她喂解药;而她连动也动不了,虽然知道解药在哪里可是却没有一点法子。

    墨大夫的话让二夫人急得都流出了泪来:如果当真会呆傻一辈子,她还不如死了的好!她死并没有什么,只是留母亲一人她如何放心?而且那罗氏母子还有沈二爷一家都活的好好的,她就是死了岂能冥目?

    二夫人心下又是恼又是恨,就算是咬牙切齿,最多也只能让眼皮多动几下而已。

    红袖等人都看到了二夫人眼角流出来的泪水,却都当没有看到;只是追问墨大夫不休,一定要让他想法子救二夫人。

    墨大夫冷冰冰的道:绝无他法可想,现在他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气。

    红袖再求恳时,墨大夫却冷冷的道:“少奶奶,您有这个时间求我,不如让丫头们把夫人的屋里打扫一下,这屋里都什么味儿了?不要说是病人了,就算是没有病的人在这屋里久了,也会生出病来!”

    “尤其是;”他的声音还是清冷的:“这床上,已经几天没有换洗了?夫人是中毒之人,她身上的现在排出的汗水等等都有毒,你们要勤换洗,免得夫人的毒排出来却又再沾到身上继续侵害夫人的身子。”

    说完,墨大夫一甩袖子走人了。

    红袖急得抚掌:“让你们好好伺候,你们是怎么好好伺侯的?墨大夫的话没有听到吗,还不赶快些;万一夫人有个什么不妥,你们就等着领板子吧。”

    “原本是要换洗的,可是小环她们说不用了,夫人不喜欢……”灵禾开口辩解了两句。

    红袖气道:“夫人不喜欢?现在是顾忌喜欢不喜欢,还是你们二夫人的性命要紧?!不要想再推脱,立时给我屋子收拾干净;并且,让人烧水你们给二夫人好好的擦洗一下身子——记得,把屋子烧得暖暖和和的再让你们二夫人过去擦洗!”说完,也气呼呼的走掉了。

    茶香和灵禾送走了红袖之后回来,互相埋怨对方,最后都怪到了小环等人的身上;无可奈何的吩咐小丫头生火烧热屋子,又让婆子们烧水等等。

    接下来,茶香和灵禾又带着丫头把二夫人移到了春凳上,把八拔床上的东西都取了下来:只剩光秃秃的一张床了。重新取了床帐、棉被等收拾好,却没有直接把二夫人抬到床上去,而是抬去洗澡了。

    二夫人当然急,急得直想跳起来;她现在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她实在是不应该昏迷的:这一昏迷,什么事情只能由着人家的摆布了。

    只是不昏迷,立时就要面对太夫人等的责难:事起仓促,她哪里能想到更好的法子;眼下,她除了急出一身汗来,什么也做不了。

    茶香和灵禾嘟囔着要小心仔细服侍的话,连二夫人的牙齿,她们都用青盐给洗过了:二夫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没有清洗过的。

    如果说灵禾两个丫头不仔细、伺候的不上心,还真是说不过去;她们实在是太仔细太认真了。

    认真的二夫人的泪水就没有停过:她贴身的香囊、束发的金环、镶的一颗牙齿……都被取下来了;她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却知道她重新换上的衣服和金环等,都不是她原本的了,尤其是那颗牙齿。

    原本她看红袖待江氏那个样子,以为凭她原本对红袖的好,红袖怎么也不至于在她昏迷之后,待她差过江氏去;但是她却不知道,红袖对江氏是有些投鼠忌器,而对她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唯一的顾虑也因为得了太夫人之命,也不存在了;红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而且,二夫人就算现在醒了,她能如何?红袖所为,可都是为了她好。

    就算是问遍府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也没有一个人会说红袖在害她或是在谋算她。

    二夫人现在的脸色当真是白中泛青了,她不能不怕的,也不能不担心;因为她能猜出来,她床上、屋里、身上的东西,都被人送去了哪里。

    到了下午,红袖又打发人来明明白白的说,要茶香带着小环把二夫人的首饰等物收拾点清,她要亲自在二老爷回来之后交给二老爷——在二老爷没有回来之前,那些东西自然也是到了红袖那里。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钱物被红袖贪默走,她知道红袖不是人一个贪财的人。她担心的是其它的,比如那个床上的挂勾:是不是也被取走了呢?那里面可是她救命的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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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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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在让人取走了二夫人贴身的一些东西时,小环和小佩在房里就要急死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昨天晚上,二夫人没有服解药她们已经够着急了:那个婆子回来都说了,二老爷看到她就打发她出来,根本不容她开口说话;现如今那五少奶奶又把二夫人房里的东西弄走了一些——如果只是贪财还好了,她们倒宁愿红袖取走的是她们夫人屋里的财物。

    但是她们知道,取走的绝不会是财物,这才让她们坐立难安;但是她们眼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各自在各自的房里转圈。

    小环几次想让婆子给小佩捎话儿,但是白天当值的婆子却不是她们夫人的人,她们哪里敢开口?

    二夫人现在被安置到了床上:床上铺得是新熏好的褥子,棉褥上面这次还加上了狼皮褥子,狼皮褥子上面就是软软的、烘得暖暖的棉布,躺在上面当真是舒服的让人想****出声儿。

    但是二夫人却如同躺在了针毡上一样,哪里有半分舒服的感觉?这床上的东西都换过了,和要了她的命没有什么区别。

    搭在她身上的棉被也是新的,软软的、轻轻的还带着一些阳光的味道;但是她却感觉自己身上被压上了千斤阴冷的巨石一样。

    她除了想着那床上的挂勾之外,还在想其它的东西;尤其是,她在想脱身的法子。

    死,对于她来说其实并不可怕;她并不感觉活着有多么好,只是她还有放不下的母亲,以及怨恨——至少,她现在是不想死的。

    红袖看着厢房里的东西,一些值钱的物什在取出来时已经登记造册,并且来旺媳妇等几个管事媳妇子在场;这里的东西并不值多少银钱,不过却是二夫人床上的一些东西。

    帐幔已经看过了,并没有任何不妥。而被褥有丫头婆子正在拆,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另有乾坤;除此之外,床上的东西,也就只有那放在桌上的一对挂勾了。

    挂勾做得很精细,却不是时下流行的玉质,而是铜质的;只是挂勾的样式很别致,非常的好看。

    红袖取了挂勾到手中细看,她把玩了好久之后,看到其中一个挂勾似乎有一张细细的线痕,非常的细;如果不是仔细看也就忽略过去了。

    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挂勾交给了身后的赵氏:“妈妈,让人拿去我屋里放好;这挂勾虽然不值多少银钱,但是样式很别致,是婶娘的心爱之物呢。”

    赵氏接了过去转身出去了;红袖又在屋里看了看,对丫头婆子们道:“好好拆洗,就是怕浆洗上的人不仔细,而二夫人现在身子弱才让你们动手的,可一定要好好的洗尽;把棉絮也要好好的拍一拍、晒个透才成。”

    丫头婆子都笑道:“少奶奶放心,一天多给了二百个大钱,奴婢们不好做做哪里对得起少奶奶。”

    红袖这才笑着离开了,她直接回到了屋子里。

    韵香和白逸尘正在验看那些首饰等物,看是不是里面有猫腻;而映舒等人却在验看二夫人贴身的衣服等:这些东西却不好让白逸尘看的。

    红袖直接到了白逸尘所在的屋里:“那挂勾,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姑娘好眼力;”白逸尘微笑:“这里面有一段儿是中空的,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属下没有打开;”他看了一眼韵香:“姑娘见谅,属下要到外面去打开验看。”

    红袖笑着点头:“你这样做是对的;如果你对我们韵香不管不顾的,我第一个饶不了你;韵香,你只要把东西记下来就成,不要乱摸这些东西知道吗?”

    叮嘱完了一脸通红的韵香,红袖才和白逸尘到了外间。

    挂勾里面的药粉出现在红袖的眼前,白逸尘的手很稳,并没有让药粉撒出来一点儿:谁知道这药粉是不是毒呢。

    不用红袖吩咐,映草儿一溜小跑去叫墨大夫了。

    这药,自然就是二夫人所中蛇毒的解药。墨大夫验完之后,淡淡的道:“我们院子里躺着的几个受毒伤的人,倒是可以少受一些罪了。”

    被罗氏的指甲所伤的婆子,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毒并没有完全祛净;用墨神医的方子虽然有效,不过倒底慢些。

    墨神医并没有提二夫人一个字,对于他来说这药用在二夫人的身上,就是浪费了。

    红袖并没有阻止墨大夫取药粉,知道他是要去救那几个婆子;她只是低着头在想事情:事情到了现在,她心中已经认定了罗氏的事情是二夫人所为。只是,凭此能不能让二夫人认罪呢?

    罗氏的精神一直并不好,想孩子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极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二老爷一次也没有来看她。

    红袖也奇怪二老爷的态度,他如果不深受着罗氏也就不必把罗氏母亲想方设法的弄进府中;但是眼下,二老爷却没有半分担心罗氏的意思。

    二房的事情,总还有像是蒙着一层纱一样。

    红袖想了想没有带着铜帐勾去寻太夫人,而是到屋里问可还有其它的发现。

    映舒等人并没有寻到什么,不管是香囊、还是那颗假的牙齿都没有什么异样;倒是白逸尘取出了二夫人用来束发的金环:“姑娘,这里面也是中空的;依属下想,那铜帐勾里面是解药,这里面怕就是毒药了。”

    红袖看了看金环,轻轻的敲了敲它:“是流质的?”

    白逸尘摇头:“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流质的;此事,还要请墨大夫人验过之后才成。”

    红袖点了点头:“等墨大夫验过之后,也应该把二夫人救醒了——此事,也应该要了结了。”

    不过今天时辰已晚,红袖只是同沈妙歌说了说并没有直接去回太夫人。当天晚上,红袖和沈妙歌等人睡得并不晚,很早就熄了灯。

    只是夫妻二人只是脱了大裳而已,他们躺在床上好像在等什么。直到听到外面传来了三声轻脆的掌声,然后不久映舒进屋说了两句话之后,他们夫妻这才睡下了。

    直到了第二天用过早饭之后,红袖才带着墨神医去给太夫人请安。

    太夫人看到束发的金环与铜帐勾之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现在,把她救醒,看她还有什么要说的!”

    红袖默默的跟在太夫人身后,到了二夫人的院子里:她并不打算多话了,现如今要做主的人是太夫人,不是她。

    太夫人坐下之后,先命人把二夫人救转过来,然后才吩咐人去带小环等人上来。

    二夫人服下足量的解药不久便清醒了过来,只是她眼中全无喜色:她能被救醒,就算不抬眼看也知道帐勾已经被人取走了。

    如今,她想要就是要如何脱身。

    太夫人正想要问小环等人时,红袖轻轻的道:“太夫人,可否等一下;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太夫人闻言看向门外,好像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便喝斥了两句。立时便有丫头来报,说是沈二爷和二少奶奶来了。

    太夫人原想不见的,因为她着急处置二夫人;不过沈夫人劝道:“他们不是没有眼力的人,此时能来寻我们想必是有大事儿。”

    太夫人这才命人引了沈二爷夫妻进来。沈二爷夫妻进来行礼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废话,他们夫妻知道太夫人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孙儿来此,是因为昨天有人想给孩子下毒而被捉到,特来禀知太夫人,为孙儿做主。”沈二爷的声音虽然听着平静,但是那隐含的怒气还是很明显的。

    太夫人听到这里心里的怒气一下子被勾了出来:“居然还有这等丧心病狂之人,把那人带上来!我今儿不把这些狼子野心的人都打杀了,如何有脸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沈二爷转身吩咐了一声,他们夫妻带来的人被拖了上来:是一个小丫头。

    太夫人冷冷扫了一眼小丫头,有些不太相信此人是下毒之人;沈二爷便向太夫人解释了下毒的经过。

    原来,这一次的毒和沈老祖和沈二爷之子上一次中毒的原因一样:毒并不是人进了院子下的,而是有人在园子里便给沈二爷的人下了毒,那毒便带进了院子里。

    所以,上一次红袖也没有查到沈老祖等人的毒是自何处被人下的:江氏除了那一碗羹之外,并没有提及孩子的毒是如何下的,而那碗羹其实也是无毒的;她只承认毒是她下的,却没有说出法子来。

    这一次,居然有人用同样的法子再次对沈二爷之子下毒。

    沈二爷之子的奶娘每天都会去园子里走动,尤其是在江氏死后更是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想置孩子于死地;而在园子里遇上其它的房的丫头婆子也是常事儿,看到奶娘说两句话、逗逗孩子们也是极正常的。

    毒,就是在那个小丫头摸孩子的小手时,涂到了小孩子的手指上,然后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总是不经意就会吮手指:就算是奶娘挡着、拦着,也总会吮上那么几次的;毒也就自然而然被吞了下去。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这一次能捉到这个小丫头,是因为红袖早已经使人盯上了那看守小环等人的婆子;婆子们接触的人,当然也被人盯紧了;在小丫头摸了孩子的手指之后,看到她背人的时候笑得诡异,红袖的人便立时捉住那丫头。

    那丫头在白逸尘的手中不过两三下便问出了实情,立刻请了墨神医来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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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 谁是谁的替罪羊

    四十九章谁是谁的替罪羊(粉红票480张加更)

    红袖一面听着沈二爷的话,一面悄悄的看向二夫人的房间:她应该已经醒了,沈二爷说话声音很响亮——这是故意的,不过因为他在生气着急中,所以太夫人不会怪他;二夫人一定听得清清楚楚,她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小环和小佩的脸已经变得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们没有想到婆子们的行事会全落在五少奶奶的眼中:就是因为她们的不小心,可真害了自家的夫人了。两个丫头对视,眼中全是绝望之色。

    听完沈二爷的话,太夫人看向红袖:“这事儿怎么刚刚袖儿你没有同我说起?”

    红袖轻轻一福:“刚刚只说能救醒二婶娘了,太夫人便急着要赶过来,袖儿还没有来得及提起。”

    太夫人扫了一眼二夫人的卧房,轻轻的点头:“的确是我太急了,你起来吧,袖儿;”她看向霜霜:“孩子,不要紧吧?”

    “太夫人放心,孩子一切都好;”霜霜福了下去:“只是这下毒之人不除,孙媳心里总是不放心;我们这个孩子自出生到现在,可真是七灾八难的,真让人担足了心事。”

    太夫人轻轻一叹:“我明白,一切自有我为你们做主;二哥儿,扶你媳妇一旁坐下吧。”她说完之后,冷冷的扫向了小环和小佩等人:“你们,还在等什么?”

    小环和小佩叩头,只道沈二爷之子中毒的事情同她们无关;因为她们原本就被关在了房里,哪里还能指使人做事。

    太夫人一拍桌子:“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她让人把金环和铜帐勾都扔到了小环和小佩的身前:“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小环和小佩看着被打开的两件东西,都惊呼这不是她们夫人的东西,只是像她们夫人的东西而已。

    太夫人没有想到两个小丫头如此嘴硬,立时让红袖把捉到的婆子和下毒的丫头带上来。

    红袖轻轻一福:“带哪一个?”

    沈太夫人一惊:“有几个?”

    “不多,只是两个,除了二哥那里下毒的丫头之外,还有一个给我的那两个哥儿下毒的一个丫头。”红袖淡淡的答道:“太夫人要问哪一个的话?”

    太夫人听到居然还有人不放过长房她的两个重孙儿,她哪里还能忍下火气:“都给我带上来!”

    她看向红袖:“袖儿,你还真能忍得住;那可是你的两个儿子,有人害他们你还不快快说出来,非要等到现在呢?孩子呢,没有事儿吧?”

    看到红袖哪此镇静,太夫人料定孩子没有事情;只是她过于关心重孙子,所以忍不住还是问一句。

    红袖答道:“孩子很好,那丫头在下毒的时候,就被灵禾和茶香捉到了。太夫人放心就是。”

    沈太夫人放心是放心,看看沈二爷夫妻再看看红袖,她心中的火气几乎要把自己烧化了:居然还有人在打算让她沈家断子绝孙,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婆子和小丫头们被带了上来,早已经被白逸尘修理过的婆子和小丫头,不用太夫人过多喝斥,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自她们如何被二夫人身边的丫头小环收买,又如何在看管小环等人时听她们所命去行事为止,说得十二分的详尽。

    太夫人听完之后,冷冰冰的看向小环二人:“你们,还有什么可说?”

    小环和小佩正要开口说话,里屋传出来二夫人的哭声儿:“太夫人,都是我的错,都是儿媳的错!”

    众人看过去,只见二夫人妆容不整的自屋里扑了出来,扑倒在地上道:“可是儿媳妇、儿媳妇……”她话没有说话就伏地痛哭起来。

    “你还没有脸哭?”太夫人指着金环和铜帐勾道:“这些是不是你的东西?”

    二夫人摸起两样东西来,全身都在颤动:“是、是儿媳妇的东西,但……”

    太夫人气得一指那几个婆子和丫头:“她们,是不是你收买来去害人的?!”

    二夫人连连摇头:“儿媳……”

    沈夫人看太夫人如此生气,知道她是因为江氏的事情,再看到有人下毒害沈氏子孙才会如此激动;不过一来怕她伤到身子,二来也想听听二夫人的话——这样的事情,总要人心服口服才成,不然到时要处置二夫人,二老爷也不会同意的。

    总要给二老爷一个交待才成。

    “太夫人,您消消气;我们听听二弟妹如何说吧。”沈夫人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的火气;就好像她没有听到有人要害她的孙子一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当真是二弟妹所做,此事也很容易问得清楚。”

    沈太夫人气得一拍桌子:“你还有何话要说?”

    二夫人看了一眼小佩和小环,忽然咬咬牙道:“媳妇、媳妇无话可说;一切、一切都是媳妇的错,请太夫人放过他人,处置媳妇一个人吧。”

    不要说太夫人,就是红袖和沈夫人也没有想到二夫人会认错伏罪:不管是江氏还是谁,哪一个也没有一问就认错的啊。

    她不想活了?红袖想到了楚夫人:不管二夫人是因为什么害人,但是她对楚夫人一定还有母女之情,不可能会弃老母于不顾;她怎么可能不想活了。

    但是直接承认了,和找死也没有什么分别。

    红袖看向了一旁哭得如同泪人一般的小环和小佩,心里不自禁的一动:她奇怪就是奇怪二夫人现在认错认的太早了一些。

    现在的物证只不过是一个金环和一个铜帐勾,而人证并没有一个人说是下毒之事,是二夫人指使的:那两个物证,二夫人想推脱是极容易的;但是她却急匆匆的认了错。

    小环膝行两步对着二夫人叩头:“都是婢子的错,都是婢子对不起夫人!”叩完了三个头之后,她转身对着太夫人叩头:“所以的事情都是小婢一个人做的,同我们夫人无关,还请太夫人明鉴!”

    红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二夫人等得就是这个丫头或是小佩出来做她的替罪羊吧?

    二夫人却一直哭喊:“是我,太夫人,真得是儿媳做的;太夫人请您放了这几个丫头吧,她们只是被我所逼。”

    太夫人正想喝斥二夫人主仆时,二老爷匆匆的掀帘进来;看到二夫人伏在地上,再看看太夫人一脸的怒气,他连忙过去给太夫人见礼。

    他虽然没有多少治家安国的本事,不过却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并没有一上来就为自家妻子求情,而是问了事情的经过原委:他原本以为只是因为罗氏的事情——他存了如果是因此,他便挑明罗氏的身份,二夫人只能说是妇德有亏而已。

    主母要毒杀一个妾侍,虽然是过错却罪不及死。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要毒杀的不止是罗氏,还有长房的两个小孙儿及他的一个孙子。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沈二爷:如果让妻子当真得手了,下一次她下手的人就会是他了吧?

    想到沈二爷在府中之时常常生病,后来送他出去学武之后身体便好了,再后来一直在军中也没有什么事儿——如果是在府中,怕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二老爷闭了闭眼睛:他这是造得什么孽啊!

    他看了一眼二夫人,神色复杂的不能再复杂了;他看着二夫人,眼前却浮现了他岳父临终时的样子,最后轻轻一叹跪到在地上:“太夫人,此事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地方,还请太夫人明查。”

    他不能直接求情,只希望可以为二夫人争一线活命的机会,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岳父了;于情,他是对不起二夫人;不过他认为一直以来没有亏待过她一分一毫,家中的事情向来也是她说一不二。

    罗氏只是他情不自禁,虽然对不起妻子,不过情还是占了上风;但是眼下面对这些事情,他却又被恩情所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岳父大人唯一的骨血就这样死掉。

    太夫人冷冷一哼:“还有什么要查的?”

    小环立时捉住机会哭喊道:“金环和铜帐勾都是小婢去订做取回来的,这有人证的,请太夫人自管去查;那里面的毒与解药是小环偷偷放进去,同我们夫人无关;而那些婆子、丫头也是小婢收买的,更与我们夫人无关。”

    太夫人没有想到小环会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身上,她看了一眼小环让人去叫来旺媳妇查金环和铜帐勾的出处,并且问那几个婆子和丫头,可受过二夫人的指使做事。

    婆子和丫头都摇头,一直以来做事都是小环指使的;虽然小环没有明说,但是她们心知肚明一切都是二夫人指使的。

    太夫人冷笑:“你个丫头想以此来为自家的主子脱罪?你们夫人要做事,自然只要吩咐给你就成,难不成还要把这些丫头婆子叫到跟前不成?你当真以为我好骗不成?”

    “不是的,太夫人;”小环飞快的转着念头:“我们夫人一身心善,待婢子视若女儿,所以才会不忍心出来代小婢顶罪;其实,小婢就是假借了二夫人的名实行事,不然这些人哪里会为小婢所用,只是连累主子至此,小婢、小婢也于心不忍,才出来认罪但凭太夫人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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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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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夫人和沈夫人都没有想到,小环会如此一口咬定此事;如果说此事当真是二夫人所做,那么一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怎么可能会有甘心为她而死?但是说此事不是二夫人所为,小环一个丫头,为什么要如此做?

    要知道,可不是要打死小环她一个人的事情,要牵累她一家人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袖想了想,并没有先开口道明后果,对小环晓以利害,只是看着她轻轻的道:“我也不相信是二婶娘所为,只是你说这一切是你所为,那你的目的何在?我和你们二爷、二少奶奶,和你可没有什么干系,你为什么要害我们的孩子?!”

    “因为二爷曾骂过小婢,令小婢在人前很是丢人,被姐妹们耻笑了很久;而五爷是因为、因为小婢有意于他,五爷却对小婢不理不睬,所以小婢才会怀恨于心。”小环倒还真说出了理由来。

    你说她这样的理由是真吧,怎么也有些让人难以完全相信;但是你说她的理由是假吧,世上还真有这样小鸡肚肠、眦睚必报的人。

    红袖又轻轻的问了一句:“那,你又为何要害罗氏?”

    小环一惊:“罗、罗氏不是小婢所害,她的所为就是她的所为,同小婢无干。”

    红袖点了点头:“哦,是这样啊;”她好像是相信了的样子,看向太夫人:“既然罗氏的事情同小环无关,此事还要再自头详查;罗氏手上的毒,绝非她自己涂上的。”

    说完这里,红袖顿了顿扫了一眼小环又道:“不过罗氏的事情,同我们和二哥的孩子中毒一事怎么也是有些关联的。”

    墨大夫立时开口:“虽然对孩子们用得毒,猛然一看和罗氏手上的毒不同;但是细细一查毒性,便可以知道此毒也是出自那蛇毒,只是把流质的蛇毒弄干之后,又加了其它的药物而已。”

    小环的脸色大变,她看了一眼因为阻止自己说话不成急得晕过去二夫人,她咬咬牙不等人问便道:“既然被墨大夫看了出来,小婢也不想再受皮肉之苦,那罗氏的指甲就是被小婢修过,毒也是被小婢涂上去的。”

    太夫人和沈夫人冷冷的盯着小环,并没有开口。因为她们都不相信小环的话:小环承认的太快了。

    如果说小环怕皮肉之苦,那昨天便被在红袖的棍棒下开口;今天,她却不打自招,而且还是一招再招。

    二老爷听到这里却开口道:“太夫人,看来就是贱婢所为了;她说得话合情合理,还请太夫人明鉴。”

    “我倒是想明鉴,只是不知道这丫头所说那里合情合理了。”太夫人的话有些冷冷的。

    二夫人所犯的事情不是小事儿,如果是小事儿,她也不会如此待二夫人:就算是看在楚夫人的份儿上,她对二夫人也是能容则容了;不过这个一向胆小懦弱的庶子,今儿话倒是不少,让她多少有些心烦。

    二老爷被问的低下了头,太夫人多年的积威之下,他还是不敢强词相争的:“儿子只是听着这丫头的话,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才会如此说的。”

    “哼!什么也没有说明白呢,哪里有什么意思?!”太夫人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你放心,我不会冤了任何一个人。”

    二老爷喏喏连声,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小环看二老爷无用,只得开口把她如何趁罗氏晕倒之后,在她手指上做脚的事情交待了一番,说得极为详细:包括她如何修的指甲,如果泡制罗氏的指甲等等;并且还把她用来给罗氏修指甲与涂毒的东西,放在何处也说了出来。

    此时,来旺媳妇也来了,说金环和铜帐勾的确是小环去定制的:因为金环与铜帐勾的样式都很别致,图样是小环带去的所以对方记得很清楚;当时那店家还想买下两张图而未果。

    听完来旺媳妇的话,太夫人和沈夫人的眉头都皱了皱,而沈二老爷却悄悄的吐了一口气:眼下,可以说没有自家妻子什么事儿了。

    小环只是叩头求速死抵罪,她一直在说的就是对不起二夫人。

    红袖喝止了她:“你先休要如此。我来问你,你又为何非要害罗氏不可?”

    小环一下子哑口了,过了半晌才道:“婢子一家人都受二夫人的大恩,所以看到罗氏来了之后,我们老爷对我们夫人……,所以婢子才想除去罗氏,好让夫人能重得老爷的宠爱。”

    沈夫人此时轻轻的说了一句:“你还真是重情重义。”

    小环当然知道沈夫人不会是在夸奖她:“小婢不敢。”只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并不明白。

    她不明白,二老爷也不明白,但是晕倒在地上的二夫人却是明白的,只是却无法提醒小环而已。

    二老爷几次看向地上的二夫人,想开口请太夫人把妻子扶到屋里床上去,最终都没有敢开口:太夫人不是没有长着眼睛,如果她真想让二夫人到床上去,早已经开口吩咐丫头们了。

    况且一旁还有一位墨大夫,太夫人就算再生气,也会让墨大夫给二夫人把把脉的,但是厅上无一人理会二夫人;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二老爷就算再不聪明,也知道此事最好是不要开口求恳;如果二夫人当真是冤枉的,沈家当然不会让她有半点闪失的。

    红袖淡淡的道:“你这样一个重情重义、事事处处为主子着想的丫头,怎么会不顾主子的名声,用你们主子的名义去做那害人性命的事情?就没有想过会牵累到你们主子吗?而且你又为什么要把你们主子给毒得晕倒呢?难道说,这就是你报恩的法子?”

    小环一时间真得哑口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话原来有着这样的矛盾;那要如何解释呢?罗氏刚刚进府不久,而且同她原就不相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仇怨的——想要找个理由还真是难。

    小佩在一旁忽然开口了:“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小环原本想攀上五爷不成之后,便把一颗心思又用到了二老爷身上;原本二老爷也有意思要把她收房的,只是要说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给夫人说;但是没有想到老爷居然接了罗氏回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小环眼中只有深深的哀痛:“小环恨五爷,是因为五爷曾严辞拒绝过她,让她回来之后哭了****;但是罗氏的事情,让她不恨二老爷,只是恨罗氏;小环曾对婢子说过,如果没有罗氏,那么二老爷的第一个姨娘应该是她才对。”

    小环抬头先是错愕看了一眼小佩,然后就低下了头:“小婢已经知道错了,只求速死。对夫人下手,只是不想府中的人怀疑夫人,正好也可以嫁祸给罗氏;小婢手里有解药,并不会真得伤到夫人——小婢真得没有想要害夫人,所以昨天晚上还托了人去给夫人喂解药,只是因为有二老爷在,所以那人没有做到。”

    她和小佩的话,虽然不能说完美到天衣无缝,但是并不能因为有点疑问,就能认定她们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明白这两个小丫头并不是打一打就能说实话,她们看向了墨神医:他那里有让人说实话的丸药。

    墨神医却摇了摇头:他的药自从被人夺了去,再想做出来很多药都不会是一两年就能做出来的,因为药材有些是极难得的;那些药是他跟在师父身边多年做出来的东西,现在他逃回沈府不过几个月,哪里可能弄出那种药来。

    其中最重要的一味就是迷幻类的药,是极难得的。他现在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抱歉的意思,因为他只是大夫:只要能救人、医病他就认为自己有完全可以赖在沈府、郑府的理由。

    所以,墨大夫的头摇得很理直气壮。

    红袖早已经知道墨大夫很多奇怪作用的药丸已经没有了,而且在最近几年里都不太可能有;所以她并没有指望着墨大夫。

    沈太夫人看墨大夫摇头了,便想开口对两个丫头晓以利害。

    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太夫人不要开口,容她再问两句话;太夫人没有拦着红袖,轻微的点头之后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小佩说完之后低下头时,有两滴眼睛滴落在她的衣袖上,无声无息并无任何人发现;她知道,她这是在送小环去死。

    红袖扫了一眼小环,然后看向一旁的丫头和婆子们:“你们各自收了小环多少财物,愿意为她卖命。”

    婆子们开口说,最多的收的财物加一起,足有百两之重:就是那个进屋里要给二夫人喂解药的那个;丫头们收到的东西更重,不说银两,只田地她们每人就收到了五亩做为日后嫁妆。

    红袖听完之后让人带着婆子丫头去取她们的所说的财物与地契,然后看向小环淡淡的问道:“你一个丫头月例几何大家都是知道,我来问你,你是哪里来得这些财物收买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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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章 死了一个

    小环和小佩的脸色都大变,她们没有想到红袖会问这个事情:如果二夫人在,当然会考虑到;但是二夫人在昏迷之后,只醒来了一次并没有对她们交待过。

    好在两个人都低着头,倒也不用怕被人看到她们的脸色变化。

    红袖看小环不答,轻轻的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用什么来收买这些人?这些田契与金银之物,你又是自哪里得来?你一个丫头,我倒不知道你居然还有田地呢。”

    小环知道此时已经不可以退缩了:“小婢是、是偷偷拿了夫人的头面来用,还偷用了夫人的金银——这些东西都由小婢来掌管,夫人并没有查问过一直并不知道。”

    “偷盗主人财物,嗯,这又是一桩大罪呢;”红袖并没有说相信与否,只是继续问了下去:“那田地之事儿,你要如何解释?”

    二夫人这时醒了过来,她在地上动了动就要起身;小环看到了自家主子醒了,立时急急开口:“那田地原本就是夫人赏给小婢的,所以小婢拿来送了她人。”

    她又对着二夫人伏地大哭道:“夫人,是小婢对不起你,小婢能做得也就是这些了;现在太夫人和夫人、五少奶奶都知道所有的事情是小婢所为,小婢不敢求其它,只求夫人能原谅小婢。”

    二夫人痛呼一声:“小环,你怎么……”

    “夫人,事情是小环所为,您就不要再伤心,原谅了她吧。”小佩及时开口打断了二夫人的话。

    二夫人别过脸去,虽然没有开口但是那眼泪却是扑簌簌的往下掉;看她的样子,是因为事以至此,她再开口说什么也只是多搭一个人进去罢了。

    太夫人看红袖住口,便看向二夫人:“那田地可是你赏给那丫头的?”

    二夫人轻泣着,过了半晌才在小佩和小环希冀的目光下,缓缓的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她扑过去抱住小环:“你这丫头,怎么这样傻,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儿!”

    小环也抱住了二夫人大哭,主仆二人哭作一团;还是太夫人看不得让人把她们主仆拉开了。

    小环和小佩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她们是救下了自己家的主子:这就值了。

    红袖看着小环放松的神色,轻轻的问道:“你家有几口人?”

    二夫人伏地的脸色大变,却没有敢抬头,怕被红袖等人看出破绽来;但是她的心却提得很高很高了。

    小环照实答道:“家中还有六口人。”她不太明白,这个时候红袖问她这个是什么意思。

    “都有谁?”

    “祖母、父母;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小环更有些糊涂。

    “你的祖母身体如何?弟妹年纪几何?”

    “祖母和父母的身体都很好,这多亏了二夫人的恩典;大弟十二岁,妹妹十岁,已经能帮家里做事;小弟还小些,只有七岁,不过多少也能帮上一点忙。”小环想到家人,心里疼痛不已,因为她知道可能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看到了他们了。尤其是疼爱她的老祖母,与喜欢她的弟弟妹妹们。

    说着说着,小环的声音哽咽起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的想家。

    “唉,那可真是可怜啊;”红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小环,以你所说的罪过,你们这一家人都要陪你一起死了。”

    这一句话就如同是晴天霹雳一样,震的小环一下子呆住了;她愣愣的看着红袖,一时间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让她为二夫人死,她是毫不顾忌的;但是让她一家人都为二夫人死,她便左右为难了:她的祖母和父母可是辛苦了一辈子,而弟弟妹妹还没有长大成人,就这样死了她于心何忍。

    她原以为,她做的事情由她一个人来当,不曾想到会连累家人的:她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卖身到沈家为奴啊。

    小佩也吓了好大一跳:“五少奶奶,一人做事一人当,小环只她一个人卖到我们府上,她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能……”

    “不能?哪个说不能的,我天朝律法中写得明明白白,这叫做——,诛连。”红袖轻轻的瞟了一眼小佩,不紧不慢的说道:“小环如果只是犯了其它的小错也就罢了,但是她谋害府中的主子们——只这一件,要她一家人偿命还是算是便宜的。”

    “这也就是我们沈家仁厚,不然一定报给官府,查到小环她们一族,灭之。”红袖说完之后看向太夫人:“孙媳所说,没有错处吧?”

    太夫人紧绷着一张脸:“大体上是不错的,不过对于小环一家人的处置却是轻了;死,也有很多种死法的,对于这样一个要害死我们沈家这么多主子的奴才,还把自己主母差一点害死,车裂了她一家人都算是便宜的。”

    小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小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而小环也被吓得清醒过来,她身子摇了摇软倒在地上,伏地叩头大喊:“太夫人,您、您开恩——”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不用人说,墨大夫急急上前细查,然后起身道:“已经,死了。”顿了顿看一眼二夫人,轻轻的道:“是,砒霜加蛇毒。”

    红袖站了起来,看向二夫人终究还是把冲到口边的一句话咽了下去,让人把小环的尸体抬了下去,莫要惊到了太夫人。

    小环的服毒自然是和二夫人有关的,但是却无人能指证二夫人:因为她现自头到脚都是被茶香等人清洗过的,身上不可能再有任何毒。

    现在说是二夫人下毒,她当然不会承认;并且还会撒泼闹将起来,说红袖是硬诬她害人。

    二夫人却和小佩又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嘴里不停的道:“这孩子怎么这样傻。”

    小佩哭倒在二夫人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怕还是痛了,是在哭小环,还是在哭她的家人。

    二老爷看到小环已经死了,想了想上前跪倒在地上:“现在事情已经问明了,是那刁婢害人,差一点连累……”

    “你给我住口!”太夫人听到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事情明白不明白,不用你来告诉我!你先不要顾这个顾那个,先顾顾你自己吧。”

    冷冷的一笑,太夫人指着二老爷:“你现在告诉我,那个罗氏母……”她看了一眼二夫人,恨恨的住了口:“你等着,一会儿我再给你算帐!”

    太夫人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二老爷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明白罗氏母子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因为太夫人不想再想假装糊涂了;他惶惶然的起身坐下,不敢再乱开口说话了。

    红袖看向二夫人和小佩,忽然她心中一跳:“拉开婶娘和小佩!”她们主仆抱在一起哭得时候可是足够久了。

    红袖忽然想到了小环如何会死的原因:小环虽然一心求死,但是她明明还是牵挂着家人的,不可能早早就自己服毒下去;对于临死之人,就算是再大的罪过,他人也会满足她临死不过份的要求——小环一定会想见见家人的,怎么可能自己早早的服下毒去。

    而且一开始的时候,小环明显是要抵赖,只是后来看到二夫人被质疑这才挺身而出:她更加不可能是存了必死之心来到这大厅之上。

    在大厅上,众目睽睽之下小环就算是想服毒并不容易:就算是她伏地哀哀而哭时,想取出毒药来服下,也会被人看出痕迹来的;但是她刚刚真得只是伏地而哭,并没有其它的小动作。

    丫头的衣袖并不宽大,没有人代她遮掩绝对会被人发现她服毒的。

    唯一有人为她遮掩的机会,就是二夫人和她抱头痛哭时;而且也只有在二夫人的示意下,小环这个一心为主的丫头,才会毫不犹豫的一死了之。

    “墨大夫,你速救小佩!”红袖指着被拉开的二夫人和小佩:“还有婶娘。”

    墨大夫急忙上前请脉,然后回头道:“她很好,没有生病。”他没有直说是中毒,只是为了红袖的面子;然后他极自然的搭上二夫人的脉:“夫人也很好,少奶奶放心就是。”

    红袖愣了愣,看向一脸泪痕的小佩:她居然没有被二夫人杀了灭口?其实只要是小佩活着,她便能问出真话来,法子很简单;她相信二夫人也想到了。

    那二夫人怎么可能会留下小佩来呢?红袖一面轻轻点头示意墨大夫回来,一面看向了二夫人:“婶娘,您身子不好还是莫要太过伤心为好。”

    她说完,示意茶香等人过去扶起了二夫人来:“婶娘坐一会儿吧,取些热汤来给婶娘。”

    二夫人只是哭着摇头,不知道是不想坐到椅子上去,还是不想吃汤。

    红袖扫了一眼小佩,吩咐一旁的来旺媳妇道:“你带人拿着侯爷的贴子;”说到这里,她看向沈夫人,沈夫人轻轻的点头,示意红袖尽管安排不秘有顾虑。

    “不用拿你们侯爷的贴子;”太夫人的声音有些冷:“拿你们老侯爷的贴子。”

    红袖轻轻的一福,答应一声继续吩咐来旺媳妇:“把小环要谋害我们府中小主子们,及她的主母之事报官,让官府捉了她的家人明正典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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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 难以脱身

    五十二章 难以脱身(粉红票520张)

    二夫人扑倒在地上:“那丫头只是一时想不开,所为之事也同她的家人无关,还是饶过她的家人吧;媳妇求求太夫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袖再次让人把二夫人扶起来:“婶娘,这丫头罪大恶极;不止是害死几个小哥儿,还想害你性命,并累得你被牵连在内——如此刁奴不好好的整治,日后府中的下人们有样学样岂不坏了?”

    她看了一眼太夫人,又道:“太夫人这也是为你好,婶娘;免得日后有那嚼舌头再说此事同婶娘有什么牵连。”

    二夫人却还是挣扎着、不断向太夫人求肯,让太夫人放过小环的家人。

    红袖让茶香等人把二夫人按倒在椅子上,然后对来旺媳妇道:“你还不去,等什么呢?”来旺媳妇一福之后转身出去了。

    小佩和二夫人的脸色都变了,二夫人哭得晕倒在椅子上。红袖不理会晕倒的二夫人:她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并不曾倒在地上,这晕还是晕得很有技巧——看来她也是怕了地上的阴冷。

    红袖看向小佩道:“你可有话要说?”她一指其中的一个婆子:“她去寻人,可是你指使的吧?”

    小佩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着红袖:“五少奶奶,你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就是为了要把污水泼在我们夫人身上吧?你不必费心了,小佩我虽然只是一个丫头,但是卖主的事情却绝不会做的。”

    红袖皱了皱眉头:“掌嘴!”婆子上前给了小佩两个耳光。

    “我有哪一句话说此事和婶娘有关了?你如此说话,才真是其心可诛!小环一个绝做不来此事,而且其中一个婆子也不会小环指使的,因为她是守在你屋外的人。我只是问你两句话,你却硬把婶娘扯上,我要问你是什么居心才对。”

    小佩听完红袖的话,哼了一声:“你的用心你自己知道,要知道老天是有眼的,你如此害人小心要遭报应;你不怕,你也要想想你的孩子!”

    太夫人气得一拍桌子:“给我掌嘴!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她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这个丫头更是可恶,居然敢直接咒沈家的小主子。

    小佩又挨了几个耳光。红袖看向她,并没有恼色:“我知道老天是有眼的,所以我才不怕;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不过是小环、还是你,或者还有其它的人,都是想要害人被我揭穿了而已。”

    “倒是你如此说话,不知道凭的是什么?”红袖淡淡的说道:“你说,我可害过什么人?是给人下过毒,还是设计旁人去害过人?”

    小佩一下被问住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二夫人,梗着脖子没有再说话。

    红袖也不理会小佩,直看向了那个婆子:“你是自己说出来,还是我让人请你出去谈一谈你回来再说?”

    婆子立时伏在地上,哭道:“是奴婢错了,奴婢这就说,什么都说出来。”她把小佩也供了出来。

    红袖听完之后看向了小佩:“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她把长长的裙带顺了顺:“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自己的家人着想才对。”

    “只要你能实话实说,便让你一人做事一人当。”红袖看着小佩:“不然的话,你便和小环是一个下场!对于毒害小主子的人,太夫人是不会轻饶的。”

    小佩咬咬牙,扫了一眼二夫人站了起来:“好,五少奶奶,你说话算数。”说完之后,她忽然对着柱子就撞了过去。

    茶香等人及时去拉她,也只是拉住了她的衣角而已,人已经撞在柱子上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二夫人此时醒过来,看到小佩撞死扑过来大哭:“袖儿,袖儿,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什么非要逼死这个丫头!一切都是小环做的,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红袖再次让人扶起了二夫人来:“婶娘,你这话袖儿可不敢当;我只是要把事情问个清楚明白,如果小佩什么也没有做,她只要说清楚了,太夫人一定会让人细查,到时自然会还她一个清白。”

    “我哪里有逼她?那婆子的话婶娘没有听到吗,我可不敢拿府中孩子们的性命当作玩笑,此事不问清楚是不行的。这丫头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一头撞死了,如果说有人逼死了她,绝不是我。”

    红袖看着二夫人:“我也认为有人逼死了她,因为她本不必死的;小环是主谋的话,她也不过是帮凶,说清楚了一样能留条性命;婶娘,你说她明明说清楚了可以不死的,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寻死呢?”

    小佩已经被人抬了下去,屋里的血迹也有人在清理。

    二夫人看向那柱子,喊了一声儿:“可怜的孩子。”又晕了过去。

    红袖唤过来墨大夫:“给夫人诊诊脉,用针救醒夫人吧;有些话,还是要请……”

    “袖儿!”二老爷怒喝一声:“你也太过份了!你婶娘平日里那么的疼你,现在她被毒伤刚刚醒来,你却在她面前接连逼死了她两个贴身之人,令她的身子一损再损,你……”

    他不是想出头,只是知道再不出头,二夫人怕是逃不过红袖的手掌心,只怕所有的事情都要败露,今天二夫人就要死在当场;当真如此,他将来百年之后如何有脸去见自己家的岳父?他可曾亲口答应岳父,会好好的照顾二夫人,不会让她有什么万一。

    “你给我住口!”太夫人气得头皮都是绷紧了:“来人,取家法。你给我跪下!”

    二老爷听到太夫人的喝声,吓得一哆嗦连跪倒在地上:“太夫人,儿子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妻子如此,而袖儿还非要强弄醒她问话——这哪里是一个晚辈应该有的样子。”

    “你还知道规矩两个字?难得啊。”太夫人气得取了铜戒尺来:“伏身。”

    二老爷一愣,他没有想到太夫人是当真要打他;要知道,他现在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太夫人就算是再生气,也不曾当真动用过家法。

    但是他也不敢不伏下,只得以袖掩脸伏在地上;太夫人举起铜尺来重重的打了下去,一连打了五下才收手:“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清楚;你一错再错,弄成今天的局面,居然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实在是可恨至极。”

    二老爷哪里还敢再辩解,只能低头喏喏连声的认错:这一次,他的脸面可算是丢尽了。五戒尺的伤还是小事儿,如此一把年纪还被嫡母责打,实在是太过丢脸。

    墨大夫已经把二夫人“救醒”过来,二夫人的眼泪只是不停的流,她现在除了哭之外,也找不到其它的把遮掩。

    再怎么说,就算是她的丫头行凶,她也是有个教管不利的罪名儿。

    太夫人看向二夫人,心里当然是怀疑一切是二夫人授意,但是现在两个丫头都死了,要证实是二夫人所为,还真是不容易了。

    只是就此放过她,当然是不行的;沈家的子孙们,不能再有伤亡。

    红袖看向二夫人:“婶娘,小环和小佩……”

    “袖儿,人死灯灭,就算是婶娘求你了,她们已经死了你就放过她们的家人吧;”二夫人扯住了红袖的衣服:“你如果真得不能出胸中一口气,就罚二婶娘好了;说起来也是二婶娘没有管教好她们……”

    红袖轻轻的抽回了自己的衣服:“婶娘,此事能做主的人是太夫人;而且再说了,小环和小佩是罪有应得,婶娘就算是心软,也不用如此了。”

    “再怎么说,她们要毒害我的儿子和二哥的儿子是千真万确的,如此处置她们可是一点儿也不过份;并不是我们要对小环两个人如何,是她们想对我们沈府的主子们下手,这样的恶奴岂能轻饶?”

    “虽然说两个丫头跟了婶娘很久,但是婶娘如此护她们的家人,不会是……”红袖没有再说下去,也不必再说下去。

    二夫人心中那个恨,但是她不得不如此惺惺作态,不然小环和小佩的死只会寒了还活着的仆妇们:到时她便无一人可用了。

    反正现在她不承认,谁也不能硬说此事是她所为;所以她还是一样为小环和小佩的家人求恳,宁愿以庄园、铺子换两家人的性命。

    很是一个好主子的样子。

    沈夫人轻轻的道:“弟妹,说到罗氏手指上的毒来,你还避嫌的好;她是谁,我想弟妹是知道的吧?你要除去她,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二夫人的哭一窒,她看向了沈夫人:“嫂嫂……”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沈夫人看向了红袖,有些话红袖不便说,但是她可以说:“免得被人暗里嚼舌头,到时你就说不清楚了。”

    红袖点头:“就是,说起来这毒药是自何而来,两个丫头还没有说清楚呢;这毒怕不是几个银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两个在深宅的丫头,如何能得到这种东西,还真是奇怪呢。”

    “你说是不是,婶娘?”红袖看着二夫人:“她们能出府门,一定是随婶娘一起出门才是;不管是那金环和铜勾、还是这毒,婶娘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有觉查吗?”

    二夫人没有想到红袖居然如此明明白白的问到她脸上来,只是话里却没有失礼的地方,也没有直说她就是主谋之人,她怒是怒不起来的。

    想用两个小丫头瞒天过海,哪是那么容易的?红袖的眼睛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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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 夺权之始

    五十三章 夺权之始(粉红票540张)

    二夫人一晕了事的举动也行不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便只能答红袖的话:“我出府的时候,是常常带着她们两个的;不过丫头们都是活泼好动的,我也没有拘着她们,上香或是买东西的时候,有空闲也由着她们去逛一逛,还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红袖淡淡一笑,正想再追问时,就看到外面一直急急的跑动声:“太夫人、夫人、少奶奶,老侯爷请你们速到老祖宗那里。”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但是如此急急来请人,当然是极为重大的事情;想到朝中现在的局势,红袖心中一突看向了太夫人。

    太夫人看了一眼二夫人道:“来人,扶你们夫人到我的西上房去歇着;老2,你自回去好好想一想,再如此糊涂下去,怕是会惹得你们父亲大怒。”

    对沈二爷夫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自己的院子,太夫人也不再理会其它的人,立时扶着沈夫人和红袖的手,向外急行而去。

    到了沈老祖的院子里,沈老祖歪在迎枕上闭着眼睛。而沈家长房的男主子们一个不少的都在;但是屋里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静得让人感觉到压抑。

    红袖等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放轻了,沈老祖睁开眼睛看到她们,只是轻轻的道:“坐吧。”说完又合上了眼睛。

    扶太夫人坐好之后,红袖看向了沈妙歌:今天一早,还没有什么事儿呢,现在这是为了什么呢?

    沈妙歌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想是让红袖放心无事呢,还是无奈的意思。红袖坐到了沈妙歌的下首,只是厅上的长辈们神色严肃,她不好开口问沈妙歌什么。

    老侯爷轻轻的开了口:“今儿皇帝下旨,斥责了廉亲王,夺了他的亲王封号。”

    红袖的眼皮跳了跳,垂下了眼帘谁也没有看:原来是这样的大事儿。

    老侯爷的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疲惫:“不过没有让廉亲王自王府搬出来,只是让他继续在家中思过;同时,兵部换防了几支边关的大军,也调换了几个边关的大将。”

    红袖听得心惊肉跳:换将!不会是换得沈家的“心腹之人”吧?

    “换下来回京荣养的,都是有着我们沈家记号之人;”沈老侯爷的声音低沉低沉的:“虽然他们都没有被夺去将军之位,只是……”

    皇帝对沈府已经有了制肘之意是明显的,对于沈家提拔上来的将领要施实打压了吗?红袖感觉全身的血都要冲到头上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廉王府之后沈家也要倒霉?

    红袖连忙深吸了一口气:不会、不会,怎么说沈家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对皇帝从来没有过二心;他能在皇位做得牢固,沈家可以说是功不可没;皇帝就算要对付廉王,也不会对沈家怎么样的。

    只是皇帝想把兵权收到自己手中,此事也能理解;红袖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只是心中的担心却在不断的扩大的;她不止是担心沈家。还在担心自己的父亲。

    郑大将军那里,没有什么事儿吧?

    就好像知道红袖的心中所想,沈老侯爷低沉的声音里提到了郑大将军:“我们姻亲郑大将军,皇帝因为他的毒伤,所以让他把兵符交出好好在府中将养,以期日后能大用。”

    日后大用?!红袖猛的抬头,这明明就是在过河拆桥。

    她是去过边关的,也见过边关的将士同敌人厮杀后的战场:那种惨烈非语言能形容,那是血,那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护卫了这天朝的万里江山!

    那暗红色的土地里,有沈家子弟们的血、也有郑氏子弟们的血,当然也有郑大将军、沈侯爷、沈妙歌……等人的血!

    虽然他们拼死所护并不单单是皇帝的那个皇座,他们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国家,是天朝的所有百姓;但是,他们的确是为了皇帝流过血的。

    可是呢,眼下皇帝翻脸便不认人;郑大将军在战场不记生死的拼杀,现在算什么?

    红袖的眼圈红了,她不能不恼、不怒;为了她的父亲,为了沈妙歌、沈侯爷、更是为了那些死在战场上,永远不会再醒来的郑氏、沈氏的子弟们!

    “这,算什么?”红袖轻轻的问沈老侯爷。

    沉默了好久之后。沈老侯爷闭上了眼睛:“皇权,这是皇权所需。”

    红袖其实是明白的,这就是政治,赤luo裸的政治;只是,她不能接受。但是不能接受又能能如何,她咬了咬牙重新低下了头。

    这是古代,皇权至上!红袖,就是有再多的不服,也只能咬牙忍了。

    她知道,她的怒火比不上郑大将军与沈老候爷: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眼下的心情更难过吧?只是铁人无泪而已。

    “那个,我们没有法子;”沈老祖的声音就像自遥远的天边飘过来:“我们沈家世代忠良,不能做什么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情。”

    就算是沈、郑两家肯做,但是以两家之力对抗朝廷,此事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这也是皇帝敢于发难的原因。

    虽然沈、郑两家的在军中的威望极高,但那是保家护国留下来的;如果要犯上做乱,有多少肯义无返故的追随呢?他们两家人可从来没有安过这个心,此时要鼓动哗变根本不太可能。

    背上一个叛国的罪名,也不是沈家和郑家的人想做的;红袖知道,古人重名有时候甚于一切。

    “眼下,我们要如何应对,要如何做能保我们沈氏一族平安;”沈老祖的声音虽然沉重,但是却极稳:“廉亲王府我们保不下,也不能保;但是沈、郑两家虽然说不是一家,但是在皇帝的眼中就是一家。”

    “今日收了郑亲家的军权,明日也许就是我们沈家了;”沈老祖看了一眼儿子、孙子:“你们,舍得吗?”

    大权在握,八方恭维;沈家高高在上的日子太久了,如果放弃这些。沈老侯爷和沈侯爷能舍得吗?虽然他们父子常常说,平常的日子是福,但是久居高位之人,却不能真正能适应平常人的日子。

    活了多半辈子的沈老祖看得很透,所以她才会问。

    沈老侯爷长长一叹:“舍得不舍得,皇帝要我们也要给;只是,我们给了之后,能不能保住我们沈氏一族……”他摇了摇头。

    沈侯爷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皱:他和沈老侯爷一样,都不想沈家败落在自己手中;只是,可是还有回天之术吗?

    他们父子并不是贪恋权位,只是沈家在他们父子手中没落之后,他们实在是愧对沈家的列祖列宗;说他们虚荣也罢,说他们好名也罢,他们还真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红袖明白也能理解,人哪一个没有自己过不去的那一关?有的人放不下利,有的人放不下名,而沈家父子只是不想沈家败落:他们只是不想被后世子孙指脊梁骨罢了。

    沈老祖又合上了眼睛:“现在做最坏的打算虽然早了些,但是你们心中还是有个底儿为好;至于其它的,你们看看再说吧,并不着急。”

    “此事,也急不得;不论是应对、思索……,我们一家人宁可慢不要急;”沈老祖叹了一口气:“急了。怕就会坏事儿;你们男人家进出,更要沉稳,见人就要有三分笑意。”

    沈老侯爷恭声答应了。

    沈老祖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父子心里有数儿,就是五哥儿也是个好样的,我就是老了忍不住多罗嗦两句;也是你们没有瞒我此事,让我罗嗦我才罗嗦的。”

    “去吧,你们应该要做的事情不少吧?平南郡主……等等,都是要打点的,忙去吧;不用担心我,我活了多半辈子,什么没有见过?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事情。只要你们能好好的,我就会很好。”

    沈老祖说完之后,又摆了摆手:“我乏了,去吧;我就是这个意思。”

    沈老侯爷答应着,带着众人行礼之后退了出来。

    站到了院子里,红袖才记起来,今天原来是个大晴天;太阳很好,天上没有几丝云,风也只是微微的有个风丝罢了:这天气,还真是好。红袖眯了眯眼睛,她有些不适应。

    沈老侯爷看了一眼沈夫人和红袖:“走吧,到我们那里好好议一议;平南郡主、六安县主及一些王府、公主那里,少不得你们要去走一走;我们,走动的勤了反而不好。”

    到了沈太夫人的院子里,众人坐好之后红袖才道:“平南郡主和六安县主还好说,其它的王府那里,如果我们去也不太好。不如利用茶庄为好,想要说什么话也方便些。”

    红袖想了想又道:“不用刻意去请,六安县主和长公主正好要来造访,我们不如在茶韵那里设宴相待;只要传出消息去,让人知道我或是夫人、太夫人会时不时的去茶韵,有心的人自然去的。”

    沈妙歌一抚掌:“对,正是!茶韵那边有人来往,皇帝就算心中生疑也不好说什么——原本那里就是人来人往的;茶灵那边我们父子也走一两趟,只是不能太勤了,也不要同王公大臣们单独相聚,想来皇帝更是找不到什么破绽。”

    沈老侯爷和沈候爷对视一眼,轻轻的一叹道:“很好,你们夫妻果然出息了,可以独挡一面;日后如果有个什么不测,有你们……”说到这里忽然住嘴不说了,只说让红袖等人要小心在意等等,莫要被另外更有心的人听去不应该听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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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 二夫人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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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和沈妙歌都各自心里一惊,听老侯爷和侯爷的意思,他们父子早已经打算茶韵和茶灵那边了,只是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试探什么他们小夫妻的反应;老侯爷他们在做什么样的打算?

    红袖看向了沈太夫人,沈太夫人正和睁开眼睛看向红袖,很慈祥的笑了笑:“袖儿不要多想,现在府中和府外的事情,你要多上心;不过做什么事情之前,和老祖宗、或是我、你们夫人商量一下就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袖只能答应着,听着这话她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但是她看了一眼沈妙歌,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听着沈太夫人的话,在这种非常的时候,依然把府中的大小事情交给红袖,不单单是信任这么简单了;就好像是要故意磨练她一样——磨练的很急,恨不得红袖明天就会成为天朝最聪明能干的主母。

    这样的意思,当然不只是沈太夫人一个人的意思,就连沈老祖也是一样。

    但是沈家的长辈们谁也没有这样说,而沈妙歌也是一直沉默着,她不知道沈妙歌在做什么找算、或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她也保持了沉默。

    现在并不晚,所以她还是和沈妙歌先通通气儿再说应该怎么办为好。

    太夫人此时再次开口:“袖儿,去吧;明儿长公主和六安县主就要来,时辰并不宽裕,你去好好的安排一下;至于平南郡主那里,你现在去就成。”

    红袖点头答应着起身,准备要走;而沈老侯爷叫了沈妙歌:“五哥儿,你也去吧;和你妻子一起去看看你姑母,让她这两天有时间过来聚一聚,唉——!”后面的话不说,人们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平南郡主要离京南下,她要随着儿子、媳妇一起走,再想见到沈家的人就难了。

    “廉亲王的事情,我们也难过;就算是千不看、万不看,看在大姐儿的份儿上,只要有万一希望,我们也不会袖手的;只是此时不管是我、还是你们岳父,是绝不能开口的,开口就是害了廉亲王,你明白吗?”沈侯爷这话说得十分慢,心情看来十二分的不快。

    沈妙歌欠了欠身子:“儿子明白;皇帝现在其实就在等着看我们会如何做呢。”他顿了顿又道:“只是,退亲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对!这话说得极对;”老侯爷一抚掌:“我们不能为廉亲王说一句好话,是为了廉亲王好,也是为了保我们沈氏一族;但是在这种时候退亲,绝对不能为;廉亲王与福官,并没有对不起我们沈家。”

    他顿了顿又道:“也没有对不起皇……”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摆手道:“去吧,你们夫妻下去商量一下,看看事情要如何做。”

    红袖和沈妙歌齐齐答应一声退了出来,心情一样是沉痛无比的。

    沈老侯爷父子其实对廉亲王没有任何不满,可以说还甚为欣赏:因为满京城的人,没几个不明白廉亲王并没有对不起皇帝,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的?所以,此时沈家可以沉默,但是绝不会退亲。

    就算皇帝等的,就是沈家和廉亲王府的彻底决裂,来向他表明沈家的忠诚。沈家,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在保自己的前提下,也不能对不起他人。

    红袖认为沈老侯爷的决定没有什么错儿,而且她也知道沈侯爷父子如此说,一定是得了沈老祖的同意。

    沈家长房的人,就算是各种各样的不对,但是只凭这一点,红袖认为他们当得起人这一个字。

    沈妙歌握起红袖的手来:“走吧。”他看着红袖,定定的,并没有任何惊慌着急之色。

    红袖微微一笑:“走吧。”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就任由沈妙歌这样握着她的手,两个人一直走到了车子跟前,沈妙歌扶她上了车。

    回到房里,沈妙歌把朝中的事情说了说:廉亲王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亲朋故旧了,人人都急着撇清,有一些人不惜用诬蔑廉亲王的方法,来表明自己和廉亲王绝不是一起的。

    红袖听到这里,握了握拳头:“人,向来如此;我们不理会那些,只要我们不会认为廉王爷不是个坏人就足够了。”

    “我明白;只是你没有看到那些糟蹋廉王爷的人,如果你看到当真会气死;”沈妙歌合上了眼睛:“但是因为有那么一帮子的小人,就算还有和我们一样为廉亲王叫屈,也不敢公然和他们唱反调,只能沉默。”

    他握紧了拳头:“我不自禁的想,如果是我们沈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廉亲王爷会不会袖手?”

    答案是红袖和他都明白的,所以这才是让沈妙歌感觉最难过的一点:他不能为廉亲王做什么,他只要做了,只会让皇帝认为廉王要更早除去才好。

    红袖轻轻拥住沈妙歌:“王爷是有大智慧的人,不然当年就不会放下那些;他能知道我们的苦衷,也一定明白我们什么也不做,并不是不想救他,反而正是在救他。”

    沈妙歌轻轻的摇头:“袖儿,你不难过?”

    红袖把脸伏在了他的胸前,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的眼圈红了:廉亲王明白是廉亲王明白的,但是他们夫妻却不能以此来做为开脱的理由。

    过了好半晌,红袖闷闷的道:“我想去看看王妃表姐和福官姐弟。”

    沈妙歌紧紧抱了抱红袖,没有开口;因为这已经办不到了:廉亲王府早已经被禁卫军团团围住,没有圣旨根本不许王公大臣们前去探视。

    红袖和沈妙歌相拥了一会儿,便各自放开商量起沈府的事情来;不是他们放下了廉亲王,只是不能因为廉亲王而不顾沈府一家老小的性命。

    小夫妻都认为眼下只得把二夫人的事情先略放一放,当然不是什么也不管了,只是先要忙仙韵那边;然后把六安县主打发之后,也放出了风声,便可以抽身再来处置二夫人的事情。

    那些贵****们都是人精,不会一窝蜂的跑来;所以红袖到时有的是时间。

    事情有缓急之分,红袖就算明知道如此放一放二夫人,有可能会生变故也是无奈。

    二夫人被送到了太夫人的院子静养,她自然是着急的;不过因为在太夫人的院子里,所以不久之后便听到了一些朝中的事情,立时便明白她暂时不会有事儿了。

    她自然是急急的转脑筋想法子脱身,死了两个丫头之后如果她还会被红袖等人揪住小辫子,那她岂不是白白牺牲了那两个丫头?

    就如红袖所疑那样,小佩也是被她逼迫才寻死的:只是小佩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受了逼迫而已;她答应小佩会保下她和小环两家的家人,其实是不是能保下来她并不在意,在意只是她莫要失了人心。

    不过她到了掌灯时分,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众叛亲离,也知道自己太过小看了红袖主仆;红袖是分身无术不能继续追问二夫人,但是却让灵禾和映草儿两个人,把她对小环、小佩的心情都挑破了。

    婢仆当中自然也有聪明人,只要有人附和此事便瞒不住,再加上被红袖打过的那些丫头婆子,二夫人现在已经无可用之人了。

    并且不只是她明面上的人不能用了,就算是她费心收买的那些人,也无人理会她的暗语来为她做事:就算是传话也不肯。

    因为那两个婆子与两个小丫头的下场,全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红袖在晚饭前,下令把她们打杀了,并且还让来旺媳妇把她们的家人都寻了来——她们都是全家卖身在沈府的,人人都打了一个皮开肉绽,所有的家财都收了上来,人也被变卖打发出府了。

    背着这么一个害主的名声,这两家人是不会有人买了,能去什么地方不用人说,每个人心中都是清楚的。

    如此一来,众人第一个明白二夫人已经完全失势:她被软禁在了沈太夫人的西上房里,眼前没有一个她的人;第二个呢,众人都知道现在助她害人,不但会害己还会连累到家中老小。

    红袖不止是用了“连坐”的方法,她还是让来旺媳妇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仆妇,只要是被小环等“收买”过的人,自己到来旺媳妇那里说明白事情,便不会对她们另行追究:免了她们的错。

    就算原来有助小环她们行凶害人的,只要说明白了事情,本身也可以免死,并且绝不会连累到家中妻小父母。

    红袖的这些法子,是在和沈妙歌商量之后,在当天下午便让人做的;到了晚饭之后,来旺媳妇那里便去了二三个人了。

    而红袖用的这些法子,二夫人在晚饭的时候知道了。伺候她的几个丫头故意在她面前提起了这些事情,把二夫人气得没有吃下几口东西去。

    她没有想到红袖做事会如此绝,就在不能分身的情形,居然也让自己无法做事;如此,她岂不是一败涂地了?二夫人又握了握袖中的手,想到了罗氏母女及沈二爷夫妻,还有沈二爷的那个儿子。

    她的唇破了,流出了殷红的血;但是二夫人却没有一丝察觉,还在用力的咬着:她不能就这样罢了——她死不足惜,但怎么能让那些人逍遥快活?!

    她就是做鬼,也不能放过二老爷和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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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 不懂事的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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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安排好了府中的事情之后,便一心用在了仙韵上;在下午还和沈妙歌去了仙灵、仙韵等地:她只是装作各处看看的样子;在仙韵停留的时间长,只是因为要安排明日为长公主和六安县主设宴的事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算是有人把此事报给了皇帝,沈家也是无错的。

    红袖和沈妙歌安排完所有的事情之后,赶回沈府时已经是晚饭之后;他们小夫妻匆匆的吃了两口饭,又去看了孩子们正想睡下时,沈二爷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霜霜一起来的。

    沈二爷来了之后开门见山:“是不是皇帝对我们沈家有了其它的想法?”

    “呃,那个,可能是因为我们和廉亲王府是亲家之故吧?说起来,倒是我们连累了……”沈妙歌想了想并没有把实事说出来,现在老侯爷的意思还是一切照旧,不要对府中的其它人说什么。

    “好了,五弟;”沈二爷摆手打断了沈妙歌的话:“廉亲王是廉亲王,我们沈家是我们沈家;不要说大姐儿没有成人嫁过去,就算是嫁过去了——古人有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皇帝也不能因此就对我们沈家如何。所以,皇帝对我们沈家有了想法,就是对我们沈家手中的军权不放心罢了,廉亲王,嘿嘿,不放是个借口而已。”

    沈妙歌听到这里苦笑:“二哥,慎言。”

    霜霜微笑着看向红袖:“在你们院子里,我们放心的很。”她身后只立着一个丫头,其它的人都留在了房外。

    红袖微笑:“虽然如此,不过老侯爷的话,我们还是要听的;现在说这些还早了些,看看吧;”她看了一眼沈妙歌:“怎么说,现在皇帝并没对廉王爷如何。”

    “还要如何?”沈二爷皱了皱眉头:“你们是不懂,还是不相信我们夫妻?虽然我是个庶出的,但是我也姓沈。”

    他摆手阻住沈妙歌的话:“廉亲王是皇家的血脉,夺了他的王位意味着什么还不明白吗?”

    当然明白!只是又能如何?

    沈妙歌看了红袖一眼,红袖轻轻点头:“兄弟同心;”霜霜接口:“其利断金!”

    沈二爷抚了抚掌,却只是拿眼看着沈妙歌,并没有开口说话。

    红袖微微一笑:“看到二哥恢复了往日风采,我和妙歌真得放心了。”

    沈二爷脸上一红,然后一哂:“都到了这种时候,我一个沈姓男儿再窝在屋里算什么?”他看了一眼霜霜,虽然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但是红袖和沈妙歌都已经明白。

    他现在有了霜霜,足矣;为了妻儿,他当然不能再在屋里只是后悔,认为他害了沈家:前面他已经做了那么大的错事,眼下当然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沈妙歌点头:“二哥,你放心;现在我们只要把府中、府外的事情打理完,让老侯爷等长辈处置其它就成;现在,一动不如一静,要如何还要看皇帝的意思。”

    沈二爷缓缓点头:“我来,就是告诉你,只要是我们沈家的事情,你自管对我和你们二嫂说。”

    红袖和沈妙歌重重点头:有帮手自然是好的;而且沈二爷是沈家子侄中杰出的人才之一,能看到他在此时振作起来,当然是极让人高兴的事情。

    明天红袖和沈夫人、太夫人要去仙韵,而沈妙歌下朝之后要去看沈大姑奶奶:今天下午,平南郡主并不在府中,所以红袖和沈妙歌没有过去;府中的事情虽然有六夫人在,但是她一个人当然是忙不开的。

    有霜霜和沈二爷在当然是好;只是红袖只担心一件事情:沈二爷的身世。

    想了又想,红袖和沈妙歌只是把府中的琐事儿交给了霜霜和沈二爷,而太夫人院子里的事情,便全由六夫人打理:不能让二夫人见到沈二爷夫妇。

    沈二爷和霜霜便告辞走了,让红袖和沈妙歌一切放心就行:日后府中的琐事儿就交于他们夫妻打理,让红袖和沈妙歌自管放心做事,不必担心府中的事情。

    送走了沈二爷夫妻,红袖轻轻一叹:“一家人倒底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啊。”

    沈妙歌微微一笑:“当然;你没有感觉近来府中那些兄弟们,都极安静;就算是那爱寻花问柳的几个,都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呆着呢;他们这是为了少为我们找麻烦。”

    夫妻二人十指交握回房安歇了;这****,平平静静的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红袖和沈妙歌起得都很早,心中有事不可能睡得着。送走沈妙歌去上朝之后,红袖梳洗完了吩咐人摆早饭。

    她要早早用过饭赶去仙韵那里,不能等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一起过去:她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呢。

    饭刚刚摆好,便听到厢房里有人哭闹,细细一听居然是罗氏;红袖的眉头皱了起来:“茶香,她这是做什么?这两天可有苛待她?”

    “没有,一日三餐都是比照着我们的例送上过去——怎么说她也没有正名儿,我们不能待她如姨娘,不然到时反倒是姑娘的不是了;”茶香的声音细细的,但是隐着一丝恼意:“可是昨天下午二老爷来看她,说是事情都查清楚,下毒的事情同她无关。”

    “这又怎么了?”红袖的眉头没有展开:“她是不是想回家?但是此事还没有了结,有很多事情要细问,到时免不了要问她的,怎么能现在就回去?还是,她非要见儿子——你们告诉她,儿子的事情要慢慢来,此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一大早上就听到罗氏哭闹,红袖心情当然好不了。

    茶香再次摇头:“是和她儿子的事情有关;她昨天已经哭求过二老爷了,但是二老爷也说抱孩子过来的事情他做不了主;后来到了熄灯的时候,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来,说下毒的事情既然和她无关,让我们放了她出来、让她回到二老爷身边伺候去。”

    “什么?”红袖把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下了:“罗氏,实在是有些不知高低深浅了;她至今妾身未明,去二老爷那里怎么可能?”

    茶香挑了挑眉:“她就是如此哭闹呢,昨天劝下了,今儿一大早却又闹开了。”

    红袖不想和罗氏置气,便吩咐茶香:“你告诉她,她要去二老爷那边,要二老爷去回明了太夫人才可以;不然,她只能先暂时在我们这里——不然,只能送她出府回家;让她自己看着办吧。”她实在是没有多少耐心。

    罗氏虽然是受害人,但是此事自一开始她便是有错在先的:外室,有哪个女子不明白?她居然甘心情愿了,便应该知道会不见容于大妇。

    二夫人的确是过份了,但是她现在如此不知分寸便让人生厌了。

    红袖明白罗氏的心思:她一定是猜到了一切是二夫人安排的,心中当然生出了恨意来——哪个母亲知道有人要害自己的孩子,也不会不生气的;在知道二夫人被软禁之后,她便想利用这个机会,回到二老爷身边。

    罗氏一来想固宠能长留在沈府,二来也安了心思要除去二夫人吧?

    红袖对于罗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如果你是沈家正正经经的姨娘,如此哭闹还好些;但是你不是啊,如此哭闹算什么?

    如此见识,还真是让红袖哭笑不得:她还想除去二夫人?说不定出去之后就会被二夫人利用,再生出来什么事端来呢。

    罗氏却不听茶香的,她认为自己是被人所害,而且她现在不是沈家的姨娘,所以沈家应该给她一个交待,至少应该放她和儿子回家。

    红袖听完茶香的回话,冷冷一哼道:“她再如此哭闹,就请二老爷过来吧;看二老爷是不是想要给她这样的公道了。”

    对于罗氏,红袖最后一丝怜悯也没有了。

    复仇没有对错之说,换成红袖是罗氏也会想复仇;但是复仇也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与当下的情形吧,她凭什么能起这个复仇的心思?

    红袖是不可能放她出来添乱的,现在沈家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

    茶香过去喝斥了罗氏之后,罗氏的哭闹之声小了许多;红袖草草用过早饭,起身让韵香看家,带着茶香、映舒等人向外行去。

    行到罗氏所住的厢房附近时,罗氏扑在窗子那里大哭大叫,非要让红袖给她主持公道。

    红袖不想理会她,一心要赶去仙韵打理一切;但是罗氏却想要攀爬上窗子,大叫不止;红袖当真生气了。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罗氏:“速去请二老爷,就说我说的,问问二老爷罗氏****是不是他纳的姨娘!乱攀官亲,可是要打板子的。”

    罗氏没有想到一直待她不错的红袖会如此待她,愣在了窗子那里。

    红袖再也不看她,一甩袖子:“如果二老爷说不是,就送她到后面的下人房好好看管着;如果二老爷说是,就请二老爷带着罗氏****到老祖宗那里禀明,带她回去好了。”

    说完,红袖扶着茶香的肩膀就向外行去。

    二老爷来了,怕只会给罗氏几个耳光而已:二老爷现在最不想的就是把此事挑开,不然二夫人下毒害人便有了十二分的可能;到时二夫人更难开脱了,并且他自己也不会得好——今天已经丢了体面,再由着罗氏闹他在沈家还真就无脸面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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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章 入赘

    罗氏看到红袖走了之后,愣了一会儿之后便收拾自己,她知道已经有人去请二老爷;她想,现在二夫人已经被沈家的人软禁起来,二老爷一定会接她回去的。

    她有儿子啊,二老爷再怎么样也不会丢下她不管的;罗氏如此想着,心里大定等着二老爷前来。

    二老爷来是来了,但是她看到的是一张怒脸;她如果不是后退了一步,那一掌便着着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她不明白,二老爷这是在发什么疯;在府外时,一直把她当作掌中宝一样疼爱的二老爷,为什么满面怒容的想打她。

    二老爷发作了一番之后,严斥她小心说话便走了:不要说接她走,就是连好话都没有给她一句;罗氏的眼泪淌了一个满脸,她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韵香淡淡的道:“罗娘子,你要想清楚;男人家安身立命的那个,是他的妻不是他的妾!”说完关上门便走了,没有再多看一眼罗氏。

    罗氏如此不知道进退,这让韵香等人对她原本就不多的可怜一点儿也没有了;说白了,如果没有她们罗氏一家,二夫人也不会如此疯狂的想害人——这当然不能完全怪罗家,但是她们一家人有着推脱不掉的责任。

    红袖被罗氏弄了一肚子的气,她在车上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她今天要见长公主,是不能出半点差错的。

    到达仙韵之后,席面等都在准备当中;红袖到各处看过之后,叫了管事的过来又仔细的吩咐了一番,这才坐下吃杯茶。

    茶香给红袖奉了茶过来:“姑娘,您累不累?看时辰怎么还有少半个时辰长公主和六安县主才会到,您不如去歇息一会儿;这一圈忙下来,可是用了一个多时辰,婢子们看都看累了。”

    红袖苦笑了一下:“原本当然不用如此仔细,但是眼下还是仔细些的好;”她看了一眼天色:“嗯,我去小睡一会儿,半个时辰你们叫醒我就好。”

    她刚刚起身还没有去里间,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红袖看了茶香一眼:“看来是睡不成了。”

    茶香苦苦一笑扶红袖再次坐下,软枕还没有给红袖放到腰后,帘子挑开处丫头已经进来了:“少奶奶,长公主和平安县主的车驾已经不远了。”

    红袖再次站起来,整理了一番衣物:“出迎。”

    长公主也是红袖熟悉之人,只是六安县主并不太熟而已,但是因为希兰夫人的缘故,红袖对六安县主有很大的好感;今天虽然累,好在客人都不是恶客。

    红袖亲到仙韵大门处相迎,长公主在车上看到轻轻摇头:“唉,皇上……”

    六安县主摆手:“议家事、家事;我们女人家,还是谈谈花草、天气、儿女的为好。”

    长公主只是一叹,看了一眼六安县主:“走吧,莫要让她久候。”

    红袖上前两步给长公主行礼,再给六安县主行礼时,被六安县主一把拉起来:“你莫要行礼了,我呢也就不用还礼了——你不知道,我有腰疼的老毛病,你就当是心疼我吧。”

    红袖还是笑着福了一福,在前面引路:“您年长于袖儿,受全礼也是应当应份的。”

    这一句话深得六安县主的心:“好,好!”她拍了拍红袖的手:“说得好。”她是把沈家五老爷当成了女婿,那红袖不论品阶封号如何,都是她的晚辈。

    长公主看着一路上行来,和她平日里很有些不同,心下明白沈家的意思;只是她也只有轻叹,有些话是不能明说的。

    “我可是记着你的好茶才早早前来,你今儿可要让我们吃茶吃个痛快才成。”长公主笑道:“酒席倒还在其次了。”

    红袖笑应着,把长公主等人让到了厅上就座;早已经有人捧了仙灵茶上来,主客三人说说笑笑倒也显得很亲近。

    众人都没有提及他人,只是说些天气、衣饰之类的话;因为沈太夫人等还没有到,所以六安县主并没有提及希兰与沈五老爷的事情。

    茶只吃了两三盏,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便到了;她们先告了罪之后才入座,细查之下她们当然查觉到长公主对廉亲王的同情,不过同样的谁也没有提及朝中之事一句。

    有些事情,只要意会就足够了。

    主客之人都到齐了,红袖便让人摆上了酒席;席间六安县主谈笑风生,却没有提及希兰一句,好像她只是想和沈家的人见一面而已。

    酒后,长公主推说有些乏了,拉着红袖要她陪自己去躺下说说话。而六安县主请太夫人、沈夫人引她游园。

    红袖自然是明白,就引着长公主来到早已经打扫好的香室,又命人奉了另一种仙灵茶,和长公主说起了闲话来。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时,六安县主来请长公主一起回府;送走了她们之后,沈太夫人看向红袖:“我已经允了你五叔父和希兰夫人的婚事。”

    红袖脸上一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太夫人和沈夫人的脸上并无喜色:“你们五叔父会不改姓氏入赘。”

    红袖大惊:“这、这……”她吸了一口气:“叔父,他怕是死也不肯答应。”

    沈夫人轻轻的拍了拍红袖的手:“他会的,他一定会答应的。”说完之后,她抬头看着那红彤彤的夕阳叹了一口气:“走吧,回府。”

    红袖是真得不明白,对于古人来说入赘是极丢人的事情,不要说是沈家这样的大门大户,就是一般的平民,但凡有一口饭吃、不是迫不得已是绝不会入赘的;沈家可是堂堂的侯府,历世百年的世家,怎么可能会让五老爷这样一个年近半百之人入赘呢?

    回府之后怕是会有一场风波了:不知道六安县主和太夫人、夫人说了什么,但是老祖宗和沈老侯爷是绝不可能同意的吧?让五老爷去入赘,怕他会直接去寻死,也不会去丢这个人的。

    红袖提心吊胆的回到了府中,老侯爷等人早已经回来,都在沈老祖那边;沈太夫人带着沈夫人和红袖直接去了沈老祖那里。

    红袖和沈妙歌被打发出来了,而红袖预想的风波并没有发生:沈老祖和沈老侯爷都同意了!

    而沈五老爷此时并不知情,已经有几日不见他的身影了;他现在可以说是沈家最忙的人,比沈老候爷等人还要忙。

    沈妙歌听到此事之后,手握紧又放开,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去寻沈老候爷;但是没有人给他解释,只是此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这让沈妙歌很难接受,对于六安县主他生出了最大的厌恶来,并且对希兰夫人也不喜起来。

    不过,盛怒过后,沈妙歌和红袖对视之后,心中忽然有些了然,只是夫妻二人都没有开口中说什么;而六安县主和希兰夫人到沈府来时,沈妙歌也没有任何失礼之处:他对六安县主十分的恭敬。

    钱夫人万万没有想到,五老爷的婚事就这样简单的定了下来;她在当天晚饭时听到此事,还不肯相信:就算是六安县主再厉害,也不过只是县主而已,想要威胁沈家答应这门亲事是不可能的。

    但是亲事不但成了,沈五老爷还变成了养老女婿!钱夫人当时手中一颤筷子就掉到了地上,倒是宝湘很平静,扶了母亲回房:没有让她在人前说什么不应该说出的话。

    钱夫人原本就应该走了,在二夫人被禁起来就应该回府的;现在更没有理由再住下去,她便向沈太夫人准备辞行。

    沈家却挽留了她们母女,而让钱夫人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女儿宝湘居然得了长公主的眼缘,被认为了义女!这可真是喜从天降——就算现在沈五老爷要娶她的女儿,她也要考虑考虑了。

    接下来,六安县主给宝湘说了一门亲事,十分的合钱夫人的心思:对方是世家不说,而且对方还是嫡子——虽然不是嫡长子,但这已经足可以让她在家中直起腰来做人了。

    宝湘特意去谢过了红袖:原来,她早已经同红袖说明白了,她不想嫁与沈五老爷,只是母命难违;而且她也不能弃老母于不顾。

    红袖知道了,希兰也就知道了,六安县主也知道了;对于宝湘的人品众人都很欣赏,不管她的母亲如何,这是一个好姑娘,自然应该有个好姻缘。

    钱夫人终于要离开沈府回去了,这一次她去辞行时是欢欢喜喜的;宝湘母女走之前,也到二夫人跟前辞了行。

    二夫人听到她们要回去,几乎跳起来:“姨母你这一走,回去家中岂不是……”

    “已经没有事儿,你放心就是;”钱夫人却是一脸笑意,不过她记得女儿的叮嘱并没有多说什么:“你好好养病,过些日子我再来探你。”

    二夫人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被软禁了几日,她所有的安排与后手都被红袖收拾的干干净净;她瞪着眼睛看着帐顶,直直的看了几个时辰都不曾眨一下眼睛,好像那里就是二老爷和沈家的各主子们——总不能让这些人开心的,怎么能让这些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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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生死都是一家人

    五十七章 生死都是一家人(粉红票600张)

    钱夫人母女这一去,二夫人知道自己当真是再无一个可用之人,就是可以利用的人也没有了:现在府中哪一个不是心里明明白白的,防贼是的防着她?

    她被软禁在太夫人的院子里也有几天了,可是这几天她不管如何对伺候她的丫头,也问不出一个字的消息来:一直都是,应该她知道就让她知道,不应该让她知道的,她就是费尽心思也打听不到半点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金银之物,这两个丫头都不收:金银再好,也没有自家和家人的性命好啊;好话说了一车,丫头只是笑而不答,不然就是一福就走:再好听的话,也不能挡得住板子不是?

    二夫人当真是无计可施了,越是如此心头的邪火越是往上直拱:天天晚上所梦,就是二老爷和大小罗氏还她们所生的孩子,在一起欢声笑语的场面;每每惊醒过来,她都气得几乎要吐血。

    红袖并没有理会二夫人,就是太夫人也每天早起晚睡忙得不可交,每天也只是问一问二夫人的“病”如何了,看到二夫人也只是让她好好的静养:沈家的人就好像打算要把她软禁一辈子一样,这让二夫人心底更加的着急起来。

    红袖并不是没有时间理会二夫人,只是现在不想理会她,就是要逼得她狗急跳墙,到时让她赖无可赖:小环和小佩都已经死了,她再也寻不到替罪羊。

    沈五老爷回府了,他是被沈老侯爷急急叫回来的,当然是为了他的婚事儿。

    听到入赘二字,沈五老爷有生第一次在父亲和嫡母面前跳了起来说“不”:入赘丢得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脸,此事他怎么可能答应。

    但是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并且是跪在地上连连对着老侯爷和太夫人叩了几个响头,哭得老泪横流;自这之后,他和希兰夫人在京中常常一起出入,并且常常一起到沈家或是六安县主府中相聚。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再说过什么,他们虽然不知道六安县主对沈太夫人说过什么,但是能让沈老侯爷同意的事情,其中的内情一定不简单:沈家并不是能受人威胁的人。

    沈五老爷知道了入赘的事情之后,沈府的上上下下的人当然是无人不知道;沈府的子侄们是不敢相信,人人都去寻沈老侯爷;而内眷们都去寻沈老祖和沈太夫人。

    但是最终还是那句话,亲事已经定下了;事后有人传言说,是希兰夫人已经有了沈五老爷的骨肉,而六安县主找上门来,所以沈老侯爷等人不得不为了遮丑答应此事。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也不管府中上下人等到是什么眼光看待沈五老爷,沈五老爷还是镇静自若的做着他的份内事儿;对于和希兰的亲事,他一点儿避讳没有。

    很快此事在京中传扬开来,朝中百官、世家子弟无一人不知;而且亲事也在极快的安排着,三媒六礼是一样不少:只不过是六安县主那边准备,而不是沈家。

    沈府准备的并不多,还不如嫁女需要准备的东西多呢。

    就在准备沈五老爷亲事的同时,皇帝接而连三的抓了不少人下牢,虽然罪名不一,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都曾经是太后的心腹之人。

    这些人被下到天牢之后,廉亲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廉亲王要进宫面圣。

    此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不但是朝中百官都知道,就是平民百姓也有耳闻;只是大家只敢私语,不敢大声议论此事;而廉亲王这一次进宫,足足三天没有出宫、也没有消息传出来。

    皇帝依然是照常早朝,只是绝口不提廉亲王之事,朝中的百官也无人敢在这个时触皇帝的逆鳞,不管是幸灾乐祸的、还是像沈、郑两家同样担心的,都没有人敢问起廉亲王的事情。

    在第四天,终于有了消息;只是这消息,就是对沈家而来。

    廉亲王在宫中写了一封信及一封休书给沈家:信是给沈老侯爷的,而休书是给大姐儿的;送信来的太监还带来了圣旨,说是近来京中发现了外番奸细,为了避免再发生刺杀的事情伤到国之栋梁,所以特意派了禁卫军来保护沈家之人的安危。

    同被保护的还有郑府等几家手握或是曾手握重兵,并且同廉亲王交好的大将军或是王公。

    不管是沈老侯爷还是沈妙歌,大家都很平静;老侯爷还留了太监吃了茶、给他封了厚厚的茶钱,谈笑风生的送他出了沈府的大门。

    沈府之外,已经被禁卫军团团围住,不过倒没有禁止沈府之人出入。

    红袖以京中有奸细为命,严命府中的下人们随意出入;就连是采买也由一天一次变成了两天、甚至是三天一次。

    沈老侯爷等人都在沈老祖的房里,他们看的不是那一封书信而是那一纸休书。

    为什么廉亲王要给大姐儿休书呢?如果是为了撇清两家人的关系,早早写一封和离之书也就罢了;休书,可是对大姐儿的名声有损——犯了七出之条才可以休妻的。

    廉亲王一直对大姐儿宠爱有加,以他的性子就算要撇清和沈家的关系,也绝不会不顾念大姐儿的名声。

    “怕王爷,已经是十二分的不得已了;”沈妙歌最先开口了:“如此,也许只是为了让皇帝知道,王爷他对我们沈家很不满。”

    红袖轻轻一叹,廉亲王倒是用心良苦。他表明他对沈家的不满,就等于是代沈家表明了忠君之意:因为沈家眼中只有皇帝,对于他这个亲家是不闻不问,所以他对沈家有了怨恨之心,才会代子写下休书。

    损大姐儿一人的名声,保沈家无虞可算是用尽了心思。只是,皇帝的疑心,是那么容易去的吗?坐到了那张椅子上的人,已经不能用常人之心去揣测了。

    红袖的眼圈微微红了,她身后站着的大姐儿静静的,她已经知道自己被福官休了。大姐儿的年纪不大,但也不算小了;但是她没有怒、没有伤心,也没有任何的激动样子,只是静静的立在父母身后,一动也不动。

    沈老祖长长一叹,招手唤大姐儿过去搂住了她,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沈老侯爷看了一眼大姐儿,再看一眼休书也是长长的一叹:“我们家,对不起廉亲王爷。”他的手握成拳,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皇帝,也太心急了一些,怕是史书也难饶……”终究是忠臣良将,他不善说皇帝的不是,最后还是住了口。

    沈侯爷看向沈老侯爷:“我们……”

    “就那样吧;”沈老侯爷看向了沈老祖:“是儿子无能不孝,还要让母亲你偌大的岁数……”

    “与你们何干?我没有老糊涂;”沈老祖睁开眼睛,清亮的扫了一眼厅上的众人:“有些事情,非人力可为;我们也只是求个心安、自保而已。”

    红袖看着沈老祖,忽然间明白了,其实府中所有的事情,沈老祖几乎都知道;只是因为她或是沈太夫人怕她生气着恼对身体不好瞒了她,她便就势装作被瞒住了,不闻不问。

    这才真是成了精的老人家,红袖看着沈老祖眼圈红红的低下了头:这是事情都解决了,所以沈老祖什么也没有说;不然她一定不会只是看着而不理会的。

    她原本还奇怪,怎么沈老祖对于她自己中毒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呢?原来她心中什么都数儿,当然不用再三的追问。

    沈老祖一来是相信她们这些晚辈,再来也是为了磨练她们吧?毕竟,沈府早晚是要交到她们这些晚辈手中:不管是太夫人,还是红袖只有真正的好好的相处,能处置府中的所有事情,才是沈老祖真正想看到,并且能真正放心的吧。

    这样一位老人家,实在是应该让人尊敬的:她一直只是看着,并没有对谁说过一个字,因为信得过自己的子孙后代们;也并不认为什么事情都要按照她的方法去做才是对的。

    沈老侯爷都齐齐答应了一声儿。红袖便知道又是应该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她看了一眼沈妙歌,小夫妻二人起身却没有离开大厅。

    他们这几天商量了几次,已经知道沈老侯爷他们的最坏打算是什么:他们老人留下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而暗中送走他们这此沈氏年轻的一辈,让他们远走高飞。

    虽然是为了保住沈家的血脉,但是这样的方法却不是红袖和沈妙歌能够接受的。

    沈妙歌欠身:“我们,要和老祖宗在一起;你们在,我们在!”不需要说得太多,只一句话足矣。

    沈老祖的手紧了紧,立是放松并抚摸着大姐儿的头发:“就知道瞒不了你们多久;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便应该明白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此事,由不得你们,必须要听你们祖父的。”

    红袖和沈妙歌跪了下去:“活,一家人在一起;死,一家人也在一起!”

    大姐儿也跪倒在老祖宗的床前,用她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说着和她父母同样的话,而且声音并没有颤抖一分,大眼睛虽然红了却没有泪水滚落下来:“活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沈家如果能安排小一辈的逃生,也就是说沈府的人都能逃出生天;只是沈老侯爷等人为了更安全一些,也为了一个“忠”字,所以存了必死之心。

    沈家老一辈与少一辈对峙了很久,最终还是被红袖和沈妙歌等人说服:走,便一起走。皇帝都已经不念旧情,沈家又何必再对他说什么忠义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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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继续努力、继续努力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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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介绍:
红袖眨了眨眼,
穿了就穿了吧,怎么穿了的当天就要做新娘,还是给人冲喜的新娘?
喂喂,我才十一岁啊,还是国家的幼苗啊!
而且、而且,自己不是将军的女儿嘛?
老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不管了,不管了,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
接下来看咱现代白骨精,
大战侯门各路女妖精!
我们的目标就是——
咱一枝红旗独秀,
所有彩旗统统插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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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不如妻》和《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都是种田家斗文。侯门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门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门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