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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侯门娇txt下载     侯门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四章 你不想和离?那义绝好了!

    江彩云在第二天便知道沈妙歌回京了,她挺着大肚子坐在院子里,想的便是如何能见沈妙歌一次:他都已经立功回京,现在不能是昏迷的吧?

    她对小丫头说了想法,让她去沈府传个话。小丫头瞪大眼睛看着她:“姑娘,您还是省省吧。”

    江彩云恼怒:“让你就去,哪里来得那么多话!”

    小丫头撇嘴:“姑娘,您让奴婢到沈府去传话,只是奴婢怎么去?依什么身份去?您是沈府的什么人,凭什么在小侯爷回京后,想见小侯爷就要见小侯爷呢?”

    江彩云一句:“他是孩子的父亲”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不敢说出来;在孩子没有确定是不是沈家的血脉之前,她什么也不能说的。

    “让你去就去,小侯爷见不见是小侯爷的事儿,你还能替小侯爷做主不成?”江彩云恼羞成怒。

    小丫头的嘴撇得更厉害:“不是奴婢多嘴啊,姑娘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才好;您也就救过小侯爷,所以沈府现在才好吃好喝好伺候着;如果您不知道分寸的胡闹……”小丫头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却没有再说下去。

    江彩云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去是不去?”

    小丫头却半分惧意也没有,用袖子拍了拍身上然后慢慢道:“姑娘身子可是重了,您可小心在意着;不然孩子没有了,您可没有地方哭去。”

    江彩云气得抓起杯子就要掷过去。

    小丫头却抬眼看着她:“可没有几个杯子了,如果姑娘不介意用碗吃茶,就砸吧。”

    江彩云气得站了起来,她虽然身怀六甲,对付一个小丫头的力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小丫头却是见好就收,知道江彩云是个会家子,当下转身:“去,去,奴婢现在就去还不成吗?只是奴婢如果挨了骂,姑娘可要如何赔我?”

    江彩云气得全身哆嗦,可是听到小丫头要去,也不敢太过得罪她:她给沈府递个什么话全凭这两个小丫头,所以会武的她才会被小丫头们吃得死死的。

    她转身回房一会儿拿出一两银子来:“给你!”

    小丫头却有些不满的接过银子看着江彩云,虽然没有说话意思却是很明白的。

    江彩云恨恨的道:“我哪里还有多少?就这些了,等过几天送来银子之后再多赏你一些。”沈家每个月给她的银子可是不少,要说是很多的:她一个人一个月便有七八十两银子;只是却不够两个丫头和那个婆子的盘剥。

    这也怪她总有着其它心思,不然这些银子去掉嚼用,她每个月都能攒下五十六两才对。

    小丫头瞄了她一眼,虽然转过身子去了,却就是不动。

    江彩云恨恨的瞪了小丫头一眼,只得到妆台前取了一支银钗给小丫头。小丫头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

    小丫头的确是回了沈府,而且见得还是沈家真正的主子:沈老祖。

    听完小丫头的话,沈老祖点头:“知道回去怎么回她的话吗?”

    小丫头恭恭敬敬的道:“奴婢知道。”

    “嗯,东西和银子你就收起来,就算是我赏给你的;回去吧。”沈老祖打发走了小丫头,喃喃的道:“焚琴,你说那些灰巾人怎么还没有来?难道说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不成?”

    焚琴给她剥了一粒葡萄:“奴婢不知道,老祖宗不用太过心急,现在她也翻不起浪来。”

    沈老祖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道:“总是不能让她如此折腾下去的。”

    沈妙歌和沈二爷的声音传进来,要给沈老祖请安。

    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来:“进来,快进来。”

    ****

    红裳回到郑府之后,郑姜氏一把抱住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儿:郑将军瞒她一阵子,不可能瞒得过她近一年;所以郑将军去边关的时候,她便知道红袖是去了边关。

    只是她并不知道后面红袖发生的事情,所以看到红袖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郑姜氏哪里受得住?叫了一声袖儿便抱住红袖大哭起来。

    红袖还没有来得及说安慰的话,郑姜氏便哭得昏了过去:她真不知道,她苦命的女儿还要受多少苦;为什么老天就不能让她女儿日子过得舒服些呢?

    经过灵禾的巧手,郑姜氏终于清醒过来,红袖可不敢再让她伤心:她还带着两个小孩子呢;急忙安抚郑姜氏。

    郑姜氏却只是垂泪,念叨着她苦命的女儿;而鸿鹏兴冲冲的跑进屋里来时,看到母亲好似病倒在床上已经是一惊,再发现姐姐好像根本看不到他时,他哭着扑过去又是一阵大哭。

    郑将军好不容易把妻子和儿子安抚好,一再的保证会找到法子医好红袖的。

    一家人正在说话时,外面有人来报:“沈府有人送来了好些东西,说是给将军和他们少奶奶接风洗尘用的。”

    郑将军的脸下子拉长了:“赶走!”

    郑姜氏更是尖声道:“以后沈府来了人不用来报,直接赶走。”

    沈家的人赶走之后,不过一个时辰又有人来报:“沈府,沈府来赔罪了。”

    “赶走!”

    “可是,可是沈侯爷和沈小侯爷亲自来了,小人们不、不敢。”郑府的人也不是不想给红袖出气,沈府的人来了他们赶得时候并没有客气。

    只是这次来的人是沈侯爷和沈小侯爷:小侯爷一来便跪下了,他们可不敢再动手打人。

    郑将军冷冷一哼:“我去会会他们沈家的人,看他们还有什么脸来我们郑家!”

    郑姜氏道:“我要一同去!”

    红袖静静的道:“我也要去。”此事,她要亲自了断个干干净净。

    “你们去哪里?门外沈家的人那个样子不好看吧?我已经让人把他们请到前面大厅中了。”门外传来姜老爷的声音。

    他进门先看向红袖:“我的小袖儿没有事儿吧?”

    红袖上前给舅父见礼:“见过舅父,袖儿没有事儿,倒是让舅父挂心了。”

    看到红袖的样子,姜老爷的眼睛也发红了,他偏过头去咳了一声儿:“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郑将军这才把要去沈家的人话说了一遍。

    “一同去,一同去。”姜老爷连连拍手。

    大厅上。

    沈侯爷和沈妙歌都是坐立不安,他们并没有多少把握都说服郑将军和红袖:但是他们必需要来。

    郑将军进来之后,也只是草草比划着行了礼,然后便坐下了:“正好,我也有事儿想找侯爷说一说。”

    沈侯爷听得却是眉头微皱:郑将军想说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儿;而沈妙歌的心儿却狂跳起来:他终于见到了袖儿。

    红袖瘦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当日所见时,那种风干一般的样子;却比他离京时瘦了很多,而且那双没有任何神彩的眼睛,让他更是心痛。

    “袖儿——!”

    “咳,小侯爷,请您自重。”郑姜氏毫不客气的开了口。

    沈侯爷急忙起身对郑将军夫妇施礼:“我们父子今天来一是来稍表赔罪之意,二来也是来看看袖儿的眼睛……”

    “不劳侯爷费心了!”郑姜氏的声音尖尖的:“我家的女儿自有父母。”

    沈侯爷还想再说时,郑将军却阴沉沉的道:“当日在我府上,贵府的太夫人掌了袖儿两个耳光,辱了我袖儿的闺誉——虽然当时是在厢房,却依然是有你我二府的几个下人在的,此事,贵府想如何了结?”

    一句废话也没有,也不必有。

    沈侯爷一张脸红得发紫:“是小侯的母亲行事是不对……”

    “侯爷,你也知道不对?只是此事不同于其它事情吧?那两个耳光倒还罢了,太夫人当日还是我家袖儿的长辈,打对打错我们也只能认了;但是女子家的贞节之名岂是儿戏,不能侯爷两句话便揭过吧?”郑姜氏的眼睛直欲喷出火来。

    红袖的手也紧紧的握着:“袖儿无福高攀,只是却也不能带着一个不洁的名声离开——还请侯爷给袖儿一个公道!”她说着话站了起来,韵香上前扶着她对准沈侯爷。

    她的几句话便让沈妙歌的心碎了一地:她要离开沈家?

    “如果沈府不能还袖儿清白,袖儿明日便死在沈府门前,让血来证实袖儿的清白!”她的并不如何大声,但是一张小脸上的悲愤人人都看得分明。

    “袖儿!”郑将军夫妇吓了一跳。

    “袖儿!”沈妙歌听得心如刀绞。

    “袖儿!”沈侯爷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红袖性烈如此;看着她坚毅的小脸儿,他真的相信红袖能做得出来:女子名声受污,的确是会用性命来洗清的。

    红袖自然不会真要做什么自尽的事情。

    沈妙歌上前跪下叩拜:“岳父、岳母,是琦儿的祖母当日得知我出事,一时心急行错了事情,琦儿代她向岳父岳母赔罪!”连连叩头不止。

    郑将军和郑姜氏都避开了。

    郑姜氏道:“当日打人的不是你,骂人的也不是你,辱我袖儿的更不是你,你赔得哪门子罪?”

    郑将军也道:“小侯爷还是快快请起,我们可当起您小侯爷的一拜。”

    姜老爷也冷声开口:“被打、被骂、被辱的不是我妹和妹婿,你堂堂小侯爷给他们行礼还真是折他们的寿啊。”

    沈妙歌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他和红袖的误会一直没有解开,再加祖母的事情,难道他和红袖真得缘尽于此?

    不!他在心中大喊:绝对不!

    他看向红袖,想到她所受的委屈,爬起身来对着她就要拜下去:她真当得起自己这一拜,自己所欠她的何止是这一拜!

    但是红袖双目看不到,却好像能感觉得到,立时避到了一旁:“小女子哪里敢当小侯爷的一拜?莫要折杀了小女子。”

    江彩云的事情如同一根刺深深的扎在了红袖的心中,她不可能会原谅沈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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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沈太夫人被罚

    沈侯爷看儿子的赔罪不被郑家的人接受,他起来整理衣袍对着郑将军夫妇跪拜下去:他是代母亲赔罪,这一跪倒也说得过去。

    他如果不能求得郑府之人的谅解,那么明后日来赔罪的便是他的父母了。

    郑将军夫妇这一次更加飞快的避开,也一样是那样的话:不关他的事儿,他赔得是什么罪。

    沈侯爷见此,心下一片冰凉:郑府的人一定要母亲来赔罪,这虽然让母亲有些难堪,不过却也不算过份;只是他们如此做,看来是一心要同沈家决裂了。

    郑府根本不怕得罪沈太夫人,根本不怕沈府因此暗中生出恼意来:同上一次红袖回娘嫁却是不一样的。

    他看向一旁的沈妙歌:儿子心中只有一个红袖,不想母亲的所为却要生生的把一对恩爱夫妻毁了。而且,沈家也不能让红袖就此离开啊,那还不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他抬眼诚恳着看向郑将军:“贤弟,我们多年兄弟,不管大人们有什么不对都是大人们的事儿,还是不要影响到他们小一辈的好,你说是不是?”

    郑将军冷冷的看着他:“大人们的事情当然不应该影响到小一辈,不过贵府的太夫人打的、骂的、辱的可是袖儿,这同她这个小辈儿有关吧?”

    郑姜氏虽然极力压抑,那怒火还是四处喷射:“太夫人事情便不只我们大家的事情;而且,我们袖儿在山中餐风饮露时,你们小侯爷却在依翠偎香——这是他们小一辈儿的事情,依着侯爷所言我们大人不掺和,此事就由袖儿说了算,可好?”

    沈侯爷急忙道:“嫂子,琦儿的事情你听我们解释,事情不是……”

    郑将军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好解释的?!还有什么能解释的?”沈府把那个江彩云放到一个小院子里,就能瞒过他们郑家去了?

    “总要听我们说上一两句吧,其实……”

    沈侯爷的话再次被打断,这次开口的是红袖:“当日,太夫人冤枉我和表弟时,也不曾问我们一句,也不曾让袖儿分辩一句呢!何况,江姑娘现在身怀六甲,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袖儿只要一个公道,然后便和小侯爷和离,还请侯爷和小侯爷成全。”

    “不可!”沈侯爷和沈妙歌都惊叫了出来:红袖能说出和离二字来,看来沈家真是有了这个心思。

    “哦?和离,如果侯爷和小侯爷认为不妥当的话——”红袖顿了顿,咬着牙道:“那就义绝!”

    她在没有见到沈家人时,心情还能是平静的,想事情还能一是一、二是二;但是现在见到沈家人,她便再难静下来;更何况还有沈妙歌在场,她心中的愤怒更是压也压不住了。

    沈妙歌听得身子晃了几晃:红袖恨他如此之深?!

    沈侯爷更是呆住了:义、义绝?袖儿说的?是袖儿亲口说的吗?他看着红袖一时间忘了要开口。

    “不——!袖儿,不!”沈妙歌的眼角都要裂开了:“袖儿,江彩云的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那个贱人,那一天她是故意那么做,你相信我,袖儿,我真得没有和江彩云……”

    “那是小侯爷的事情,不用同小女子说。”红袖的声音冷冷淡淡。

    相信他?那沈家的人可曾相信过自己?问也不问,便硬加了她一个**之命:可曾有半分尊重她、尊重郑府?!

    沈妙歌还想再说时,沈侯爷阻止了他:“贤弟,事情真得不是你们看得这样,只要贤弟有心去查一查一定会知道;至于袖儿的名声,我们、沈家一定会给袖儿一个公道;只是,不管是义绝,还是和离,不要再提可好?”

    郑将军拱手:“只要小侯爷和我们袖儿义绝,自然我们不会再同贵府提及此事。”

    他的话把沈侯爷噎的说不上一句来。

    他又赔尽了不是,说尽了好话,可是郑家人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让红袖和沈府一刀两断,根本不为所动。

    最终他只能硬拖着沈妙歌走了。事情当然要解决,不能让红袖离开沈府,只是要熄了郑家人的火气,先要还红袖一个公道才成。

    回到沈府,沈侯爷把事情说完之后,便沉默不语了;而沈妙歌却如同少了魂魄一般,一个字也没有。

    沈老侯爷的眉头紧锁:他就知道此事不易解决。

    沈老祖还没有开口,沈太夫人便不满的道:“他就算再升一升,升成大将军又如何?难不成还裂土封王不成?居然敢同我们如此说话,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自然是不满的。

    当日她自郑府回到沈家之后,便被沈老祖狠狠的责骂,沈老侯爷也不再给她好脸子,府中的事情自然也不由她管了。

    她感觉到沈家各房各院的人都在偷偷耻笑她,让她心中十二分的恼火:原本对红袖的愧意,慢慢的磨没有了。

    她是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但是儿子和孙子去赔罪已经给足了沈家面子,他们还想让自己亲自去赔罪:那她日后还有什么脸在沈府说话?沈府的人会如何看她?

    沈老侯爷举起手掌来又落了下去:儿子、孙子都在。

    “你给我闭嘴!”

    沈太夫人扫了一眼沉默的沈老祖:“我说错了嘛?不就是一个孙媳妇,她还是冲喜的!依着我们府的门第,依着我们琦儿的人品,就是公主都能娶家里来!很稀罕他们郑家的人嘛,义绝就义绝,哪个怕她!”

    看到沈老侯爷越来越黑的脸,她又补了一句:“如果今日的事情我们服了软,日后我们沈家的媳妇们哪一个不敢踩到我们头上去!连个孝字也不识……”

    沈侯爷很知机的带着儿子暂时出去了。

    “啪啪”两声,沈老侯爷的手掌重重落在沈太夫人的脸上:“虽然原来你偶有小错,却还是识大体的;不想你今日居然能说出如此混帐的话来!”

    沈太夫人抚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沈老侯爷:她自嫁到沈家,被沈老侯爷就打了三掌,却都是因为郑红袖!

    “好了,事情已经做错,你就是打死她也于事无补。”沈老祖终于睁开了眼睛:“媳妇,你现在心乱了,还是到佛堂好好修几年心吧。”

    沈太夫人猛得转头看向沈老祖:佛堂?!

    她喃喃的道:“老祖宗……”

    “去吧,你也累了这两年,是应该好好歇一歇了;”沈老祖盯着她:“你当日所为大错特错,原以为你已经悔悟才没有再多过斥责你。红袖不管她是不是冲喜的,但她是我沈家的长房嫡媳,将来的沈家主母!”

    “你当日在郑府那样说、那样做时,可曾想过我们沈家的名声?你置我们沈家于何地?!”沈老祖的声音不大,但是一句一句都敲到了沈太夫人的心上,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原来我们府上是有过那么一个贱人!所以红袖的事情你想自己查一查不错,但是——,不要说她没有此事,就算是有此事,依着她现在的名份,你能说出来?!当日我处置那贱人可曾让人知道半分!”

    沈太夫人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当日并没有想过要骂出来的,只是沈妙歌出事的消息让她一下子太过激动,所以有些迁怒。

    而且当日她要查红袖是沈老祖默许的,但是沈老侯爷却不同意:她偏要证实给沈老侯爷,她是对的!

    沈老祖看了她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媳妇,你错就错在,没有把沈府放在最高的地方;你把自己放的太高了。”

    沈太夫人的嘴唇抖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老侯爷并没有看她一眼:自她在郑府闯出祸之后,他便对妻子完全冷了心意——他的妻子不能为沈家分忧也就罢,却只会闯祸!

    沈太夫人起身,她全身都在抖个不停:“媳妇,媳妇现在就去佛堂,修、修心!”

    她明白沈老祖话中的意思,她这一去佛堂便不会轻易让她出来:她自然不能再亲近沈老侯爷;沈老侯爷以后的起居饮食自然是由妾室们操持。

    她如何能不伤心欲绝?她为沈家操心了一辈子,为沈老侯爷操持了一辈子,最后却落了一个佛堂修心!

    沈老祖闭着眼睛唤住了她:“且慢。等你自郑府请罪之后再去佛堂吧,你做错的事情自然还要由你去解开这个结;解开这个结你就去佛堂修心……”后面,她明明还有话却没有说出来。

    沈太夫人的心却是一寒:如果解不开,她怕是在府中都不能留?送她去家庙吗?

    她倒底心有不服:“现在郑家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儿,如此怕日后这个媳妇府中无人能治了!”

    沈老祖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现在,对,现在郑家还是个从四品的官儿,但是明天、后天呢?皇上的封赏只要下来,一个大将军是跑不掉的!”

    沈太夫人终于低下头不再说话:虽然大将军的品级没有高过侯爷府去,但的的确确是军中的实权人物,所掌军权只会比沈府大不会比沈府小了。

    如果皇上真封了他做大将军,那他就是皇上的心腹之人!和沈府分庭抗礼也只是小意思。

    皇上,已经不相信沈府了?沈太夫人心中一跳,不自禁生出担心来。

    皇上当然不是不相信沈府了,只是由一个臣下把持着军政总是让人不放心的,由两个人来当然会好的多。

    而且皇上做得很隐秘:郑府和沈府可是亲家,不能说是为了压制沈家——在切身利益面前,就是亲兄弟都能反目,何况是儿女亲家呢?

    沈老侯爷恨恨的看着沈太夫人:“皇上如果真封了郑家做大将军,那么太后那里一定会给他一个爵位的,就算高不过我们去,也不会低太多!你,做得好事儿!”

    沈太夫人终于不敢再说什么。

    ****

    沈妙歌回到房中时,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想到红袖的消瘦,想到红袖的眼睛,想到红袖的绝决,他痛得好像已经不能感觉到痛了。

    “五弟。”

    沈妙歌回头,原来是沈二爷。

    “二哥来了,请坐。”不过他却没有半分要招待客人的意思。

    好在沈二爷一丝也不在意:“那个江彩云今儿打发人来寻你,说是想要见你一见;你有什么,嗯,那个想法?”

    沈妙歌和他去给沈老祖请安时便听说过此事,现在心情又是极度不好,口气十恶劣的道:“什么想法?杀了她的心都有!”

    沈二爷一笑:“杀了她不是好法子。嗯,你不想找到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吗?只要寻到那个孩子的父亲,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沈妙歌苦笑摇头:“二哥,你能不能到它处去寻开心?”他这个二哥一向是有恶习的:“小弟我今儿实在是心情欠佳。”

    沈二爷认真的看着沈妙歌,以无比认真的语气道:“小兄我的心情也很欠佳。”

    沈妙歌瞪他,看他神色不变只能拱手道:“你就饶了我吧,好不好?”

    沈二爷却伏身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

    沈妙歌几乎自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沈二爷很认真的看着他,很认真很认真的道:“我都说过了,小兄我的心情也欠佳,并且是一直都欠佳。”

    沈妙歌绝倒。

    “二哥,我们口说无凭啊。”

    “对啊,所以我心情欠佳。”沈二爷还是十常认真的:“不过到了京中,小兄想,心情欠佳的日子应该要一去不复返了。”

    沈妙歌眼睛一亮,伏身过去:“快说说看。”

    沈二爷敲着桌子:“只是小兄心情欠佳,现在说不出来。”

    沈妙歌气得一脚踢过去:“二哥!你说是不不说?”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唉,我怎么就这样歹命?不说,现在心情更欠佳了。”沈二爷无比哀怨的道。

    沈妙歌被他气得直想跳脚,只好问他有什么所求。

    沈二爷立时坐下,很正容的道:“我要在你成为家主之后,打理我们府中所有铺子的生意!只铺子,不要田庄。”

    “你要所有的铺子?!”沈妙歌的眼睛瞪大了,好像不认识沈二爷一样。

    沈二爷瞪他:“你不要乱说话啊,我要被你害死了,变鬼天天晚上来缠着你;我只是要打理所有铺子的权力,明白没有?”

    沈妙歌看着沈二爷良久:“其实,二哥是想做家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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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事败

    沈二爷闻言轻轻的晃了晃头、嘿嘿一笑没有半点正形的坐倒在椅子上:“五弟,你应该问问我们府中所有的兄弟们,有哪一个不想做家主的。”

    “只是却没有一个像二哥这样明明白白说出来,嗯,想要那么大的权力。”沈妙歌盯着沈二爷不放:“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和老祖宗吗?”

    沈二爷挥了挥手,如同赶苍蝇一样:“你去啊,去告诉好了。只是可怜这屋子的女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喽。”他说着话还晃了晃脚,完全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

    沈妙歌看他没有半分正经,瞪他:“少来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会被你胁迫的;嗯,你要的那权力也不是不能给你,只是,你要让我相信你才成。”

    沈家的财源不能交给一个心术不下、目的不纯的人。

    沈二爷坐正:“我无母,自幼便只得你母亲,我那婶娘的照顾;至于家主之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你母亲只是我婶娘。”

    这便是沈二爷的无奈:他并不是没有能力,相反,他在沈家众子弟中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人物;相比沈妙歌,他还多了一份年长几岁的世情历练。

    “不可得的事情还一心谋算,只会为自己添无穷烦恼,不若退而求其次的好;我不做家主,我做老二还不成嘛,嘿嘿。”他又笑了起来,笑得很有些奸诈的样子,双眼放光的看着沈妙歌道:“如果你将来不成器或是你儿子不成器,说不定日后我或者我儿子就能成真正的家主了。”

    沈妙歌盯着他半晌无语:他这个二哥,实在是让人看不透

    “其它的兄弟们,他们不是太笨就是太聪明了!太聪明的看破了不同你争,而太笨的那些根本看不破,所以势必要和你争;而我恰恰好不是那太笨的、也不是那太聪明的,所以决定在你这里谋一个富贵、有‘钱’途的人生。”沈二爷说到最后,对着沈妙歌挤眉弄眼了一番。

    沈妙歌听出了是“钱”字不是“前”字,轻轻摇头:“你中饱私囊会自害自身,我不能答应你。”

    沈二爷一脚踢过去:“你小子真是死脑筋!我如果为我们沈家赚的银子多了,你就不能多给我一些做奖励吗?看我们五叔父,嘿嘿那日多逍遥?老祖宗不也要高看五叔父几分。你非要逼我去中饱私囊?我告诉你,我如果日后中饱私囊了,一定是被你这个吝啬的家主逼的。”

    沈妙歌苦笑。

    沈二爷追问:“成不?成,我就帮你这个忙。”

    沈妙歌想了良久之后点头:“我信得过二哥你。”战场上生死相依着的兄弟,自然是可以相信的人。

    沈二爷深深看了一眼沈妙歌,没有再说什么。

    兄弟二人头顶头细细的议了一番后,沈妙歌咬牙道:“如果真是如此,你想怎么办?我是真不想留下此人,非是我心狠!就算为了那些在山中丧生的兄弟们……”

    沈二爷低低回了一句,沈妙歌点头,兄弟二人便没有现提此事,相携出去饮酒:两个人都是各有心事,所以出府去到酒楼痛快一场也是解脱。

    第二天沈妙歌头痛欲裂的醒过来时,便看到了沈二爷的一张大脸,不免吓了一跳:“二哥!”他坐起看了看,确定是在自己屋里:“你一大早上跑到我房里做什么。”

    说着话,他还揉了揉巨痛中的额头。

    “真是老天有眼啊,昨日我们兄弟商量的法子倒不用了。”沈二爷明显也是刚醒不久,不过他却是一脸的高兴。

    “发生了什么事儿?”

    “昨天我们吃酒的时候,有人寻到了她的住处,问她要一百两银子呢。”

    沈妙歌稍一转念便明白了:“那卖药的找到了门上?”

    沈二爷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来寻到她身上,此事虽然奇怪不过于我们却是有利的很。”

    沈二爷和沈妙歌自然是不知道沈侯爷,早已经把江彩云的消息放了出去,目的是引那些灰巾人;不想灰巾人没有引来,却引来了其它的人。

    ****

    江彩云今天是坐立难安,她哪里有一百两银子?可是不给出的话……,她全身打了一个冷颤:绝不能让人知道的。

    听到婆子说那人又来了,她看了一眼妆台,心一狠把所有的银子取出来,把妆台上的首饰大部分都包了起来:总比一百银子要多了。

    她到了厅上把丫头都打发出去,冷冷的道:“这些给你,以后莫要再来,不然就休要怪我心狠了。”

    那是一个中年的妇女,笑得阴阴的:“大侄女儿现如今攀上高枝了,自然是不想再认我们这些旧人!也罢,只要你给银子,我立时便走。”

    江彩云把那包东西扔了过去:“快走!后会无期!”

    那中年妇女却不急,打开包裹看了看才重新包好:“那多谢大侄女了。”也没有多话起身便走了。

    江彩云的脸色却极为不好看:这个妇人能找来,岂不是说其它人也能找来?

    她再也坐不住,立时唤了小丫头来,让她去沈府说要换个住处:这里住不得了。

    小丫头冷笑连连:“姑娘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有这个地方就不错了,您还想换地方?换个大宅子?那怕是不成的。”说完也不理会江彩云,自顾自的去了。

    江彩云又气又急,却只能在屋里急得团团乱转,根本无法可想:如果她现在没有身孕,早在那妇人寻到她时,她便一走了之——如果没有身孕,那妇人也不会寻她。

    她的那颗红丸便是妇人卖给她的:她不告而别出了沈府之后,便寻那妇人买红丸放在身边;因为她自己一直心底清楚,那小侯爷夫妇可是感情极好的。

    不想,最终这药丸却没有用到沈妙歌的身上。

    江彩云在屋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那敲她竹杠的妇人却被沈二爷和沈妙歌捉走了。

    听完那妇人的话后,沈妙歌和沈二爷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沈二爷咬着牙道:“还有那种药吗,取出来看看。”

    妇人不敢推脱,急忙那红丸取出来,并用如何用说了出来:这药丸是用火烧的,也就是说不会一下子就用完。

    沈二爷取那红丸闻了闻,恨恨的低语一声儿:“就是这种味儿!”他现在不比沈妙歌恨那江彩云少半分,因为那江彩云借种的人便是他。

    在军营当中,能一个一个营帐的人并不多,而沈妙歌和沈二爷却都是有权力独住的人;虽然沈家子侄众多,可是只有沈二爷一个人有怪脾气,晚上不喜有人上夜。

    所以江彩云在沈妙歌附近的几座营帐转了转:她不敢去得太远,怕被巡逻的将士瞧破行藏;几个沈家子侄中,只有沈二爷是最合适下手的人。

    沈二爷生气的原因在于,他不是被江彩云下了一次手:他让江彩云不必照顾沈妙歌,让她自己回营帐休息那几天,他天天晚上都做“春梦”。

    一次两次他自然不会多想,但是一连四五天便由不得他多想:虽然在军营中,他也认为自己被人动了手脚有些不太可能。

    他又是一个极心细的人,自然发觉帐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特殊香气;而且他还在自己枕上发现了几根长发——和他自己的不太一样,他的发粗而硬;那几根长发却柔软的很。

    沈二爷便感觉自己遇上了女**贼:他留心之后,小心防范;但那女**贼居然就此消失,再也没有到他帐中去过。

    后来江彩云的有喜,沈妙歌又坚持认为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他心中便有了疑心:莫不是这个女人?只是他那时无凭无据可不敢说什么。

    他却一直没有放过心中的疑惑,让自己的亲信悄悄的查起了江彩云:发现她两年多之前便在边关的城中出没!那是沈妙歌到边关的时间。

    江彩云能救下沈妙歌看来不是偶然了。

    后来边关大捷,捉到了不少的敌军,而在沈二爷的有心下,自然探知了许多的事情:包括江彩云救人,以及她后来引敌军搔扰山中小村的举止。

    还有什么推算不出来的?那山谷的埋伏如果不是江彩云早有发现,早早等在那里:她一个女子不可能跑到那么远的山中去!

    救命之恩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这自然让沈妙歌心头火起三丈。

    而沈二爷被人借种,心中的恼火也不比沈妙歌少;那妇人没有被送官,就这样悄悄的消失在世上——她做得那种害人的药,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还是早死早投胎的好。

    沈二爷和沈妙歌议定要借刀杀人:此事说起来曲折的很,而且很多事情都是推算出来,并无凭据,所以要除此女还不能让世人诟病沈府,便只有借刀杀人了。

    他们兄弟所想,也是借灰衣人的刀:他们也想把江彩云的消息悄悄的放出去,引那些灰巾人前来。

    只是沈二爷想到那孩子是自己的,求沈妙歌等上一等:孩子他必须要,是他的孩子自然不能流落在外,也不能被人杀死。

    沈妙歌同意了:他明白二哥的心情;而且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如何杀死江彩云上,他在想如何能让红袖知道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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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三更:明天继续开始为粉红票拼命加更!么么所有的亲,请继续支持女人,支持红袖。有票票的请砸过来啊砸过来。

第四十七章绝不能负她

    沈府并没有等很久,他们不能等到皇上封赏之后再让沈太夫人去赔礼:那样更加不可能得到郑府的谅解,也让世人耻笑。

    所以时间对他们来说是很紧的。

    原本上午便想去郑府的,可是打发人去唤沈妙歌时,被告知他和沈二爷出去了;沈老侯爷就是再心急,也只能耐下性子打发人出去寻他们兄弟二人。

    沈妙歌兄弟回到府中,便被唤到了沈老侯爷跟前:自然是挨了一顿训斥。

    沈妙歌和沈二爷虽然有话要说,但按规矩只能听完训斥再开口;等沈老侯爷刚一闭嘴,沈二爷便抢着开口了;因为他知道,不抢着开口沈老侯爷一准说,现在准备准备我们去郑府赔罪。

    沈妙歌此时却不抢着开口,因为他是长房嫡子,所以不能做这种目无长辈、有违规矩的事情。

    听完沈二爷的话后,沈老侯爷吸了长长的一口气,对于兄弟二人想杀了那个妇人,他没有半句责备。

    他十分的恼火:“嗯,我们沈府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江湖女子耍得团团转,传了出去我们沈家也不用在为官领兵了!”

    沈二爷看了一眼沈妙歌,心想送佛送到西吧:“祖父,依孙儿蠢见,现如今只是我们沈家去赔罪并不能让郑府原谅我们;呃,换作我们是郑府,我们也不会原谅亲家做出这等事情来。”

    沈老侯爷不语,只是看着沈二爷。

    沈二爷继续说了下去:“依孙儿想,祖母的事情还说一些,其中的死结其实是五弟和那个江湖女子的误会;只要解开这误会,我们再把祖母的事情好好的说一说,诚恳的赔罪,此事还有可为。”

    沈老侯爷叹气依然没有说话。

    沈二爷此时却顿了顿,他有些犹豫;不过看到一旁沈妙歌沉痛的眸子,心下还是软了一软:看在战场兄弟二人不止一起联手杀敌的份儿上,就豁出去了。

    “祖父,我们去解释郑府自然是不会听得进去,不若请个有份量又亲近的人去寻郑府的人说个清楚,误会解了我们再去赔罪……”

    沈老侯爷的眉头紧皱:“你是说,要把这些事情让外人知道?那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沈二爷只是一躬身没有再说话:此时要看沈妙歌的了。

    沈妙歌已经跪倒在地上:“祖父,袖儿为了我受了那么大的苦,还背着那么多的委屈,是我对不起她,还请祖父成全!”

    沈老侯爷想想红袖的所为,再想想她所受的委屈,长长一叹:他知道沈二爷所说很可行。

    “可让平南郡主前去。”沈二爷此时适时的又加了一句:平南郡主怎么也算是亲戚,又和红袖是旧识——后来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厚,她是极不错的人选。

    沈老侯爷看看沈二爷,再看看沈妙歌,最后想一想红袖咬咬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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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听到平南郡主来访,倒是吃惊不小:虽然两个人后来交情不错,但也没有到这种过府相探的地步。

    不过人既然已经来了,郑家的人只得迎了出去。

    平南郡主看到红袖的时候,眼圈也忍不住一红:她实在难以想像红袖当日受过怎样的苦,那样一个聪明灵透的女子,居然会双目失明!

    想想沈老侯爷所托,她轻轻一叹,看看再说吧;如果误会解释清楚之后,红袖能够原谅沈家,对沈妙歌还有一份心思,她便劝上一劝;不然,她倒愿意助红袖和沈家了断。

    她是女子,自然是了解的女子心中的痛苦:并不能用表面的事情来衡量心中的伤痛。

    平南郡主话了家常,寻到机会,把江彩云的所为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郑家的人当然不喜欢听,只是对方贵为郡主,此来也是好意,他们不能翻脸。

    听完之后,不论是郑将军还是红袖,都明白那些话不假;只是心中却一时转不过来:那些苦,并不是沈家的人受的。

    不论江彩云的事情是真是假,红袖在路上、山中的悲苦不假,红袖后来心伤至死双目失明不假——这些伤、这些痛,岂是一句误会能揭过的?

    况且,江彩云能出现在沈妙歌的身旁,换了妇人装束一事,沈妙歌本身便是有错的: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子对他那么亲昵!

    郑将军夫妇虽然恨透了江彩云,但却并没有原谅沈妙歌。

    红袖只是沉默着,她的心中苦苦涩涩的,绝对不是欢喜:误会?一场误会?

    她细细的想着当日的情景,唇边绽开一丝苦笑:“她换了妇人装束,就在沈家五爷的身边对我行平妻之礼,沈家五爷却没有喝斥她一声——就算这一切是误会,当日他如果喝斥她一句,我便能知道是此女的诡计。”

    “现在,就算一切是误会,但是一辈子有多长?沈家五爷如果对身边的女子都是这个样子,要事后才能知道她的目的,那我是不是太苦了些?”一面说,红袖又想起了萱姑娘的事情,当初沈妙歌不也一样认为萱姑娘很好?

    不然,那里会有萱姑娘出现在他房中的事情:他有意也罢,无意也好,总会让身边一些别有用心的女子,认为他是对自己有心的。

    “我不想再自讨苦吃。”红袖轻轻的说道:“况且,我亲眼看到江彩云以妇人的装束出现,又行了平妻之礼,一句误会便能揭过;那郡主代我问一句,那沈太夫人当日的发作是不是也算误会?请沈侯爷府上的人,莫要太过于宽于待己而严于律人!”

    平南郡主没有想到,红袖一心要和沈府了断,原来不止是和沈妙歌的误会;她想了想道:“袖儿妹妹,不管你想如何做,只要你可以快乐,我就会支持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寻我,我一定会帮你。”

    她定定的看着红袖,又补了一句:“只要你能快乐、能幸福。”

    红袖闻言微微一震,起身福下去谢过了平南郡主。

    平南郡主并没有立时便走,她反而和郑姜氏、红袖等人话起了家常,直到用过晚饭才回转:她很喜欢郑将军一家人,这一家人十分的温馨,让她想起了父亲在世时。

    平南郡主回去对沈老侯爷把郑府的意思说了,并把红袖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老侯爷谢过郡主,送走她之后长长一叹:他没有想到,误会解开郑府也没有要原谅他们的意思。

    不过想想红袖的话,他又长长的叹息一声,说不出来什么话来:的确是沈府行事不对。

    沈妙歌听到之后,精神更加的不振;而沈二爷眯着眼睛想了良久之后忽然道:“弟妹还是对你有情份的,你如此沮丧做什么?”

    沈妙歌不信,他极了解红袖:如果不是红袖心死,断不会如此行事的。

    “她为什么会如此绝决?是不是因为恨你?如果真对你没有情份,又何来有恨?如果换成其它女子,不要说你和江彩云有什么,你就是和十个八个女子不清不楚,人家也不会伤心一分,也不会一定要和你一刀两断,永世不相往来。”

    沈妙歌听得精神一振,看着沈二爷等着他说下去。

    “我想,平南郡主也看出弟妹对你还未忘情,所以才会提点她快乐幸福之语。”沈二爷说完,抚掌道:“我可以和你打赌,弟妹一定对你有情份。”

    “那、那为什么她要如此绝决?”沈妙歌想到红袖就是不肯原谅他,心下还是很痛的。

    沈二爷看着他,轻轻一叩桌面:“如果是弟妹命在旦夕,你在吃了三四月的苦、瘦得不成人形时,看到她和她的表弟两个人亲亲密密,他表弟还表明已经有她有了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你不绝决?”

    沈妙歌脸色飞快的变了几变:“红袖和宇飞是清白,这是绝对的;这一点还请二哥以后莫要再提。”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袖儿所言也对,的确是我平日里所为不注意;当时我只心急要见红袖,根本就没有注意那个姓江的!不过,说起来也是我不对,回军营之后便不应该让她再在身边。”

    沈二爷轻轻拍拍他:“你也无须太过自责,你当日回军营的时候,那姓江的以熟悉你伤势为由,留下来第一天;第二天弟妹来到军营时,你本来已经离开;只是她有心算无心,只能说你当时太过感念她的救命之恩。”

    沈妙歌握紧拳头:“是我的错便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能认同,就算袖儿这次回来,说不定日后也会离开的;我不能再对不起红袖,即使是误会。”

    沈二爷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适合做家主的。”

    沈妙歌想来想去,忽然站了起来到里屋换了常服,然后道:“我去郑府陪罪。”他做为沈家的子孙,对沈太夫人所为再有不满,也不能说什么。

    而且他自己的错,要他自己去赔罪才可以。

    沈二爷想拦下他,沈妙歌却道:“红袖如此待我,我绝不能负她!府中的事情就多麻烦二哥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沈妙歌到了郑府之后,依着他的身份进到郑府外院很容易:那些门房不能死拦他;而他非要进府也是因为不想郑府被人指指点点。

    他进了郑府,左右看了看,寻了一块不起眼的地方:不能防碍了其它来客;他一抖衣袍便跪了下去。

    在自己身前摆开带来的文房四宝开始写字:写他的错,写他的悔,也写他的心与保证。

    郑将军夫妇闻言前来,无论是喝骂还是推掇,沈妙歌总是以礼相待,却就是不走!跪在地上如同生根一样。

    郑将军最后生气的一甩袖子:“想跪?由他!”他还真不相信,一位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小侯爷能跪多久:累了、烦了、恼了自然就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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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泪水

    沈妙歌这一跪倒也并无半点委屈与难堪,他是代他和他的祖母一跪:沈太夫人就算是来赔罪,依着她的身份与年龄根本不可能太放得下身段儿。

    他虽然认为自己祖母做得很对不起红袖,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有代祖母一跪:有一个“孝”字在,他除了此苦肉之计,还真是想不到其它的法子。

    所以,他跪得坦然,跪得心安:只求他此举能打动红袖。

    郑将军回头看他时,看他写字的认真心下也是一叹:此子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只是沈家却不是良枝,女儿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郑姜氏却在快到房里迟疑的道:“你说袖儿——,她真得对沈家那小子死心了吗?”

    郑将军低头默然半晌后只道:“沈府,并非善地啊。”

    郑姜氏看了一眼女儿的方向,长长一叹:只怕女儿已经用了真心,现如今只要她心软半分,此事便会另外一种结果。

    就因为红袖的绝然,才让郑姜氏不放心:恨意太深,岂非也是心没有收回?

    沈老侯爷得知沈妙歌去郑府赔罪之后,想了想使人请了沈老夫人来,和沈老祖请示之后,便带着儿子一起来到郑府;沈夫人并不是不想去,只是她现在一来要看着小儿子,二来府中也不能只留下沈老祖一人。

    郑将军夫妇回房才坐下不久,只得再次出来。

    看到沈老侯爷,郑将军一指那一排树下的沈妙歌道:“老侯爷是来接小侯爷的吧?请便。只求老侯爷能速速带小侯爷走,也免得我们两府都脸上无光。”

    沈老侯爷一拱手:“贤侄,过府是客,就不能容我到屋里吃杯茶?”他一面说一面苦笑,终于知道郑府这一次是真的铁了心。

    郑将军虽然沉着一张脸,却还真不好把沈老侯爷逐出去;只是看向沈太夫人时哼了一声:“老侯爷要吃茶请进就是,只是太夫人嘛……,我们郑家庙子招待不起您这尊大佛!”

    当面开口便没有给太夫人留一分面子。

    沈太夫人的脸涨得紫红,虽然心下有些不满却不好发作出来,只得闭口装作没有听到。沈老侯爷却已经迈步进厅:“贤侄,我们这次来便是赔罪的。”

    他还没有坐下便看向沈太夫人:“你还等什么?”其实这也为了沈太夫人能少些难堪。

    只要沈太夫人好生赔罪,她伏低做小一番郑府就算是有再多的气,也只能放过她,不会再对她当面不敬。

    不过沈太夫人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只认为沈老侯爷是为了沈府,心下一阵酸楚外加一阵恼意。

    她想到沈老祖的话,还是不敢不听沈老侯爷的,上前对着郑将军夫妇微微屈膝:“当日惊闻琦儿惨讯,一时心神慌乱累及袖儿的名声,是我的不是;还请亲家看在我们两府多年的情份上,原谅我一个老妇人的胡言乱语。”

    郑将军夫妇倒真没有想到沈太夫人会真得赔罪,虽然行得礼相当于是微微欠了欠身,不过也是难得了:她的年龄与身份都摆在这里。

    在她说完话之后,沈侯爷已经站起对着郑将军夫妇抱拳行礼:“母亲心中歉意,只是辈分所限;由我代母亲向贤弟、弟妹代为赔罪。”

    说完便大礼拜了下去。

    原本按沈侯爷的身份,郑将军夫妇就不会受他的礼;现如今他还是代母行礼,他们更不能受他的礼了。夫妇二人避开之后,又郑重其事的还了礼。

    沈老侯爷趁此机会把沈老祖与他对沈太夫人的处置说了一遍,最终问道:“亲家看,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吗?尽管说出来,我……”

    “老侯爷客气了,下官夫妇万万不敢。”郑将军夫妇就算是再有不满,但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

    沈家如此处置沈太夫人已经是极给郑府面子了,而且他们原意也并不想同沈家言归于好,自然也不会替沈太夫人求情。

    沈太夫人没有想到,郑家的人居然就如此默认了对自己的责罚!她心下的恼意更甚或,只是眼下她是半句也发作不得,只得自顾自退到一旁坐下: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了。

    沈太夫人如此,郑将军夫妇眼中都闪过了一丝不高兴:她并没有真正的认为错了,居然此时还在生自己夫妇的气——如果袖儿回去沈府,日后应景之时不知道会如何受苦呢。

    当下他们夫妇倒是更坚定了不让红袖回去的心思。

    而沈老侯爷眼看自己妻子、儿子的赔罪、自己府上对妻子的责罚,让郑将军夫妇和缓下来的脸色,却因为自己妻子对郑府不满的外露,而又重新绷紧了。

    他是极恼的,非常着恼!

    他对着妻子冷冷的看了过去,狠狠瞪了她两眼之后,对郑将军夫妇开始保证红袖回府之后会如何如何。

    府中此后也会一直由沈夫人做主,由红袖在一旁协理:也就是说,沈府给了红袖很大的权力——她完全有了自保的能力。

    但是郑将军夫妇已经不关心这些了:沈太夫人在一日,只凭孝道就足以压死红袖了;女儿的苦,受得足够多了。

    沈老侯爷和沈侯爷如何恳切,郑将军夫妇只是一句:高攀不起。

    最后沈老侯爷一叹:“让我们见见袖儿吧,好不好?”

    郑将军夫妇对视一眼,还没有说话,外面便传来红袖的声音:“袖儿给老侯爷来请安。”

    郑姜氏一叹,虽然轻轻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红袖进来之后由韵香等人扶着,对着沈侯爷父子行了礼:她好像忘了沈太夫人也在,并没有向她行礼问安。

    反正她现在眼盲,沈太夫人就算提及此事,也只能怪罪韵香这个丫头:以她的身份,还真不屑同郑家的一个丫头置气;只能冷冷一哼作罢。

    听到沈太夫人的冷哼,红袖心中如同明镜一样:太夫人因此事受了很大的责罚,在沈府失势已成必然,这对沈太夫人来说和杀了她也差不多少——她绝对会因此迁怒自己。

    红袖当下什么也没说,自韵香手中接过一张纸双手奉给了沈老侯爷:“请老侯爷成全。”她一面说着一面盈盈跪了下去。

    沈老侯爷一看那纸,眉头便紧皱起来:上面写着和离二字!

    他看向红袖长长一叹:“袖儿,此事还是三思吧。我来时,老祖宗说过,只要你能回沈家,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答应。”

    红袖轻轻的、坚定的摇头:“没有,袖儿只有这一点要求。”

    沈老侯爷看向沈侯爷,最后看向了院子里,他把纸放在了桌子上:“此事我不能做主,要由琦儿说了算。我想,他是不会答应的。”

    红袖只是跪着,不再说话。

    屋里一片死寂。

    院子里跪着一个沈妙歌,屋里跪着红袖:两家的人,都不好受。

    沈家当然不是没有高兴的人:沈四少奶奶近几个月便极为高兴。

    在她的用计之下,郑红袖虽然没有被捉上**的名儿,但却和沈家真正的绝裂:沈家做出种种赔罪的行止,可是郑府却是一分也不让。

    只凭郑府如此,沈家最后一定会羞恼成怒:沈妙歌和郑红袖和离是定了!

    她自知道沈妙歌并没有死去之后,心情一直大好:每天看到谁都是笑眯眯的,就连她一向看不起的沈四爷,也得了她很多的好脸子。

    江彩云的事情,她一开始并不知道:不过军中沈家子侄并不少,虽然被沈老侯爷等人严令,但此事还是被几房最终知道了。

    沈四少奶奶自然也知道了,她当时几乎气得发狂:她的琦哥哥居然被那个贱人染指了!只是她用尽了手段也打听不到江彩云的住处——她也不明动作太过明显。

    所以近几日她的脸子拉得好长好长,尤其在得知沈妙歌去郑府赔罪,居然自上午跪到了现在时,她的脸便黑得如同锅底灰了。

    沈家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天天去赔罪:只希望让郑府看到他们的诚意;而每每郑将军夫妇有些过意不去时,便会因为沈太夫人而再次翻脸。

    而每次回来之后,沈老侯爷便不会给沈太夫人好脸子;有一次夫妇两人大吵起来,沈老侯爷甚至动用了家法!

    沈太夫人自那次之后虽然不再敢在郑府露出什么不满来,却在心中把郑府恨得牙痒:她原来虽然一直看不起郑府,也因为红袖的冲喜身份认为她不是很配得上自己的孙子,却并无恨意。

    一连几日,沈老侯爷等人天天来赔罪,而沈妙歌依然是不分日夜的跪在那里,虽然三餐他是用的,但如此长时间的跪着却不是件舒服的事儿;他却跪得笔直。

    红袖这几日也越来越坐不住,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沈妙歌长跪不起,显然还是让她的心不能平静了。

    而就在今日,她再也忍不住,吩咐韵香读沈妙歌写得那些东西,她想听听他倒底在写些什么。

    其实,在她听平南郡主说过之后,便已经相信沈妙歌没有对不起她;只是她一时转不过来,再一个也因为沈妙歌对其它女子的戒心极小——先是萱姑娘,后有江彩云;她还是心有怨气的。

    再加上沈太夫人,红袖实在是不想于回沈府:那种日子,要对沈妙歌有多大的爱才能支撑她过下去?

    听着沈妙歌写的那些话,红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沈妙歌写得东西并不是连贯的,他想到那里便写到那里:有的是他和红袖原来的回忆,还有他一个人在军中历练时的艰辛——就是想着红袖他才咬着牙挺了过来,还有他见红袖之后病中的所想;有歉意、有思念、还有对未来日子的想像。

    他写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袖儿,不管你如何想,但是这一辈子,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永远不会放你走,永远。

    再有就是:我已经知道错在哪里,以后再也不犯同样的错;我发誓会好好的受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哪怕半点伤;即使是我的家人,也不行。

    红袖听着听着,那心中硬硬的伤痛好似软了,化成了一滴一滴的泪水流了出来;而天好似也被沈妙歌打动,也一滴一滴的开始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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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明天,女人会好好加油的;亲们明天也要工作了,今天晚上早些休息哦。

第四十九章 红人儿

    红袖的心情过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而外面的雨已经下得不小了。

    韵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红袖:“沈家五爷还在外面院子里跪着呢。”

    红袖的眉头轻微的动了一下,却并没有说话:沈妙歌的身份在这里,郑将军夫妇不会让他出差错的;所以她倒并不是很担心。

    不是很担心,总还是有着担心的。

    雨越来越大,渐渐的还起了风。

    红袖虽然强镇静着,但是她总是下意识的向窗外看去: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韵香等丫头知道她还是牵挂沈妙歌的,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韵香轻轻一叹,对茶香使了个眼色,她便起身向外行去:姑娘不开口,她这个贴身丫头也应该知道做什么。

    沈妙歌的身子在风雨中依着跪得笔直,他要让郑家的人知道他的心:他想要赎罪的心、他想要爱护红袖的心。

    郑将军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已经让人请沈妙歌起来不止一次,让人给沈妙歌送雨具也不是一次;只是这小子现在倔的如同一头牛,就是不起来也不用雨具。

    他病倒在郑府,总还是件麻烦事儿的。

    郑姜氏轻轻扯了扯他:“使个人去沈府送信儿吧。”

    郑将军点了点头,再看一眼风雨中跪着那个人影儿,忍住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不姓沈,如果他不是小侯爷,自己早已经原谅这小子了。

    沈老侯爷听说之后,只使了两个护卫过去,看护沈妙歌不要让他有性命之忧便好:沈太夫人所为之事,也只能由沈妙歌来化解了。

    沈家的护卫来到之后,在沈妙歌头上遮起了挡雨的篷布;却被沈妙歌一把扯到地上,他就要在这里跪着,体会一下红袖曾在山中餐风露宿的日子。

    他的祖母当日所为之事并不是几句言语就能让人原谅的,他只有如此了:苦一些不怕,只要红袖能原谅他。

    一夜过去,郑府的主子们都没有睡着。

    红袖在床上,耳边却全是风声和雨声,搅得她根本就没有一丝睡意:原本就跪了几日了,他在这样风雨中不会得风寒吧?

    她是担心的,她是忧心的,虽然她也为自己的放不下鄙视自己,但是心却不受控制的为那个人而跳动着。

    第二日她早早就起床了,而郑将军夫妇也已经起来了。

    沈妙歌还在跪着,一身衣服早已经泥泞不堪,笔直的身形也终于有些摇摇晃晃,一张更是白得有些吓人。

    郑将军眉头皱得紧紧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红袖,微微一叹道:“来人,把小侯爷请到厢房去梳洗更衣。”

    沈妙歌却依然不从,他要的不是梳洗更衣,他要得是郑家人的原谅。

    郑将军冷冷一哼,甩袖子坐到一旁不再言语;早饭,郑家的主子们都没有用多少。

    外面的风雨更大了,到了午后沈妙歌的身子晃了几晃终于摔倒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来。

    而红袖几乎是立时站了起来冲到窗前:“妙歌——!”

    沈妙歌的唇边含上了一丝笑意,他听到了袖儿的声音,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热,热得他受不了;也不是,有时候冷,冷得他缩成一团也不能温暖一点儿;他喃喃的叫着袖儿,每唤一声似乎生出一丝力气来。

    他很疲倦,他真得很想放松好好的睡一觉:他有种感觉,他只要睡着了,便不用如此痛苦了。

    但是他这个时候想到了红袖:他不能睡,红袖还没有原谅他;红袖为了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如何只顾自己痛苦就要睡去呢?

    他挣扎着,他努力着: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袖儿,袖儿,原谅我,原谅我!

    他的呓语让红袖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此时万分的后悔:自己和沈妙歌讴什么气?不过是被人算计了而已,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

    就算他做得有不对的地方,自己也可以说给他听,慢慢的让他改过来:这几年里,自己已经改变了他很多,为什么现在却不肯再改变他,而只是想伤害他、同时也在伤害自己呢?

    沈妙歌的病倒,沈老侯爷等人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并没有到郑府来:郑府不会薄待他,一定会医好他的。

    御医被沈家请到了郑府。

    沈妙歌却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有力气睁开了一丝眼睛,他呻吟着道:“袖儿。”

    红袖伸出手握住他:“我在,我在这儿。”

    沈妙歌努力的睁大眼睛看向红袖,然后轻轻的道:“对不起,红袖。是我,我还是历练不足,不知道人心险恶被人谋算成功,害你几乎丧命……”

    “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红袖的泪水又能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了两个人的手上:“你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不要再想太多。”

    沈妙歌却不愿意合上眼睛,虽然他感觉眼皮有千金重:他已经太久、太久不曾好好的看看红袖了。

    他痴痴的看着红袖,喃喃的说着“对不起”,抗不过药力慢慢的睡了过去。

    郑将军夫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新的忧心升上心头:女儿的心思,他们现在无比的清楚;让他们生生拆散小两口,他们还真做不出来。

    可是沈府,他们也真不放心再让红袖回去:得罪狠了一个沈太夫人,只孝道便让红袖一辈子吃亏吃定了。

    不过沈妙歌在大好之前,他们不好和女儿深谈此事:红袖现在眼中、心中怕也是容不下其他人、其他事。

    沈妙歌在次日精神好了很多,又开口想把江彩云的事情说一遍,却被红袖打断:她已经知道事情是如何的,并不需要沈妙歌再解释。

    沈妙歌只是紧紧握着红袖的手:“袖儿,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

    红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不让他再说下去:既然已经放开了心结,那这些话便成为多余。

    红袖轻轻一叹:“我应该相信你的,我也有我的不是。”只是当时她身心俱疲,悲苦到了极点之时得到极喜的消息,精神和身体都到了一个极点。

    就算没有江彩云,她在见到沈妙歌之后也会大病一场;只是江彩云的妇人装束与那一礼,让她没有半分心理准备,她一下子便自云端被狠狠的掼到了地下:哪里还能再冷静思索?

    说到底,她就算是两世为人,也只是人不是神。

    最重要的是,她动了心、用了情,所以才会受伤;如果她对沈妙歌无心无情,她一定会非常的冷静的处置。

    两个人握着手,说了许许多多的话:有过去的,也有将来的。

    沈妙歌提出让红袖随他回府时,红袖微微笑着摇头,伏耳对他说了一番话。

    沈妙歌却很坚定的摇头:“什么都可以依你,袖儿;只是,和离不行!我绝不会答应。”

    红袖还想再说时,沈妙歌就是不答应,她最后只能作罢。

    小夫妻深谈之后,请了郑将军夫妇前来,又深谈了一次。

    郑将军和郑姜氏对视一眼,长叹一声后没有再说什么:袖儿愿意,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第二日上午,昏迷的沈妙歌被送回了沈府。

    沈府虽然因为沈妙歌的病有些慌乱,却并没有迁怒于郑府;只是延医为沈妙歌诊治不休。

    沈太夫人在佛常中听说此事,立时怒火中烧的寻沈老侯爷理论:郑府几乎把他们沈家的长房嫡子害死,此事岂能如此算了?

    沈老侯爷哪里有时间理会她,只是挥手让她回佛堂府中的事情不用她操心。

    沈太夫人却不依不饶的吵闹,最终连沈老祖也惊动了:她立时被人强行送到佛堂中,然后御医便被沈老祖请来为她请脉,然后便说她是气郁伤肝、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

    沈老侯爷二话不说,当天便安排车马把她送到了家庙中;随后便在家庙那里兴土木为沈太夫人建了一座别院,让她在那里好好的吃斋念佛修身养心。

    沈太夫人此时醒悟过来时,后悔却已经晚了。

    不止是老沈祖见都不见她,沈老侯爷就算在她走也没有再见她一面:众人都被她伤得心寒了。

    而沈妙歌的病时好时坏,沈府各房各院的人不时来看看他;而就在人来人往中,人们不经意的自他和丫头们的说话中,知道救了沈妙歌、并且据说有了他孩子的女子住在哪里。

    一人知道,很快沈家各房便都知道了;虽然人人都有些心动,但是真正动手的人却并不多:在大宅院里过得越久,越知道谨慎小心才是保命的良策。

    那女子被养在外面,不用说沈家长房不想接她进门是一定的;而此事虽然可以利用来生事,但也可能一不小心把自己陷进去,所以多数人都在等:等他人动手,看看情形她们再决定应该怎么做。

    沈四少奶奶知道了那女子人住处之后,也并没有立时动手: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要找一个方法,即能保住自己还能害到那女子才可以。

    沈四少奶奶最后盯上了姨娘们:她们可是在眼前晃来晃去太久了,是时候少上一个两个了。

    沈四爷这两天正好气不顺:因为沈四少奶奶不给他好脸子看啊,他也就不怎么来四少奶奶的房里,而是去小妾的房中歇中。

    正巧这两天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妾居然一个来了月事,一个肚子疼不能伺候他;他便去了往日自己较为喜爱的妾侍桃红那里。

    沈四爷现在自然不是那么喜欢桃红了,所以在她房里也是吃闷酒的时候多;酒吃多便免不了说些胡话。

    桃红听到耳中也没有多想什么,却在听到四少奶奶的丫头悄悄商议如何助四少奶奶一臂之力,讨得四爷的欢心,她立时动了心。

    江彩云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可是沈府中的“红人儿”,几乎沈家主子无人不知道她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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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自取其辱

    江彩云现在十分的不安,日日担心自己会被灰巾人找到;但是想换个地方住却不可能,她也不能自作主张换去他处:这宅子是沈家给她找的,她如果不在这宅子里了,沈家很不可能不在管她的事情,理会她的死活。

    就在她急得心焦时,却在点心中吃出一张小纸条儿。上面写着:若想得名份,先去求郑家。

    江彩云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些点心半天,然后唤了丫头过来问那点心是哪里来的。

    小丫头以为她又在异想天开,不想只是唤她问点心便道:“我去府中回姑娘您的事情,回来的时候被人拉去做帮手,便没有时间再给姑娘买点心,便在府中拿了一些。”

    江彩云看了一眼小丫头,点点头道:“没有什么,只是尝着这点心与平日里的不同,所以问一问。”

    那小丫头虽然疑心,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看她无事便转身出去了。

    江彩云没有再动那些点心,生怕会被人动了什么手脚;而她细细的看那纸条,看着看着她的心思便活了起来。

    她知道红袖和沈府执意要决裂,不过这几天听说沈五爷天天去了郑府赔罪,一直没有自郑府出来:想来他们夫妻已经和好了吧?

    她想到此处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很不舒服;不过她却找到了一个可以见到沈妙歌的方法,而且她也认同字条上所写——她想要名份,便要郑红袖先认可才可以。

    这是她唯一能进沈府的路:沈侯爷的话她自然还记得,但是却并没有很当真;她认为,主要是沈妙歌不认同她,如果沈妙歌和郑红袖认同了她,沈家的主子们也就不会再来做恶人了。

    同时她还想到了一件事情:她可是救过郑红袖的——自此之后她可是被待为上宾;自己此时到她府上去避难也说得过去吧?而且到郑红袖府上去住,也是逼沈家的人接她进府的好法子。

    她不担心郑府的人会翻脸把她怎么样:哪个做官儿的不怕人家骂他忘恩负义?打定主意之后,她起身到屋里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平常的棉布衣服,头上的钗环都去掉,只是换了一个十分利落的发式。

    她走出屋子道:“我要出去转转,你们谁跟上来。”

    小丫头们十分的吃惊,婆子也有些呆愣愣的:江彩云自住过这院子,便没有说过要出去的话。

    沈府的人封了江彩云的嘴之后,便让她安心养胎,却也没有说过不许她外出:多外出几次招摇过闹才好呢。

    所以小丫头们多少有些惊讶,倒也没有阻拦她,随在她身后出了门。

    租了牛车慢悠悠的在街上闲逛,在小丫头们的眼中,她似乎并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可能是闷坏了出来散心的。

    终于转来转去转到了郑府所在街上:不过小丫头们并不识的——她们也只识得江彩云的小院子和沈府以及闹市罢了。

    直到牛车在郑府前停下,江彩云下了车子两个小丫头才看清楚大门上的“郑府”两个大字;她们的脸色立时便变了。

    江彩云早已经想好,所以不给小丫头们开口说话的机会,很快的向郑府里面闯去;而门房的人早已经发现了江彩云主仆三人,只是面生的很,并没有人过来问:以为她们是要去附近的人家。

    直到看到江彩云挺着大肚子向府中闯了进去时,门房的人才连忙上前拦下他:将军府的门房自然也是会脚拳的。

    江彩云一手撑腰,一手轻轻的放在高高鼓起的肚子上,气喘道:“我要见你们府上的大姑娘,我是她的旧识。”

    门房打量了一下江彩云:他们可不曾听大姑娘有这样一位大着肚子、却是姑娘装扮的旧识!不过江彩云都这样说了,门房的人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来:“姑、姑娘贵姓。”

    门房感觉自己喊这声姑娘喊得十分别扭,可是人家明明是姑娘装束,却挺着老大一个肚子。

    江彩云的脸上一红,她咳了一声儿才道:“我姓、姓江。”

    小丫头已经赶了过来:“姑娘,你快随奴婢们回去,不然……”

    门房的脸上却已经没有了笑容:“你姓江?江彩云?”

    江彩云一愣,随即醒悟自己在边关的事情,恐怕郑府的人无人不知了;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和你们姑娘有旧,麻烦你们通传一声。”

    那门房一边使眼色,让一个机灵的小厮进去报信儿,一边冷冷的道:“江姑娘此话说错了吧?你哪里和我们姑娘有旧了?是我们姑娘有恩于你才对吧?有旧?你是想和我们姑爷有旧吧?!只是看你这装扮,只怕也没有“有旧”成!”

    两个小丫头没有想到郑府的门房如此伶牙俐齿,不过她们并不反感:江彩云这是自取其辱,怪不得那个。

    江彩云的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黑,她怒瞪门房:“问问你们姑娘,是不是我救了她的性命!当初如果不是我挺身,你们姑娘现在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堂堂的将军府,便是如此待救命恩人的?”

    那门房嘿嘿笑了两声:“哟,没有想到江姑娘不止是脸色厚,这嘴巴还真是利呢!只是江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一样——当初你被人追杀,如果不是我们姑娘,你早已经没有性命了,又何谈救我们姑娘?”

    郑府门外已经围了一些人,听江彩云和那门房说话:刚刚人们只是稀奇江彩云姑娘的装扮,却挺着大肚子招摇过市。

    江彩云坐在牛车,自然无人看到;现如今她站在郑府大门前,那可是让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原来可是想见沈妙歌便见沈妙歌,想见红袖便见红袖:不要说郑府,就是侯爷府她进进出出也无人拦她问一句;哪里想到今日想见郑红袖却被人如此刁难。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只想到找个大树好保性命,却忘了自己做过的事情——也不是忘了,她并不认为她所为对红袖有多大的伤害;男人自古便是三妻四妾,郑红袖如果不能容她只能说是郑红袖善妒,应该被休!

    门房看了一眼门前的百姓,继续道:“我们姑娘救你一命,你后来就算是救过我们姑娘,那也是一命抵一命——两清了!今日,你又提得那一门子的救命之恩!”

    百姓们听到这里,越发对着江彩云指指点点起来。

    江彩云第一次感觉到了十二分的难堪:她在边关沈府的别院中,虽然难堪些却并没有让她有太多的感触——只要她成为了沈家的主子,那些人到时自然会看到她笑脸相迎,不敢再多说一句。

    现在却不同,她现在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门房紧盯着她:“江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呢?”

    江彩云恼羞成怒:“我和你一个奴才说得着吗?让开,让我同你家的主子说话!”她实在是不想再待在门前被指指点点了。

    “你要同我们说?说什么?我们又凭什么要听你说?”随着话音出现的是郑将军,他冷冷的盯着江彩云。

    他还真不知道江彩云是胆子过于太大呢,还是根本就是没有脑子:在她害得女儿差点死去,害得女儿双目失明之后,居然还敢找到自己府上来!

    当他们郑府好欺负吗?!郑将军的怒气很明显的,一点没有压制的展现出来。

    江彩云被郑将军一喝脸色一白,她还真有些害怕了:不过想到她救过郑红袖,心气又足了一些。

    悄悄扫了一眼身后的百姓,她对着郑将军拜了下去:“将军,民女的确是救过府上的姑娘和姑爷——就算是姑娘救我在前,但是民女贱命一条,岂能同姑娘的千金之躯相比?”

    她想先拿话挤兑住郑将军。

    郑将军冷冷一笑:“好利的一张口!你不用说那么多,你就说一说你的来意吧。”

    江彩云咬咬牙:“我想见一见姑娘。”

    “见我女儿?!你真当我们郑府可欺是不是?!”郑将军真得发作起来:“你害得我女儿性命垂危多日,害得我女儿双目失明,你还想见我女儿一面?我问你,你有何脸面见我女儿?!”

    江彩云不敢说她有沈家的骨肉,也不敢说她和红袖已经算是姐妹了:沈家的话,她不敢不听的。

    脸色发白的她只能分辩道:“那是民女无心之过,没有想到姑娘的身子如此不济……”

    郑将军差一点没有一脚踢过去:如果江彩云不是一个女子的话。

    “你给我闭嘴!原来我女儿差一点死掉要怪她身子不好?!”郑将军怒瞪着她:“你再给我说一遍!”

    百姓们早已经听得不耐,都高喊了起来:“将军,把这个不要脸的女子烧死!烧死她、烧死这个不要脸、忘恩负义的妇人!”

    江彩云听得脸色更是难看,她不敢再随口辩解,细细的斟酌语句:“将军,民女不是这个意思,民女现在也是被逼无奈何才只好来救姑娘庇佑。”

    她知道再不说出目的来,怕会被百姓当成是挟恩求报的:万一那些百姓真得恼了,把她拖下去点天灯,怕是郑府不会有一个出手阻拦。

    “只是想求姑娘念在当初舍命相救的份儿上,能容民女有个避难藏身之处!”江彩云说完再三叩首:“就请姑娘看在、看在未出世的孩子份儿。”这一句话她说得极小声。

    郑将军的脚有些忍不住了:不踢她实在是痒得很!

    “将军,大姑娘说让这女子进去说话。”小厮上前轻声的对将军说道。

    郑将军收住脚,压下怒火道:“看在你确救过我女儿一命的份儿上,就容你见我女儿一面。”

    然后他对围在门外的百姓一抱拳:“众乡邻请了!虽然此女多行不义,不过自有天收她;我们郑家却不能不念恩爱义。谢谢众乡邻仗义执言。”

    江彩云早已经一溜烟跑了进去: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呆在大门前了。

    她一路提裙急奔,直到感觉气喘这才停下歇一歇:倒底不是原来了,这么两步便累得她不行。一面喘气一面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房檐下立着的红袖和沈妙歌!

    两个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心下莫名的一惊,然后心中也生出了疑惑:郑红袖的眼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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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女人继续去努力。周一就是会多啊,我一边开会一边码字,嗯,又听错了人家在说什么!泪,好在有会议纪要,不然女人这脸可丢大了——摸鱼摸得痛苦啊。

    唉,周一快过去,幸福的周二、周三啊,女人可以快快乐乐的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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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利令智昏的相见“欢”

    第五十二章 利令智昏的相见“欢”(为375张粉红票加更)

    红袖的眼睛在沈妙歌病了之后,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后来两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了:自然是也少不了流泪,只是伤心的泪水虽然有,但大半却是感动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的眼睛自痛痛快快的哭过之后,便能感觉到朦朦胧胧的光;并且不敢对着光线太久,会有微微的刺痛感。

    访到的名医在这个时候也刚好请到了。

    名医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墨籽言。大夫的年纪并不是很大,不过脾性却不是很好,一脸冷冰冰的脸,话也很少。

    不过名医就是名医,几只金针扎下去,不过两天红袖的眼睛便好了!

    郑府上下几乎是把墨神医当神仙一样供起来,墨神医的话虽然少、也不常笑,但是脸皮却不薄:自来到郑府住下后,至今也没有提过要走的事情。

    郑将军一家人倒也没有多想:能把女儿的眼睛治好,就是供养墨神医一辈子也心甘情愿啊。

    红袖眼睛好了之后,随口问父亲:“墨神医是怎么寻到的?”

    郑将军摸了摸下巴:“他自己寻到官府自荐,然后当地官员便给我写了封信,我便请他前来;当时,呃,只是抱着试一试——死马权当活马医。”

    他话还没有落地,郑姜氏一把捏住了他胳膊下的软肉用力一拧:“你说女儿是什么?”

    红袖却没有理会父母的嘻闹,只是有些吃惊:神医便是这样寻来的?不是说神医都是远避人世的吗?怎么还有自荐的啊。

    她偏着头想了想:“父亲,要不要你封赏之后,向皇上推荐一下墨神医呢?”也许这位酷酷的墨神医就是喜欢功名富贵呢?

    郑将军闻言点头,不过他倒底老成还是先试探了墨神医的意思,不想墨神医听到他的话后差一点被一口茶水呛死。

    墨神医连连摇头,十分简短的道:“我,不去宫中。”

    墨神医的话少,不过他从来不掩饰心思:所以他说不去便是真的不想去。

    郑将军夫妇就是想破了头,也没有想明白墨神医看中了他们府中的什么:看样子好像真要在他们郑家养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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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看到江彩云错愕的神色,微微一笑:“不过几个月不见罢了,难不成江姑娘贵人多忘事,不认得我了?”

    江彩云这才收起惊讶来,整了整衣裙对着沈妙歌和红袖深施一礼:却不是外客见主人的礼数,是家人相见的礼数。

    沈妙歌和红袖向左边轻轻跨了一步避开了她的礼;沈妙歌淡淡的道:“江姑娘,你这样的大礼,我们夫妇可是受不起。”

    江彩云的脸色更是难看:沈侯爷的刁难,郑府门前的羞侮,她实在是忍不得了:“爷现在身子好了吧?可否请爷为妾身正名。”

    红袖看着她笑得很温柔:“不知道江姑娘要我夫婿为你正什么名儿?”

    江彩云的脸色一青:这种事情自然应该让男人向嫡妻解释的,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家如何开口?但是沈妙歌根本就无事人一样,和红袖静静的看着她,等到她回答。

    她咬牙、抬头:“爷,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出世了,您不为妾身想,也要为孩子想一想吧?总不让他出世、出世便不知道生母是哪个吧?”说到底,她要争得不是孩子的名份,而是她自己的。

    红袖笑得越发温柔:“江姑娘说得极对,很有道理;是不是,妙歌?”

    沈妙歌连连点头,只是他眼中只看到了红袖的笑脸。

    江彩云现在却不能计较太多,听到他们夫妇都同意忍不住轻轻松了一口气;而红袖没有立时说下去,因为韵香带着婆子抬了椅子给红袖和沈妙歌坐。

    等茶点什么的都安放好之后,红袖才抬眼看向江彩云,依然是满脸的笑容:“江姑娘,你的话很有道理;只是我们要助你正名儿,还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才成啊,你说是不是江姑娘?”

    江彩云脸上的喜色一下子僵住了,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红袖:自己说得话不够明白?怎么郑红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腹中的孩子是沈家五爷的种呢?

    她呆了半晌才红着红喃喃的道:“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是五爷,沈五爷。”她怕红袖不明白,所以把沈字也说出来。

    红袖笑了起来,她看向江彩云没有半分不悦:“江姑娘,我们好久不见了,你就算是想开个玩笑博大家一笑,也不能拿你的名节来说着玩儿。”

    沈妙歌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话。

    江彩云急道:“少奶奶,是真的,真的!”

    沈妙歌手中的折扇“啪”一声断为两截。

    江彩云吓了一跳,却还是嘴硬加了一句:“爷,您为妾身说句话啊。”

    沈妙歌手中断掉的扇子“啪”一声又断成两半。江彩云偷瞄一眼他,心下也忍不住打了一颤:以沈家五爷的样子,自己进了沈府也不会受待见吧?

    只是她现在无路可走,只能先进了沈府再作打算了。

    红袖这时微笑着道:“哦?如此说来侯爷等人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江彩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那侯爷是什么意思?可安排你什么日子入府?你这肚子,可不能再等了。”红袖为江彩云着想的十分周到。

    江彩云脸上神色十分的难看,她摇了摇头:“我、我只是在一处小院子里养胎。”

    红袖的笑意敛了起来:“江姑娘,看你我宾主一场,我才见你一面!却不想你居然想欺我年幼——如果孩子真是我夫婿的,沈家如何会让你在府外养胎!”

    江彩云看着一下子变脸的红袖,有些不知所措:她原以为红袖已经想明白,贤良的女人怎么可以不容人呢?不想她一下翻了脸。

    “来历不明的孩子,你也敢开口!一个姑娘家不知检点,做出此等事情来已经足够丢人,遭世人唾弃了,居然还敢以此来讹官亲——你是不是嫌命长啊。”红袖的话冷冷如刀一般传到了江彩云的耳朵里。

    江彩云转脸看向沈妙歌:“爷,你看在我救过你性命的份儿上,不能让孩子担此骂……”

    沈妙歌一拍桌子,茶盏便跳了起来,他一挥手那茶盏便对着江彩云的脸飞了过去了,一杯茶水就泼到了她的脸上。

    “无耻至极!”沈妙歌怒瞪着她:“我重病之下哪里来的力气!而且——”他看着江彩云一字一字的道:“你第****的落红呢?”

    江彩云的脸潮红一片,不过她还是自怀中掏出一条单子:军营中常用的床单,上面血红一片。

    沈妙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你再不出来,我说不定要杀了她,你可不要怪我。”

    江彩云惊愕,然后便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沈二爷!

    沈二爷摇着折扇施施然的自屋里走出来,他盯着江彩云笑得十分瘆人:“在下想念江姑娘的很啊,今日才能再次见到江姑娘,真是让我心有不足啊。”

    “自军中在下认识了江姑娘,想起来真实乃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他把“三生有幸”反复的、不停的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听得人不寒而栗。

    江彩云今天看到沈二爷,心中不由自主升出一阵不妙的感觉来:沈二爷的神情太过奇怪了;她很快的低下了头,不敢看沈二爷:她心里有鬼啊。

    其实她自进到郑府中之后,根本就没有注意一点:直到现在,不管是红袖还是沈妙歌,可不曾有一个人请她坐下来说话;但是主人家可都是坐着的。

    就连沈二爷现在出来没有要坐下,可是一旁的韵香等人还是为他抬上来一把椅子,安放好了茶水

    今天,她自己送上来门来,红袖和沈妙歌等人认为:那就不是他们要小心眼不放过她——如果这样再放过她,就算是老天爷怕也会生红袖等人的气。

    沈二爷摇着扇子自齿缝中说道:“能再次见到江姑娘,真是让我高兴啊。”

    红袖看着低着头、脸上一时青一时白的江彩云道:“我今天看到江姑娘,也很高兴。”

    “我,同样很高兴。”沈妙歌接了一句话,不过却让人听不出他有半分高兴的意思来,倒是如同寒风一样冻得人一哆嗦。

    江彩云此时却没有了刚刚的能说会道、厚颜无耻的样儿;她现在最想做得就是逃出郑府去:如果事先知道沈二爷会在郑府,她是打死也不会来的。

    她自到沈府别院之后,便松了一大口气:终于摆脱了沈二爷探究的目光,日后再无一人能知道她的秘密,能揭穿她的秘密了。

    但她不知道,沈二爷也好,沈妙歌也罢,她没有来郑府之前,他们兄弟可都在沈府中呢;而且沈妙歌还在“养病”中,根本是连床也下不了——当然,虽然他们兄弟现在身在郑府,不过沈府中沈妙歌还在床上“养病”,而沈二爷正帮沈五爷理帐;并没有离开沈府一步。

    “我们看到你都这么高兴,怎么你看到我们好像不高兴一样?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啊?”沈二爷的话冷嗖嗖的传进了江彩云的耳朵里。

    红袖轻轻笑道:“二哥此话错了,江姑娘是一看到你高兴的有些傻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你说,是不是啊,江姑娘?”

    红袖两只眼睛弯弯的看着江姑娘,笑得十分的欢快、十分的可爱:就好像江彩云是她多年不见的朋友。

    江彩云的头几乎低到胸口了,她颤着声音道:“二爷、二爷好。”

    “好,当然好,尤其是能见到江姑娘,更是好得不能再好。”沈二爷盯着她,扬手把一粒艳红的丸药弹到她脚下。

    “许久不见,在下匆忙间没有备下什么像样的礼物——不过送礼向来讲究送到心坎上方显心诚;我想江姑娘会喜欢我的薄礼吧?姑娘身边想来已经没有存货,在下的这一颗丸药便送给姑娘了,还请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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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呼呼,喘口气,终于码完了。嗯,我要小睡一会儿,赶在下午开会之前。

    看到有亲问更新时间:

    五更的时候,第一更在十点左右,十一以前;第二更在十二点左右,第三更在下午二点左右,第四更在下午四点半左右(为了照顾五点下班之后不能看小说的亲),第五更在晚上七点左右.

    嗯,有时候女人有工作可能会耽搁一下时间,所以时间并不能十分精确,请亲们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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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论清白?真是笑话

    第五十二章 论清白?真是笑话(为粉红票420张加更)

    沈二爷的最后一段话,不是冷了,而是带着浓的不能再浓的恨意:他岂能不恨?

    他堂堂一个男人,却被这个该死的****霸王硬上弓!最不能让他容忍的便是:这个该死的****爬上他的床,不是因为暗地里喜欢他,而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最最让他不能容忍的还是,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弟弟!

    所以,他恨透了江彩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江彩云看到那一颗红色药丸脸色大变,如同看到什么可怕的物事一样,一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定。

    红袖看着她,慢慢的道:“江姑娘不喜欢我们二爷送的薄礼?”

    江彩云听到红袖的话,强自开口:“不、不是,只、只是……”

    沈妙歌不阴不阳的道:“只是这礼物太合心意了,不知道应该如何谢谢我二哥是不是?想来也是,如果万一肚中的孩子不是男孩儿,那日后正好可以再有些药丸来一次——借种。”

    他的声音并不大,听到江彩云的耳中却如同巨雷一样。

    她腿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吃惊的抬头看向沈妙歌;看到他冷冷的目光之后如惊醒一般叫道:“爷、爷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听到江彩云还在以沈妙歌的女人自居,让沈二爷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江姑娘,你自称什么?我怎么没有吃过五爷收你的喜酒呢?”

    江彩云神色慌乱,心里猜到可能自己做得事情,沈妙歌和沈二爷都知道了;可是她哪里能承认?

    她只要亲口认下此事,便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沈家杀的!

    她咬牙:“五爷,妾身临盆在即,您怎么也要给妾身一个说法才成;不然,让妾身如何立于人世间。妾身、妾身可都是因为爷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沈妙歌拍了拍手:“好、好、好!”他冷冷的看着江彩云:“你好大的胆子!你真以为你不认我们就拿你无法?你想没想过那药,我二哥是怎么得到的?哦,倒是我忘了;袖儿,二哥的见面礼已经送了,我们的呢?”

    红袖轻轻扫过江彩云颤抖的身子:“韵香,还不把你们爷备好的东西拿来。”

    一包东西掷到江彩云的身下,正是她交给那****的银子和首饰!

    江彩云神色变了几变,却还是咬着牙道:“你们沈家和郑家就是如此待我的吗?始乱终弃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弄些莫须有的事情来污我名声,你们真不怕世人的……”

    红袖一指江彩云道:“韵香,给我好好的报答一番江姑娘天高地厚的恩情。”

    江彩云所依仗便是救过红袖和沈妙歌,她完全没有想到红袖会让人打她。

    当第一下耳光打在她脸上时,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掌,是我们姑娘当日不应该救你!不然哪里会有后来的这些祸事!”韵香一边打一边数说着。

    江彩云挨了第二下的时候,终于挺身反抗:她是江湖儿女,可从来没有只挨打不还手的习惯。

    只是映舒等人在一旁可不是看着玩儿的,她身形一动,映舒和茶香便一左一右挟住了她。

    红袖没有让韵香打她几下:“好了,江姑娘的恩情太厚,我们还是慢慢的还吧。”

    江彩云狠狠的啐了一口:“我一定要让世人知道你们郑家是如何的忘恩负义!”

    红袖轻轻一弹手指:“看来是我的感谢不够啊。”她看在江彩云如此大的肚子上,并不想真得伤了她,所以才只打了她几下便做罢。

    “韵香,你们要好好的招呼一番江姑娘,让她们知道我们郑家从来是有恩报恩;”看着江彩云的双目,红袖淡淡的吐出:“有仇报仇的!”

    韵香还没有动,沈二爷便过去一把捏住江彩云的下巴,伏耳道:“你几次爬上我的床,就是为了要赖上我五弟?”

    江彩云别过头去,不敢和沈二爷对视。

    沈二爷恨恨的道:“我从来不打女人的。”江彩云闻言心下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实在算不得是女人;不,你都不能算是人——天下间就没有像你这样贱的人!”随便着话声,沈二爷狠狠的一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江彩云被打得头发都散开了,口里血水还没有吐出来,沈二爷反手一掌便又打回来:“你敢如此对爷不敬,就应该知道死期不远!”

    江彩云挨了两下重的,耳朵嗡嗡做响:被打得头有些发晕发沉,根本就没有想到要说什么。

    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便自喝自的茶:这种****就是打死也不值得可怜;而且她腹中的孩子是沈二爷的——这也可算是沈二爷的家事,他们夫妻更是闭紧了嘴巴。

    沈二爷并没有想把江彩云生生打死:她是该死,可是孩子无辜!而且他也知道了江彩云在江府别院曾经大病一场,心知道那孩子可能有缺陷。

    只是他自小无母,未成年丧父:对于亲情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偏执;他只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绑了!”沈二爷看着江彩云冷冷的道:“自前门送到车上去,应对百姓们说,她要托庇于郑府姑娘不答应,她便以自尽为要胁;郑将军也是百般无奈,只好如此送恶客了。”

    江彩云一听急了:“你怎么可以如此害我?”

    沈二爷看着她:“那你爬我床的时候可曾问过我愿意?”

    “我、我没有!二爷不要污我清白。”江彩云兀自强辩。

    “清白?你的清白?”沈二爷狂笑:“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可笑的事情,你居然对我说什么清白!来啊,绑了!没有听到爷的话是不是?”

    自然不会有人同江彩云客气,把她的手脚绑了,并没有伤到了肚子。

    江彩云口中依然不依不饶,就是赖上了沈五爷,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沈妙歌如果不认,她就要让世人评一评这个理儿——反正她也活不下去了!

    红袖淡淡的道:“呱噪!”

    韵香接过一旁递上来的臭哄哄的不知道何物,一手捏住了江彩云的下巴便塞了进去。

    江彩云看要胁什么的都不管用,在仆妇们来拖她时,她可怜巴巴的看向沈妙歌: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儿。

    只是她求错了人。如果她如此看向沈二爷,说不定他会念在孩子份儿上饶她几分;但是她到这种时候,还眼巴巴的看向沈妙歌,如何不让沈二爷着恼?!

    沈妙歌被她看得心中着恼,忍不住就要再把杯子掷过去;红袖拦下了他:有沈二爷在,她如此求恳沈妙歌就是自讨苦吃。

    沈二爷过去盯着江彩云的眼睛,轻轻的道:“你这双眼睛明亮的很啊,我弟妹因为你差一点失明,我看不如你把眼睛留下来赔给我弟妹好了。”

    江彩云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口里开始求饶;她对沈二爷有种莫名的恐惧。

    沈二爷却没有放过她,用扇子在她的眼睛上点了点:不是很轻但也不是很重,让她的眼睛一下子痛得流出了泪水来。

    沈二爷却道:“哭什么呢?现在知道后悔了?你早些时候想什么,想一步登天?想一下子登上高枝变凤凰?你掂没掂过自己的份量?!”

    江彩云疼得哪里还敢说其它,她真怕沈二爷一气之下把把她的眼睛废掉,只是一个劲儿的求饶;可是她如此的求饶却让沈二爷的脸色更加的阴郁——他居然被一个如不堪的****倒采了花!

    韵香等人服侍江彩云十分周到,泪水给她擦得一干二净之后才拖着她向外行去:一路上只她的臀部着地,很小心的保护着她的肚子。

    郑府门前的百姓们并没有散去,听到郑府小厮们的话,人人都狠狠啐了几口江彩云:到她被抬上车子时,身上沾了不少的浓痰、口水之物。

    两个小丫头倒是好吃好喝的被郑家招待过,所以看到江彩云如此只生出厌恶,并没有上前给她解开绳索;对着郑府的人连施礼道谢,说自家主子不懂事给贵府添麻烦了云云。

    百姓们听江彩云的丫头都不替她说话,更加确信她是无良****;更有几个激愤的百姓,对着牛车扔了几块石子。

    回到小院前,小丫头不想伺候江彩云下车,便去请那个婆子,那婆子也是勉强把她扯到地上,然后和小丫头合力用春凳把她抬起了院子便紧紧关上了门——四邻已经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了。

    用剪刀把绳索剪断,江彩云立时把口中的东西抽出,伏在地上便是大吐特吐一回;然后跳起来便想打两个小丫头。

    只是如此折腾之后,她带着身子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小丫头没有打到,她倒是一不小心跌了一个狗啃屎。

    然后便腹痛不止:居然要生了!

    婆子在一旁并没有十分着急,先扳着指头算了算:“哦,也有九个月了吗?”这才出门去叫产婆。

    江彩云生产的时候却极为不顺,疼得她叫了三天三夜,最终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了,才把孩子生下来:她看到孩子之后倒是极高兴——是个男孩儿!

    沈府的人知道后,只是沈二爷悄悄的在晚上翻墙进来看了看摇篮中的孩子:他要回去求求老侯爷等人,让他把孩子带回府去。

    嗯,想起来,他也应该成个家了;沈二爷翻墙回府的路上,不自禁的想到:自幼定的妻子将要过门便死掉了,算一算也有三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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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更,亲们。开会开得我有些困,呃,当然也可能是我中午没有睡足的原因?嘿嘿。不过码起字来,一会儿便精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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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查到了萱姑娘的头上

    第五十三章 查到了萱姑娘的头上(为上周推荐票15000张加更)

    沈老侯爷对沈二爷的求恳沉吟良久之后道:“你要先纳个妾才好把孩子接回府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沈二爷一听立时谢过了沈老侯爷,只说一切他会办好;沈老侯爷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江彩云一来生下男孩底气壮了不少,二来虽然被红袖等人揭破了所为,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喊打喊杀,虽然折辱了她一番却还是把她送了回来;想来还是顾念着她腹中的孩子——其实,如果真不行就算跟着沈二爷也可以吧?

    江彩云看着孩子的小脸心思转个不停:虽然沈二爷是个庶出的,不过却和长房的关系不错,而且总是沈家的人,怎么也比自己带个孩子在江湖上漂泊来得强。

    越想她越感觉自己日后有了保证,便把惧意丢掉一心一意的养起身子来。

    侯府这样的人家,就算是看穿了她的诡计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在有人看到她进入郑府后,根本不会把她杀掉.

    到时,世人就会感觉郑府和沈府的人心太狠了:虽然这女子有不是,但怎么也救过两府的少爷姑娘,怎么能说打杀就打杀呢?

    而其中的一些缘故是不能向世人提及的,所以她当然不会死在郑家或是沈家人的手上。

    江彩云一个江湖儿女,熟悉江湖上的仇杀却不知道豪门中的弯弯绕:便不只是吃亏这么简单了。

    ****

    “主上,那贱人已经生了。”

    “生了?那就好,也免得我们动手伤了阴德,也无缘无故结沈家一个梁子;沈家,人还是不错的。”

    “你们准备准备吧;他们那镖局居然敢吞掉我那宝贝,然后还敢向官府报我们是盗匪——如果不是你们阴头儿机灵,你们差一点便阴沟里翻船!那东西,她如果吐出来也就罢了,如果还是不吐,你们也不用要活口了。”

    “主上,那宝贝……”

    “这么久了,我的心早淡了;说起来,如果是这个时候被他们吞了宝贝,他们不报官诬我们是盗匪的话,我说不定还真懒得理会他们。那宝贝她爱说就说,说了就饶她一条性命;如果还是不说,那就算是我把宝贝给她陪葬了。”

    “是的,主上。”

    “小心些,注意着沈家的动静;那孩子沈家八成是要抱回府的,孩子一走你们便可以动手了。嗯,我们也算是帮了沈家的大忙,是不是想个法子去要点好处?”

    那下属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的汗水。

    “算了,我们还有大事呢,不能为了这么点有趣的事儿就耽搁了是不是?日后有对景的时候,我们再去讨就好了。”

    那下属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那主子并没有把口中的大事当成一回事儿。

    ****

    红袖并没有理会江彩云的事情,她和沈妙歌每隔一两天便会见上一面:悄悄的;因为他们两府现在还僵持着,一方要和离一方就是不肯。

    沈妙歌眉头微微皱起:“只查到一个叫桃红的姨娘,是四哥房里的人;据她自己说,是听到四哥酒后胡言,再听到四少奶奶的丫头议论什么立功——如果能让江彩云和你来个两败俱伤,那么我也就从些消沉不会再理事;那可就是四哥的好机会来了。”

    红袖微笑:“谁能让江彩云来寻我大闹,谁便是立了大功;想来我现在心情不好,一定不会容下江彩云,不管是我还是我父母失手把江彩云打死或是打伤——她一个有孕的人,自然是经不起打的;可真是争宠的好机会啊。”

    沈妙歌闻言白了红袖一眼:“桃红姨娘所说的两个丫头,有不少的府中的婆子丫头在桃红姨娘所说的那个时辰,看到她们去大厨房里送信;而大厨房也证实了她们两个人去过,时辰也对得上;最终证实那两个丫头在桃红姨娘说的时辰,根本就没有在三房的院子里;所以桃红又被加了一个意图谋害主母的罪名儿。”

    红袖不吱声,只是拿眼看着他。

    他瞪了红袖一眼:“我自然是明白,定是萱……,四嫂那人动得手脚;而且太夫人那天会去点心铺子,也是三婶娘撺掇的。”

    红袖只是微微一笑:“她根本就没有想放过我,嗯,或许应该说是没有想过要放开你?”

    沈妙歌有些恼意:“袖儿!”

    红袖回视他:“我可有说错?”沈妙歌瞪眼:“她如何是她的事情!”说完这一句他又有些泄气:“说起来,这些年真是错看了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胆小、善良的女孩子。”

    红袖翻了一个白眼:萱姑娘胆小、善良?

    沈妙歌正色看向红袖,只是脸上却有可疑的红色:“袖儿,这几天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无意中发现的。”

    红袖等到他往下说,他却连着咳了好几声才道:“那个,四嫂好像在服药。”

    “生病了?这也算是事儿,你又逗我是不是?”红袖以为沈妙歌又来逗自己玩儿。

    “不是,不是。她服的那药,我刚刚来时拿去给墨神医看了;墨神医说那药是、是让****不会有喜的药物。”

    避孕?红袖微微皱起眉头:萱姑娘已经嫁作**,为了她在沈家的地位,不管她乐意不乐意,也要为沈四爷生个儿子才可以;不然再过几年,她就要认个庶出的儿子到名下;以她的性情,是绝不可能养妾侍的儿子。

    那她避孕是为了什么?她看向了沈妙歌,心中生出一个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可是沈妙歌带着些尴尬、还有十二分的恼意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因为,在她藏药的地方还发现了一些其它的药物;呃,墨神医说那些药是、是……,就是和江贱人那个红药丸差不多的东西!”

    红袖听完恍然:她和沈四爷在一起用避孕的药,那让男人动情的药自然不是备给沈四爷用的,那只有是给……

    红袖生气了,很生气!这萱姑娘也太过份了,嫁都嫁了还想着给沈妙歌生个儿子!

    沈妙歌急忙抚红袖的背:“不气,我们不气!”但是他自己也气得不轻。

    因为四嫂如此打算,置沈家于何地?置他们兄弟二人于何地?他沈妙歌岂是如此畜生不如的东西!

    如果真发生了此事,沈妙歌也只有一死以谢天下了。就算如此,萱姑娘毁的不只是沈妙歌、沈四爷、沈家三房和长房:她毁得是整个沈府!

    沈府如果真传出如此丑闻,沈府几百年的基业便全毁了。

    红袖回头:“我不生气,因为我知道我们不会中计的;倒不妨来个……”

    沈妙歌点头:“我也正是此意。只是气还是气的,我就很生气!”如果不是自幼一块长大,他一句贱人说不定就骂了出来。

    萱姑娘亲手把她和沈妙歌的恩义断了一个干干净净,并且还成功的让沈妙歌恨上了她:她如果知道实情,一定会气得吐血而死。

    日子一晃又过去了七八天,而江彩云的孩子已经出生有十天了。

    江彩云这几天根本没有睡着,因为她和丫头婆子们都发觉到孩子的不同:他刚刚出生时,被产婆拍的哭了几声之后便极少哭;而且自他吃奶有了大小便,但是他却不会在大小便后哭闹以示自己的不舒服。

    就算是一半天不喂他奶水,他也不知道哭:好像他不知道饿一样。

    江彩云想到当初在沈府别院时大夫的话,心里闪过了不祥之感;只是却一个劲儿的安慰自己:也许儿子就是性子过静。

    又过去了十天,孩子还是那样呆呆的躺着,你抱他,他没有反应:他手脚从来不动一下。

    江彩云终于知道孩子是有问题的,她看儿子自喜欢变了厌烦,最终生出恨意来:如果儿子是傻的,那她如何能凭他进得了沈府?如何能让沈二爷容下她?

    她的后半辈子就毁在了这个孩子的手上!

    她想了很多,最终不想被沈家的人看到这个傻孩子:到时不止是耻笑这般简单了;为了自己,她终于在一天晚上悄悄的起来把孩子扔到盆里溺死了!

    而沈二爷这天晚上来看孩子时,却看到孩子面朝下躺在水盆里:他早已经知道孩子可能有问题——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可怜这个孩子。

    他看到孩子在水盆中时,不顾一切的推开门闯进去,捞起孩子时却发现孩子早已经气绝!

    一旁地上坐着哭成泪人的江彩云;她看到沈二爷时扑过去,刚想说话却被沈二爷一脚踢开。

    这一脚沈二爷十分用力,她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床上,立时便起了一个大大的包。

    “你杀了他?你杀了我儿子?”沈二爷的眼睛直欲喷出火来。

    江彩云看着狰狞不似人脸的沈二爷,惊恐的连连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二爷抬起脚来时,门外传来小丫头的声气:“我说姑娘,一大晚上的你不睡又折腾什么?你不睡,奴婢们还想睡呢。”

    沈二爷的清醒了少许:他不能亲手杀这个该死的女人!恨恨的看了她一眼,他抱着孩子自窗子跳了出去。

    而就在第二天,灰巾人便知道孩子不在江彩云这里了。当天晚上,一群灰巾人围住了小院子:“里面的人,除了江彩云以外,统统出去;我们只找江彩云一人算帐!”

    明晃晃的刀光,两个小丫头和婆子胆战心惊的跑出了院子;而四周的民居中家家都紧紧关门窗,不闻一声动静:人其实都醒了,只是不敢声张,一心只盼着城中的兵马赶快过来解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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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明天见了。

第五十四章 江彩云的下场

    灰巾人看到小丫头和婆子走了之后,便有几个人扑进院子闯进屋里,不过二三招便把江彩云揪了出来:她现在还在养月中,身体早已经不如以前;而且她也太大意,根本没有任何防范。

    “现在还有谁能救你,江彩云?”灰巾人盯着江彩云冷笑:“容你多活了几年,你是不是活得很滋润?”

    江彩云紧紧咬着牙:她没有想到,在她提心吊胆的日子里,灰巾人没有来;而在她认为灰巾人不会来的时候,他们偏来了!

    想到她到郑府求救不成,看着眼前的灰巾人,她心中最恨的人莫过于是红袖等人:如果不是他们不念救命之恩,自己又哪里会落入灰巾人的手中——在沈府中的那段日子,和她离开沈府的这两年,灰巾人可从来没有寻过她半分麻烦。

    灰巾人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冷冷的道:“说吧,那东西藏在何处?”

    江彩云狠狠的看了一眼灰巾人,低下头并不说话:她还是有些依仗的;只要她不把那东西的下落说出来,虽然可能会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这些人却不会把她杀死;如果说出那东西的下落来,那她就真无活路了。

    灰巾人看她如此,冷冷的道:“我再问你一遍,如果你说出来呢,我们便饶你一命;如果再不说出来,今天便送你上路和你的家人团圆。”

    江彩云抬头,恨恨的道:“你骗三岁小孩子吗?我说出来哪里还会有活路!要杀要剐随便,不要给姑奶奶说这些没用的。”

    灰巾人听到她的话真笑了,是被她气笑了:“你是以为我们不敢杀了你是不是?你还真当你自己是一盘菜啊。你是不是认为那东西我们非要不可?当日你们吞了那东西固然是错,但你们最不应该做得事情就是诬良为匪?如果当时不是我们有事不能分身,也不会托你们镖局行事,居然被你们伤了好几个兄弟!这才你们家被灭门的主因!”

    “如果你对我们来说真得重要,或者说那东西真那么重要,我们这两年多为什么没有动你?你可是离开沈府很久了,那时我们有其它事情要忙,没有闲功夫理会你罢了;我们兄弟忙得随便一件事情,也比你要重要的多。”

    “今天来寻你,也不过是我们兄弟们最近闲来无事,所以来活动一下手脚罢了。”

    江彩云听得脸上阵青陈白:如果灰巾人所说为实,那她今天岂不是没有活路?她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如果真像他们所说那东西不重要,他们今天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哼!想骗我?她抬起头来讥讽道:“不重要?不重要你们还要这么多人来,如果重要现在我怕是连骨头渣也不会剩不下了。”

    灰巾人深深看她一眼,淡淡的道:“你确定你不说出那东西的下落?”

    “不说!”江彩云说得斩钉截铁。

    “那好,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可是给过你活路的。”灰巾人说完转身做势欲走,让手下收拾江彩云:她要自寻死路,当然是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今儿你不杀我,你就是乌龟王八蛋,你老婆天天给你戴十七八顶绿帽子!”江彩云恨透了这起子灰巾人,骂得是恶毒至极。

    欲走的灰巾人身形猛得转过来,死死的盯着江彩云,然后嘿嘿的笑了起来:“好,好!你还真是有胆子啊,我如果不好好的招呼你,还真对不起你这番话。”

    一面说话,灰巾人一面手指轻弹,一团灰色的东西便射进了正在破口大骂的江彩云口中;她立时便知道不对,想吐出来时;那灰巾人已经到了她身前,一托她的下巴再点了点她的穴位,她便不由自主的把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

    灰巾人冷冷笑着,自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来,一旁有人过来捏开江彩云的嘴巴,灰布人手中的匕首一闪:江彩云惨呼一声,舌头便掉到了地上!

    鲜血立时便流她满口,可是她却被挣扎不动半分,只能痛得连声哼个不停。

    灰巾人平淡的对身边的人道:“给她用最好的伤药,可不能让她就这样流血流死了——那就是我对不住她了。”

    这群灰巾人的伤药十分的好用,敷上不久江彩云的血不但止住了,而且痛感也减轻了很多。

    灰巾人刚想说什么时,忽然停下认真的侧耳听了听,然后向上一摆手,墙上的灰巾人立时都纵身走了;他对江彩云淡淡的道:“好好享受。”说完,也带着几个人纵身投入到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而江彩云心中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她现在明白灰巾人不是在说着玩儿,他们是真得要杀了她!她真得后悔激怒灰巾人了。

    现在她也明白刚刚灰巾人说饶她一命也不是骗她,只是她现在才相信却太迟了。

    江彩云看到灰巾人要走,急得想扑过去;可是她身子还没有动,便感觉身体里犹如成千上万只小虫再嘶咬她一般:痛,痛!

    而且又不单单是痛,还有痒,还有麻,总之她说不清楚,只知道难受的要命。

    她被折磨的涕泪直流,这个时候她倒是真想一死了之,可是她却连爬进屋取剑的力气也没有。

    身子里面的痛、痒、麻等感觉越来越厉害,最终她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嘶吼着:虽然不能减少她的痛苦,但她已经不能再静静的忍受。地上有些尖锐的杂物刮过她的身子,她根本没有感觉:那点痛已经不算什么。

    汗水、泪水糊了她的脸,口水也不停的往外流:此时的她看上去,已经不太像一个人了。

    马蹄声渐行渐近,一队高举着火把的兵士把小院子包围起来;带队的人把门踹开后,看到江彩云的样子一愣。

    兵士鱼贯而入,没有人理会江彩云,众人都小心的查看着院子的四周及屋内,当确定的确是没有其它人之后,兵士们便分散一部分去叫四邻的人出来问话。

    而有兵士过去想问江彩云刚刚发生了什么,刚走到近前就被江彩云一把抱住对着他的腿便咬了一口:她太难受了,已经在滚来滚去中,把能抓到手中的东西都咬碎咬坏了。

    现在她也不管抱住了什么,她只知道要咬、要狠狠的咬,发泄她所受的痛苦。

    那兵士痛得大叫,一旁的兵士连声喝骂让江彩云放人;看她不为所动,那兵士也不迟疑举起刀就劈了下去:在江彩云的痛叫声中,她的两只胳膊少了一截。

    没有人理会江彩云的伤势,众兵士先救治了那受伤的同僚;在看到同僚的伤势之后,众人看向江彩云时都眼神不善。

    即使没有了小臂与手,江彩云身体中的小虫子依然没有放过她:那失去胳膊的痛也不过只是一霎间盖过了她身体中的痛苦;过后,她依然难受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兵士问完四周的百姓后,断定是江湖仇杀。

    而江彩云现在已经大小便开始失禁,兵士们更是有多远躲多远,没有人愿意接近她。

    带队的人皱皱眉头:“晦气!居然被这个疯婆子咬伤了兄弟,把这屋里值钱的东西带上给兄弟治伤,我们也正好去喝一杯;其它的就交给衙门那些人好了。”

    众兵士立时便有几人进屋,十分轻车熟路的把屋里值钱的东西找了出来,然后便上马急驰而去。

    等到众兵士走了好久之后,小丫头和婆子才悄悄的摸了回来:江彩云还没有死去,只是好一阵子才有力气翻滚那么一两下,也喊不出很大的声音来。

    四邻在兵士们走后,早关好门窗睡了:江湖仇家还是少沾染为妙。

    江彩云全身缩成一团,在地上躺着不停的喘着粗气,两只眼睛却已经没有多少神彩了。

    因为在地上滚了许多,所以江彩云现在脏得不能再脏;如此肮脏的人,没有人愿意碰触;更何况她不止是肮脏还看上去十分的可怖——脸已经因为折磨扭曲的不成人样,吓得两个小丫头伏在婆子的怀中不敢再看第二眼。

    那婆子也转过了头去,然后轻轻一叹道:“我们走吧。”她们可不想一会儿被官府带走问话。

    东西也不收拾,三个人便悄悄的走了:并没有直接回沈府,而是自一家店铺的后门进去,至此之后再也没有人看到过她们——她们被沈家悄悄的送到南方田庄上去了。

    官府直到天色放亮,才懒洋洋的来了几个衙役,看到江彩云时吓了一跳:以为活见鬼了;不过看到她还有气,几个人都啧啧称奇。

    叫了在官府中当差的婆子们,打了好些桶凉水直接冲到江彩云的身上,才把她一身的臭味去掉不少;不过这个时候的江彩云已经没有力气滚动,虽然冷想躲却根本挪不动身体。

    官府当然什么也没有问出来,而江彩云虽然已经没有力气了,可是痛苦却还在继续:一直痛了三天三夜,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死得时候,她都是在痛苦中死去的,并没有得到一丝的轻松。

    官府放出了认尸的榜文,只是一直无人认领;最终江彩云被破席一卷扔到了乱葬岗里,衙役们连挖坑也省了,只是一扔了事;当晚,江彩云的尸首就便宜了一群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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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永不纳妾

    江彩云的尸骨喂了野狗,也是她为人一辈子所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乱葬岗附近时常有野狗出没,附近耕作的百姓时常会受伤,被搔乱的苦不堪言,却又无力对付一群野狗。

    而野狗们你抢我夺的吃了江彩云的尸体后,便从此绝迹:而野狗的尸体又被田里的老鼠了吃掉了一些,最后连田地里的老鼠都少了许多。

    附近的百姓们倒是高兴了很久。

    因为当天晚上灰巾人围住小院时,所说的话四邻都听得明白,自然那些话便被传了出去:开镖局的人居然贪客人的宝物而私吞,然后为了永绝后患居然诬良为匪,自然是该死的很!

    后来不管是不是知道江彩云身份的人,都没有人指责沈府和郑家的不是:她一个江湖儿女死于仇家之手,而且还是她们江家做错了事在先,也怪不得旁人。

    江彩云的事情便在人们的记忆,随着时间渐渐的淡去,最终就算是沈家各房也不太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了。

    而沈府的主子们却并没有因为江彩云的死去而展眉,因为直到现在郑府也没有同意红袖回沈家;虽然小夫妻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可是郑府依然是顾虑重重不肯让女儿回来,依然是一心要和离。

    而在这个同时,朝廷的封赏终于下来了:郑将军虽然并没有升为大将军,不过却也封为从一品的柱国将军,再加封了侯爵。

    郑府自从四品的武职一跃成为了京城中的新贵!一时之间,郑将军在京中那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沈府没有想到郑将军没有被封为大将军,却得了侯爵:皇上的意思很值得思量啊;他们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同郑府翻脸:不管是自私情还是自公谊,红袖这个儿媳妇,他们沈家是一定要请回来的。

    以后也要好好的待才可以。

    今时不同往日:人家的家世已经和沈府几乎等同了——沈家是累世之侯门,郑府在这一方面不可能一下子就比得上。

    最重要的是,皇上对郑将军的倚重出乎于沈府人的想像:郑府是不是还有可能再进一步,没有人知道。

    现在,红袖的事情却更难解决了;就连在家庙中的沈太夫人听到郑府受封的消息之后,愣了很久之后长叹一声:自己当初所为的确是有些欠妥啊。

    现如今的郑府,已经不是能任沈家搓圆捏扁的人家了。

    最终沈侯爷还是想到了法子:把郑府所有担心的事情都解决掉,他们也就没有提和离的理由了;毕竟现在两府的关系不是那么紧张了,到时一切也就好说多了。

    沈老侯爷和沈老祖也同意了,经过仔细商量之后决定明日再去郑府。

    沈妙歌得知之后心下暗喜:终于,自己的目的要达成了。

    他经过了许多的事情之后,根本不想再纳妾娶妻:这一辈子有红袖一个人足矣;只是他身为长房嫡子,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沈老侯爷祖孙三人再一次到了郑府。

    郑将军夫妇这一次并没有给他们脸子看,十分客气的让到厅上就坐,只是一提到红袖的事情,他们夫妻只是连连行礼,声称自己高攀不上沈府。

    郑将军现在说话并没有趾高气扬,他还是如同原来一样:“小侯爷是不可多得的才俊,我们女儿愚笨不甚为配;如今和离之后,正好小侯爷可以再觅良缘,免得耽搁了小侯爷。”

    沈老侯爷连声叹气,先谦逊几句然后便把来意直接说了出来:“我们两府虽然多少有些误会,不过一直是世交不假;老妻所为不只是对不住袖儿,也是对不住我们沈家,袖儿可是我们沈府的主母!此事已经重责于她,还请郑侯爷多多包涵几分。”

    然后他不等到郑将军回话便直接道:“袖儿受委屈我们是知道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有小人在算计他们小夫妻,我们想来想去,认为袖儿只有三年之内能诞下麟儿,琦儿一生都不许他纳妾,也免得再受小人所累。”

    郑将军夫妻听到这里,对视一眼之后并没有说话:不过他们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到坚持要和离,这让沈家的人心里高兴不少。

    沈家不可能现在许下沈妙歌永纳妾之言:他还没有子嗣。

    接下来的事情便好说许多,沈府还把老宅修葺一新给了红袖小夫妇:让他们小夫妻可以常常过去静一静;以及沈府中事情的掌理等等一切事情,沈府考虑的十分周到齐全。

    沈府真得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来:虽然没有允他们小夫妻出府另过——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却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别院;如果真是府中有事情让他们心情不爽,也可以有地方去小住。

    郑将军夫妻却没有立时就答应下来:沈太夫人的事情,并不是送到家庙就算完了;而且,郑府这一次也真得是开罪了沈太夫人。

    沈老侯爷连番做了保证,却也让郑将军夫妻放不下心来。

    沈妙歌跪在地上道:“岳父岳母放心,琦儿日后一定和红袖同心同德,有她有我,无她无我!”

    沈老侯爷和沈侯爷的面色一变,不过沈妙歌的话已经说出口,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沈妙歌的话十分不以为然。

    红袖以后如果有错,要罚便有罚他们夫妻二人?如果红袖真杀了人,岂不是沈妙歌也要搭上一条性命!为一女子如此,不是大丈夫所为。

    沈家的一再赔罪,郑府也不想太过份:女儿的心思还在人家儿子身上,自然是不能把事情做绝;正所谓是见好就收。

    两家最后可以算是皆大欢喜。

    而沈妙歌和红袖也算是解决了一个较大的难题:纳妾之事三年之内应该无人会提;只是三年之说会为他们夫妇带来不少的麻烦,她们小夫妻更是要小心在意,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不想让红袖有孕。

    想到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四少奶奶,红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沈妙歌立时握住她的手:“袖儿,我们一定能让沈家成为一个和乐之地。”

    红袖微微一笑,没有挣脱任他握着:心已经许了出去,身子哪里会听理智做主?

    沈府,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只能闯上一闯了。

    当天,沈老侯爷等人在郑府吃过酒宴之后,便接着红袖一起回到了沈府。

    而沈老祖听到红袖回来,打发了焚琴到二门处去等着:这让沈家各院的心思又是一变;老五的媳妇不但回来了,而且老祖宗好像还高看了人家不只是一眼。

    再想到红袖现如今的身份,众人都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水涨船高啊:人家的父亲是侯爷了,现如今再也不能拿人家当成冲喜媳妇看了。

    四少奶奶却气得脸色铁青:她没有想到红袖会再回沈府,更加没有想到还是被沈府迎回来的——她对红袖的谋算都落了一空。

    红袖直接去见了沈老祖请安。

    沈老祖没有等她福下去,便亲手拉起了她来:“如今身子不好,哪里还顾这些俗礼?来,快让老祖宗看看是真的,这些日子不见真是想煞我了!”

    红袖陪着沈老祖坐到了床上,被沈老祖好一阵摩挲,不停的叮嘱她注意身体,又是责怪沈太夫人的不是等等。

    沈家众夫人听到沈老祖打发人去二门接红袖,当下都急急的把备下的礼物加厚了一倍不止,赶到沈老祖这里凑趣。

    屋里团团坐满了人,这个说红袖瘦了,那个赞红袖勇气可嘉:人人都在夸红袖,人人都在安抚红袖,人人也替红袖担了不少的心、流了不少的泪。

    后来,便有人机灵提到了沈妙歌,立时人人都说红袖和沈妙歌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日后一定是沈家的福星等等。

    看着一屋子衣香鬓影儿,听着这些暖心的话儿,当真是和和乐乐的一家人啊。红袖抿嘴微笑应酬劳着众人:几分真心还是几分假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沈家各房明显的对她有了忌惮。

    红袖心中暗叹:父亲的爵位,还真不是白得的。

    沈夫人带着奶娘和十八哥儿来了,屋里更加热闹起来;沈夫人倒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仔细的看了看红袖,又摸了摸她的手轻轻的一叹。

    红袖只是笑着抱过十八哥儿来逗弄,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开来;沈老祖也捏了捏十八哥儿的小脸蛋,笑着逗他玩了一会儿。

    十八哥儿倒是看到这么多人十分高兴的样子,不时的手舞足蹈一番,笑声也十分的清脆动人。

    沈老祖把十八哥儿让奶娘抱走:“吩咐厨房里备菜,我们今儿晚上好好的吃个团圆饭;让你们老侯爷也把老酒取出一些来,焚琴,把我们的好酒也取出来,今天晚上吃个尽情!”

    众人自然是一番恭维,人人都抢着出份子;不过心下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四少奶奶坐在三夫人身后,看着众星捧月一般的红袖,嫉恨的心里几乎淌血。

    晚上,沈府很是摆了几桌酒菜,红袖当然是坐到了沈老祖旁边,没有坐到少奶奶那一桌上。

    当沈老祖说出沈妙歌以后不会再纳妾,让各房的人不必再为他张罗时,厅上忽然静了一静才又起来欢声打趣。

    四少奶奶听到沈老祖的话后,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脸上却笑容不减:她不会让郑红袖的日子过得舒服,不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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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掌理沈府

    第五十六章 掌理沈府(为91亲加更)

    虽然沈家各房听到沈老祖的话后都心有疑惑,不认为沈老祖会拿着长房的子嗣开玩笑:此事关系重大,沈老祖不要是为了一个新晋侯爷,就是为了王爷之女她也不会如此做——沈妙琦成亲已经四年有余,至今还膝下无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而且,她又怎么知道红袖一定能为沈家生儿子呢?再者,沈家的孙子们只有嫌少没有嫌多的;但是眼下却不是提及此事的时候,所以沈家各房人人都是听过就算,该敬酒的敬酒、该奉承的奉承。

    红袖看到沈家各房如此,心下也明白她们的打算,一样脸上带笑的虚应着众人;当她和四少奶奶的目光不经意的撞上时,红袖含笑的微微点头,并没有避开她。

    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是红袖,而且她也不打算让四少奶奶知道自己对她已经深有防备。

    四少奶奶的眼睛微微收缩了一下,也微笑着回应:表面上的功夫,自然是要做的,而且还要做得天衣无缝才成。

    越是要害红袖,表面越要亲热一些才可以。

    江氏虽然过来和红袖说了一阵子话,可是红袖总感觉她好似有重重的心事,不过当下不是问她时候,红袖只能当作没有看出来;而二夫人还是老样子,在众夫人面前话虽然不会多说一句,但她对红袖的善意能让红袖感觉的出来。

    终于等到散席,红袖和沈妙歌回到了自己房中,他们都累得歪倒在椅子上,看韵香等人收拾床铺,一时间连话也懒得说。

    不止是身子累,心也累。

    “真是虚伪的让我受不了。”沈妙歌微微皱着眉头:“原来倒还好些,今日真是……”

    韵香一笑:“我们姑娘今时不同往日了,自然有人要好生巴结一番,生怕我们姑娘记仇呗!”

    红袖瞪她:“多嘴!不累是不是?还不下去早些歇着,明儿起不来看我罚你。”话虽然说得凶,不过屋里的人都知道她不会罚韵香的。

    韵香福下去:“是,姑娘。奴婢们,就不打扰爷和姑娘了,想来爷有很多话要同姑娘说的。”说完嘻嘻笑着引着众丫头去了。

    沈妙歌看着韵香走掉反倒笑了:“这丫头的嘴越发利害了。不过她说得有道理,那些人实在是太……,唉——!”摇摇头道:“罢了,管他们呢,反正你就是袖儿,袖儿就是你!”

    说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娘子,让为夫的来伺候你更衣如何?”说这句话时,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红袖,一扫刚刚的懒散模样。

    红袖没有想到他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调笑,脸上微红瞪他,自己站起来便想去睡:还真累坏了。

    沈妙歌却上来一把抱起她来,顺便还在她脸上香了一个:“袖儿,为夫的伺候你不好?还是原来就有伺候不周的地方?那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服侍袖儿才成,免得袖儿对为夫不理不睬的。”

    红袖不说话,只是笑着去挠他的痒,两个人笑着倒在了床上:一室的****漾开。

    良久之后,屋里又响起了沈妙歌的声音:“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喃喃的、不停的说着。

    此时那个原来的大男孩好像又回来了,但是却又和原来的沈妙歌不完全一样,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他在等红袖一句话。

    “我也,好想你。”红袖轻轻的说了一句,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两个人相拥,****好眠。

    ****

    红袖和沈妙歌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很忙碌:除了练功之外,两个人都开始接触沈府的事务,只是一人主外一个主内罢了。

    而沈夫人并不喜欢处置府中的琐事,自沈太夫人去了家庙,她每日都苦不堪言;现在有红袖帮她,她倒是感觉轻松不少。

    不过,她心疼红袖身子失于调养,虽然很想把事情都推出去,却还是没有把事情都交给红袖去做;直到后来她发觉红袖做事十分的快,根本没有一丝负担的样儿,这才慢慢的把事情一件一件交到红袖手上。

    红袖掌理沈府的事情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压力: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但是沈府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啊。

    把合适的事情交给合适的人去做,才是一个领头人应该做的事情:红袖的主要任务便是寻找合适的人。

    合适的人一要有能力,二要忠诚:缺一不可。

    忙碌过一阵子之后,红袖便越发的不用操很多心了:她只要监管就可以。

    这一些,她在上一世熟的不能再熟,自然是小菜一碟;但是落在沈夫人和沈老祖眼中,那可真是惊为天人。尤其是沈老祖,简直要把红袖当成宝贝了。

    要知道一个合适的主母并不难找:大家大户出身的姑娘家自幼所学便是如何掌理一个家;但是一个很能干的主母却不好找,而且红袖何止是能干?

    她处置事情的法子并不复杂但却极有效:并且在没有改动府中什么规矩的情形下,居然让仆从们做事更加的主动起来,这更加难得了。

    沈老祖更是认定红袖就是老天送给沈家来当家的主母:沈家以后几十年几乎可以说是无忧了。

    最终,沈太夫人还是留了几件事情在手上:虽然看上去红袖很轻松,但是她还是很担心红袖的身体——三年之期啊,红袖的身子调养是重中之重。

    所以,红袖每天理事的时候,相伴的她的都是一碗热腾腾的补品;她十分不想吃,可是沈夫人从来不勉强红袖做任何事情,她只是温柔的让红袖尝一尝她的手艺如何。

    红袖便在沈夫人满怀希望的目光下,每天把补品吃个精光:她如何能忍心拒绝一个真心为她着想的长辈的心意?

    沈老祖和沈家各房都送了很多的补品过来:有灵禾在,倒也不怕有人在这里面动手脚;灵禾仔细的辩别之后大部分都放好了;虽然补品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红袖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只能收起来。

    沈妙歌这边还好些,他拉上了沈二爷一同理事,自然要轻松许多;而沈二爷在跟着沈妙歌理事三五天之后,忽然改变心意说他只想管京中的铺子就好。

    只是沈妙歌哪里肯放过他?送上门来做白工的人,哪里有放过的道理:你要的时候给你可以,现在想临阵脱逃?门儿都没有啊!

    这一对难兄难弟倒都是极聪明的人,事情上手的极快;只是并不表示他们不累,所以沈二爷对于沈妙歌的不放人,十分的忿忿不平。

    直到后来他无意间寻到了一个平衡点:他在沈妙歌屋里吃过一顿午饭之后,便是雷打不动的依着三餐到红袖他们院子报道——大厨房的饭菜他也吃腻了,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用饭太冷清了。

    他现在无妻无妾,来沈妙歌这里蹭饭蹭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只是沈妙歌看他自此后便不太顺眼起来:他和红袖想要甜蜜一下,因为沈二爷在场,便是一个眼神也不可以了。

    不久,沈妙歌便发狠:“袖儿,赶快为二哥找个嫂嫂吧,早早让他回自己房里用饭。”

    红袖偷笑:“其实这样很好,如果沈家的兄弟们都如同二哥这样,那才真叫一家人呢。”沈妙歌点头,他当然喜欢和二哥在一起的感觉,只是却不喜欢他来妨碍自己和红袖的小日子。

    所以,沈妙歌还是把找二嫂的事情当成了一件大事来做,甚至为此还请了宇飞帮忙。

    小夫妻的生活终于在他们的忙碌中慢慢的步入了正轨。

    这一天,沈妙歌在外面回来,忽然交给红袖一些银票,数了数足足有三四百两之多;红袖十分吃惊的小小声道:“你贪墨?!”

    沈妙歌闻言用手指重重敲了红袖一下:“在你眼中,你夫婿我就是这样的人?这是五叔早就存在帐上的,让我去取——我以为不会有多少也没有在意;今天和二哥对帐时才发现原来是这么多银子,便顺手取了来。”

    “五叔父?”红袖微微一想便明白:“就是那些合一起的字赚的银子吧?居然分了我们这么多,老祖宗知道后不会生气吧?”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如果沈老祖会生气,沈五老爷也不会把银子存在自家的银庄里。

    沈妙歌摇了摇头,然后让红袖备一份礼物:明儿他有个同僚升职,他要去恭贺一番。

    红袖一面答应让人去准备,一面叹气:“我们还真是坐吃山空!现如今你结识了不少的人,只这些贺仪便是一大笔银子;而年节眼瞅着也不远了。”

    沈妙歌点头,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小夫妻的进项实在是不多;而很多都是个人的私交,不能动用公帐:沈家各房的眼睛可是死死盯着呢。

    眼下,银子成了小夫妻的烦恼。

    红袖和沈妙歌商议了一番,决定好好的打理一下自己名下的铺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增加收入的法子。

    说到这里,沈妙歌看着眼前的茶盏忽然想起了那个酒楼的掌柜,眼前不觉一亮;对着红袖提起时,红袖也立时点头,就连茶香的眼睛里都是兴奋。

    不过此事要从长计议,并不是今儿想到,明天就做:要准备的事情很多,而且真要同那酒楼的掌柜合作,便要再仔细的摸一摸他的底细才成。

    只是,红袖夫妻的烦恼并不只是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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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让你知道什么叫大丈夫

    用银子能解决的事情并不叫麻烦;红袖在这个时候想起这句很经典的话,并且忍不住把它说了出来。

    沈妙歌听了之后抚掌,然后笑着挤眼道:“就算不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也并不一定是真的麻烦;袖儿你且等着红戏吧。”

    红袖看他胸有成竹也不追问,只管点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沈妙歌那里有些难过罢了。

    原来,沈妙歌自从被沈老祖说不会再纳妾之后,各房不是没有向沈老祖私下进言的:自然是为了沈家着想。

    自然,三年之期的事情也就被人知道了。

    先是沈妙歌的兄弟们面对沈妙歌时阴阳怪气的说上两句话,都是话中有话的讥讽他怕老婆不是大丈夫所为。

    沈妙歌已经不是小孩子,虽然听着这些话刺耳,却也没有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说得话,他也听过就忘,没有往心里去。

    后来,却有几个兄弟更加的过份,常常来约沈妙歌去**饮酒;沈妙歌自然是不喜那种地方,也从来不曾去过的。

    但是沈妙歌每次拒绝,都会被兄弟们鄙夷一翻: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话说得多了,沈妙歌心里倒底有了不悦,他倒不是认为自己不够男人,也不是认为自己不想纳妾就是怕了红袖;而是认为这些兄弟们太过份了。

    他们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为了讥讽沈妙歌几句,慢慢的沈府有人开始对沈妙歌和红袖关注起来;甚至有人在沈老侯爷面前暗示,沈妙歌被一个妇人所左右,能担得起沈家的家业吗?

    沈老侯爷父子早就因为沈妙歌在郑府所说的话有些不满,再不时的听到沈妙歌怕妻子的话,不免心中有些不舒服起来:这个时代,可是男子为尊的。

    所以,在沈老侯爷父子看来,沈妙歌的确是在红袖面前没有男子的底气。

    当沈妙歌被唤到父亲面前,暗示了一些话之后,他便恼了:这些兄弟们太过份了!

    而这个,便是红袖小夫妇又一个大不大小的麻烦。

    红袖一开始也有些担心的:不要说生在这个时代的沈妙歌了,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有不少男子为了显示自己是男人,和妻子或是女朋友生出了不必要的磨擦误会来。

    她一真认为,真正的兄弟朋友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朋友能得到幸福不好吗?而且夫妻之间,不能论什么上下尊卑吧?

    沈妙歌在军中的历练果然成熟的很多,对于这样的话充耳不闻:他和红袖的事情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旁人没有指点的余地。

    但是,沈妙歌现在已经不打算只是听过就忘了,要给他们一点教训才可以。

    沈妙歌一连两三天和沈二爷嘀嘀咕咕的,沈二爷不时斜眼看他:“你真太、太、太……”后面的话被沈妙歌踢掉了:“这么损的法子你也想出来?”

    沈二爷说完之后摸下巴半晌,忽然嘿嘿一笑:“不过,我喜欢!”兄弟二人相视奸笑良久,笑得红袖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沈府有几个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让沈家众仆从看了几日的好戏。

    原来,约沈妙歌去**的几位兄弟,他们的妻子或是母亲,这两天接到了一些“礼物”:一些**女子的贴身衣物,还有他们写在其上的艳词;更有甚者,有一位仁兄居然写下了欠据,为一位**女子赎身藏到了外面,正在想法子弄进府中呢!

    这一下子,那些妻子、母亲们是个个勃然大怒:母亲们还没有教训儿子时,妻子便先按捺住问夫婿是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个女子质问?当我是沈妙歌吗,打!

    把妻子们打了一个鼻青脸肿!当下沈府可炸了锅:妻子们一怒跑到沈老祖那里哭诉了一番,声称自己不够贤良,不能相夫教子自求去;然后一个一个打起包袱回娘家了。

    那些母亲们自然更是怒上加怒,但是怒了的可止是这些做母亲的?沈家主子们是没有一个不气的,沈老祖把那几个很男人的沈家子弟叫过去,一人赏了两个大耳刮子:“你们很有种,你们很男人,很为我们沈家长脸啊!”

    沈老祖虽然看上去神色平静,其实她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

    沈老侯爷父子虽然不认为事事听妇人之言是对的,但是眠花宿柳却更加不对:后者更加丢人!何况还为了**女子打了发妻,真真是太岂有此理。

    一顿板子戒尺自然是少不了的,而跪祖宗牌位、罚写家规一百遍自然也是小菜一碟,那几个自诩为男子汉大丈夫的沈家子弟,现在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要说男子气概,现在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但是,以上的惩戒并不算什么,沈老侯爷责令那些娶了亲的,还要去把妻子请回来——不然也不用再回沈家了;那些没有娶亲的更惨——如果对方因此事而退亲,他们就等着被赶出府去另立门户吧。

    一时间,这些男子汉大丈夫体面扫地,见了人哪还敢抬起头来说话?到此时他们才知道,眠花宿柳的风流勾当只能暗中做,并不合适拿出来张扬显示他的大丈夫之气。

    沈妙歌和沈二爷很“仗义”的为跪在府中祖宗牌位前的兄弟们,偷偷送去了一些吃食;看着狼吞虎咽的几个兄弟,沈妙歌笑眯眯的道:“兄长、弟弟们,大丈夫可是威武不能屈的,你们怎么不据理力争,就这样认了错呢?这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啊。”

    沈家受罚的子弟当没有听到,个个只顾多吃几口东西。

    沈妙歌对沈二爷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便东拉西扯起来,话题不离几个人的事情:如果接不回来妻子,那他们可就惨兮兮喽。

    “如果,弟妹们不肯回来……,唉,不知道弟弟们可有法子啊?不然,这以后啊……”沈二爷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此时哪里会如此轻易放过几个人。

    这一句话让受罚的沈家子弟住口不再吃东西,过了好久一个人狠狠的道:“跪也要把她们跪回来!”

    其余几个人纷纷应和:没有法子,没有妻子就没有了在沈府的好日子,他们可是很分得清楚轻重。

    沈妙歌笑眯眯的接了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啊。”他倒也没有说太难听的话,只是话外之音人人都懂。

    沈家几个子弟脸上一红,过了半晌才有一个人低低的回了一句:“谁让、谁让咱们做错了呢。”

    沈妙歌缓缓站起,轻轻抚掌:“说的好,果然是我沈家好儿男!能知错、认错,并能悔过以举止弥补过错,此乃真正的大丈夫!”

    沈二爷眯着眼睛看着几个人也道:“这样才是大丈夫所为,才配姓一个‘沈’字。”

    几个人一愣之后羞愧低头没有再言语: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在自家妻子面前逞威风的;家,应该是温暖之所——证明一个人是不是男人,应该是在家外而不是在家中的妻儿面前。

    在老父老母面前尽孝、为妻儿遮风挡雨、为养家辛苦努力的才是大丈夫所为。

    沈妙歌和沈二爷施施然的背着手回去了,一路上哼着小曲很惬意的样子。

    “这个小东西!出去两年居然变得如此坏。”

    沈妙歌不知道,他和沈二爷刚走不久,沈老侯爷父子便闪身出来:他们身后有几个仆人提着食盒。

    不过沈老侯爷的话中并不恼意,似乎还含着几分欣赏。

    沈侯爷看了一眼那供祖宗牌位的屋子:“看来,我们不用担心那几个小兔崽子饿坏了。”

    沈老侯爷点头,然后一摆手:“走吧。看来以后我可以少操很多心,可以好好的享享清福了。”

    大丈夫一事一直闹了近一个月,各人才把自己的妻子请回来,把那些要退亲的安抚好;也因此,再无一人敢当面说沈妙歌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沈家子侄一下子少了很多去**的人,不少人已经正视大丈夫三个字,开始努力读书、学武,倒也算是沈妙歌之功。

    四少奶奶在听到此事之后,眼睛发亮的盯着镜中的自己,用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琦哥哥就是厉害,岂是那么几个废物可比的?”

    沈老祖等人当然在不久之后便知道是沈妙歌弄得鬼,不过沈老祖也只是笑骂了一句:“鬼小子,居然连我也瞒了!”

    不过此事自然也只限于长房的几个主子知道,事后虽然也有人怀疑此事,但却没有找到什么凭证——以沈妙歌经过历练后的头脑,加上一个沈二爷,怎么可能会被人寻到把柄;最终,有怀疑的人也只能不了了之。

    沈府之中有,有不少人和四少奶奶一起在托腮苦思:**之计走不通,还有什么可以让小夫妻离心背德呢?总不能看郑红袖真为沈家生下孩子来吧?

    下药?嗯,可要小心再小心,不到万不得已此计不能用啊;郑红袖身边的灵禾可是极精明的丫头。

    咦,对了!纳妾是不行,通房可没有说过不行哦!

    沈家不少人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沈老祖刚刚说过不纳妾一事,所以众人就算是有心也只能暗中行事:人人都在苦思,要如何能让丫头爬上沈妙歌的床呢?

    他们小夫妻的院子可不好进啊!

    人人都在思动之时,沈家却迎来了喜事:沈妙歌的封赏终于下来了,同时被封赏的还有红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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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萱也有了麻烦

    朝廷的封赏下来的要说真得晚一些,不过现在朝中事情多,如今下来封赏倒也算得上正常。

    沈妙歌也不过是升了从四品的宣威将军,而红袖被封了四品的诰命。

    前来宣旨的礼部官员把两套衣饰交给沈家之后,吃了两杯茶带着一些银票便走掉了,并没有多做叨扰:沈府,可不是他们捞油水的地方;能有赏银已经是极不错的了。

    从四品的官儿在沈家自然不算什么,不过沈妙歌自己挣来的官职便不一样了,而且他居然还能荫妻,这自然让不少沈家的夫人少奶奶艳羡。

    红袖倒不曾想封赏还有自己的事情,等到得知自己成了诰命夫人时,心里总还是高兴的:沈家她们这一辈的媳妇,目前也唯有她一人得了封诰。

    有了封诰,沈家的人可不能再对也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了:如果红袖早在沈妙歌出事之前有封诰,沈太夫人就算当日气得要吐血,也不会无凭无据的辱骂红袖。

    辱红袖,就等同于辱朝廷。

    并且,再有要谋害红袖的事情发生,那可是谋害朝廷命妇,不再只是沈家一家的事情;虽然并不能真得让人不再动其它心思,但是那些人下手之时不会再肆无忌惮。

    其它各房的夫人,至今还有没有得到封诰的,所以沈妙歌和红袖得到的封赏,委实让沈家的某些人眼睛痛。

    其中最痛的那个人自然是沈四少奶奶。尤其是沈老祖非要红袖小夫妻换上衣服给她瞧瞧,满屋子里更是贺喜声不断,那诰命服便如针刺一样,扎得四少奶奶眼睛刺痛刺痛的。

    红袖就这样意外的成为了沈家年少一辈中的第一人:她日后对嫂嫂执礼那是客气,妯娌们见她自是要低一头;聚在一起时那第一把椅子也不再是长嫂的,而是红袖的。

    越想沈四少奶奶心头越不舒服,她随着众人勉强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充场面,便避到一旁自思量起来。

    红袖自然是特别注意沈四少奶奶:她眼底的嫉恨,自然也瞒不过红袖去。

    看来,是不能让沈四少奶奶太闲了;现在沈府虽然一切好似都在红袖夫妇的掌握中,但很多人不过是看在沈老祖、沈老侯爷的份儿上,不敢对他们小夫妻指手划脚罢了,却并没有真正的心服口服——所以,红袖可不想四少奶奶眼下来给自己添乱。

    红袖抿了抿发角,微笑着:自己眼下没有时间陪她玩,寻个人陪她玩儿吧;嗯,一个人怕是玩不转的,要多安排一两个人才成。

    她转了转眼珠,目光在各房夫人身上飞快的扫过,笑意便更深了一些:各房夫人原来可没有少打她的主意,她现在借用一些她们的人不妨事吧?

    而六夫人终于寻到机会过来和红袖说两句话:她被谁所救心里是极清楚的,现如今经那一次的变故,她也早熄了要争嫡的心:原本也不过是人人都争,她便也跟着掺一脚罢了。

    因为原来怎么也算对红袖有些不善:她可是送过人给沈妙歌的,现如今想对红袖示好她也不知道应该自哪里下手;便想着慢慢来。

    红袖倒也并不认为六夫人是坏人:贪心人都有的,只是大小不同而已;更何况,要毒害沈妙歌的并不是六房的人,所以她也就把小妾的事情轻轻放下了。

    反正,那些小妾都已经各归各处。

    六夫人和红袖刚说了几句家常,红袖便被沈老祖叫了过去:“这也是我们沈家的大喜事,嗯,这两日也有不少人来贺的,理应好好的安排几日的席面。”

    众人自然是附和的。

    一连两三日,红袖和沈妙歌都在应酬来贺的人,每天都累得躺下便睡着了;而就在第一天午时过后,被沈四少奶奶动了手脚,送到家庙中调养的绿珠也被人接了回来。

    沈四少奶奶自然是十分的恼火,只是却不敢发作出来:因为接绿珠回来的可是沈老祖的人。沈老祖打发人去看沈太夫人,那人“顺便”看到绿珠并知道她身体已经大好,便“顺路”把她接了回来。

    绿珠一回来自然是先去见了沈老祖。沈老祖叮嘱她几句,赏了她两身衣服便让人送她回四少奶奶的院子。

    四少奶奶也只能咬着牙接受下来。

    而那接绿珠回来的人,自然是收到了不少的好处:她躺在床上已经近一年的儿子,病情终于有了起色。

    四少奶奶的日子自绿珠回来便不那么清闲了:她们可是仇人。而且后来更是仇上加仇,眼下再相见,那自然是双目血红啊。

    不过两个人面上却极是亲厚的,让人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绿珠轻轻盈盈的一福,笑意吟吟的喊一声“四爷、四少奶奶。”眼波流转间,她便勾得沈四爷心里一阵发痒。

    四少奶奶自然是知道绿珠是故意的,却也不便发作,只得让她起来立到一旁:绿珠她自然是想除去的,只是绿珠一直十分的小心,她设法多次也不过才以她身子不好为由,送到了家庙中静养——老祖宗的人,她当然不敢随便胡来。

    绿珠也知道四少奶奶投鼠忌器,一些小挑衅做得隐密却又特意不瞒四少奶奶的眼睛:如此才能气得四少奶奶肚子疼。

    四少奶奶的心思自沈妙歌夫妻的贺喜宴上,转了大半到绿珠身上;不过绿珠回来的出乎她意外,一时间她倒也没有想到好法子。

    只是老天爷好似这几天有意和她过不去一般,沈四爷在贺喜宴的第三天晚上,居然把六夫人的两个贴身丫头给睡了!

    沈四爷被沈六夫人骂了一顿之后,由沈夫人做和事佬,禀明了沈老祖把那两个丫头领回四爷的院子里。

    给两个丫头开脸摆了一桌酒,让她们做了沈四爷的姨娘——如果只收两个丫头做通房,便是不给六房面子;所以三老爷夫妇主动提及让儿子纳了两个丫头。

    只是,两个丫头却并不是旁人,就是原来六房曾要送给沈妙歌的两个人:入画和翠玉。

    入画和翠玉可不是心思简单的人儿:她们虽说是六夫人的贴身丫头,但常常伺候的人却是六老爷;她们主要为六老爷暖床。

    但是六老爷虽然对她们两个宠爱有加,但却一直没有要纳她们的意思:面子上,他还是要让六夫人过得去才成;不然挨骂的人八成会是他。

    后来六夫人借着沈妙歌的事情,想把两个丫头打发出去;六老爷虽然不舍,不过大事为重倒也没有拦着;只是事情却没有成。

    六夫人和红袖在六夫人带着一些讨好的情形下,这两三天倒是很快熟悉起来;红袖并不讨厌六夫人,而六夫人也发现了四少奶奶对红袖的不善:忍不住轻轻摇头。

    四少奶奶和红袖的过节,六夫人不是很清楚,但却不是一无所知;当六夫人看到沈四爷的眼睛不时溜过自己身边时,心下便是一动。

    现如今六老爷不在,六夫人当然想借机打发走入画两人,而恰巧红袖也想给绿珠“安排”一两个帮手;她们两个人话虽然没有挑明,不过都是聪明人:两个人都看到了沈四爷不时溜到入画两人身上的目光,虽然两个人没有就此事说一句,但一样配合的天衣无缝。

    而入画和翠玉虽然对沈四爷并不是如何看得上眼儿:比起五爷来可差太远了;只是五爷已经不可得,所以四爷比起其它人来自然要好上很多了。所以两个丫头那是使出了百般的手段,把沈四爷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全。

    绿珠回到府中之后便有心要找个帮手,她深知凭自己不是四少奶奶奶的对手;而入画、翠玉自幼长在沈家,自然不用人提点也知道应该寻个人,好在四少奶奶眼皮子底下能立住脚跟。

    当下,绿珠三个人不谋而和:绿珠有意要结交入画二人,入画二人有心要巴结绿珠几分——满院子的姨娘,也唯有绿珠身后有沈老祖,才可以和四少奶奶相抗。

    于是,沈四少奶奶的头开始微微作痛起来:她没有想到,不过一两天的时间,绿珠居然和新来的两个姨娘打得火热。

    绿珠三人都是长在沈府的家生丫头,行事上沈四少奶奶想寻她们个差错,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们在沈府的关系当真是盘根错节:她们的姐妹们,都是各个主子、夫人身边的得力人儿;再加三个人有心要巴结,自然得了沈府上上下下一片交口称赞。

    沈四少奶奶这才发现,就算是自己有钱,依着她眼下在沈家的人缘,想把三个丫头出身的姨娘弄出府去,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她知道此事易为,但她的心根本不在沈四爷身上,还是一样没有动过心思要讨好沈四爷,照样不把沈三老爷夫妇放在眼中:也幸亏她钱多,三房夫妇和沈四爷才会容忍她。

    但是绿珠三人却不同了,不但是变着法子的讨好沈四爷,更是对沈三老爷恭敬有加,孝顺的不行:此消彼长之下,四少奶奶在三房的日子更加的不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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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介绍:
红袖眨了眨眼,
穿了就穿了吧,怎么穿了的当天就要做新娘,还是给人冲喜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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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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