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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厉害的马二姑娘

    听到赵氏的话,沈妙歌和红袖虽然都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江彩云本来就是江湖中人,也许过不惯平常的日子,也许是心急家仇,再者她并不是沈府的人,原一就是可以随时走的。

    接到江彩云的信打开一看,就如所想她心急家仇所以想出去再查访查访,并且请沈妙歌和红袖继续帮忙等等。

    沈妙歌和红袖便把信又交给了赵氏,径直去洗澡然后用早饭:江彩云的事情,被他们小夫妻放到了脑后。

    用过早饭后,沈妙歌说要出去一趟,却并没有说要去做什么;红袖问他,他也只是笑道:“这可是男人的事情,不能同你说的。”便笑着跑掉了。

    红袖皱了皱鼻子,轻轻的嘟囔了一句:“等你回来再算帐。”便去寻马大姑娘了,她昨天使人来请红袖过去,说是有事想请红袖相帮。

    马大姑娘人是极不错的,虽然将要贵为王妃,不过她还是像原来一样:除了更加害羞不喜见人之外,并没有什么改变。

    红袖一直对马大姑娘有好感,所以并没有推脱;带着丫头们,留下了赵氏便去了沈大姑奶奶那边。

    到了沈大姑奶奶的宅子里,怎么也要同她这个主人打个招呼,况且她是长辈,红袖总是要见个礼的;不想红袖到的时候,沈大姑奶奶正在生气。

    红袖只作不见,上前给沈大姑奶奶见了礼,便以目相询一旁的马大姑娘:可有什么事儿?

    马大姑娘面上闪过不好意思,轻轻摇头示意红袖还要等一会儿;她母亲安抚不好,谁也不要想得清闲。

    红袖只得坐在一旁,她并不想掺和沈大姑奶奶的家事。

    原来沈大姑奶奶在生平南郡主的气:把她的宝贝儿子拘起来写字读书也就罢了,但是稍不如意便要打——那一戒尺下来,立时便是一道红印,看得沈大姑奶奶心都哆嗦起来。

    人家娶了儿媳妇便可以享清福,还有媳妇在面前立规矩伺候着;可是她娶了儿媳妇,却要日日过去给儿媳妇请安:这也就算了,皇家的规矩她能忍。

    只是儿媳妇看到她来,对自家的儿子还是说打就打没有半分容情,就真是太不把自己这个婆婆放在眼中了。

    听明白事情之后,红袖强忍着没有翻个大白眼:有平南郡主的管拘,沈大姑奶奶最少可以有一个不错的儿子,这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居然为了这个同堂堂的郡主生气?掂没掂过自己的份量?

    算一算,嗯,平南郡主嫁过来还不足一月,沈大姑奶奶这就要受不了?

    马大姑娘一旁轻声细语的劝解,无非也是说郡主如此做是为了弟弟好、为了马家好;沈大姑奶奶却更怒了:“人家养下女儿是贴心贴肺的,可是我养的女儿呢,就只会偏帮旁人!”

    “你就要是廉王的正妃了,论身份不给她一个郡主高很多?你为什么不拿出身份来为母亲撑腰,教训教训那个郡主?我真是白养了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辱,只知道向人赔礼,拉我回来,你还会什么!”

    沈大姑奶奶不辩是非黑白的一番话把马大姑娘也骂哭了。

    马二姑娘看到姐姐掉泪立时恼了,起来拉起姐姐对沈大奶奶道:“母亲大人,您一向都是对的就没有错过,那您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在屋里骂嫂嫂算什么,您现在就过去把嫂嫂教训一顿好了,何苦拿我们姐妹出气。”

    沈大姑奶奶气得又骂了两声,不过却没有指名道姓:她向来对小女儿有些惧意。

    “母亲这是骂谁呢?骂嫂嫂就到郡主府,骂我们还请母亲言明女儿们哪里错了,女儿自然认错受为罚;只是,您也知道姐姐就要是王妃了——王妃也是随便能骂的吗?被我那个王爷姐夫知道了……”马二姑娘立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母亲。

    沈大姑奶奶虽然被气得半死,却也不敢再骂人,只能赌气的对着桌椅摔摔打打。

    马二姑娘也不再理会母亲,自管拉着姐姐,又请上红袖走了。

    红袖并没有多留,马二姑娘一唤她,她便起身相随便;来到马大姑娘的屋里,马二姑娘先让红袖坐了,然后又叫丫头上茶点照应红袖。

    忙得团团乱转的时候还不忘说自己姐姐两句:“女儿家是性子要柔和一些,但也不是说不能有一丝脾性;姐姐您以后是要做王妃的人,那廉王府可真是家大业大人多口杂,您这样的菩萨性儿,还不被那些豪奴给生吞活剥了啊。”

    然后便又是一番道理,无非就是让姐姐该生气的便生气,不要什么一味只是忍让、退让等等。

    红袖听得连连点头:不想马二姑娘小小年纪倒真是个人物,比起沈家的姑娘们来还要强一些。

    沈大姑奶奶要说还真是好福气,有两个很好的女儿;只是她却不知福,不惜福啊,把两个女儿当草不当宝。

    马大姑娘也不是不明白,她只是对母亲使不出来罢了: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已经记事,沈大姑奶奶这年来的辛苦她是知道的。

    她回到房里之后把泪收起,看妹妹小嘴说个不停,便上前拧了她一下:“有完没完了?不好好招呼你表嫂,岂不是怠慢了?”

    红袖这才开口说无妨,然后说笑了两句,并没有提及刚刚的事情;直到马大姑娘的面色正常了,她才问有什么事儿能帮上忙。

    马大姑娘脸上升起了红晕,不过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她不知道应该给太后送些什么东西才好;太贵重的东西她拿不出来,但是怎么也不能惹得太后不高兴吧?

    红袖闻言看着马大姑娘吃吃笑了起来,笑得马大姑娘脸更红时,这才转头问马二姑娘:“妹妹以为呢?”

    马二姑娘撇嘴:“太后认为我姐姐不配做正妃,姐姐送什么东西能送到她心坎上?不过,只要姐姐得王爷的心一天,太后必不会给姐姐脸色看的——送什么东西还不是一样。”

    红袖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妹妹说得自然是有道理,只是不费些心思备礼物,怕日后有应景的时候,太后的雷霆之怒便会非同小可;随便送什么东西,太后会不会认为姐姐没有把太后放在眼中?”

    马二姑娘一愣然后点头:“嫂嫂说得有道理,倒是我想得有些左了。”

    马大姑娘却现出一副愁容来:“我也是担心此事,只是想了这么多日子却一丝办法也无;就连大姐姐她们也没有想到法子,本来我和母亲去商议此事,但是母亲却几句话把我打发了。”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红袖不用想也知道沈大姑奶奶说了什么:想让她往外拿银子,和要她的性命没有什么分别。

    红袖想了想道:“为什么不问问廉王爷?他一定会有好法子的。我们对太后的性情根本不了解,就算是费尽心思也难说能合太后心意;但廉王爷却不一样。”

    “他、他能理会这等小事儿?”马大姑娘却有些迟疑。

    红袖轻轻拍打了她一下:“这可不是小事儿,是你们的大事儿呢!”商量妥当之后,马家姐妹非要留饭;红袖想到沈妙歌中午不回来用饭,便欣然同意和马家姐妹们入席说笑。

    一顿午饭没有用完,沈大姑奶奶便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大哭大闹,非要让马大姑娘去教训平南郡主不可。

    原来她又去了郡主府看儿子:她不放心啊,担心儿子被“折磨”出个好歹来;而且她还把借此想敲郡主的竹杠。

    掂记郡主的妆奁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一直没有好法子;今儿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非要郡主拿几百银子出来,她要给儿子好好补一补。

    平南郡主哪里肯理会沈大姑奶奶的胡闹:看她说得话越来越没有谱,便理也不理她只管带着马大爷到书房继续去读书识字。

    让沈大姑奶奶最痛心的是:自己原来那个极活泼机灵的儿子,现如今如同一个木偶一般,郡主说什么他应什么,不敢说一个“不”字;自己让他随自己走,他也如同没有听到。

    在沈大姑奶奶看来,儿子指不定遭了多大的罪,才会如此怕平南郡主呢;她再也忍不住,居然喝道要休了平南郡主。

    平南郡主立定转身看着沈大姑奶奶静静的道:“如果,你不怕马家被满门抄斩,你现在就让你儿子写休书,我立时带着休书就走——把我所有的妆奁都送给你们家!”

    说完郡主转身便走,理也不理沈大姑奶奶母子;马大爷看着母亲一跺脚:“母亲,您就省些事吧,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你不是真想害我们马家灭门吧。”说完,急急追着郡主去了。

    沈大姑奶奶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还被儿子骂了,当下再也忍不住大哭着回来:郡主实在是欺人太甚,用杀人吓唬谁呢!而且不知道给儿子吃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吃了苦头还一心跟着郡主。

    她一定要让女儿给郡主点颜色看看,不然日后这个家里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马二姑娘拦下姐姐,不让她开口说话;转头吩咐人把沈大姑奶奶扶回房去:“夫人累了,让她好好歇着。”不顾沈大姑奶奶的哭闹,硬是把她打发走了。

    看着母亲走远了,马二姑娘才长长一叹:“日后要看好母亲,就说她病了不要再让她去郡主府,不然早晚惹出大事来;姐姐您还是少说一句,哪个王府不是一潭深水?您和郡主还是不要太亲近,但也不能翻了脸为好。”

    红袖深深看了马二姑娘一眼:好见识!这样的好姑娘倒是可以配一个人。她转了转眼珠,只是不知道他们二人各自能不能看上眼啊。

    她所想的那人,此时正在和沈妙歌在酒楼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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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沈妙歌的托付

    第三十章 沈妙歌的托付(为粉红票35张加更)

    沈妙歌端起酒杯来,对着宇飞道:“来,我们哥俩再吃一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宇飞也不知道沈妙歌今天找他来是为了什么,不过看到红袖的面子上,他也不能不来;不过这酒吃了一杯又一杯,却也不见沈妙歌说正事儿,只是一味的闲谈。

    “不敢,还是由小弟敬姐夫一杯。”宇飞也举起杯来:“不过,今日姐夫不会只为了吃酒寻小弟吧?有什么事儿,吃完这杯酒之后,还请姐夫明言如何?”

    沈妙歌大笑点头:“宇飞不说,愚兄也要提及了。来,我们先吃酒。”说完一饮而尽。

    宇飞也不多话,饮尽了杯中酒之后便静待沈妙歌说话:他并不是着急,只是他和沈妙歌虽然看上去亲热,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对方可不是自己的朋友。

    沈妙歌放下杯子看向宇飞:“愚兄再过几日便要离京去军中,这一去没有个二三年是不会回到京中的。”

    宇飞点了点头:此事他早已经自姑母那里知道了。

    “我这一走府中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曾祖母、祖母……等人都有人照顾,小弟虽然挂念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袖儿却让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说到这里,沈妙歌长长一叹,诚恳的看着宇飞道:“我们府的事情,想来宇飞也听说过一二;以后袖儿一个人在府中,我哪里能放心?可是为了……,愚兄又不得不去军中。”

    宇飞没有答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沈妙歌:他不知道对方说出这番话是何用意。

    沈妙歌忽然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袍对着宇飞拜了下去:“现在愚兄有一事相求,还忘宇飞能答应。”

    宇飞连忙起来扶起了沈妙歌,口里只是谦辞却没有正面应沈妙歌的话。

    “希望宇飞能在愚兄走后,代愚兄照应袖儿一二;我和袖儿有过约定,如果她在府中有难以应对之事,她就会回岳父家暂住;但是如果到时她不能出府的话,一切便要……”说到这里,沈妙歌对着宇飞又是一拜。

    姜宇飞现在完全明白了,他看着沈妙歌的目光十分的复杂:他心知沈妙歌知道他的心思,并且沈妙歌因此心里一直不舒服;但是此时沈妙歌居然把妻子的安危托给他!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再次扶起了沈妙歌来,正容道:“表姐的事情,姐夫尽管放心!”他答应了。于情,他对红袖并没有放下,自然不会坐视她的安危于不顾;于理,沈妙歌的心胸气度让他心折,男人对男人的托付,他更是要答应下来。

    他也明白沈妙歌的另一层意思:他喜欢红袖,沈妙歌防是防不了的,不如用一句承诺束缚住他;不过,他可以确定,这种意思沈妙歌有,却不是主要的。

    沈妙歌和姜宇飞对视半晌之后大笑归座,两个人再次吃酒时真正的亲近了三分;当宇飞知道沈妙歌是为了妻儿才去军中历练,终于认为此人有六七分可以配得上表姐。

    沈妙歌的目的达成,心胸大畅,和姜宇飞还真有些越谈越投机的样儿:他考虑此事很久了,如果万一红袖在沈府有难,只凭郑将军一人并不能把红袖救出——郑将军是将军,军令当前时他动也动不得的。

    所以,只有姜宇飞最合适:因为他喜欢红袖,所以绝不会让红袖陷入绝地;最重要的一点是,姜宇飞是一个真正的男儿,沈妙歌信得过他、便信得过红袖。

    沈妙歌和姜宇飞尽欢而散。

    送走了姜宇飞,沈妙歌也步向了一旁自家的车子:半日没有和红袖在一起了,他要尽快赶回去;因为他留在府中的日子不多了。

    就在此时,听到有人唤他;沈妙歌回身一看却不认识,便轻施一礼:“兄台是在唤我吗?可否是识错了人,在下并不认识兄台。”

    沈妙歌一开口,被侍卫们挡在沈妙歌几步远地方的那人,才被允许他走近一些。

    那人似乎也知道规矩,并没有走得很近便深施一礼笑道:“小侯爷不识得我,我却识得小侯爷;在下姓楼名齐,恭为此间酒楼的掌柜。”

    沈妙歌看了一眼身后的酒楼,拱手道了一声久仰幸会,然后便道:“楼大掌柜找我可有事儿?”

    楼齐一笑:“小侯爷,我有一个朋友酷爱茶;曾在很久之前听到小侯爷和家人论过茶道,现如今他却被一些问题难倒,想求教于小侯爷。”

    沈妙歌闻言眉头一皱:他一时间没有想起何时谈过茶道,只是对方提及的家人怕是他和袖儿一起吧?有人听去他们夫妇说话已经是不礼貌了,现在居然还有脸相求。

    正要冷言回拒时,楼齐奉上了一个小盒子:“这是极品的猴魁,每年所得也不过斤;如果小侯爷肯相助,这些猴魁便权当是谢礼了。”

    沈妙歌看了楼齐一眼,接过那小盒子打开嗅了一嗅:的确是好茶;他想到红袖是极爱茶的,如果能在走时为她寻到这好茶也是桩好事儿,这才把脸色重新放开。

    “我看看是什么样的难题?”沈妙歌把小盒子交给了身旁的小厮。

    楼齐把几张纸交到了沈妙歌的手中又道:“只要小侯爷能帮着解答一半儿,除了那茶,还有另外一种好茶也送于小侯爷做谢礼。”

    沈妙歌看了一眼楼齐,轻轻点了点头:“明天我会再来。”

    楼齐立时便后退几步施礼:“恭送小侯爷。”

    沈妙歌在车子上细细的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沈夫人在老宅养病的时候,他和红袖到茶楼吃过茶;那时红袖和茶香曾品评过那茶楼里茶——想来是那个时候被人听了去。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对外面轻声道:“阿元,你带几个人好好的、仔细的查访一下那楼齐的底细。”他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就相信楼齐。

    回到府中,红袖看到那猴魁极爱;只是来路不明,所以先让灵禾拿去验看一番,并没有立时去冲泡。

    茶香却早已经忍耐不住,随在灵禾身边不停的转来转去:就是想听到此茶无事,可以放心食用的话。

    茶并没有问题,茶香急急就取了茶下去;而红袖看了看茶房,再看看沈妙歌,还是收住脚步,和他一起坐下那几张纸上的问题。

    不过是一些茶道上的东西,只是好多都是比较古老的问题,现在怕是没有很多人知道了;红袖知道的不少,和沈妙歌二人便解了一半儿还要多的问题。

    一阵茶香飘来,红袖和沈妙歌不约而同的道:“好茶!”

    茶香把茶送了上来,她的小脸都有些红:“真是好茶呢!”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只是香气便让人醉三分。”

    红袖和沈妙歌都取了茶来尝,吃了一口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真是好茶啊。”

    然后,红袖和沈妙歌便让丫头们把茶取出一半儿分开包好后,分别送到了沈老祖、太夫人和沈夫人那里。

    而茶香已经在看桌上的几张纸;加上她之后,红袖和沈妙歌很快便把问题解答完了。

    红袖微微皱眉:“倒真妙人儿,为这些问题奉上极品茶两种,还真是赔本的生意呢。”好茶一两金一两,何况是极品的茶呢。

    沈妙歌道:“无妨,我已经让阿元他们去查那个楼齐的底细;他们可是有意奔我们夫妻而来的。”

    红袖听到有人去查,便把此事放下,问起沈妙歌做什么去了;沈妙歌还是不给红袖说,只是拿话来打岔;红袖越发好奇了。

    晚上,小夫妻到沈老祖房里和沈太夫人等人一起用饭:现在沈妙歌可是香饽饽,他再过几日便要去军中,所以沈家长房的女眷们哪一个不想多看两眼?

    当天晚上,阿元便带来了消息。

    他憨憨的一笑:“我请风兄帮得忙。”沈妙歌闻言一拍额头,他实在不应该让阿元去做此事:不过当时也只有阿元在。

    不管如何,查出来就好;只是父亲那里怕是免不了要挨训了:风,是一个特殊的人;他负责着很多暗桩、密探——自然是军中的,不是沈府私家的。

    阿元功夫很好,是沈侯爷身边的最得力的侍卫之一,不然也不会和风相识。

    楼齐身具武功并且很高,因为早些年不懂事惹下不应该惹的仇家被人灭门,后来虽然得以报仇,却再也没有成亲,至今孑然一身;同京中老牌茶楼的掌柜是莫逆之交。

    这两个人被风评价:对沈府无害。沈妙歌听到这里也就放心,让阿元去休息了。

    次日,楼齐接到纸张一看之后大喜,又奉上了一个小盒子之后便请沈妙歌上楼去谈一谈。

    沈妙歌也想知道他如此巴结自己是为了什么。

    楼齐开门见山,想和沈妙歌合伙开间茶楼。

    沈妙歌摸着下巴:“你们不是有茶楼了吗?”

    楼齐苦笑摇头:“前几个月京中又开了一座茶楼,里面有很多的女子招呼客人,还有歌舞表演等等;我们那茶楼客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沈妙歌一听便明白那新开的茶楼是什么所在了:不过是顶着茶楼之名的**楼罢了!

    楼齐恨恨的拍桌子:“有辱茶名,有辱茶名啊!”

    沈妙歌只是摇头,他就要去军中了,当然不会有时间做此事;也就婉拒了楼齐自回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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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阿元的疑惑

    第三十一章 阿元的疑惑(为粉红票70张加更)

    红袖听到有人想和他们合伙开茶楼很是意动,甚至对沈妙歌又带回来的极品云雾都没有多看几眼。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沈妙歌轻轻的一拍红袖:“我不在府中,你出入都不方便,如何能和人做生意?再者,我们现在是少一事比多一事好;一切等我自军中回来再说可好?”

    红袖只能轻叹着答应: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单独外出做生意的,到时怕会惹来什么非议,到时就真是没事儿找事儿了。

    只是,红袖却自此再也忘不了茶楼了。

    她原来祖辈都是和茶打交道的,如果现在能开一个茶楼,似乎多少也算是和上一世的亲人还有些关联,并没有因为时空而断得干干净净。

    沈妙歌并不了解红袖的这一层心事,才没有助她完成此事再离开。

    几日的时光转眼便过去,沈妙歌明天就要启程去军中了。

    他今天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

    沈老祖和沈老侯爷等人都在:沈家长房的主子们都到齐了,因为沈老祖使人唤他们来的;而沈老祖如此做是因为沈妙歌的要求。

    沈妙歌对着堂上的祖父祖母、父母们跪拜下去:“府中有人这么多年来一心想要置琦儿于死地,而琦儿幸有袖儿相救才得以活命;但是袖儿却因此被府中有些人恨之入骨。”

    他缓缓的一件事、一件事说起来,桩桩件件都是红袖怎么对沈府的,怎么对他沈妙歌的;而沈府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又是如何狠毒、奸滑的。

    最终他看向沈老祖和沈老侯爷道:“四叔父一家虽然已经被赶了出府,但是我们府中是不是还有其它人要害琦儿,琦儿不知道;如果还有那别有居心的人,那琦儿明日一走,他们必会想除袖儿而后快。”

    说完,沈妙歌重重的叩头不止:他要保红袖一个万全,只有一个姜宇飞是不够的。

    沈老祖看了一眼堂上的众人:“琦儿,有话就说;这里都是至亲,你有什么只管说。”

    沈妙歌抬头:“琦儿希望在琦儿回来之前,不管府中发生什么事情,哪怕就是所有的人都指认袖儿杀了人,也请老祖宗和祖父……保下袖儿,等琦儿回来之后再询问、处置。”

    他说完定定的看着堂上的长辈们:他就是要一句承诺。

    沈老祖和沈老侯爷对视一眼,然后轻轻一叹:这孩子被四房的毒计吓坏了,怕是一心去军中历练也是因为四房的事情吧?

    沈老祖柔声道:“不管有多少人说袖儿做了什么,在你没有回府之前,我们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动袖儿一根毫毛。”

    沈老侯爷、太夫人等人都如此应诺。

    沈妙歌叩头谢过了长辈们,又道:“任何时候,任何情形下都要允袖儿回郑府暂住好不好?在我没有回府之前,袖儿如果在郑府不想回来,请老祖宗……不能逼她回府。”

    说完又是重重叩头。

    沈老祖等人又一次答应了。

    他们心中对沈妙歌和红袖只有怜惜,一心认为他们小夫妻是被四房吓坏了;而且他们心中也生出了一些愧疚,的确是他们做得不好,才会把两个孩子吓成如此模样。

    红袖,并不知道沈妙歌做的这些事情:他并没有对红袖提过一个字,他只是想要红袖平安。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沈妙歌和红袖都很沉默;都感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看着对方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口来。

    应该叮嘱的事情早已经叮嘱过了,而且离别在眼前时,伤感的话不想说:怕对方伤心、也怕对方担心自己。

    沉默着用过了早饭之后,沈妙歌起身看向红袖:“袖儿;”他顿了顿,声音一下子有些暗哑:“我、我要走了。”

    红袖把他的外裳递过去,伺候他穿好;为他系好最后一个衣带时,她的眼圈终究还是不争气的一红:他这一去并不是一两日,而是二三年啊。

    抬起头时,红袖努力展开笑容:“路上小心,我会在家中好好的等你回来。”一会儿,有沈老祖众人在,红袖便不会再有机会叮嘱沈妙歌。

    沈妙歌看着红袖的笑容,心下便是一痛伸长手臂把红袖紧紧的抱进了怀中;他的眼圈也是微红,不过他并没有落泪,也没有让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这一去,是为了红袖,为了他们夫妻的将来,当然不能让红袖担心他。

    红袖的泪水却有些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两世为人居然一样不能对生死离别淡然处之,她的确是很失败。

    沈妙歌放开红袖,轻轻的为她拭去泪水,手都有些颤抖却没有开口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便不会再忍得住心中因不舍而生出来的伤感。

    红袖看他眼睛红红的,努力收泪道:“我没有什么,只是一时间有些、有些……”却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

    沈妙歌重重的再一次把红袖拥进怀里,在她的发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要把属于红袖的味道记在心中。

    然后,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袖儿,我,会想你的。”

    他现在已经开始在想了。

    红袖抬头看他:“我也会想你的。”

    两个人再次相拥后,红袖又轻轻的说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沈妙歌在心中咀嚼着这两句话,然后放开红袖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袖儿,你说得对!我,走了。”

    红袖定定的看着他:“我,送你。”

    夫妻二人携手走出屋子后,丫头们虽然眼睛红红的,明明哭过了却都没有做什么,只是像平日里一样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拜别不是她们不想做,她们只是不想再增加两位主子的伤感。

    沈妙歌走到门口时,把红袖的手交到赵氏、韵香、点映等人的手中:“我把你们少奶奶,交给你们了。日后辛苦大家代我照顾好少奶奶。”

    就算是赵氏也没有忍住泪水,何况是韵香等人;大家都福下去哽咽着答应了一声儿。

    沈妙歌再看一眼红袖,转身大踏步的向外走去:他再回来时,一定可以给袖儿幸福。

    红袖带着众人送沈妙歌,却没有再同他说上话:和他话别的人太多了。

    终于,沈妙歌在沈家众人的目光中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红袖痴痴的看着那飞扬起的尘土,好似能透着那飞尘看到沈妙歌的身影。

    沈老祖轻轻的携起红袖的手来:“孩子,我们回去吧。”

    红袖闻言回头,轻轻屈膝答应着和沈老祖等人回到了后宅;一连数日,红袖不是被太夫人叫去,便是被沈老祖唤去,再不就是被沈夫人请走。

    红袖知道,沈家的人是怕她猛然间剩一个人不适应;她的确是不太适应,不过她在强迫自己适应下来:因为沈妙歌比她的处境更难受。

    独自一个人在外面,自然是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思念自然比红袖要辛苦很多。

    红袖努力让自己去注意其它的事情,努力和沈家的姑娘、少奶奶们在一处做耍:沈老祖等人看到她如此,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来。

    ****

    阿元忽然又看了一眼身后:后面并没有人;再扫向两旁的树丛,眉头皱得紧紧的。

    沈妙歌看向他:“怎么了?”

    阿元摸了摸后脑:“小侯爷,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他一面说着话,依然一面四下打量个不停。

    因为他总是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他们一样,但是每次仔细的查看总是什么也没有;阿元心下想:难道是自己离开战场太久,现在有点风吹草动便胡想?

    他再一次确定了一下四周:还是什么也没有,哪怕连只兔子也没有;鸟儿倒是有几只,不过也是平常的麻雀。

    他几次三番的查找,都没有找到什么,也就没有敢和沈妙歌提及:他怕是自己胡思乱想。

    不过,一直到他们四个多月之后赶到军营,路上什么事儿也没有出;阿元更是认为自己是多想了,看来要好好的训练一番才成,不然在战场出此这样的情形,那害死的可不是止是他一个。

    所以,一到军中,阿元便日日随军操练:比任何一个人都认真。

    阿元的举止让沈妙歌十分的敬佩,认为自己做为主子不能比阿元差了;所以每日比阿元要操练的更久一些,晚上还不忘研读兵书。

    日月如梭,转眼沈妙歌去军中已经两年有余;因为战场的累积,现在的沈妙歌在军中也是一位归德将军了。

    好在郑将军也升职了,不然翁婿二人再见面,郑将军的老脸就应该红了。

    而红袖在沈府中的生活并不无聊:就如沈妙歌所担心的那样,沈府中并不是只有四房一家想要他和红袖的性命。

    所以总是有些意外的事情出现,给红袖的日添些颜色;不过红袖自沈妙歌走后,更加的低调起来,寻常的挑衅、计谋也不用她出面;而大一些的挑衅与计谋,她根本不予理会,起身带着人便回娘家住一段日子。

    因为有沈老祖等人的有意相护,虽然一直有人想害红袖却一直没有成功: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不管有什么样的凭证,不管有什么样的人指认,沈老祖等主子就是不相信是红袖所为。

    气得沈家各房吐血三升,却也拿红袖一时无法。

    最生气的人莫过于是萱姑娘,不,现在应该说是沈四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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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四少奶奶生新计

    第三十二章 四少奶奶生新计(为粉红票105张加更)

    沈四少奶奶其实一直有一口气窝在了心中没有发作出来:在她成亲的前五天,沈妙歌走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只是五天,沈妙歌便不能等嘛?沈家在军中可说一不二的,非要争这五天不可?

    沈妙歌根本就是故意在她成亲之前走的:他对萱妹妹十分的失望,已经不想再看到她;只希望在他再回来的时候,做了他嫂嫂的萱姑娘不再如此疯狂。

    但四少奶奶却不这样想,她认为这一切一定是郑红袖安排的,就是为了不让她见沈妙歌:他这一走二三年啊,她原本几个月足不出户就没有见过沈妙歌了——她一想到二三年之后才能见到沈妙歌,她的心便如同被割下来一块。

    最让沈四少奶奶生气的是:沈妙歌在走之前也没有亲自到她的院子里辞别,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是让他的妻子给她带了两句恭喜的话——这还不是因为郑红袖?不然琦哥哥岂能如此待他?

    不管她做过什么,她认为沈妙歌念着多年的情份都不会不告而别;只是她忘记了她的身份:她并不是沈妙歌亲近的人,原来还是妹妹,现如今在沈妙歌的心中她连妹妹都不是了,当然不会同她道别。

    四少奶奶却因此事气得差一点就又大大的发作出来,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忍下,但那气并没有消,而是藏在了心底;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那怒火慢慢的转成了恨意,深深的恨。

    三房人贪婪并不在四少奶奶的眼中,她不过是略施几个小计,就把三房的人吃得死死的;而沈四爷的妾侍她并没有打发走任何一个,甚至还重金又买了两个极漂亮的小妾给他。

    新买的两个小妾可是**楼中原来的红牌姑娘自赎后,买下小丫头仔细教养长大的:不论是长相、身段还是床上的功夫,自然不是沈四爷的其它小妾可比。

    这两个小妾也很是吃了不少四少奶奶的苦头,才被安排到沈四爷身边:她们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明白三房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所以并没有依仗沈四爷的宠爱想翻天的想法,而是一心一意对付其它房的小妾。

    其它小妾的心计手段根本无法和这两个小妾相比,不过她们后来抱成一团对付两个小妾,倒也偶尔能赢上一二分——如此,倒让四少奶奶省下了所有的心思,每日里所思便是如何对付红袖。

    沈三老爷和三夫人几次在四少奶奶手下吃亏,还被沈老祖叫去大训了一顿,严令他们夫妻不许染指萱姑娘的家业:此事自然是背着四少奶奶说的。

    他们夫妻只能曲意巴结着,萱姑娘指缝中流出来的就足够他们夫妻偷笑了:所以现在三房倒是一片和气。

    只有四少奶奶的心气十分的不顺。

    因为她一次一次的施计,不是红袖不上当、就是被沈老祖等人轻轻一句话揭过:不要说教训红袖了,连红袖的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她自然更加恨得咬牙切齿。

    原本在前两日,她使计把沈夫人小儿子十八哥儿的点心换了:那是红袖使赵氏送去的;十八哥儿虽然没有吃下去,但是他的奶娘却吃掉后中毒——本以为如此一来,郑红袖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吧?

    那十八哥儿现如今中是沈家的眼珠子!但是沈夫人一句绝不会是红袖所为,便让人莫要去烦红袖,仔细去查点心:沈夫人认为点心八成是被人换了,或是被人在原来的点心里下了毒。

    虽然沈夫人的猜测和事实非常接近,但四少奶奶却气得几乎吐血:问也不问一句就断定不是郑红袖?!她都忍不住怀疑,十八哥儿是不是沈夫人的亲生儿子啊。

    而红袖今天一早辞别了沈老祖等人回娘家暂住:又是回娘家,她这两年以来回娘家回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四少奶奶恨得心头滴血:真不知道郑红袖给沈家的人吃了什么**汤,居然信她不疑也就罢了,还如此任她胡闹——没有听说有哪个姑娘嫁到夫家可以一年里回娘家四五次,一住就是半月以上的。

    还是其夫不在家中的时候她屡屡回娘家!但是沈家的长辈们就是许了,而且就是许红袖一个人如此。她最气最恨的地方就在:每次红袖回娘家,都是府中有事情发生针对她的时候;而沈府从来就没有留难过她一次!

    不要说四少奶奶不明白,就是红袖也奇怪沈家的长辈们为什么待自己如此好,好得她都不太敢相信。

    有些人算计她,事后查清楚的确不是她所为;但是有那么二三件事情,到现在也没有查出真正的动手、或主使之人:在这种情形下,沈家的长辈们居然一点不疑她;尤其是最近的一次——那可是十八哥儿啊!

    她不认为自己能如此得沈家长辈们的宠爱:就是她们自家的女儿也不可能啊,何况是她一个媳妇呢。

    红袖虽然想不明白,不过总是好事儿,她也就先放到一旁:她想沈妙歌应该知道答案的;算一算日子,他走了有两年多了,听沈老侯爷的意思,再有一年他便会回府;等他回来问一问便清楚。

    想到沈妙歌,红袖的脸上闪过温柔:那个大男孩儿,现在长成什么样儿了?她还真是——,想他了。

    郑姜氏在房中等红袖,看到她进来笑道:“又来避难了?”

    红袖嗔她:“母亲,有您这样说话的吗?女儿回来看看你不行吗?累不累?”

    郑姜氏已经有近九个月的身孕,临盆的日子不远了。

    “还好了。不过又是一个不安生的,天天不是踢就是打的,搅得我连觉也睡不好。”郑姜氏虽然在埋怨,不过话中却有掩不住的高兴。

    红袖陪着郑姜氏说笑了一会儿,鸿鹏下学过来给郑姜氏请安;行礼时有模有样十分规矩的样子,不过行完礼便挂到了郑姜氏的身上不下来。

    奶娘急得不行:郑姜氏要生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个万一;郑姜氏摇头笑道:“没有事儿,鹏儿上学也累了由着他玩一会儿吧。”他们母子这两年来感情是更深了。

    正说话间,外面说舅老爷来了;郑姜氏笑道:“今儿真是宴客的日子,来人,去请你们老爷回来。”

    姜老爷也是因为挂念妹妹身怀六甲,所以时常过来瞧瞧。

    姜宇飞看到红袖也在,上前规矩的和表姐见了礼便立到父亲身旁,和姑母、红袖一起说笑。红袖常常回郑府来住,他自然是时常能见到表姐。

    不过他现在已经把原来的那些小心思收起了一些来,虽然不能说全部收起来,但却不再一看到表姐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只要表姐能过得幸福就好。

    两家人高高兴兴的用过饭之后,郑将军留下了姜家父子在府中小住:他时常要去军营,有舅兄在他也能放心一些。

    红袖还记挂着马二姑娘的事情,只是她年纪不大,所以这两年来一直没提及;不过她打算今天问一问两个人的意思:当然先要确定一下马二姑娘是不是没有定亲。

    而且,还有一个难处就是,马二姑娘有个难缠的母亲:只认银子不认人;怕是表弟的武举出身,现在不过是个从五品的武官儿她看不上眼。

    红袖借机倒是试探过表弟的口风,他对此事无可无不可的:姜老爷为他的亲事几乎急白了头发——他就是不想成亲;姜老爷只要一提成亲的事情,他便提出要到边关去历练。

    姜老爷只得他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心中急得上火,却也不敢太过逼他。

    红袖看他没有坚持反对,心下便认定此事有门儿;只要再探一探马二姑娘的口风,那可是个有主见的。

    住了十几日,捉摸着沈府现在应该也安静了,红袖便提出要回去了。

    郑将军正好在军中:他想能赶在妻子临盆里家,所以这些日子把府中的事情都托给了舅兄父子;郑姜氏和姜老爷便让姜宇飞送红袖回府,也不过是长辈关爱红袖的意思:原来是郑将军送她的。

    红袖到了沈府之后,早有人报给了沈侯爷等人;沈侯爷自然是请姜宇飞到府中坐下奉茶:沈郑两府现在关系很好,沈家当然不会怠慢了郑府的亲戚。

    红袖自回内宅去各处请安,然后回房后收拾一番:外宅姜宇飞不用她招呼,自然有沈侯爷和沈家子侄相陪。

    四少奶奶听到红袖回来之后,只是轻轻一哼:终于舍得回来了!那点心的事情在死了一个丫头之后,并没有被追查到她头上;不过她气红袖回来的太是时候,自己刚把点心的事情解决掉,她便回府了。

    到她听说红袖是由她的表弟送回来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连连向丫头发问,打听红袖表弟的事情,但是丫头所知很少,让她十分的不满。

    她随手给了丫头一些碎银,让她想办法把姜宇飞的事情都打听清楚:如果银子不够用,她还可以再给。

    那丫头听到如此肥差当下心中大乐,行礼后告退出房;不过事情并不像她所想那般容易:她只是听说五少奶奶院子里的人嘴巴很严,如今算是领教了。

    不过她还是有其它法子,虽然需要花费的银两多一些,但是自家的主子说了,银子还可以再给的;她相信只要把此事办好,那么她一定可以得到很多的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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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沈府的忌讳

    第三十三章 沈府的忌讳(为推荐票6000张加更)

    四少奶奶坐在那里取了茶来吃,她一口一口慢慢的品了起来,嘴角含着几分笑意,很有几分自得的样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沈四爷自外面进来就看到她如此样子,笑道:“什么事情如此高兴?”

    四少奶奶看到他眼底一冷:她买小妾就是为了不让他来纠缠自己,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三不五时的到自己房里来纠缠。

    他们是夫妻,不管现在做了四少奶奶的萱姑娘多么的厌恶沈四爷,多么的不想同他亲热,却也不能完全不让他进房。

    “没有什么。夫君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事儿?”她的语气说不上冷淡来,却绝不亲热。

    不过她自嫁过来一直如此,所以沈四爷早已经习惯,并没有多想过:原来倒是多想过,只是有了那两个小妾之后,便没有再疑心过妻子什么。

    而且他们成亲的当晚,萱姑娘的落红让他心里十分的舒服:并没有人给他戴绿帽子,只是萱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走错了房间,又因为自己的衣裳落在了那屋中,被沈老祖等人所疑。

    他并没有细想过,只是为白拣天大一个好处暗乐。

    “没有事儿,今儿晚上我在你这里用饭吧,我们也应该好好说说话了。”他看向四少奶奶。

    萱姑娘原本就长得极好,又擅长装扮,如果不是那两个小妾十分会勾人,而萱姑娘心不在他身上,他也不会常常流连在小妾房中。

    四少奶奶轻轻点头,吩咐丫头们准备晚饭,和沈四爷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起来;心下却还是记挂着姜宇飞的事情。

    她相信,只要被她寻到什么,一定可以让郑红袖再也翻不了身:就算是沈家的长辈们再偏心、再宠爱郑红袖,这一次她也死定了!

    沈四爷并没有发觉四少奶奶心不在焉,自管一个说得高兴。

    过了几日,那丫头真把姜宇飞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府中不行,就府外呗;姜家也好、郑家也罢,总要有人出来买东西的。

    四少奶奶听到姜宇飞和郑红袖青梅竹马,而且姜家原来和郑家也有意要议亲的时,眼睛贼亮贼亮的: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郑红袖居然不安妇德!看她这一次要如何翻身。

    只是空口无凭,而且沈家的人如此宠爱郑红袖,只凭说自然是没有人会相信的;所以嘛……。

    四少奶奶的红唇微微的嘟起,眼角眉梢上都是笑意:她当然要想个法子,到时郑红袖和姜宇飞的丑事自然不用她开口。

    因为她知道郑红袖很快就会回郑府的,因为她的母亲要临盆嘛:那可是老树结果,没有人不紧张的吧?

    沈府的日子平静的一天一天的滑过,而红袖除了每日使人去看望母亲外,也只是到沈老祖等人的房中坐坐、或是和沈家的姑娘们一起作耍。

    这天中午,红袖刚刚躺下想小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奔跑之声:“少奶奶,亲家夫人生了、亲家夫人要生了!”

    红袖一骨碌爬起来便飞快的更衣,到沈老祖那里说了一声儿便急急走了。

    四少奶奶听到红袖离府之后,她十分开心:这一次,她走了怕是回不来了——如果回来也好,那她也就命不久矣了。她心情很好,就算是看到沈四爷也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只是她却在打算,要不要再给他买个小妾呢?

    她却不知道沈四爷连日来缠着她也是有原因的:沈三老爷和三夫人心急两年了,自己儿媳的肚子不见动静、而小妾们的也不见动静,可是悄悄给儿子瞧大夫却说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也想抱孙子啊,而且萱姑娘有了儿子,她偌大的家业便真得是他们这一房的了:现在还真难说呢。

    所以,他们便严令儿子不许去妾室房里,直到儿媳妇有身孕为止:不要说买一个小妾,就是买十几个小妾来,沈四爷也不会离开她去找小妾****的。

    至于沈四爷的小妾没有人有孕,自然是四少奶奶动了手脚。

    郑姜氏生产时倒还顺利的很,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是一个女儿。

    郑将军一样高兴的很:红袖也是女儿,不也很好?孩子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是贴心孝顺;至于儿子已经有了一个,所以他并不在意。

    不过稳婆却告诉他:再等一会儿,好像还有一个!

    郑将军听到之后有些惊愣,傻傻的看着红袖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红袖轻轻的摇头,扶他坐好。

    第二个却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凌晨才生出来:是一个儿子。

    郑将军看了一眼孩子便去瞧郑姜氏了,他这****十分的难熬,生怕郑姜氏有个万一;他不止一次的向老天祈祷,只要郑姜氏平安就好。

    郑府如此喜事,自然是大操大办一番;可是郑将军只顾陪着郑姜氏,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了舅兄和红袖;就是军中他都特意去请了十天的假:在郑姜氏面临生死之际,他才知道发妻对于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红袖拿父亲无法,舅父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也不能总劳动老人家;只得她和姜宇飞安排三天的洗礼之事。

    明天便是洗礼之期,而她舅父所骑的马匹在下午不知为何受惊,把他甩到地下受了不轻的伤;而本来他要去买的东西,也只能由姜宇飞去。

    只是姜宇飞一个未成亲的大男子根本不懂,红袖只得和他一起出门。

    两个人买好东西之后,红袖看到一旁铺子里有卖小孩子的玩意儿,想到新添的小弟小妹、还有鹏儿,便下车进了铺子。

    姜宇飞自然随在她一旁,不过并没有紧挨着红袖:礼教大防,他一向是严守的。

    红袖挑选东西的时候,进来两个****不小心把手里提的鱼虾之物弄了红袖一身:还波及了赵氏几个和姜宇飞;她们极力道歉,红袖也不好发作,只得扫兴出了铺子。

    如此如何上车子回府?只得到成衣铺子去买衣裙暂时换下来。

    而红袖她们进了成衣铺子不久,沈家的马车便停在了对面的铺子:车上下来的是沈太夫人和三夫人。

    当红袖和姜宇飞等人说笑着自成衣铺子里出来时,三夫人眼尖的看到了一扯太夫人的衣服。

    太夫人看着红袖一行人上了车子,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而三夫人也不敢乱开口,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

    沈太夫人待红袖的车子走远了,她才转身出了铺子:什么也没有买,上车子直接回了沈府。

    她和三夫人是自去庙中上香回来,三夫人临时起意要买些点心;而沈太夫人也在车中坐闷了,所以也就没有拦三夫人。

    ****

    沈老祖半眯着眼睛:“这算不得什么事儿吧?不过是去成衣铺子买件衣服罢了。”

    沈太夫人微微欠身道:“一起去买衣服,并且一起在街市游玩,怎么都有些……”

    沈老祖睁开眼睛看向她:“袖儿进我们沈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认为袖儿是那种人吗?而且琦儿临行之前,我们曾答应过他什么,你不记得了?”

    沈太夫人的身子压得更低了一分:“老祖宗,媳妇原也不愿相信;只是、只是听说那个陪着袖儿在街市上游玩的人是她表弟,原本是议过亲的,而且还是青梅竹马。”

    沈老祖的眉头皱得紧了,她再一次合上眼睛良久之后才道:“你是听谁说的?”

    沈太夫人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媳妇看到袖儿和那个表弟一起游玩之后,想到了前几年的那个……,然后便忍不住让人去打听了一番而得知的。”

    沈老祖好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明儿,好好安排个人去郑府道贺吧。”

    太夫人答应着退出去,而沈老祖的眼睛再次睁开,目光也是犹疑不定:袖儿,应该不会吧?

    ****

    沈太夫人和三夫人回府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四少奶奶却并不着急;她有耐心等,她相信沈家长房这一次一定不会沉得住气。

    因为她可是在沈府长大的,沈府曾发生的事情她可是没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所以,她知道沈家的忌讳是什么。

    郑红袖,她在心中狠狠的道:你这次,死定了!

    ****

    沈老侯爷听到沈太夫人的话后,却立时勃然大怒:“你就省些吧!袖儿那么好的孩子,郑府那么好的亲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闹得大家都颜面扫地你才开心嘛!”

    说完不等沈太夫人辩驳,甩袖子走人了。

    沈太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最终她还是一咬牙决定按她原来的想法做:曾经那人不也是人人都说好的?

    第二天,老天爷很给郑家面子,天气十分的好。

    沈太夫人带着人亲自到郑府到贺,惊得郑将军亲自来迎不说,心下也直犯嘀咕:沈家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两个小孩子的洗礼,其实只要沈夫人过来足矣。

    郑府到贺的人也不少,不过大多都在外面:多为武夫。

    而红袖在内宅照应着众亲眷,只有她一个人带着丫头仆妇来回奔走,感觉有些吃力;而外面郑将军因为太过高兴不一会儿便吃得大醉,姜宇飞只得出面照应。

    姜宇飞和红袖就免不了就一些宾客的事情、宴席的饭菜等等琐事商议一下。

    只是,这种情形落到沈太夫人的眼中,便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冷:如果换成沈老祖和沈夫人也许就不会生出误会来,她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对红袖生疑,自然是怎么看都像是红袖和那个姜宇飞在眉来眼去。

    她的脸渐渐的放了下来,就在她忍不住要发作的时候,便听到外面有人跑了进来。

    那仆妇看来一路跌倒了很多次,摔得有些鼻青脸肿;她闯进来不顾在场的亲眷大呼一声:“姑娘,我们姑爷、我们姑爷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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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一丝希望

    满屋子的人一下子鸦雀无声,都看向了那仆妇。

    红袖急忙对着众女眷一礼致歉,便带着那仆妇向一旁的厢房行去;而沈太夫人立时便跟了过去。

    出了花厅,红袖便忍不住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仆妇一面走一面道:“我们姑爷出事儿了,姑娘!”她神色惶然,除了这一句好似不知道再说其它了。

    沈太夫人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急忙喝问;而红袖也一手撑住韵香才站得稳。

    这时一行人已经进了厢房,沈太夫人哪里坐得下,急急喝问那仆妇让她赶快把事情说清楚;那仆妇被沈太夫人接连喝斥更是紧张,干张着嘴更是说不出话来。

    红袖见此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与惶然,安抚那仆妇让她有话慢慢说:她看出那仆妇是吓坏了,所以才不知道应该如何回话;但红袖的话落在沈太夫人的耳中,便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仆妇在红袖的安抚中镇静下来,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道:“姑爷在奉命追击敌人时中伏,现在、现在生死不明。”

    沈太夫人听到“生死不明”四个字,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而红袖的身子也一连晃了几晃,不过现在沈太夫人晕了,她父亲又醉倒在床上——眼下她是根本晕不得。

    强忍着泪意,红袖细细的问仆妇,可是她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到军报便急急来报给红袖知道。

    红袖一面让灵禾救治沈太夫人,一面急急着人去请姜宇飞过来:郑将军醉倒,那军报现在一定在他在手中。

    沈太夫人醒了之后,正好看到姜宇飞要自门口进来;而红袖一见到姜宇飞便急唤一声儿:“宇飞,那军……”她想问那军报在何处。

    但是沈太夫人却听到红袖的话怒不可遏:自己的孙子生死不知,她却唤另外一个男人亲热如斯;她爬起来身来,扯过床头的红袖扬手就是一掌!

    “啪”的一声,那一掌重重的打在了红袖的脸上,立时便涨起五个通红的指印。

    红袖惊愣愣的看着沈太夫人:以她的身手,沈太夫人想打她根本不可能打到;但是红袖现在一颗心全在沈妙歌的安危上面,而且她没有想到沈太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沈太夫人打完一掌还不出气,反手又是一掌打了过来,嘴里还恨恨的骂道:“贱人!”

    红袖还是惊愣愣的,这一掌又着着实实的打在了她脸上:贱人?太夫人骂自己是贱人?她更加不敢相信。

    而姜宇飞看到眼中心中十分恼怒:好好的便打红袖表姐,他们沈家当表姐是什么?只是沈太夫人是红袖的长辈,又是一名妇人,他也不好伸手阻止她——他如果伸手阻止沈太夫人,就是冒犯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可是当朝的一品诰命,他一个男子上前扯住她,他姜家所有的人都要因此获罪。

    姜宇飞只得强压下一肚子的火气上前行礼,希望借此能让沈太夫人住手。

    沈太夫人看到姜宇飞行过来,心下火气更盛,扬手还要打。

    红袖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她不知道沈太夫人为何会如此,但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自然不会再任由她打下去。

    她一伸手捉住沈太夫人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太夫人,不知道袖儿做错了什么,让您动这么大的肝火?还请太夫人明示再责罚。”

    接着她长吸一口气:“而且,眼下还是询问五爷的事情要紧。”

    说完她放下沈太夫人的手,退后转身看向姜宇飞:“军报可在你身上?我们就算不能看,你可以把大致情形同我们说一下吧?”她现在只心急沈妙歌的事情。

    沈太夫人被红袖捉住手臂之后更是怒上加怒,如果不是听到红袖在问沈妙歌的事情,她就要命人打红袖了。

    她全然忘记这里不是沈府,这里郑府。她在人家郑府教训人家的女儿,不只是失礼而且是全不把郑府的人放在眼中。

    姜宇飞不看沈太夫人,怕自己只要看一眼就会忍不住上前暴打她一顿;他低垂着头,沉声把战事说了一遍:都是有关于沈妙歌的,其它的事情自然而不能告诉红袖的。

    原本沈妙歌对主将说过穷寇勿追,但是主将不以为然他也只能追下去;追到一条狭长的山谷时,他认为可以回去了;可是副将却主将的心腹——同沈府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拿着主将的话挤兑沈妙歌。

    沈妙歌因为军令不得不继续追击,就在山谷中遇伏,他所带得人被隔成两半儿;副将却贪生怕死,一看事情不对让亲兵相护,扔下士兵先逃了。

    沈妙歌只能和阿元各自带人突围。

    阿元带着不足三成的人向来路突围,冲出狭俗回到大营,但是沈妙歌至今生死不明;那条山谷的尸体已经收回,并没有沈妙歌的;但是方圆二三十里地之内也没有寻到沈妙歌的人与马。

    阿元不在他身旁?!红袖听到这里身子连连摇晃不止,再也坐不住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刚刚还抱着很大的希望,就是因为阿元。

    而沈太夫人已经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她忽然一指红袖和姜宇飞破口大骂起来:不只是说他们是奸夫淫夫,而且还说红袖是扫把星、克夫命等等。

    红袖和姜宇飞都震惊至极的看着沈太夫人,红袖终于明白刚刚沈太夫人为何会那样待自己;而姜宇飞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住口!”

    姜宇飞如果不是念沈太夫人是上了年纪的妇人,现在他早已经上前把她打一个满脸花了:她可以骂他什么也无所谓,但是她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红袖表姐呢?

    沈太夫人被姜宇飞喝的一愣,但是姜宇飞的一喝更是如火上浇油,她站起身来指着红袖和姜宇飞道:“给我把这一对奸夫**绑了!”她今天要生生打死他们,给他的琦儿出口恶气。

    “住口!”

    “你给我住口!”

    门外传来两声怒吼。

    是沈老侯爷和郑将军到了。

    郑将军虽然双目通红,但在灵禾的银针与解酒汤下已经醒了大半的酒;而沈老侯爷自然是来接太夫人回去的:沈妙歌出了事情,沈家要好好的商议一番。

    不过沈老侯爷万万没有想到,他在门外会听到沈太夫人如此的疯话,当即喝了一声。

    而郑将军已经是怒目而视,扫了一眼红袖红肿的脸,怒目看向沈太夫人:“太夫人,今天的事情你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沈太夫人却一丝不惧:“你给我闭嘴!你们养得好女儿,把我们沈家、你们郑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你还要让我给你一个交待,是你要给我们沈家一个交待才对!”

    沈老侯爷狠狠的瞪向沈太夫人:“闭嘴,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在郑府,他真想狠狠的打妻子一个耳光,看能不能把她打的清醒些。

    郑将军气得七窍生烟:“好、好一个沈家,好一个沈太夫人!我老郑算是看清楚、看明白了。我们郑家的女儿高攀不起你们沈家,但是也不能带着着那种名声离开!”

    他指着姜宇飞道:“太夫人是不是说宇飞侄儿和小女……,哼!你们回去问问府上的大姑奶奶,我们宇飞可是正式向你们大姑奶奶、马侯爷府提了亲的;还是我女儿给他们撮和的。”

    他全身都抖个不停:“我女儿为你们沈府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只是嫁鸡随鸡,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说什么,但、但今日的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沈老侯爷听到郑将军的话,也感觉到眼前发黑:孙子生死不明,好好的孙媳也要破门而出了——乱上加乱全拜妻子所赐啊!

    他转身看向呆若木鸡的沈太夫人:“你、你、你是好样的!沈家不毁你是不甘心啊。”

    沈太夫人闻言低下了头,不过她心中还是有犹疑的:她相信自己的眼睛胜过郑将军的言辞。她扫了一眼红袖和姜宇飞:也许是为了他们方便来住,所以拉了马二姑娘做幌子?

    不过她的话并没有说出来。

    郑将军却从来不是一个真正的粗人,只看沈太夫人的目光便明白她心中所想,冷冷一哼道:“回去问问你们沈大姑奶奶吧,她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不过马二姑娘却是愿意的;而且马侯爷也是乐意,定亲的日子都已经有了!我们宇飞一向心高,却也对马二姑娘很是钟情。”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我虽然位卑职小,但是我郑家女儿的清白也不是能任人清辱的!”

    红袖这时在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沈老侯爷一礼,又对着父亲一礼:“袖儿告退。”说完,她转身便走。

    现在,厅上的争论她根本没有放到心里去,她只关心一件事情:沈妙歌在哪里?!他是生,还是死?对身后传来的呼唤她充耳不闻,回房之后飞快的换了劲装,对韵香道:“银子、衣服、干粮、水。”

    韵香一句话也没有,和茶香、点娇等人飞快的依红袖之言收拾东西;赵氏张嘴原本想劝说的,可是看到红袖的眼睛时,她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来。

    姑娘的眼睛里是沉痛哀伤,但还有着一丝丝希望:如果没有了这一丝希望,她的姑娘会如何?赵氏不敢想,也不忍去想。

    “奶娘,让人备马。”红袖一面换着衣服,一面吩咐赵氏。

    赵氏咬咬牙道:“姑娘,路上小心!”

    她转身出去吩咐人备马的同时,也着人去给郑将军报信儿:自己姑娘带着几个丫头出去,她哪里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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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搜寻

    第三十五章 搜寻(为粉红票140张加更)

    郑将军冷冷的看着沈太夫人和沈老侯爷道:“慢走,不送!以后我们郑家高攀不起贵府,也请贵府莫要再委屈自己来我们这小家小户!”

    沈老侯爷一听心中大急,正要说话时,就听到赵氏使来的人说红袖要备马出府——她去做什么,不言自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郑将军顾不得沈家人,转身便向女儿的房里赶去;沈老侯爷看郑府的人都出去了,怒气才全部发作出来,他转身一掌甩在沈太夫人的脸上:“琦儿生死未明,如果他有个万一,他临行之前的托付,你、你忘了不成?你说,你对得起琦儿吗?你对不起沈家,更对不起人家郑府!”

    说完顿顿足,也追着郑将军去看红袖了。

    沈太夫人抚着脸呆立了一小会儿,也扶着丫头们的手去追沈老侯爷。

    红袖已经换好衣服,她的丫头们也换好了衣服:包括点娇、映舒等人——她们可不以沈家人自居,她们只认红袖和沈妙歌是她们的主子。

    郑将军看到女儿的样子心下就是一痛,可是他还没有开口,红袖已经拜了下去;她眼中虽然涌上来了泪水,却一滴也不曾掉下来:“女儿不孝,让女儿去吧,不然女儿一生不能心安。”

    说完红袖对着郑将军连叩了九个头,然后起身看着郑将军。

    她的脸上带着决然,虽然没有说,但是意思很明白:就算郑将军不允,她也一定会想法子去的。

    郑将军看着女儿,他的心犹如被巨石碾过一般痛不可言;女儿脸上的神情他看得分明,深吸一口气之后,他上前扶住女儿的双肩道:“你要去便去!求一个心安父亲不拦你;只是,沈家我们高攀不起。”

    红袖看也不看沈太夫人和沈老侯爷:“一切但凭父亲做主。”她现在,只要沈妙歌能活着,只要他活着就好。

    郑将军拉起红袖的手来就走,他们父女谁也没有理会沈家的人。

    沈老侯爷急道:“亲家!袖儿现在伤心太过,你怎么也能由着她胡闹?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去那种险恶的地方?有个万一让我们怎么活。”

    郑将军看了他一眼:“我们郑家的事情,不劳沈老侯爷费心。”

    到了前院,郑将军喝道:“十二!”

    一个汉子立时赶过来拜倒在地上:“属下在!”

    “你带着你的十一个兄弟护卫姑娘,不得让姑娘有半丝闪失,听到没有?”

    “得令,将军!”十二起身对着红袖一躬身,然后一抬手,便又赶上来十几个大汉一齐抱拳施礼。

    郑将军抚了抚红袖的头:“路上小心。”所有的担心、不舍都在这几个字里;然后,他又接过一旁管家递上来的银票塞到红袖手中:“穷家富路,在外面千万不要苦了自己。”

    话到这里,就连铁人之称的郑将军虎目也是微红:女儿的心,他明白,所以才成全女儿。

    “不管如何,你可要记得,你还有父母双亲。”郑将军忽然想起,又急急的叮嘱了红袖一句。

    红袖点头然后再点头,她怕自己开口会落下泪来;再一次拜倒在地上对郑将军叩拜,然后就利落的翻身上马,回头看向郑将军:“不要,让母亲担忧。”

    郑将军点头:“放心,去吧。”

    沈老侯爷急得跳脚,可是郑家父女理都不理他;他知道今天是不能阻止红袖,看红袖真的要走了,急忙一摆手,跟来的侍卫一下子分出大半儿翻身上马。

    红袖没有再迟疑半分,两腿一夹马肚绝尘而去。她的身后是韵香等丫头,再后面是十二等十几个军汉,再后面便是沈府的侍卫。

    郑将军目送女儿远去,对沈府的侍卫跟去就当没有看到:多几个人女儿多一分安全总是好的;他从来就不是迂腐的人——又不是他求沈家这样做的。

    回头,郑将军对沈老侯爷略一拱手:“老侯爷,不送!”说完真接就回府,把沈家一众人都扔在了大门口。

    沈太夫人心里非常不舒服:小小的一个郑将军,居然对堂堂的侯爷如此无礼!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沈老侯爷心里事情正多,听到妻子的一哼瞪她一眼:“怪得了他人吗?非是郑家辱我们沈家,是你、是你辱了我们沈家!岂不闻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说完也不理会妻子,自翻身上马带着两个人飞奔而去:这个妻子,看来应该去佛堂好好养一养脾性了。

    沈太夫人脸一下子通红,当着丫头们沈老侯爷今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想怎么着?她只能吩咐人备好车子,自己一个人赶回府去。

    沈家经商议之后,由沈侯爷带着一队人,沈二爷带着一队人赶到沈妙歌出事的地方搜寻。

    红袖一路奔波,早早起来赶路,到天完全黑下来才会休息:如此经常错过宿头;不过好在有十二等人,他们都是军汉,随身带着行军的东西,倒也不至于露宿。

    吃得东西都是干巴巴的干粮,喝的东西都是冷冷的水:红袖没有心思坐到路旁的铺子里用饭,能在马上解决的事情她绝不会下马来做。

    两个多月之后,红袖赶到了军营:她并没有进去,军营从来不许女眷进去的;她遥遥看着那军营半晌,然后对十二道:“你去军营寻阿元出来,就说我到了。”

    这是沈妙歌呆了两年的地方,红袖似乎能看到沈妙歌在这里挥洒的每一粒汗水:为了他们将来的日子,他曾经是如何的努力。

    十二领命而去,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把阿元寻到: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已经瘦得脸上只有两个大眼了。

    阿元看到红袖双目一红扑倒在地上,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来:他没有保护好妙歌,感觉没有脸见红袖;阿元看到红袖时很痛:五爷还个子嗣都没有留下啊。

    红袖并没有说废话,直接让阿元带她到出事的狭谷去。

    不过半日便到了狭谷前,红袖呆呆的看着那长长的狭谷,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一路上,她没有流半滴眼泪,只是赶路赶路,一心赶路。

    红袖用袖子把眼泪狠狠的抹去,她恨自己的不争气:沈妙歌,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找到他之前,流泪是最要不得的,因为不必!她相信,沈妙歌一定活着。

    “阿元,你回去吧。”红袖知道他在军中有职务。

    阿元却执意不回,要留下来一起搜寻沈妙歌。

    红袖看了看,一指前方偏东的方向:“我们会向这一方去找,这两天沈家的人也应该到了,你到时他们说一声儿;不要两方人都寻一个方向浪费时间。”

    阿元听到红袖说沈家时愣了愣,不过他一向不是个心细的人,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听到沈家还要来人,他知道自己必须回去。

    他跪在地上对红袖叩了几个头,便翻身上马回军营了;他早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五爷真得死了,他阿元就守五爷的坟一辈子,陪着五爷免得他太寂寞。

    红袖并没有立时就开始搜寻,虽然她很想这样做;她缓缓的放马走过了狭谷,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吩咐众人休息:一路上大家都很累了,现在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明天开始,只会更累!

    她在心中盘算着:三十里之内不用仔细搜寻,已经有军中的人搜过了;需要仔细搜寻的是三十里地之外的地方。

    山中两个月来下过雨、刮过风,已经没有什么痕迹能让众人可以确定一个方向找下去;现在,红袖他们只能认准一个方向先寻下去;实在找不到再换另一个方向。

    红袖晚上躺在军帐之中并没有强迫自己睡着,她听着山中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就好像是沈妙歌再对她说什么一样。

    她的眼圈不知不觉中又红了,悄悄的握紧拳头:妙歌,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沈妙歌还有多大的希望生还?红袖并没有去想,她只是执意要找到沈妙歌——她也不敢去想沈妙歌是不是还能活着。

    在这以后的每一天,红袖带着人不停的搜寻,渴了喝山泉,饿了吃干粮、山果;干粮没有人就十二等人下山去买、或是去军中求助,她却不曾下过山一步。

    在山中一天一天不停的搜寻中,她的人越来越瘦;二十多天过去了,她的下巴已经尖得不能再尖。

    这一天,阿元寻了来;他眼睛通红通红的:“少奶奶,侯爷说不用再寻了,五爷已经不可能、不可能……”

    红袖身子一震,她半晌后才道:“侯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元闻言哭倒在地上,红袖却已经又带着人去搜寻了:她不能让自己停下来,只要停下来她便不可能再站得住。

    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冷了,距沈妙歌出事已经快要四个月了:所以沈侯爷才说出不再寻找的话。

    红袖却依然不放弃,一直在找一直在找。转眼又是十天过去了,红袖的脸色越发苍白,她的头发已经没有了一丝光泽,如同枯草一般。

    她整个人都没有了多少生气,只是每天本能的寻找、再寻找;韵香等人背着红袖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可是想尽办法也不能让红袖恢复半丝精神。

    红袖的眼睛已经深深下陷,她却在今天又换了一个方向寻找:没有人敢让她放弃,因为就算是十二这样的粗鲁汉子都怕一旦放弃了,红袖就会倒下再也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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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绝望之后的希望?

    日子就在重复的寻找中一天一天的过去,红袖他们搜寻的越来越远;只是这该死的茫茫大山,山连着山、山套着山,就好像根本没有边际一样;她们搜寻的范围虽然一再的扩大,却还是没有走出群山。

    山上的野兽对于韵香等人来说并不可怕,甚至可以说是送上来的肉食,正好可以打打牙祭;可怕的是红袖的精神越来越不好。

    不知不觉中,她们在山上已经快要有两个月了。

    韵香等人的担心也达到了极点:因为她们在红袖的眼中渐渐的看到了绝望,那如死灰一样的绝望!

    原本红袖的眼中是有希望的,每天早上起来她的眼中总闪烁着希望:虽然只有那么少少的几丝;但是现在希望没有了,她好像也开始相信沈妙歌不可能会活着了。

    红袖现在已经整日整日的不说话了,她在晚上不搜寻的时候便坐在帐外看着天空、树梢,呆呆的坐一整夜,不言不动:她在听、用心的听,希望可以听到沈妙歌的声音。

    不管沈妙歌是生是死,红袖相信他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的,不会就这样悄悄的消失在世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只是沈妙歌死在这大山里,他的魂魄应该就在这里吧?

    他看到自己来了之后,没有话要对自己说吗?红袖的心在滴血:她在一开始夜夜强迫自己睡着,以为沈妙歌会托梦来和她一会,但是,没有。现在,她夜夜坐在帐外,想听清楚这山中的呜咽之声,是不是沈妙歌留给她的什么话。

    韵香等人什么法子都使尽了,也不能让红袖开口吐出一个字来;眼着红袖的身体越来越弱,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大家都担心红袖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儿,也早已经给郑将军送出去了消息:可是路途遥远,就算是快马加鞭,郑将军也要两个多月才能赶到;怕就怕红袖等不及两个月了。

    就在众人快要受不了,商量着是不是悄悄把红袖打晕带她回京时,军中送来消息:沈妙歌回来了,虽然受了重伤,不过现在伤势已经开始好转了。

    红袖闻言后,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就是一路狂奔:她们现在距军营很远很远了;虽然是策马狂奔也到天色快黑时才赶到军营。

    军营中已经无人不知道红袖,虽然没有几个人真正看到过她;对这样的一个女子,所有的将士都肃然起敬:好女子!如果自己能得妻如此,这一辈就不白活啊。

    所以,沈妙歌回营的今天,元帅特允红袖可以进入军营探视沈妙歌。

    只是所有的军士看到红袖的时候,都是静默的,非常的静默:尤其是他们看到红袖那如同被风干的样子时,好多人都不忍的转过了头去。

    红袖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没有想很多:她赶了两个多月的路,又在山上寻了两个多月,就在她要完全绝望的时候,沈妙歌居然活着回来了!

    她几个月的辛苦白费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妙歌还活着!

    有士兵上前为红袖止住马:“沈少夫人,沈将军就在前面大帐里,请随我来。”

    红袖下马,忍着心中的激动理了理头发、又整了整衣服:虽然头发已经枯黄、并且被风吹得散乱不堪;那衣服也在山中的搜寻中勾破不少地方,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整理了一番。

    随着士兵向前走去,她的心一下一下跳得越来越厉害:有高兴、有担心;眼下,她一心想快一些看到沈妙歌:只有亲眼看到他还活着,她才能真得放下心来。

    红袖走到大帐前时,忽然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立在帐门口再也迈不动脚步。

    前面的士兵并没有查觉到红袖的不妥,他已经挑起了营帐的帘子:“沈少夫人,请进。”

    红袖的眼前已经没有遮掩,可以把帐内的情形尽收眼底:沈妙歌半躺在床上,而在床头立着一个女子,手里端着碗正用调羹给沈妙歌喂食。

    如果那个躺在床上的男子不是沈妙歌,这副图会很让红袖感动:太温馨了。

    那女子梳着妇人的发式,而且她待沈妙歌并没有什么亲疏分寸:十分的自然,十分的亲昵;就如同是夫妇一般。

    她是红袖的认识的人:江彩云!一去两年都没有一点儿音讯的江彩云。

    随着士兵的话,沈妙歌也转过了头来,看到帐前的红袖时,他愣了一愣才认出红袖来:也立时知道红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他早已经听军中的人说起红袖在山上已经找他,发疯一般的找了两个多月。

    他的眼圈立时便湿润了:“袖儿——!”

    红袖却还是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分日夜的赶路,不顾身体的搜寻,就是为了眼前的一幕吗?她呆呆的看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江彩云也转过身来,对着红袖福下去:“姐姐万福。”她的神情很平静,没有不好意思,不卑不亢;而且她对红袖也不是执的妾侍之礼。

    红袖只感觉天旋地转,她两眼之前忽然变得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不过她的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在叫着: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

    红袖扯起嘴角笑了笑:“你回来就好。”她的声音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火气、怨气;然后,她伸出手去;韵香立时便扶住了她:直到这时,韵香才知道自家姑娘的不对劲儿。

    红袖的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热度:就好似是寒冬的冰块儿一样。

    她和点娇几个刚刚也是惊呆了: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她们五爷回来了,只不过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韵香却是极知道红袖心意的人,当下轻轻一碰身边的点娇;点娇此时也反应过来,并且清楚眼下的情形;她咬着牙忍着泪上前一步,和茶香、映舒、灵禾几个人靠近红袖,用身子撑住红袖。

    她们不能让姑娘倒下去,尤其是在现在的五爷和那个江彩云面前倒下去!也不能让她们那个五爷、还有那个江彩云看出姑娘的不妥来!

    她们输人,不输阵。

    点娇和韵香对视一眼,在心中都闪过一句话:五爷,还不如死了的好——这话带着两个丫头十二份的怨念。

    她们姑娘在山上的煎熬,现在看来算什么?她们的心都痛得碎成了一片一片,那姑娘自己呢?五爷、五爷……,真是太该死了。

    红袖扶住韵香之后,又淡淡的道:“你刚回来,好好歇一会儿;我,去梳洗一下。”然后转身,轻轻的一步、一步的向来路走去。

    她走得并不快,因为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在山上,她已经把身体几乎掏空了;现在她挺直了后背,虽然慢,但却坚定的向来路走去。

    虽然她双目看不到,不过她相信韵香知道带她出军营:她现在,只想回家,回到郑府去。

    沈妙歌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红袖已经转身走了;他大急的挣扎起床:“袖儿,你听我说,听我说啊!”

    江彩云急道:“爷,您注意身子,伤口刚刚结疤会绷开的。”说着就要按沈妙歌回床。

    红袖的神色虽然很平静,但是她的眼神却让沈妙歌的心生生的撕裂了;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不能把红袖留下,解释清楚事情的话,他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红袖了。

    他想推开江彩云,可是江彩云现在力气可比受重伤之后的他要大的多;她一面把沈妙歌扶上床一面道:“姐姐不过是去梳洗,一会儿便回来了,爷急什么呢?”

    沈妙歌一次一次摆脱不开江彩云之后终于急怒交加,想也不想一掌打在了江彩云的脸上:他这一会儿什么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他的袖儿要走了,他就要永远失去袖儿了!哪个阻止他不让他去拦下红袖,哪个就是他的仇人。

    江彩云对他的救命之恩什么的,统统在他的脑海里消失了;他只记得红袖,眼中只看得到红袖了。

    江彩云被打得一愣,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可是救了沈妙歌的性命啊;她轻轻的抚着脸,一时间没有再动——这个样子的沈妙歌让她感觉到陌生。

    沈妙歌已经扑倒在地上:他受得伤极重,根本无力站得起来;但是他爬也要爬出去!他挣扎着、一下一下向帐门爬了过去:身上的伤口就像江彩云所说都绷开了,血浸透了他的衣衫,在他身后留下粗粗的一条血痕。

    那帐门口的士兵终于醒过神来,跑过来扶起沈妙歌。

    沈妙歌却只有一句话:“扶我、出去!”他已经痛得全身都哆嗦起来,四个字便已经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算这个样子,他还是一心要追回红袖。

    如果没有了红袖,那么他的努力还有什么意思可言?他会到军中历练两年,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变成一个精明强悍的将军,其中的苦不足以对外人道。

    他也不能想像,日后如果没有红袖会怎么样。

    士兵看了一眼江彩云,扶着沈妙歌出了营帐:外面早有士兵看到,飞快的抬过来软兜让沈妙歌躺上去。

    沈妙歌只是催促:“快,快,袖儿、袖儿!”他的神志痛得开始有些模糊了。但他强迫自己一定要清醒着,一定追上袖儿,要留下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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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沈妙歌的心

    第三十七章 沈妙歌的心(为粉红票110张加更)

    士兵们抬起沈妙歌飞快向红袖一行人追了过去;红袖已经在韵香等人的搀扶下:其实是夹扶下快走到军营大门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红袖现在已经没有一分力气走路,她还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这些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她的脑子里只有刚刚看到的帐中情景。

    那情景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中闪现,她的心便一点一点的碎掉,痛得麻木。

    她又想起自己在山上的每个夜晚:那每个思念沈妙歌的夜晚,她的嘴边忍不住浮现了几分笑意:惨笑。

    然后,她心口巨痛涌上来,一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就此昏迷过去人事不省。

    沈妙歌这时赶到了军营门口,正正好看到红袖喷出的鲜血:那艳红艳红的颜色,在他多年之后回想时,还一样让他痛不可当。

    他惨呼一声:“袖儿!”终于也不支的昏迷软倒。他从来没有想到要伤害红袖,心中也从来没有过其它女子;但是袖儿的受伤,让他自责不已。

    其实在红袖赶过来的时间里,沈妙歌是很紧张的:有焦急的盼望、有两年多的思念……;他早已经打发江彩云出去,不要守在他身边。

    在只有他和江彩云两个人的时候,他也不要江彩云守在他身旁;他有什么事情宁可自己做:这也是他重伤好得极慢的原因,因为常常都会让伤口再次裂开。

    可是江彩云偏偏在那个时候取汤药进来,他看到江彩云进来立时就让她把药放下出去:他会自己吃。其实他哪里还有心吃药,他只想着红袖什么时候能来。

    但是江彩云就如没有听到一样:其实也是沈妙歌心中只记挂着红袖了——尤其是天色已经黑下来,他算计着红袖也应该快到了;如果再不到,路上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红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他一颗心里全是红袖,根本没有注意到江彩云的装扮:他平时也没有注意过江彩云的装扮——没有盯着人家女子衣着的毛病儿。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留心:她刚刚可不是现在这样的装扮,一身的****装束。

    江彩云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沈妙歌并不好意思大声喝斥她出去:她照顾自己近四个月也很辛苦的;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越来越不耐烦,感觉江彩云实在是不识趣的。

    而他和江彩云说话时,就被红袖走到帐外听到了:有女子的声气!红袖的身子才会一霎间僵硬。

    她想过无数个和沈妙歌见面的情形,但就是没有想到他们夫妻劫后重逢时,他会有了一个女人!

    军营外的十二等人看到红袖吐血都飞快的赶了过来、包括那些沈家的侍卫们;可是韵香等人看到沈家的侍卫都喝道:“滚,你们给我们滚的远远的!”随着话声眼泪喷涌而出。

    她们恨啊,可是她们只是丫头,不能为她们的姑娘出那口气;但,她们再也不想看到沈家的人。不是沈家的人,她们好好的姑娘怎么会变得半死不活。

    沈家的侍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被韵香等人骂得不知所措也有些恼意;这时军中奔出来几位将军:有去看沈妙歌的,也有向红袖奔过来的。

    一位将军过来抱拳道:“弟妹现在……”

    韵香已经开口尖叫道:“我们姑娘姓郑,我们姑娘同你们沈家再没有半分关系!”她替姑娘不值啊——自沈妙歌出事之后,姑娘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将军听到韵香的话有些尴尬,却没有生气:他是沈家的子侄、沈二爷;这一次被沈侯爷留在军中历练并没有随同一起回京。

    他再次开口,小心避开了称呼:“你们姑娘身子已经很虚弱,现在还晕迷了,不如先到军安置好好调养如何?”

    这一次不止是韵香,就连茶香、点娇、灵禾等人都尖叫起来:“不用!我们姑娘不用你们沈家假好心!我们姑娘、我们姑娘……”

    这几个丫头都知道,现在的红袖宁可死,也不要死在有沈家人的地方,更不想死在沈家人的地盘上。

    十二有些不明所以:他们一直等在外面不知道红袖进去之后的情形;但是现在姑娘昏迷,到军中安置调养是好办法——最近的城镇距这里也有多半日的路程。

    “韵香姑娘,我们姑娘的身子要紧……”十二开口想劝一劝不知道因何悲愤异常的韵香等人。

    韵香回身流着泪道:“不,我们姑娘不会想回军营的,我们不能违了姑娘的心意。你知道吗,十二大哥,五爷活得很好,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子!”

    十二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这汉子眼角都裂开流出了血丝:“沈家小子,你给我们姑娘赔命来!”说完十二和十几个军汉就对着沈妙歌冲了过去。他们陪在红袖身边四个多月,现在听到沈妙歌如此待红袖,这个血性汉子再也忍不得、顾不得尊卑上下,要为红袖讨一个公道。

    吓得那边的将士们拔出刀剑来喝道:“你们要造反吗?!”

    韵香等人急得直跳脚:“姑娘的身子要紧啊!她在山上已经要油尽灯枯了,现在又吐血晕倒,姑娘、姑娘……”她没有想到十二这些人在这个时候不能出主意也就算了,还只管添乱。

    十二等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又赶紧跑回来,几个人把沈二爷推到一旁去:“快,快,我们去城中!这里没有药材啊。”

    沈二爷急得跳着喊:“军中有药,军中有药!救醒了你们姑娘再……”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韵香立时明白过来,翻身上马后接过红袖抱在怀中,一夹马肚便向远处冲去;灵禾、十二等人也急急上马追了上去。

    沈家的侍卫们也明白韵香等人为什么会喝斥自己这些人了,他们互相看了看,忽然都蹲在地上抱着头不言不语:少奶奶连性命也不顾,到头来就换这么一个结果吗?

    沈家,如何能对得起红袖!

    他们是沈家的人,不能对主子指手划脚,可是他们也为红袖感到不值:老天爷保佑,一定要保佑少奶奶无事啊;一定要让好人有好报啊。

    军营前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将士们收起刀剑来相对苦笑,并没有想把此事闹大:沈少夫人这一次性命能不能无碍都难说呢,而且沈小将军身边的那个女子,唉——!

    众人摇着头把沈妙歌送回了营帐中,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转身出去了。

    “麻烦你们了,我们爷还是由我来照顾吧。”江彩云轻轻一福,把两个士兵打发出去了。

    两个士兵刚出去,军医便赶到了。江彩云对于军营中的所有男人从来也不避让:江湖儿女从来不拘小节的。

    在军医的救治下,沈妙歌醒过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袖儿呢?”

    无人作答。

    沈妙歌挣扎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口大力的挣扎着:“袖儿呢?她在哪里,现在如何了?”

    沈二爷上前轻轻按住他:“弟妹、弟妹被她的几个丫头带走了。”

    沈妙歌大急,用力的挣扎着还要开口时,沈二爷轻轻一叹:“那几个丫头说什么也不肯到军中来,我也劝过了,只是、只是……”

    沈妙歌知道几个丫头的性子,她们这样做一定是因为红袖的心意;他没有想到红袖绝决如此,心下一急喉头一甜又吐出一口鲜血来,直挺挺的躺倒在床上再也不动了。

    他不知道红袖那个样子赶到城中是不是还有救,想到红袖可能会有个万一,他哪里还能挺得住?

    他的伤口全部再一次裂开,再加上心神受了重创,当夜便开始发起高热,只是不停的呓语着:“袖儿,袖儿……”

    江彩云衣不解带的伺候在沈妙歌身旁,直到此时她才后悔了:是她做得太过了,居然把沈五爷害成眼下这副样子;要知道,她宁可自己受些苦,也不愿意沈五爷像现在一样生死难料。

    她在照顾沈妙歌的四个月里,知道沈妙歌的心根本不在她心上:虽然她自救了沈妙歌便不避男女之嫌,但是发现想以此让沈妙歌娶她根本不可能。

    因为沈妙歌对她可是严守着礼教大防:甚至于不惜身体再受伤,只要清醒着也不让她近身伺候;所以在她不得不把沈妙歌送回军营时,她便想到要逼沈妙歌承认她的身份,让红袖默认她的存在。

    她以为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她救了沈妙歌,而且背着他逃命又不避嫌的给他清洗过伤口敷药——有过这样的肌肤之亲,沈妙歌不应该对她负责的吗?而且豪门大族,哪一个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但是没有想到,沈妙歌会因她的一时任性弄得现在濒死;她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沈妙歌,家仇已经离她太远了,她现在只想能守着这个男人好好的过一辈子,老天爷连一点也不许她吗?

    泪水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她深知如果沈妙歌就此一命呜呼,沈家根本不会对她负责:但她已经不想过那种江湖生活,她想平平稳稳的、富富贵贵的过日子。

    她抬头看了一眼帐外,自怀中取出那个竹筒样的东西来看了又看;然后把那竹筒放回怀中,再次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颗血红的丸药,散发着一种异香。

    她再看一眼床上的沈妙歌,伏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一滴泪水落在了他的脸上;而她却极是利落的起身出去了,没有回头看沈妙歌一眼,甚至没有为他更换头上的湿毛巾。

    直到天色快要亮时她才回到沈妙歌的床前,而她坐好后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操演的军号声。

    沈妙歌依然是高热不退,而且因为江彩云不在帐中,又没有叫士兵前来,没有人为他换额头上的毛巾、和擦拭他的身子,他的高热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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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更。

    咳,嗯,是有一点点后妈了。不过女人一向是亲**,所以大家要相信,红袖的日子会苦尽甘来的;现在的这一切,只是一点通往幸福的曲折。

    红袖和沈妙歌自成亲到现在,感情可以说是一帐风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人算计他们,但是却没有人真正的介入到他们夫妻当中来;而人一辈子是很长很长的,沈妙歌一个古代的男人,自十几岁成亲面对红袖一个人,能一直厚待我们袖儿一辈子吗?

    那种时代背景,女人心有戚戚然。女人安排这样的情节也是痛苦的,只是,为了让沈妙歌坚决成长为一个十足的良好男人,能坚决的相护我们袖儿一辈子,也只能、只能……

    相信女人,坏人,永远不会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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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三十八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为推荐票9000章加更)

    沈妙歌****之间病情又加重了,军医们忙了多半天才让他好转一些;而沈二爷跑进跑出的,顶着两个黑黑的大眼圈累得一身臭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沈二爷问过士兵,知道昨天晚上是江彩云一个人照顾的沈妙歌,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对沈妙歌并没有多少兄弟之情,不过却没有坏心到要让他死的地步。

    怎么说也是骨肉血亲啊。

    他看了一眼江彩云,因为沈妙歌说她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他也不好对江彩云说些什么。

    赶到城中的红袖已经脸色腊黄腊黄的了,韵香几个急急的把她送到医馆中,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求大夫赶快救救红袖。

    老大夫也顾不得多说话,看到红袖的样子就让韵香等人把红袖抱到里间的床上,他细细的把起脉来。

    老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怎么劳累成这个样子?看你们也是大户人家,唉——!居然还气大伤到了根本就不多的元气!唉,唉……”

    只听老大夫的一声一声的唉,韵香等人都有些摇摇欲坠;韵香小心的问道:“老先生,我们、我们姑娘没有、没有事儿吧?”

    老大夫的眼睛一瞪:“没有事儿?这个样子还能叫做没有事儿?!当然有事儿了!”老大夫吹胡子瞪眼睛的一番后又道:“没有半年以上的仔细调养,不要指望着能恢复过来。”

    韵香几个丫头差一点儿被老大夫吓死,而十二等人在外面也吓得腿软。

    有救,有救啊!

    韵香和点娇等人相拥而泣:“姑娘有救,姑娘有救!”

    老大夫看几个丫头如此,后面喝斥的话也说不出来,便指使她们团团转着为红袖买东西去:衣服啊什么的——红袖要在医馆中住上一段日子了。

    韵香把灵禾留下,带着其它几个丫头,和十二几个军汉一起出去。

    老大夫医馆后面就是家,把其中一个小小四间房的院子给了红袖这一行人住。

    虽然老大夫说红袖有救,不过红袖当天并没有清醒过来,老大夫不敢用银针刺激她,说让她慢慢的醒转会比较好。

    在韵香等人的精心照料下,在第三天,红袖终于睁开了眼睛:只是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老大夫听说之后仔细把脉良久之后轻轻一叹,对灵禾等人说:红袖的眼睛并没有问题,怕她是有什么心事难解,所以现在才什么也看不到吧?

    韵香等人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姑娘是不想看到那一幕吧?她们眼中含泪的回转房里,除了更加的仔细的照料红袖之外,提也不敢提及红袖的眼睛。

    红袖醒来之后也不说话,让吃药便吃药,让吃饭便吃饭,十分的听话;但是韵香等人却知道姑娘的心伤根本没有一丝好转。

    韵香等人天天守在红袖床边说话,一直过了三天看红袖什么反应也没有,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

    红袖这时却轻轻的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没有事儿;我,只是累了,不想说话。”

    韵香听到红袖这一句,喜得抱着红袖又掉了一阵子眼泪;更是天天想着法儿的逗红袖开心。

    红袖也并没有真得就此消沉下去,她除了眼睛一直没有好转外,身体一天一天的在好转着;而她的心情也在慢慢的好起来,由开始的一言不发到现在偶尔会笑上一笑,和韵香等人说一阵话。

    只是她从来没有提到沈家,也没有提到沈妙歌;只是说想快些好起来,回家,回郑府。

    沈妙歌的病却一直到第五天才退下去高热:在第二天沈二爷发现他的高热又厉害之后,以江彩云太过劳累为由,让她晚上去休息。

    而江彩云也好像真得累了,所以并没有坚持守着沈妙歌,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小营帐休息。如此之后,在次日沈妙歌的高热开始一点一点退下去。

    只是在过去三天的时候,江彩云却又坚持要亲自伺候沈妙歌,不管沈二爷怎么托词,她就是坚持;沈二爷只得同意,却悄悄吩咐军医多备一些退热的药:不过这一次沈妙歌倒是继续退高热,没有再厉害起来。

    只是沈妙歌的人还没有醒转,因为经这一次折腾他的身子更加虚弱了;直到又过了十余天,他才醒转过来,只是却说不出话来。

    当他能清楚的说出几个字的时候,他追问的依然还是红袖的下落和情形;沈二爷无法只能使人到城中去寻访红袖的消息,好在不算是坏消息。

    沈妙歌听到之后却没有安心:红袖失明了!他两眼一黑又晕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将养的能睁开眼睛说出几句话的时候,已经距他昏迷有一个月还多了。

    沈妙歌这一次醒转之后变得沉默许多,除了吃药之外他便是睡觉:除了问一句红袖的现况,就没有再开过口。

    他不能放弃红袖: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只是现在的这样的身体,就是想找红袖解释都做不到所以,他唯有努力养好伤,才能挽回袖儿的心。

    沈妙歌的心神定下来之后,身体好转的较快起来;某一天他醒转过来时,才发觉到江彩云的异样,他的脸色立时便变了。

    他看着江彩云,死死的盯着她:当天红袖看到她时,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装束?怪不得红袖会如此误会他——他一直奇怪,就算江彩云在他的身边拿着药碗,红袖为什么问也不问便绝决而去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妙歌心中的怒火腾腾的升了上来,不过想到江彩云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又强压了下去:恩将仇报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他把怒火压了又压才道:“你什么时候换了装束?”他已经收目光收回,声音也是平平淡淡的,就好像在平常的聊天一般。

    江彩云的心一突,她低下头想说谎话:不过当日看到的人不是一个,瞒得一时也不瞒不一世;而且还很有可能很快就被揭穿,到时怕就会引来沈妙歌的厌恶了。

    她想好之后轻轻福了下去:“小女子虽然是江湖儿女,但是女诫也是自幼所读;自从救爷之后,肌肤、肌肤相……之处颇多,小女子也只能把终身托付给爷了;如果爷嫌弃的话,那小女子、小女子只有……”

    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意思沈妙歌听得很明白。

    他的眉头皱了一皱,并没有为江彩云的话所打动:救命之恩当然要回报,只是他却不能纳了江彩云——而且救命恩人也不能纳为妾,这会让人诟病的;但是,他更加不可能娶她为妻。

    沈妙歌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江彩云,心下却在想:这女子是早有谋算,还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想到江彩云的救命之恩,不欲把她想得太坏。

    他先轻声让江彩云起身,然后才道:“江姑娘,如此却是不妥的;我已经有妻,如果要纳你为妾岂不是辱没了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然不能让你为侍妾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江彩云:“你救我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当时的肌肤之……,我也是处在晕迷中,所谓不知者不怪也;为了江姑娘的终身着想,我想不如让母亲收你做义女,然后为你寻一门合意的亲事如何?”

    江彩云的脸色已经变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说出那番话来,沈妙歌居然能拒绝的如此明白!她一时间脸色有些发白的、呆呆的看着沈妙歌,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沈妙歌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是的,按礼教来说他是应该纳了、甚至是娶了她——但是这绝不可能,不说沈家的长辈们会不会同意,他是绝做不到的。

    就算是勉强让江彩云进门,他也不会去她房中一次:而且他也至此之后会非常厌恶这个女子;他可没有忘记,如果不是她,他的袖儿现在也不会双目失明!

    如果真要那样,论起救命之恩来,好像有些对不起她一样:让她一个人守一辈子的空房,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极不幸的事情啊。

    他不想忘恩负义,所以才提出了两全之策:事关自己的清白,江彩云应该不会乱说话;而沈妙歌自己当然不会提及,他会尽快的把所有相关的事情都忘掉!

    看到江彩云的脸色,沈妙歌脸色微红的道:“一定会寻一门极好的亲事给你。”如果江彩云真的答应此事,算起来就是他对她有所亏欠,沈家也对她有所亏欠。

    不管是沈妙歌还是沈家一定会好好补偿她。

    想到她的大仇,沈妙歌又加了一句:“我会求父亲写一封信给当地的官府,让他们再加大些力度。”这已经是沈府的极限了,因为沈家一向不干涉、不掺和地方上的事情。

    江彩云终于哭着跪倒在地上:“如果爷真得不想收下彩云,那也是彩云高攀不上;那彩云……”

    她说着取出了一柄小刀来:“爷既然不能……,那彩云失了清白无颜活在世上,唯有一死了;只盼着爷身子能快些康健起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妙歌已经在大声喊人了:他可没有力量能阻止江彩云自尽。

    外面的沈二爷听到沈妙歌的呼声冲了进来,当下看到江彩云手中的刀子,一脚就对着刀子踢了过去。

    那刀子只划破了江彩云脖子上的皮儿。

    沈妙歌的眉头又皱起来,他十分的生气:他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江彩云所谓的自尽只是在做戏,想逼他就范而已。真想自杀还用得着那么多废话吗?

    而他最讨厌的便是对他用心计的女子:如果沈彩云不是对沈妙歌有救命之恩,他现在就会命人把江彩云扔出军营去——想死?远点去死,莫要污了我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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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侯门的门槛高啊

    沈二爷看屋里的情形,自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江彩云送沈妙歌回来至今,江彩云在人前对沈妙歌便没有避过嫌:不要说沈二爷了,就是军中的将士们,哪一个不是认为江彩云和沈妙歌有什么事儿了?

    虽然沈妙歌对江彩云十分的客气,但在将士们的眼中变成了敬重:是啊,这个女子救了他的性命,自然不能等同于一般的女子相待。尤其是江彩云在红袖来的当天还换了妇人装束,这更让所有的将士认定了江彩云身份。

    所以在红袖一进军营的时候,将士们都很沉默、心中都有不忍:只是这是沈府的家事,他们不好对红袖说什么——就算他们再同情红袖也不能提醒红袖什么。

    阿元更是在看到江彩云之后,每天除了探视沈妙之外,便是躲到军中操练、或是领任务,让自己每天累得如同一条狗一样,免得他那个不太灵光的大脑胡想八想。

    而去给红袖送信告知她沈妙歌已经活着回来时,他都因为江彩云躲开了没有抢着去:阿元感觉自己没有脸去见少奶奶;如果不是他没有保护好五爷,那么也不会有那个什么姑娘出现了。

    沈二爷看了一眼伏在地上轻泣的江彩云,再看一眼沈妙歌,在心底一叹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人去请军医过来:有些事情不是他能问的啊。

    军医过来之后,给江彩云伤药让她自己敷上;这才给她把把脉确定一下她没有受其他暗伤;把了一会儿脉,军医忽然脸色有些古怪起来,非常认真的又把了把脉,不过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沈二爷看到军医的神色之后,亲自送了他出去半晌才回来。

    而沈妙歌和江彩云在屋里相对无言,谁也没有说话:沈妙歌是在生气中,而江彩云只是一味的哭泣。

    沈二爷打发人把江彩云请走了:让她回营帐好好休息。军中没有女子,目前只有她这么一个特殊的人儿,如果不是因为她救了沈妙歌,而沈妙歌又几度垂危,她早已经被请出军营了。

    沈二爷留下来,左看右看,看了半晌才看向沈妙歌;他的神色也有些古怪,盯着沈妙歌瞧了半晌才开口道:“五弟,你是不是、是不是和那位彩云姑娘圆了房?!”

    沈妙歌一听先是愣住,然后便急了:“二哥!我身受重伤,不要说我没有那个心,就算是有,你认为我有那个力气吗?”他一着急,话说得便有些糙,不过理却不糙。

    他说完恨恨的瞪沈二爷:“二哥,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同我开这种玩笑?”

    沈二爷摸了摸后脑,然后又摸了摸下巴,有几分尴尬,但是看向沈妙歌的目光还含着几分怜悯:“咳,不是二哥要同你开玩笑;嗯,是那个军医刚刚说、刚刚说,江姑娘有可能、有可能是有身孕了。”

    他结结巴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此事可不算小了。

    惊天霹雳也不过如此——沈妙歌听完沈二爷的话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沈二爷看沈妙歌震惊过度的样子,生怕他受不住又晕过去,急忙补了一句:“只是说有可能,并不一定、不一定啊。才一个多月,我们军医又不是十分有经验的大夫,并不能确定的,并不能确定。”

    沈妙歌的牙齿却格格作响起来:现在,他可以确定,江彩云就是在谋算他!有孩子?真是天大的笑话!那孩子绝对不是他沈妙歌的种儿。

    他虽然几度昏迷,昏迷的时辰也有长有短;但是不管是在军营之外的四个月,还是在军中的这一个多月,他可以十分肯定自己绝没有冒犯过江彩云。

    昏迷中的他如果能做这种事情,那他也就不是重伤濒死之人了;不要说这一个月之前,就是现在让他行房,他也是无心无力:会让伤口崩开的。

    但是,这种事情的确难说。

    沈二爷听到沈妙歌的分辩,扁了扁嘴对沈妙歌道,他问过军医,军医嘀咕了两声:回军营之后那有那么一天一夜,沈妙歌的情形可是不错的;而且沈妙歌和江彩云在外面四个月,天知道他们……;就算是沈妙歌高热之后,是不是有力气做这种事情也难说。

    因为高热的病人,有的人力弱的很,但也有那种力大的人;也就是说军医也不能证实沈妙歌没有力气染指江彩云!

    沈妙歌听完他二哥的话,瞪着眼睛看着前方,呆住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硬要扣到他头上——他就是听完沈二爷的话,还是不认为自己和江彩云做过什么;他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他想了半晌之后,让沈二爷把江彩云请过来问清楚:江彩云如果真得有了身孕,绝不会是自己的;江彩云的孩子是谁,当然她自己最清楚。

    江彩云过来之后,沈二爷和沈妙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彩云可能有喜的事情说清楚;而沈妙歌一直在悄悄的注意着她:他看得十分清楚,江彩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

    沈妙歌的心完全沉了下去:他不自禁的想起了江彩云救他之后的所有事情——此时,他开始不再相信江彩云原来的托辞,而是细细的回想所经历的事情,寻找着其中的疑点。

    江彩云被灰巾人追杀到边关,截断了她回京的路,只得一路逃到军营附近?然后就这么巧救了自己?此事,实在是太巧合了。

    当初因为江彩云为救他也受了不轻的伤,所以沈妙歌并没有怀疑过沈彩云的话——对救命恩人的话还要疑心,真就是太小人之心了;但现在却不同了。

    沈妙歌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他对江彩云少了许多的感恩之心,说起话来便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江彩云吃惊的看向沈妙歌,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样子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爷,您不会是忘了吧?就算您当时高热中,但也不能一点也不记得啊?”

    沈妙歌眯着眼睛盯着她,半晌无语:这个女子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赖上自己,不,要赖上沈家了;而且连孩子都准备好了,让他现在根本是辩无可辩,也不敢冒然分辩。

    如果沈妙歌翻脸,那么江彩云闹将开来,沈家势必要落一个忘恩负义之名:他一个人丢脸倒不要紧,连累到父母兄弟便是他不对了。

    他长吸了一口气:“江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他的目光冷冷的盯了过去:他要让江彩云知道,就算是她的诡计得逞,她在沈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江彩云咬着牙默不作声,也就是确定了她刚刚所说是真的:她知道现在沈妙歌已经怒到了极点。

    可是那时她也不知道沈妙歌居然能挺过来,不然她也不会去行那一步,晚几天把那丸药用在沈妙歌的身上不是正好?

    但是眼下她只能咬定此事,为孩子、为她自己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至于沈妙歌的怒气,她日后再设法慢慢化去就成。

    看到江彩云如此,沈妙歌闭上了眼睛:“二哥,军中不能容留女子;况且江姑娘有身孕在身,还是请她暂时到城中居住吧;嗯,让阿元带几个人好好伺候着。”

    这就是把江彩云软禁了:因为红袖也在城中,他如此是不想让江彩云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去寻红袖的麻烦——万一再伤到红袖,他真是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沈二爷闻言看向了江彩云;她咬着贝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沈妙歌行礼道:“听爷的吩咐。”

    沈妙歌却淡淡的道:“你对我有活命之恩,但是我却不能因此恩而迎娶你或是纳了你;趁这段时日你好好想一想吧,我们沈家从来不会薄待了救命恩人的。”然后一摆手便不再说话了。

    江彩云忽然大哭着拜倒在地上:“我如何也就罢了,可是孩子、孩子却是沈家之后,爷你总不能……”

    “什么沈家之后?”沈侯爷的声音传了进来,随着话音人也进到了营帐中。

    他寻不到儿子心伤之极回去的时候当然不会快马加鞭;行到一半儿路程时,便听到儿子活着回到了军营,他自然是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却不想一回到军营便听到儿子和一个女子在讨论沈家之后的话。

    江彩云看到沈侯爷更是大哭着伏地不起:有了沈家的长辈,沈家的人更要给她一个交待了。

    沈侯爷的眉头紧皱,看向了沈妙歌和沈二爷。

    沈二爷抢在沈妙歌之前开口,把事情向沈侯爷耳语了一个清楚明白;沈侯爷看看地上的女子,再看看床上的沈妙歌,他一时间也不好断言。

    这一个多月,江彩云可是伴在沈妙歌身旁的:说孩子不是沈妙歌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儿子重伤是实,怎么可能有这种勇武之力?沈侯爷的眉头皱了皱:沈家自然不能认下这种不清不楚的子孙。

    只是此女对儿子有救命之恩,此事不能简简单单的不认了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女是江湖女子,还有血海深仇在身,根本不能进沈府的:只是她占着一个救命之恩,所以此事有些不好解。

    沈侯爷想了想只好道:“来人,着阿元先送江姑娘到城中休养,过几天我再去看江姑娘可好?”

    江彩云倒是没有多话,只是道:“请侯爷为小女子做主。”得,还是赖上了。

    沈妙歌的眼底又闪过了一丝怒色,只是想到江彩云的救命之恩,他再一次把怒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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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决裂

    第四十章 决裂(为粉红245张加更)

    沈侯爷在江彩云走了之后,并没有问在关她的事情,而是先问过沈妙歌的伤势,又细细的看过了他的伤口才放心的坐下:“能留得性命就好,就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儿子失而复得,让沈侯爷的心情有些激荡:中年丧子之痛,他是真得不想再亲身体会一次;然后他此时才想起红袖来:“袖儿呢?军中不让袖儿留下?不让袖儿留下,你也可以一并到城中养伤,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军营中?”他并不知道儿子回军营后又差一点死去。

    沈妙歌的眼神暗淡下去,沈二爷只好再把红袖的事情对沈侯爷说了一遍。

    沈侯爷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琦儿,此事的确是你不该啊!”想到母亲打红袖的两下耳光、和对红袖的辱骂,他长长一叹:此事,现在更难解了。

    不过红袖现在没有性命之忧,让他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己应该去看看那孩子;那孩子实在是为琦儿吃了不少苦啊。

    沈妙歌轻轻的道:“孩儿养好伤之后去和袖儿好好解释。”

    沈侯爷低头半晌之后才道:“那个什么江姑娘已经有喜在身,你要如何解释?袖儿肯相信吗?”他现在就担心自己去,红袖会不会见他呢?

    如果他有一个女儿,在婆家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他会不会让女儿再回婆家?沈侯爷心中一阵烦燥:对母亲的不满再一次压下去,儿不言父母之过啊。

    沈妙歌沉默很久之后才道:“孩儿一定会让袖儿相信的。”

    沈侯爷长长一叹,看看沈妙歌终究没有把京中的事情说出来:等他伤势再好些说吧,免得他太过忧心了。

    沈二爷看他们父子心情都不好,便引以他言。一会儿他们沈氏三人倒也有说有笑起来,可沈二爷的心头却在想着其它的事情:有关于江彩云的事情。

    沈家二爷,可不是一个草包,不然不会被沈侯爷带来寻沈妙歌。

    ****

    江彩云看了一眼身后的军营,她对于要去城中并不反对:虽然不能守在沈妙歌身边,不过她的身份现在已经可以说是确定了——沈家的人无论如何也只能认下她。

    想到自己在边关两年多的辛苦生活,她轻轻一叹:一切都值了。

    她自沈妙歌出京城开始便一路跟到了军营,但是军中盘查森严,她根本就混不进去;没有办法便在附近的城中暂住,在战事发生的时候或是将士们到山上操演时,她便会到山中隐伏。

    那些灰巾人自她跟随红袖等人回到沈府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倒让她的日子过得很逍遥。而就在逍遥的日子里,她眼看着沈妙歌一天一天的成长起来,不知不觉她对沈妙歌的想法渐渐改变了:她居然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沈妙歌不同于她原来熟识的任何一个男子:不但会武有担当,而且还温文尔雅;在军中又迅速脱去稚气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儿,怎么看就让人心折不已。

    军中不是没有其它更有男儿气、更温文尔雅的人,只是那些人顶多不过五六品的武将:沈妙歌可是小侯爷!而军中那些有爵位的大将军,那一个不是四五十岁了——江彩云可看不上半大老头儿。

    她在沈妙歌追击敌人的时候,已经知道那山谷中有埋伏——她这两年来闲来无事,山中可是没有少去。

    但是,她依着私心并没有对沈妙歌追击之举示警,只是做好准?***晃А劣谌绱嘶崴蓝嗌偈勘玖攵济挥邢搿?br />

    她只是一个江湖儿女,无家无业无背景还有一身的血海深仇,想要嫁入沈家何其难?但她却不想为妾,如果想让沈家迎她为妻便要她对沈家有大恩才可以。

    所以,她要救沈妙歌于危难之中。

    她在沈妙歌中伏之后,飞快的窜进包围圈中;那时,沈妙歌为了救身边的兵士,还是受了伤,在带领兵士们突围时又被人砍中了几刀。

    她冲到包围圈中才知道,武功再高强在千军万马中根本不值一提;等她冲到沈妙歌身边时,他已经晕迷在马背上。

    她不停的利用士兵的身体做掩护:她跑过的一路上死了一路的兵士;但也被她顺利的奔到了狭谷边缘;沿着早寻好的小路,她背着沈妙歌飞快的逃掉了;沈妙歌的战马被落下来的石头砸成了肉泥。

    她把沈妙歌背到了一处小山庄中,藏到了一家地窖中。

    沈妙歌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而江彩云已经在城中的药铺中偷了不少的药:她是有银子,不过已经不是很多。

    沈妙歌醒了之后看到沈彩云当然惊奇万分,不过江彩云的解释倒也没有让沈妙歌多想:千辛万苦救下他的性命,当然不会害他,也没有必要骗他。

    他让江彩云拿着自己的腰牌到军中报信,但是江彩云说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军营距此很远,她暂时无力。

    二十多天过去,江彩云的伤势好多了,就和沈妙歌商量近两天去军营,她先出去打探一下。

    不过当天沈彩云便负了一些轻伤回来,自此之后天天听到外面有人的哭喊声、还有喝骂声;听江彩云说:现在外面有很多人在寻找他和她,所以暂时还是不能到军营去送信。

    好在江彩云在药铺中拿了足够多的刀伤、退热之药:她是江湖儿女,对治外伤倒还是有些心得的;并且也同时取来了不少的吃食,所以他们一躲便是一个多月。

    因为外面隔上几天便会闹上一次:每次在两个人都认为应该没有事儿了,江彩云要去送信的时候,她出去探一探消息便会被人发现追杀一次。

    如果不是那地窖隐蔽,他们两个人说不定早已经被人捉去了——江彩云早已经把地窖入口隐匿起来了,所以才没有被人发现。

    不过,沈妙歌不知道,那些来寻他的小股敌军,本来就是江彩云故意引来的:大山便是两国的国界,原本就常常有小股的敌军进来搔扰山民;再加上江彩云的救命之恩,他也就没有多想。

    如此几次之后,沈妙歌只能强按下焦急的心思,耐心的等下去;一等便是四个月。

    江彩云在这其间照顾沈妙歌很是无微不至,但是沈妙歌却坚持事情自己来做;两个人睡卧起居也是在两个窖室之中。

    这让江彩云佩服沈妙歌为人的同时,心下也有些不以为然:自己虽然年长他几岁,不过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砖,小侯爷怎么对着自己就是不动心呢?

    她故意在内室更换衣服,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擦洗过身子弄得水声叮咚乱响,可是沈妙歌再次看到她时,还是清清明明的一双眸子。

    不过沈妙歌待她也十分的不错,言谈间也常常关心她的冷暖,这让江彩云的心还是有些安慰的。

    后来她才想挟救命之恩,在军中公然换上了****装束,逼沈妙歌和红袖默认她的身份,迎她入沈家。

    事败之后沈妙歌几乎死掉,她迫不得已便用红丸去借种:她已经换了****装束,现在再换回原本的装束只会惹人耻笑;眼下唯一之计便是——只要她有了身孕,便在日后衣食无忧。

    沈妙歌死掉之后,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沈妙歌的唯一子嗣,沈家到时自然会好好的待她。

    不想沈妙歌挺了过来,并且明言不会娶她、纳她:好在她已经有身孕了,不然只是以救命之恩依着沈妙歌的坚持,她是进不了沈家的大门——那个郑红袖有什么魔力,居然能让小侯爷如此待她?

    江彩云到城中时,忽然对红袖生出无比的兴趣;只是阿元并不理会她,只是一味催促她快走,还不许她乱走,只能直接去江家在此处的别院。

    江彩云看到江府二字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郑红袖并不在这里,而她却要在这里养胎;如果被郑红袖得知,不知道她会做何想?

    不出两日,通出江府买办的嘴巴,城中的人都知道江府住进了一位沈少夫人,并且她在养胎。

    红袖和韵香等人自然是听说了,不过红袖听说之后微微一愣:她可是听说沈妙歌后来也病重的几乎死掉——江彩云养胎?这不可太可能吧?

    他的身体怎么可能会让人受孕?红袖的心中起了疑。

    她细细的回想当天看到沈妙歌和江彩云的情形,不过她当时太过惊怒,并不能记得当时他们两个人的神色来。

    她最后忽然自失的一笑:养胎便养胎吧,又关我何事儿?

    郑将军看到女儿笑了,心下却是一痛:“袖儿,你想什么呢?要不要为父上门为你讨个公道?”

    红袖下意识的转头面对父亲:虽然看不到。

    “讨什么公道?他们沈家有什么人要养胎是人家沈家的事情,和我们郑家有何干?”

    郑将军连忙点头:“对,女儿说得对。”他看着红袖,一颗历经风霜的心老了不止二十年啊。他现在对女儿更加的千依百顺,女儿的话比圣旨都管用。

    他到边关已经有两天了:到军中元帅那里交上文书打了招呼便回到城中,一住就是两天。军中也没有来人催他。

    军中的将士都知道红袖已经失明。

    他已经有些年没有到边关了:他近年来一直在京中任职,守卫着京都;这次为了女儿,他硬是讨了来边关驻守的文书。

    他自然想为女儿讨个公道,不过红袖道:“公道也不用在这里讨,军中规矩本来就大,为此事闹起来怕是父亲也要获罪的;我们回京之后把所有的公道一并讨回来——那个太夫人骂女儿为贱人,还打了女儿两个耳光,这不能就此算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红袖已经想开了;现在她无悲无喜,只想养好伤之后回家。至于沈府:她要和离,不是要休书,而是和离!并且要清清白白的离开沈家,一定要沈太夫人还她一个清白才成。

    她,郑红袖不是能轻侮的,就算沈太夫人是当朝的一品诰命也是一样;她的男人,也不能和其它女子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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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彩云惊痛,回首已无路

    红袖慢慢的适应着眼睛看不到的不便之处,她不知道眼睛什么时候能好转,因为军中的大夫也被郑将军请了来,同样是束手无策。

    她在做准备,万一日后一辈子看不到的话,她也要活得很好才可以。

    和离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她郑红袖离开了沈府、离开了沈妙歌,也要活出一个样儿来,不能让世人以为她是如何的可怜。

    红袖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怜。

    爱情虽然对红袖来说很重要,对每个女子来说都重要吧?但是,红袖从来都认为,人并不是没有了爱情,就不能活。她每天不停的告诉自己,越是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才越要活得好。

    她不能改变这个时代,也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个时代,但是她可以让世人看到,和离之后的女子其实也可以活得不错。

    她让韵香等人把屋里的摆设简化之后固定下来:包括桌上的杯盏等物。她开始练习一个人起床梳洗,一个人用饭……;她不想事事依赖人,她可以不做,但是想做的时候,她一个人也能倒上茶吃、不用人伺候也能吃饱饭。

    为了习惯这些,红袖的手被水、汤烫伤过,被摔破的杯盏划破过……,看得韵香等哑声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红袖坚持着,她最终真得做到了。

    郑将军看到女儿受伤心便如刀割一般,但是他没有劝女儿;他知道女儿是为了什么如此坚持,他也不忍心劝阻女儿。

    如此努力的女儿总是有生气的,比躺在床上不言不动要好上太多了。

    不过,郑将军依然没有放弃医好女儿的眼睛的想法,现在他寄希望于京中的大夫与御医们:哪怕是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终于,郑将军不得不回军营了。

    红袖为郑将军摸索着整理了战袍,叮嘱他不要同沈家的人起冲突,叮嘱他要注意身体等等。

    郑将军上马后又回身看了一眼红袖,飞奔的马儿身后好似落下了一颗混浊的泪珠。

    日子便在平静中一天一天过去,小小的城中唯一的新鲜事儿,便是沈府那个养胎的沈少夫人。

    因为江家的主子回到别院中,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为那位“沈少夫人”正名,她是江姑娘不是沈家的少夫人、姨奶奶,你们无知仆妇岂能坏江姑娘的名节!

    此事,一下子在小小的城中传开了,人人都很惊奇这件事情。

    一位姑娘家养胎?这可不止是新鲜事儿,简直可以说是伤风败俗了。如果不是有沈府二字护着,她现在就可能被世人拖出来点天灯。

    江彩云没有想到沈侯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惊愣之后也无可奈何;沈府的下人们看她的目光带上了鄙夷,虽然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却也让她坐立难安。

    自食恶果。养胎的事情沈侯爷一个字没有提,此事是她自己说出去的:她太过心急想确定自己在沈家的名份了。

    江彩云在忍了几天之后,实在是忍受不住下人们的目光,便去寻沈侯爷要一个说法:沈家的人要怎么安置她,总要给句话吧。

    沈侯爷听明白江彩云的来意之后,想到儿子坚定的话语,心下更是起疑:沈妙歌很明白的告诉父亲,江彩云的孩子不是他的,绝对不会是他的。

    沈侯爷原本就怀疑沈妙歌不可能会让江彩云受孕,只是江彩云一直守在沈妙歌身旁,又因她对沈妙歌有救命之恩,如果询问查探此事的真假,沈家怕是会落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儿。

    而且江彩云在别府中以沈少夫人自居的事情,也让他十分的不满:沈家怎么可以有会迎娶一个江湖女子为妻?还是长房嫡子的妻,即便不是嫡妻,就算是侧妻也是不可以的!

    所以,他才开口“好心的”为江姑娘正了名声:不能让沈妙歌的救命恩人闺誉受损不是?他可是一心为了江姑娘好——这也是江彩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寻沈侯爷的原因,就算是她来了,也把话说得极为委婉。

    沈侯爷笑道:“江姑娘,你对小儿有救命之恩;我们沈府当然不能薄待了你,不知道江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尽全力做到。”

    他如此说,就表明要替江姑娘复仇:沈府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为了她也算是破例;沈侯爷只想她能见好就收。

    沈妙歌已经对父亲提过收义女的事情,此女当时不答应:所以沈侯爷才以她的家仇来堵她的嘴。

    江彩云现在所求已经不是报仇一事:只要成为沈家的人,她的家仇便是沈家的家仇,到时沈家不一样要为她出头?

    她还真想错了,不要说是她了,就算是红袖如果不是沈妙歌做家主,她的家仇也不是沈家的家仇;何况依她的所想也不过是个平妻或是侧妻,沈家更不可能把她的家仇当成自己的。

    沈家是侯爷府,不是江湖世家,自然不会有江彩云那样的想法:豪门之中,女子嫁入夫家便是夫家的人,同娘家便没有关系了,哪里还有什么家仇不家仇的?

    江彩云不明白什么叫做豪门,还一心想挤进去:只能说她是被鬼迷了心窍。

    她轻轻福了下去,两眼之中的泪水莹莹欲滴:“侯爷,小女子已经身有、身有五爷的子嗣,还请侯爷为小女子做主!”

    此话,便相当于回绝了沈侯爷的好意。

    她说着话泪水便流淌下来,接下来她又把她如何救沈妙歌、如何照顾沈妙歌、如何因为沈妙歌的高热不退、命在旦夕心焦,迫不得已之下以身来为沈妙歌暖身子退高热,不想沈妙歌却在病中狂性大发,以致她身怀有孕。

    她断断续续的说来,无比的凄楚、委屈、可怜;而且她再三强调她救沈妙歌时多么的危险。

    沈侯爷听得眉头几次皱了起来:这样的事情,江彩云就算要说也应该说给沈家的女眷们,而不是他这个沈家男人!真是不知廉耻——当下更加不喜江彩云。

    江彩云一个江湖女子,哪里知道大家族中的规矩森严?虽然在沈府中住过一段时日,却也豪门之事一知半解;江湖儿女自然可以不拘小节,父母可以视作一体,但是世家岂能如此?

    而且沈妙歌已经把江彩云如何救他,其中的几处疑点也同父亲说了:沈侯爷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到时江彩云的名声不好,沈府多少也会名声受损:只要一查江彩云救沈妙歌的事情,便会有人对沈府说三道四;何况江彩云也不会坐以待毙,她必会做出可怜的样子来博世人的同情。

    沈侯爷看着江彩云,想了好久之后才道:“江姑娘所言我已经知道;只是小儿现在又昏迷过去,所以事情并不能……;眼下还要委屈姑娘了。”

    他先推了一个太极:你说你的孩子是沈妙歌,可是沈妙歌现在昏迷中,无人可以为你证实此事。

    江彩云没有想到沈妙歌会再次晕过去,她有些惊疑不定:是真还是假?而且沈妙歌就是醒过来,也不会承认吧?他在营帐中已经有翻脸的迹像了。

    不过只要和沈妙歌对质,她便会占上风:此事她本来就是柔弱的一方,所说的话更容易让人相信。

    但是沈妙歌现在根本不会和她对质:人家昏迷中。

    沈侯爷已经又接着说了下去:“江姑娘,有一件事情还请恕我直言。”他顿了顿道:“按我们府的规矩,不要说长房嫡子,就是旁支庶子也不可以娶江湖女子为妻——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姑娘见谅了。”

    江彩云吃惊至极,半张着樱桃小口看着沈侯爷,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的道:“那小女子、小女子的清白……?”

    沈侯爷如同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道:“江姑娘救了我们琦儿一命,我们沈家自然不能薄待姑娘为妾,这等忘恩负义之事我们沈家绝不能做的!那会让世人都唾弃我们沈家、唾弃我们琦儿的;到时御史上奉一本,我们沈家的爵位……,唉——!”

    说到这里,沈侯爷目含怜惜的看了一眼江彩云:“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我们沈家不能让江姑娘最后因此事,而落一个千古的骂名;到时世人不解,会认为姑娘是要挟恩求报,想攀上富贵之枝而害我们沈家;我们沈家到时岂不是更对不住姑娘?”

    江彩云虽然听得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又升起了希望:不让她为妾啊,那还是让她为妻了?

    沈侯爷看着江彩云道:“但是祖训难违,我们不能做累世不孝子孙;嗯,不如暂时先这样吧——如果姑娘确定孩子是我们沈家的骨肉,那么等他日我儿醒来、或是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之后,我们再决定如何安置孩子;姑娘可以放心,我们沈家不会让孩子受半点委屈的,一定会把孩子收到嫡房名下。”

    江彩云的心却沉了下去:她的孩子有了名份,那她呢?而且她明白,在她生下孩子之前,沈妙歌是不会“醒转了”。

    沈侯爷说得真好听:一面是祖训不能违背,一面是救命之恩不能让她受委屈为妾——说白了还不是一句话,我们沈家不能容你!或者,我们沈家不能给你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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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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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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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彩云呆呆的看着沈候爷,心里却是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的闪过:如果没有名份,她凭什么住在沈家?以什么借口长住在沈家?

    不管到时以什么名义让她住进沈家,她也与沈妙歌没有半分关系!那岂是长久之计?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府想个什么法子就她把打发了——这几乎是一定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而且有亲子不能相认,她住在沈府就不是享受,而是煎熬了。

    她现在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如今她才算明白,什么叫做世家,什么叫做豪门贵族:怪不得人人都说大宅院吃人啊——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吃人根本不吐骨头,还让被吃的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眼泪哗哗的流淌了下来,她努力想看清楚沈侯爷,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这位平日里一脸温和笑意的侯爷,今天为什么能说如此可怕的话来?她想反驳,可是找不到一句可以说的话。

    斥沈家不念救命之恩、恩将仇报不迎她为妻?人家有祖训,让沈家自沈老祖到沈妙歌四辈人都做沈家的不孝子孙?真如此说话,她还没有嫁进去,就已经足够被休了!

    要求去沈家做妾?可是沈侯爷说得多么的言辞肯切:你救了小儿的命,我们沈家岂能薄待你?我们不能忘恩负义让你做侍妾之流啊,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非要做妾?那便是陷沈家于不义、陷沈妙歌于不义,让世人都唾骂沈家;而且还会让朝廷对沈妙歌、对沈家不满,到时沈家丢了爵位都有可能!她到时便成了沈家的罪人,不要说被赶出来,就是打个半死还会被世人说个活该吧——谁让你死活非要挟恩求报、攀高枝做人家的妾。

    但是她此时不想嫁入沈家却也无路可走了:她已经在军中以行动向众将士表明,她和沈妙歌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她也公开的改过了装束;现如今她就是想回头,却也已经无路可行。

    她原来还想过,如果沈家不给她名份,她便豁出去闹一场:沈家要顾脸面,只能让她时进门。但是现在,泪眼模糊中的沈侯爷,让她无端端的心生寒意——她哪里敢闹将起来?

    到时沈家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他们的,她便只有点天灯的份儿:就算沈家因此可能名声受些损,但她的小命却会没有的!

    沈侯爷并不着急,取了茶轻轻的啜了几口:此女子不识抬举,居然一心妄想进沈家的门?如果不想留后患的话,说不得到时只能……;希望她能识趣,不然也只有狠心了。

    他心中虽然有丝不忍:她毕竟救了自己的儿子,只是所求却让沈家接受不了。

    他的打算当然不只如此,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侯门长房嫡子的血何其珍贵,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庶民女子就自伤自身?被京中其它世家知道,还不笑大掉牙?

    话说回来就是江彩云根本就不配让沈妙歌自伤,和她玩什么滴血认亲!这本身就对沈家是一个侮辱。

    他眼下如此说只是安抚江彩云,然后把她接回京城。

    日后?沈侯爷的嘴边的浮现了一丝笑意,而他的眼睛扫过了江彩云的肚子:孩子总是需要一个父亲的,而军营里可有的是男人!而且,还有不少沈家的家兵。

    沈侯爷的笑意一闪即没:他不认为自己所为有什么不对,此女敢设计他沈家,没有存心弄死她已经算是看在她有恩于沈妙歌了。

    江彩云终于开了口:“侯爷,那小女子、小女子要如何安置?对外、对外如何自称,如何解释孩子的来历?”

    她听到沈家有意要这个孩子,以为可以凭这个孩子:沈家总不能不顾孩子的名声吧?也许可以挣入沈府也说不定。

    沈侯爷的眼底闪过寒光,淡淡的道:“江姑娘的话我不太明白,你自然是以江姑娘自称,而一应生活所需,也不用姑娘操心。”他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冷意。

    “我们沈家可是一切都为了江姑娘着想,如果你不是江湖女子,我现在就可以做主把你许配给我那不肖子。只是祖先之命难为,姑娘还要体谅一二。”

    江彩云低着头:“孩子、孩子总免不了会被人……”

    “孩子的事情,等孩子出世之后再说,现在说还太早了些。”沈侯爷说话的时候,一眨不眨的相着江彩云。

    江彩云被沈侯爷的话惊得轻轻一颤!她心中有鬼,听到沈侯爷的话不免就有些心慌,不过随即便镇定下来:她并不怕滴血认亲的。

    她的眼底闪过了得色:当初她就是怕沈妙歌就此死去才出此下策,怎么会没有想到孩子出生后,沈家一定会验血脉呢。

    沈侯爷把江彩云的神情都收到了眼中,只是脸上却没有动半分声色:此女,果然有问题!不过江彩云的镇定,也让沈侯爷心中嘀咕起来,心知她一定是有什么把握。

    江彩云低着头半晌,最终还是艰难的开口:“五爷曾说过可以让沈夫人认为我义女的。”她说完脸上红了红。

    沈侯爷眼神闪了闪,轻轻点头:“江姑娘的意思是?”他避而未接江彩云的话。

    “如果沈夫人认我为义女,我、我就不是江湖儿女了。”江彩云鼓足了勇气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只是确也低着头不敢看沈侯爷:也知道自己所求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

    不过,她认为只是身份的问题,并不难解决的。。

    的确,这样的事情如果沈府想解决的话是很容易:找一个相好不错的豪门,认江彩云做干亲她自然也就有了身份——只是,沈家为什么要为她如此做?!

    沈侯爷的眼底已经是冰冷一片,他心中已经有了三分杀机:此女子太不知道分寸了!真是敢想啊;也说明此女不会息了进沈家的想法。

    他的声音更加的冷淡:“江姑娘你认为这个法子好吗?不要说我夫人不能认你为义女,就是认下了,你和我那不肖子有了姐弟之名,如何能……”他却没有说沈夫人如何不能认她为义女。

    真是不知道廉耻为何物、不知礼教为何物!沈侯爷在心中怒斥了江彩云两句。

    江彩云身为江湖儿女根本就没有认真学过什么女诫,什么礼教:她们主要学的是如何在江湖上生存。

    她听到沈侯爷的反问脸上更红,的确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她念头一转便想到了他处:如果认她为义女的人不是沈夫人,而是其它贵****,她和沈妙歌不就没有了姐弟之名?

    她还没有开口,沈侯爷已经起身:“江姑娘在别府中好好休息,我还要去探望我的儿媳——她伤得可是不轻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沈侯爷的声音拉得很长很长。

    江彩云终于识趣的起身告退,只是心下已经冰冷一片:如果沈府就是不接受她,她还真的不知道日后应该如何自处?她,还有日后吗?

    沈侯爷并没有去看红袖:他早已经去过,只是红袖不见他,也不收沈家的任何东西。想到红袖,再看看出去的江彩云,沈侯爷的眉头皱得更紧。

    江彩云回到房里之后,对着满桌的瓜果再无食用;她呆呆的坐到窗子下,看着外面的阳光出神。越想她越冷,忍不住用双臂环住了自己,泪水再一次掉了下来。

    沈妙歌坚决不纳她、不娶她已经让她伤心伤神,本以来沈家的长辈们会讲道理为她做主,不想却比沈妙歌更狠!

    她一直哭到晚上也无人问一问;丫头们乐得她不叫茶不叫饭,自是一旁去玩耍。她哭得昏昏沉沉的在窗子睡了过去,丫头婆子们不是一个人看到,不要说叫她一声儿,连窗子都没有人为她关上。

    晚上又下起了小雨,一直淅淅沥沥下到天亮。

    她一直睡,虽然睡得极为不舒服,却没有醒过来;早上也无人理会她,直到中午时分,有个婆子道:“看一眼,万一真死掉了侯爷问起我们也不好交待。”

    丫头这才去唤她,却发现脸色潮红怎么唤也醒不过来;伸手一碰,额头热得烫人。丫头这才慌了,急急忙忙出去叫人。

    有人进来把江彩云抬起胡乱扔到床上,给她脱掉了外裳又换了一身,为她盖好被子时大夫正好到了:丫头们这样做,就是为了好应付沈侯爷,免得责她们伺候不周。

    大夫瞧完脉之后开了方子,叮嘱了几句后又道:“如果连续高热不退,那腹中的胎儿能不要还是不要的为好。”

    丫头们连连点头,打发走了大夫又去回沈侯爷。

    沈侯爷却没有责丫头们一句,好似没有听出丫头们话中的漏洞,只是让她们好生伺候着;不过丫头们刚出去,他便唤了总管来训斥一顿,说丫头们居然如此胡闹——责总管等他和江姑娘走了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丫头们,不行的就打发走。

    江彩云因为一心所谋不成陷入绝境,所以心神受创比起当日红袖和沈妙歌来也不轻,所以这一病就是几日:就像大夫所说,她退去高热已经是五日之后了。

    丫头们看她醒过来,没心没肺的对她说道:“江姑娘,大夫说了您高热的日子太久,腹中的孩子还是能不要就不要的好。”

    江彩云刚自昏迷中醒过来,连要一口水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听到了晴天霹雳;她一下子抓住丫头喝道:“你说什么?!”情急之下她忘了控制力道,把丫头抓得痛入骨髓,叫得如同见了鬼一般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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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回京

    第四十三章 回京(推荐票12000张加更)

    丫头的尖叫声引来很多丫头婆子,看到江彩云兀自抓着丫头不放,众人上前强自把丫头自江彩云的手中解救出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江彩云却还是瞪大着眼睛不停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脸容在病了几天之后本来就有些苍白,现在心神震荡之下不觉有些歇斯底里,让不少丫头吓得都叫了起来。

    这位江姑娘不会是疯了吧?

    “叫什么呢?成何体统!”门外传来沈侯爷的怒斥,不过他却没有进来。

    有丫头过去给沈侯爷回了事情的经过,沈侯爷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如果江彩云再闹下去,倒也是一个解决事情的好法子。

    不过,江彩云听到沈侯爷的声音便清醒过来,没有再发狂一般的追问丫头们,而是轻声的向那受伤的丫头道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又轻轻的问大夫是怎么说的。

    沈侯爷听丫头们说现在沈彩云已经冷静下来,没有什么事儿了,他心中还真闪过了几分遗憾。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知道此事不可能就此解决;而且这样解决也会有些不妥,说不定会授人话柄,不如还是按原来想的做吧。

    希望江彩云能想明白,不然也不能怪他了;沈侯爷看了一眼江彩云的房间,眉头微微一皱道:“让江姑娘好好休息,孩子的事情让江姑娘自己拿主意,你们好生伺候着、万不可怠慢半分。”

    不过是江彩云有些受惊过度,实在是算不得大事儿:“受伤的丫头好好瞧大夫,这个月多领二两银子吧;医治的银钱都由府中帐上支取。”那丫头也是因为沈家受得伤。

    说完,沈侯爷背过手施施然去远了。

    江彩云此时也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孩子不能留下来?!她不太相信的看向屋里的丫头婆子们。

    她不过是在窗子前面睡了一下,再醒过来便不能留下孩子了?她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不过一会儿她便想“明白”:这是沈府的诡计,想以此让她生不出孩子来,到时更能尽快的打发她。

    想哄骗她哪有那么容易?她在心底冷冷一笑:做戏,她可并不陌生。

    她立时便轻泣起来,然后越哭越伤心,最后简直可以说是嚎啕大哭;一面哭一面念叨她腹中的孩子——如果没有孩子,她也不活了!

    丫头们并不关心她是不是要留下孩子来,只是把大夫的话转告她而已;看她一个劲要死要活的,丫头们不耐的劝说了两句,不再提让她把孩子打掉的事情。

    而江彩云还以为得计,决定日后有谁要让她把孩子打掉,她便来上一场大哭:看沈家的人还敢不敢逼她!

    她恶果就在此时种下了:后来,她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却是一个天生的白痴!她为此痛哭了三天三夜,哭得肝肠寸断却也挽不回什么了。

    不过,江彩云却不是一个好母亲,那个白痴儿子沈府自然不会认;而她那个时候也不敢再让沈府认:她借种的人找上了门来;她便把儿子在一个晚上偷偷的扔到河中溺毙了。

    却也因此而把那个借种的人惹怒;这却是后话,日后再说。

    聪明的江彩云自此事想通了:她决定留下来,一直留到孩子出生。到时如果她生出来的是男孩儿,她便有了和沈府再理论的底气——沈府不想让她生孩子,她就越要生下孩子来。

    反正沈府在孩子的事情上,也不敢对她用强。

    而且她还想到,郑红袖的身体原本就要好好调养个两三年,才能为沈家开枝散叶;现如今她经这么一次生死玄关之后,怕是还要再调养个两三年才能生养吧?

    到时她的孩子只要是男孩儿,还能不被沈家当成宝贝?沈家长房的子息并不旺,她可是心知肚明;想明白之后,她安心养起了胎。

    不过,她却忘了一件事情:沈门这样的门第人家,怎么可能会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儿子——就算他们长房没有儿子,也不会要她的儿子。

    因为沈妙歌不承认她肚子里孩子是他的,她就是生七个八个儿子,也同沈家无关!

    不明白豪门贵族内情的江彩云带着她的春秋大梦,小心的将养着自己。又过了月余,沈侯爷便带上她回京了;一路上待她就是如同外人一般,虽然并没有苛待她,却也没有对她十分的亲厚。

    到了京中,沈侯爷安排她先住到了客栈中,并没有让她随同回府:自一开始,沈侯爷便说得极清楚,沈府根本不会容她进门的。

    是江彩云不明白、不死心,还要一心缠着沈家:说起来,这和寻死没有什么区别。

    沈老祖听完沈侯爷的话后,眉头皱了起来:“带她回京不是让人看笑话吗?为什么不把她……,岂不是干净俐落。”

    沈侯爷躬身:“我自有法子让她不敢乱说话,而且她在那边的所为……”当下又把她在军中的举止说了一遍:“军中将士无一人不知,我们在那边实在是不能动手,不然会落一个恩将仇报的骂名儿。”

    沈老祖闻言点了点头:“你做得对,倒是我心急了;念得在她救了我们琦儿一命,如果她能知趣的话,便给她一些银两让她去吧。”

    这一些,可不是几百两那么简单;沈老祖的意思可包括了田庄铺子银两等等,只要江彩云聪明,她想富足的过一辈子,还是有一点可能的。

    “如果她还是一心妄想飞上枝头的话——,你可有什么主意绝后患?”沈老祖对江彩云没有半分好感。

    只凭她让沈妙歌夫妇反目后,差一点双双死去;只凭她一心想嫁入沈府:如此心计的江湖女子,杀之才能让她真正安心啊。

    沈侯爷躬身伏耳对沈老祖说了几句话,沈老祖微笑着点头:“可有把握找到人?”

    “其实不用找,只要……”沈侯爷没有再说下去,而沈老祖也没有再问下去。

    他们祖孙谁也没有提郑家,没有提红袖:因为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能盼着沈妙歌回来之后,能让郑府回心转意。

    怎么说这一次也是沈家对不起红袖:在沈太夫人那么待红袖的时候,红袖依然赶去边关在山中一呆就是两个月,变得如同风干的人一样——沈家如果不能厚待红袖,在军中一定会失去一些军心。

    待自己家的儿媳尚如此,有哪个将士还会为沈家卖命?还会信服沈家?红袖可是让边关那里的将士十分的敬佩。

    所以,沈家于私于公,都要接红袖回来,而且还要厚待于她才可以。

    好在,眼下沈妙歌和红袖都还在边关小城中,并没有回京;沈府还有时间想法子;并且要好好的解决江彩云,不能让她成为红袖回府的绊脚石。

    一定要让她不敢开口说她和沈家有半分关系的话!最好是能一劳永逸,不过看时间怕是来不及。

    江彩云被安排到京中一个小小的民居之中,身边有两个小丫头和一个婆子;沈家的人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过她,只是每个月都会有人给她送一些银钱来。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江彩云的身子越来越沉重;在红袖和沈妙歌返回京中时,她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

    而红袖之所以会回京,是因为郑将军立了大功:居然运气奇好的捉到了对方的主帅——但是这还不是最好的运气,最好的运气是主帅身边的小厮居然是对方的储君!

    这一下子当然不用再打了,要坐下来好好的和对方谈一谈:所以郑将军搬师回朝受封赏;因为谈判的事情当然不是他们武将所长,那是文官儿们的事情。

    而且这一次慢慢的谈不用着急,因为着急的是对方,我朝越慢越有利啊。听说那皇帝座下只有这么一个皇子,要不说是郑将军运气好呢。

    简单好得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蛮子们都善战好斗狠,皇子们也好战喜欢在战场上胡混——他们皇帝不会阻止此事;不过被捉住的对方皇子,这还真是头一次。

    沈妙歌也立下了大功:他伤势好了之后,只要得空闲便去寻红袖,被郑将军遇上一次打一次,不过他还是照去不误。

    虽然红袖连见都不见他,但他相信只要他坚持,红袖一定会明白他的:他相信他们那两年多在一起生活生出来的感情。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父亲的信知道了沈太夫人的所为,才真正明白红袖当天看到他和江彩云在一起时,为何心伤到那种地步。

    她在被沈太夫人那样辱骂责打之后,还能毫不迟疑的前来搜救他,并且在山上一呆两个多月,一个鲜灵灵的女子变成了一个人形肉干!

    红袖的心中有他啊!沈妙歌的眼中几乎滴下血来,他能想像得到红袖面对一天又一天的失望,是如何在山里坚持了两个多月的:那时父亲都放弃他了。

    沈妙歌更加认定了红袖:这一辈子,也只有袖儿也是他的妻子,也只能是袖儿才能做他的妻子!

    大捷之后,沈妙歌也随大军回京了。

    郑将军看到京门时,长长吸了一口气:他虽然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运气,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只是运气。

    他在边关时抢着出战,在战场上拼了命的立功,只为了:有一日,他可以成为女儿厚实的支柱,再也不敢有人轻侮他的女儿红袖一分!

    这是,他欠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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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更!要说再见了;我们明天见,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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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还有,不知道亲们是如何猜到女人周六周日想休息一下的:因为女人的身体还没有复原,一下子接连五天五更,女人还真有些累了——居然不是一个人催更明天的一万二千字!厉害,女人服了,女人的心思你们都能猜得这么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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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介绍:
红袖眨了眨眼,
穿了就穿了吧,怎么穿了的当天就要做新娘,还是给人冲喜的新娘?
喂喂,我才十一岁啊,还是国家的幼苗啊!
而且、而且,自己不是将军的女儿嘛?
老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不管了,不管了,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
接下来看咱现代白骨精,
大战侯门各路女妖精!
我们的目标就是——
咱一枝红旗独秀,
所有彩旗统统插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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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作者念爱爱制作的精美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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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今天下午二点开始恢复更新,并且会在本月的4、5号参加PK,请亲们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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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保证精彩好看,亲们多多捧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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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完结文:
《妾大不如妻》和《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都是种田家斗文。侯门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门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门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