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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侯门娇txt下载     侯门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十九章 韵香的疑惑

    “去了小虎那里?”四少奶奶心里有鬼,立时便跳了起来:“她去小虎那里做什么?”

    水珠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她在房里呆了好久,和奶娘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然后便回去了;说得只是家常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四少奶奶却还是心神不定,然后她看了看天色道:“那个小贱人应该不知道有人在看着她,安排的那人知道小心吧?”

    水珠点头:“冰珠不知道。”

    冰珠前些日子极得四少奶奶的欢心,反而把她这个老人儿都给挤到了一旁;现如今看到冰珠被四少奶奶恨得如此,她虽然有着一二分的解气,但是更多却是担心,为自己担心。

    这位主子,可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替身边的人打算;用得着你的时候,那是把你供上天都成;用不到你的时候,不理不睬你都是好的。

    四少奶奶想了想道:“你去悄悄看一下,莫要被人发现了——你们那个该死的四爷今天晚上去了谁的房里。”

    如果沈四爷今天不去冰珠房里,那么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冰珠那丫头去小虎房里,可能只是为了巴结奉承绿珠。

    水珠领命出去了,四少奶奶怎么想都不放心:按理冰珠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把自己做的事情说出去——她的家人还在钱大掌柜的手中,不过也不能不防几分就是了。

    一会儿水珠回来:“四爷原本说好是在绿珠姨娘的房里,可是绿珠忽然不舒服,爷便去了冰珠那里。”

    四少奶奶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立时对水珠道:“你现在马上出去支开小丫头们,我们这就去小虎那里。”说着话,到屋里取了一个小包裹出来。水珠并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还是照着四少奶奶的话做了。

    四少奶奶悄悄进了小虎的房间,并没有惊动奶娘;而小虎睡着,守在小虎身边的丫头和水珠在房外说话,并没有看到四少奶奶进来。

    她把身上带着的小包裹拿出来,打开拿出了一些小衣服,都是小虎的——小虎房里现有的每一件衣服,包裹中都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四少奶奶把衣服换过来之后,看了一眼小虎身上的衣服,过去轻手轻脚给小虎脱了下来,然后把一件和他身所穿的衣服一样的塞到了他旁边,然后就把换下的衣服也塞到小包裹中,趁着夜色溜出了小虎的房。

    而那个丫头和水珠还在说话,并不知道房里出来一个人。

    廊下并没有点着几盏灯,四少奶奶拣着黑地儿走,没有被人发现就回到了房中;然后就唤人来去找水珠:“这死丫头哪里去了?”

    水珠回来之后,四少奶奶把那个小包裹给了她:“你去小厨房给我煮些汤水,点得火大一些,把这里面的衣服都烧掉,一丁点的布丝也不能留下,要烧的干干净净。”

    水珠答应着去了,四少奶奶坐下松了一口气,却又开始生气:如果那个死丫头果然敢乱说话,那么明儿就让她回家去奔丧!

    四少奶奶叫了几个小丫头进来陪她打牌,面上有说有笑的,其实心里一直在等,等着看今天晚上沈四爷会不会来找她。

    牌不过玩了有一会儿,四少奶奶心不在焉的输了一些钱,不过她向来是不在乎钱的,所以几个小丫头心头暗喜,并不担心四少奶奶会因为输钱而发作她们。

    小丫们正在兴头上时,沈四爷挑帘进来了。他是一脸的怒容,张口就把小丫头们喝了出去,然后坐下后冷冷的看着四少奶奶:“你做得都是什么事情,如此还能算是个人?”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沈四爷果然来了,不过她已经安排好了倒也半分也不惧:“您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不要无缘无故的骂人;我虽然嫁到你们沈家,却也不是任你打骂的。”

    沈四爷气得一拍桌子:“两个孩子是怎么生病的?又是怎么好的?你和马仙婆做得好事儿,以为天下就没有人知道了?”

    四少奶奶看了一眼跟来的冰珠,也恼了:“四爷,您这话我听不懂。”

    夫妻二人你来我往便吵了一个热闹,而正吵时外面进来两个媳妇子,是三夫人的陪嫁:“爷,哥儿那里一切都好好的,衣服都拆开看了并没有夹着什么东西。”

    沈四爷高高的声音一下子没有了,他不太相信的看向媳妇子:“你们可查看清楚了?”

    媳妇子们小虎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拆得七零八落,的的确确是什么也没有。

    四少奶奶当即捉到了理儿,大哭大闹起来,非要沈四爷给她一个交待不可;但是沈四爷现在当差做事经历的多了再也不是笨蛋,虽然没有捉到妻子的把柄,但是两个孩子病得那般蹊跷,他心中还是生了疑的。

    最后,此事不了了之,沈四爷没有对冰珠如何:他根本自头到尾就没有提他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四少奶奶虽然极想借此事把冰珠弄出府去,可是沈四爷一力维护她也没有捉到冰珠的把柄,也只能做罢。

    冰珠没有想到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也会被四少奶奶躲过去:她明白是自己行事不秘,被四少奶奶料到先机,所以把那些有咒的衣服都换走了。

    只是无凭无扰,她也只能咽下了这口气。

    不过,她和沈四少奶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两个人可以说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第二天绿珠见到冰珠之后轻轻一叹:“看来我们这小小的院子里,有少奶奶的人啊;说不定我们的一举一动,少奶奶都知道呢。”

    冰珠也想到了,便慢慢的设法要找出那个四少奶奶的人:她不把那个整治个厉害,便没有人知道她冰珠的厉害。

    她们两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四少奶奶便气冲冲的到了冰珠的房里,二话不说便给了她们个耳光,破口大骂起来。

    冰珠比那个伴月有过之而不无及,居然就和四少奶奶对打、对骂起来。

    绿珠一面假意劝,一面偷偷帮着冰珠下手打四少奶奶:妻妾二人不多时都带了伤;不过看表面上,当然是冰珠伤的厉害些。

    四房的热闹终于传到了红袖的耳中,她轻轻的摇头:“真是不成体统!后来呢?”

    “后来被丫头们拉开了,并没有让三夫人等人知道——哪里还敢闹到三夫人面前去,四少奶奶妻妾动手可不止是一次了;就算是冰珠落个大不是,四少奶奶也得不了脸,而且沈四爷一定会偏袒冰珠的。”韵香微微撇嘴。

    红袖听了点头,然后喃喃的道:“难不成,小虎两个孩子当真是中了什么咒?”

    “那是肯定的!”赵氏用非常确定的口气道:“哪个正经家的夫人,和道婆会走得这样近?虽然家家都会和道婆、尼僧有些交往,但是却不会像四少奶奶那样,马仙婆都快要住到她院子里了!不是有什么坏心眼儿,她会巴巴的交好一个道婆?”

    红袖笑了:“奶娘这次说得倒很明白呢;原来巫蛊当真能害人。”

    韵香等人连连点头,红袖看着她们如此认真反正笑得更欢了:“好了,好了,这也同我们没有关系,她们妻妾争风由得她们去就是,正好也免得四少奶奶来寻我们的麻烦。”

    韵香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红袖:“姑娘,这事怎么能说同我们无关呢?当初那个冰珠来偷过姑娘的头发,她就是要对姑娘下巫蛊之术的!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捉到她的把柄儿。”

    红袖听了愣了一愣,然后坐了起来:“是啊,我怎么会如此大意!四少奶奶这是利用巫蛊之术除去了伴月,那她取了我的头发,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她可是恨我入骨的。只是那……”她的头又痛了起来,先叫过来灵禾给自己揉头:“唉,现在成了半个废人一样。”

    赵氏急忙让红袖好好歇着,不要多想事情,带着身子的人当然是不能过于劳累的:想事情想得太多,也会动了胎气的——都有人因为思虑过多而小产,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

    说完了红袖,打发茶香和映舒扶红袖躺下歇着,她拉了韵香出去:“你怎么这个时候让姑娘劳心费神呢?她有身子的人,当然会倦怠易忘事儿,她想不起来正好,你偏要招惹姑娘想事情,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韵香看了一眼屋里:“是,我记下了赵妈妈;只是,妈妈不觉得姑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原本姑娘可不是这样……”

    “有了身子当然和原来不一样,你啊不要让姑娘费心劳力好了;反正说破天,现在府中有太夫人和夫人做主,翻不了天的;一切,等姑娘生了再说。”赵氏年纪大些,对于人有喜之后的情形知道的多,明白就是同一个人怀孕,每一次的反应也有那完全不相同的。

    韵香听到赵氏的话,想想府中现在的确是没有大事儿,也就点头应了;只是她心头总有些不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屋内的红袖。

    红袖,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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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 要生了!

    韵香时时注意着红袖,发现红袖只要不想事情并没有什么,只是一想事情便易头疼;头疼完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爱睡着——就是累到了的样子。

    想到红袖的身子,韵香又问过灵禾,才终究把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

    沈妙歌依然每天累得要死要活,回来勉强打起精神吃饭、梳洗便会睡得人事不省;红袖和沈妙歌现在一天也难得能说上几句话。

    红袖已经近九个月的身子,府中除了四少奶奶那里偶尔传来妻妾争斗的事情之外,其它的都很平静;而仙灵茶楼等也很好,为红袖赚得了大把的银钱;红袖的心情一直不错。

    这天红袖和韵香说话,偶尔想起了四少奶奶曾经做过的巫蛊,她的眉头皱了皱:“我好像把这件重要的事情要忘记了呢。”

    韵香还没有说话,红袖的头便又疼了起来。

    灵禾赶紧过来给红袖揉头,红袖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在睡着之前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自己不会是已经中了四少奶奶的巫蛊之术吧?

    只是红袖再醒来时,已经忘记她先头的疑惑,也没有再提四少奶奶的巫蛊,好似这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刚刚那句话也只是她随口说说一样。

    韵香的疑心又升了起来,便想找沈妙歌说一说这事儿,但是沈妙歌回来就睡,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开口。

    但是红袖和沈妙歌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两个人做事说话并没有什么差错,也没有发热什么的;只是一个不能想事情,一个回家爱睡一些——韵香找机会给沈夫人说了此事,沈夫人也只是一笑,没有放在心上。

    韵香没有给沈夫人提巫蛊的事情:巫蛊是大事,无凭无据她乱开口,被罚的人只能是她。

    在韵香的焦虑中,一天又一天的过去,红袖倒是没有什么差错,一直都是好好的。

    就在韵香放下一半心思的时候,红袖却要临盆了!

    当然还不到要生的日子,只是红袖无缘无故在床上坐着坐着,便摔到了地上;当即便摔的肚子痛起来;痛得红袖是满地打起滚。

    红袖的样子把灵禾等人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要扶住红袖;但是红袖挣扎的力道很大,灵禾和韵香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红袖抬到了床上。

    但是红袖对于众人呼唤理也不理,只是抱着肚子呼痛。灵禾给红袖诊过脉之后,让赵氏赶快准备接生的东西;而她急声唤一个小丫头去请墨大夫。

    赵氏急得双眼通红,一面打发人给沈夫人报信,一面让人烧热水、准备棉布、剪刀等东西,还跳着脚的让人去请产婆。

    墨大夫来得很快,他的手指一搭上红袖的胳膊便道:“姑娘要生了,产婆呢?”听到产婆就快要来了,墨大夫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

    他看了一眼映草儿,又叫了灵禾出去议事了:红袖的身子,好像有些虚弱、疲倦——这是不应该是;昨天他给红袖诊脉时,红袖的身子还好的不能再好了,今日就算是摔了一下,也不应该如此的。

    原因不知道,但是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能保住红袖母子平安,所以墨大夫和灵禾几个人急急商议了一番后,分头行事起来。

    房内,红袖痛得里外三层的衣服都湿透了,就算是睁开眼睛,除了痛苦之色什么也没有。

    羊水已经破了,并且已经见了血,但是孩子却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红袖感觉全身都痛,痛得她就好像是自山顶摔下来,每一根骨头都要断了,每一块肉都被撕裂开。

    并不是她不记得孩子了,她的手紧紧的抱住肚子,就是想保护孩子;但是痛,占据了她的所有的神经,让她除了痛之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想了。

    无法想像的巨痛折磨着红袖,痛得她眼睛里看到了只有一片的血红,耳中除了嗡嗡之声什么也听不到。

    不知痛了多久,红袖根本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是知道她已经痛得不行了,她感觉到了死亡就站在她的身后,近得让她毛骨悚然。

    红袖此时已经不想再和疼痛作战,她感觉到了恐惧,对死的恐惧;她想大喊,大喊沈妙歌和大姐儿的名字:她感觉自己就要不行了,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她舍不得丈夫,更舍不得女儿,她很想很想再看一眼沈妙歌和大姐儿。

    她感觉自己好像就要脱离这具身体了,她努力想开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开口,但是她的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她努力的想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睁大眼,想最后看一眼,她现在只想着,哪怕能再看一眼沈妙歌和大姐儿,只一眼就行啊。

    但是眼中依然是血光的一片,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红袖虽然拼尽了力气,但是她只是眼皮动了动,并没有睁开;她在绝望之下流出了泪水来,那泪水殷红殷红的——她不想就这样死掉,她如何能放得下沈妙歌和女儿?

    但是,现在她却连看他们一眼都不可能,这种痛苦压倒了所有的痛:身上的巨痛一下子变得轻了许多,她只感觉到心中的巨痛。

    如果当真就要死去,她要看孩子和丈夫一眼,别无所求!红袖在心中疯狂的大喊着,她的哭声却半点没有发出来,除了眼角流出的两滴血泪之外,她现在看上去就如同是睡着了一般。

    在灵禾说出红袖要生的时候,府中便大乱起来,大家都很担心:算一算日子,怎么还要有二十多天才应该生呢;虽然说是摔了一下,但只是在床上跌下来,不应该摔得如此重才对。

    沈妙歌早已经自府外赶了回来,他在产房外面急得来回踱步:虽然他现在急得能跳上房,但是别外一种感觉一直困扰着他:眼皮沉重的就想睡;如果不是他极为担心红袖的生死,说不定他立着都能睡着。

    他担心的拍了几次产房的门,状若疯狂,因为他听不到红袖的声音,半丝声音也没有。

    产房内的红袖现在很不对劲儿,她并不知道用力只是躺着,连呼痛也早已经停止了,两个产婆的话她好像听不到一样,好像睡着了一样。

    产婆们以为红袖晕了过去,吓得急急跑出来求救,灵禾急忙进去帮忙。

    沈妙歌听到产婆的话,如同疯了一样要冲进去;就在产房打开的一霎间,他好像感觉到红袖在喊他进去:是的,只是感觉,而不是听到。

    但是他被沈侯爷等人拦下了。

    郑姜氏哭倒在郑侯爷怀中:“为什么,为什么女儿每次都要受这么大的苦?”没有人能答出来。

    一般来说,只是头胎会很艰难,而后的生产便会轻松许多;但是红袖这一次好像比头一次还要凶险一般。

    沈太夫人如果不是知道红袖的几个丫头同她情同手足,现在就要把韵香等人拖下去打一顿:怎么能让红袖摔一下呢。

    韵香等人跪在院子里,不停的对上天祈祷着,希望老天爷能保佑红袖。

    而在沈府后面一条街的普通民居里,马仙婆正披头散发的作法中,桌上的那个写着红袖名字的小人儿不知道被摔了多少次,又被打了多少次,看样子就快要支离破碎了。

    小人儿的眼睛上贴着红布,嘴巴被封、耳朵被堵,躺在祭台上,全身都泛着一种妖异的红光。

    马仙婆的双眼泛着绿光,嘴中念念有辞,忽然大喝一声:“发来!”一旁早有小童把一小团头发给了马仙婆。

    马仙婆鬼笑着:“断发如断头,断头就离魂,哪里来哪里去吧!”一面说着一面把头发放在了祭台小人儿身边,然后用一柄小剑一下子就斩断了。

    小人儿身上的妖异红光一下子大盛,映得屋里都红通通的,随即便全暗了下去,而那个小人儿也“波”的一声儿就碎了:头、四脚与身子都分开了。

    马仙婆立时烧了几张符纸,又念不知道什么咒语之后,这才收势吐气,对着祭台行礼之后转身坐到一旁休息。

    小童道:“师父,大功告成了?”

    “大功告成,不出一个时辰,那个沈家五少奶奶一定会气绝身亡的。”马仙婆淡淡的开口,如同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般:“而我们过些日子离开京城去南边,作个陶朱翁,过逍遥日子去了;不再做这种造孽的事情。”

    在小人儿碎开的时候,红袖在床上哇得吐出了一口鲜血:“妙歌——!”却没有来得及喊出大姐儿,便面如土色的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弱了不少。

    灵禾正在诊脉,不防之下被喷了一身的血;她当即被下了一跳,连忙用银针定住红袖的心脉,又在红袖的头上施针:她不能让姑娘就这样走了。

    她不明白,姑娘虽然流了不少的血,便脉像上显示已经有了血竭之像,这怎么可能?!流出的那些血,绝对不可能造成这样的情形。

    红袖正在大喊沈妙歌和大姐儿时,忽然头颈、四肢都是一阵无法形容的巨痛,她痛得大喊出声,却没有来得及喊女儿一声。

    她有一种感觉,她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她在心中嘶声狂喊:妙歌、妙歌,你怎么不来看我最后一眼?大姐儿,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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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自作自受

    沈妙歌忽然好像听到红袖在叫她,他疯了一样往产房冲去;沈侯爷上前拉他,他和父亲交上了手:“袖儿,她在喊我,她要走了,她就要走了,父亲!”

    沈妙歌除了要去看红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也顾不得了。

    沈侯爷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向来孝顺的儿子会动武也要冲过去,让他十二分的痛心;他不自禁的看了一眼产房,难道儿媳妇当真是挺不过去这一关?

    沈妙歌趁着父亲分神的时候,闯了进去:这门也就是刚刚关上一会儿,墨大夫人就在他之后进去了。

    产婆们看到他惊呼起来,可是他理都不理扑到红袖面前:“袖儿,我来了,我来了!袖儿,你要挺住,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女儿,你不能走,不能丢下我们父女走啊。”

    泪水涌上了沈妙歌的眼睛,他几乎感觉不到红袖的呼吸。

    墨大夫一脚就把沈妙歌踢到了一旁去:“不要碍事儿!”他现在正焦头烂额中,偏还有人来添乱,他是半点儿好气也没有。

    灵禾也顾不得其它,只是不停的按着墨大夫的吩咐,把针不停的扎在红袖的身上:红袖的头上已经扎满了针,如同一个刺猬头。

    红袖虽然听不到沈妙歌的话,但是沈妙歌握住她的手时,她感觉到了:妙歌来了!红袖感觉到一种狂喜,但是随即沈妙歌便离开了,这让红袖有些很失望。

    她想要沈妙歌,现在她只是想要沈妙歌能在她身边;她用尽力气伸出手去,想再握住沈妙歌的手:老天,就可怜可怜她这个异界的游魂吧;就算要收走她的生命,也要让她能再多感受一下所爱之人的体温,哪怕只有一点点。

    红袖虽然用尽全力,也只是手指动了动,不停的在动;灵禾倒底是知道红袖心思的人,她看到红袖的手指动的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便掉下泪来:“爷,你快过来,姑娘、姑娘找你呢。”

    墨大夫回头看了一眼红袖的手指,然后也不理会沈妙歌,只是对灵禾道:“救人要紧,不要分心!”

    沈妙歌被墨大夫踢到一旁去,便一直立在墨大夫身后不远的地方,焦急、担忧的看着红袖,却不敢再上前,怕误了墨大夫救人:只要有一丝可能救红袖,他都是愿意试一试的。

    听到灵禾的话,他跪坐在脚踏上握紧了红袖的手,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唤着她:你要坚持,要坚持啊,为了孩子为了我,要坚持,一定要坚持啊。

    红袖听到沈妙歌的话,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意,她的神志也在那些银针下有了一丝丝的清醒,不再一心等死而是想着要活下去:为了大姐儿,为了她腹中没有出生的孩儿,为了沈妙歌,她一定要活下去!

    随着银针扎在身上越来越多,红袖的痛苦有了一丝丝的减少,一点一点的清凉感涌进了她的身体,让她感觉到有了一丝丝的力气:要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她最后不得已会死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不能让孩子还没有看这个世界一眼就随她一起离开。

    她积攒着力气,一丝一丝的力气积攒着,一点一点的积攒着。

    墨大夫和灵禾一个说一个用针,终于最后一根针扎在了红袖的身上!

    红袖忽然感觉不再是丝丝的清凉,而像是到了冰冷的雪地上,冻得她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她清醒了许多!

    虽然眼睛还是血红一片,却已经能睁开看到模糊的影子;虽然耳朵里还是嗡嗡作响,但是已经能听到微微的声音。

    她听到了沈妙歌在不停的说让她坚持下去,她听到了灵禾的低泣,听到了墨大夫冰冷但明显有着担心的声音。

    更可喜的是,她感觉到自己有了力气。

    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嘴边有东西,同时听到了沈妙歌让她张开嘴巴吃下去的声音;她张开了嘴巴:但是,那东西就如是冰块一样,冻得她更冷了。

    不过,她知道不管是沈妙歌、还是墨大夫、灵禾都不会害她;所以她硬是忍着那渗入骨头的冰凉,一口又一口的吞咽着。

    红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再痛一些,她也要活下去!她必须要活下去,因为她的儿女们需要她;她要活下去,为了沈妙歌——她不想他流泪。

    而马仙婆的祭台上有了异变。那个破碎的小人儿忽然发出了蓝光,虽然极淡,便是却有渐渐转盛的样子。

    马仙婆一下子跳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法事已经做完了,就是大罗金仙也回天无术的!”

    她急忙跳到祭台前,连连烧了几十道符,却就是压不住蓝光:虽然那蓝光极淡,却极为顽强。

    红袖这个时候感觉自己要被冻僵了,但偏偏就是能感觉到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她没有再继续吃东西,而是把全身的力气用到了腹部,她拼命的用力、再用力!

    她一用力便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巨痛,和上一次她生产时的痛不一样:这痛比那种要痛上很多多,就好像有人在用火一点一点烧她的骨头、烧她的筋肉。

    红袖却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她不能放弃;她知道,如果她放弃了,那么孩子是必死无疑。

    她忍着那种可怕的巨痛,又忍受着寒冷,一次又一次的用力;唯一的温暖,来自于她的左手,那里有沈妙歌的手。

    沈妙歌等人看到红袖在用力,虽然她没有呼痛,但是她全身的汗如雨下,却表明她在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墨大夫人转身出了屋子,不只是为了避嫌,也是不忍再看下去;只有他最明白,用那种针法会让人受什么样的痛苦——他虽然不明白红袖为什么会晕睡,对,是晕睡不是晕迷,但是不弄醒了红袖,她和孩子早晚都要死。

    他只能用这种秘法来刺激红袖,让她自深度的晕睡中醒过来;有他配的药,不会让红袖受到伤害,只会给她力量让她撑下去。

    沈妙歌喜极而泣,他不停的给红袖鼓气;两个稳婆也十分的尽力,在红袖的努力下,终于大家听到了一个小儿的啼哭!

    稳婆看了一眼对沈妙歌道喜:“恭喜小侯爷,是位公子爷。”

    沈妙歌听到之后对红袖道:“听到没有,我们有个儿子了,我们女儿有伴了不会再寂寞——如果有你陪着我们的话;你要坚持,袖儿,不能丢下我们父子三人不管。”

    红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她忽然再一用力,就好像绑在身上的什么东西断了一根一样,她感觉身上轻松了一些。

    她能张工嘴巴了,她发现她能说话了。她立时张开了口:“好痛——!”真得好痛,肚子好痛好痛,不止是那种非人的巨痛,她能感觉出来,那是分娩时的阵痛。

    红袖以为自己刚刚是幻觉听错了,孩子根本没有生下来呢;她立时把力气再攒起来,再次用力。

    她被冰的根本就晕不过去,而且那不时被喂一口的冰凉之物,也能让她生出不少的力气来。

    是的,她不要死,她要活下去,要活着看儿女长大生人,婚嫁生子!她要和沈妙歌携手到老,白头苍苍时能一起斗嘴。

    生的意念越来越强烈,红袖身上的力气也越多越大,她好像又听到了一声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

    此时,马仙婆正一口鲜血喷出来,喷在了祭台上的小人儿身上:不是她在作法,是她受伤了。

    那小人儿很奇异的吸收了她的喷出鲜血,头和四肢居然很神奇的又长到了身体上。

    马仙婆痴痴呆呆的看着那小人儿:“不可能,不可能!京中怎么可能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居然能重伤于我。”

    “再说,沈府也没有请什么僧道之流的人,我的法术怎么会被人破去?!”她说话着,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并且紧接着,她便一跌摔到在地上,然后全身便开始疼痛起来。

    马仙婆惊惧起来,她嘶声道:“快,快去请你师公,快去!”

    那小童看到马仙婆的样子吓了一跳,立时答应一声跑进了内室中,掀开床板钻进了地下;原来,这民居和马仙婆的卧室相通,门户便在床下面——这也是没有被阿元发现的的原因。

    阿元是个男人,不可能去马仙婆的卧室仔细探查。

    那小人儿身上的字娇异的红蓝相间,并且嘴巴上和眼睛上的红布条已经断裂开来。

    马仙婆身上的疼痛越来越重,她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她被巫蛊之反噬,加诸在红袖身上的痛苦,此刻正一点一滴的自红袖身上转移到马仙婆身上。

    马仙婆几次想起身把祭台上的小人儿取下来,却都没有成功:太痛了。她从来不知道所受巫蛊之术的人,是有多么的痛苦,现在她知道了。

    她痛得恨不得立时死去,却又不舍得死。她嘶声喊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以头去撞地,希望可以减轻一点痛苦;但是疼痛却越来厉害,并没有因为她的折腾而有半分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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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 害人终害己

    马仙婆的头开始痛起来,痛得她在地上嘭嘭的直撞,实在是太痛了:红袖所受的最大的、最长的痛苦便是头痛,现在巫蛊之床反噬,两倍的加于马仙婆身上,比红袖所受之痛要重上三倍,四倍!

    因为红袖的头痛是很长时间的,而马仙婆的反噬却是猛然间全部爆发,自然要痛得厉害的多。

    终于,马仙婆受不住,开始双手在头上乱抓乱挠乱拍,头发不带揪下来不少,并且自己把自己挠得血肉模糊却并不自知。

    而她的的反噬到现在,也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随便着马仙婆的开始痛起来,红袖身上的巨痛在减轻,她越来越有力气,越来越清醒了;她终于明白,她刚刚并不是没有生下来,而是肚子里还有一个。

    她是高兴的,双生子啊。

    而稳婆们已经包好孩子让灵禾照顾,又去红袖身边忙活。

    也许是红袖已经生过一个女儿,也许是老天看红袖受得痛苦太多,所以这一次孩子并没有用多久,便顺利的产下:还是一个儿子!

    红袖身上的痛楚还没有消失,虽然眼能见嘴能说,但是耳朵还中嗡嗡作响,并不能听清楚每个人的话。

    不过她能感觉到,身上的痛苦正在慢慢的减轻,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能活下来,就好。

    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便看向了沈妙歌,两个人泪眼相对,一时间都痴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又是一番的生离死别,这让夫妻二人更加的珍惜彼此。

    好久之后,沈妙歌握着红袖的手,几乎是用恳求的声音道:“袖儿,你答应我,我们以后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好不好?”

    红袖看着沈妙歌微笑:“不,我想我是被人谋算了,所以才会九死一生;如果不是被人算计,这一次一定会很顺利的。”

    她身上的蛊术正在消失,神智清醒过来之后,有什么事情是她想不清楚的?

    沈妙歌呆了呆,也想起了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疲累来:按理说也不应该累成这个样子的。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已经有了计较。

    此事,当然不能就此就算了。

    其实,沈府里现在可不是只有红袖一个院子里乱成一团,四少奶奶的院子里也极为热闹。

    马仙婆用剑斩断头发的时候,四少奶奶在屋里坐着正吃茶,忽然她大喝一声把茶盏扔了出去,就捧着头呼起痛来。

    吓了屋里的丫头婆子一大跳,急忙上前去扶四少奶奶;可是四少奶奶痛得厉害,不管是谁被她捉住了,不是抓就是咬,弄得一屋子的丫头婆了身上都带了伤,也就无人敢上前再拉扯她。

    因为红袖那边正在临盆,只能出府去另寻大夫;三夫人急急的带着人过来,一面走一面抱怨:“真是个冤家,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她头痛?哼,她头痛起来也和旁人两样,好端端的就砸了杯子说什么头痛,怕是要让我头痛是真。”

    不过到了四少奶奶屋里,却让三夫人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料错了。

    四少奶奶现在已经在开始捧着头往墙上、柱子上:不管是哪里,反正是见到什么都用头去撞;那样子可不是装作出来的,四少奶奶撞的头“嘭嘭”直响,让三夫人听得自己头都有些痛了。

    可是四少奶奶好像没有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也不理会三夫人的叫喊,只是拼了命的向墙上撞去。

    三夫人看她如同疯了一样也吓得不轻:只是眼下长房的人都在红袖那边,而且听说红袖的情形不太好,三夫人也不好去讨法子,只得一面让几个力大的婆子的把四少奶奶治住绑到床上去——再撞下去,不死也会撞傻了。

    然后三夫人便只知道打发人去请三老爷和沈四爷回来,她是没有旁的办法了。

    四少奶奶撞得头已经受到了伤:因为她撞的并不是都是平面,血顺着头往下流。三夫人让人去给她上药,却根本就无法让四少奶奶安静下来。

    四少奶奶不是不想安静,她是痛得根本安静不了:她感觉头就要裂开了,可是她手脚都被绑住,只能把身子在床上拼了命的扭来扭去,头也在枕头一上一下的晃动:她还是要撞东西,因为头里面太痛太痛了。

    她痛得都不想活了;痛到最后她疯狂的大喊大叫起来,叫得声嘶力竭,拼了命的求三夫人把她杀了:只要杀了她,她就把所有的家业都送给三夫人。

    听得三夫人有虽然有些心动,不过却不可能答应她;也知道她只是痛得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四爷回来看到妻子的疯狂样子也吓了一跳,可是大夫接连请了几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开得药当然也一点作用不起。

    墨神医或许能有法子,但是沈四爷知道五弟妹临盆到了紧要关头,并且情形也不好时,怎么可能会去求墨神医来呢,只能和父母在一旁干看着四少奶奶在床上疯狂的大喊大叫。

    同样受苦的人,当然不会只是四少奶奶。就在红袖和沈妙歌神智完全清醒过来时,马仙婆那里已经痛得把衣衫都扯破了,身上自己抓挠得血淋淋的,地上到处滚得都是血迹。

    她实在是受不住这种痛楚,她越滚越快:因为实在是痛不可当;一上子不小心撞到了祭台桌子的腿上,桌子翻倒在地上。

    写着红袖名字的小人儿,正正被灯烛落在了上面,立时便熊熊燃烧起来。

    “不——!”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马半仙终于赶了过来,他亲眼看到那小人儿被点燃,一面大喊一面扑了过去,也顾不得火会烧伤自己去抢救那小人儿。

    另一个喊得人却是马仙婆,她的叫声凄惨至极,在这一霎时她几乎忘了身上的痛苦,抬起了上半身挣向那小人儿。

    但是,太晚了。那个小人儿就在他们夫妻还没抢到之前,便烧成了灰烬。

    马仙婆当即便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然后连接连惨号吐血不止,身上的血肉一块一块的绽裂开,她嘶声叫着:“打、打死我。”

    这是蛊术的完全反噬开始:她从前中在其它身上的蛊,只要中蛊之人没有死的,全部都反噬到她身上。

    马仙婆的骨头也传来了碎裂之声:她实在是作了太多的恶——反噬之力的大小,完全取决于她施蛊的次数与蛊的恶毒程度。

    马半仙当即长叹一声,闭上眼睛用剑把马仙婆杀死了:但是就算如此,那反噬之力都没有消失;马仙婆身上无故冒起火花,不一会便把她烧了一个干干净净,除了地上有一个奇怪印子的灰烬外,马仙婆什么也没有留在世上:她死时痛苦的身子完全扭曲,哪里还能看出人形来。

    马半仙恨恨的看着祭台,然后转身自地道出去了。

    而沈妙歌和红袖在马仙婆死去的那一刻,都是身子一轻;而已经喊得脱力的、进气少出气多的四少奶***便忽然间不痛了:一点点的疼痛也没有了。就好像她刚刚的疼痛只是做梦一般——除了她头上自己撞伤的疼痛之个,什么疼痛都没有了。

    不过,红袖并没有完全的解脱:身体中的巨痛消失时,她却还感觉到另外一种疼痛,因为她身上的针还没有取下来。

    灵禾急忙把针取下来,又服侍红袖吃了一碗药,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姑娘,你几乎没有吓死我们。”

    稳婆们高兴的极了,很快的收拾好红袖,抱着孩子们出去报喜了。

    沈侯爷、郑大将军等人都已经知道红袖无事了。红袖能母子平安,沈府上下当然是极高兴极高兴的;一下子添了两个男丁也是极高兴的,只是在极度的高兴的中,难免有一些失落:怎么一下子生两个孩子,就没有一个是女孩儿呢。

    大姐儿被廉亲王强娶作儿媳妇,虽然还在府中住着,但是沈老祖她们总是感觉大姐儿随时都被会廉亲王“抢走”,所以她们很希望能再有一个大姐儿:她们要好好的留下来,不会让要再抢去。

    廉亲王来贺时,很有些愁眉苦脸;沈妙歌问他为什么时,廉亲王道:“你们家倒是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可是我们家王妃肚子里八成只有一个——如果是男孩子还好说,如果是女孩子,我还要把自家的另外一个女儿给你们家,岂不是亏大了!”

    沈妙歌大乐:双生子这种事情可遇不可示求,就是廉亲王有天大的本事,这亏他也吃定了;如此能占廉亲王半分上风,也让沈妙歌乐不可支。

    廉亲王看到沈妙歌高兴,他更加的不舒服,便拉了世赞去寻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不看这人的得意脸面。”不过他却没有取笑沈妙歌在红袖产房里哭得涕泪横流的事情。

    如果换成是自家王妃,他也不会比沈妙歌强哪里去;也因此,他认为沈妙歌是个真人,不愧是他看上眼的男人。

    而世赞却极为担心,因为他的妻子梦喜也要快要生了:听到红袖两次生产都九死一生,他能有个不怕?他几乎吓得腿有些发软。

    红袖要养月子,而奶娘只有一个实在是太少:一切事情由沈妙歌和沈夫人打理,倒也没有出什么岔子;红袖便安安稳稳的养起了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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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马仙婆之死

    红袖要养月子,所以并不能见白逸尘等人;但是沈妙歌能见到——他们夫妻可不想等事情过去一个月才查此事。

    他们夫妻自从马仙婆死了之后,忽然脑子便清亮起来,不再是对一些本应该注意的事情而忽视了:如果不是他们被人下了蛊,也不会平白的等着,直到蛊发作差一点要了红袖的命。

    沈妙歌把自己和红袖中了巫蛊的事情对白逸尘说了:不说,白逸尘也知道了;白逸尘很有些羞愧:“是属下无能,居然天天看着四少奶奶等人,也没有发现有哪能个施蛊;不然,也不会让姑娘受那等苦楚。”

    沈妙歌摇头:“我不是要追究什么,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如何能捉到那个施蛊的人——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府中;这一次是我和袖儿,下一次谁知道那人会害谁呢?”他想到当时的凶险,心中就是后怕不已。

    白逸尘点头,他心中也是十二分的恼火: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动了手脚,实在是很丢脸的事情。

    只是有一件事情……;他想了想还是对沈妙歌明言:“其它的事情都好说,不管是四少奶奶还是二夫人等都是女子,我一个大男人不能跟到她们的卧房去监看;所以……”

    沈妙歌立时点头:“我知道的,也明白,你做得很对;也因此才会被某些人有机可趁,不过我们总有其它的法子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只是辛苦你了。”

    总不能为了查巫蛊之事,便不顾府中女子们的贞节闺誉;不要说白逸尘不会做那种事情,就算是白逸尘肯做,他沈妙歌打死也不能同意白逸尘做这样的事情。

    府中其它的人不说没有白逸尘如此好的功夫,就是有也不能用:因为人人都知道那些人的存在;而且,府中也没有女侍卫。

    眼下,沈妙歌和白逸尘都几乎认定四少奶奶是下蛊之人:因为她会头痛发作,也许同她的头发有关——因为白逸尘就是用四少奶奶的头发,换回来红袖的头发。

    只是,四少奶奶表面上来看,也算是受了巫蛊之害;如果没有什么真凭实证,她一定不会承认她就是下蛊之人;而且也无法说服其它人相信,这其它人自然是三老爷夫妻。

    让沈妙歌烦心的事情还有一个:赵氏正在昏睡中,一直都叫不醒。她在安排好了红袖临盆的事情之后不久,便坐倒在椅子上睡着了;当时人人都十分的忙乱,也没有人发觉到她的不对劲儿。

    看赵氏的样子很显然是中了妖术,但是却没有人能解;墨大夫虽然医术超群,却不能解蛊术。

    直到现在沈妙歌和红袖都在奇怪,自己中的蛊术怎么会解掉呢?就算是红袖母子平安,对方也不会解了她的蛊,让她天天不能理事岂不是更好?

    此事怎么也想不明白,红袖和沈妙歌最后猜想,八成是她的头发出了问题,所以才救了她和沈妙歌。

    他们夫妻只猜对了一点儿:虽然头发不对,红袖不会死于巫术,但是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用力,早晚会也会因为难产而亡;那个头发,不过是催她早一步离开人世罢了。

    如果不是红袖求生之念过盛,加上墨神医相助,使得马仙婆受巫蛊反噬死了,她和沈妙歌的巫蛊之术也不可能破解开。

    红袖现在很担心赵氏,沈妙歌已经求了护国寺的有道高僧来为赵氏祛邪,不过高僧眼下还在宫中,要到明天才能过来。

    赵氏除了昏睡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不对;只是这样一直睡下去,饿也把人饿死了——她根本就叫不醒,无法让她吃下东西去。

    沈妙歌和红袖说起赵氏的昏醒时,都认为同她把红袖的八字说出去有关:也就是说,她可能是被马半仙动了手脚。

    马半仙和马仙婆那边,却一直很安静;而阿元也没有什么发现,只是听说马仙婆生病了,而且极重。

    马仙婆病了?也病得太是时候,红袖和沈妙歌当然不相信。白逸尘也亲自去了马半仙的府中,听到府中人的议论,好像是马仙婆当真是病倒了。

    白逸尘便趁着白天屋子里人多时,在外面偷偷看了一眼:那马仙婆果然躺在床上瘦得皮包骨,几乎就要没有人形了。

    马仙婆怎么会无缘无故病倒了?也许只是对方帮布疑阵?红袖和沈妙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红袖临盆前一天,马仙婆还到过沈府,那时她可是身子好的很,说她活到一百岁就有人相信。眼下,却只能让阿元密切的注意着马府。

    可是过了两天,让沈妙歌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马府办起了丧事——马仙婆病死了!

    红袖听说之后,一下子坐了起来。沈妙歌立时把她扶住,然后又把她放倒在床上:“身子要紧,你现在可不能见风的!如此猛得起来,着了凉日后可是会落病根的。”

    “事情不同你说吧,你是吃不下、睡不着;可是告诉了你,你又如此一惊一乍的,再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日后你就是说得天塌下来,我也什么都不告诉你。”沈妙歌实在是忍不住碎碎念。

    他眼下当红袖是风吹就化一般:生怕红袖有个不好,他的心脏可并不够强壮。

    红袖回嗔他一眼:“装什么,你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巫蛊能解,八成就和那个马仙婆死了有关——也许是马仙婆当日在施术时不小心受了重伤,现在伤重不治死掉了;也许是她根本就在当日死掉了!”

    “只有马仙婆死掉,她所下的蛊才能可能解开;”红袖还是认为马仙婆当日便死掉了:“只是逸尘那天去马府,看到的那个皮包骨的马仙婆是怎么回事儿?以逸尘的眼睛来说,不可能认错的人。”

    沈妙歌摇头:“我也猜想那马仙婆当日有可能死掉了,不过以逸尘所见,倒像是她当日受了受伤一样。”

    “要小心,马半仙的报复。”红袖的眼睛眯了起来

    “是的,马仙婆的死和我们夫妻绝对有关;马半仙说不定会把一切怪到我们的头上,一定会想法子用什么妖术来对付我们。”沈妙歌轻轻一叹:“恶人,从来不相信恶人有恶报一说,只会怪旁人和他们过不去。”

    他轻轻拍了拍红袖的头:“我早就想到了,你看,这是什么。”他自怀中掏出了两块玉,很普通的玉。

    “这是护国寺的僧人曾在佛前供奉过的,可以辟邪;”他先合上双手把其中一块玉暖温了,才给红袖戴上:“不要摘掉它。”

    红袖点头,她现在相信这世上是真得有鬼神:她穿越了,而且还遇上了巫蛊之术,还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

    她戴上以后,很虔诚的在心中谢过了佛祖:“我们三个孩儿?”

    “当然有,已经交给奶娘们给她们戴上了。”沈妙歌微笑:“我们把护国寺的玉可能都拿来了。”

    “你们?”红袖眼睛睁大了:“廉亲王居然去打高僧的主意?”她对廉亲王无语了。

    沈妙歌笑道:“不过也奇怪,那些得道高僧好像很喜欢廉亲王的样子,对他很好呢。”

    红袖微微一想便明白了,高僧们一定是看出了廉亲王的本性,所以才会不厌他;不过,她还是对于廉亲王连高僧都要敲榨的做法,感觉很有些无语。

    第二日,高僧到了沈府。他不过是对着一盂水诵了一通经,用那经水一洒,赵氏便醒了过来。

    而在赵氏醒过来的同时,马半仙在屋子里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喃喃的道:“护国寺……”

    高僧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沈老侯爷去谈经论道,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走了;一位高僧不走不说,而且到了下午,护国寺里又来了三位僧人。

    沈妙歌让人打扫干净院落,请僧人们住了下来。

    而大姐儿不知道为什么,极得僧人们的缘法;不过一日之间,她的身上便多出了四件高僧身边带着的东西。

    僧人们还教大姐儿坐禅诵经;而奇怪的是,大姐儿居然真的能坐得住,而福官姐弟当然要陪着大姐儿一起坐禅。

    就是皇帝和太后知道了此事,都说是大姐儿极大的福气——大姐儿自此之后,这一辈子都是百邪不侵的;只是红袖和沈家众人都不知道罢了。

    福官姐弟也得了极大的好处,廉亲王当然很欢喜,把大姐儿更是宠上了天;不过大姐儿的贪财性子却有了变化:她只爱夺权贵之人的心爱之物,很明显是被廉亲王带坏了。

    马半仙给妻子风光大葬,在马仙婆“死去”七日之后出丧,他们夫妻的信徒不少人都打发人去送马仙婆一程,当真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很有些死后哀荣的样子。

    之后,马半仙在家守丧,不再去任何人的府邸做法,说是要守过七期才会重新开门与人方便。

    护国寺的高僧也不说什么原因,只是一直住在沈府中不走;除了去宫中给太后、皇上讲经之外,便在沈府中和沈老侯爷、沈侯爷一起谈谈经;有时候,也会和廉亲王辩一番佛理,完全是一副要长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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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更。还有一更,女人正在加油码字中。

四十四章 要报仇的沈妙歌(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沈府一直很平静,非常的平静。

    “那些护国寺的僧人真是讨厌之极!”四少奶奶很有些不耐烦,在心里又一次恨恨的骂了一声秃驴。

    她也听说马仙婆死掉了,她想寻马半仙来问问事情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马半仙却说护国寺的僧人一日不走,他一日不能进府。

    听着马半仙的话,好像很有些怕护国寺的僧人的意思。

    四少奶奶不知道护国寺的僧人什么时候走,她除了等只能等;她主要是担心自己当天头痛:想问一问是不是对方也请人施了巫蛊在她身上,不然她怎么会痛不可当。

    等来等去,过了少半个月四少奶奶不耐烦了,便写了一张便笺让人送去给马半仙,她不问清楚哪里能睡得着。

    但是马半仙并没有让人捎回一言片语来,他什么也没有说。

    四少奶奶的担心更重,可是却不敢同人说:用巫蛊之术,那就找死!朝廷早已经有明令禁止此术,并且还为此大开过杀戒,不知道有多少懂此术的人死于非命。

    朝廷明令,不管是用会此术的人,还是求人用此术害人的人,都是死罪,并且是遇赦不赦——可见朝廷对此术有多么的深恶痛绝。

    如果被人知道她用钱买通马仙婆行巫术害人,不要说她只是个功臣之后,就算是功臣怕也只有身死的下场。

    她只能天天坐卧不安的等着。

    沈四爷看她天天心神不定,疑神疑鬼的不是打这个就是骂那个,对她更是不待见。

    梦喜也喜添贵子,把靖安王乐得合不嘴儿;只是世赞后来拉了沈妙歌去吃酒,拍着沈妙歌的肩膀道:“兄弟,你是对的,这孩子只要一个足矣。”他也得了妻子临盆恐惧症了。

    虽然马半仙没有给四少奶奶回信,但是沈府中却有人接到了马半仙的信,把马仙婆做法就最后四少奶奶却头痛欲裂之事说了:他认为是冰珠把头发调换了,有意要害四少奶奶。

    那张小小的纸条被一只素白的手捏到了灯火之上,看着它燃起才扔到了桌上的小盘中。

    “冰珠?”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那在灯光下有些灰暗的身影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那个时候冰珠应该还没有对萱丫头有反叛之心。”

    呆呆的坐了一会儿,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老八家也走了,一个人想事情没有个商量的,还真是无趣也无聊的很。”

    她揉了揉头:“不是冰珠,会是谁换了那头发呢?事情绝不会是出在后面,因为长房的人现在都在疑萱丫头一个人——那就是有人在冰珠身上换走了头发?”

    “不会吧,难不成那小两口手上有什么厉害人物,是旁人不知道的?”她闭上眼睛细细的回想起来,但是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郭大娘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她对府外的事情,很多都无能为力;不过她并不太在意这一点,她要做的事情,只要在府内便足可以了。

    虽然没有想到其它的可疑之处,不过她还是认定红袖和沈妙歌身后应该有个高手。

    她想了半晌又是轻轻一叹:“不能没有萱丫头的,不然的话,长房的目光便会盯上我了。这个笨丫头!看来要想个法子救她一救,至少现在还不能让她死在长房的手上。”

    “她的那些家产,如果能弄到手的话日后行事会方便的多;只是,怎么才能做到呢?”她已经有了打算要舍掉萱丫头这颗棋子了,只是她总想着物尽其用,不想萱丫头的家业落在三房的手里。

    “那对愚笨的夫妻,怎么配有这么多的银钱!”她有些不屑的低语,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轻轻的画着圈圈。

    终于,在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她轻轻的一指叩在桌子上:“只有如此,才能让她甘心情愿交出家业来。”

    她一叩发出了轻脆的响声,外间有丫头起身的声音。

    “没有事儿,我只是翻个身子,碰到了床边而已;你们睡就行,有事儿就唤你们。”她及时开口,没有让丫头们进来。

    她没有吹熄那灯烛,轻轻的上床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夜已经很深了,她应该睡了,不然明天早上精神不好可不成。

    四少奶奶终于等来了马半仙的信,告诉她不必担心,她的头会痛只是因为有人调换了头发——用她的发代替了红袖的;却并没有说,不是冰珠所为。

    四少奶奶看完信之后,气得暴跳如雷:这个死冰珠,原来早就包藏着祸心!

    她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长房的人发现什么,立时命水珠打发人去叫钱大掌柜来:她要冰珠这两天就回家去奔丧。

    钱大掌柜的来了之后,劝四少奶奶忍一忍,现在可不是处置冰珠家人的好时机;因为很不可能会被沈四爷起疑心的。

    四少奶奶却吼道:“他起疑心便起,我还怕他不成!这死丫头在府中,以为我拿她没有法子——眼下也的确不能动她,就拿她的家人给她点颜色看看,免得她以为我是好性儿的。”

    钱大掌柜的苦劝无果之后,只得道:“姑娘,您把她的家人都……,日后岂不是更没有制住她的把柄儿?此人是我选的,一时走眼累到姑娘原本是我的错,不如姑娘就罚我吧。”

    四少奶奶很想臭骂并且责打一番钱大掌柜的,可不就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被冰珠一个丫头所辱;但是她还没有失去理智到这种程度,明白自己依仗钱掌柜的地方还有很多,所以这口气她压下了。

    “不关你的事,是那丫头心思不正;叔叔说得也对,的确不能没有一丝把柄在手上;这样吧,冰珠不是父母双全吗,就让她尝尝失去父亲的滋味吧。”

    钱大掌柜的还想再劝,可是四少奶奶哪里听得进去,最后他只能领命去了。

    过了两天,冰珠便听到了噩耗:她父亲在昨天失足落河淹死了!她不相信的,她无法相信,因为她父亲又不是渔父,再说这种时节河里还结着冰,怎么会好端端的落水淹死?

    她想到了进府时,钱大掌柜的话;原本她以为自己成了沈四爷宠爱的妾侍,四少奶奶和钱大掌柜的就是心再狠,也不敢动她的家人。

    但是,她错了。这种事情,其实是不能试的,因为亲人的性命只有一次。

    冰珠哭得死去活来,等到三夫人允她因去奔丧时,她已经哭昏过去三次。她听到让她回去奔丧的话后,一股气自心中升起来,也不收拾东西,也不梳洗,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她要去寻四少奶奶,她不能让父亲就这样白白死去。

    四少奶奶看到她进来,微笑:“你去吧,节哀顺便,就不用行礼了。”

    冰珠被几个丫头拦下,根本近不了四少奶奶的身,只能大骂四少奶奶;四少奶奶冷冷的道:“你再敢诬主母杀人,我便让人送你去官府!”

    冰珠听到这里,知道自己无凭无据,哭得软倒在地上。

    四少奶奶得意的看着冰珠,心下感觉到十二分的解气;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不管是水珠,还是其它的丫头:只要是钱大掌柜送来的,四少奶奶心腹之人,都在脸上或是眼中闪过了不忍与惧怕。

    一人做事一人当,冰珠不论所做事情对与错,和她的家人没有半分关系的;但是四少奶奶的手段,让水珠等人不寒而栗:她们的家人,也在钱大掌柜的掌握中。

    有时候惧怕让人什么也不敢做,只能乖乖听命;但是有时候,惧怕反而会让人生出几分勇气来。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映草儿说冰珠回去奔丧,面色都是大变;夫妻两人都明白这是四少奶奶在报复冰珠:在四少奶奶的眼中,人的性命倒底算什么?

    红袖看向沈妙歌:“要快些,不能再让她害人了。”虽然冰珠的父母和红袖、沈妙歌没有关系,但到底是一条性命;并且,如果事情当真被人查出来,沈府的名声一样会受损。

    沈妙歌很同意红袖的话,这样的一个狠毒心肠的人,当然是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府上害人:“你放心,我们就差一点点了,很快就准备好可以引得她自己显出形来。”

    红袖点头,不再说四少奶奶的事情,已经说过太多,现在要到收网的时候了,她相信沈妙歌;而且,她不想因为四少奶奶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她看向沈妙歌:“廉亲王妃生了吧?是男是女?”她知道廉亲王一直很在意她生了一对儿子。

    沈妙歌笑道:“生了,一个女孩儿。我去道贺时,就没有找到廉亲王,我们姐夫也没有找到他。”

    红袖摇着头笑了起来,当初可是廉亲王说要订亲的,如今算不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提亲?”红袖可是很了解沈妙歌的,她知道自己的夫婿可没有少吃廉亲王的苦头;现在有了可以让廉亲王吃瘪说不出话来的事情,沈妙歌一定会不会轻易放过的。

    就算沈妙歌不想认真,他们夫妻的那个姐夫世赞也会让沈妙歌认真的:谁让他们两难兄难弟,被廉亲王常常“欺负”呢。

    “嘿嘿,君子之仇嘛;”沈妙歌笑得阴阴的:“当然不能等闲视之的——提亲的事情,不需要着紧,而是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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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提醒亲们一句,今天的粉红票每增加15张,明天我们就加更一章——让我们的五更多一天,再多一天吧!加油!

    明天见,亲们。

    另:祝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成了眷属的幸福美满!亲爱的书友们,七夕节快乐!

四十五章 试探

    沈妙歌看向红袖:“而是需要时机,一个人多而又热闹的时机。”红袖笑着摇头,没有说话:他们男人自有相处之道,不需要她来操心多嘴。

    冰珠奔丧不过三天便回来了,她回府之后一直躺在床上以泪洗面;不管是谁到了她的房里,她也懒得起来招呼。

    四少奶奶当然是极高兴的,她心头高兴了房里的丫头少受一些责骂;但是丫头们看到冰珠的样子,没有哪一个能真正的高兴起来。

    沈四爷因为冰珠父亲的去世,曾到四少奶奶房里发作了一回;不过四少奶奶并没有放在心,越发在心底发狠:你越是护着那个小贱人,我越是要作践她。

    四爷夫妻两人现在是形同陌路,见了面也不说一句话。

    三夫人拿他们小两口无法,免不了抱怨两句;二夫人听到三夫人的话后,便请了四爷和四少奶奶过去用饭,劝了他们夫妻一番,只是没有什么改变。

    三夫人特意为此事来谢二夫人,说话时叹道:“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偏袒儿子,实在是萱丫头越来越不省事,四哥儿,已经算是好的了。”

    二夫人劝了三夫人一番,答应替她好好的劝一劝四少奶奶,为此她还特意去探红袖问过计;只是红袖又哪里有什么好法子,四少奶奶那个人并不是个真糊涂的人,只是眼下依着她的心性,你就是说下老天来,她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二夫人叹道:“只能尽人事了,一家人总不能这样吵吵闹闹;如果萱丫头能听得进去,怎么也是一件好事儿——她能省事,我们得少多少事儿。”

    红袖微笑并没有言语:她不太明白,二夫人来寻她说这些话是什么用意;代四少奶奶求情?听这话又不像不说,而且红袖也不可能因为二夫人的话而放过四少奶奶。

    自作孽不可活,四少奶奶所为已经远远超出了红袖可以容忍的范围,她眼下对四少奶奶奉行的是:有仇报仇。

    二夫人坐了好一阵子才走,却并没有直接开口代四少奶奶求情。

    不过两日,二夫人便叫了四少奶奶出去上香,回来之后四少奶奶好像懂事了不少,对三老爷夫妻好一些,就是看到沈四爷也不再冷冷的。

    沈四爷虽然不买她的帐,她也没有过多的巴结奉承沈四爷,至少也没有再和沈四爷针锋相对;这已经让三夫人喜出望外。

    而后四少奶奶不时的到二夫人那里坐坐,或是和二夫人出府去转转,性情慢慢的好转了不少。

    十几二十天之后,二夫人便回了一趟娘家,和四少奶奶的来往又淡了下来,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多了。

    不过四少奶奶的性子当真是慢慢的转好了,这让沈家上下都十分的奇怪。

    红袖和沈妙歌也不知道四少奶奶怎么转性了:她不是伪装的,是性子真得好了一些;可是二夫人和四少奶奶在府中也不过是说些家常,二夫人劝四少奶奶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同;至于她们出去做了什么,便不是红袖和沈妙歌知道的了:白逸尘不可能离开红袖母子的身边的。

    当然,这不是什么坏事儿,红袖和沈妙歌除了让白逸尘多注意一些四少奶奶,便没有再理会此事;他们夫妻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忙。

    孩子满月了,红袖也养好月子出了屋子。

    双生子的满月宴自然是极热闹的,而沈妙歌也终于有机会向廉亲王提亲:“王爷当初提议若是男女便结为夫妇,我们夫妻抱着孩子来见他们的未来岳父了。”

    廉亲王这一次躲不过了,只能小声央沈妙歌日后再议。

    沈妙歌并没有太过难为廉亲王,当然这样的好机会也不能放过,他趁机讨了不少的好处,大大的出了一口气;看得眼热的世赞,如果不是怕梦喜再受苦,都要拉着廉亲王定个娃娃亲家了。

    四少奶奶近来好似很忙的样子,一个月总要出府两次去上香;虔诚起来的四少奶奶,当然也就没有空闲找红袖的麻烦。

    在红袖养完月子不久,沈府的高僧们终于告辞了;他们在沈府,足足住了一个月有余。

    沈老侯爷等人万分的不舍,不过护国寺的僧人能在沈府逗留如此之久,已经是罕见的事情,他们也就没有强留,免得误了高僧们的修行。

    高僧们一走,四少奶奶便念了一声佛,然后便打发人给马半仙送了信去,请他有时间进府来讲经,并给她的女儿看看相。

    马半仙知道护国寺的僧人走了,眉头挑了挑并没有立时上门;直到等到另外一张二指宽的小纸条送到他手上,他才换了新的道袍去给四少奶奶的女儿看相。

    白逸尘注意着他,发现他言谈举止并没有什么不对,就好似他完全忘记了马仙婆一样: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迁怒沈府一般。

    霜霜也自佛堂出搬了出来,不久之后便回娘家去住几天:她的身子也重了,在佛堂中不能回去,再过些日子要临盆也不能回去,此时回去住几天哪个也不能拦着。

    只有沈二爷如同丢了魂一样,不过一天便去了岳父家想接霜霜回来,却被刘夫人给拦了:霜霜刚刚回来,就让她住几天吧。

    沈二爷也不好相强,只能自己回府;过了三五天之后再去接霜霜,依然是没能把人接回来:他连霜霜的面儿都没有见到。

    他到此时才知道霜霜是恼了他的,只是一直不曾发作出来;现在,霜霜也没有发作,只是不见他。

    沈二爷当真是抓耳挠腮,急得上窜下跳:霜霜肚子里可有他的孩子,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习惯一个人了。

    家中虽然有梦春,但是他回去之后,府中没有霜霜,他不和霜霜说两句话就睡不踏实。

    沈二爷只能去求红袖,红袖便去了刘大人府上;回来之后,她对沈二爷笑道:“二嫂很好,她说过几日便回来。”

    便是这过几日一过便是十几日了,霜霜依然是没有回来。

    沈二爷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他想:如果霜霜把孩子生到了娘家,他这张脸可往那里搁!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太过理会沈二爷——谁让他那么大的脾气,不问缘故就打人的?霜霜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这一次沈二爷不好好的想法子,就等着去跪祖宗牌位吧:霜霜把孩子生在娘家,沈侯爷不生气才怪。

    自高僧走后,红袖夫妻准备好等着马半仙和四少奶奶自投罗网,但是两个人好像当真是和巫蛊一事无关一样,根本是一丝动静也没有。

    四少奶奶好像一颗心都扑在四爷身上,赔着小心贴上小意,用了十二分的功夫讨沈四爷的欢心。

    沈四爷的心也是肉做的,看到四少奶奶现如今信了神佛,也不再去寻什么是非,心下还是软了下来;终究在一天,他不好驳了母亲的面子,在四少奶奶的房里留宿了。

    四少奶奶之后,和沈四爷也可以说得上是相敬如宾,虽然不是很亲热,但是夫妻二人至少能做到有说有笑。

    让沈四爷更满意的是,四少奶奶现在没有再针对哪个小妾,也没有意思要把沈四爷圈在身边;她这两天更是打发人去接伴月了——如此贤良,倒让沈四爷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三夫人却是极高兴的,让人备下了一桌很好的席面,请了二夫人过来坐坐,好好的谢了她一番。

    二夫人笑道:“我也不过是拿平常的道理相劝,或许是萱丫头自己想明白也未可知。”

    四少奶奶贤惠了一个多月,便传出了有喜的消息:这更让三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而四少奶奶越发的贤惠,没有再留沈四爷在自己房里过夜,每天都催着他去伴月那里。

    她有喜之后,居然把自己最得力的丫头水珠配了出去:嫁给了一个小铺子的少东;她还把水珠的身契毁了,让水珠出府去好好的过日子。

    红袖和沈妙歌都感觉这事太过奇怪,不过说四少奶奶不是这样一个人,就算她有心要替水珠打算,也不能在她有喜之后,身边正用人的时候把水珠打发了吧?

    红袖便让阿元悄悄的打探水珠的夫婿:有什么猫腻,府中查不出什么来,府外的这家人身上一定能寻到什么。

    阿元前两次并没有查访到什么有价值找东西:那家人是后来到京中的,买下了临街的二进小院,把前院的临街的翻盖后开了两间铺子卖些杂货,生意还过得去。

    沈妙歌听到这些事情之后,一皱眉头:“四嫂怎么认识的这么一家人?”

    红袖也奇怪这一点:她一个深宅大院里的妇人,如何会识得这么一家人,并把贴身的丫头嫁了过去呢。

    这家人和钱氏掌柜并不相熟。

    虽然后来听说是那家人的主母在山上和四少奶奶认识的,但依然让红袖和沈妙歌有些疑心:泛泛之交而已,不可能会让四少奶奶把得力的丫头嫁出去。

    不过几天,阿元又送来了新的消息,却让红袖和沈妙歌更是惊疑不定。而红袖和沈妙歌不知道的是,阿元对那家人的查访也被沈府中的某些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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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章 捉人

    红袖和沈妙歌看着阿元着人送进来的信:四少奶奶去了水珠的婆家,水珠倒是和公婆一起看店面,而水珠的相公却不见人影了。

    这话,往深里想那意思让人不寒而栗。

    沈妙歌的脸已经是铁青一片,红袖把那信纸点燃了:此事,不能让人知道的。夫妻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们原本还奇怪四少奶奶近来怎么没有针对红袖,原来,她的心思被旁的人占了: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但是却让红袖夫妇犯了愁。

    这事,管还是管?告诉沈四爷呢,还是瞒下来?沈妙歌铁青着脸道:“不能容她!”

    红袖轻轻一叹,抚了抚沈妙歌的手:“我们是想把这个祸害赶了府去,但是以这样的事情……”可当真是太丢人了。

    现如今红袖和沈妙歌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他们不怕丢人,可也不想让儿女们日后被人指点说:看,就是他们的一个婶娘如何如何了。

    面子,有时候是极累人的,却又不能不要的;因为你就活在众人之中。

    此事,一时间夫妻两人也没有拿定主意怎么办才好;夫妻二人谁也没有提四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他们很有默契的回避了此事。

    “上香时认识的人;”红袖轻轻的道:“妙歌,你说四嫂这事会不会同二婶娘有关?”

    沈妙歌低着头,过了半晌才道:“不可能的,二婶娘这样做于她有什么好处?半分好处都没有。”

    红袖没有说话,沈妙歌说得极对,二夫人如果引四少奶奶去做那种事情,于她半分好处都没有;如果事败,她还会被累得身败名裂——以二夫人的性子,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么,前些日子,二夫人当真只是劝四少奶奶和沈四爷好好相处?红袖直觉里有些不相信,但是理智的分析告诉她,二夫人绝不会让四少奶奶去做那种事情。

    沈妙歌过了半晌喃喃的道:“二婶娘,一直是这样的好脾性,喜欢家里的人都和和气气的。”

    红袖点了点头:“只是,近一年来很多事情都……,我难免会多疑了一些。”

    沈妙歌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何止是红袖多疑了,就是他不也一样;但是此事,绝无可能是二夫人授意四少奶奶做的。

    “让阿元还是好好盯着马半仙为好,这里不要让人盯着了;这是阿元不会多想更不会多嘴,如果换成其它人……”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

    水珠的婆家,不太适合让人盯着了。

    红袖轻轻点头,却没有说话:不盯着,由着四少奶奶胡作非为吗?沈妙歌的心头也沉沉的,他一样也不甘心。

    只是,眼下也只得先如此;要想个什么法子,困住四少奶奶在府中,不让她外出呢。

    灰暗的灯烛下并没有人,人躺在床帐里凝视着窗外的月色,一动也不动。

    嗯,这么快就被那对小夫妻发现了什么,萱丫头当真是蠢的可以!她终于动了一下身子:只是眼下还不能让萱丫头出事。

    好在眼下那对小夫妻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要让那些人快一些动手才可以了。她翻了个身子,躺平闭上了双目。

    四少奶奶的事情,沈妙歌和红袖依然没有想到好法子。

    如果要断了四少奶奶和那个男人的来往很容易,只要把那个男人自京城赶走就成:这对沈妙歌来说并不是难事,都不必沈府的人出手。

    只是如此一来,四少奶奶肚子里孩子怎么办?沈妙歌不是红袖,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十分的注重沈家的血脉,怎么可能让一个不是沈家人的孩子姓沈?!并且,他做为兄弟,如果让他四哥代人养儿子,他良心不安。

    但是如果把此事告诉了沈四爷,他们夫妻又担心沈四爷把事情闹大了:到时,丢人的可不只是沈四爷一个。

    四少奶奶根本不知道她的好事已经被人发现,依然是十天半个月的便去水珠家中走动:这让沈妙歌的火气更大。

    让沈妙歌把火气压下来的是,马半仙那里终于有了动静。

    因为马仙婆死掉了,所以阿元对于马半仙府的暗探便没有了许多的顾忌:一个大男人盯着一个大男人,当然没有任何不便。

    阿元发现了不少马半仙骗人钱财的把戏,却并没有发现他做过什么法术害人:似乎他只会骗术而已。

    终于有一天,阿元发现他进了一个秘室;马半仙在秘室中做了什么,阿元并不知道;但是马半仙出来之后,却给马仙婆上了三柱香,说就要为她报仇了,让她不要太过着急。

    红袖和沈妙歌猜想着,那个马半仙八成是在秘室里做了什么巫蛊之类的东西,便让白逸尘趁马半仙不在家时,去了马半仙的秘室:里面果然有几个巫蛊娃娃,上面所写的是沈家长房之人的名字,不过却没有八字;并且其中却并没有红袖两个幼子的名字。

    白逸尘没有动那些几个娃娃,只身回到了沈府。

    红袖听到之后很奇怪,如果说有人害长房的人,当然不会留下这两个孩子的;她眉头皱了皱,难道说孩子们早已经被人动下了手脚?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解释。

    红袖和沈妙歌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这些千防万防难不成没有防住?众人把两个孩子的房里、衣服等等都重新收拾了一遍,没有半丝的不同。两个孩子也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红袖和沈妙歌只能让奶娘和韵香等人小心在意些,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了;如此一来,他们夫妻更是想捉住马半仙,免得再被他所害。

    于是,他们夫妻也不再等马半仙来自投罗网,而是命阿元和白逸尘在一个晚上,带着人闯进马府去捉马半仙。

    原本他们没有如做,是因为马半仙府上没有凭证,现在那秘室里就有极好的证据:当然要把那证据动些手脚,不能让外人知道马半仙要害的人是沈府的人。

    不然朝廷当真查起来,查出是沈府中有人用钱财买通马半仙害自家人:沈府便会名声扫地不说,而且还要担个罪名——至少是治家不严,出了这等祸害。

    所以,沈妙歌给阿元和白逸尘的命令是,如果有个万一的话,那么马半仙是要死的,不能要活的。

    只要到时有凭有证:马半仙骗人钱财,私自习练巫术,就是死有余辜,绝不会被人说是草菅人命。

    在动手之前,白逸尘先潜进了马府的秘室,看到那些娃娃还在,这才出来给守在马府外的阿元等人打了暗号,让他们冲进马府;他自己反身进去,点了一把不大不小的火:那些巫蛊娃娃被烧得破破烂烂,不过还能看得清楚原本的样子,只是上面的字迹当然是不能分辩了。

    这把火,事后当然要按到马半仙的头上,他想要毁灭习练巫术的凭证,所以才放火的;只是却被沈府的侍卫们把火熄灭了。

    捉马半仙是当然的,但是他并不是主谋之人。

    阿元他们出府之后,就有人把一张纸条送到了沈府:那送字条的人,当然也就来了不必再走了。

    纸条很容易便传到了四少奶奶手上,她和马半仙如此大胆的传递的消息,是因为那纸条上写的只是平常的论经说道之言。

    要说的话,就藏在这些字中,按着她和马半仙事先约好的字数,便能知道马半仙要说的是什么。

    这法子要说简单是极简单的,而且想要破解极难:因为法子只有马半仙和四少奶奶两个人知道,其它人的都不知道。

    如果说那纸条上有什么语句不太通的地方,也没有人会深究:因为人人都知道马半仙并不是个极有学问的人,并不会写文章作词等等,只会解道经与画符。

    四少奶奶看到那字条之后非常的高兴,立时便起身带着一个丫头悄悄出了院子。

    这个时候,韵香带着几个丫头正等在花亭旁,她今天晚上就要来个人赃并获:她知道四少奶奶是来做什么的,因为那张纸就是她和沈妙歌商量好,仿着马半仙的字写出来的。

    马半仙在屋里出来之后,还没有呼喝出声,便被阿元一拳头打倒在地上晕了过去;随即白逸尘带着他便到了沈府:有些话,沈妙歌和红袖还要问问他。

    阿元带着侍卫们把马府搜了一遍,然后把一切书信之物都检视过,没有发现什么和沈府有关系的东西:那些四少奶奶给他们夫妻的东西,除了一些小玩物之外,很重贵的东西都被阿元收了起来。

    马府其它的那些财物,他们是一文都没有取;然后阿元并没有打发人去报官,而是把马半仙的徒弟们都提到厅上问起了话来:他要等白逸尘送人回来的。

    不想这一问,阿元居然发现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亲眼看到马仙婆被反噬的小徒弟——他知道马半仙夫妻很多的秘密,当然包括沈府的事情。

    阿元一时犯了难:留他不留?他是一根筋的人,沈妙歌也向来不喜欢杀人的,这可把阿元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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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女人继续努力。

四十七章 计后有计

    马半仙醒了过来,他是被痛醒了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他想不醒都不成。

    睁开眼睛便看到沈妙歌和红袖,他愣了愣然后立时醒了过来:“你们居然强掳百姓,京城可是有王法的地方!”很明显的外强中干。

    沈妙歌眯着眼睛道:“你也知道王法?你说这话还当真是笑话。”

    红袖没有理会马半仙,只是让墨神医取了一料药丸出来: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并不打算费时的逼问马半仙。

    马半仙却还在叫嚣:“我一直以为沈府是忠臣良将之府,不想却有你们这等子孙,当真是……”

    他的话一下子消失了,是因为被白逸尘捏住了下巴,而墨神医把药丸投进了他的口中。

    马半仙立时吓坏得脸色苍白:“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吃什么?!”

    屋里没有人理会他,大家都在等药性发作。

    马半仙看到众人不理会他,心里更加没有底儿,摸摸这摸摸那:“小侯爷、少夫人,小人没有得罪你们两位啊,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对小人?你们想要小人做什么吩咐一声就是,小人绝不敢说一个不字的。”

    他不用想也知道,吃下去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还是先服软骗到解药再说其他。

    墨神医忽然开了口:“差不多了。”

    沈妙歌看向白逸尘:“麻烦逸尘了。袖儿,我们走。”他们一行人直奔了沈侯爷的院子。

    沈老侯爷也在,他们是被沈妙歌和红袖提前请到这里的;看到沈妙歌和红袖进来,沈老侯爷笑道:“你们小俩口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

    沈妙歌躬身把红袖和自己前些时候的事情简单一说,然后一指马半仙:“听他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吧。”

    老侯爷等人的脸上都不见了笑容,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当真是大事一件。

    马半仙吃下的药已经有了作用,他对于厅上众人是有问必答,没有一丝隐瞒;不过,有一些事情他也不太清楚就是了。

    马仙婆是接受了四少奶奶的钱财所以才会用巫术害红袖等人:一千两啊,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她和马半仙当然是受不住这诱惑的。

    听到马半仙说妻子死于巫术的反噬,沈府的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红袖又问他:“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四少奶奶施法——不是说只要有娃娃普通人也可以施法的吗,而且效果更好一些?”

    这也是沈夫人在意的事情,原本她是最早知道此事的人,可是后来在四少奶奶那里什么也没有搜出来,她也就认为是红袖多虑了。

    因为红袖一直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没有什么不同的。

    现在她知道,原来那马仙婆就是为了不让人起疑,从来不用那种短时期就能要人命的巫术,而是用一些很麻烦的巫术,但却不会被人发现。

    比如她一直用巫术影响着红袖和沈妙歌,让他们夫妻不知道追究四少奶奶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多思考事情,也不会对任何人轻易生出疑心来;到了后来,就是生出了疑心来,睡一觉也就会忘掉。

    那个时候红袖的头痛,和沈妙歌的嗜睡,都是因为巫术的缘故——既然用了巫术,为什么四少奶奶那里什么也没有呢。

    马半仙道:“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四少奶奶把东西凑齐之后,都交给了我妻子;四少奶奶说怕那些东西由她来做,怕被人发现,多给了我们东西让我们代她做。”

    “带出了府去?”红袖追问道:“怎么带出去的?”

    “在身上带出去的;四少奶奶曾赏过我妻子几件衣裳,她换衣裳时把那些零碎东西塞在衣内,不过两次都带出了府去。”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怪不得白逸尘什么也没有发现:马仙婆再老也是个女子,换衣服他总不能跟过去看的。

    “上一次的布偶是在府中做好的,虽然不是很大却也不小了,你们是怎么弄出去的?”红袖又紧问了一句。

    “那巫蛊娃娃不是在四少奶奶那里拿出去的,是二夫人赏了我们一篮点心,点心下面就藏着巫蛊娃娃。”马半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侯爷听到这里眉头皱了一皱:“我们府上的二夫人也让你们害人了?”

    马半仙摇头:“没有,她只是给小人要过不少的符。”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这里放下了大半的心:“什么符,做什么用的?”

    马半仙道:“有咒小人的,有安神的,有拴住男人心的,有……”沈老侯爷一皱眉头打断了他的话:“好了。给你们夫妻银钱,让你们用巫蛊之术害小侯爷夫妻的还有其他人没有?”

    马半仙再次摇头:“没有。”

    沈老侯爷看向沈妙歌:“此事,要做得干净利落;现如今我们圣眷正隆当然不会因此而落个什么大不是,但是日后却难说不会为子孙种下祸根——这事,只能我们这几个知道,再也不能让其它人知道一个字,明白吗?”

    沈妙歌原本就没有想留下马半仙的性命:被他们夫妻害得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只要他们夫妻一条性命,都太过便宜了他们。

    红袖听到马半仙的话,知道府中所传的二老爷有外室八成是真的;而沈老侯爷等人极有可能都有耳闻,才会拦下了马半仙的话。

    沈二老爷居然如此硬气,抵住了沈老侯爷的压力——沈老侯爷知道了,不可能不过问儿子的事情。

    红袖转念一想,二房根本没有妾侍,这也许就是沈老侯爷对这个庶子网开一面的关系吧?想到这里,红袖在心中轻轻松松一叹:当真如此,二夫人便有些可怜了。

    在沈妙歌和红袖的示意下的,白逸尘提起马半仙回马府了;到了马府时,马半仙已经气绝身亡。

    而沈妙歌和红袖等人却不知道,他们少问了马半仙一句话:是不是府中还有其它人收买他们夫妻——虽然那人还没有直接让马半仙夫妻害过人。

    阿元还在和那个小徒弟苦脸对苦脸,正在想要不要把这个小徒弟带回府中让沈妙歌做主。白逸尘听完阿元的话,问了小徒弟两句话,一剑过去就把小徒弟杀了。

    “这等助纣为虐的人,留他在世上继续害人吗?”白逸尘把剑收回来,淡淡的说道。

    阿元的眼皮也没有眨一下,他是在战场上打过滚的人,死人那里见惯了的,杀人也不过是小事一件:他刚刚只是为难于沈妙歌的命令。

    “可是爷说了,只杀马半仙一人的。”阿元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徒弟:“爷如果怪罪下来,我和兄弟一起担着。”他永远都是很义气的人。

    虽然他还不太明白白逸尘倒底是什么人,只知道是沈妙歌极为相信的人。

    白逸尘看了一眼阿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嗯,谢谢兄弟你了。”然后他看了看院子里的人:“没有我的什么事儿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阿元抱拳:“慢走。”看着白逸尘消失在窗口,他才喊了人进来去叫官府的人过来。

    红袖和沈妙歌回到院子里,却看到韵香一行人青脸立在院子里等他们夫妻。

    看到红袖,韵香便奔过来:“姑娘,婢子们无用。”

    红袖一听便知道事情出了岔子:虽然沈侯爷等人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四少奶奶,但是她心知肚名,他们在等一个凭证。

    一个能让四少奶奶自己闭上嘴巴的凭证。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回到了房中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韵香满脸都是懊恼:“婢子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婢子们捉到的人并不是四少奶奶。”

    “不是四少奶奶?是哪个?”红袖心里有预感,捉到的人一定不会是四少奶奶的人。

    “是、是侯爷的季氏姨娘。”韵香的声音轻了上去。

    沈妙歌和红袖的脸色都变了。

    “她手上可有什么东西?”沈妙歌的声音都有发颤:“她身后可有什么人?你们捉到季氏姨娘时,一路上可遇到过什么人?”

    韵香摇头:“什么人也没有遇到。季姨娘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她到花亭里,就到亭子边上的石头下摸来摸去,不然婢子们也不会疑心她就是四少奶奶,上前捉了她的。”

    红袖和沈妙歌心下的震惊可想而知:他们夫妻原本准备的是用上房的八字引四少奶奶上勾的,后来因为在马半仙的秘室里发现了巫蛊娃娃,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而且今天晚上所用的人都是沈妙歌在战场上带过的人,十二分的信得过;哪里想到,居然被四少奶奶知道,她还设计了沈侯爷的人来顶缸!

    是那些侍卫有人走漏了风声,还是四少奶奶自己查觉到了不对——红袖和沈妙歌不能确定。

    红袖轻轻的道:“马上,让季姨娘回去。”

    沈妙歌点头,不能让人知道季姨娘被捉了,要好好的送季姨娘回去才成:四少奶奶应该不会只是单单的让季姨娘顶缸吧?

    万一明儿季姨娘的房里被什么人翻出了犯禁的东西,嚷的满府之人都知道那可麻烦了。

    红袖立时和韵香去见了季姨娘:她被吓得不轻。看到红袖进来,喃喃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不敢质问红袖,因为她半夜到那里去也不是什么能见人的事情。

    红袖并没有问她,而是和韵香亲自坐上车子送了季姨娘回院子:红袖不去那里看一眼,她不放心。

    在车上,红袖才问季姨娘这么晚了去花亭那里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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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疑惑

    季姨娘听到红袖的话,脸上一红低下头来:“没有什么,少奶奶能不能、能不能不告诉夫人?”

    红袖看着秀姨娘一时无语,她并不说是什么事情,让红袖如何能帮她。

    季姨娘也反应过来,连忙道:“不敢连累到少奶奶的,也是我不争气,唉!”她叹了一口气,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她揉成了一团。

    这位姨娘,红袖虽然常常在沈夫人那里遇到,不过并不是很熟悉:因为季姨娘向来话少,从来没有拉住红袖聊过天什么的,也从来不去任何人的房里走动。

    红袖打量着季姨娘,身上半新不旧的家常衣服,就是她平日里常见她穿用的;季姨娘好像十分的俭省,她每季的衣服只有两身——虽然府中每年每季都会为姨娘们做添置两到四套衣物,但是红袖这些年几乎没有看到她穿用过新衣服。

    平日里,沈夫人待她也不错的,常常赏她些衣物之类的,但也极少看她穿戴。

    红袖心下琢磨着,这样一位姨娘到花亭里能做什么去呢?

    季姨娘又看了一眼红袖:“我只是听到有人说把偷来的东西卖掉了,银子藏到了那花亭的湖石下的空洞中,所以……”

    红袖轻轻一叹:“姨娘很缺银子使嘛,为什么不给夫人说?”

    季姨娘脸上红得更厉害:“夫人没有少给我东西,我也不缺银子,只是一时贪心、一时贪心。”

    看到季姨娘如此,红袖没有再问她银子的事情,只是问她:“你在哪里听到有人说银子的事情——这么晚了,你不在房里怎么会出来呢?”

    季姨娘低着头不敢看红袖,以为红袖如此问是在盘问她。

    “今天是我伺候夫人歇息,不过夫人后来打发我回房说是不用我伺候着了;我和丫头回去时的路上,听到有人在假山后说话,原本没有想到来拿的,但是后来……”

    红袖想了想,知道是自己打发人去告诉沈夫人之后,沈夫人才打发她离开的;那个时候,韵香等人也不过是刚刚到湖石那边去,四少奶奶怎么能如此巧妙的设下此计呢?

    如果当真能早早看破她和沈妙歌的安排,四少奶奶为什么不设计救下马半仙,而要用计让季姨娘去做替身呢?

    红袖怎么也想不明白此事,便沉默了下来。

    季姨娘看到红袖不再说话,心里越来越慌,不知道这位厉害的少奶奶要如何处置自己;她看到自己的院子就要到了,急得跪下对着红袖叩起头来:“少奶奶,你饶我这一次吧。”

    她把红袖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拖她起来:“你快些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用得着如此?我答应你就是。”

    红袖本来也不想把此事闹大,她安抚季姨娘:“不管是谁问你,你都说是今天晚上到我那里去了,我请你去赶着给孩子们做两条小被子。”

    季姨娘没有想到红袖会替她打遮掩,十二分高兴的谢过了红袖。下车时,她亲自扶红袖:“少奶奶,原本我还以为是老天照顾我——今日不是我当值,正好当值的黄姨娘肚子痛,拜托同我换了,不然听到这番话的人就是黄姨娘了。”

    红袖闻言微微愣了一愣,然后轻轻的问了一句:“你们几个姨奶奶伺候夫人的次序,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吗?”

    “没有。”季姨娘不明白红袖为什么问这个;左不过就是她们三个姨娘了,再改次序也还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红袖看了一眼安静的委姨娘的院落:“姨娘进去吧,我这就回去了;累了这一天实在是乏,下一次再来领姨娘的茶。韵香,你们几个代我送姨娘进去吧。”

    季姨娘也没有相让,她以为红袖要安排丫头看着她,低下头进了院子。

    但是韵香等人进了院子之后,到处看了一下和她的丫头婆子说了几句话,便告辞走了;季姨娘虽然不明白,不过能被红袖如此轻轻放过她还是极高兴的。

    红袖在季姨娘走了之后,打发映舒带着几个丫头悄悄的去了黄姨娘那里:看看她那里是不是有人去过。

    然后红袖等韵香回来了之后,便上车子回去了。

    就像红袖所料想的那样,黄姨娘那里有人去过,只是听说黄姨娘在院子里之后,那婆子便托辞走掉了。

    红袖微笑:“可知道那婆子是谁了?”

    “是四少奶奶院子里的人。”映舒回道。

    红袖听了之后沉吟良久,打发韵香等人都去睡了。

    沈妙歌轻轻地道:“她能脱身的话,为什么没有设计通知马半仙呢?”红袖摇了摇头,把她头痛时感觉有一张大网正向自己扑过来的感觉说了一遍。

    沈妙歌听完之后,想了很久之后道:“所有的事情看似无关,却都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关系,应该是有人在暗地安排这些事情;会是谁呢?”

    夫妻两个人心头第一个闪过的人就是四少奶奶,但是两个人都摇了摇头:四少奶奶不是不聪明的,只是远没有如此聪明的手段——这些事情,不像是四少奶奶的手笔。

    是二夫人?红袖心头闪过马半仙所说的巫蛊娃娃一事。

    “二婶娘会不会……?”红袖不能确定。

    虽然马半仙说过二夫人赏给马仙婆的点心篮子里有巫蛊娃娃,但却不一定就是二夫人做的:也许是被什么人偷偷放进去的,并不是没有可能。

    况且马半仙还说过,除了四少奶奶没有其它人要害红袖和沈妙歌:他吃了药不可能说谎的,应该就不会是二夫人了。

    “只凭一个点心篮子说二婶娘有害我们之心,有些太过牵强了;”沈妙歌脱掉了外裳,过来帮红袖宽衣:“不过,我们要事事小心些倒是真的;让逸尘多多注意注意二婶娘吧。”

    这个时候,四少奶奶的房里虽然没有点着烛火,但是她却没有睡。

    她坐在桌子上呆呆的发愣,回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心中如何也平静不下来:坐了一阵子她浮燥的心思平稳了一些下来。

    她如果不是机警,现如今已经跪在沈老侯爷等人面前,等着她的不是死就是被休逐出沈府两条路吧?

    她现在不知道马半仙那里如何了,按着郑红袖的心思来说,应该不会放过那里的。

    四少奶奶握得紧紧的拳头中都是汗水,她的后背也都是冷汗:她一直在后怕中;她兴冲冲的带着人出了院子不久,就听到有人说园子里好像有人在捉贼,她立时便吓得醒了过来。

    马半仙并不是没有可能让她把东西藏到园子里去,但是如果明天交到他手中也没有什么:虽然她和马半仙都怀疑是冰珠换了那头发,不过眼下冰珠可是不敢再乱动的;而且她当面说给马半仙,不比写在纸上更好。

    她立时转身回到了房里,不管如何她今天晚上不用亲自过去,打发一个婆子过去看看好了。

    而后她听那婆子说远远的看到好像是韵香带着人,把夫人房里的一个姨娘弄走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夫人房里的姨娘去花亭那里做什么?

    她这才想起收到的马半仙的那张纸:她走得匆忙忘了收起来!急急在妆盒中找到,立时便烧掉了。又叫来屋里的丫头一个一个的问过,并没有人进过她的房里——那么,有人去花亭那里是巧合了?

    四少奶奶当时怎么也放心不下,想来想去感觉很有可能是黄姨娘:因为季姨娘十分的老实,她晚上不在夫人面前轮值的时候就会早早的歇下,绝不会到自己院子之外走动;而范姨娘就是一个懒到不行的人,身形是夫人房里最胖的一个——婆子说得绝不会是她。

    当下,她又让婆子去黄姨娘那里瞧一眼,看看黄姨娘是不是在院子里。婆子的回话让她十二分的吃惊,黄姨娘在院子里;不在院子里的好像是季姨娘。

    四少奶奶想不明白季姨娘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出来乱晃,看到婆子也累了打发她下去之后,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很想能找个人商量一下,有个人能让她依靠。但是她同时也明白,她应该把心思放在府中,不然早晚会被人算计了去。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近来江氏的精神很不好,尤其是这几日眼睛周围都隐隐泛着青色。红袖知道她是为什么,所以只是泛泛的问了她几句,让她好好的歇着。

    沈二爷天天折腾着要把霜霜接回来,折腾的他自己都瘦了一圈;这些事情落到江氏的耳朵里,当然不会让她好受。

    只是江氏却没有法子可想,她根本就见不到沈二爷,因为沈二爷近来很少回府;她也没有想什么法子,除了去各房请安之外哪里也不去,十分的安静。

    倒也让红袖和沈妙歌省了不少心思。

    一家人总会见面的。沈二爷这天一大早去给沈老祖请安时,看到了江氏;江氏看到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福了一福:她不用说什么,只那双眼睛里的哀痛,已经足够了。

    沈二爷还了半礼之后,侧过身子让江氏先走;他默默的落后了四五步,看着地上被朝阳拉长的江氏的影子,他的心里辩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来。

    但是沈老祖面前,他哪里还敢和江氏多说半个字。

    ****

    第四更。女人继续码字。

四十九章 引蛇之计

    江氏并没有等沈二爷,请完安之后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告退了。

    沈老祖听到她身子不适也没有留她,让人好生伺候着打发她回去了;沈二爷知道江氏这是恼了自己,只是上一次她做那样的事情,自己又能怎么做呢?

    沈二爷打起精神来和沈老祖说了一阵子话这才走了;沈老祖只是一个劲儿的问霜霜什么时候回府,让沈二爷有些难以招架。

    他今天约了沈妙歌,要好好的商量个法子把霜霜接回来,算算日子霜霜临盆的日子不远了。

    不过今天沈妙歌有事情要忙,并没有应沈二爷之约。

    红袖和沈妙歌第二天去见了沈夫人,把昨天晚上季姨娘的事情说了;沈夫人的脸色变了变:“这是谁的心计,好毒。”

    红袖摇了摇头:“不像是四嫂的手笔。”

    沈夫人低下了头:“看看吧,怎么也会有后续的。你们要小心萱丫头一些,她是迟早要赶出去的人,在捉到她把柄之前莫要再被她所害。”

    沈侯爷等人当然也有准备,她不过是担心沈妙歌和红袖,所以多嘱咐一句。

    而第二天一早,京中的人都知道马半仙已经伏诛,官府也贴出了告示,明言了马半仙以骗术敛财的事情,而且因为他的欺骗致使不少人家破人亡。

    四少奶奶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片苍白:她知道,这是沈府下的手,不然不会如此干净俐落。

    她在房中静坐了半日,收拾了平日里的道书等物,带着丫头到沈太夫人那里去请罪:听到官府的告示才知道自己被妖人所骗,请太夫人责罚云云。

    红袖正和沈夫人在太夫人的房里议事,看到四少奶奶来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来请罪本就是意料当中的事情。

    太夫人深深的看了四少奶奶几眼,然后深深一叹:“萱儿,你来我们家时有几岁?现在想想,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你说,是不是?那时侯萱丫头的头发还没有留起来,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把我们家的梦喜几个都比了下去。”太夫人看向沈夫人继续说道:“想不到,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萱丫头的女儿都要会走路了。”

    四少奶奶到太夫人面前请罪也是迫不得已,所以她是十分紧张的;太夫人会说什么她都想过了,但就是没有想到太夫人会提起她幼时的事情。

    沈夫人点头:“是啊,那个时候萱丫头虽然一直在掉泪,不过的确是比我们家的梦喜几个姑娘都漂亮呢。”

    红袖在一旁微笑:“四嫂,就好像是太夫人的孙女儿一样呢。”她是明白太夫人这番话的意思,只是却并不认为四少奶奶能听心里去。

    就算是她能听心里去,她现在也无法回头了吧?

    想到四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红袖看了一眼四少奶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知道她一开始就错了,大错而特错。

    她进了沈家的门这么多年,只要她有一分的心思要和沈四爷好好过日子,也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沈四爷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何况,原本沈四爷是极喜爱妻子的;只是四少奶奶不知珍惜,把丈夫生生的自身边逼走了。

    听到红袖的话,四少奶奶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太夫人和夫人一直对萱儿视若己出,是萱儿不知道惜福,居然受妖人所骗随妖人学什么道法,幸好没有错得太过厉害,连累我们沈家。”

    太夫人听到此言,一时间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四少奶奶好一会儿。沈夫人一样也是看着四少奶奶:其实,如果四少奶奶当真知道错了,说出她的所为,沈府就算是为了家丑不可外扬,会容她留在沈府——只是会让她在佛堂中生活很久。

    但是,四少奶奶不会身败名裂,她依然是沈家的四少奶奶。

    就如同红袖所想的,四少奶奶没有真正的悔过,她依然想着可以蒙混过去:马半仙夫妻都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她曾用巫蛊之术害人,她为什么要傻乎乎的自己承认。

    “是啊,我一直把萱丫头当成是自己的孙女儿一般疼爱呢;”太夫人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失望:“萱丫头,这里是你的家,你有什么是不能对我们这些长辈说的?”

    四少奶奶听到这里,连连叩头:“萱儿一直认为沈府就是自己的家,太夫人就是萱儿的祖母,夫人就像是萱儿的母亲一样;萱儿也不曾对太夫人隐瞒过什么。”

    太夫人终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一时间没有说话,好像不知道如何处置四少奶奶一样。

    的确是不好处置:放任她在府中像原来一样住着是不成的,她的确是害过红袖和沈妙歌,现在也没有悔过,放任她不管如何能安心?但是赶出府去或是什么,无凭无据不说且她还带着身孕。

    红袖在一旁轻轻的道:“四嫂向佛向道之心是没有错的,不过是被那妖人骗了;四嫂既然喜好佛经道经,不如让四嫂去佛堂吧。”

    太夫人一听眼睛一亮,的确是好主意,根本不用说什么理由,只说四少奶奶一心向佛,所以要斋戒几个月便可以堵上所有的仆从们的嘴巴。

    四少奶奶来认错,便是想能让太夫人和沈夫人饶过她:她都说了是被骗,而且也只有学学经书之类的,太夫人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但是没有想到红袖一句话就把她软禁起来了!

    红袖岂能放过她,虽然马半仙夫妇已经伏诛,但是四少奶奶和外面的人有些不清不楚的,此事也不好声张;借此机会把四少奶奶关了起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四少奶奶恨红袖恨得不行,只能想法子脱身:“五弟妹,再也休说什么向佛向道了,我被妖人这一骗……”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太夫人已经道:“你去佛堂里斋戒三个月吧,你被妖人所骗是真,但是因为被骗所学的道经之类一定是妖邪的东西,对神佛有亵渎,就在佛堂中向佛祖好好的请罪,让正经的佛经洗去那去妖邪的东西,免得再惊了小虎和姐儿。”

    四少奶奶不好再辩了,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因为四少奶奶有身孕在身,所以她请求太夫人和沈夫人让她好好收拾一番,明天再去佛堂。

    沈太夫人想了想便同意了:不过她同时给红袖一个眼神,意思就是要让人看着她——她倒底想做什么?

    在四少奶奶拒绝了太夫人的好意,不承认自己所为之事后,太夫人已经对失望到底,心底早已经不把她再当作自己人了:原本太夫人已经极为生气她下蛊害人之事,只是多年的养育多少还有最后一丝丝感情,主要也是为了沈府的名声着想,所以才会想让她认错后软禁起来。

    听到四少奶奶想到晚一天到佛堂,太夫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还想做什么来害人?

    红袖心下知道四少奶奶要做什么,在心中叹道:当真是不知道死活;这种时候,她老老实实的还一线生机的。

    依着沈老侯爷等人的心思手段,难说不会对四少奶奶下辣手,不过需要一个时机罢了。

    红袖乐得把此事推给了长辈们,免得自己下手会被人疑为心狠手辣: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能做,却不容他人做的。

    四少奶奶回了房之后,收拾收拾就要出府却被来旺媳妇拦下了:“少奶奶,您是有身子的人,太夫人吩咐说让您好好在府中休养,莫要再出府了。”

    听到来旺媳妇的话,四少奶奶只得转身回去,在院子外看到红袖了:“你也莫要得意,你如此害我早晚会有报应的。”

    红袖淡淡的道:“这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吧。”她走过去立到四少奶奶身边:“你下蛊害我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

    四少奶奶脸色大变,一把推向红袖身子同时也向一侧跌去:她现在也是有喜的人,郑红袖敢到身边来就是找死。

    但是她并没有跌倒,红袖被她推了一下身子连晃也没有晃动,反而伸手扶住了她:“四嫂,你有身子的人可要小心在意些才是。”

    四少奶奶在红袖的眼中看到十分明显的讥讽,她恨恨的甩开红袖,向屋里行去;其实是她心虚,不敢和红袖有过多的纠缠。

    红袖看着四少奶奶淡淡的道:“冤有头债有主,四嫂所为的事情可要记住才好。”她当然不是来吓四少奶奶玩儿的。

    那网,罩在红袖的心头,她十分的不舒服。

    既然有人可能是在利用四少奶奶,那么她也可以利用四少奶奶把那人引出来:如果没有背后的人,一切都是四少奶奶所为的话,她也不过是多费了一番心思;过些日子让四少奶奶被沈老侯爷等人处置了,那大网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不过,红袖感觉那网不是四少奶奶的结的;因为四少奶奶现在可以说已经没有多少用处,可是她心头上的那层压力并没有减弱半分,反而越来越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

    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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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亲爱的书友们!我们,明天见。

五十章 被打乱了

    四少奶奶听到丫头说红袖走了,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但是她心头的惊慌并没有消失,她越想越坐不住。

    郑红袖用计把她关到了佛堂中想做什么?她一定是想搜集什么凭证,然后把自己赶出沈府去,或者把自己置于死地——后面这一种极有可能;她认为红袖一定是恨她入骨,如同她恨红袖一样。

    她如果住进佛堂之后,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用不出几分力来,这要怎么才好呢?她想来想去,急急的打发人出去请钱氏掌柜的进来。

    但是,她打发的人也被拦了回来,被告知不能出府;而钱氏掌柜的等人,在少奶奶安胎期间,也要让他们少打扰才好。

    听到这话,四少奶奶心头是一片冰凉:看来郑红袖这一次是真得要把自己弄死才肯罢休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怎么也要想些法子才成。但是,还有什么人能用呢?没有人能用,哪里会有什么法子。

    四少奶奶在房里就如同推磨的驴一样转来转去,终于她叫了丫头过来,一起去二夫人那里。

    府中的某一处院子里,也有人在暗暗心焦。

    红袖和沈妙歌一点预兆也没有,突然就对马半仙下手,让她根本就来不及做太多;她看出不对劲来时,便知道太晚了;唯一来得及就是救下四少奶奶,然后小小的用了一点手段,看能不能给长房找些麻烦,让红袖等人不会盯着四少奶奶不放。

    但是她仓促之下还是太大意了,她的手段没有起作用;因为红袖和沈妙歌居然把那个长房的姨娘当晚就送了回去。

    她也是事先没有准备,所以也不知道不是黄姨娘:这一点并不是很重要,如果给她些时间,还是可以安排好一切,让长房的人为此烦恼两天的。

    但是红袖和沈妙歌没有给她时间,这让她十二分的恼火: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人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除了暂时性的保下了四少奶奶之外,她是什么也没有做成。

    并且,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个马半仙是不是当时就死在沈府的手上了——绝不会是官府告示上所说,死在了官府衙役的追捕中;还是根本就是经过逼供之后才被沈府的人灭口。

    不可能留着马半仙,让他说出沈府有人用巫蛊之术害人的;沈府长房的人一定不会让马半仙有机会说出来。

    她担心就是,马半仙如果开口了,他说了些什么?这让她有些坐卧不宁;毕竟,她和马半仙认识在四少奶奶之前,也是她设计了让马半仙进沈府和四少奶奶认识的。

    虽然长房很平静,但是她很了解长房的人,像这样的事情他们是不会让人看出半分端倪的;所以,她依然在担心。

    她自己本身也有危险,而四少奶奶那里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一切都被打乱了,她不能再等下去;一定要做些什么,让长房的的忙乱起来她才能有时间才重新布置一番,并把一些事情做完。

    咬着嘴唇想了很久,也只有先发动了,虽然眼下时间有些早,不过如果被人查到自己身上,那么再精妙的计策也无用了。

    想好之后,她才轻轻的唤了人进来伺候:这一两天内,有得忙了。

    当二夫人听到四少奶奶来了,愣了一下然后道:“就说我不太舒服,让四少奶奶改日再来吧。”

    她的话刚说完,四少奶奶已经挑帘进来:“就是听说伯娘不舒服,所以才来看看伯娘。”她现在只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当然会紧抓着不放。

    二夫人脸上微微一红,让了四少奶奶坐:“你有身子的人,有什么事儿打发个人来说一声就是了,为什么偏还要跑一趟呢。”

    四少奶奶敛了笑容:“伯娘,如今我是什么情形也就不说了,只是我实在是委屈的;”她用帕子拭了拭泪:“眼下我也分辩不清,只希望时日长了,太夫人能明白我。”

    二夫人沉默了,这话她实是不能接。

    四少奶奶也没有指望着二夫人会替她说话:“我有件事情要麻烦伯娘,还请伯娘看在我们娘们一场的份儿上,不要在这个时候也对萱儿不理不睬。”

    二夫人很有些为难的看着四少奶奶,在四少奶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之前,她还真得不敢答应下来。

    四少奶奶也明白这一点:“萱儿一肚子的委屈也无处可说,也只有佛祖能明白我的心意了;只是现如今想舍几个香油钱也是不成的,萱儿就求伯娘代萱儿去添些香油钱,然后请水珠的婆母——她也是极虔诚的人,为她在佛前诵经求佛祖的保佑吧。”

    二夫人想了想:“其实萱儿你也是想多了,不过是太夫人让你到佛堂去好好的养胎罢了;再说了,你在佛堂也一样是守着佛祖、菩萨,有什么话亲自对佛祖说不是更好?诵经更是如此了。”

    四少奶奶立时便哭了起来:“伯娘也是不管萱儿了?伯娘想萱儿的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让心思在佛前静下心来诵经?再加上有身孕不能久跪,更是诵不了几句经文的——在佛堂里哪里能点长明灯呢?萱儿也不过是想求个心安,求佛祖的保佑罢了。”

    “求佛祖保佑太夫人能早日明白萱儿的心意,不会再错疑了萱儿。”四少奶奶哭得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二夫人也被哭得手足无措,最后也就答应了四少奶奶,接过她手上递过来的二百两银票:“一百两的香油钱,十两银子谢谢水珠的婆母,其余是萱儿孝敬伯娘的一点心意。”

    二夫人说什么也不收那九十两的银票,被四少奶奶硬是塞到了她手中:“伯娘出府进香也是要打点的,萱儿怎么能让伯娘自己破费?”

    二夫人推脱不过收下了,只道多余的她会在佛前代四少奶奶多添香油的。

    如此,四少奶奶这才起身告辞了;只要二夫人见到了水珠的婆母,一说让她代自己诵经的事情,水珠的婆母一定会问根底的。就算二夫人不会明言,水珠的婆母也能猜到几分,到时会托了二夫人捎些话进来的。

    有水珠在中间,她也不怕二夫人会多想。放下一桩心事的四少奶奶回到房中之后,便看着丫头们收拾东西:一些东西要毁掉,还有一些东西却要藏起来。

    她不是为了防红袖,藏起东西来是为了要防三夫人;谁知道她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来偷自己的印信等物呢?

    又安排好丫头们的差事之后,四少奶奶这才躺下让丫头们给捶腿揉腰:她实在是累得不轻。

    她一进二夫人的院子,便有人报给了红袖知道。

    红袖听到之后一笑:“二婶娘不会想趟这混水吧?就算是要趟,也是趟得明明白白,她却也打错了算盘。”她知道,自己和沈妙歌的计策,有一点反应了。

    就是要逼急了四少奶奶,才能扯出更多的人来;虽然不一定扯出来的人是那撒网的人,但是总能顺藤摸到一些什么的、证实一些人倒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红袖起身去了太夫人那里,她要等二夫人前来;果然,少半个时辰之后,二夫人过来向太夫人说要上山进香,没有任何隐瞒的把四少奶奶的所求都说了出来。

    太夫人早已经和红袖商议过,听完之后一叹:“既然她非要求个心安,你就代她去一趟吧;只是……”

    二夫人欠身:“萱丫头只是动了胎气所以要静养一些日子,才出不得府。”

    她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样子,所说的只是太夫人早先交待下去,让四少奶奶去佛常静养的理由。

    太夫人点了点头:“去吧,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

    看到二夫人转身走了,红袖若有所思;太夫人看到问她可是有什么不对,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四少奶奶和人有染的事情,她并不想告诉沈太夫人知道。

    沈太夫人的年岁也不小了,这事就算要告诉长辈们,也只能是说与沈侯爷和沈夫人知道。

    红袖听完二夫人的话后,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四少奶奶和人有染的事情,她知道还是不知道?

    阿元现在已经不在守着马府,而是守在水珠婆母的院子外面:但是据他所查,这一家人和沈府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也没有见他们和四少奶奶之外的什么人有来往。

    让红袖更加疑惑的一点就是二夫人肯帮四少奶奶,这同二夫人的脾性有些不和。

    二夫人这个时候,应该不会理会四少奶奶的所请才对:她一向都不愿意代人出头的,今天她虽然把事情向太夫人说了一个明白,但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她想代四少奶奶走一趟——虽然也言明要听太夫人的吩咐。

    红袖细细的盘算:二夫人不是贪财的人,不要说九十两的银子,就是九百两的银子也不会买得动她。

    不过,因此红袖也对二夫人的疑心少了一些;如果当真是二夫人在布局,此时她绝不会和四少奶奶搅和到一起的;因为二夫人是个很聪明的人。

    二夫人回去准备一番便出府去了,她刚出了府,红袖的院子便出了乱子!

    红袖听到韵香的话吓了一大跳,太夫人几乎吓得没有晕过去,两个人急急的奔回红袖的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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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当然也会有加更,只是亲们的支持,也不会只有一更的,嘿嘿。

五十一章 四少奶奶疯了

    孩子,是孩子出事了。红袖能不急嘛,她在车子里几乎坐不住,可是心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绝对不应该会被人害到孩子们啊。

    韵香在车子下面随着跑:“姑娘,你不要着急,哥儿们应该没有大事儿,只是孩子们哭闹的让我们害怕。”

    光?什么光?红袖不明白,探头道:“韵香,你上来。”刚刚才过着急,把韵香给放到车子下面了。

    车子没有停下,韵香便上了车子,她也着急不想耽搁时间。她上了车子才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出来,刚刚她一说哥儿出事了,红袖和太夫人就往外跑,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也是被吓到了,所以一张口才会说出哥儿出事的话来:也的的确确是哥儿出事了。

    原来,大姐儿和福姐弟,和奶娘一起逗着两个哥儿玩儿:他们虽然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但是一样招人喜爱。

    玩得好好的,两个哥儿便哭闹起来,奶娘怎么哄都不成;哥儿们哭闹的并不同于平时,而是可着劲儿的哭,哭得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都要发紫了,看上去十分的吓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红袖的院子四角上闪过了一道金光,哥儿们立时不哭却睡着了,奶娘就是唤也唤不醒。

    红袖听得心头一惊:难不成孩子们是中了蛊?太夫人的脸色也铁青一片,她手握得紧紧的。

    看到红袖脸色不好,太夫人伸出手去握住了红袖:“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如果有个万一,她就让那个萱丫头给她的重孙儿偿命。

    到了院子里,一切都平静如常,并没有什么金光之类的;只是小丫头们吓得不轻,看到红袖和太夫人时,都还是一脸的苍白之色。

    到了孩子们的房里,大姐儿和福官三个孩子虽然没有哭,但是神色间还是带着惊惧的;红袖顾不得三个孩子,先扑到了摇篮边。

    两个孩子睡得极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红袖抱起来个孩子摇了摇,孩子没有醒;她又用力摇了摇,孩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接着便哭起来,对打扰了他熟睡的母亲十二分的不满。

    红袖却很惊喜:“这不是,好好的?”

    太夫人已经抱起了另外一个孩子,那孩子也被弄醒哭了起来。

    奶娘看到之后摇了摇头:“刚刚,怎么摇也是不醒的;所以才把他们放在了摇篮中,让灵禾姑娘给看了看,现在正等墨大夫呢。”

    红袖把怀中的孩子交给了奶娘,过去把大姐儿三个搂到了怀中:“不怕,不怕;娘亲来了,什么也不用怕。”

    大姐儿搂了搂红袖的脖子:“娘亲,我不怕,你去看看弟弟们吧。”她已经极懂事了,知道现在弟弟们要紧。

    红袖在大姐儿脸上亲了一下:“大姐儿真乖。”她摸了摸福官姐弟的头:“韵香,你带孩子们出去玩儿,让灵禾给她们弄些汤水压惊。”

    孩子好了,什么事情也没有。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孩子们的衣服都被撕开检看,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好端端的孩子们怎么会哭闹个不休呢。

    太夫人和红袖都疑心有人动手脚,正想着让人去四少奶奶那里搜搜看时,却有人奔进来说四少奶奶疯了。

    红袖和沈太夫人对视一眼,早也不疯晚也不疯,就偏在这个时候疯了?她们有着十二分的不相信。

    不止是四少奶奶疯的时候不对,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去过二夫人那里,就听她说得那些话,没有半点要疯的样子。

    她很理智,而且还很聪明的样子呢。

    不过看到那丫头吓得一脸苍白,看来四少奶奶这一次闹得很厉害,怎么也要过去看看的。

    红袖先对太夫人道:“您回去歇着吧,过一会儿就要用午饭了,四嫂那里我去看看就成。”

    太夫人想了想道:“好吧,不过你自己也不成,我会让人请你们夫人过去看看的;袖儿,她要闹就由她,你远远的莫要让她伤到你;嗯,让人小心看着,莫要让她把孩子弄掉了。”

    红袖答应着,先把太夫人送上了车子,她才去四少奶奶那里;一面走一面问那来报信的丫头:“三婶娘可去了?可打发人报给三叔父和四爷了?”

    那丫头连连点头:“我们夫人在的,就是我们三夫人看着那情形不对,才让婢子们来报信的;夫人那里也有人去请。”

    红袖微微皱了皱眉头:四少奶奶刚请了二夫人出去通风报信儿,这个时候她怎么会疯了呢?她装疯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处,只会让她早早的进佛堂。

    不过三夫人打发人来报信,四少奶奶这一次可闹得很厉害,不然三夫人也不可能劳师动众的。

    想到刚刚自己两个孩子的情形,红袖心里升起了很大的不安,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到哪里不对劲儿。

    她想了想打发了人去寻沈妙歌:这个时候沈妙歌应该已经没有事儿,催他早些回府也好有些照应。

    刚刚进了三房的跨院,便听到四少奶奶凄厉之极的喊叫声;红袖听得眉头又皱紧了三分:这叫声可不像是装出来的,难不成四少奶奶当真疯了。

    红袖在四少奶奶的院子外面下车时,看到很多丫头婆子立在那里探头探头,彼此之间嘀嘀咕咕的,便冷冷一哼:“三婶娘让你们都在这里伺候着?”

    众丫头婆子吓了一跳,急急的福了下去,人人都不敢抬着看红袖一眼。

    红袖看了一眼婆子们,听到屋里又是叫又是哭又是东西倒地的响声,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人:这里面,并不只是三夫人院子里的人。

    她最不喜欢仆妇们乱打探主人家的事情,更何况是眼下这样事情,更不能让仆妇们乱嚼舌头;当下一面急行一面对映舒道:“让人把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下来,让她们自己去来旺媳妇那去领罚。”

    众丫头婆子听到这话,都变了脸色可是没有一个敢开溜的,只能把名字都报上来,自去领罚了:知道会这样,便不来看这个热闹了。

    也有被主子使过来的,心里更是冤的很:可不是自己想要来的,但是不来也不成啊;可是这话却也说不得,只能自己认下了这个错儿。

    红袖一挑帘子,便看到屋里狼籍的不成样子;而三夫人就立在门旁,看样子好像随时要出来似的。

    看到红袖来了,三夫人一把抓住红袖的手就哭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你给婶娘拿个主意吧,我的天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红袖一面安抚三夫人些面看向四少奶奶,这一看把红袖吓了一跳。四少奶奶身上的衣服都扯破了,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摭住了大半的脸;露出的少半边脸上却有着抓痕,往外渗着血珠儿——看也知道是她自己挠的。

    红袖打消了心中一直以为是装疯的想法,看四少奶奶的样子,八成是真疯了;可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疯了呢?想到自己儿子情形,红袖的心里有一丝冷意,难不成还有其它的人在用蛊术害人。

    她忽然有个想法,说不定就是那个暗中布网的人对四少奶奶和自己儿子下了蛊;想到这里,红袖当真是全身冰凉,恨不得立时抽身回去看看孩子们,她是真得不放心。

    因为蛊术这东西,她是根本就不懂、不明白:人对于自己不懂的事情,反而更害怕。

    但是眼下的事情她不可能不问一句转身就走的,她先对身边的韵香使了一个眼色:“回去让大姐儿和哥儿们都呆在房里不要出来,你,好好的守着孩子们。”

    她暗示给韵香,让白逸尘不要离开一步。

    韵香看到四少奶奶的样子,脸色也一样发白担心自家的小主子;听到红袖的话连礼也忘了应着就跑了出去。

    三夫人只是抓着红袖不放,眼泪是叭叭往下直掉:“侄媳妇,现在只有靠你给婶娘拿个主意了,那孩子是不能出差错的。”

    红袖就知道她担心的是四少奶奶腹中的孩子,不过她也顾不得回三夫人的话,先要安置四少奶奶才成。

    她看了这么一会儿,发现四少奶奶是见东西就砸,就是看到柱子也会用头撞两下;不过这么一会儿,房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被推倒、砸破了。

    就在这时,四少奶奶忽然盯上了房里的人:她对追在身后的丫头返身扑了过去,抱住那丫头张口就对着丫头的鼻子咬了过去!

    红袖被吓了一跳,她立时扑过去救人;好在那丫头偏开了头,只被四少奶奶咬在了脸上——如果咬在鼻子上,肯定是一口就把鼻子咬下来了。

    红袖一掌打在了四少奶奶的脖子后面,可是四少奶奶却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转身就对着红袖扑了过来,倒把红袖也吓了一跳;躲虽然躲开了,可是红袖也有些手忙脚乱:因为四少奶奶忽然间变得不怕打了。

    三夫人却还在一旁跳着脚的叫:“侄媳妇,小心、小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把红袖烦得直想过去先把三夫人打晕。

    跟来的会武的丫头,过来护在红袖身边,想要制住四少奶奶。

    可是四少奶奶是见人就咬,不太容易近她的身,一时间倒让红袖和几个丫头也束手无策;不管四少奶奶吧,她便追着其它不会武的丫头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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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 败露的计划

    因为三夫人就在门边,丫头们被四少奶奶吓得尖叫着在屋里跑来跑去,也不敢自门边跑出去——有一个丫头刚跑到门边,就被三夫人一个耳光打了回去。

    “护住你们少奶奶,如果少奶奶的孩子没有了,你们都不要想着留全尸!”三夫人虽然不敢过去拉扯四少奶奶,却不停的叫嚷着让丫头们按住她儿媳妇。

    屋里,当真是热闹非常,从来沈府就没有如此热闹过。

    这时,沈夫人、六夫人和江氏、安氏等人进来了,看到屋里的情形吓了一跳;安氏不自禁的道:“不会是中邪了吧?”

    三夫人听到耳中立时感觉自己明白过来,就要打发人去请道士,却被沈夫人等拦下来:“你疯了!让人乱出去找人,也不怕被人说什么。”

    三夫人却急得跳脚,沈府的名声哪里有她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值钱?她执意要去请道士不可,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媳妇把个孩子弄掉了。

    沈夫人劝不住三夫人,只能沉下脸来拿出长嫂的样子来训斥了她几句。三夫人却急道:“如果我们萱丫头腹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嫂子你担着?”

    沈夫人不好答这个话,六夫人在一旁道:“三嫂,去请道士你就能落个什么好名声儿?嫂嫂说得没有错,你先不要急好不好?”

    红袖看到了沈夫人一行人,只是她却不便过来行礼;后来听到三夫人和沈夫人起了争执,再看看满屋里追着人跑的四少奶奶,她一咬牙对身边的几个丫头道:“必须把四少奶奶制住,小心些最好是不要伤到她,不过最重要的是不要伤到自己。”

    众丫头心领神会,和红袖轻轻商议了几句,就对着四少奶奶围了过去;而其它的丫头婆子一看红袖和丫头们要捉住四少奶奶,立时便跟在她们身后——主要是为了遮住三夫人的目光。

    如果当真依着三夫人的话,那四少奶奶的孩子绝对保不住不说,她们也会被四少奶奶咬个半死。

    也没有人商量,有人跟了上去其它人也明白过来都跟着围了过去。

    四少奶奶现在眼睛都红了,她根本不惧红袖和众丫头,看着人反而张着双臂就迎了上来;红袖和茶香一边一个捉住了她的胳膊,其余的丫头便按住了她的腿、搂住了她的腰。

    四少奶奶却张嘴就朝红袖咬了过来,红袖这一次没有松开手躲向一旁:刚刚那时,她不过是被四少奶奶吓到了;看到四少奶奶咬过来,红袖把她的胳膊一抬挡住了她的嘴。

    红袖要看看她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

    四少奶奶咬到自己的胳臂后一痛才知道放开,拼了命的挣扎着要咬红袖:这么多的人制住她,可是她偏偏就认准了红袖一个人,看她的样子不咬到红袖是绝不罢休的样子。

    红袖看她可怖的样子,偏了偏头,知道四少奶奶当真是神志不清了。她吩咐丫头们取来棉布等,把四少奶奶绑到了床上。

    四少奶奶在床上依然是挣扎着、扭动着,张着嘴发着非人的声音,还是一副想要咬人的样子。

    三夫人和沈夫人等也争执出了结果,先在府中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人对四少奶奶使用了邪术;当然是不能大肆搜查的,沈夫人命人以打搜或是找东西等为由,到各处去搜查。

    最先搜查的院子便是四少奶奶和红袖的:因为四少奶奶发疯,而红袖的孩子也无缘无故哭闹的厉害,怕他们院子里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先找一找安安心再说其它。

    四少奶奶的院子并没有找到什么,红袖的院子里也没有找到什么;只是在搜红袖院子的时候,却发生了变故,有仆妇受伤倒在血泊中。

    受伤的仆妇是在韵香的房里,而屋里外面的仆妇人人都惊得脸无人色。

    沈夫人等人赶到时,看到屋子中间立着一个男人,沈夫人和红袖识得,但是其它人却不认识,他自然是白逸尘。红袖看着白逸尘:“怎么回事,逸尘?”

    她问人,灵禾已经带着人把受伤的仆妇弄下去治伤了,顺便也就是监禁起来:白逸尘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这两个人一定做了很坏的事情。

    “她们想要陷害姑娘,所以我才忍不住出手的;”白逸尘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恼怒:“她们去姑娘的房间看了两眼出来,这两个便来了韵香的房间;因为我看到她们在上房出来是互相递过眼色,所以才跟了过来,不想正好看到她们正自怀中往外拿东西。”

    “就算是她们拿出东西来,你也不应该伤人啊;”沈夫人并不是当真在埋怨白逸尘,她是明理的人,知道白逸尘不会无缘无故伤人,而且还是她的人;这两句话说给其他人听的,她是当家主母,有些时候面子是要顾的。

    白逸尘此举,无疑是伤了她的面子。

    白逸尘躬了躬身子:“夫人,请屏开左右,属下把东西呈给夫人看,夫人便不会怪属下伤人了。”

    沈夫人要得也就是白逸尘的解释,听到这话之后把仆妇们打发出去,坐到椅子上道:“说吧。”

    “她们在怀中掏出来的就是,这个东西。”白逸尘的手掌摊开,上面是一个小小的白色布偶,上面写着字:一看是沈老祖的名字与生辰八字!

    沈夫人眼底立时闪过了怒色,自己院子里居然还有其他人的人!她颤着手自六夫人手上接过了布偶来,狠狠的握住那布偶,几乎有一种要把它撕碎的冲动。

    红袖没有再说话,她现在已经很明白,非常明白是有人要陷害她;而且此事,怕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般简单。

    是那人要收网了吗?红袖有一种被紧紧压迫的感觉,她感到危险就在身周左右:会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呢?

    眼下那个的计策好像是已经败露了,自己应该不会有危险的感觉才对,但是她偏偏后背上冰凉一片。

    红袖努力让自己静下来,把自发现四少奶奶偷取她的头发开始的事情,慢慢的、细细的回想:她有一种感觉,眼下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杀招绝不是败露出来的东西。

    败露出来的事情也极为凶险:就算众人相信白逸尘之言,那么两个婆子还是沈夫人的人——下蛊之事脱不出长房之人!

    为什么要害沈老祖和四少奶奶,为什么长房沈夫人要陷害自己的儿媳妇,这是另外一回事儿,反正眼前看到的事情,就是此事与长房脱不了干系。

    就在红袖思索,沈夫人等人沉默的看着那布偶时,门被敲响了。

    沈夫人沉声道:“什么事儿?”

    “婢子、有事要回。”是茶香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沈夫人让茶香进来之后,茶香却请她过去厢房看看;沈夫人想了想带着红袖过去了,原来那两个婆子的身上,都各自还有二三个布偶;有一个上面写着四少奶奶的名字与八字,其余的上面所写都是府上其它各房主子的名字;最显眼的就是沈老侯爷夫妇的。

    沈夫人看着那几个布偶沉默了一会儿道:“请几位夫人和少奶奶过来一起看看吧。”此时再瞒着她们,怕只会引起更多的猜疑来。

    三夫人等人过来看到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事情太过奇怪了,奇怪的让她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沈夫人长吸了一口气之后,立时让茶香把知道布偶一事的仆妇们都关到厢房里:如此大事儿,不能被人传了出去,闹得满府上下都沸沸扬扬的。

    然后,她才看了一眼三夫人、六夫人和江氏、安氏等人:“此事,我只有一句话,同我和袖儿都无关;至于是谁所为,却还要细细的查来;不过,这事的干系如何,就不用我说什么了吧?”

    六夫人等人都点了点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脸色都有些苍白。

    只有三夫人此时梗着脖子道:“这事儿,怎么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儿,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就算了。”她看了一眼红袖,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那意思极为明显,她在怀疑红袖。

    “已经害到了萱丫头,险些让她小产了,这事儿怎么也要查个清楚才是。”三夫人一想到就要到手的金山,差一点被人害得丢掉就气不打一处来。

    三夫人是越想事情越有可能是红袖所为,就看她刚刚上前要制住自己儿媳妇时,也没有多少顾忌;想到红袖和儿媳妇的仇结得可不少,红袖是完全有理由要害自己媳妇的。

    沈夫人眉头一皱:“知道了,只是事情没有醒清楚之前,都给我看好了自己的嘴巴;不然,你们就等着去祠堂领罚好了。”

    她的声音并不高,不过一句话却把众人都镇住了,就是三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事情有多么大,三夫人还是知道的: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会被朝廷降罪;她爱财也爱命,并不想沈府被朝廷问罪的。

    红袖却在此时想到了什么,立时急呼:“逸尘,快去书房!”她终于想明白了,只是能不能赶得及呢?

    红袖的两只手心里全是汗,自她嫁到沈府还从来没有如此凶险过:那人,正一步一步逼近她;而她直到现在才查觉到一点点的眉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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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要说明天见了。

    明天,我们能不能五更,就看亲们的了。

五十三章 三夫人的不同

    白逸尘在听到红袖的那一声时,脸色也变了:怒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立即闪身扑向书房,虽然身形似电却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三夫人很奇怪的问红袖:“你让人去书房做什么?”

    红袖看了一眼三夫人,然后看向沈夫人道:“夫人,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便是一个连环计;那两妇人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想书房里才是某人精心安排的杀招。”

    红袖没有理会三夫人,她知道三夫人这样问是带着怀疑的:一个被人蒙骗了的人,已经不可能看得出事情中的真真假假。

    三夫人看到红袖没有答自己的话,反而对沈夫人说话心里很不痛快:虽然沈夫人是当家主事的人,但是今天她们三房才是受害的那个,她没有权利说句话吗?

    “不管是什么,我想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才是正经;”三夫人话中的不快众人都能听得出来:“只一个侍卫过去,出了什么事情也说不清楚不是?”

    三夫人说着话,已经转身向外行去,她的意思是你们不去我是一定会去的。

    沈夫人看到三夫人的样子,轻轻一叹扶着红袖的手站了起来:“一起去看看再说吧。”

    书房里的灯烛是被白逸尘点着的,他正在立在书房里四处打量,好像屋里并没有来过什么人一样;当他的目光扫到书架时,眉头轻轻一皱。

    书架上的东西被轻微的搬动过,虽然痕迹并不重但是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白逸尘刚行到书架前,便听到房外有人过来;他看了一眼书架没有动,反身把门打开了:是三夫人,虽然不过是几十步路她却走得气喘吁吁。

    三夫人先冷冷看了一眼白逸尘,然后才打量书房,没有看出哪里有不同来;但是她的疑心并没有消失,狐疑的迈步进了书房。

    红袖和沈夫人等随后跟了进来,环顾书房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来;沈夫人看向白逸尘:“白侍卫,这书房里可有什么不对?”

    白逸尘低下了头:“没有什么不对,可能是姑娘和属下都料错了。”

    沈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既然这里没有什么,那我们还是到上房去吧;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呢。”

    六夫人等人都答应着,安氏和江氏已经挑开帘子,想伺候着三位长辈出去。

    但是三夫人走了两步之后又回身道:“既然袖儿怀疑这书房里被人动了手脚,不好好的查看一番怎么成?万一如果被人再偷藏什么布偶之类的,那可不是小事。”

    六夫人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红袖:“嫂嫂多虑了,有侍卫看过应该是没有什么才对。”

    红袖却淡淡的道:“三婶娘如此说,那就好好的查一查也好,免得真被人藏了什么东西进来。”

    沈夫人却道:“什么是大事儿、什么是小事儿?书里统共就这么点地方,有什么地方能藏下一个布偶的?那边真正的面偶还没有处置呢!”

    三夫人听到红袖答应查书房,再看了一眼沉默的白逸尘,对沈夫人道:“嫂嫂说得对,那就先去看看那布偶吧;怎么也能从针法,布料什么的看出一些端倪来的。”

    一行人出了书房,白逸尘跟着出来关上门,然后叫过来几个会武的丫头,让她们好好的看着门户些:他并没有明说是书房,但是却暗中使了眼色给丫头们。

    丫头们心下明白,答应着四散开来。

    江氏和安氏行在最后,转身看了一眼白逸尘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

    红袖请沈夫人等长辈坐下,亲自奉了茶,又打发了人去瞧四少奶奶如何,又问过了孩子们之后,这才在沈夫人的示意,问起那两个妇人的情形。

    仆妇没有醒,便把布偶拿上来看:布,只是普通白绫,哪个房里都有的;就是用的线也是极普通的线,但却不是奴仆们常用的东西。

    看那针脚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很是中规中矩:凭布偶是什么也不可能查到的。

    三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岂不是故意如此让人查不出来嘛。”

    六夫人立时接口:“所以才说是有人要故意陷害袖儿;当然,不会是嫂嫂要陷害袖儿——那要陷害的人并不是盯上了袖儿一个人,如果陷害不成陷儿,还可以让嫂嫂有嘴说不清。”

    三夫人听了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弟妹这话却有些不对。”

    沈夫人和红袖都没有怎么开口,现在无凭无据的话,她们是不好说的;听到六夫人的话,她们婆媳认为是有道理的,江氏和安氏也连连点头附和。

    听到三夫人的话,沈夫人看向她:“三弟妹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只是说两仆妇是自怀中往外拿东西的人,除了那个侍卫其它人谁也没有看到,再加上她们怀中也有布偶——说她们往外拿布偶要陷害人是很像,但是说她们搜出来布偶来,却被人发现……”三夫人的话有些冷冷的,一面说一面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红袖。

    她算是认定红袖是下蛊要害她儿媳小产的凶手了:敢坏了她得金山的人,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不过她的话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的,听得江氏和安氏相互看了看低下了头:这水太混了,她们还是不要趟的好。

    安氏心里那个悔啊,早知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她是打死也不会跟着沈夫人去瞧四少奶奶的。

    红袖听到三夫人的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三婶娘的话有几分道理,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屋里的人听了之后都很吃惊的看向红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赞同三夫人的话:那话就等于是指认她是行巫术的人!

    红袖淡淡一笑:“只是,两个仆妇进了房应该没有多久,这一点不止是白侍卫,院中我的人与夫人的人都可以证实的才对——如果韵香房里当真藏着这么多的布偶,也一定是藏得极严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寻到呢?”

    “怎、怎么不可能?”三夫人还是认为自己所想是对的:“这些东西都藏在一处,说不定正好被两个仆妇碰巧就找到了。”

    红袖指着桌上那些布偶:“婶娘,这些布偶虽然每个都不大,但是放在一起却也很显眼的;这种违禁的东西不可能藏到衣柜中,当然要藏到平常人不会注意的地方才对——有哪个地方可以放下这么多的布偶?”

    “布偶如果藏起来只能是分开藏起来的,这么多的布偶被人寻到并收到怀中,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寻到的吧?不要说寻了,就是要藏起来,这些布偶怕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红袖看向三夫人淡淡的道:“您说是不是,三婶娘?”

    三夫人一下子哑口了,她不得不承认红袖说得有道理;但是,如果韵香那丫头就是把布偶一股脑的藏到了衣柜中呢?又正好被仆妇们一下子看到了呢?

    她没有说出这些话来,因为她知道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红袖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去掉三夫人的疑心,也就没有再理会三夫人,而是看向那布偶淡淡的道:“与其说是有人要害我或是夫人,不如说她要害得是整个沈府。”

    六夫人的脸色大变:“对、对,如果传出了这样的事情去,那我们沈家……”

    沈家长房主母行巫术,这是什么样的罪行?就算是皇帝再相信沈家,这一次也不会饶过沈府的。

    去四少奶奶那里的人回来了,说在床上一直在挣扎的四少奶奶,现在已经沉沉睡去不再闹了。不要说是三夫人,房里的人都认为四少奶奶会发疯,和写着她名字与八字的布偶有关系的。

    三夫人的脸色极为难看,她看向红袖:“两个哥儿听说忽然受到了惊吓哭闹个不休,然后又忽然便好了是不是?”

    红袖轻轻点了点头:“这事儿也很怪,我疑也是有人对孩子用了妖术。”

    “妖术?”三夫人冷冷一笑:“孩子的眼睛最干净了,一定是他们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吓坏的;而他们不哭之后,我儿媳便疯了——那用妖术害人的,说不定就在这院子里,所以才会被哥儿看到什么。”

    沈夫人皱眉:“无凭无据,三弟妹说话小心些。”

    三夫人立时驳了回去:“什么叫做无凭无据?这些东西不是在这院子里寻到的?事情就在桌面上摆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嫂嫂为什么要护着她我也能理解;只是,我们沈家不能留这个一个祸害,不然躲过了今日之祸,也躲不过明日之灾!”

    沈夫人怒了:“够了!你知道什么叫做轻重之分吗,无凭无据就如此血口喷人,我们可是一家人!”

    三夫人也恼了:“一家人?有人把我们三房当一家人吗?哼——!”她一甩袖子站了起来:“就算要保住沈家,你们也要给我们三房一个交待。”说完,她起身便走。

    沈夫人气得站起来,就要开口喝斥三夫人,却被红袖拦下了:“夫人,你没有感觉今天的三婶娘有些不同?”

    沈夫人和六夫人都同时点头:“对,她平日里虽然有些……,不过却从来没有如此大的脾气,也没有如此多的话。”

    红袖送走了沈夫人等人后,没有时间来得及多想,立时便和白逸尘等人去了书房:那里,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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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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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介绍:
红袖眨了眨眼,
穿了就穿了吧,怎么穿了的当天就要做新娘,还是给人冲喜的新娘?
喂喂,我才十一岁啊,还是国家的幼苗啊!
而且、而且,自己不是将军的女儿嘛?
老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不管了,不管了,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
接下来看咱现代白骨精,
大战侯门各路女妖精!
我们的目标就是——
咱一枝红旗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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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不如妻》和《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都是种田家斗文。侯门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门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门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