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侯门娇TXT下载侯门娇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侯门娇全文阅读

作者:一个女人     侯门娇txt下载     侯门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十四章 乱麻中抽丝

    红袖打开纸看了看,眼底闪过了怒色,为人晚辈怎么可以这样!不管沈老祖是不是做过错事儿,她现在是一个老人家,而且年岁已经很大了,岂能在她寿辰的时候写这种话。

    她把纸递给了韵香:“好好收起来吧。”声音平静,并没有要发作的意思。

    沈老祖并不是不生气,只是前面有客人,后面有亲眷,这个时候怎么可以闹家务?红袖明白沈老祖的心思。

    韵香把纸上的字下死力盯了好几眼,喃喃的道:“这字看上去,有些像四少奶奶的;只是,却又在勾角、收笔的时候有些些的不像。”

    红袖揉揉额头:“现在先不要理会这些。”她也看着不太像是四少奶奶。

    但是这样的一张纸,是什么意思?

    红袖虽然很想仔细思考,但是困倦让她的头脑晕晕沉沉的,不一会便在榻上睡着了。

    沈老祖第二天一早起来,还是笑呵呵的,和二太夫人、众位姑奶奶说话;二太夫人和姑奶奶们都要告辞回去了。

    沈老祖留她们多住了两天,众人也有坚辞的,也有留下来的;不过三五天后,府中再也没有一个客人。

    在送走了沈二太爷一家后,沈老祖病倒了。

    她在庆寿的当日便已经气到,只是一直强撑着罢了;现在客人都已经去了,她的怒气再也忍不住发作出来之后,便躺倒在床上。

    墨神医诊脉开了方子道:“老人家年事已高,最好不要让她生气着恼;不然没有几次怕就……”沈老侯爷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一样。

    那张纸的事情,终于摆上了桌面。四少奶奶当然被叫了来,那笔迹很像是她的。

    看到那两句话,四少奶奶本来没有当回事儿,听说是庆寿的时候,被沈老祖自寿礼中拿出来时,才脸色大变:“不关我的事!”

    沈老侯爷等人都面沉如水,没有人说话。

    纸,是极其平常的,沈府每个书房里都备有的纸;墨也是极平常的墨,不过府中两个大书房中却是不备这种墨的,因为这种墨有一种女儿家喜爱的香气,太过柔媚了些,但是内宅的各房的小书房里都备有这种墨。

    纸和墨都无从查起,而字迹便成了唯一可寻的线索。

    红袖叹息道:“应该不是四嫂所为,这字迹有较为明显的修饰痕迹,应该是有人仿的。”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红袖会代她说话,微微一愣之下只道红袖绝对没有安好心。

    沈老侯爷都看了出来,让红袖说这句话,就是想让四少奶奶明白红袖的为人,不要再总是寻红袖的麻烦。

    能仿四少奶奶字迹的人,在沈府中不多却也不少;像是梦云、梦琪两位姑娘,她们可是和四少奶奶当初一起练过字的;还有江氏、丁氏、安氏等过门早的几个媳妇,她们也是常见梦云、梦琪、四少奶奶的字。

    只是却不好断定这字是哪一个仿的。

    为了一视同仁,沈太夫人让丫头收集了内宅所有姑娘与媳妇们的字来对比:都是旧稿。

    对比的结果,那笔意有几分像是霜霜的,也有那么一两分像是红袖的!

    红袖对着那字曾认真看过,早已经心中有数;她担心的并不是字,而是自霜霜嫁进府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自梦梅的死,到莫名不见踪影的巫蛊、再到庆寿时出现的纸:这一切,就好像一张网罩在了沈府的后宅;她感觉,这网的目标好像就是自己,也好像不只是自己一样。

    梦梅的死,指向的人并不是红袖,但却和红袖也有着干系:因为是红袖把人调开,所以才致使梦梅惨死;

    巫蛊的事情,指向的人好像是红袖,但是后来却根本就找不到巫蛊娃娃,白逸尘盯了一个月了就没有看到过四少奶奶行过巫术;

    最后这一张纸,好像指向的人是四少奶奶,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字是仿四少奶奶的;但是仿中有仿,字的笔意居然有几分像霜霜,还有几分像红袖——难说霜霜那就不是仿的。

    每一件事情,都看似和红袖有一点关系,却又好像并不是一定要害红袖的样子;而且所有的这一切,都寻不到确切是谁所为。

    红袖所写的可能最后被排除,因为那一两分在众人的评定下,认为也是仿出来的:不过学红袖的字好像不久,所以仿的并不是很像。

    霜霜的笔意,其实也并不难仿,只是她嫁入沈府并不久,如果有谁能把她的笔意仿到几分像,那就是有人天天在仿霜霜的字才成。

    如果有哪一位内眷天天写字,怎么也会是个小小的新鲜事儿,可是从来没有听谁提起;如果是悄悄的练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些写字的纸呢?她写出的纸弄到了哪里去?就算是烧毁也要冒烟有火光的。

    红袖忍不住又揉了揉额头:一连三件事情,都好像有线索但却细究起来却是一团乱麻。

    沈老侯爷拿了霜霜的字和那张纸去了刑部,后来只对长房的几个主子道:“那字,不是霜霜写的,是有人仿得霜霜的字;有老笔贴式以及极有经验的捕头们都是这样说,虽然没有什么凭证,但是他们凭经验都是众口一词;”

    “他们说霜霜原来的字意,看上去很爽直,而这纸上的字虽然仿得笔意有七八分相似,却带着几分幽幽之意似的。”

    红袖闻言看了一眼两张纸上的字,没有看出爽直来,也没有看出幽幽之意来:这些古代的捕头们,没有现代仪器相助,却都练出了一双毒眼。

    沈妙歌恨道:“那会是谁?”

    沈侯爷看向儿子:“此事你来查吧。袖儿有身孕不能多操劳,而我和你祖父又因为边关调防的事情在忙,没有多少时间;这人,一定要找出来!”

    沈妙歌重重点头。

    红袖却忽然道:“不如,就以此事把霜霜禁了足吧;嗯,最好是把霜霜禁到佛堂中,安排心腹之人照料她的起居——她有身孕了。”

    众人看向红袖,沈太夫人慢慢的道:“你以为有人要害霜霜?”

    红袖轻轻摇头:“只是防患未然;那纸上的字,仿得太有……,不如就此将计就计。”

    对外称此事是霜霜所为的话,只是禁足处罚就太轻了;好在霜霜有身孕了,所以让她去佛堂那真是太顺理成章了。

    沈老候爷等人都没有意见,不过却并不直说那纸上的字是霜霜所写:什么也不说,只是让霜霜去佛堂静养——如此,某些人才会更加相信霜霜是因为庆寿当日的字被罚。

    众人都认为不必对霜霜直言实情,因为霜霜实在是不够城府,告诉她之后怕被人看出破绽。

    所以霜霜很是委屈的、大哭着去了佛堂中。除了让她留一个贴身丫头,其它的人都是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的人:就是连红袖的人,也一个都没有。

    只有六夫人为霜霜打报不平:“那孩子就是一根肠子,她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而且她要学写老四家的字,也不可能会学得那样像啊。”

    红袖只是叹气:“人不可貌相。”

    六夫人嗔她一眼,不相信红袖会如此待霜霜:平日里霜霜可是常常在她屋里混。

    “你不给那可怜的孩子送些东西?她有了喜却关在佛堂里,心情不好万一……,唉——!”六夫人唉声叹气。

    红袖点头:“送些补品去吧。”反正府中各房的人都送了补品、衣服什么的给霜霜,江氏和二夫人也有份。

    不过几日,韵香等人便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二夫人的院子里前些日子,听说常常烧掉一些纸张,至于是什么纸张却不清楚了。

    沈妙歌喃喃的道:“怎么又是二婶娘?”

    红袖也奇怪这一点儿;就如同上一次江氏和沈二爷能见面,也是因为二夫人的一句话,所以府中才空下来:不然,江氏和沈二爷根本就不可能避开人们的耳目见面的。

    为什么,几件事儿多多少少都有些二夫人的影子?

    沈妙歌看向红袖:“让韵香她们打听打听,梦梅落水的当日,三婶娘一家人搬家时,二夫人可做过什么不曾。”

    红袖也有这样的想法,便叮嘱了韵香几个丫头几句,打发她们出去玩儿了;她自和沈妙歌在床上玩双陆。

    红袖并不是沈妙歌的对手,一连输了两盘棋;她胡赖把棋盘弄乱了,第三盘硬是说和了,沈妙歌正和她理论时,帘子打开:“爷,二夫人来了。”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急起来迎出去:“婶娘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二夫人笑道:“到你们这里混口饭吃。”她看向红袖:“一家子人,说多少次也不听,如此下次我可不敢来了;你安生在屋里等着多好?”

    说着话坐下,二夫人当真留下用得饭,一直说说笑笑的,虽然神色间有些不郁却一直没有没有说什么其它的;直到下半晌才离开红袖这里。

    二夫人前脚走了,韵香便道:“二夫人和二老爷置气呢,听他们院子里的小丫头说,二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所以二夫人才出来一直没有回去。”

    红袖奇道:“因为什么?”

    韵香摇了摇头:“那丫头也是个粗使的,并没有听到他们夫妇吵什么;不过倒是有件稀奇事儿,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二老爷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

    听了这话,沈妙歌吃惊的眼珠子差一点儿掉到地上:二叔父?怎么可能!

    ****

    第二更。

二十五章 计赚伴月

    沈二老爷不是没有过妾侍,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妾侍都打发掉了,并且声明不再纳妾;沈老祖倒是劝过他,不过祖孙二人谈过之后,沈老祖便默许他不纳妾之言。

    现如今,沈二老爷居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都有些有太相信的摇了摇头。

    韵香却十分的相信,因为沈二老爷常常三不五时的不回府来住;红袖看向沈妙歌:“难道二婶娘和二叔父为此而吵嘴?”

    沈妙歌摇头:“长辈的事儿我们不闻不问的为好,反正同我们眼下的事情无关。四哥多添了人也有几天了,你送些什么过去?”

    红袖笑道:“我可是备下了大礼的。”四少奶奶总也不放过自己,红袖想再给她些教训。

    伴月收到红袖的礼时吃了一惊,两身衣料都是上好的,还有几件金头的饰物,以及几方锦帕和香囊:她来时没有带多少东西——就算是把身家都带来也没有多少东西,二太夫人治家很严的。

    所以她在沈府中,看到众丫头论才貌和自己不相上下并不多,但是不要说是通房丫头了,就是那一二等的丫头,也穿用的比她好很多。

    她因此极少出门,只是守在四少奶奶跟前哄她开心;一心指望新主子能像前些日子一样大方,能多赏些穿用的,再出去便不会如此丢人了。

    原来四少奶奶指望她和红袖去捣乱,当然是待她极好;现如今那一个妖娆的女子要放到自己丈夫身边,就算她不喜四爷心里也不痛快;不要说赏伴月东西了,好脸子她没有给她几个。

    四少奶奶那一肚子的火气都发作到了伴月的头上;伴月初来乍到的,也只能忍受下了;而且伴月还抱一份心情,她并不想做庶子一支上的姨娘,想巴结奉承着四少奶奶,看能不能不把她给了四爷。

    伴月新到,这样的话当然不敢乱说;所以主仆二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破,这气儿呢便暗地里生不少。

    看到红袖送来的东西,伴月心里倒是一喜,对红袖平白生出了两分好感来,认为自己命不好,怎么就跟了四少奶奶这么个主子。

    不过伴月想送回礼却为了难:她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手啊;想了想,看看桌上四少奶奶赏的点心包好——不过就是心意,想来五少奶奶不会在意她送什么的。

    她也不是傻乎乎的人,出门时冰珠问她到那里去;伴月笑答:“去园子给奶奶剪两枝花儿。”

    伴月到了红袖院子里,红袖并不在屋里。赵氏和映草儿让了她到厢房坐下说话,正说话时灵禾进来了,几个人说说笑笑也挺热闹。

    伴月把点心拿出来,并没有隐下是四少奶奶赏她的一节儿;灵禾闻言拦住了要吃的映草和赵氏,取了点心细细的看过之后道:“赵妈妈吃倒无妨,映草儿,你却是不能吃的!”

    映草笑嘻嘻的:“姐姐又偏心,我偏要吃。”

    灵禾把映草手中的点心一把打到了地上:“不能吃!你想不想成亲了?!”

    映草儿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不会吧,伴月不是还没有开脸给四……”

    赵氏拿起自家的点心一下子塞到了映草儿的嘴巴里,给伴月陪笑:“这丫头,有吃的也堵不住她的嘴。”

    伴月看了看自家的点心,心下有些疑虑却不好直问。

    灵禾看了看她轻轻松一叹:“你也是个心明的,我们两房的主子……;”她顿了顿又道:“我呢,有些话不好说;不过,这点心不是正餐,姑娘还是能不吃就不吃的好。”

    伴月心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映草儿几乎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她很爽快的道:“谢谢妈妈和姐姐们,我是知道好歹的人。”

    说着话,她脸上早已经变了颜色,虽然极力忍着,但是额头的青筋已经冒了出来。

    灵禾听到她如此说,握起她的手来:“我们倒是喜你的性子,只是……;嗯,我们做丫头,还是不要恃宠而骄,吃饭吃香什么的,只吃份例内的才是规矩。”

    听到灵禾一再的提点,伴月很是感激的点头谢过了;又略坐了坐便道:“我去园子剪两枝花儿,免得回去后她们询问麻烦。”

    赵氏亲拉起伴月的手:“好灵透的心!可怜的孩子,唉——!”说着话,自头上取下一枝簪儿来:“虽然是银的,却听说是宫里内造的,难得并枝莲花样儿;看着你就投缘,没有什么送的,这个簪儿拿去玩儿吧,莫要嫌弃。”

    伴月哪里肯收?不过有灵禾和映草在一旁相劝,伴月也就收了下来:五少奶奶房里的人多好?她在四少奶奶那里这两日可没有少受了气,人人不都是要踩她一脚。

    送走伴月,灵禾回头一笑:“我看这伴月的诚府倒并不深,不过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赵氏抿嘴笑:“这丫头很有趣儿,虽然能忍不过却是时势所迫,如果得势的话,必是一只雌虎无疑。”

    映草抚掌:“不正是好?绿珠那几个太弱了,其实在四少奶奶手中始终翻不了浪;但是这个却不同。”

    赵氏点头眯着眼睛:“这个可是三夫人的叔婆婆赐给她儿子的,怎么能不高看一眼?只要开了脸,就要抬举做姨娘的;再加一个绿珠儿,这两个人要闹将起来,嘿嘿……”

    也免得四少奶奶有事无事的,总是想来寻自家姑娘的麻烦。

    灵禾拍了拍手:“一会儿姑娘回来说一声儿,不过那伴月还要加加火气才成。不过,也要看她是不是能得四爷的心了。”

    红袖到江氏那里坐了坐,察颜观色了一番之后,又轻轻的点了她两句话:有些事情当放手时就应该放手。

    并不是她不同情江氏,只是沈二爷现在待霜霜如此,和江氏绝对有关系:这让红袖十分的不喜。

    霜霜被关到了佛堂中,沈二爷一开始一丝理会的意思也没有;后来听得霜霜有了孩子之后,才去的十二分殷勤,又是送补药又是送被褥,连那些个衣服首饰也买了不少。

    红袖虽然知道沈二爷是看在孩子的份儿,才对霜霜如此好的;不过他们夫妻能借这个机会和好,当然是好事儿;所以她才特点来提点江氏,让她莫要再去见江二爷。

    见,不如不见。

    如果是红袖自己,现在就是沈二爷要见她,她也是绝不同意的;而且还会求了沈老祖等人,给自己做主另配人家——母家不许嫁,婆家也可以做主的嘛。

    只是沈府如此做,多少名声儿不太好了:江氏已经守寡多年,此时把她嫁出去,倒好像是有些容不下她是的。

    江氏待红袖一向亲厚,听到红袖话中有话的那些话后,脸上微微闪过红晕,却没有应声说什么;就是答上一句半句的,也全当是没有听什么来。

    红袖念她多年守寡也甚是可怜,话不好说得太深,只得住了口;希望沈妙歌能点醒沈二爷吧。

    不再提点江氏,便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少时,红袖便起身要走。

    江氏起身来送,言笑自若;只是她的神色间总是有一点儿不同,而且红袖感觉到她明显想让自己快些离开。

    听不听是江氏的事情,劝不劝却是自己的事情;红袖做事无愧于心,也没有理会江氏的小心思,和平日一样和江氏作别。

    出了院门,正好看到二夫人下车子:“袖儿也在啊?别走啊,正好我们娘仨儿坐一处说话。”

    红袖笑推有事儿,先目送了二夫人和江氏进了院子,这才起步上车子:二夫人和江氏的关系,好像是一直都极不错的。

    虽然二夫人待哪个侄媳妇也不错,便是相比较来说,她待红袖和江氏,要比丁氏、安氏等人要亲厚一点儿。

    红袖会在车子里却在思量一件事儿,二夫人身后的丫头捧着一个针线箩儿,除了针线之外,还有些碎布头儿:这是和江氏要一起做鞋子的。

    二夫人做得一手很好的虎头鞋,是府中各房男孩子脚上的最爱;每到夏天将去,二夫人便要开始。

    针线萝儿?那个针线萝儿十分的眼熟呢。红袖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那是四少奶奶房里的!当日她假意讨好红袖时,红袖在她的房里看到过不是一次;那针线箩儿和其它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特别的就在于上面有沈妙歌亲自写得两个字,静萱。

    ****

    第三更奉上,女人继续努力中。

二十六章 好一场热闹

    四少奶奶针线箩给了二夫人吗?红袖想不明白:如果四少奶奶当真是因为恨沈妙歌,不想要这个针线箩儿了,那么也应该是扔掉,甚至是毁掉,而不是送人——以她的性子毁掉一把火烧个干净并不稀奇;如果送人就稀奇。

    看来并不是送给了二夫人,只是借给她;二夫人能把四少奶奶的针钱箩儿借出来,两个人的关系看来并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样淡淡的。

    视作定情之物的东西,就算是男人变心,也不是能外借的东西;红袖眉头微微一皱:四少奶奶能把箩儿借给二夫人,难道是什么事儿都不避二夫人的意思?

    她想来想去,眼下能做的就只有仔细的注意着两个人;因为就算是两个人很要好,也不能证实什么,一切还都是她的猜测。

    红袖回到了院子里,听完灵禾等人的话笑道:“很好,日后就要这样做;当日绿珠那丫头不敢相信,且当时情形也容不得我做这些;如今四少奶奶还是一再的挑衅我们,就在她身边安个钉子好了,如果她不疼想找我们麻烦时,我们就锤一下钉子。”

    众人大笑。

    灵禾笑道:“现在只怕那个伴月是个糊涂的,不知道去注意、证实那点心里面有药;如果她找人去证实的话,那四少奶奶便再也收不了她的心。”

    红袖淡笑:“她会证实的。她也是在大宅院长大的,并且听人说二太夫人治下极严,她能得二太夫人欢心,必不是个极聪明的、但也不会是个一点心机也没有的。”

    “不过呢,我们也要给她机会证实才行;这两天你们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记得叫大夫来;灵禾嘛,每天都要很忙,忙得不见人才成。”

    红袖说完,众人笑了起来。

    映舒道:“我今儿就感觉头有些沉,还想找灵禾要些药吃些,如此明儿便宜城中的大夫几钱诊金吧。”

    赵氏等又是一阵笑;灵禾道:“这还要麻烦赵妈妈多拖那大夫一下,如此才能让那侍月有机会出来,并且拦住大夫问话。”

    红袖轻轻摆手:“不用太刻意,事情并不急在一时半会儿;这一次不成,我们就再等下一次。那四少奶奶下药的事情是真,只要伴月在那院子里一长,就是没有我们提醒,她也发觉的。”

    众人议定之后,便散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而第二天请了大夫来后,伴月还真就拦下了大夫,让大夫给她看了看帕子里的点心;那大夫看在五钱银子的份儿上,实话实说点心里有让女人不孕的药。

    伴月谢过大夫,在树下咬牙切齿了很久,依然回到院子同往日一样伺候四少奶奶,并没有露出什么来。

    如果伴月和四少奶奶吵闹起来,或是把不高兴摆在了脸上,红袖便不会再用她;不过伴月的性子,还很和用,所以韵香等人每每遇到伴月一个人时,便会和她亲热的说两句话,或是给她塞些吃食:不过是些女孩儿爱吃的瓜子之类的零嘴儿。

    伴月人也谨慎,并不怎么往红袖的院子里来,就算是有个什么事儿要问灵禾等人,也会到园子中去瞎转,遇上红袖院子里的人,便让那人给带个话儿。

    伴月并不想留在三房的,她把这个话儿说给了四少奶奶听;原本四少奶奶答应了她,也待她好了很多;可是后来和马仙婆不知道在一起捣什么鬼:有一天学会道术之后,非要把伴月留下来不成。

    到后来伴月也不在意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沈四爷两个人居然就看对了眼。绿珠又是个聪明,看出那个意思来之后,常常避着四少奶奶叫了伴月到房里坐坐,给她些东西;后来问出她的心意来,绿珠便在沈四爷面前提到了伴月,让他把人光明正大的收到房里。

    伴月本就是二太夫人给他做小的,沈四爷看四少奶奶一直不给伴月开脸儿,在他看中了伴月之后,难免有些怨气:本就夫妻不和,如此更加看四少奶奶不惯了。

    沈四爷这天用过早饭之后,当着三老爷和三夫人的面儿,就说要把伴月开脸收到房,抬举成姨娘;他的理由很正当:薄待了伴月,岂不是扫了二太夫人的面子。

    三老爷和三夫人谁也没有拦一个字,都点头称是;三夫人还道:“多早晚的事儿了,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收房?让二太夫人知道,还以为你嫌她的丫头呢,体面些加紧开了脸吧。”

    一家三口人自说自话就把伴月收了房,根本就无一人问四少奶奶的意思;临了,三夫人还道:“媳妇,她虽然和绿珠差不多都是长辈赐下来的,便因为不是我们府中的太夫人所赐,所以自然还要娇三分才是;开脸的事儿,莫要怕破费。”

    听得四少奶奶气闷,拉下脸子冷冷应了一声儿便起身走了;惹得三老爷夫妇和沈四爷都不高兴。

    这么大的事儿,伴月忍不住再一次偷偷来到红袖的院子里,和灵禾几个丫头说起;灵禾几个人打趣儿给她见礼,口里称新姨娘玩闹了一会子。

    而红袖给了她两身衣服,都是极好的料子,让她做件妆花袍子成礼那天穿用;同时还给了她两枝簪儿。

    灵禾问她:“万一四少奶奶看到,问你簪儿自哪里来的怎么办?还是不要戴了吧。”

    伴月撇了撇嘴角:“怕她!问我,自说是四爷赏下来的,让她去问四爷好了。”

    灵禾原就是激她,不想这妮子还真就是让众人看对了,是个有脾气的;现如今得了沈四爷的心,已经不再对四少奶奶毕恭毕敬了。

    红袖怕伴月乱来反而会被四少奶奶所治:沈家可不是一般的大户儿,有一些规矩是错不得的,比如说妻妾。

    在红袖的示意下,赵氏提点了伴月。

    不想伴月听到赵氏的话笑道:“我的妈妈,您放一千个、一万个心,这点子事儿都拎不明白,敢往这火坑跳?您放心,绝不会让那人找出我半点儿的不是来。”

    倒让红袖白担了心思,人家早已经有成算了。

    伴月并没有把衣料拿走,只带走了簪儿:衣料不好拿,央了赵氏帮她收起来——她今天回去就求沈四爷,让他明儿就叫裁缝来;到时就把衣料一起给了裁缝就成。

    沈四爷那里不用瞒着,伴月知道他对五爷夫妻很不错的,所以这事儿可以和四爷明说,只瞒着四少奶奶和她的人就成。

    不想,她回去时走了不远,就在转角处遇到了二夫人的车子。

    二夫人看到她,还掀起车子的帘子来道:“是伴月啊;听说四爷这两天要抬举你做姨娘,恭喜你了;对了,明儿我打发人给你送点东西过去,早就备下就是天天有事给混忘了。”

    伴月谢过了二夫人,在二夫人的丫头、婆子们的打趣下红着脸,福下去请二夫人先行。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虽然侯爷府不小,但是行在路上遇到个人很正常的;伴月也没有往心里去,可是不想就是这点子小事儿却为她惹来了大麻烦。

    第二天下午,她正在收拾三夫人指给自己的小院子,便被丫头叫到了四少奶奶的屋里,被四少奶奶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骂伴月吃里扒外等等,四少奶奶说自己养条狗儿,也比养伴月要强:至少知道对主子忠心,不对人乱摇尾巴。

    把伴月骂得抬不起头来,臊的脸通红。

    只是四少奶奶却并不是骂骂就算完的,她打屋里的丫头是家常便饭;伴月刚来的时候,看着二太夫人的面子,她才没有打;后来她又想用伴月,所以也没有加一指在她身上,可是不想伴月却和沈四爷混到了一处去,让她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四少奶奶对伴月不满已经很久,积火气也不是积了一日两日,所以骂着骂着便伸手取了鸡毛掸子,对着伴月份没头没脸的打了过来。

    伴月被骂也就忍着了,心下正盘算着如何向沈四爷诉诉苦,由这位爷教训一下四少奶奶时,身子便一连吃了三四下,当即痛得跳了起来。

    “奶奶!”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伴月居然还敢对自己瞪眼睛,立时怒火往上直冲,更是不要命的打起了伴月来。

    伴月原本就不服四少奶奶,现如今更得男主人的宠,当然不会甘愿挨打;居然就扑过去揪住四少奶奶的衣服,往她肚子上用力的打起来。

    她哪里也不打,专打四少奶奶肚子:因为这个地方,凭女子的力道要打出痕迹不太可能;如果打在旁处有个青紫便是她的不是,不好分辩的。

    旁的丫头一看四少奶奶和伴月打了起来,急忙过来拉;可是伴月的力气并不小,一时半会儿并不能拉开;而且因为有了其它丫头过来,伴月又抓了两把四少奶**发——到时,就是四少奶奶的头发是自己散开的,或是被丫头拉的时候弄散的,反正同她无关。

    四少奶奶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还是一个要做姨娘的丫头,今日要降不住她,明日她也就不用在这里做什么四爷房里的主母了!

    她一面怒骂:“我让你勾引汉子,你不就是仗着汉子给你撑腰嘛,看我打烂你的脸,你还怎么去勾引汉子!”一面举起手来,重重的甩了下去。

    伴月虽然在和四少奶奶拼命,可是口里一直再喊着:“奶奶饶命!”还时时注意着门口,当她看到门口外有人影时,忽然间抱住了四少奶奶的腿,扑跪在地上:“奶奶,您就饶了婢子吧,婢子没有勾引四爷。”

    ****

    第四更。亲们,四更奉上;大家如果手中有票票的话,就请多多支持一下,谢谢大家!我们,明天见。

二十七章 泼妇遇上强中手

    四少奶奶并不知道门外来人了,但是她被伴月抱住了身子更恼:她是个什么东西,就敢近自己的身子!于是一把揪过伴月的脸来,左右开弓就要打伴月。

    伴月本就是想让她打得,可是四少奶奶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掌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痛;她想到这两天就要做姨娘了,脸上红肿着就太不好看落人笑柄,于是第二掌便躲开了。

    四少奶奶被她躲过一掌,心下更恼;趁着伴月抱她的腿松开之际,抬脚就向伴月狠狠的踢了过去,一面踢一面道:“我今儿踢死你这个小贱人!”

    伴月松开她的腿时,便已经打好了主意;看到她气势汹汹的踢过来,往后仰去:借势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又能让四少奶奶踢到她的胸口上。

    “啊——!”伴月一声惨叫向后仰倒在地上,花容失色一脸的痛苦;她心里道:还真是痛啊。

    门外的人已经挑帘进来,是沈四爷。后面还跟着三夫人。

    沈四爷进来时正正看到沈四少奶奶打伴月的耳光,他还没有还得及喊什么,四少奶奶那一脚已经踢了出去。

    “住手!”他喝出来这一声时,伴月已经倒在地上了。

    三夫人进来只看到四少奶奶踢人,看到如同疯了一样打人的儿媳妇,把三夫人吓得不轻。

    沈四少奶奶抬头看到是沈四爷,听到他喝什么住手,心上的邪火更是往上直拱,当即对着地上的伴月又踢了过去;一脚正好踢到伴月的腿上,把伴月疼的只叫:奶奶,婢子错了!奶奶,饶了婢子吧。

    伴月是真的痛。

    可是四少奶奶踢到伴月的腿却不满足:这并不能给伴月什么伤害,她现在就是要打得伴月出血,打得伴月有死无生才能消气;当下跨出两步,对着伴月的胸口就踏了下去!

    三夫人看着儿媳妇恶狠狠的样子,吓得尖叫道:“住手!你想打出人命来嘛!”

    不过四少奶奶何时曾怕过三房的人?根本是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踏了下去。

    沈四爷在喝妻子住手,看到她踢人已经怒冲冲的冲了过去;看到她还要狠狠的踏伴月的胸,他气得眼发晕。

    不管是什么错儿,妻子也不能这样打人啊:当真是伴月犯了错,左右还有家法在,论明是非让人拖出去打板子、打棍子不都成?她如此恶狠狠的样子,分明就是想要伴月的性命啊。

    伴月看着那小小的、秀气的脚丫踏下来,她心中大喊:我的四爷,您就快些成不成?她的苦肉计已经行了大半,并不想半途而废;最后,她闭上了眼睛打算硬挨这一下子。

    她闭上眼睛之后,感觉到四少奶奶的脚带着风就接触到了自己的衣服,可是还没有疼痛感便听到有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她心中一喜睁开了眼睛,果然是四少奶奶被沈四爷推倒在地上正愣神。

    沈四爷过来抱起半月的上半身:“伴月,你没有事儿吧?”

    伴月一个字也没有,只是非常虚弱、非常委屈、非常留恋的看了一眼沈四爷,然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沈四爷吓了一跳,连声喊了几声儿伴月,伴月都没有反应;他急声喝道:“快去请大夫!”又反应过来:“先去你们五少奶奶那里请灵禾来!快,慢一点儿就打折你们的腿!”

    伴月听到耳中,知道四爷是真得急了,十二分的后悔骗他:四爷是真得好人,自己不应该如此待他的;只是,不如此,那四少奶奶可怎么得了?

    再者事以至此,也只能继续装下去了。

    四少奶奶终于反应过来,她伏在地上大声哭喊起来:“宠妾灭妻,宠妾灭妻啊!老天爷,你怎么不一个雷把这个无耻之人劈死!”

    三夫人就算是再爱钱,银子也没有儿子亲;听到四少奶奶咒自己儿子,她当然不乐意,眉头一皱道:“你闹够没有?如果出了人命,你就自己去衙门里辩白。”

    听到三夫人这句话,四少奶奶才怕了三分:到衙门去?她就是再泼辣,就是再无法无天也只是在沈府内;到了官府她可没有这样的胆子胡搅蛮缠,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伴月,她心里也有些慌了,深悔刚刚自己下手太重了些。

    不过嘴上她并不想服软,让三房的人以为自己怕了他们,所以当下转过头去只是哭骂沈四爷没有良心,宠妾灭妻等等。

    她捉到了宠妾灭妻四个字不放:这一顶帽子给沈四爷扣上,就是到了沈家长房那里,也是她有理;这个伴月就不要想留下来了。

    四少奶奶只打算着自己的,完全没有理会、也没有去想沈四爷的心情;沈四爷抱起了伴月来,看向四少奶奶:“宠妾灭妻?我们沈家从来无人如此做——灭妻的事情我做不来,但是休妻的事情却做得来!”

    然后也不理会四少奶奶,他抱着伴月去了厢房。

    四少奶奶愣住了,这是第几次他说要休妻了?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她终于感觉到沈四爷的不同了。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如此硬气了?她在丫头的服侍下自地上爬起来,一面梳洗一面想这个事情,最后她得到的结论就是:沈四爷就是被伴月迷了心窍,不然他哪里有过骨头。

    虽然这个丈夫她并不放在心中,但是却也看不得他把旁的女子放在心尖上;沈四奶奶想明白之后,把伴月更是恨得要死。

    只是眼下却也担心伴月被自己打死了,那她可是要吃官司的;虽然她认为沈府不会让她出去抛头露面、丢人现眼,但是沈四爷现在一颗心里没有旁人,难说不会把她当真扔到官府去不闻不问。

    四少奶奶想来想去,还是打发了小丫头去看看那伴月的情形如何。

    这个时候沈四爷打发去红袖院子的人到了;红袖等人听到这小丫头的话吓了一大跳:伴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可是过不去良心这一关。

    灵禾和韵香急急奔了四少奶奶院子,直到灵禾给伴月请了脉才放心下来:这丫头,当真是伶俐,居然装晕倒。

    不过心下也有些隐忧,伴月这样的性子怕也不是沈四爷的良伴:四爷现在人还是不错的,怎么就不能得个真心相待他的人?

    韵香看到灵禾的眼神后,也明白了伴月是在装,便以为灵禾去取药为由回了院子,向红袖说了事情。

    红袖一呆:“这丫头!倒真是小看了她,平日里瞧她并不是多聪明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主意来,差点儿没把人吓死。”

    赵氏在一旁刚刚念完了佛,听到红袖的话不以为然:“这天下的女子多了,就偏有一种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就是懂得哄男人——原来我们府中那个柳氏不就是?看把我们将军哄得那几年,对我们那么贤惠的夫人都不理不睬的。”

    红袖听了一笑作罢,知道奶娘说得有几分道理;只是叮嘱韵香快回去,只留一个灵禾在四少奶奶那里,她还真是不放心。

    韵香胡乱拿了一些药,想了想又拿了金针这才赶了回去。

    灵禾看到四少奶奶的小丫头来探头探脑,便知道她是来打听消息的,当即便就着伴月的戏份往下演,说的好像伴月就要不行了。

    不止是故意和四少奶奶过不去,灵禾也看不惯她拿丫头们的性命不当回事儿的举止:她房里的丫头三天两头的带伤,十天八天的就托人出去买跌打膏回来——不给她些教训,迟早非打出人命来不可。

    如果四少奶奶这次得了教训,不止是丫头们有福,四少奶奶自己也少祸。

    那小丫头的脸都吓白子,缩了脖子回去给四少奶奶回话了;这边灵禾看到韵香回来,又看到她拿了金针过来,挑了挑眉:她们几个大丫头,可当真是心灵相通。

    当下灵禾又是施针,又是喂药的折腾了半天,伴月终于睁开了一丝眼缝,却并不能说出话来。

    看得沈四爷那个心痛,看得三夫人那个担心。

    红袖知道伴月是装病,便使人去请墨神医过来;让门房的人把请来的城中的大夫拦下,给了几钱银子打发走了。

    看到墨神医来到院子里,四少奶奶是真得慌了神;原本听到小丫头的话就吓得不轻,再看到墨神医来,她更是以为伴月要不行了。

    她也顾不得脸面亲自到厢房去看看,可是刚进门便被沈四爷看到:“你给我滚出去,想来看看她死了没有是不是?你好狠毒的心肠!”

    四少奶奶顾不得置气,只是去问三夫人:“伴月,怎么样了?我只是气大了些,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啊;这丫头可能原本身子就弱。”

    三夫人斜了她一眼:“墨大夫说,如果不是他来了,灵禾也只能保她一时;现如今虽然能救,不过架不过有人打啊。”她听说差一点打出人命来,差点吓死——让沈老祖、沈太夫人知道,她这顿骂是少不了的。

    四少奶奶讪讪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伴月,扶着丫头走了;现在,她心中可不敢咒伴月了,就差求神拜佛,希望伴月能活得好好的。

    韵香和灵禾一直注意着她,看到四少奶奶那个样子,两个丫头暗笑的肚子抽筋。

    ****

    第一更。

    小女人的脸皮厚,继续向亲们求票!亲们,点一点推荐票吧,拜托了!那……个……还有粉票一块投了吧!

二十八章 江氏

    二十八章江氏(粉红票550张加更)

    伴月在床上养伤足足半个月才下床,不过却并没有养胖,倒是在屋里半个月没有见日头,皮肤更白了一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沈四爷看到伴月无事了,便在早饭时对沈四少奶奶道:“自今天开始,有生养的妾侍以及被你打伤过的妾侍,都不必到你这里来立规矩了。”

    四少奶奶虽然生气却也不敢说什么,伴月差一点丢了命是真,她还敢说什么;并且依着四爷的话,她想要脸面的话,能到她跟前立规矩的妾侍也不能打了:不然打伤一个,一个便不用去立规矩,早晚一个妾侍也不会在她跟前了。

    三老爷和三夫人一个喝汤一个吃茶,对于儿子和儿媳的话就好像没有听到;他们对儿媳妇的不满更多、更重,只是平日里看在银山的份儿上不和四少奶奶计较罢了。

    现如今四少奶奶差一点闹出人命来,他们夫妻被沈老侯爷叫去教训了一顿,又被沈老祖、沈太夫人教训一顿;最后,还要三老爷亲手抄写一本治家之本,三夫人和四少奶奶要一起绣一部女诫出来——在兄弟们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他们夫妻能不火?

    四少奶奶看看无人为她说话,只得应了下来;她忽然感觉,自己在三房好像已经不能呼风唤雨了,不止是沈四爷对她爱理不理的,就是三老爷夫妇也对她不像原来那般好说话了。

    她不自禁的思量:难道是他们三房得了意外之财,已经不把自己的身家放在眼中了嘛。不过她倒底是傲气的人,三房的人不巴结她,她也不稀罕上赶他们,连沈四爷也在内。

    绿珠是极聪明的,看到伴月很得四爷的心,在她养伤的时候三不五时送些补品,两个人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而伴月养伤且还没有开脸,所以沈四爷连日来都歇在绿珠房里;对四少奶奶是不闻不问,四少奶奶也不理他。

    沈四爷虽然恼四少奶奶差点打死伴月,不过事情过去之后气也就消了;妻室就是妻室,所以他还是让绿珠等人到她跟前立规矩,只是他并没有收回那些不让妾侍立规矩的话。

    红袖也算是借伴月的手教训了一下四少奶奶,这些日子四少奶奶忙得焦头烂额,果然是没有心思来寻她的麻烦,并且也没有和二夫人等人有什么来往。

    二夫人还是那样,红袖和沈妙歌深究也查不到什么,如果说她是个好人却总有些疑点;而江氏开始深居简出,除了到长辈们面前请安之外,几乎是足不出户了。

    沈二爷这些日子倒是待霜霜极不错,只是霜霜在佛堂中他并不能留宿,除了天天去佛堂看霜霜、陪她吃饭外,大半儿都是一个人宿在书房;但是梦春却一丝动静也无。

    梦春现在很安静,安静的几乎红袖等人忘了二爷还有这么一位妻子。

    红袖担心江氏会再寻沈二爷,却并没有发生;江氏除了不再常常出来走动之外,心情看上去还算不错:却让红袖心里更是别扭。

    如果江氏当真如此平静的对待沈二爷娶妻纳妾之事,在二爷成亲的晚上、六夫人的寿辰时,便不会去寻沈二爷。

    红袖并不想以小人之心想江氏,但是江氏现在的平静就让是她有些许的不安:江氏那天晚上和沈二爷说了什么?她现在如此平静,是不是有把握认为沈二爷和霜霜迟早会夫妻反目?

    只这样一想,红袖就想吞下去了一只苍蝇。

    她真得希望,江氏不会因为嫉恨而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伤人伤己的事情来;那可真就枉了自己和江氏相好一场。

    红袖的胎儿已经有六个来月,赵氏和韵香等人给孩子张罗着做小衣服;虽然衣服不大,但是要像大人的衣服一样裁剪——不能少了一点儿,取意为全;如此,剪下来的布片极小,又要针脚平整,不然小小一个线疙瘩就会伤到孩子,做起来十分的麻烦。

    但是要做的衣服却不少,一天至少要准备换个七八次,再遇上阴雨天气的话当了干,还要多准备几身。而且,是一样大小的就要做十几件——孩子长得快,所以衣服替换下来也快,如此下来这个活儿可不小。

    大姐儿的衣服可就让赵氏、韵香等忙了很久:平常百姓家的孩子当然没有这许多的讲究,北方的孩子大多一两个袋子,装上炒熟的沙土便成。

    除此之外,还要准备极多极多的尿布:寻到那些极软又吸水的棉布,由映舒来负责——因为她针线上不成。

    选了好日子裁剪衣服时,二夫人正好赶上,便留下帮了一日忙;第二天,她和江氏一起过来一起帮忙——原本红袖只请了六夫人,让六夫人得空儿过来,说得免得她在家闲坐无聊。

    二夫人和江氏都是极好的针钱,有她们衣服倒是做得快了一些。

    虽然红袖等人推脱不过让二夫人和江氏动了手,但是众人心底都提心吊胆,人人都暗中注意,不过二夫人和江氏只是做衣服,针啊、线啊等等都是用得红袖房里备下的,她们是空着双手来,又空着双手去。

    红袖晚上对沈妙歌叹道:“两个人都没有子嗣,不太可能会出坏心思的;不过府中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知是不是她们做的,不过害你和害我们孩子事情,应该同她们无关。”

    沈妙歌也点头:“江氏虽然德行有亏,不过她并无一儿半女,害了我们长房她并不能得到一丝好处;而二婶娘那里只有一个姐姐也嫁得极远,她也没有什么图谋。那些事情,也许有什么隐情,或是赶巧了也说不定;我们仔细些,不要放过坏人,却也不要冤了好人就是。”

    夫妇两个人虽然都说江氏和二夫人不可能,但是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些疑点。

    接连下了两三场雨,天气一下子便凉了下来。

    沈二爷早已经把棉被等送到佛堂中,当然也把衣服送了过去;各房免不了因为节气变化,再一次送东西给霜霜。

    红袖这里忙得不开交,原本没有准备;可是送些衣料什么的,霜霜在佛堂里却是不妥的,只能送衣服;于是,众人又放下小衣服,赶来给霜霜做衣服。

    把二夫人、六夫人和江氏笑道:“你这里,比整个府里都忙?可怜这几个丫头,瞧这眼睛熬得乌青一样,小心嫁不出去哦。”

    因为婚期就在这两天的韵香,听到这话儿好像打趣她一样,红着脸转身出去了。

    大大小小的衣服做这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太多少了:衣带什么,总之,多是布条之类的东西;二夫人和六夫人等人都拿了一些回去做。

    红袖倒底还是不放心的,自己和霜霜都带着身孕,自己的孩子有个闪失不好,人家的孩子有了闪失更不好,她把二夫人和六夫人等人带来的东西都细细的检视,并没有什么不妥,更加没有藏进去药之类的。

    事后红袖很有些脸红,感觉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一连几日,对二夫人和江氏都有些不好意思,额外的让赵氏做了几样她们喜欢吃的菜品。

    有二夫人等帮助,给霜霜的几套衣服倒是很快就做好了——只是家常的衣服,加上人多,倒也没有误了给霜霜送过去。

    二夫人和六夫人也送了衣服过去;而江氏给霜霜送了两身夹的长比甲、还有两身袄、裙,和红袖送过去的东西差不多。

    红袖倒是多看了一眼江氏:待霜霜如此亲厚?当日霜霜被沈二爷打,难道同江氏无关?她很有些不明白江氏。

    如果说江氏是奸狡的人,红袖还真是不愿意相信。

    红袖一直没有在霜霜面前提起过江氏,就是霜霜偶尔提到,她也是一言带过:江氏的事情,不说破对不起霜霜;说破便对不起江氏,所以红袖是能不提便不提,在此事上她做起了鸵鸟来。

    但是她每次看霜霜和江氏相谈甚欢的样子,心下便十二分的不是滋味儿,对江氏也生出几分不满来:你如此讨好霜霜又能怎样,还不如避着霜霜更好呢。

    看到霜霜和江氏越来越亲厚的样子,收到江氏送的衣服也是极高兴,红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霜霜:“三嫂和二嫂你很要好呢,三嫂人有些冷,和府中的人走动的并不多。”

    霜霜笑道:“我们可能是投缘吧?三弟妹那人很好的,只是,唉,命不好。”

    听到霜霜的话,红袖无语了。

    她看了看一旁放着的江氏亲手做得衣服,轻轻一叹:“这么多衣服,你也穿不了几件,不如让丫头们收起来。”

    红袖并不是认为江氏在衣服上做了手脚害霜霜,她只是不想看到霜霜穿江氏亲手做好的衣服。

    霜霜笑道:“你说得是,一会儿我们二爷来了,让他带回去吧;五弟妹,你就不能代我求求情,那字真不是我写的,我在这里闷坏了。”

    红袖轻轻摇头:“你安心住着,只是现在老祖宗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到提的时候。”

    霜霜听到这话知道是实情,也就没有再难为红袖;一面和红袖说话,一面收拾各房送来的衣服,挑拣出自己喜欢的留下来穿。

    收拾到江氏的衣服时,霜霜自衣服里拿出一双鞋子和一件外袍:“我在佛堂里什么也为我们二爷做不了,三弟妹听我说了之后,代我做了一双鞋子和一件外袍给我们二爷;等我能出佛堂定当好好谢谢三弟妹。”

    ****

    第二更。有票票的亲多多支持,谢谢!

    ****

    推荐好友的力作:

    书名:妾室守则

    书号:1648592

    作者:阿昧

    简介:一本《妾室守则》,两下手段尽耍。三四处哄骗婆母,五百年欢喜冤家。嬉笑怒骂看不厌,正好星前月下。

二十九章 都是衣袍惹得祸

    二十九章 都是衣袍惹得祸(推荐票5200张加更)

    红袖听到霜霜的话,看向霜霜手里的鞋子和袍子,差一点没有伸手夺过来扔出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江氏实在是太过份了,这算什么?

    她的是忍了又忍,才能平声道:“这鞋子和衣袍怕是不能合身吧?”

    霜霜并没有查觉到红袖的神色变化,笑道:“江氏嫂嫂曾很详细的问过我,我告诉她了大小,还想让我们二爷取旧衣旧鞋来做个样子;不过我们二爷却总是忘了,我也不好意思和三弟妹说,只得让三弟妹估量做了。”

    沈二爷忘了?怕不是忘了吧。红袖心下的敢稍稍平了些气,想是近来沈妙歌的话沈二爷还是听了一些进去;但是这鞋子和袍子,说什么也不能让霜霜交给沈二爷。

    “三弟妹交给我后,我一看三弟妹当真是手巧的很,居然做得如此合适!”霜霜很是高兴。

    红袖听得心头一动:“很合适吗?不太可能吧。”

    这怎么可能。沈二爷和江氏到目前为止,只是感情上有些纠葛,江氏怎么可能知道江二爷的身材与鞋子的大小肥瘦?

    霜霜笑道:“真的,我当时也不相信呢;三弟妹因为我的话还红了脸,很些不好意思呢——我说话从来都不经大脑,还好三弟妹并不多心。”

    红袖心中暗道,那是你霜霜不多心!

    如果鞋子与衣袍都很合适,这里面怕还有些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红袖心下思量开了,但是第一次撞见二爷和江氏幽会时,他们分明还很清白啊。

    难道是六夫人寿辰的晚上,江氏趁沈二爷醉酒弄清楚了他的身材与鞋子大小:只是痴心呢,还是另有图谋?

    红袖看着在眼前高高兴兴、吱吱喳喳的霜霜,知道江氏就算是另有图谋也是白图谋了,因为霜霜很明显根本就没有多想一丝一毫。

    世上,简单的人总是幸福些。

    红袖一面不动色的道:“这么合适?拿来我瞧瞧。”说着话接过了那鞋子和衣袍,看过之后道:“我瞧着袍子倒是瘦了些,这鞋八成也小了——原本二爷没有成亲时,我每次给我们五爷做衣服鞋袜,都会给二爷备一份的;我说得绝没有错儿。”

    霜霜听闻有些不自信了,她毕竟嫁到沈府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她给沈二爷做衣袍、鞋袜也并没有很多,看走了眼也是有的。

    看到霜霜的样子,红袖趁热打铁:“我一会带给二爷吧,正好要到你那里院子里瞧瞧梦春——这些日子瘦了一大圈儿,看着挺可怜的,给她送些补品。”

    霜霜胡乱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同意红袖给她带衣服,还是表示听到了红袖关于梦春的话。

    妯娌二人说了一阵子话,红袖便满腹心事的起身告辞,让霜霜好生的调养莫要想得太多:外面,一切有她照应着,绝不会让霜霜吃了亏的。

    霜霜连连点头:她的家里人也来过,并没有指责沈府什么,她更没有理由大吵大嚷了;就像父亲所说,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呗。

    红袖拿着衣袍和鞋子回到房里,一下子就把鞋子摔到了床上,坐下兀自生气。她一直把江氏当成朋友看待,所以在发现江氏做这样的事情后,让红袖很不能接爱。

    赵氏不知道自家姑娘这是怎么了,看韵香和灵禾吧,两个丫头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老人家;赵氏只得上前自己去看那衣袍。

    “咦,倒像是三夫人的活计儿,好细密的针脚,当真是用了不少心思啊;”赵氏抬头:“只是不节不啥的,她一个嫂嫂干嘛给小叔子做衣袍和鞋袜啊?莫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我们爷。”

    红袖气道:“当真是给你们爷的我也就不气了!”却任赵氏再怎么问就是不开口了。

    虽然沈二爷和江氏的事情,红袖、沈妙歌并没有当着丫头和赵氏的面儿说过;不过今儿的情形,凭灵禾和韵香的灵秀怎么能猜不出个一二分来?

    所以两个丫头今天就成了锯嘴的葫芦,凭赵氏怎么问就是不开口:这话,没有法儿说啊。

    中午时分沈妙歌一回家,便看出红袖在气恼来,便笑道:“哪个惹你们奶奶生气了,自己去外面领罚——天天就知道淘气,欺负你们奶奶好性儿。”

    红袖知道沈妙歌在逗自己开口,白了他一眼:“除了你还有哪个来惹我生气?你给我外面领罚去!”

    沈妙歌瞪向韵香:“看,我说就是你们不听话吧?你们奶奶都说你了,还不出去领罚?要成亲的人了,还孩子气。”

    这一番话也没有把红袖引笑,红袖只是嗔了他一眼:“没有个正形儿。”便没有了下文。

    沈妙歌坐过去:“我刚自长辈们那里回来,府中并没有什么事儿啊;你倒底是怎么了?”

    红袖懒得说,只是指了指那衣服,让韵香给沈妙歌说。

    沈妙歌听到这衣服和鞋子是江氏做给沈二爷的,拿起来就要扔出去:他也气坏了。

    他这些日子可没有少缠着沈二爷,是明里暗里的提点沈二爷,一心希望他的二哥能明白过来;好不容易劝得二哥有些意动了,江氏却做出如此不顾廉耻的事情来。

    红袖一把扯住他:“你做什么?我也想扔了它们,不也没有扔出去。”

    沈妙歌气闷:“留着能怎么样?只是一件外袍儿和鞋子,而且还是二嫂托她做的;不要说这事儿不能摆到桌面上说,就是说了也不能证实什么;人家到时一哭,一片的好心反倒让我们这样的小人给想歪了——到时,我们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越说越火大的沈妙歌,拿起剪刀来就想剪。

    红袖又一次拦住:“就算要剪,也不能是由你来剪。这衣服我应给二嫂是要给二哥的,你拿了去寻二哥吧,看他如何处置;实在不行,你们是兄弟有些话儿能说开就开,再不讲明了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挑明了,他们心里也知道有人再注意他们,也能更小心在意些;时间久了也就淡了。”最后一句话,红袖说得极没有信心。

    男女之情很难说的,也许不过一时半会儿便淡了,也许一辈子也忘不了。

    沈妙歌看看那衣服,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取了衣服便走。红袖在后面紧着关照一句:“莫要用强,要用劝;怕是用强反而坏事。”

    沈妙歌远远应了一声儿,便拿着衣服走了。

    他气乎乎的车子也不用,就向沈二爷的院子走去;韵香看他气成这个样子,急忙叫了赵氏和几个媳妇子跟上。

    正是合该着有事儿,沈妙歌拿着衣服正闷头急走,便听到江氏的声气:“五弟这是到去哪里?看走得一头汗;赵妈妈也是的,就不知道给你们爷安排车子用。”

    赵氏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说话:还不就是因为你。

    沈妙歌看到是江氏,正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拱了拱手,叫了一声儿:“三嫂。”便扭头继续走他的。

    他一拱手,自然把手中的衣袍和鞋子拎高了,让江氏看得十二分的清楚。

    江氏叫住了沈妙歌:“五弟,你哪里去?你手里拿的衣袍,是哪个的?”

    她不问还好,一问沈妙歌火气往上直涌,如果不是他身后和江氏身后都有仆妇们,他就要发作出来。

    “不是哪个的。三嫂请了,小弟有事儿先走一步。”沈妙歌强自压下心头炎,硬声答了一句,依然是拔腿就走。

    “五弟,慢些。你今儿这么毛燥急什么呢?我看那衣袍和鞋子,倒像是二嫂央我做给二哥的……”江氏却又唤了沈妙歌。

    沈妙歌虽然有些城府,但是今天本就被气到了,再加上江氏无意中的再三撩拨,他的火气是直冲脑门。

    当下,他原地“噌”的转过身来,瞪向江氏:“二哥的衣袍?!你……!”赵妈妈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衫,沈妙歌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他忽然间认真的看了一眼江氏:“二哥现如今有两位二嫂照顾着,还要劳动三嫂做衣袍便不对了;三嫂身体一直不好,二嫂当真是不知道体贴人,居然劳动三嫂,三嫂还是多多歇着的好。”

    这话软中带着几分骨头,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把江氏噎得接不了话;虽然说嫂嫂给小叔子做衣服鞋袜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她和沈二爷有私情,这事儿便好说不好听了。

    沈妙歌又是一礼,然后带着人又走了。

    这一次江氏没有再唤住沈妙歌,看着他背影江氏喃喃的道:“小男孩儿,不想当真是长大了。”

    身后的丫头接过话去:“奶奶嫁到沈府已经很多年了,五爷当然长大了;五爷都快要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也不可能是小男孩儿了。”

    江氏回头一笑:“是啊,想想不过转眼间,你们五爷居然也要做父亲了。”她说着嘴角弯得更厉害,心情似乎不错的对丫头们道:“你们不是说那日做得果馅千层酥好吃嘛,我们回去做点心。”她也转身走了。

    赵氏一面走一面回头,直到看到江氏带着人走了,她才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回去:今天这事儿,怎么都这么奇怪呢?她想不明白,让自家姑娘去想吧,一定能想明白的。

    红袖听到之后,眼睛眯了眯:按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她的心就是沉沉的,那种她被一张大网罩住的感觉更强了。

    ****

    第三更。求票,求票,这两天的票票有些少呢,女人码字的动力有点不足——有票的亲多多支持,给女人加加油吧。

三十章 红袖的“收礼日”

    红袖自己有了危险的感觉,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可是她想来想去,也捉不住一点儿线索:所有的事情都摆在面前,每一件事情都不可能对她有很大的伤害;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到昨日伴月来所说的话。

    她说自院子里回去之后,只是遇到二夫人,然后便被四少奶奶打骂了;这二夫人和江氏,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头,最近只要深想二夫人和江氏的事情,她都会感到头痛。

    最后,红袖只能放下此事暂时不想,等沈妙歌回来。

    沈妙歌到了沈二爷的院子里,沈二爷刚换好衣裳,想去看霜霜。

    “五弟,你怎么来了?”

    沈妙歌把屋里的丫头都赶了出去,然后又反手关上门,才没有好气的把衣袍和鞋子掷了过去:“给你送东西来了。”

    看到沈妙歌带着赌气的样子,二爷看了一眼衣服:“弟妹做的?倒真是让弟妹操心了,不过现在有了梦春和霜霜,弟妹又带着身子还是少让她操劳。”

    “还有,不过就是衣袍,你至于这么小气嘛。”沈二爷看着自家弟弟笑得十分促狭:“是不是,这次没有你的份儿?”

    沈妙歌坐倒在椅子上,拿过沈二爷的茶来一口气灌了下去:“当然是没有我的,我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这也不是你弟妹做的,她现在要是做这些东西,我肯老祖宗肯吗?”

    沈二爷不明白了,拿起衣服来看看:“这可不是外面买来的;”又在身上比了比:“就是我的啊,这是谁做的?”

    沈妙歌哼了一声儿,便把红袖去看霜霜,自她那里拿来的衣袍和鞋子一事说了。

    沈二爷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先是一白,然后转青,最后变得紫涨。他正拿着那衣袍,气得双手一用力,衣袍便硬生生的被扯破了。

    沈妙歌看他如此,气倒是小了些;然后看向沈二爷道:“二哥,三嫂当然是好心,但是我们深入宅大院的,她一个守寡之人,万一让奴才们传个什么话出去,好听不好听?我们沈家这些人还要脸不要了?”

    沈二爷听到这里,眼珠都红了。他转身取来鞋来扯,但是扯来扯去没有扯破,气得一把扔了出去,叫外面的丫头:“给我剪破了,统统剪碎烧掉烧掉!”

    外面的丫头不知道屋里兄弟二人在做什么,只听到两声响,砸得门颤了颤。

    又听到沈二爷的怒吼后,丫头才敢推门进来,把地上的鞋子和衣袍拿到了手中,却不知所措:这东西是五爷拿来的,当着五爷的面儿剪碎烧掉,是不是太过了;伤到他们兄弟的情份,日后侄霉的人还是她们。

    沈二爷却又把茶盏砸了过来:“让你们剪碎烧掉,没有听到吗?!不烧,今儿爷就剪碎了你们烧掉。”

    丫头们吓得连滚带爬出去了烧衣服鞋子了。

    沈妙歌看到二哥如此大怒,知道他心里还是明白的,便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思:“二哥,不是兄弟多嘴,像这样的事情,还是由二哥和二嫂一起亲谢过三嫂为好,并让三嫂不要再操劳了。”

    沈二爷的脸色很难看,非常难看;他现在辩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她是什么意思——到现在自己和她也是清清白白的,当初她不跟自己走;现在做出衣袍和鞋来,就不怕人家说了?

    而且还让霜霜给他送过来,就算是自己穿她做的衣物又能如何?万一让霜霜查觉到了什么或是误会了什么,让他如何解释?

    况且她如此做,通过霜霜把她亲手做的东西交给自己,置霜霜于何地?沈二爷第一次对江氏生出了一丝丝的不满:霜霜在三人中间,何其的无辜。

    所有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滚来滚去,让他的怒气是涨了又涨。

    沈妙歌并不想激怒二哥,更怕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闹得不可收拾;便又放柔了声音,好生的劝了他几句。

    沈二爷叹了一口气:“五弟费心,你的话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明白,是不能让三弟妹如此操劳;说起来,倒是你二嫂不懂事儿,我的衣袍就是相托五弟妹,也不能托了三弟妹啊。”

    他并不是埋怨霜霜,而是在遮掩江氏的用心。

    沈妙歌也不揭破,只是点了点头;兄弟二人都无心说闲话,沈妙歌便起身告辞,临走之时再一次叮嘱让他和二嫂霜霜一起,对江氏“道谢”。

    他如此说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为了让沈二爷和江氏一刀两断:只要他和妻子一起对江氏道谢,江氏自然是承受不起的。

    况且,沈二爷烧衣的举止,沈妙歌并不打算让丫头们禁口;到时两件事儿合一处,那三嫂江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一个寡居之人,只要沈二爷不想见她,她是绝不可能单独见到沈二爷的,两个人也就真得了断了。

    这是沈妙歌的一番苦心。

    沈妙歌直到沈二爷答应下来,他才起身回去。沈二爷送到门口止步,一直看着沈妙歌走出院子,立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院子里的丫头虽然看着主子发呆,却没有一个敢大小声儿。

    沈妙歌回了房之后,只是对红袖说了一句:“我感觉,当时三嫂嫂就好像是要故意惹怒我;不过那些话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我当时却的确是恼了,幸亏有赵妈妈在。”

    红袖听得一愣,然后细细的问了沈妙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三嫂嫂为什么要惹怒你?你怒了之后对她有什么好处?”

    江氏要害沈妙歌?红袖的眉头皱紧了。

    赵氏过来催着两个人用饭:“大人不吃,孩子还要吃呢;不管什么事儿,都要吃了再说。”

    红袖和沈妙歌答应下来,正摆饭便听到外面有人来说二夫人打发人来了;只得让人把饭摆到偏厅上去,把二夫人的人叫了进来。

    二夫人只是打发人送来了一些补品,另外就是让红袖记得叫个人牙子进来,她要打发几个丫头。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让人收下补品,给了二夫人的丫头一把铜钱儿,然后道:“不知道婶娘急不急,如果急明儿就让人牙子来一趟。”

    那丫头蹲了蹲:“奶奶,我们夫人说看奶奶的安排;最好是不要太迟了。”

    红袖点头:“那就明天,你给婶娘说一声儿,我就不打发人再过去了。”那丫头答应着走了。

    二夫人要卖丫头,当真是卖得很巧、也卖得很妙啊。

    她的意思,红袖很明白;她要卖的人,红袖也猜到了:一定是传了伴月闲话的人。二夫人如此做,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却向红袖明明白白的表示,伴月的事情同她无关。

    不管红袖会不会疑心,红袖都不能指责二夫人——这才叫高明。

    沈妙歌眯起了眼睛来:“婶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红袖摇了摇头:“吃饭,吃饭;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沈妙歌知道红袖现在饭量大,一笑扶起妻子来,两人进了偏厅。

    可是今天小夫妻运气很差,这饭刚刚吃了一半儿,韵香进来道:“三少奶奶打发人送东西来。”

    红袖无奈的一笑:“一会儿看看黄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这个送东西那个也来送东西。”

    抱怨归抱怨,人还是要见的。

    沈妙歌把人叫到了偏厅中,不想再和红袖跑来跑去了;反正江氏也是平辈儿,没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江氏的丫头进来一礼:“五爷和五少奶奶现在才用饭?这个时辰可真是太晚了。五爷,你小心老祖宗知道了,骂你饿到了五少奶奶。”

    这倒是伶牙俐齿的。

    红袖看到她一眼:“剪烛,你怎么来了?嫂嫂身边能少了你。”

    剪烛笑道:“哪里就不能少了我!流云那丫头天天说我懒,送东西从来都是她;我不想听她啰嗦,又是到奶奶这里来,便让她留在屋里享福。”

    红袖笑了:“你从来就是个不饶人的。嫂嫂这个时候打发你送什么来。”

    剪烛把一个小竹篮奉上,揭开上面的锦帕:“我们奶奶亲手做得酥饼,记起是五爷最爱吃的,便让婢子送一些过来让奶奶和五爷尝一尝。”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让你们奶奶费心了,有个点心还要巴巴的想着这个、想着那个——累了半晌,还不自己享用。”

    说完,又让韵香去取今天赵氏做的软糕:“不是什么好东西,带回去,你和你们奶奶一起尝个鲜儿吧。”

    沈妙歌在剪烛走时,很诚恳的道:“代我谢谢你们奶奶,累她记挂着。”剪烛应了,给红袖和沈妙歌行过礼便走了。

    红袖看着那酥饼:“这不是平常的饼儿吧,不然三嫂能巴巴的叫人送来?”

    沈妙歌点头:“我记得那是在三嫂进门不久吧,我伤到了在床上调养不想吃药,她便做了这个哄我;那个时候,三嫂只要在我不开心或是吃药时,便会做这个给我——直到三哥去世之后,她便没有再做过这种饼儿给我。”

    他看向红袖:“如果三嫂当真是坏人,如此做便是很有心思——让我们说不出一个不是来;但也有可能,只是三嫂忽然想起了这个饼儿而已。”

    二夫人同样的道理,红袖让茶香过来给自己揉头:因为她的头,又痛了。

    ****

    第四更。如果亲们有票票多多支持红袖,让我们加更再加更,看到我们红袖发威破网!

    晚安了,亲们;我们,明天见。

三十一章 简单的霜霜不简单

    沈妙歌让茶香站到一旁,他亲自过去给红袖按头部:“不要想太多,你可能是太累了吧。”看到红袖如此,他十分的心痛。

    红袖轻轻一笑:“没有什么,你不必担心;只是一想到二婶娘、三嫂或是四嫂的事情,头便好像有些发胀——因为很多事情都看着简单,可是我偏偏感觉到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这头也不是当真有多疼。”

    沈妙歌拍了拍红袖的肩膀:“那就不要想了,一切都交给我吧。”

    红袖只是笑,并没有说话;不是她不想享清闲,也不是她不相信沈妙歌,而是她自己根本就管不住脑子,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不自禁的去想那些事情。

    沈妙歌给红袖轻轻揉了一会儿,夫妻两个胡乱把饭吃完,便回到房里。

    红袖却没有躺下小睡,反而让韵香给她换衣服:“今天折腾出了汗,腻腻的。”她想再去看看霜霜。

    沈妙歌拦下了红袖:“这个时候,想来二哥正在佛堂里,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红袖一想也是,便道:“那晚些再过去好了。正好我也乏的厉害,趁这个机会睡一会儿。”

    沈妙歌扶红袖躺下:“你也是有些疑心,对吧?二嫂应该不是那样的一个人。”

    红袖轻轻点头:“她虽然年纪不大,不过绝对不可能单纯到这种程度;当时我被那衣袍气到了,所以没有细想;回来之后才想到此事有些不对。”

    沈妙歌给红袖搭上薄被,然后坐在床头上,轻轻的拍着红袖的身子:“我在这里守着,那些事情一点儿也不想,现在好好的睡一觉。”

    红袖看着沈妙歌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话虽然如此,她却在沈妙歌轻轻的拍打下慢慢的睡着了。

    灵禾进来看到,微笑:“爷当真和墨神医学会了,只不过才三天而已。”

    沈妙歌做了一个悄声的手势:“没有学到家呢,只不过能让你们奶奶快些睡着罢了。”原来他看红袖近来睡得不好,且不易入睡便寻墨神医去学了一些拍打按摩的技巧,希望可以让红袖能睡个安稳觉。

    红袖睡到时候,沈二爷正和霜霜在佛堂里和江氏说话。江氏是沈二爷打发人请来的。

    江氏原本听到二爷请她心下还是有几分暗喜的,可是听到请她去佛堂,心下的暗喜便消失,知道沈二爷请她八成是为了她做的衣袍和鞋子。

    不过她还是来了,因为她想看看沈二爷倒底想如何处置这个事情:居然要和霜霜一起见她,她难道还怕了不成。

    送衣服是不怕,现在更不会怕。

    江氏坐下之后笑道:“二哥可是大忙人,轻易不得见;不知道二哥今天唤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沈二爷还没有开口,霜霜便微微一笑道:“没有其它的事情,只是要谢谢三弟妹;他一回来听说这事儿,便怪我劳累你。”

    江氏看了沈二爷一眼:“就为了那衣服和鞋子,什么大事儿;整个府里就是我最闲,代二嫂做点事情也没有什么,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我,有些事情做更是好事儿。”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幽幽的。

    沈二爷起身施了半礼:“谢谢弟妹了。不过这事儿的确是你二嫂做的不好,哪里能烦请弟妹做事儿?我们家中便有针线上的人,怎么好劳动弟妹我们房里的事情;再者,我的衣服也不少了,根本就不需要的的。”

    他没有理会江氏最后一句话:虽然听得心中微微有些抽痛,但是那却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也不是他身为沈家子孙能做的事情。

    “霜儿,你也给弟妹施两个礼,一个道谢一个道歉——日后不可以再支使弟妹做事情了。”

    听到沈二爷的话,霜霜立时便福了下去:“是我造次,还请弟妹不要见怪。”沈二爷在一旁也陪了半礼;他们夫妻倒真是夫唱妇随的样子。

    只是如此一来,却让江氏有些上不来也下不去,脸上便添了几分红晕;她避过了沈二爷和霜霜的礼之后,又还了一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是件衣服有什么劳累不劳累的?二哥说重了,或者是我的活儿入不了二哥的眼——不过是家常衣服,二哥就请将就些吧。”

    沈二爷却正色道:“三弟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在府中原该静养的;如今被你二嫂支使着做事情,让人知道后怎么看我们沈府?难道我们府上还缺了做针线的人。”

    他没有直接回江氏的话,反而另说了一通话出来;这些话便有些重了,江氏喃喃的客气两句,没有再过多逗留起身走了。

    霜霜带着十二分的不好意思送了江氏出来:“你不要往心里去,你们二哥就那脾气。”

    江氏回望她一眼,轻轻点头:“二嫂留步。”

    她现在是一肚子的委屈与生气:好心给他做件衣服,说什么要谢谢自己,可是他哪一句话不是在怪自己,当自己是个傻子听不出来嘛。

    沈二爷和霜霜给她又是道谢又是赔礼,她看到眼中十分不舒服:可显着他们是夫妻一体了,如果真要道谢只一人足可以了,非要夫妻一起?

    可是她满肚子的气恼也不好说出口,只能忍着气回了房。

    刚刚坐下来不久,江氏便听到外面小丫头们在说话:哪天小丫头们都说话的,是她不让剪烛等大丫头管,说院子里没有个生气,由着小丫头们说笑还能添一两热闹,不至于死静;但是今天她听到之后却心烦的很,叫剪烛出去看:“当我是个死人了,吵是这样让不让人活了。”

    剪烛看她心气不顺,急忙出去喝止小丫头都闭嘴;因又问吵嚷什么呢,才知道原来是二爷院子里有烟气——烧了一件崭新的袍子和鞋。

    剪烛听到这后心里一颤,更是喝小丫头们不要乱叫乱嚷,各自当好自己的差不要只一味的疯玩:这事儿如果被自家主子知道,今天这口气更要生得大了。

    她喝完了小丫头,转身打开帘子要进屋时,却发现江氏就立在那里;看到自家主子脸色有些发白,剪烛连忙扶住了她:“奶奶,您怎么在这里不声不响的立着,倒把婢子吓了一跳。”

    江氏推开她的手,转身回房坐下道:“你出去到二房那里打听一下,那衣袍和鞋子都是什么颜色,什么人做的或是什么人送过去的。”

    剪烛原想劝两句的,可是看到自家主子脸色不对,终究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打听事情。事情很容易便打听清楚了,她回来对江氏一说,江氏的脸愈发的白了。

    江氏听完之后一直坐在那里,不言也不动。这下可把剪烛急坏了,她是知道自家主子心事的人:每次江氏半夜时分悄悄出去时,带在身边的丫头都是她;可以说江氏有什么事情并不避剪烛的。

    剪烛忙有言语相劝,江氏也不说话,眼睛眨也不眨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来,软倒在床上。

    江氏却不让剪烛去请大夫:“我知道这是有人让他来气我的,我知道。”沈二爷如此做,一定和那个沈五爷有关;她想着闭上了眼睛:“你不用怕,我一会儿就能好。我,是被自己气到了。”

    剪烛不明白江氏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好言宽慰她。

    江氏摆摆手打发了剪烛出去,闭着眼睛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素心和素月看到剪烛出来:“奶奶怎么了,平日里的性子好到不行,今儿难得看到奶奶发作——是不是二房那里说了什么话给奶奶听,我们奶奶性子就是弱,只有被欺的份儿。”

    剪烛只是摆手:“现在奶奶睡着了。”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答素心二人。

    看到剪烛走了,素月往地上啐了一口:“满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我们都成了白吃饭的。”素心拉了她一下,自坐到廊下和小丫头们悄声说笑去了。

    江氏睡下的时候,红袖却睡醒了;她起来换上衣服,带着丫头到了佛堂:只有霜霜在,沈二爷已经走了。

    霜霜看到红袖笑着迎了进去,悄声道:“就知道你会回来。”

    只一句话,便让红袖知道自己猜着了:霜霜并不是那么的单纯可欺。她轻轻一笑并没有回话,先看了看霜霜左右:“怎么屋里只有这一个丫头了。”

    霜霜只带了她一个陪嫁丫头过来,屋里还有一个伺候的丫头却是沈夫人给她的用,名瓶儿。

    霜霜靠近了红袖:“那个丫头在,我们还能说话?”

    红袖心里一惊:“这话怎么说,那丫头是……”

    霜霜叹气:“我知道那是夫人的人,夫人当然不会有坏心;但是这丫头,八成并不是夫人的人,是,也被人收买心早变了。”

    红袖看向霜霜,眼底闪过了惊讶:好一个伶俐的人儿,这才是真伶俐呢;她还想着霜霜怎么到佛堂后,只是向自己和沈夫人等人诉苦求恳,却从来没有寻死觅活的闹呢——原来这丫头心里如同明镜一样!

    霜霜看红袖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急忙道:“不是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进府后大家待我都好,我就把这里当成家了,没有用一点儿心机;后来见到梦梅……”她的声音低了低:“我才知道这里和我家,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

    第一更。嗯,今天有个不好的消息,女人的大姨妈来了,并且这一次又痛得比较厉害,两个多小时才勉强码一章字;今天女人会努力更新,只是不能保证会更新多少章,亲们见谅。

    还有,继续求票,有票票的亲多多支持,给女人力量让女人能码的多一些,谢谢。

    当然,不会是一更。

三十二章 网露一角角

    “要说不同的话,就是这侯爷府的水,比我们家要深的多。”霜霜的情绪有些低落:“我不喜欢这样。虽然我也不喜欢妾侍,至少我以为大家可以和平相处,或者行同陌路也好,不要生死刀兵相见。”

    红袖也默然了,过了一会儿她打起来精神来:“有我们在,沈府以后就会不同的;”她岔开了话题:“瓶儿,你为什么说她不对劲儿。”

    霜霜想了想道:“一开始我认为她是自己人,并没有什么地方外待她;只是她却一直很小心在意,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事,我便有些奇怪;后来,无意中发现她趁屋里没有人时,翻拣我的东西……”

    听霜霜说起来,瓶儿除了在跟前伺候的时候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她和丫头还发现,瓶儿很喜欢出去:三两天便会出去佛堂,并且还是偷偷摸摸的。

    霜霜故意试探她,提及她出佛堂的事情,问她去哪里;瓶儿的回答并没有毛病,但是她却一连四五天都没有出去,然后居然在深夜时分趁着众人睡熟了出去——还是霜霜的丫头肚子不好,半夜起来发现的。

    “只是,她是谁的人却没有发现,旁敲侧击了几次也没有问出什么来。”霜霜有些沮丧的样子。

    红袖点了点头:“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自有我;只是就算有她在又如何,你为什么会让三嫂……”

    霜霜的脸色微微一变,眼圈便是一红:“二爷自打了我之后,我几天都没有理会他;后来他陪了几天不是,我们才开始说话。”

    “就在我和二爷说话的第二天,三弟妹来了我们一起坐着说话,说起了天凉来;三弟妹便问是不是打扰了我做活计,她以为我正在给二爷做衣服鞋袜之类的。”

    “我还没有回答,那个瓶儿便说我没有时间做,可是府中也没有几个相熟的人,无可托之人。三弟妹便说,她倒是有时间,只是怕活儿拿不出手为。”

    红袖听到这里道:“你一直没有说放话,任那个瓶儿一直说?”

    霜霜苦笑:“瓶儿当时说得也没有错,我的确是没有时间做衣服,也的确没有什么可以相托的人——当时哪里想到那么多?也就没有拦她。”

    “后来三弟妹说要帮忙的话,我并没有答应;三弟妹却一直说不用客气,瓶儿又加了两句话,‘我们夫人怎么好意思让三少奶奶相帮’,在三弟妹的嗔怪下我却不得不点了头。”

    霜霜看向红袖:“事后一想,怎么也感觉事情有些别扭,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来;后来见了你想问问你的,只是瓶儿在眼前便那样说话了。”

    红袖看到霜霜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知道她八成生出了什么疑心来,只不过她自己也很难相信,所以才会来问自己。

    “那个丫头看来不能留了,说不定日后生出什么事情来;只是要想个法儿弄走她,不能惊到了她背后的人。”红袖并没有再提江氏。

    不管如何,让霜霜知道江氏和沈二爷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能瞒就瞒吧。

    霜霜点了点头,她心里是有一句话很想问、非常想问;可是平白无故的那话不好说:不能对人说,她只是一种直觉吧?人家听了只能以为她本就是个多疑的性了;而且万一自己想错了,说了出去,日后怎么再见江氏?

    她听到红袖的话附和了两句,心底深处的那句话,倒底没有问出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道:“婢子瓶儿,二奶奶您应该去诵经了。”

    霜霜伏耳对红袖道:“有这么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现在就是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一切都托给五弟妹了。”

    红袖点了点头,起身便走向外行去:“嫂嫂诵经,那我就告辞了。”

    霜霜便让瓶儿送送红袖,她扶着自己陪嫁丫头的手进了佛堂。红袖看向瓶儿,倒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女孩儿:“你是夫人院里的,倒是有几分面熟,怎么没有看到过你几次?”

    “我只是一个二等的丫头,屋里有姐姐们哪里有我伸手的份儿?我常在夫人小厨房里伺候,只给五少奶奶请过两次安。”瓶儿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红袖笑问她怎么自厨房到二少奶奶这里来了,夫人看上了她哪一点:原来瓶儿做的饭菜还不错,所以才让她过来照顾霜霜的吃食。

    红袖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跳,无缘无故想起了前几年沈琛中毒的事情:虽然是有惊无险,后来也找到了下毒的人,但那事儿始终让红袖感觉有些可疑的地方。

    走到院子门前,红袖笑道:“有时间到我那里耍。”

    瓶儿倒真是打蛇随棍上,立时福了一福:“早就想多亲近奶奶的,只是怕奶奶嫌扰没有敢去。”

    红袖已经坐到了车上:“我喜热闹的,有空儿过来坐坐。”

    瓶儿如果没有其它心思,自然不会应得如此干脆:她是沈夫人的人,日后有可能是二少奶奶的人,哪里用得着如此巴结亲近红袖?

    但是这丫头偏如此做了。

    红袖依在车子的小迎枕上,眯起了眼睛:这个瓶儿还真是有问题,只是,会是谁的人呢?又怎么打发走她。

    她还没有想到法子便已经到了自己院子,下车时听到院子里乱轰轰的吵嚷成一片,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灵禾和韵香扶了红袖下车,而映舒已经进了院子:她们不过刚刚走开一会儿,就反了这些丫头。

    不过映舒并没有骂人,她反而回来:“奶奶,是四少奶奶的人;好像正在和赵妈妈还有茶香吵嘴。”

    红袖的眉头挑了挑:怎么着,现如今四嫂还打上了门来不成。她气往上冲,扶了丫头的手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围成了堆儿,只能听到赵氏和茶香的声音,并看不到她们的人。

    没有发现红袖回来,丫头婆子们正和人吵得热闹。

    红袖并没有立时发作,她反而走到近前听了半晌才轻轻拍打前面的丫头婆子,带着韵香等人悄悄的挤进了人群中。

    院子里的丫头看到自家主子回来了,在韵香等人的眼色下没有一个叫破,只是把事情的缘由向红袖等人说了。

    起因是因为二夫人卖丫头,然后沈四爷听说之后,探问明白事由之后,立时叫来人牙子把那个和二夫人所卖丫头沾亲带故的人,也卖了。

    这事不管大小,也不关红袖的事情;沈四爷也算是为伴月出气,但是沈四少奶奶满肚子火气没有地方发时,便听到人说是红袖叫来的人牙子,卖掉了二夫人身边的丫头。

    如此便不得了了,四少奶奶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便带着丫头到了红袖的院子里寻她要个说法儿;可巧的是红袖不在房里,四少奶奶便登堂入室坐了下来,非要等红袖回来不可。

    气头上的四少奶奶当然不会只是坐着,免不了要骂赵妈妈和茶香几句:赵妈妈和茶香又都是性子软一些的人,也就忍下了;可是后来四少奶奶骂到了红袖身上,两个人便不干了,开口驳了几句。

    赵妈妈和茶香的为人都不像映舒,她们虽然是驳四少奶奶的话,但是话却说得十分客气,并没有冒犯到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却不依不饶的破口大骂起来,让丫头过来收拾赵妈妈这个专会教唆主子做坏事的人,茶香自然要护着赵妈妈;两下的争执便起来了。

    而茶香并不想给四少奶奶再发作的机会,有意的和赵妈妈移到了院子里:在屋里打起来,不管碰没有碰到四少奶奶,她一哭一闹便是茶香的大不是;并且屋里是沈四少奶奶人多,只凭茶香一个人也是要吃亏的。

    四少奶奶并没有跟出来:跟出来,怎么能任着她的丫头们胡来?所以她在屋里坐得如泰山一般。

    红袖弄明白了来龙去脉,心头的火气更盛!先不管二夫人打发人来请自己叫人牙子是不是故意的,只凭四少奶奶这番作派,她今儿如果什么也不说、不作,日后她在沈府里也不用再提什么当家做主!

    尤其当她看到自己的奶娘赵氏被对方推倒在地上,终于怒了。

    那水珠几个丫头还在叫叫嚣,让赵氏进屋里给四少奶奶赔罪:“你一个奴才居然敢跟主子奶奶顶嘴,不是看在五少奶奶的面子上,当场便把你拖出去打死!”

    “你敢?!”茶香终于在丫头们的示意下,看到了红袖等人,听到水珠等人的话后,故意怒喝了一声。

    水珠几个丫头得了四少奶奶的吩咐,安心就是来找麻烦的:不为旁的,就是为了让红袖生一肚子的气——闹起来双方的人都要被罚,不能打五少奶奶的人,自然也不能打她们几个。

    况且,她们还是占理的,因为顶嘴的人是赵氏和茶香,而先动手的人也是茶香。

    当下水珠几个冷笑:“我们是不敢,但是她老人家是犯上,懂不懂?打死勿论的,有什么不敢的;也就是看在五少奶奶的面子上……”

    ****

    第二更。女人还在努力第三更,真得好痛;码字,码字,转移注意力。求票,求票,至少还有一更的,亲们。

三十三章 气煞萱

    红袖听到水珠几次三番提到要给自己面子,气得脸都白了。

    “你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我的面子也没有那么大,现在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几个马上把我的奶娘拖下去打死吧。”红袖虽然怒极,声音却平得如同没有一丝波澜的水面——水下面是什么,任何人也看不到。

    人群分开,红袖挺着大肚子扶着韵香立在那里,平静的看着水珠几个人。

    水珠刚刚还是浑身都是胆儿,在看到红袖的一霎间,她的胆子一个都没有了;她膝盖一软差一点跪下去:“五、五少奶奶。”

    红袖平静的道:“我看着,你们不用给我面子,打吧,现在就打。”

    水珠几个丫头被这一句话吓得全身一颤,水珠上前一福:“五少奶奶好。我们原也没有想打谁,也没有那个胆子……”

    “没有?我刚刚听得清清楚楚,你们是个个都有胆子;其它的话不忙说,现在你们几个就拖了我的奶娘下去打——不止是要打,还要打死才成。”

    红袖依然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样的一番话用极平静的语气说了出来。

    “五少奶奶,您听……”

    “其它的话不忙说,你们不是要打死勿论嘛,现在就打;我的面子,我已经说过不用看了,快些;我有身子的人,不耐久站的。”

    红袖看也不看赵氏一眼,只是盯着水珠如同话家常一般的说道:“打吧,快些。”

    茶香也退到了一旁,丫头婆子们都往后靠了靠,把赵氏和水珠几个人都围在中间;赵氏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水珠几个人。

    现在,就是再给水珠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打赵氏。就在水珠几个丫头急得快哭出来时,四少奶奶自屋里走了出来:“五弟妹,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儿不到天黑不回来了呢。”

    红袖却连头也没有回,理都不理四少奶奶,只是轻轻的、淡淡的催道:“你们几个动手吧,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水珠几个丫头傻了:刚刚自家主子没有出来时,她们跪在地上求饶也就求饶了;现如今,她们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了。

    看看红袖,再看看远处的四少奶奶,水珠额头上见了汗。

    红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我说得话,你们几个丫头没有听到吗?”

    沈四少奶奶看到红袖理都不理自己,气得怒喝道:“五弟妹,你好大的架子;没有听到我给你说话是不是?就算你是长房的,我是庶枝的,你也不能如此眼中放不下人吧?”

    水珠几个丫头互相递了个眼色,决定回到四少奶奶身边:五少奶奶的火气,就由主子挡下来吧,她们几个小丫头可是挡不住的。

    只是她们想走,却并不容易;围住她们的丫头婆子不让开,她们能往哪里走?

    红袖喝道:“好目中无人的奴才,没有听到我给你们说话是不是?”红袖这一句喝出来,把四少奶奶气得身子晃了晃:这不是故意的才怪。

    水珠几个出又出不去,只得回身蹲了蹲身子:“婢子并无打人的心,还请五少奶奶息怒。”

    红袖却还是怒喝:“我给你们几个奴才说话,你们没有听到嘛?”

    水珠几个人又说了一遍让红袖息怒的话,红袖却还是喝她们没有带耳朵。

    四少奶奶道:“你就是有本事儿拿我几个奴才出气,你还有什么本事儿?再怎么着我也是长,你居然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红袖又是一声怒喝,已经行到了水珠几个面前;水珠几个人吓坏了:“奶奶,婢子们回、回奶奶话了。”

    红袖瞪着水珠几个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她们。

    四少奶奶气得步下了台阶儿:“好威风、好煞气!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不敢答我的话?我倒要问问你……”

    这个时候,一声儿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四少奶奶的话。

    红袖狠狠的一掌打在了水珠的脸上:“原来,你是在和我说话!我却不知道你是在和我说话——我还以为你眼睛里看不到我呢。”

    这一掌哪里是在打水珠,分明是在打四少奶奶;这两句话哪里是在骂水珠,分明就是在骂四少奶奶。

    不止是四少奶奶听得出来,满院子里无一人听不出来;就是被打的水珠也知道,她只是代自家主子受过。

    两位主子少奶奶动起手来当然不好看,不管是谁对谁错到时都没有理儿;所以红袖并不理会四少奶奶,而是先修理水珠几个丫头,正好还给奶娘出口气。

    水珠几个人看到红袖之后说什么不敢,没有存心要打人,可是看赵氏和茶香现在的样子,也知道不是她们不敢、不想,只是没有本事打到罢了。

    红袖这一掌用得力气并不小,虽然没有把水珠打伤,但也一定极痛的;可是水珠却没有敢哼一声,也没有敢痛呼一声儿。

    四少奶奶气得差一点晕过去:“郑红袖,你欺人太甚!”

    “你们几个奴婢欺人太甚!我的奶娘你们居然敢打,并且还要扬言要打死;好样的,都是好样的。”说着话,红袖一使眼色,韵香、茶香、映舒等几个丫头一人伺候一个——两个大嘴巴子就打到了水珠几个丫头的脸上。

    “郑红袖,你敢再打!”四少奶奶气得就要吐血了。

    红袖却等她喝完之后,立时跟着喝了一声儿:“你们打啊,你们不是敢打嘛,打啊!”她说一声打,韵香等人就是一耳光。

    水珠几个丫头终于明白过来,知道什么叫做不吃眼前亏,人人都跪到了地上求饶。

    四少奶奶气得对着人群就想冲过去,她今天不教训郑红袖她便不做人!

    冰珠一下子拉住了四少奶奶,用极低的声音道:“奶奶,您息怒;五少奶奶可是带着身子呢,如果有个万一,您可就是……”她是完全一片好心代四少奶奶考虑。

    四少奶奶哪里会顾忌红袖的孩子,根本就不领冰珠的好意,扬手就打了她一个耳光:“主辱仆死!你不去为主子出气,却在这里拖主子后腿。”

    红袖终于教训水珠几个丫头差不多了:因为水珠几个人明白过来,向赵氏叩头认错了——她可没有提让水珠几个认错的事儿,水珠几个并没有蠢到底;红袖也就饶了水珠几个人。

    “打得好,打得好!”红袖转过身后,丫头婆子此时自然散开,却还是隐隐护着红袖:只要四少奶奶想要冲过来,她们便会扑过去。

    “再打啊,我不急,四嫂尽管打;等四嫂教训够了奴才,我们再到屋里说话不迟。”红袖说着话还抚了两下掌。

    四少奶奶气得头上都要冒烟儿了。看着冰珠,高举的手掌一时不知道应该落下来好、还是不要落下来的好。

    打吧,正好应了红袖的话;不打的话,她又感觉自己输了红袖三分。

    冰珠趁这个机会立时跪倒地上,如此一来就算四少奶奶打下来,也打不到她身上了:“奶奶,是婢子错了。”也算是给了四少奶奶台阶下,四少奶奶把手放了下来,一脚把冰珠踢得伏在地上。

    红袖看到四少奶奶不打了,抢在她前面淡淡的道:“四嫂是要到屋里坐坐呢,还是现在要回去?想来太夫人和夫人,说不定还有老侯爷要来了,我们一起到屋里吃杯茶等长辈们来了,一起请安吧。”

    四少奶奶迈出来的脚步又收了回去,不管她来时有多少再由,现在闹成如此模样见到沈家长房的主子们,一定是她吃亏:因为红袖是长房的人,而且她还有身孕在身。

    留下来,绝对是不智的。

    红袖又慢悠悠的道:“如果四嫂有事儿要走,那就恕我不远送了。”说完再也不看四少奶奶,径直扶着韵香向屋里走去。

    四少奶奶在红袖走到自己身边时,真想一掌打过去或是一把推出去:看她郑红袖还能得意嘛!但是她硬是忍住了,众目睽睽下做出这种事情,她就算是有金山十座三房的也不会保她的。

    红袖走过四少奶奶后,回过身来:“四嫂放弃了,倒是聪明,但也可惜了;要知道,以后可是不会有这种好机会的——日后,我在四嫂身边经过时,一定会万分小心的。”

    四少奶奶终于叫了起来:“你、你含血喷人!你居然如此说我,我们到老祖宗面前评个是非,不然我无法活了。”

    红袖一指旁边的大红柱子:“到老祖宗面前评理我没有兴趣奉陪,四嫂要不活了就不活吧,那边就有桩子,尽管撞就是,绝不会有人拦着你的,你放心;只是,恕我就不送四嫂一程了。”

    四少奶奶气得向红袖跑过来,却在迈上了两个台基时硬生生的立住了:她不能动手——因为她知道自己绝不会摸到郑红袖一片衣角,但是她却会被郑红袖扣上谋害腹中孩子的罪名儿;到时就算不会被赶出去,怕是会被禁足几个月或者干脆被送到家庙里呆几个月的。

    红袖看她停下了,淡淡一笑:“四嫂赶着要去阎罗殿就请吧,怎么又停下来了?可是我挡了四嫂去见阎罗王的路,那我让一让好了;四嫂,你请那边,看清楚那柱子认准了撞就是。”

    四少奶奶被红袖气得身子一晃,脚也没有立稳,便知台阶上摔了下去:好在只是两个台阶,虽然没有摔出伤出,但却啃了一嘴泥——幸好那两颗门牙早掉了,不然现在也留不住;不过,这一次遭秧的是她的鼻子。

    四少奶奶抬起头来时,嘴巴里还有泥没有吐干净,而鼻子是鲜血直流,怎么擦也不管用。

    ****

    第三更。今天就三更,好吧?等过去这两天,会五更来补偿大家的。

    最后再求一次票。亲们,我们明天见。

三十四章 虎毒食子夫妻决裂

    水珠几个急急的跑过来扶起四少奶奶来,有个丫头用帕子给四少奶奶擦血,却被四少奶奶一掌打到一旁去。

    四少奶奶如果不发作出来,真得有可能会被活活气死;打完自己的丫头后,四少奶奶看向红袖:“走着瞧!我现在就去找太夫人。”

    红袖看着她微笑:“那好,我送四嫂过去吧。把四嫂趁我不在打了我的奶娘、丫头,大闹了我的院子一事也正好给太夫人说一说。”

    然后她扶住了灵禾:“唉,我现在就是生不得气,一生气我的肚子就疼;不过,就算是动了胎气,也要陪四嫂去评评理的。”

    四少奶奶气得愣愣的看着红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明明是她吃了亏,明明就是郑红袖欺负人,可是她同时也很明白,就照着郑红袖的这两句话,到了太夫人那里不用两句话,自己就被会被关到房里不用出来了。

    红袖看着四少奶奶气定神闲:“四嫂,您还要不要去太夫人那里,您不去我就去歇一歇;你如果要去,正好我也打发人请大夫来看看。”

    四少奶奶瞪着红袖半晌,最后恨恨的道:“你还能一辈子都有喜?我看你没有了这个肚子,你还有什么可依仗的!”

    红袖微笑:“很多,至少相比四嫂来说,我还有个丈夫可以依仗。”这句话终于气得四少奶奶转身就走:她的心被伤到了。

    沈四爷现在已经不怎么正眼看她,而红袖的丈夫就是她心头的伤;她不想再和红袖比口舌之利,不想再被人看笑话了。

    她走了没有两步,就听到红袖淡淡的声音:“咦,四嫂你要走了,那恕我不远送了;”红袖脚下根本没有动,就没有要送人的意思:“对了,四嫂今日来寻我是有事吧?怎么还没有说呢就走,说完再走吧。”

    四少奶奶气得猛得转身,她还没有来得及破口大骂,便因为转得太猛又摔倒在地上;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摔伤,因为她摔倒在水珠的身上。

    水珠的情形便有些不妙,只是却也不敢呻吟。

    冰珠和几个丫头急忙扶起了四少奶奶,也不顾自己家主子的怒气,径真拖着她去了。

    红袖一直带着微笑静静的看着,没有再说话;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她在生气,非常的生气。

    四少奶奶在她手里不是没有吃过亏,已经很久不到她院子来,也很久不曾正面和她起过冲突了;这一次,是谁给了她这样大的胆子?

    二夫人使了丫头来,那用意是很明显的,不过是一种歉意,也是表明伴月的事情同她这个主子无关。

    但是,谁能想到此事还能有后续?

    红袖看了一眼韵香:“你去二夫人那里一趟,就把四少奶奶带人来大闹的事情说一遍,并明明白白的告诉二夫人,我的奶娘被四少奶奶的人打了。”

    二夫人要同她装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就事论事的把她自己择的干净——红袖偏不如她的意!

    红袖偏要把事情都摆到了明处里,逼得二夫人正面对她。如此做,红袖也是为了证实二夫人行事倒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总之,如果二夫人想做坏人,你就光明正大的做,不必再这样遮遮掩掩了;如果二夫人不是坏人,趁这个时候说清楚,红袖也不用疑神疑鬼了。

    韵香答应一声去了,红袖这才转身进屋:“灵禾,你扶奶娘过来,为奶娘和茶香看看有没有伤势。”

    此时,红袖才看向赵氏:“奶娘,让你受委屈了,是袖儿的不是。”

    赵氏急忙欠了欠身子:“姑娘说哪里的话,不要说我没有受委屈,就是受了委屈也不关姑娘的事情,是四少奶奶她胡搅蛮缠,同姑娘有什么相干。”

    红袖只是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话。

    四少奶奶带着气回到了房里,取温水来洗面鼻子却依然痛不可当;只得请了大夫来看,鼻了摔伤了。

    她虽然更加生气却也不能怨红袖什么,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的,就算心里再恨红袖也不能把这事儿扣到红袖头上去。

    她又气又恼又痛,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在屋里折腾丫头们时,听到了她女儿的哭声儿;一股无名火冲了上来,她叫过奶娘来就是一巴掌:“你是怎么伺候的?不会伺候就早点儿说!”

    奶娘吃痛只能蹲下陪罪,她怀中的孩子因为被四少奶奶的举止吓到了,哭得更是厉害。

    四少奶奶气得一把抓过孩子来:“哭,哭,你就是个丧门星!整日里除了哭,你还会什么!哭得老娘没有一天顺心过。”

    孩子被抓得不舒服,哭得更加响亮。

    四少奶奶被哭得太阳穴都痛了起来,她把孩子扔到床上,对着屁股就打了下去:“哭,我让你哭!”

    孩子吃痛哭得更是厉害,哭得声嘶力竭;但是四少奶奶一点不心痛不说,反正下手更重:“我让你哭个够。”

    屋里的丫头、奶娘也有劝的,也有拦的,可是四少奶奶被拦下气更盛,打得孩子更凶。而孩子也因为屋里的混乱和身上的疼痛,哭得涨紫了脸:她是个孩子,怕了自然会哭。

    孩子哭得太过厉害,嘴唇都有发紫:再哭下去,憋也把孩子憋死了。

    沈四爷刚回到院子里,便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听到哭声后吓了一跳,这哭声不对劲儿啊,急急的奔到了屋里来,却看到屋子里乱成一团。

    四少奶奶还在打孩子,而地上也有跪着哭的,也有抱着四少奶奶救饶的。

    沈四爷一面怒吼,一面冲了过去:“你给我住手!”抱过女儿来看,屁股已经是青紫一片!把沈四爷又气又痛,也顾不得教训四少奶奶,只连声叫人去请灵禾和墨大夫。

    他看着女儿的脸色,知道情形有些不妙,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好。

    还是奶娘有经验,抱过孩子轻柔的拍她,并哄着她向屋子外面走去:她并不是要走,只是到外面对孩子能好些。

    灵禾来了之后知道孩子只是哭得太久,所以才会如此;两三针下去,孩子呼吸好多了,一会儿便睡着,呼吸也慢慢的平稳下来。

    沈四爷原本没有把这个女儿太放在心上,看儿子倒重一些;如今看到这个女儿差一点被亲生母亲打死,反而变的十二分的怜惜她,也算是她因祸得福。

    他看到女儿无碍了,立时让奶娘把孩子抱到三夫人房里去,然后回头看向四少奶奶,吼道:“你给我去跪祖宗牌位,没有我的话不准起来!”

    如果不是有灵禾在,他难说会不打四少奶奶。

    四少奶奶现在还是一肚子的气,看到沈四爷当着灵禾的面儿吼自己,立时便火了:“不过是打了她几上,好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真把她打死?!倒是这个娼妇,你信得她我信不过她——日后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必是她动的手脚。”

    沈四爷完全没有想到妻子居然声音比他高,说得比他多:她居然还有理!当下一把揪住四少奶奶的头发,也不理会她的撕打、喊叫,就这样拖着她去供奉祖宗牌位的院子。

    一路上,不少人看到了四少奶奶被拖着走的样子,早有人报到了太夫人等处;不过没有几个人知道四少奶奶是因为什么引得四爷如此震怒。

    红袖听到之后只道:“就说刚刚四少奶奶来我们这里闹,我被闹得乏了,刚睡着。”她才不要去理会四少奶奶——让她多吃些苦头,也许还能明白一两分过来,不至于事事如此过份。

    灵禾少时回来,把事情一说把红袖惊得自床上坐了起来:“那是她的亲生的女儿啊。”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以想像了。

    灵禾撇了撇嘴:“那还能算是个人?从来只听说有那狠心的爹,没有听说过有这等狠心的娘。”

    红袖摇了摇头重新躺下,四少奶奶也许当真是疯了,不能以常人度之;就算是有气,拿丫头出气还不成,居然拿自己的女儿出气。

    太夫人没有赶过来,赶来的是沈夫人。不过沈四爷已经拖着四少奶奶走进了供奉祖宗牌位的院子,他把四少奶奶狠狠的扔在地上:“给我跪下!”

    四少奶奶被一路拖过来,形容早已经狼狈不堪;加上原本就是一肚子气的她,被一个她看不上眼的男人如此对待,那火气自然是更旺。

    她跳了起来:“凭什么让我跪,我就是不跪,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沈四爷一脚就要踢过去,沈夫人进了屋:“住手!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大声吵嚷,还想动手?!”她瞪完了两个人,先上前给祖宗们请了安、上了香,才转身问沈四爷在胡闹些什么。

    沈四爷把四少奶奶打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沈夫人听得直皱眉头:“所有大户人家的规矩,姑娘都是娇客不能加以一指在身上,萱儿你不知道吗?”

    对于四少奶奶打得孩子如此之重,也让沈夫人十分的厌恶四少奶奶:“此事由老四说了算,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对着祖宗们悔过吧;老四,你也有不对……”

    ****

    第一更。

    站住!现在打劫,有粉红票的、推荐票的统统留下来!

三十五章 休妻

    沈四爷听到沈夫人教训了妻子之后,立时叩头道:“侄儿明白太过孟浪了,并且妻室待儿女如此不慈,也有侄儿管教无方的错;侄儿自请在祖宗面前认错,跪请我们沈家列祖列宗的原谅。”

    沈夫人很欣慰四爷能真正的懂事成器了:“你说得对,萱儿的不慈你也是有过错的;就罚你在这里跪一个晚上吧;至于萱儿,要跪多久就由你来定吧——她是你的妻室。”

    四少奶奶刚刚听到沈夫人的话十分的不满,什么叫做是她的错?好吧,她是不应该打女儿打得那么重,但是那是她的女儿,打两下就成了什么滔天大罪了,真是笑话。

    不过她知道此时分辩这个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她的丈夫都不会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只会引得沈四爷大怒,加重对她的惩戒。

    她想到所有一切都是因为红袖欺负她才引起的,当下一时冲动便把今天下午红袖打了她的丫头,又气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夫人和沈四爷听完之后,异口同声的问了她一句话:“袖儿(五弟妹)不在院子里,你在那里做什么?”问完之后,两个相视一眼,明白心里所疑是一样的。

    不管是沈夫人,还是沈四爷都认为红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那个常常会无理取闹的人是四少奶奶;再者,如果当真是红袖欺负她,怎么发生在红袖的院子里,还是红袖自外面刚刚回来?

    如果当真是红袖打了她的丫头,责骂了她一番,也应该是她在红袖的院子里做了什么:她只说红袖做了什么,却只字未提自己在人家院子里做了什么,事情一定有蹊跷。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两个人一起质疑自己,沈夫人也就罢了,那是郑红袖的婆母,可是自家丈夫是什么意思?没有看到自己在郑红袖的院子里受了伤?

    她怒冲冲的又把红袖卖了二夫人的丫头一事说了,指着沈四爷道:“他听说之后,居然问也不问我一声儿,就把我的丫头也卖了。”

    沈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来龙去脉,没有开口只是看向沈四爷:他不会无缘无故卖丫头出去的。

    沈四爷便把伴月的话说了出来:“那不是五弟妹要卖二婶娘的丫头,是二婶娘自己打发了丫头出去的。”

    四少奶奶怒道:“你扯谎!那人牙子分明就是郑、五弟妹叫来的,二婶娘就算是不想卖丫头,也只能卖了。”

    沈夫人的脸沉了下来:“萱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就算是不想卖也必须要卖了?!”她对于四少奶奶意指长房霸道一事,当然是极为不满。

    各房的丫头各房自己管着,长房可从来没有卖过其它房的丫头。

    四少奶奶依然坚持那红袖卖了二夫人的丫头,所以把这个沈四爷吓到了,急忙把自己院子里和那个被卖丫头有亲缘的都卖了。

    沈夫人听了之后道:“在这里说这些琐事,实在是扰了列祖列宗的休息,你们先跟来吧。”这事儿,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四少奶奶虽然心下有些后悔了,长房的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况且那个郑红袖有身孕,最后怕也是自己吃亏;但是话已经说出去收不回来了,就决心要大闹一场:长房如果真要偏袒郑红袖,她今日绝不善罢干休。

    沈夫人带着沈四爷夫妻直接去了沈太夫人那里。沈四爷狠狠瞪了妻子几眼:无事找事,就不能让人安生一会儿。

    沈太夫人听完之后,只是让人去请红袖和二夫人,并没有出言责怪谁。

    二夫人比红袖来得快,她听完此事之后满脸的愧意:“唉——!真没有想到会引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我那天看伴月自袖儿的院子里出来,便和她说了两句话,谁想我那个丫头去看自己的姨婆和妹妹时,就把这事儿说了。”

    她看了一眼四少奶奶:“然后,然后,伴月便受了伤;我到伴月出来走动时才得知此事——嫂嫂是知道的,我向来不喜多舌的丫头,况且还因为那丫头生出了事情端来?怕萱儿和袖儿两个人再心中生出芥蒂来,所以我便打发丫头到了袖儿那里,让她唤人牙子来把那多嘴的丫头打发走。”

    “伴月受伤的事情虽然不是我的主意,但到底是因我的丫头而起;我倒底是个长辈儿,所以打发丫头过去这么一说,也就是个歉意;哪里想到、哪里想到,又引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二夫人说着眼圈都急红了:“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是我行事没有想周全,原应该还打发个给萱儿说一声儿的……”

    “好了,你这个性子!”沈太夫人打断了二夫人的话:“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想事事周全的,但是性子太软了一些——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和小辈儿打得什么招呼?!”

    二夫人不敢辩,只能伏首认错。

    红袖到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二夫人的丫头就是她要卖的,同红袖半点干系就没有。

    四少奶奶听得气闷,除了瞪二夫人几眼之外也说不出什么来;眼下事情就全成了她的不是,完全是她的不是。

    而红袖看到二夫人已经把事情都说了,便也委婉的表示了委屈:她的奶娘可是被人打得不轻。

    红袖当然不能由着四少奶奶诬完她就算了:既然事情已经闹开了,她也就不必再隐着瞒着,今天就让四少奶奶知道,这个世界可不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

    听完红袖的话,沈太夫人恼了:“你好大的脾气!就是我们这些长辈儿,有什么错儿也不能说打人家的奶娘就打人家的奶娘——那是奶娘,你打得是谁知道吗?你这和打了郑侯爷府的脸面有什么区别?!”

    沈夫人的脸色也变了,没有想到四少奶奶会打了红袖的奶娘;而沈四爷气得浑身哆嗦:他刚刚不知道此事,如果知道此事哪里还能容下她?

    他要休妻,休妻!这种妻子,他如何能再要。就算这一辈子再也娶不到妻子,他也不要这样的妻子来败坏他的名声。

    沈四爷跪了下来:“这妇人妇德一丝也无,几次三番的生事惹得长辈们操心生气,此为不孝——如此无德不孝之妇,不配为我沈家妇,孩儿请求祖母做主休了她。”

    四少奶奶还在生气:不过是一个奶娘,也不过是推掇了几下,又是什么大事了;沈太夫人也太糊涂了,你现在就是对郑红袖再好,她能忘了你原来怎么待她的?

    如果是我,一定弄得郑红袖活不得死不成,绝不会就此收手又去讨好她!

    她自暗恨沈太夫人行事没有原则时,便听到了沈四爷的休妻之言,吃惊至极的看向了沈四爷。

    她知道沈四爷当着沈太夫人说出来,绝不会是吓吓她的,那是当了真——难道他不想要自己的家业了?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相视一眼:休了静萱?她们没有什么意见,就算是对朝廷,她们沈府也有的是话要说;只是,三房那里——。

    沈夫人开口了:“老四,你休要如此生气。”

    红袖也道:“都是一家人,虽然奶娘被打倒也没有受什么伤,四哥还是饶了四嫂这一次吧。”现在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

    沈四爷却是心意已定,就是要休了四少奶奶不可:银子,其实多了也没有什么用,够吃用就可以了;而且,想要银子他完全可以凭自己去赚,用妻子的银子他出去还有脸见人嘛?

    四少奶奶却恼羞成怒:“休了我?你休、你休!还就怕你不休呢。”

    沈四爷听到她这话,更是非要休了她不可。

    红袖见此,悄悄的对沈太夫人举起了三个手指:这事儿,还要看三房的意思;不然就算是沈太夫人等人同意了,为了四少奶奶的家业,三房夫妻二人会和长房的人拼命的。

    闹家务事,可是太丢人了。

    沈太夫人立时明白过来,打发人去请三老爷夫妻。

    三房的夫妻二人一来,那还用说?当然是把沈四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也把四少奶奶训斥了一顿,认为休妻这种事情如此丢人,他们三房绝不能给沈府抹黑,这休妻之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沈四爷拿父母无法,气得不再说话。

    沈太夫人就此命沈夫人带着沈四爷和四少奶奶去祖宗面前悔过,又打发走了三房夫妻二人,只是提点了他们一句:如果静萱再如此胡来,万一伤到了红袖,那就不要怪她做嫡母的不给三儿子面子了。

    三老爷只能喏喏应着,回去和三夫人商量如何才能让儿媳妇变得老实些:这是大事儿,所以他们急急的回去了。

    到了供奉祖先的院子门前,沈四爷谢过沈夫人,又请沈夫人代他向沈太夫人认错,请祖母莫要生气,然后送走沈夫人之后进到厅上跪下不再言语。

    他是当真是恼了妻子:就算他心底知道妻子喜欢的那人是五弟,他也忍了;可是今天,看到妻子对自己的儿女如此狠心,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了。

    休妻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直转来转去;没有说出来,是因为知道他的父母不同意;但是在沈太夫人那里,听到妻子的所为,他实在忍不可忍。

    想到自家父母的爱财,沈四爷轻轻一叹,看来父母那里要好好的劝说一番:妻贤夫祸少,如果静萱还是不知道改过,留下她就是给自己家留一个祸胎啊。

    他自跪在牌位想事情,对四少奶奶是理也不理。

    ****

    第二更。求票,泪眼汪汪的求票:粉红票为毛这样少?泪奔而下去努力码字。

三十六章 自大到不自知

    四少奶奶去罚跪了,红袖看太夫人无事便起身靠辞。

    沈太夫人说了一番让红袖好生的歇着,莫要和四少奶奶一样,保养身子比较重要等等的话,又让人取了些安胎养血的药来给红袖,让她回去。

    二夫人便也起身:“那儿媳也回去了,正好可以送侄媳妇。”

    沈太夫人笑道:“要走便走吧,知道你不耐烦陪着我这个老婆子;有你送袖儿也好。”她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多想。

    红袖也没有多说什么,向沈太夫人和沈夫人行了礼,便让了半步让二夫人先行,她在后面跟着;二夫人却携了她的手:“走吧,带着个身子偏还要在意这些个;府中有那不懂事的,偏你呢就太懂事了些。”

    红袖只是一笑,什么也没有说任由二夫人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了沈太夫人的屋子;她不知道二夫人是有意做给太夫人和沈夫人看呢,还是有心要巴结奉承自己。

    出了屋子,二夫人拉着红袖的手上了车子,一路上话些家常,并没有再提四少奶奶的事情,也没有再说她卖丫头的事情。

    红袖也就顺着她的话说笑着,一副什么也没有介怀的样子。

    到了红袖的院前,二夫人才收了笑容:“袖儿,有句话我不说实在是太难受了;今天老四家的事情,实在是二婶娘对不住你……”

    红袖打断了二夫人的话:“婶娘说什么呢,只是四嫂多心多想了,同婶娘有什么干系?婶娘不要往心里去,四嫂那人就是这么个脾性。”

    二夫人闻言笑了,轻轻拍了拍红袖的手:“你总是善解人意,我们沈家娶了你当真是有福的。好了,你快回去歇着,也莫要在意你四嫂的那些话,就像你说的,她那人就是那么个脾性。”

    红袖应着下了车子,目送二夫人离开后才转身回房。

    韵香扶红袖坐下之后道:“二夫人和您说了什么?”

    红袖微笑:“没有什么,只是说有些对不住我;我没有让二夫人把话说完,任她说下去也怪没意思的。”

    映舒撇嘴:“本来就是没有意思的事情,偏姑娘还要给她留脸面。”

    红袖淡淡一笑:“我可没有给她留脸面,人家的脸面可是自己挣的。”想到二夫人今天的所为,她又是一叹。

    没有任何一点儿不对的地方,但偏偏就是让她感觉不舒服,十二分的不舒服。

    映舒还要说话,被韵香推了一把:“你不要再说了,二夫人的脸面不用我们姑娘给;如果我们姑娘说出半个怪罪的话来,没有脸面的人反而是我们姑娘。”

    正说着话,冰珠和水珠几个丫头来了,奉了三夫人之命来赔罪的。

    红袖并不想见她们,打发她们去见赵氏:三夫人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去求情,免了四少奶奶的惩戒——此事,她是绝不会做的。

    冰珠几个人却跪在屋前不起来,这让红袖更生气:几个丫头这等于是在说,她不去代四少奶奶求情,她们便不起来。

    三房的越是如此,红袖越是不肯代四少奶奶求情:四少奶奶胡闹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不见三房的人代她向四少奶奶要个公道?或是教训四少奶奶几句呢?

    冰珠几个人可能是奉了三夫人的严命,跪在廊下一动不动,默默的也不开口求恳。

    赵氏和韵香等都去劝过,让冰珠几个人起来莫要再求了;但是冰珠几个人只是摇头,反而求赵氏和韵香代她们求求红袖。

    冰珠几个人不知进退,把赵氏几个也惹的恼了、厌了,便没有人再理会她们任由她们跪着。

    红袖在屋里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并没有因为冰珠几个有半丝影响。

    瓶儿来时,冰珠几个人已经跪了不短的时间,看上去很累很辛苦的样子;她有些奇怪:“你们几个怎么跪在这里?”

    冰珠几个人只是一笑并没有答她,而一旁早有小丫头上来带了瓶儿进屋里。

    红袖看到瓶儿笑道:“我刚刚说让你来耍,你倒是来得快。”

    瓶儿给红袖见礼:“难得能得奶奶一句话,还有个不跑得快?正好我们奶奶跟前不用人,我便过来给奶奶请个安——说起来,还是第一次来给奶奶请安呢。”

    红袖淡淡一笑:“哪里有这么多说法?有空闲你便来耍。既然来了便和她们一处玩会子,我乏的紧歇一会儿。”便打发了瓶儿出去。

    瓶儿没有想到三两句话便要被打发出去,便起身一福:“奶奶是不是因为四少奶奶气着了?可要小心身子。婢子刚刚过来时,看到廊下还跪着水珠几个人,奶奶乏了正好也打发她们走吧,免得在这里也堵得奶奶心口发慌。”

    红袖没有想到这个瓶儿居然敢管她的事情,看来当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要说她只是沈夫人的丫头,就是沈老祖的丫头也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红袖压下心中的几分不快:“她们愿意跪便跪,愿意走便走,没有哪个让她们跪。”

    瓶儿看了一眼红袖:“婢子也知道奶奶向来是最明理的人,行事也最公道不过;今日的事情,原本婢子不应该多嘴的,只是婢子得奶奶看得起,有几话却是实在忍不住的。”

    “婢子也是为了奶奶好;虽然水珠几个人不是奶奶让跪的,但是奶奶不说让起她们便一直跪着,让人看到便以为是奶奶让跪的,还不让起来,于奶奶的名声儿也不好听……”

    红袖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恼火:什么叫做她们跪上,自己不叫起?自己叫起就要代她们主子求情——她们主子闹也闹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如今不过是罪有应得,自己还要巴巴的为她求情,天下间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起身,走到了两步看向窗外的水珠等几个;发现她们几个都支着耳朵在听,有个丫头眼中带着十二分的热切:看来,这个瓶儿不过几句话,已经赢得了几个人十二分的好感。

    “我虽然嫁到沈府多年,不过理事却没有几年;瓶儿是在夫人身边的,想来比我知道的多一些,此事依你看应该如何?”红袖脸上挂上了三分笑意看着瓶儿。

    瓶儿在霜霜那里也是这样常常“指点”一二,完全是一副“钦差大臣”的嘴脸,听到红袖的话后,看看红袖的神色,当下便道:“奶奶就让她们起来。她们所求不过就是让奶奶去太夫人那里走一趟,奶奶去就是了;成不成在太夫人的意思,奶奶去了便全了名声儿……”

    外面的水珠几个听到瓶儿的话,当真是喜上眉梢:就是这话,五少奶奶怎么能不顾忌名声一些呢。

    红袖猛的放下了脸来:“掌嘴!”瓶儿当她是什么?她如果当真去为四少奶奶求情,日后也就不用在沈府当家理事了——还有哪个肯服她?

    上位者,首先要有的便是威:无威,便不能服众,如何能做到令行禁止?当然也不能单以威行事,但无威却是万万不可的。

    这瓶儿却是让红袖把威字扔掉。

    而且,如果红袖不按瓶儿的话去做,便会落一个太苛、好记仇的名声儿;她几句话便陷红袖于不义,红袖如何不恼。

    韵香等人早已经看瓶儿不惯,听到红袖说出掌嘴二字来,上前左右开弓打了瓶儿两个大嘴巴子。

    瓶儿一下子蒙了,她跪倒在地上道:“婢子只是为了奶奶好,婢子的话奶奶听不进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

    “为何?因为你胡言乱语,因为你不守规矩,因为你以下犯上!”红袖冷冷的看着她:“你一个奴仆之身,居然还教主子如何行事,你的眼中当我是什么?而且依你之言,我们沈家便不会再是沈家!”

    “国无法、家无规都是大乱之像,赏罚分明才是治家之明举,你居然想让我们府中有错的不罚——人人都无敬畏之心,规矩二字便成空言、废话。……”

    红袖先是长篇大论的教训了一番瓶儿:明着是训瓶儿,其实是在训水珠几个人。

    “你一个小小的婢子,敢质疑太夫人和夫人的决定,敢对四爷不敬,你又何止是以下犯上!来人,拖出去打五板子,回了夫人明日打发她出府。”

    就此,红袖便把瓶儿卖了。

    瓶儿一下子便傻了。她在沈夫人的院子里,一直以为是明珠无人识,相比沈夫人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只强不差;不过是运气不好,再加上沈夫人无识人之能,所以才让她一直屈身在小厨房做厨娘的帮手。

    虽然后来升坐二等丫头,却还是在厨房里负责汤水,上房伺候的事情同她没有半分关系:她更是感叹沈夫人是有眼无珠。

    后来终于轮到她出头了,以沈夫人的丫头去伺候沈二少奶奶,她当然是极高兴;而她在沈二少奶奶面前极力奉承,也让沈二少奶奶看到她的长处——如果不是几年前有人看出她的能干来,不是那人指点她,她能有今日?

    一心感恩怀德,又极力卖弄她的聪明,在霜霜的隐忍之下她把自己看得太过高了:沈夫人的丫头,并不是钦差大臣,并不能令沈府的主子们都买她面子。

    今天,她奉了那人之命前来,以为凭着自己是沈夫人丫头的身份,五少奶奶一定会听进她的话去;却不想碰了一个硬钉子不说,反而被五少奶奶立时就赶出府去。

    到这时,她才自震惊的脑中想起了,那些她听来的五少奶奶厉害的手段。

    ****

    第三更。要说明天见了,亲们。还是要唠叨一句,粉红票啊,你在哪里啊,在哪里。亲们,有票票多支持女人吧,票票有些少呢。

    请大家继续支持女人,谢谢!

三十七章 仙婆出手自是不凡

    瓶儿求饶时,红袖并没有理会她。瓶儿大叫起来:“奶奶,不是婢子想这么做的,是有人指使婢子这么做的;只要奶奶饶了婢子,婢子……”

    红袖冷冷的看她一眼:“我平生最恨的就是知错而不改,偏还要胁我的人。拖下去!”

    瓶儿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急忙喊道:“婢子有内情要报给奶奶知道。”

    红袖这才摆手:“你有什么事情说吧。”

    听完瓶儿的话,红袖的眉头微微一皱:又是四少奶奶?她弄个丫头在沈夫人身边还说得过去,可是她让瓶儿打听霜霜的事情做什么?

    她一直以为瓶儿是江氏的人,哪里想到是四少奶奶;虽然此事她认为有些不合理,但是瓶儿这个时候说得绝不是假话,一直给她“指点”和“帮助”的都是四少奶奶的人。

    不是江氏,倒让红袖的心里舒服了很多:她一直不愿意看到江氏为了感情而变得疯狂;如果不是那衣袍和鞋子,红袖早已经对江氏完全去了疑心。

    让人把瓶儿带了下去,红袖沉思起来。

    四少奶奶,她想做什么?原本红袖以为她只是因为忌恨,所以针对自己和沈妙歌,但是看现在的情形,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想了不一会儿,红袖的头又开始作痛:近来的事情总是让她心烦意乱,每每深想就会头痛不已。她叫来灵禾揉头,不再想下去了。

    四少奶奶在祖宗牌位前足足跪了三天才回房,她回房不久便去了二夫人那里;她要问问二夫人,为何要替郑红袖说话——就算是二夫人自己打发的丫头,那也是因为郑红袖,她为什么不直说。

    二夫人让四少奶奶坐了,使人上了茶来对她嘘寒问暖了一番。

    四少奶奶淡笑:“不是因为婶娘,萱儿怎么会去祖宗面前悔过?萱儿今天就是来谢谢婶娘的。”她一开口便不善。

    二夫人苦笑:“萱儿,我是看着你长大,哪里舍得你去受苦?只是、只是事情就是那样,你总不会想让婶娘说谎话吧,还是在太夫人的面前。”

    她说完看了一眼四少奶奶:“不过因我之故累你受苦,婶娘心中也有些不安,已经命人准备了一些东西,你带回去好好的养个身子。”

    最终还叹了一口气:“你啊,性子不要太要强了,和四哥儿要好好的相处;不然,你没有儿子,最后要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唉——!看我还不知道嘛。”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二夫人没有推脱,自认对不住她,往下她倒不好再说什么讥讽的话儿;而且听到二夫人后面的话,心下难免一动。

    难道三房的人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家业了,只是他们更想要的是一个男孩儿吧?所以,绿珠被他们宠上了天,而自己却因为生了个女儿,渐渐的被他们一家人不放在眼中了。

    她还是不免埋怨了二夫人几句,说她为什么要卖了丫头:那样几句闲话算什么,她一个长辈儿,怎么还要怕一个晚辈儿呢。

    二夫人叹息着劝四少奶奶:“胳膊什么时候也拧不过大腿,我们就是那胳膊;再说都是一家人,凡事何必这样认真呢?你啊就是太认真了些,日子就是糊里糊涂的过才成。”

    这番话落到四少奶奶的耳朵里,便成了二夫人怕长房的人,忍不住撇了撇嘴:“一家人?人家要是当你是一家人,就不会让你打发了那丫头!你倒是替她考虑了,可是人家听了你的话,连个客气话都没有,人牙子就叫来了——你不卖也得卖了?!婶娘,你的性子太软了些,居然被人欺到头上了,还说什么一家人的话。”

    二夫人只是摇头,只是劝四少奶奶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话。

    四少奶奶和二夫人说话说得气闷,依着她看二夫人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再加上她还要好好的想一想,三房的人为什么会对她不如以前那么多;如果当真非要有个儿子不可,她便生个儿子就是。

    送走了四少奶奶,二夫人让人拿来花剪,认真的修剪起她养得几盆盆景;屋里的丫头们都知道她的习惯,大多都出去了,只留下了一个在二夫人身边端着漆盘。

    江氏那边也安静了下来,她到霜霜那里的次数也少了:自从上次沈二爷和霜霜一齐谢过了她之后。

    四少奶奶沉静了几日后便开始哄沈四爷开心,只是用得法子并不太对,又加上沈四爷新纳了伴月,并不买她的帐。

    她因为得了二夫人的指点,又问过了马仙婆,一心想要个儿子:但是丈夫不理会她,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儿子来;所以伴月几个姨娘越发成了她的眼中钉,一时半会儿没有时间理会红袖。

    红袖总感觉有一张网在等着她似的,可是每每想事情一多头便痛;而沈妙歌的精神也不太好,每天累得倒头便能睡着,自然也没有多时间想什么。

    好在府中平静了下来,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并没有事情再发生,沈妙歌和红袖很奇怪的没有再追查什么。

    就连白逸尘追查江氏、二夫人和四少奶奶的事情,红袖和沈妙歌也不太上心了。

    赵氏和韵香多少有些奇怪,不过看看红袖的肚子,也就释然了:怎么也是七个多月了,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精力呢;至于沈妙歌,只能说他的差事重了,把个好好的五爷累得如同一头牛一样。

    很快,红袖已经有了八个多月的身子;现在她是不能想事情,一想事情头便痛;就是墨神医诊脉下药也无用。

    反正她身子已经很重,沈太夫人便不再让红袖理一点事情,只是让她好好的养胎;而沈妙歌虽然每天都牵挂着红袖和孩子,但是每每说不两句话就睡着了。

    有好几次,沈妙歌要听孩子的动静,伏在红袖的肚子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红袖看他累成这样,让灵禾和赵氏煮了好多的汤水,却也不见效。

    墨神医给沈妙歌也诊过脉,他的身子好好的没有半丝毛病,嗜睡只是太过劳累所致。

    这些日子只有四少奶奶过得十二分的不舒服,因为沈四爷对她几乎可以说是不理不睬,不是去伴月那里,就是去绿珠、入画那边。原本就没有多少耐心的四少奶奶终究忍不住,大大的发作了一通。

    不知道是不是她摔东西时响声太大,吓到了她的女儿和绿珠的儿子,两个小孩子忽然半夜里发起热来;府中忙乱起来,大夫来了很多个,但就是药石无效。

    沈四爷也急了,请了墨神医来结果也是一样;把个三夫人生生的急哭了,抱着小虎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绿珠早已经晕了过去。

    而沈四少奶奶看到一家人都看着小虎哭,她的女儿只有她自己和沈四爷两个人——沈四爷也不是只守着女儿,过来一时便去看儿子。

    最后四少奶奶急得请了马仙婆来,马仙婆又是洒水,又是念咒的折腾完之后,掐了一会儿手指头道:“应是属羊或是属鸡,辛时或是寅时的阴人妨了公子和姑娘。”

    三房自主子到下人们,寻一个遍儿,只有一个伴月是属羊的寅时生人。当时伴月便恼了,指着四少奶奶说她和马仙婆串通好了,要赶她出去。

    四少奶奶却没有回骂,只是一味的哭道:“你这话可不是欺人!现在我们家中小祖宗生了病,姐儿还好说万一虎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怎么是好?这种时候,我哪里会拿孩子们的性命做戏。”

    “而且,哪个说要赶你的话了?你如此说话,分明眼中就没有虎子和姐儿的性命。”四少奶奶哭着跪倒在三夫人脚下:“夫人,天地可鉴,儿媳这一次也只是急了才请马仙婆来。”

    马仙婆那里已经恼了:“居然如此说话,污了我也就罢了,却是对神家大大的不敬;你们家的茶,我是吃不起得的,我这就走,这就走!”

    伴月立时便要反驳回去时,三夫人却喝她:“够了!哪个说要赶你了,你平白打断了仙婆的话做甚?”

    一面又转头看向马仙婆:“有话好好说,她只是个小孩子不懂事儿;万事看在我的面儿上,救救两个孩子也是你积德。”一面三夫人已经给丫头使了眼色。

    便有人取了银票来塞到马仙婆的手中,把她“请”回了座位上。

    马仙婆偷看了一眼银票,看是五十两的票额立时便舒开了眉头:“便是夫人这话儿,我也就是图积德罢了;不过正好赶上了姑娘和公子交运,所以才会被阴人妨到姑娘和公子,只要此阴人出去避一避,有三个月便好。”

    三夫人立时满口应了,问明要远远的避开才成,便让人立时套马车把伴月送到了庄子上,三个月之后再打发人去接她。

    伴月就算是哭闹也是无用,沈四爷这一次也没有为她说一句:儿子和女儿的性命危在旦夕,他哪里还能为了欢好留下伴月。

    三夫人看伴月如此哭闹十分的不喜:“再如此,便直接打发了吧!”

    沈四爷让人快快的拖了伴月出去,好歹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把送上了马车,弄出了府去。

    ****

    第一更。谢谢亲们的支持,明天、明天就是我们五更的日子!女人就要脱离苦海了,YE!

    谢谢昨天投了粉红票的亲们,请有粉红票的亲们继续支持女人,让我们的五更不止是一天好不好?嘻嘻。要五更喽,亲们把票票都交出来吧。

三十八章 萱儿再失算

    不管三房的人是不是都相信,但事情就是这样怪:伴月一离开沈府,两个孩子便不再哭闹;而过了一时辰之后,两个孩子的热度也减了下来,并且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如此,不要说三夫人,就是沈四爷也不能不相信是伴月妨了两个孩子。

    三夫人和四少奶奶急急让人摆了香案,谢过了天地诸神的保佑,重重的谢了马仙婆;而三夫人自此之后,也常常请马仙婆到房里坐坐,对她的道行深信不疑。

    沈府中还是有人怀疑是四少奶奶设计弄走了伴月,可是两个孩子硬是好了这让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就是有人不信,也只能暗中嘀咕,不敢说出来。

    绿珠看到儿子好了之后,虽然很是欢喜,但是因为伴月的离开她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事情总是显得太巧了些;不过事关儿子的性命,她也不敢乱说话。

    想来想去,绿珠便寻了一个机会到了红袖的院子里;也只能求五少奶奶给想个法子了,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被送出府去的人。

    红袖听说了三房的事情,不过她并没有细想:因为头痛啊。再者,这事儿也同她无关,红袖的确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要说是三个月,只要能用得上伴月,红袖便有法子把她弄回来。

    听到绿珠来了,红袖一笑:“物伤其类啊,绿珠八成是吓到了;请姨奶奶进来坐坐吧。”

    看到绿珠进来,红袖半依在大迎枕上,指着绣墩儿道:“你倒真是稀客,坐吧,不要客气。”

    绿珠给红袖请了安,然后坐下之后先问红袖的身子如何,又送上了自己亲生做得一双虎头鞋:“不怎么好,只是个心意,少奶奶莫要嫌弃。”

    红袖让人收了:“你倒是客气的。今儿来是不是有事儿?”她知道绿珠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便给了她一个台阶,免得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绿珠闻言脸上一红,不过事情关系到她自身,所以还是把当日马仙婆医病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求红袖指点她一条明路。

    红袖笑了:“你如果只想自保很容易,只四哥不进你的房就可以了。”

    绿珠的脸色大变:“原来,当真是她想赶我们走。”

    红袖并没有说话,事情很明显;只凭两个孩子病得很蹊跷,也好得很蹊跷来说,这事情如果没有猫腻才怪。

    不过红袖有些弄不明白,两个孩子是如何病的?难不成马仙婆当真有什么妖术,可以让孩子高热不止——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嘛!

    虽然红袖不能肯定鬼神的不存在,但是巫蛊之术真能害人,她是当真一点儿也不信的。

    如果说四少奶奶给孩子们下了药,那墨神医应该能查出来才对;一直不曾深想过的红袖,此时越想越感觉到两个孩子只能是中了妖术,才能说得通。

    她的心下很震惊!

    绿珠想了想道:“少奶奶,并不是贱妾贪心;这样的法子只能保得一时,日后我们那位奶奶得了空闲,一定不会容下我们几个的。”

    红袖看着她:“你倒是个明白的;如果想保个长久,便只能在你们夫人和你们四爷身上用功夫,眼下也只有如此。”

    她总不能教绿珠去害人吧?

    绿珠一叹,看了一眼红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想说,只要奶奶出手,除去我们奶奶不成吗?我们奶奶是不可能放过奶奶的——她住口,是因为红袖如何要出手,不用她说也会出手;既然现在没有动手,她就是说了红袖也不会为她出手。

    绿珠现在可比原来聪明了一些,这样无谓的话当然不会说出来。

    红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疼,她知道自己又累了;不过看到绿珠一脸的忧愁,还是提点了她两句:“你这么聪明的人想不透吗?没有伴月,你不会再找一个伴月出来?”

    绿珠冲口而出:“哪里再去寻一个伴……”忽然住口,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她起身对着红袖深深一福:“多谢奶奶。”

    红袖摆摆手:“我不留你了,现今身子重了精神不如以前;如果方便的话,多过来走动走动,四哥不会怪你来我这里的。”

    绿珠应着便告辞走了。

    红袖唤过灵禾来揉头,原本要好好想一想事情的,却不知不觉在灵禾的揉按下睡着了。她睡着之前喃喃的说了一句:“那个冰珠,应该不是个老实的。”

    灵禾轻轻应了一声儿什么,红袖根本没有听清楚便已经睡着了。

    伴月走了之后,只绿珠三个人并不能完全的圈住沈四爷的心;而且,他又牵挂着女儿,连日来到四少奶奶房中便勤了一些。

    小虎早已经好得满院子里跑了,可是姐儿却还是有些恹恹的;马仙婆说,姐儿交得是大运,而小虎交得是小运,所以姐儿才好得慢些。

    不过沈四爷并没有给四少奶奶好脸子,也不大理会她,只是来了看女儿而已。

    四少奶奶倒也知机,并不常常在沈四爷身边转,他来常常是冰珠在跟前伺侯。冰珠这丫头长得不错,且人又机灵,加上深知沈四爷的喜好,很快便得到了沈四爷的好感。

    在冰珠的巧言下,沈四爷对四少奶奶也慢慢的好了许多,后来更是在四少奶奶房里偶尔用用饭,只是依然没有在四少奶奶房里歇下。

    这天,天气阴阴的,眼看便要飘下今年的第一朵雪花来。

    沈四爷到下晚才回来,看到姐儿精神好了很多心情大好,和姐儿玩了一会儿;姐儿被他逗得笑了起来,父女二人好似都很享受在一起的时光。

    冰珠趁此时请四爷留下来用饭,沈四爷很痛快的答应了,并且还和一旁的四少奶奶说笑了两句。

    因为天冷,热了一壶酒夫妻二人对饮;四少奶奶看四爷有几分醉意时候道:“不如,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吧,让冰珠伺候你。”

    沈四爷斜了一眼冰珠,看向四少奶奶:“你不恼?”

    四少奶奶很正色的道:“原来我有许多不是之处,但是现在已经想明白了,爷不要总是用旧眼光看人。”

    沈四爷醉眼朦胧的看看四少奶奶:“纳个小当然是贤良,却并不是贤良的全部;你如果当真知错,便要好好的和五弟妹赔个不是,好好的教养我们的儿女。”

    四少奶奶满口应着,哄得沈四爷又吃了几杯酒;在沈四爷有了六七分醉意时,她使个眼色给冰珠,把四爷扶到了厢房中:当天晚上,冰珠没有自厢房中出来。

    第二天,四爷起身看到四少奶奶时有一二分的不好意思,四少奶奶却笑着给他道了喜;夫妻二人自上一次吵嘴以后,第一次高高兴兴的用了一顿早饭。

    四少奶奶原本以为当天晚上,沈四爷会留在自己房里的,不成想沈四爷还是和冰珠在厢房里睡的。

    如此过了二三天,四少奶奶便不高兴了;趁着沈四爷出去的机会,把冰珠叫到跟前,训斥了她一番:“你莫要以为飞上了高枝儿,就不用理会我了!你要知道,在这个院子里我才是主子,只有你们爷护着你是不成的!”

    冰珠却丝毫不惧,虽然满口应承下来,晚上见到四爷一定劝他:今天晚上四爷不来四少奶奶的房中,明天必会来的。

    四少奶奶这才放过了冰珠。只是冰珠转脸见到沈四爷便是一脸泪珠,口口声声让他不要再到自己房里来:“我只是少奶奶身边的丫头,得了爷宠爱不但让人笑我没有廉耻,就是奶奶也训斥我霸着爷……”

    她的话没有说完,沈四爷便怒了。

    第二天一早,沈四爷便把冰珠抬举成了姨娘,搬去绿珠等人的小院子里住;把个四少奶奶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绿珠看到冰珠当真做了姨娘,想起红袖的话来,待她十分的亲热;入画二人也是十二分的奉承着冰珠,几个人两三天便成了好姐妹,把个四少奶奶都当成了庙中的泥塑一般。

    红袖听说冰珠被抬举成了姨娘,打发人给冰珠送去了几样贺礼,顺便也捎给绿珠几句话。

    绿珠当即便听明白了红袖的暗示,寻了冰珠说道:“妹妹,你可要小心我们奶奶的脾气;我今儿在上房,奶奶可是又发作了。”

    冰珠撇嘴:“我不怕她,她要怕我才对!”

    绿珠假作不懂,只是叹气道:“我们做姨娘的,全凭的是爷的宠爱与信任;如今妹妹极得爷的宠爱,如果再能更一层楼或是让爷相信妹妹如同爷自己,那妹妹才不用担心自己。”

    她暗示四少奶奶必不会放过冰珠。冰珠自己也知道四少奶奶不会放过自己,她想了想冷冷一笑:“她不放过我?她也不来问问,我是不是会放过她!”

    她看向绿珠儿:“今天晚上妹妹要讨姐姐个人情——让爷到我这里来吧,明天早上就让妹妹看场好戏。”

    绿珠假意劝了一番冰珠,然后才答应冰珠起身告辞了。

    四少奶奶当然是想把冰珠赶出去,最好是打死才能出一口恶气;可是她却有些投鼠忌器,所以才一直没有动冰珠。不过只要一想到冰珠,她便气得胸口作痛。

    水珠忽然自外面进来:“奶奶,有丫头来说,那冰珠刚刚去了小虎爷那里。”

    ****

    第二更。召唤粉红票,来得再猛烈些、更猛烈些吧!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7811/ 第一时间欣赏侯门娇最新章节! 作者:一个女人所写的《侯门娇》为转载作品,侯门娇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侯门娇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侯门娇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侯门娇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侯门娇介绍:
红袖眨了眨眼,
穿了就穿了吧,怎么穿了的当天就要做新娘,还是给人冲喜的新娘?
喂喂,我才十一岁啊,还是国家的幼苗啊!
而且、而且,自己不是将军的女儿嘛?
老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不管了,不管了,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
接下来看咱现代白骨精,
大战侯门各路女妖精!
我们的目标就是——
咱一枝红旗独秀,
所有彩旗统统插到门外!
****
感谢作者念爱爱制作的精美封面!
****
本文今天下午二点开始恢复更新,并且会在本月的4、5号参加PK,请亲们多多支持!
女人坑品保证,请亲们放心收藏。
此文,保证精彩好看,亲们多多捧场哦。
****
另有完结文:
《妾大不如妻》和《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都是种田家斗文。侯门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门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门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