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抓活的
readx;潇潇回头瞧了他一眼,嫣然一笑:“你没事吧?”
“我没事……,呸呸!啊对不起,不是针对你啊,我嘴巴里都是雪,把雪吐出来而已。呵呵”他那一摔因为积雪松软没有受伤,只不过脑袋上、嘴巴里全都是积雪,赶紧吐了出来,又生怕潇潇误会,赶紧又解释几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出来赏雪景,巧遇你们赛马,又见这两人披着白色披风作掩护,鬼鬼祟祟的在你们赛马前进的方向的雪地里埋了绊马索。便估计他们有什么阴谋,果然,他们放过那吐蕃女子,却把你绊倒了,果然是对你有阴谋。我就替你制住了他们,好生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对付你……”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那名手持断刃的刺客突然横刀抹了脖子,脖子上鲜血犹如泉水一般涌出,很快染红了一大片身下积雪。另一个断手的刺客则朝着自己咽喉射出一枚袖箭,两人都摔倒在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因为先前两人不停倒退,潇潇并不担心他们逃走,所以没有追上去,却想不到他们会自杀,而且没有任何征兆,速度又很快,动手时已经距离较远,潇潇来不及阻止,不仅叫了一声“糟糕!”纵身飞跃过去,发现两人已经断了气。
陆锦屏在满是积雪的地上艰难挪动了过去,发现两人已经死了,潇潇正在搜身。可两个刺客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时,跑到前面的云子回头发现这边不对劲,立即拨转马头冲了回来。而慢慢跟在后面的叶青青等人也发现了。策马赶了过来,先后到了近处。
他们发现地上两具持有兵刃的尸体,一道扇形血痕,还有潇潇,都大吃一惊。等到听陆锦屏说了经过之后,更是一阵后怕。特别是叶青青,连声问陆锦屏有没有受伤。又自责自己没有好好护卫爵爷。
陆锦屏招手示意潇潇到一旁跟自己说悄悄话。
两人走到一边之后,陆锦屏低声道:“你想起什么来了吗?关于你的身世和要向我查问的事情。”
潇潇柳眉微蹙。苦笑摇头说:“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陆锦屏很是失望,但还是宽慰道:“别着急,慢慢来。”又压低了声音问。“你不会是这么凑巧遇到他们要对我不利吧?如果真是凑巧,为什么不招呼我们呢?可见你是暗中跟踪我保护我,对吧?”
潇潇莞尔一笑道:“算你聪明。”随即又皱眉道,“可是,我为什么要暗中跟踪保护你,我不知道,似乎是谁让我这么做的,可到底是谁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陆锦屏见她绞尽脑汁在回忆,本想说要不就算了。可想起刚才自己被刺客偷袭,当真是凶险,看来自己的推测是对的。自己面临极大的危险,必须尽快查清楚是谁要对自己不力。所以不能让她偷懒。
陆锦屏是这样的打算,可是潇潇却没有如他所愿往下继续思索这件事。很显然,这件事连日来已经困扰她很久,反复想来想去了,再也不想为此伤脑筋了。潇潇两手举起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说:“想不起来其实也挺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我现在就过得挺开心啊,如果真知道我肩负了什么使命,只怕就没那么开心了。”
“说的也是,只不过,你既然肩负使命,授予你使命的人应该不会让你逍遥太久,或许很快就会来找你,也许跟着这条线你就能找到你的身世了。对了,以后你还会暗中保护我吗?”
潇潇莞尔一笑说:“那可说不准,一切随缘,因为我想不到我为什么要保护你,所以我就没有理由一直保护你,你还是自己小心,别指望我,我不可能时时跟在你身边的,这一次是凑巧了,真的。好啦我走啦。你自己保重!”
说罢,潇潇打了一声呼哨,远处山丘后面转过来一匹通体银白的骏马,那马蜂奔驰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到了近前。
潇潇正要翻身上马,陆锦屏说:“对了,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潇潇转身疑惑地望着他,陆锦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前展开递给他说:“这是我正在侦破的一件案件中涉及到的一件凶器,形状很怪异,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兵器,是哪里制造的,有没有可能找到它的主人?”
潇潇接过那张纸,仔细瞧了瞧上面画的那张背部是锯齿的匕首,沉吟片刻,摇摇头说:“这匕首当真奇怪,我也没见过,帮不了你,很抱歉。”
陆锦斌有些失望,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张画图,说:“没关系,你记忆没有恢复,当心别人知道了算计你。”
“放心吧,我要是那么笨的话,也不会出来行走江湖了。”
“说的也是,是我多虑了,那你多保重。”
潇潇翻身上马,朝他嫣然一笑说:“后会有期。”打马扬鞭朝着雪原远处飞驰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她已经走了,你还傻看什么呢?”耳边传来云子满不高兴的嘟囔声。
陆锦屏回头瞧她,见她似笑非笑瞧着自己。便笑了笑说:“我在想刚才幸亏她及时出现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可惜她还是没想起她到底是谁?”
说起这件事,云子也是感到侥幸。因为是她提议来打猎的,结果遇到刺客,如果,陆锦屏真的有什么闪失,他是衙门七品官员,又是爵爷,那云子可是脱不了干系的,不由得一阵后怕。勉强笑了笑说:“不知道这两个刺客为什么要行刺你。”
陆锦屏怀疑与自己身世有关。可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便道:“我也奇怪,我又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对我下毒手呢?”
云子瞧着他,说:“你刚才求那白衣女子让她帮忙辨认的那柄匕首,她帮不了你,或许我可以帮你。”
陆锦屏大喜,说:“你知道这把匕首?”
云子伸手过来说“你把那图再给我瞧瞧,刚才我只看了个大概,很眼熟。”
陆锦屏赶紧将那张画像递过去。云子接过来端详了片刻,点头说:“没错。我知道这匕首的来历,我可以帮你。”
“太好了,那你说这匕首是谁的?”
“是谁的我不敢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哪去找它的主人。”
“太好了,快告诉我呀。”
云子得意地嘻嘻笑了笑说:“那可不能白告诉你,我要是告诉你了,帮你破了案,你如何回报我呀?”
陆锦屏差点就脱口说出“以身相许”之类的打趣的话,可是话到嘴边硬生生止住了。这可不是现代社会,这是唐朝,即便对方是来自吐蕃性格直爽的女子,要是自己随口这么说。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来。赶紧陪着笑说:“你要我怎么回报你都没问题。”
“那好,那我告诉你我要什么回报。”云子背着手,俏生生走到他的身前。转头瞧了一眼叶青青,见她板着脸,脸色很不好看,脸上便露出得意的笑容,故意贴过去,几乎把脸颊贴到了陆锦屏脸上。这才凑在他耳边低低的声音说:“找个时间,我跟你单独出去游玩。不带你那小丫头,就咱们俩,行不行?”
陆锦屏说:“有何不可?这个还算不得是回报。”
“我觉得是就是!”云子喜上眉梢,“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陆锦屏点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太好了,那我告诉你,这种匕首是我们吐蕃洛窝人用的一种特制兵器,洛窝位于吐蕃的南部,有很多原始森林,古树参天,荆棘藤曼丛生,当地人进山打猎,因为树木太茂密,用长刀不方便,所以一般都用这种短刀,而这种刀刃毕竟太短太轻,砍树枝之类的不给力,所以在后背加了锯齿,可以直接用来锯树枝,搭窝棚啥的。”
陆锦屏恍然大悟,频频点头说:“原来如此,在丛林里头用长刀的确不方便,用这种短刃带锯齿倒是别出心裁,很实用,那我该到哪去找这匕首的主人呢?同州除了你们还有其他吐蕃人吗?”
“同州的吐蕃人很少,主要集中在京城,不过,我知道前些日子有几个来同州来了,而且正好是吐蕃的洛窝人。就是使用这种刀子的人。前些天我还跟他们见过面,他们准备在同州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当地商人可以合作一起做生意。因为他们不懂大唐的话。他们在南城的一处宅院里头,大概有七八个人,总共有两家人。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既然这柄匕首涉及到命案,又涉及到我们吐蕃,我不能袖手旁观,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陆锦屏一听大为感动,抱拳拱手说:“多谢姑娘不徇私情,也不会短。”
云子哼了一声说:“他们杀人放火还要我来护短?这种人我恨不得也把他们抓起来砍头!又怎么会去维护他们?当然,也希望爵爷一定要查清楚,要有真凭实据才能下结论说是我们吐蕃人做的。”
“这一点请姑娘放心,我肯定会找到充分的证据,不过,从目前来看,这柄刀的主人不一定就是凶手,因为有可能是别人使用了他的刀子,所以,在没有取得其他证据之前,不能断定刀子的主人就是凶手。”
云子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才提醒你要查清楚,不要冤枉了他们,毕竟络窝也是我们吐蕃的一部分。”
刚说到这,就听到传来呜呜的哭泣声。陆锦屏抬头一看,却是叶青青。
陆锦屏赶紧走到她面前,低头瞧她:“你这小丫头,哭啥呢?”
“都怪我,我刚才应该跟在你身边的,可是我,我……,反正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跟在你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一听这话。陆锦屏想起刚才跟云子的约定,不由转头瞧向她。正好遇到云子望过来的目光,似笑非笑。仿佛等着他的回答。
陆锦屏便提高了声音,对叶青青道:“你为这个事情哭啊?真是的,你是我的丫鬟又不是我的影子,你如果一定要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你不烦我还觉得累呢。”
“这两个人刚才要谋害你呢?你又不会武功,我不在你身边,那有个闪失怎么办?”
“放心吧。他们不是要害我性命,我如果推测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想把我生擒活捉回去。”
“哦,何以见得。”
“很简单,他们埋伏在我们赛马前进的路上,当时只有我跟云子。云子又跑远了,我其实落了单,他们两个武功都很不错,如果要杀我,根本不需要用绊马索将我绊倒,直接一剑就可以要我的性命。他们使用绊马索把我绊倒,当然就是想生擒活捉了。”
叶青青觉得有道理,点头说:“虽然是这样,那也是危险的紧。都怪我不该离你那么远。”说到这。又自责的呜呜哭了起来。
陆锦屏知道这时候必须引开她的注意力,才能不会再想这件事,低头沉吟说道:“不知道这两个刺客是什么来路?他们肯定是奉命来抓我。究竟是什么人想见我呢?又想问我什么事情呢?可惜,这两个人都自杀死了。”
一听陆清平提到这事,叶青青便也帮着思索,这一来便把刚才的事忘了。叶青青说:“爵爷,要不要找衙门画师把这两个人的画像画下来,然后到处查访。看有没有人能认出他们究竟是谁。”
陆锦屏说:“那样查不到什么。刺客来执行这种任务,肯定不会有很多人知道他们身份。这样查访没有效果,反而会打草惊蛇。”
叶青青一听脸红了,说:”那怎么办?”
“我先提取一些可供检验的东西,以便将来确认他们的身份,将来有机会的话,就能搞清楚究竟是谁。”
陆锦屏又对云子说:“请你们派几个武士挖个坑把尸体掩埋。这件事我总觉得不是一般人做的,所以,目前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云子点头答应,吩咐武士开始扫开积雪挖坑准备埋尸体。
陆锦屏提取了两具尸体口腔内黏膜拭子,并用他们的鲜血抹在他们手掌上,提取了他们的掌纹和指纹。
吐蕃武士挖开坚硬的泥土挖好了坑,将两具尸体就地掩埋。
陆锦屏已经得到了重要线索,当然不想再耽误时间,于是一行人立刻拨转马头回程。
回到同州之后,陆锦屏跟着云子来到南城吐蕃落窝人住的地方。
他没有叫熊捕头等人来,因为,还不没有进一步的证据锁定对方就是凶手,而且涉及到吐蕃人,两边正在化干戈为玉帛,这时候要更谨慎,还是查清楚为好。再则说,如果真是吐蕃人犯罪,长安吐蕃千里之遥,假如他们畏罪潜逃,此去吐蕃关口无数,抓他们还是容易的。
云鹫已经知道陆锦屏要来这查案,便主动上前拍门。
门很快开了,里面的人探头出来,看见是云子兄妹两个,喜上眉梢,忙不迭的点头哈腰,同时叽里呱啦的说着吐蕃话,从他们的神兽来看对云子两人十分的恭敬。
云子也用吐蕃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然后对陆锦屏说:“爵爷请进吧,咱们到里面再详细问他们。放心,有我在,爵爷绝对安全。”
陆锦屏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来到了花厅。云子已经告诉对方陆锦屏的来意,所以很快宅院上的七八个人都聚集到了花厅,男女老幼都有,是两家人。望着陆锦屏神色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
陆锦屏取出了那一张匕首的画像,说:“这上面的匕首,你们有没有见过?”
这些人显然都不怎么会汉语,所以迷惑不解地望着陆锦屏。
云子做了翻译之后,有三个男的都拔出了身上的携带的匕首,双手捧着,倒转刀柄递给陆锦屏。陆锦屏接过一把看了看,背部果然有锯齿,形状跟上面的一致,只是长度和刀刃宽度不太吻合。
云子说的没错,这种匕首只有吐蕃的洛窝人佩戴得有。
陆锦屏注意到对方总共有四个成年男子,有三人拿出了匕首,剩下一个男人没有把自己的佩刀拿出来,便瞧着他说:“你的刀子呢?”
云子从中做了翻译。那男子双手一摊,说:“丢了。”
“丢了?丢到哪里了?”
“不知道,知道的话我就找回来了。”
陆锦屏说:“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的匕首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里?有可能会被谁拿走?这个非常重要,请你务必协助我们。”
云子叽里呱啦给这商人翻译了一大通。她翻译的内容远比陆锦屏说的话要多得多。很显然,云子在教训对方,让对方如实提供消息,帮助大唐衙门老爷查办案件。
当云子说完之后,那商人想了想,说:“我估计是被一个女人拿走了,但我没有证据。而且这匕首也不是很值钱,我就没有报官。”
“女人那走了?什么样的女人。”
“我不认识。”
陆锦屏说:“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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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美人与牙齿
readx;洛窝商人说:“那天下午,我们刚到同州不久,天气挺好的,有同州的两个商人邀请我们去跟他们一起野炊,到城外的一个树林里,吃篝火烤肉喝酒。他还找了不少女子来作陪,不过,看样子又不大像青楼的女人。因为,大唐的客商朋友说了,这些女子都是他的朋友,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让我们对她们客气些,不要乱来。不过,后来喝了酒之后,这些女人倒反过来缠着我们调笑,我也是喝醉了,便跟他们调笑……”
陆锦屏插话问道:“那女子就在她们中间吗?”
“不,那女子不在这里头,是后来我回去的路上遇到的。”
”你就说跟那女子见面的情况,你们如何调笑的不必多说。”
听了云子的翻译之后,那吐蕃商人赶紧点头答应,接着说:“那天我们吃饭喝酒一直到晚上三更天,我们这才返回。到了城里回到家之后,他们都回屋睡觉了,我不想睡觉,因为喝了酒,他们都有娘子搂着睡觉,我光棍一个,想去青楼找个女人,便一个人出了门,沿着街往前走。”
“路上,我看到有个人一身酒气摇摇晃晃过来,还故意撞了我一下,我有些生气,就把他拦住,问他为什么要撞我?可能我说的话他听不懂,他只是笑。一听到笑声,我才知道她是个女人,而且很年轻,就放开了她。她却跑到旁边小胡同狂吐起来,我觉得她一个女人在外面喝醉也挺可怜,于是就上去问她要不要紧,又砸开旁边一家小吃铺的门要了一瓢水过来给她漱口。她说了谢谢,走路摇摇晃晃的,我就去扶她,说要不要我送她回去?她却一下抱住我了,上下乱摸我。我正想找女人,当然也就不客气,搂着她也乱摸。”
那商人说到这。云子大声呵斥打断了他的话。陆锦屏问云子他说了什么,云子却支吾着不肯翻译。陆锦屏要求她必须把原话翻译给自己听,不许更改删除内容,于是云子便红着脸支支吾吾把商人那话翻译了一遍。
陆锦屏不由笑了。说:“如果真是他所说的你情我愿,那也没有什么,大唐还是有些女人挺开放的。”
听了云子翻译的陆锦屏的话,那商人大有知己之感,忙不迭赔笑连声说是。然后又赌咒发誓说那女的绝对是自愿的,他绝对没有强迫的。然后接着说,两人搂抱着到屋角后面隐蔽的地方野合了一番。完事之后,那女的穿了衣裙便摇摇晃晃自己走了,根本没理睬吐蕃商人,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
商人也就回家了,回到家觉得肚子饿,想切羊肉吃,才发现腰间的刀子不见了,马上回去他们办事的小巷找。没找到。所以怀疑是那女的拿走了,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哪里来的。不过人家没跟他要钱,就算他把刀子拿走也不算什么,也就此作罢。
“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子?”
“很年轻,但是化的妆很浓,一身肉很紧,挺妖艳漂亮的。”
“她说话什么口音听得出来吗?”
“她没说话,只是咯咯笑。始终没说一句话。所以也听不出来是哪里的人。”
“那人的相貌你能想起来吗?我叫衙门的画师画下来。”
那商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我那天喝酒挺多的。遇到她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喝醉了,都看不清楚人什么样子,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只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具体什么样子我还当真想不起来,反正漂亮女人就那个样。”
陆锦屏又反复问他那女人的身高、胖瘦,洛窝商人说她个子比自己稍矮一点,身材很好,不胖不瘦,一身肉很紧。但是相貌却说不上来了,一方面是他喝醉了,另一方面是夜里光线暗,看不清楚。
接着,陆锦屏调查山林失火那天这些人的活动情况。他采用分开询问的办法进行调查,把其他人都叫出去,等候自己传唤,然后单独询问。
那洛窝商人说那一天他们一直跟同住的洛窝人在屋里休息,哪里都没有去。当时失火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在院子里看满天的火光,看了大半夜。
洛窝人的说法得到了其他几个人的印证。
陆锦屏又问他那之前他们在哪里,这些人都说出了去处,而且都是一起行动,没有单独走的,因为他们都不会汉语。只能借助同州当地的客商帮忙。
陆锦屏没有对他们的说法进一步查证,他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是偶然发现这个线索的,马上跟着云子赶来进行调查,对方不可能事先进行串供,所以,他们的证言是可信的。
但是如果他们的证言可信,那也就基本排除了这位丢失了锯齿匕首的洛窝商人是杀人凶手的可能性,同时也就从另一个侧面印证商人所说的匕首丢失这个说法也是真实的,很可能他的匕首被凶手获取之后做了这桩命案。
询问完毕,陆锦屏带着那商人回到衙门,他要组织实物辨认,毕竟画像跟真实的匕首还是有些差距的。
他从物证仓库取出了那柄带锯齿的匕首给这吐蕃洛窝商人辨认。
洛窝商人看过之后,说:“这匕首的长度、刀刃宽度和样式的确跟我的那柄一样,只不过烧毁了,我也不敢完全断定就是我丢失的那把匕首。而且,这匕首刀柄包裹的绳索跟我的不一样,我的要粗得多,这柄刀缠绕刀柄的绳子却很细。”
这刀柄虽然已经完全被高温烤化毁坏,但由于被泥土包裹,就跟化石一样形状保存比较完好,所以能辨别出绳索的粗细。
陆锦屏点头道:“有可能是被人换掉了包裹刀柄的绳索了。”
初步断定洛窝商人丢失的匕首就是凶案现场的这一把之后,陆锦屏又让衙门画师跟这洛窝商人交谈了半天,试图把那个女人画下来。
最后画像送到陆锦屏面前时,他不禁苦笑。这画像没有任何特点,就是一个标准的仕女图。看来商人对这女人的印象很好,只记着她的美丽,但是是如何美丽法却说不上来,于是,衙门的画师只好套用了仕女图的美女形象画了出来。这当然没法用。
陆锦屏又叫他带自己去当初他跟那女人野合的地方查看。
到了那之后,陆锦平发现。地上已经铺满了积雪。陆锦屏让云子的武士帮忙扫开积雪进行检查,却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线索又这么断了吗?
陆锦屏有些沮丧。这件案子真可谓一波三折,原以为已经是柳暗花明,没想到却还是山穷水复。又陷入了迷茫之中,这个女人如同迷雾在眼前飘过之后又迅速消散,抓不到踪影。
不过,陆锦屏还是从洛窝商人的话里得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所以他立刻召集三个捕头研讨案情。
熊捕头、江捕头和姚捕头并不知道陆锦屏此前已经往前跨出一大步。他们还以为这个案子还陷于先前那无头案的迷雾中,不知该怎么着手。在他们看来,这种尸体烧得只剩几颗牙齿的案子,的确无从下手。所以三个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沮丧。不过他们看见陆锦屏依旧嘴角露出微笑,便知道他有新的侦破思路了,便一起望向他,等着他作出拨开迷雾的指示。
陆锦屏把自己发现那带锯齿的匕首的来历以及查访的经过说了一遍,熊捕头等人都是又惊又喜,可是到后来听到陆锦屏说查访那个美丽的女人没有着落,不由得又焦急起来。
陆锦屏说:“先前因为情况不明。又涉及到吐蕃人,因此,我只是先行进行了初步探查,便探听到了这些消息,下一步需要你们继续展开相应的调查。——我来做相应的部署。”
陆锦屏望向熊捕头:“你负责调查一下同州城里所有的水性杨花的女人,把名单列出来。但是要注意,不是青楼女子,当然,可能是暗娼,而且这个女人非常漂亮。”
熊捕头等人茫然地望着陆锦屏。不知道陆锦屏这样的安排有何用意?
陆锦屏解释说:“根据吐蕃商人的陈述,他回来路上遇到的那喝醉的女人,主动勾引他,并与他野合。这女人事后又没有跟他要钱。从这叙述来看。这个女人肯定不是青楼女子,否则的话她应该会要钱的,或者是事先商量费用的。所以,我锁定这女子为水性杨花的女人,这种女人应该在城里多少有些名气。毕竟,床第方面的事太过随意的话。很容易传扬开去的。”
三人听了之后,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熊捕头笑呵呵说:“水性杨花的女人人尽可夫,不做**,长得又很漂亮,那不是亏了她的美貌了吗?”
江捕头笑着说:“有的女人就是贱,好好的良家妇女不做,非要去勾三搭四,自损名节,做那些淫邪的勾当,让人叹息。”
姚捕头说:“我遇到这样的女人我也不会客气的,平白的便宜谁不要呀!那吐蕃商人真tnd艳福不浅,这种好事我咋没遇到呢?”
陆锦屏冷笑:“你要遇到只怕死都不知怎么回事!——-你可知道这种女人一旦发起疯来那可是不得了的。”
姚捕头激灵打了个冷战说:“对对,爵爷提醒得对。所谓‘人不要脸百事可为’。她连这种主动勾搭男人的事都做得出来,那杀人放火还有什么不能做呢?遇到这样的女人还是离远一点,免得被缠上了那可脱不了干系。”
陆锦屏说:“闲话少说,你们三个赶紧分下工,开始前去查访,尽快找到这个女子,她可是破案的关键。”
三个捕头赶紧答应,告辞离开。
可是,调查远没有陆锦屏说想象的那样容易,毕竟同州城人口众多,要从中筛选出哪些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这种女人额头上也没有贴着桃花,要挨个查访进行甄别,那可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
但是,除了这个方法陆锦屏还真找不到其他破案办法,只能静等结果。
每确定一个所谓水性杨花的人,陆锦屏立即进行查访。可惜一个个都被排除了作案的可能。
这一天。
陆锦屏正在签押房里批阅案卷。他这位司法除了案件侦破外,对于普通的刑事和一些需要刑事手段处罚的民事案件也要报请他审批,当然,这之前是由刑房的书吏草拟意见后报送他,他只管圈阅同意与否。或者发回刑房重新审查,就算如此,还是有得忙的。
正在他忙碌的时候,衙门的门房跑进来陪着笑说:“大老爷。外面有个女子找你。你要不要见?”
“是谁?”
“她没说,穿了一身白衣服,用一张白色的面纱蒙着脸,也看不到相貌,只说是华山故友。别的没说。”
陆锦屏一听不由大喜,立刻便知道是潇潇,赶紧站起来说:“快快,快请!人呢?人在哪儿?”
一见司法大老爷如此高兴,门房便知道这人是司法大老爷很看重的人。幸亏他看到女子举止不凡,所以说话很客气,把她请到了花厅等着,这才来禀报,当下陪着笑讨好地说:“爵爷,我已经把那位姑娘请到花厅奉茶了。她在花厅等您。”
陆锦屏迈步出来,一路小跑来到了花厅。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当然是感觉潇潇来找他肯定是有事情,说不定已经想起了她的身世,或者来找自己要查问的事情,那可关系到自己的身世之谜。
现在自己正面临不知从哪来的伏在暗处的敌人的威胁,必须要尽快查清自己的身世,才能有的放矢地进行应对,不能不让他着急。
来到花厅,便见到潇潇背着手正在看墙上的一幅字画。听到脚步声。转头过来,朝他嫣然一笑,说:“不请自来,没打扰你吧?”
“怎么会呢?潇潇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随时都可以来就来找我。”
“你可别这么说,我来找你,是因为上次你问我那把刀子的事情。我回去琢磨了一会儿,好像似乎曾经见过,想了好久,我才想起来那刀子应该来自吐蕃。我记得曾经见到有吐蕃人带过那种刀。你最好查访一下在同州或者京城住的吐蕃人。当然不是所有的吐蕃人都有那种刀,好像只有极少部分吐蕃人带。不过我只是这么瞧见过一眼,记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陆锦屏很感动,说:“多谢姑娘提醒,姑娘的意见非常重要,对我的破案有很大的帮助,谢谢。”
陆锦屏没有说自己已经掌握了这个消息,他还是很高兴的表示了感谢。
潇潇说:“好啦,就这件事,都已经跟你说了,我要走了。”
“潇潇姑娘准备去哪呢?”
“这些天我就在琢磨我到底是谁。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要去找那些武功高手名家切磋,他们或许能从我的武功看出我的来历,这样我就知道我是谁了。”
陆锦屏听她这话,不由心中一动,说:“对了,潇潇姑娘武功如此高强,我倒有一件差事,想请你帮忙,就不知道你能否做到。”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我有件案子,有一个罪证是人的牙齿,我想把这牙齿钻开,然后提取里面的东西进行检验。但是,我想尽办法都做不到,因为钻头都不够坚硬,而人的牙齿太坚硬了。”
潇潇说:“你把牙齿拿来我试试。”
“好好!你等着,我马上派人去拿。”说罢吩咐人赶紧去物证仓库把死者面颊骨整个拿来。
东西很快取来了,陆锦屏已经取下了其中的一颗牙齿,用来钻牙,便把那颗牙递给潇潇。
潇潇没有接,道:“把它放在桌上。”
陆锦屏赶紧将那颗牙放在了旁边的案桌上。
只见白光一闪,潇潇手中已经多了多了一柄寒光森森的缅铁软剑,迎风一抖,立即笔直,熠熠生辉闪着夺人的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就听当的一声轻响,桌上的那枚牙齿已经被潇潇手中长剑劈成两截。而牙齿下面的桌子却没有半分的划痕。
这种功力拿捏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让陆锦屏看得目瞪口呆。
潇潇道:“我这柄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平素我很难出手,今日竟然拿来帮你劈开死人的牙齿,当真是暴殄天物。”
陆锦屏笑嘻嘻道:“好钢用在刀刃上,你这宝剑用来帮我破案,不正是用得其所嘛。”
“说的也是。——还有别的事情吗?要是没有,我就走了。”
“等等!”陆锦屏上前查看的劈开成两半的牙齿,不由很是失望。因为牙齿里面的牙髓很明显已经被高温烧灼炭化。这样的牙齿基本上不可能提取到dna物质。
陆锦屏苦笑摇头,说:“再帮我劈一颗牙齿吧,这颗没用。”
潇潇点点头,没有说话。
陆锦屏便又掰开一颗牙齿放在桌上。潇潇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将这颗牙齿劈开。
陆锦屏查看之后,发现还是被高温碳化无法检测。
如此连续劈开了十多枚牙齿,却没有一枚具备检验条件。
眼看只剩最后两颗了,陆锦屏失望几乎达到了顶点,但是,他还是坚持把那两颗牙取下,一次性都放在了桌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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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被忽视的证据
readx;潇潇手中的寒冰长剑再次划出两道耀眼的寒光,嗤嗤两声轻响,那两颗牙分别裂开成了两半。随即手中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也不知藏在了哪里。
陆锦屏手在颤抖,凑上去查看,这一下,他看见这颗牙的牙髓颜色还比较正常,不由得心中咚咚狂跳起来。
陆锦屏的目光落在另一颗牙齿上,发现同样被碳化了。也就是说,他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先前这一颗颜色看着还稍稍正常的牙齿的牙髓。
为什么所有的牙都被高温烘烤碳化,而唯独这颗却在高温中残存下来呢?陆锦屏的眼睛扫过死者面颊,忽然想到这个牙齿正好是发现牙齿缝隙夹着狗毛的那颗牙。既然那一小撮狗毛都能够在烈火中保存下来,牙齿想必也能如此,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造成这种原因,很有可能是死者的这颗牙刚好被类似于石头之类的东西护住在身体最低位,四周冰雪融化降温下,才成了最后留给他希望的东西。
陆锦屏喜不自胜,对叶青青说;“我马上要去检验,就不陪你了。”
潇潇见他如此高兴,可见劈开这牙齿对他有多大的帮助,也是心中欢喜,微笑道:“行啦,你不用管我,你去忙吧,我走了啊。”快步出门,飘然而去。
陆锦屏双手捧着那颗牙一直目送她消失在院外,这才吩咐侍从赶紧备马送自己回家,因为他的法医勘察箱放在家里的。
回到家,他把门关上,对那颗牙的牙髓进行了dna检测。
在整个检测过程中,他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蹦出来了。这可是最后的火种,最后的希望,当dna分型结果显露在微型电脑液晶显示屏上的时候,陆锦屏狂喜得几乎要高声欢呼起来。
他抑制住心中的狂喜,立刻调出突厥人李平家地窖和马车上提取的血样的dna检测结果进行对比。结果显示。三者完全吻合!
也就意味着,李平家地窖和马车上的血都是被害人的。——李平或者他的家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拿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证据,尽管这个证据不能作为唐朝的证据使用,但是陆锦屏还是决定收网。抓捕李平进行突击审讯。希望能撬开他的嘴。而唐朝最关键的证据就是口供,只要获取这个证据之王,就可以定案。
陆锦屏收拾好东西之后,带着叶青青赶回了衙门。
他将熊捕头叫来,吩咐集合捕快和民壮。杀气腾腾直奔城外李平家所在的村子。
当大队人马将包围了李平家宅院,冲了进去的时候,李平一家人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平却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站在门口,瞧着陆锦屏他们。可是没等他说话,熊捕头已经一声令下,几个捕快冲上去将他按倒,五花大绑。
陆锦屏吩咐把李平家所有人都叫到院子。李平和他的家人都有作案嫌疑,所以必须要全部进行调查。
经过查问。得知李平父母均在,父亲重病瘫痪在床,母亲年迈,另外就是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孩子只有几岁。
同时,还查清楚李平的妻子有一个同胞妹妹,几天前已经跟一个突厥商人返回突厥去了。因为没有相应证据证明她妹妹参与作案,所以陆锦屏暂时还不决定发出海捕公文缉捕她妹妹。
随后,陆锦屏吩咐将李平和他的家人全部带到衙门。
陆锦屏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用刑逼供可能会起到作用,如果交给熊捕头他们审讯可能能更快获取口供,但是陆锦屏没有这样做。即便已经有很重要的证据在手,陆锦屏也不打算采用刑讯逼供,因为,他手里的尽管是dna证据。号称的新的证据之王,可是这个证据也只能证明案件的一个片段,还不能证明案件的全貌,因此还必须进一步获取相应证据才能获得到最终的结论,
陆锦屏没有想到,审讯中。李平始终断然否认自己杀人焚尸。他对陆锦屏的问话几乎采用了咆哮怒骂的方式进行反抗,说大唐欺负他们突厥人,破不了案就把他们当顶罪羊,他做鬼也不会放过等等。
尽管旁边的熊捕头等人听得火冒三丈,要求交给他们来审,保管撬开他的嘴,但是陆锦屏摇头拒绝了。
因为,他从审讯中感觉到李平的矢口否认跟狡猾抵赖不太一样,他能从李平愤怒的神情中感觉到他似乎的确对这件事情茫然不知,甚至也不知道他的车和地窖里有那些血迹。而那些鲜血是陆锦屏通过领先一千多年的高科技手段查找到的,那些血迹这之前已经被人清洗。
于是,陆锦屏转而询问他的家人。
他对李平如此蛮横的人都没有使用刑讯手段,对他的家人妇孺孩子陆锦屏当然更不会采用这样的手段了。
审讯中,李平的父母妻儿都拼命喊冤,不仅为自己喊冤,更主要为说李平喊冤。说他脾气不好,说话很冲,但其实内心是善良的,不相信他会杀人。
审讯整整持续了三天,当然,中间陆锦屏还是保障他们睡眠时间的,没有使用疲劳审讯之类的变相刑讯,可是得到的结果却还是没能查出他希望的真相来。
无奈,陆锦屏只能吩咐把李平的家人先放了,但是还扣留着李平,准备再进一步盘问。
如果迟迟不能打开僵局的话,那就必须放人,而李平是突厥人,他如果释放后要离开大唐,在没有证据证明他犯罪的情况下也不能阻止,他一旦离开大唐,这个案子只怕就难以再查下去。
现在,陆锦屏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就在陆锦屏很郁闷的时候,云子来找他散心。
这天是休息日,天刚刚亮。
陆锦屏因为心中有事,所以没有睡踏实,很早就醒了,但是还是躺在床上琢磨这件案子。
这时,叶青青进来,撅着嘴告诉他云子来找他,穿得好像要过节似的。也不知道要干啥。
一听叶青青这么说,陆锦屏立刻知道云子来的目的。
上次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两人单独出去游玩,云子应该是为这个目的而来,可是现在陆锦屏案子陷入僵局。没有什么心事出去玩。
但总不能让人家等在花厅。陆锦屏只好硬着头皮爬起来穿好衣服来到前面花厅,心里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往后推一推。
她到了前厅,看见云子身穿一身节日藏装,头戴狐狸皮帽子,身穿斜襟宝蓝色窄袖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红色丝带,右臂衣袖脱下缠在腰间,露出里面大红色绣花上衣。腰间挂着好几串镶有罗松石、红珊瑚等珠宝的腰佩,另一侧则挂着一把精致的腰刀。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最显眼的是她鼓鼓囊囊的胸前双峰,原本就很饱满圆润,在腰间丝带一勒之下,更显挺拔。
看见陆锦屏出来,云子喜滋滋跑上来,往后看了一眼,见叶青青并没有跟来。站在门外背着身没瞧他们,这才凑到陆锦屏耳边低低的声音说说:“今天可是休息日,咱们商量好的事情怎么样?没问题吧?要是没有问题,那咱们就走吧,说好了可不许带你的丫头!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匹马,就在你宅院门外。你只需要找个借口跟我出去就行了。”
说到这,云子嘻嘻一笑,对陆锦屏说:“你不喜欢打猎主要是你的箭法不行。而要练好箭法就必须有一把称手的好弓。我这几天根据你的手劲专门给你打造了一把长弓。上次那把弓太随便了也太普通,我这次可是专门定做的。我根据你的臂长、身高,特意挑选了同州最好的兵器铺给你打造的。而且雕翎箭也是定做的。”
说到这,云子颇为得意地说道:“对了,我在这把给你定做的长弓上的手握位置,用精心挑选的防滑绳索帮你细细的缠绕了三层。这样的话你就不会手滑。——射箭的时候手臂用力。再加上紧张,手心很容易出汗。如果没有缠着防滑绳索,容易打滑,握不紧,用绳索缠绕之后,你手上的汗就可以浸透到包裹了三层防滑绳索里去。就不会打滑了……”
陆锦屏原本苦着脸正想着怎么推辞,听了她这话,不由心中一动,盯着她,片刻,突然哇的大叫一声,抓着她肩膀摇晃着说:“你真聪明,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太棒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可真是个猪脑袋!太好了,你太聪明了!哈哈哈”
云子被他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听他夸奖自己,高兴之余又有些不解。因为自己刚才说的事情并没有显示有多聪明的地方,如果说细心、体贴更确切,可陆锦屏偏偏用了“聪明”两个字,总觉得有点没夸到点子上,可是没等纠正对方的说法,陆锦屏已经放开她,说:“对不起,你得等我一会儿,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你要去哪?我跟你去,忙完了咱们再办咱们的事。”
陆锦屏已经顾不上多加解释,说:“那也好,那你跟我走。”
说吧,陆锦屏迈步出了房门。
门口的叶青青虽然没瞧他们,可竖着耳朵一直在听,除了云子凑到陆锦屏耳边说的话太低她没听清之外,其他的话都听到了,听见陆锦屏一个劲夸云子,而且要带云子出去有事,赶紧转身过来,问:“爵爷要去哪?”
“你赶紧去把我的法医勘察箱拿来。”
叶青青答应,快步如飞跑到内宅去了。
趁这工夫,云子赶紧对陆锦屏说:“说好的,可不许带她!”
陆锦屏这时候哪还顾得这事,胡乱点头答应。
等到叶青青拿来法医勘察箱,他拎着就往外跑。叶青青跟往常一样后面紧跟着到了院门口。这时,陆锦屏才看见云子朝他狠狠瞪着一双美丽的杏眼,满脸怒色。陆锦屏这才想起刚才说的话,赶紧站住,仿佛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对叶青青说:“对了,你赶紧去我书房,把书架上面一排倒数第二的《永徽律》给我拿来。”
叶青青赶紧答应,转身跑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站住。回头说:“爵爷,《永徽律》不在最上面一排,在你书桌上,你昨晚上还看了的。”
陆锦屏刚才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叶青青却留心他看的书的摆放位置,当下纠正了他的说法,不由顿时一脑袋黑线,忙讪笑道:“对对,我记错了。就是桌上那本。快去拿来。对了,还有笔墨纸砚。”
叶青青赶紧答应了,飞奔而去。
见她身影转过屋角,陆锦屏立即转身道:“快走!”
云子这才明白陆锦屏是有意支开叶青青,一张俏脸顿时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跟着陆锦屏往院门外跑。
陆锦屏对院门旁躬身而立的门房说:“等会青青来了,告诉她,让她在家等我。我出去有点事,马上回来,叫她千万别走开。就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
那门房忙不迭答应。
出了院门之后,院门不远处拴马桩系着两匹马。正是云子准备的。两人各自翻身上马,陆锦屏领先,云子后面跟着,两人策马飞奔而去。
他们刚刚走,叶青青便用一个盒子装着笔墨纸砚,拿着那本《永徽律》跑来了。到了门口却没见到陆锦屏。
门房赔笑说:“青青姑娘,爵爷让你在这等他,他出去有点事马上回来。还叮嘱让你千万别走开。”
叶青青哦了一声,迈步出来,站在台阶上东瞧西望,街上早已没有陆锦屏他们的身影。
刚才陆锦屏跟叶青青说话的时候。陆锦屏并没有说他要去哪,所以叶青青根本不知道陆锦屏他们是奔向衙门去的,因为这天是休息日,衙门不上班。再者说了,陆锦屏已经交代让她等在家里,他会快回来。叶青青便不敢去找,只能在家里等。
陆锦屏带着叶青青策马飞奔,一路疾驶来到衙门。径直来到物证仓库。
负责物证仓库看守的两个衙役见到陆锦屏,赶紧上前迎接。陆锦屏吩咐把山火焚尸案现场提取的那柄匕首拿出来。
那柄带锯齿的匕首用证物盒子装着送到陆锦屏面前,陆锦屏拿着来到了自己的签押房,对跟在后面的云子说:“不好意思,我要做法检验,任何人不能旁观。这样吧,你到花厅那儿去喝茶等我,我忙完就来找你。”
云子说:“那你可不许哄我,我就在那等你。你要不来,我可就一直等到明天天亮!”
“答应了怎能不来呢?放心吧!说话算话,快去吧。”陆锦屏又叫值班侍从带云子到花厅奉茶休息。
云子走后,陆锦屏赶紧把签押房关上门,然后取出了那柄匕首,仔细查看刀柄处的已经烧焦了的缠绕绳索,然后双手合十默默祷告里面的不要被烧毁。
随后,他用一把小刀轻轻地将上面已经碳化了的缠绕刀柄的细绳刮了下来,一点一点非常小心。
刮掉了第一层,第二层仍然完全碳化了,只好继续刮。
刮掉第二层,终于看见了下面露出的黑红色的绳索。
陆锦屏欣喜若狂,果然,这柄匕首刀柄也缠绕了三层绳索,云子说的话提醒了他。他原来以为缠绕的绳子只有一层,而这一层明显已经高温碳化了,没想到烧焦的绳子下面还有两层缠绕的绳子。
现在看到了曙光。
当他把上面两层已经烧焦的绳索剥离开了之后,终于露出了整个最低下面一层绳子。但是,大半已经被高温烤焦,只有靠近刀柄和刀尾的部分有两小片暗红色绳索还基本保持原样。这是陆锦屏最后的期望。
使用匕首的人的手掌皮肤细胞容易脱落粘附在刀柄上,或者汗液携带皮肤细胞浸透到刀柄里。吐蕃洛窝商人说了,这柄匕首缠绕刀柄的绳索已经被人完全换过,从粗的换成了细的。这就是说,原先洛窝商人留在绳索上的dna物质已经不存在了,偷窃这柄匕首的人以及使用这柄匕首行凶的人可能在上面留下了微量物证。
人握刀子的时候,手掌虎口部分与匕首缠绕绳索间发生摩擦,皮肤细胞会脱落粘附在刀柄绳索间或者落入缝隙里,有可能得以保存。
不过,一般说来,手掌虎口脱落的皮肤细胞是角质化了的,而角质化的细胞很少含有细胞核,必须是半角质化的细胞或者没有角质化的细胞才有细胞核,才有检验条件。因此,提取刀柄的检材的部位非常关键,如果提取的检材正好是没带细胞核的角质化皮肤细胞,那就无法检出dna分型。
除了脱落细胞可以寻找dna分形结果之外,陆锦屏还把希望寄托在了手掌汗水,携带有细胞核的皮肤细胞浸透进缠绕绳索的深层里,使其得以保留。
陆锦屏经过观察和生**验,判断最有可能留下dna物质的是刀柄缝隙处,所以,他将匕首靠近虎口的部位作为重点检测对象。
他将这个部位的缠绕绳索剪下一小块,剪碎之后,开始按照dna检测程序进行检测。
遗憾的是,没有检出人的dna分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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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说就说
readx;陆锦屏很失望,他托着下巴分析其中的原因……し0。最可能的原因是高温破坏了这第三层绳索里附着的可供dna检测的细胞,那就完全没办法。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提取检材的部位不当,提取到的检材没有未角质化的细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检材的量不够。
陆锦屏决定先不考虑第一种可能,而调整第二和第三种可能。那就是调整提取检材的部位和检材量。
他先前推测在刀柄护手处可能存留有dna物质,那是基于正手握刀的手型。而匕首还可以反手握,也就是虎口朝着刀柄尾端。所以,这一次他决定更换提取检材的部位为刀柄末端的缠绕绳索。
刀柄缠绕的绳索大部分已经碳化,在刀柄末端也有一小块没有碳化的部分。他决定将这一小块全部提取用于检测,这样能相应增加有核细胞的检出率。
经过调整检测方法之后,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微型电脑液晶显示屏上出现了人的dna分型!
可是,他惊喜的表情在看清楚屏幕上的分形结果之后,变成了错愕和惊讶,他弯腰凑上去细看,反复看了好几遍之后,皱眉思索片刻,抬起头时,眼睛已满是喜悦。
陆锦屏把东西收拾好,快步出来,对门外值班的衙役说:“今天谁当班?”
节假日衙门捕快也不能全部放假。三个捕头和捕快要轮班的。
侍从忙躬身答道:“回禀爵爷,今儿个是熊捕头当班。”
“很好,你马上去叫他。带上所有当班的捕快跟我出勤,有紧急任务!”
衙役赶紧答应飞奔而去。
片刻,熊捕头带着几个捕快急匆匆赶来,说:“爵爷,今天可是休息日,又是大清早的,你怎么跑到衙门里来了?”
陆锦屏说:“我已经找到山火焚尸案真正的凶手是谁了。跟我走。对了,先去大牢把李平押出来。记住,给他戴上死刑犯的刑具,用死刑囚车装着。”
熊捕头想不到陆锦屏居然找到了真凶,不由又惊又喜。但是不解的是为什么抓凶手要带上嫌疑犯李平,而且还要用关押死囚的铁囚笼押解。罪犯没有被定罪判处死刑之前,是不上这种重刑具的,但他已经顾不上询问这件事,赶紧吩咐备马,提押李平,戴上死囚刑具。
马匹牵来之后,几个人上马,押解着李平。跟着陆锦屏出门,朝着城外飞奔而去。
熊捕头一看出城的方向,居然是那突厥人所在的村庄。觉得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说:“爵爷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李平杀人的证据?”
李平被关押在后面的囚车里,熊捕头的声音说得比较大,李平已经听到,立刻高声道:“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你们大唐的官员怎么血口喷人?你们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陆锦屏回头瞧了一眼李平,对熊捕头说:“此地不是说话之所。等到了你自然明白。”
说话间,快马加鞭到了村子。
熊捕头敲开院门,李平的妻子看见他们,脸上露出惊讶和恼怒:“又是你们,你们诬陷我家夫君杀人,还准备再把我们也抓坐牢吗?要抓就抓吧!”
熊捕头哼了一声说:“爵爷查案,你再啰嗦,当心掌嘴!”
古代衙门那可是绝对权威,说掌嘴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也有这样的权力。那妇人当然也知道厉害,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女人尽管不是好汉,也不愿吃眼前亏的,赶紧闭嘴让开了路。
陆锦屏道:“把你们家人全部都叫到院子里来,我有话要问。”
院子外囚车上的李平高声说:“娘子不用害怕,我没有杀人就没有杀人,他们要诬陷我也没那么容易,一切听他们的,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李平媳妇看见丈夫被关在死囚的粗大铁囚笼里,又是惊骇又是伤心,哭着答应着,跑进了屋里叫人。
很快,李平的家人都出来了,李平的父亲因为生病在床,家人抬不动,还是捕快进去帮忙,将他们连人带床一起搬到了院子里。
陆锦屏进屋子查看,转了一圈出来,到院子里,吩咐将外面囚车上的李平押解进来。李平家人见李平戴着枷锁,手铐脚镣,是死刑犯的装束,都吃了一惊,要过去相见,却被捕快拦住了。
陆锦屏挥挥手,示意捕快不必阻拦,让他们相见。
捕快退开后,李平的老母、妻儿围着他哭哭啼啼的,他的老父也在那哭诉着喊着我的儿,特别是李平媳妇,哭得泪流满面。
陆锦屏拖长了声音,打着官腔说:“你们慢慢哭,今天给你们些时间诉说,因为,李平马上要被判故意杀人罪,打入死牢,秋后问斩。你们现在不说,可是要等到法场上才能再见上一面了,这期间是不许探监的。所以,今天本老爷开恩,让你们见上一面,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一听这话,熊捕头吃了一惊,心想这之前可是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李平杀人的,李平自己一直矢口否认,而陆锦屏又不让动刑,难道陆爵爷已经想通了准备让自己用酷刑撬开他的嘴吗?可是看着又不像,如果陆爵爷有这种想法,那应该先让他这么做,撬开了他的嘴之后获取了口供,再来让他们相见,这才是顺理成章的。而先前,陆锦屏告诉他说已经找到了证明凶手的证据,可是到现在,陆锦屏也没有把这个证据展示出来,难道,他又在施展欲擒故纵的策略吗?
熊捕头已经跟陆锦屏侦破多起案件。对陆锦屏的破案手法和技巧有了一些感应,所以,尽管对陆锦屏这么说。心里充满疑惑,但是脸上却依旧没有半分神情变化。甚至还多出了几分同情,似乎在为陆锦屏刚才说的话做注脚。
李平的家人听到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哭得昏天黑地,特别是李平的娘子,差点当场哭昏死过去。
李平原先很是强硬。而此刻听到陆锦屏如此肯定地说要判他死刑,这才真的慌了。面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对陆锦屏说:“大老爷,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说的那个被烧毁的那个人不是我杀的。我可以赌咒发誓我真没有杀人,你们不能砍我的头啊,我冤枉,我冤枉啊老爷,求求你,求你为我做主,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陆锦屏冷笑,说:“现在可不是给你喊冤的时候。你即使有冤屈,等到了京城大理寺、刑部再去喊冤吧,只不过。他们不会听你那一套的,因为你就是杀人犯。所以你还是留一点时间来给你的家人交代后事吧,你是突厥人,现在却要埋骨异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把你的尸首运回你们突厥。还是安葬在我们大唐,这个要想好。当然。我们希望运回你们突厥去,因为我们大唐的土地不是用来埋葬杀人犯的。”
李平身子开始发抖,双膝一软,窟嗵一声跪在地上,说:“老爷,求你啦,你一定要查清楚,这个案子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可以赌咒发誓,你让我怎么赌咒都可以,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求你了,大老爷,我真的冤枉啊……”
陆锦屏只是冷笑抱着肩,很蔑视地瞧着他。
李平眼看陆锦屏这样,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决定这么做了,更是慌乱。赶紧转身对妻儿、老母说:“你们快跪下,跟我一起求青天大老爷查清案子,不要冤枉我,不要让我做冤死鬼啊,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不能这么死啊,快跟我一起求大老爷……”
他的妻儿老娘呼啦跪倒喊冤,连病重在床的老父也跟着哭喊冤枉,顿时哭成一片。
李平夫人跪爬到了陆锦屏面前,哭着磕头说:“大老爷,我夫君冤枉啊,我夫君他是冤枉的,他真的没有杀人,真的不是他干的啊……”
“不是他干的?”陆锦屏盯着李平媳妇,“那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李平媳妇愣了一下,泪流满面摇着头说:“民妇不知。”
“你当然知道!因为”陆锦屏拖长了声音,一字一句说,“凶手就是你!”
陆锦屏这句话声音并不是很大,却犹如一道炸雷似的在头顶炸响。李平家人都惊呆了,顿时忘了喊冤哭泣。
李平媳妇打了个哆嗦,慌乱地摇头说着:“我,我没有杀人!”
“你当然有!”陆锦屏嘿嘿冷笑,“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同胞妹妹,长得很漂亮,但是喜欢招蜂引蝶,是不是啊?”
李平媳妇娇躯明显一颤,呆了半晌,说:“是,我有个妹妹,已经回突厥去了,她,她不是爵爷你说的那种人啊……”
“她跟你说的,怎么说的?”
“那天,她说不想在大唐呆了,想跟着一个商人回突厥去,所以就走了。”
“那她有没有带走她的衣服或者随身首饰什么的?应该没有,因为刚才我进去搜查的时候,发现你家里有一间成年女子的房间,里面首饰衣服可都还在,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你妹妹的闺房吧,你们家再没有其他单身成年女子。”
李平媳妇显得有些慌乱,说:“是她的,她没有带走衣服和首饰,她说她跟的那个商人很有钱,可以给她买新的,这些都旧了,没必要带走。”
陆锦屏转身瞧了一眼狐疑的李平,拖长了语调说:“她是你的亲妹妹,她要离开大唐返回突厥,这可不是出门逛街串门儿,这可有上千里呢,她难道不应该回来当面跟家人说一声吗?就这么不辞而别?你不觉得这不符合常理吗?”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李平听的,李平脸已经阴沉下来,盯着妻子说:“我也觉得妹妹要走。为什么不回家打声招呼?都不跟我说一声,这是为何?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回去了,跟人走了。可是现在,爵爷这番话提醒了我,你给我说清楚,妹妹到底在哪里?是不是你把她杀了?”
“我没有,我没有啊,夫君……”李平媳妇惶恐地摇着头。
“你当然有!”陆锦屏插话道,“我问你。你妹妹什么时候不辞而别离开这里的?是不是山林失火的那天?”
李平媳妇摇着头却答不上来,旁边的李平却抖着手里的铁链。咆哮着说:“没错!就是那天,我当时是有些疑惑来着,怎么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你就告诉我说你妹妹偷跟人私奔回突厥去了。不过当时我不相信你会杀死你的亲妹妹。现在,大唐衙门都这么说,难不成当真是你杀了你的亲妹妹吗?真的是你下的毒手?”
李平媳妇哭着摇头,不停地摇头,却什么话都没说。
陆锦屏道:“没错,就是她杀的人,我这里有证据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李平媳妇回头一看,只见陆锦屏手里拿着一只珍珠耳坠,看着眼熟。似乎是自己的,说:“这是……?”
“这是我们从死者的手心里发现的。应该是你的没错吧?”
一听这话,旁边的熊捕头又吃了一惊。因为那具尸体他陪着陆锦屏勘察过,尸体除了埋在泥地里的面颊部分还骨骼比较完整之外,其他的整个都已经高度碳化,轻轻一脚就能把骨头踢碎,包括尸体的双手都被救火的人踩得稀烂,而现场的所有泥土。都被他们一点点检查过,根本没有什么珍珠耳坠这种东西。如果真的在死者手心里的话,在那场大火中是绝对没办法幸存下来的。陆锦屏这么说又出于什么目的呢?
熊捕头满头的疑惑,可没有表露在脸上。
李平媳妇却大吃了一惊,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耳朵,戴着的一对珍珠耳环都是完好在耳朵上的,可她有好几对这样的耳环,当时因为首饰店打折大贱卖,很便宜,所以他一口气买了好几对样式差不多,只是花案、颜色和花纹图案略有不同。
当时现场勘查结果只有李平和几个捕快知道,而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包括李平,所以,李平听陆锦屏这么说之后,便相信这珍珠项链的确是死者手里发现的,急声道:“爵爷,请你把那项链拿来我看看是不是她的。”
陆锦屏将项链放在了他的手心。
李平仔细看了看,悲愤地说:“没错,上面有梅花图案,买回来之后,她觉得吊坠上面光秃秃的没图案不好看,便请人在上面刻了一朵梅花,我能认得出来,就是她的!”
说到这,李平发疯般扑过去,便要去抓扯妻子,被捕快拦住。
李平歇斯底里叫骂:“是不是你杀死了妹妹?你杀了人,却要我来替你赔命?休想!你若不说出真相,我就杀了你!”说罢,拼命挣扎要去踢他妻子。
旁边的几个捕快赶紧上前帮着扯开了他。
李平瘫痪在床的父亲此刻哭了起来,道:“是她杀的,我原来就怀疑的,只是不好说,那天我听到她跟她妹妹在后面争吵,她是说让她回突厥来着。但是妹妹坚决不答应,后来好象厮打起来了,我想叫她们住手,可后来就没声音了。第二天她就说妹妹回突厥了,我就怀疑,那晚上她妹妹坚决不回突厥,而且两人还为此争吵厮打,怎么就突然离开了,而且什么东西都不拿呢?现在我明白了,那晚上她害死了妹妹!”
陆锦屏心中一喜,这可是很重要的旁证。
李平听了父亲的话,冲着媳妇咆哮着:“爹都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妹妹她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你不愿意,所以你杀了她,是也不是?你这恶毒的淫妇!”
李平媳妇哭泣着,听到丈夫这话,猛地抬头起来,声嘶力竭吼着:“谁是淫妇?她才是人尽可夫的淫妇!随便是个男人,她只要看上眼,就能跟人上床,不,连床都不要,随便个什么地方都能跟人家野合!你问问同州城里有多少人睡过她?这样臭不要脸的淫妇,你还当个宝,你要把她娶到家里来,那我宁可去死!”
李平呆了一下,说:“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杀的了?”
李平媳妇已经彻底放弃抵抗,哭着说:“是!是我杀了她,这个贱人,她在外面败坏我娘家声誉也就罢了,还想到我夫家来败坏,我绝对不能容忍!”
陆锦屏道:“你把经过说一下!”
“说就说!那天晚上,我夫君出去会友去了,母亲去串门去了,带着孩子,家里就我跟妹妹。爹在屋里睡觉,他下不了床。我就借这个机会跟她好好说,劝她走,让她回突厥去。她不走,我们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我一是恼怒,就打了她一耳光,她就拔出一把刀子朝我乱捅乱刺,我赶紧跑,她就追。幸亏我家从小养的牧羊犬护我,冲上去扑倒她了,我这才没有被他刺中。牧羊犬只是扑倒她,并不想伤她,没想到这贱人发疯一般抱着牧羊犬拼命咬。还用手使劲掐着牧羊犬的脖子。牧羊犬可以跟野兽拼命,但绝不会伤害自己的主人,可怜的牧羊犬没有任何反抗,等我拼命把她扯开时,牧羊犬已经被她活活掐死了。我又伤心又恼怒,也害怕她抢刀子杀我,所以,我就拿起墙角一块石头狠狠砸在她脑袋上,她就昏死过去了。”
陆锦屏明白了,死者牙齿缝隙的那一撮狗毛,原来是李平媳妇的妹妹抱着那牧羊犬拼命乱咬的时候,牙齿撕咬扯下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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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暴雪云崖山
readx;一旁的熊捕头听得胆寒,这女人当真狠毒,看来先前陆爵爷的预料是不错的,这种女人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平媳妇呜呜的哭着接着说:“我发现她昏死过去之后,我摸了一下还有脉搏,就用腰带把她的双手反绑,然后,拖着到了地窖里头。我用冷水浇醒了她,用刀子逼她发毒誓马上回突厥去,再也不要来纠缠我的夫君。可是这个贱人却说我老了,我夫君看上她,迟早会把我休掉娶了她,让我不要做梦。如果还是姐妹,就让我赶紧自己离开夫君,把位置让给她,这样,好说好散还是好姐妹,不然,她一旦恢复自由,不是我死就是她亡,她绝对不会跟我分享一个男人的。她一边说还一边骂我,骂得很阴毒。我实在气得发了狂,就一刀捅进了她的嘴里。她就死了。
陆锦屏苦笑摇头,发生在家庭成员之间的凶杀案,情杀占有相当大的比例。
唉,当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兵戎相见。
李平媳妇舒了一口气,才接着说:“我必须趁着夫君、母亲孩子他们没回来,赶紧把尸体处理了。我见她嘴巴不停流血出来,就抓了地窖的泥土塞到她嘴里,然后把尸体拖出了地窖,套了马车,把尸体搬到车上,把我可怜的牧羊犬也放在马车上,带了火镰就往后山去了。那马车上本来就有半马车的柴火,是准备拉到山里去烧炭的,我把她的尸体和牧羊犬的尸体拉到了后山,找了一个低洼的地方把尸体放在哪儿,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好象在嘲笑我。我怒气勃发,抓着她的头按在烂泥里,然后使劲用脚踩她的后脑,把她的脑袋几乎都踩到了烂泥里面看不见,这才出了一口气。我把马车上的半车柴火全都倒在了他的尸体上,点火。准备烧毁尸体,可是没想到一阵山风吹来,把茅草引燃了,接着引燃了旁边的大树。我拼命的救火,可是火越来越大,我吓坏了,赶紧赶着马车跑回家。”
听到这里,陆锦屏明白了,原来李平媳妇用半车的柴火堆在尸体上焚烧。难怪尸体烧得如此彻底,连骨头都烧烂了。
李平媳妇接着说:“我到家院子的时候,发现那山火已经把半个天空都照亮了,我心怦怦乱跳,幸亏夫君和母亲孩子都还没回来。我就用清水把地窖的血迹都冲洗掉了。等我夫君他们回来之后,我告诉她们说我妹妹跟我说了她跟一个商人回突厥去了,让我们不用牵挂。又说那半车的柴火有人买去烧炭去了。事情就是这样。”
李平听到这里,早已经瘫软跌坐在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跟小姨妹私通,结果却是那样的凄惨。姐妹反目,一个命丧黄泉,一个锒铛入狱。
…………
押解李平媳妇返回同州城的路上,熊捕头忍不住问陆锦屏说:“爵爷,那耳环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耳环呀。”
陆锦屏说:“我从她卧室梳妆台上拿的。我看到了梳妆台上盒子里有好几对外形差不多的耳环,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也见到她耳朵上戴着类似的耳环,我便猜想这东西应该是她喜欢的,肯定经常戴。于是我就取了其中的一只,告诉她说死者捏在手里的,其实我只不过讹了她一道。”
熊捕头恍然大悟。说:“爵爷真是高明,这一招正点到他的死穴上,不过她要想起来那晚上戴的不是爵爷拿的这耳环,那不是露馅了吗?”
“应该不会的。”陆锦屏很自信笑了笑说,“杀人,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一件破了天的大事,会对人的整个心灵造成巨大震撼。一段时间整个人的心思都会陷入这件事之中,会把其他的事情不自觉的遗忘掉,这种杀人对心灵的巨大冲击,是一般人不能理解的。所以,亲身经历了杀人事件的人,经常会产生错觉,比如会夸大对方的身高、体重、相貌、声音等等,这种情况很常见。对于戴了哪只耳环这样的细节,在经历这样的事情之后,往往想不起来了。”
熊捕头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爵爷刚才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早已料到她想不起来。因为经历了杀人这恐怖的事情,又是杀自己的亲妹妹,又是狂怒之下,所以,很可能会忘掉戴了什么耳环这样的事,爵爷真是高明,跟着爵爷破案,真是长见识。”熊捕头一叠声地夸赞,又说:“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爵爷能否指点?”
“什么事?”陆锦屏微笑问
“爵爷为什么能够准确地断定是这李平的妻子实施了这桩谋杀案,又是杀死了他的亲妹妹呢?这些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锦屏笑而不答。
陆锦屏得出这个结论当然来源于对匕首刀柄第三层缠绕的残缺绳子所做的dna检测。检测结果显示缠绕红绳上提取的dna物质与死者牙齿检验的dna分型结果的rp值超过99%,这就是说,匕首的主人跟死者之间具有同胞血缘关系!
得出这个结果之后,陆锦屏立刻想到先前调查的时候李平的媳妇有一个亲妹妹,案发前跟一个突厥商人返回突厥去了,他立刻得出结论,李平媳妇的妹妹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个美貌水性杨花的女人,正是她路上遇到吐蕃洛窝商人之后两人苟合,偷走了他的随身携带的匕首。当然她想不到这匕首会成为杀死她自己的凶器。正因为dna检测结果证明断定凶手与被害人之间是同胞姐妹关系。于是,陆锦屏断定李平的夫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当然,能够检测准确检测出匕首刀柄第三层的dna物质,这个有一定的侥幸,因为她妹妹也就是死者,偷盗这柄匕首之后,将原先的绳索换成了细的。在换的过程中,有可能已经留下了dna物质,过手的东西粘附得到的汗渍携带的皮肤细胞一般很少量,而李平媳妇因为此前一直手持着匕首在威胁妹妹,让她赶紧回吐蕃不要破坏她的家庭。因为情绪激动,所以出了不少汗。携带的可供检测dna的皮肤细胞就多得多。并且,匕首威胁的时候,手掌虎口与缠绕的绳索摩擦,留下了比较多的皮肤细胞,所以只检测出了姐姐也就是李平媳妇的dna,最终一举锁定了凶手。
当然这一切陆锦屏是不可能告诉熊捕头的,也没办法解释。
当他们回到衙门的时候,看见江捕头和姚捕头紧张而兴奋的等在门口,是先前赶回来的捕快告诉他陆爵爷随后就来。所以两人等在这里。
看见陆锦屏,两人赶紧上前,说:“爵爷,我们有重大发现,那个突厥人李平的媳妇的妹妹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跟不少男人都有染。是不是查一下这个女人呢?”
陆锦屏和熊捕头相视一笑。
熊捕头拍了拍江捕头的肩膀,说:“你们的消息来晚了,爵爷已经把这件案子破了。没错,被害人就是你们准备查的那李平媳妇的妹妹。而杀死她的真凶,就是她的姐姐,两人为情所困,才发生了手足相残这样的悲剧。”
陆锦屏走进衙门,便看见花厅方向背着手站着的云子,满脸严霜。小嘴噘得老高。这才想起她一直在这里等自己,不由得满是歉意。
陆锦屏快步过去,躬身一礼,赔笑道:“实在抱歉,有紧急公务。刚忙完。”
云子还是板着脸:“什么公务非要挑今天?都说好了的今天要出去玩的,这都去了大半天了,还玩什么?”
陆锦屏破了案子心情高兴,说:“就是上次让你帮忙查那匕首的案子,已经破了,真正的凶手抓到了。”
云子一听,原来是去抓凶手去了,脸上顿时云开雾散,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那很好啊,恭喜你又破了一件大案。”
“谢谢,咱们是今天去还是改天?”
“当然是今天去,我这人是个急性子,可没耐心再等下一个休息日。不过,你今天耽误了半天,尽管是公事,耽误的时间必须补回来,所以,今天晚上我们要玩到夜半才能回来!”
陆锦屏笑了笑说:“行啊,今晚上一夜不睡都没问题。”
云子立刻兴高采烈抚掌笑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们就玩到明天天亮,看了日出,再直接到衙门来上衙,如何?”
陆锦屏道:“当然是舍命陪君子,你今天在这等了我半天,我花陪你玩到天亮也是应当的。再说了这个案子如果不是你帮忙,说出来这匕首的来历,这个案子只怕现在还破不了呢。作为回报,也是应该的,”
云子更是颇有几分得意的,歪着头瞧着他:“那好,咱们这就出发吧,吃的和水我都已经准备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带。”
陆锦屏点头答应,看了看手里提着的法医勘察箱,说:“可是这东西,我得送回家去。”
“那不行,你回去,你那丫头就知道了,铁定要跟着来,你就把箱子放倒衙门里面吧,难道有什么宝贝怕别人偷了不成?”
陆锦屏心中暗道,这还真是宝贝,这可是自己在唐朝吃饭的家伙,放在签押房里,古代铜锁太不靠谱,手一拧就开,连钥匙都不用,这玩意儿要是被人偷了那可就惨了。于是想了想,对云子说:“那就带走吧。放在马鞍上也就是了。”
云子点头,上前帮忙,帮他把用布包裹的勘察箱绑在了马背上,然后两人各自翻身上马,往衙门外走去。
到门口的时候,陆锦屏想了想,还是告诉门房说,如果自己的丫鬟叶青青来找,就告诉她自己有紧急公务出去办,明天上午会直接到衙门上衙的,让她不用担心。
随后,云子两人策马出了衙门,径直朝着北城飞驰而去。
出到城外,陆锦屏问云子说:“咱们去哪?你有目标吗?”
云子道:“我已经想好了,这次咱们去北边云崖山,那有一个山口很高,在山口那儿把马拴在树上,我们再爬到山顶。便可以看到整个同州城,还有四周的山峦,非常漂亮。好不好?”
陆锦屏皱了皱眉,说:“去云崖山对的路非常险峻,骑马上去弄不好会有危险,我操纵马的技术可不行,一旦马受惊,那要麻烦。”
云子扑哧一声笑了说:“有什么担心的,有我在呀,我会把你的马拴在我的马后面,你不用担心的。如果你还害怕,那跟我骑同一匹马吧,把你的马拴在我的马后面就是了。在我们吐蕃,一望无际的辽阔大草原,逛得多了也没啥意思,所以,我特别想去这种险要的地方,就好比华山那样的。”
“那也行,你定了,当然就按照你的来,咱们走吧。”
两人策马扬鞭,朝着北边的云崖山飞驰而去。快马扬鞭跑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来到了山脚下。
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可是看不到太阳。因为整个天都是阴霾,陆锦屏抬头瞧了瞧,不由有些担心,说:“看样子好像要下雪。”
云子喜道:“那正好啊,雪中登云崖山那才好玩呢,下着大雪,我们俩爬到山顶,雪过天晴,看四周的山峦全都是白雪皑皑,那才壮观,就跟我们吐蕃一样,好像回到家乡。”
陆锦屏点头说:“那倒也是,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这种风光,倒也不是随便能看到的,必须要经过一番艰辛。”
云子歪着头瞧着他说:“看不出来,你这位爵爷还能出口成诗,‘山舞银蛇,原驰蜡象’非常形象啊!我原以为你只是破案了得,医术高明,想不到还能够吟诗作赋,当真是才高八斗。佩服佩服!”
陆锦屏虽然脸皮够厚,但是抄袭毛老人家的诗被人当做自己,还得到美女夸奖,他还是有感到有些脸红,刚才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没有真心要偷袭抄袭毛老人家的诗作的意思,便马上转开话题说:“我们赶紧上山吧,在下雪之前通过到达山崖口,然后找地方躲避风雪,等风雪过去,就开始爬山,估计爬到半夜,也就能到山顶了。咱们在山顶找个背风的地方挨到天亮就能看日出,看了日出我们就该下山赶回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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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敲山震虎
readx;云子说:“没错,咱们得赶紧走,如果来了暴风雪,山崖上可是危险。
于是两人策马沿着山路往山上走,这山基本上都是岩石组成,只有一条路。山路很窄,只能行走一辆马车,而且还很陡峭。
马在这么陡峭的山路上盘旋而上,他山路外侧便是陡峭的悬崖峭壁,马蹄踩踏石子飞溅而出,落下悬崖去,老半天才能听到回响,可见很高,探头看看都让人眩晕。陆锦屏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这要摔下去,只怕是尸骨无存。
他们走了一段路之后,暴风雪越来越近,风也越来越大,他骑在马上吹得有些摇晃,胯下的马不停嘶鸣,四蹄踩踏山路,哒哒作响,狂风里那马乱晃脑袋,还不时后退。
云子一看,说道:“这风越来越大,你操纵马的技术不行,马好像不大听你的话。要不,你过来我们俩骑一匹马,把你的马拴在我的马鞍后面就行了,它会跟着走的。”
陆锦屏正担心山风越来越大,胯下骏马似乎不大受他的控制,听云子这么说,正合他的意,赶紧下马,把马缰绳拴在了云子的马鞍后面,然后翻身上马,坐在了云子的身后。
陆锦屏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只能放在自己大腿上。云子扭头瞧了他一眼,吃吃一笑,也不说话,一抖缰绳,叫了一声“驾!”,那马便往上猛地一冲。陆锦屏身子一晃,差点摔下马去,赶紧一把抱住了云子的小蛮腰。
云子扑哧一声笑了。说:“我还以为你不用扶我呢,赶紧抱紧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你看天黑压压的朝这边过来,估计是暴风雪。一旦把路迷住,咱们可就麻烦了。得赶在暴雪之前到达山口,然后找个背风的地方躲避。”
陆锦屏抱着她的小蛮腰。顺着云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遮天盖地的浓黑的暴风雪正在朝这边迅速扑了过来。顿时也有些慌了,说:“快快,暴风雪不得了,搞不好要连人带马一起吹到山崖下去的。”
云子身在大漠之中。经历过不少暴风雪,当然知道厉害,不需要陆锦屏提醒,一夹马肚子,一提马缰绳,叫了一声“驾!”,胯下骏马四蹄翻飞,一路小跑,沿着山崖往上攀登。
因为马奔跑得比较快。狂风大作,陆锦屏又没有武功,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紧紧抱着云子的小蛮腰。云子身有武功,坐得很稳,云子的腰柔软而富有弹性,抱在怀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特别是随着马的颠簸,他搂住云子身子的手臂不时碰到云子高耸的双峰底部。用手背便能测量到那两座圆润山峰的确非常的硕大。
当他们接近山口的时候,暴风雪已经将他们笼罩。很快便看不见山路了,云子很焦急,他也只能勒马停下,对陆锦屏说:“怎么办?”
陆锦屏道:“现在看不清路,骑着马走太危险,牵着马步行安全一些。”
云子点头说:“行!这里我以前来过,记得好象过了山口往前一段路,一块平地处有一户人家,那围墙是土夯的,一人高。里面有几间屋子。我们去那躲避风雪。等到暴风雪过去,我们再爬山,要不然,在暴风雪中爬山太危险了。”
于是两人翻身下马,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并肩手挽着手,沿着山路往上步行上山。
暴风雪越来越大,吹得人摇摇晃晃行走都困难。云子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挽着他的手臂,眯着眼睛找路,说:“坚持,马上就到了,我已经看见那个宅院的矮墙了,快走!”
他们终于来到了这云崖山上唯一的一处房屋前,云子上前拍门并高声叫道:“主人家,开开门,我们是路过的人,遇到暴风雪,借你们这避避风雪,我们会给你钱的,快开门啊!”
叫了片刻,院门吱呀一声拉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穿着粗布短衫的男人,打量了一下两人说:“快进来吧!”
两人赶紧牵马走了进去,然后那男人赶紧把院门关上,指了指屋角几根拴马的桩子,说:“这里没有马厩,把马拴在那里就行了。”
陆锦屏牵马过去,看见哪里已经停着一辆马车,便把马拴好,提了法医物证勘察箱,云子拿了吃食袋子,两人这才跟着那男人推门进了正屋。
推门进去,陆锦屏和云子都吃了一惊,只见屋里已经有两个人,正围着火炉坐着。左侧是一个大胖子,绫罗绸缎,穿得很臃肿,看样子是位土财主。想必门外那辆马车就是他的。他旁边坐着一个干瘦的中年人,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账本。领他们进来的那男人坐在一辆独轮车旁,独轮车两边捆着两个大袋子,看样子是个推车拉货的脚夫。
陆锦屏忙抱拳拱手说:“不知道哪位是主人家?我们路过,想借贵处避避风雪。”
那脚夫笑呵呵说:“我们跟你一样,也是来这儿避风雪的,主人家是个老婆婆,在厨房里面烧水呢,老人家挺热情的,你们赶紧坐下烤火吧。这鬼老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场暴风雪,幸亏有这屋子躲避风雪的,不然,指不定就被暴风雪吹到山崖下摔死了。”
自打云子他们一进门,那土财主就一直色迷迷盯着云子丰满硕大的双峰瞧,云子很不自在,目光如电瞪了他一眼,土财主这才赶紧低着头不敢看她。
云子又重重哼了一声,对陆锦屏道:“我进去帮忙!”
她快步来到厨房,果然看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正在厨房里烧水,便热情的上前招呼说:“老人家,我们是路过的。借你这里躲躲风雪。我来帮你!”
老夫人眯着昏花的老眼,瞧了瞧云子,咧嘴一笑。一口牙大半都掉光了,只剩稀稀落落的几颗,看着让人同情。
大堂里,陆锦屏跟那三人寒暄,便知道那胖胖的穿着绫罗绸缎的大胖子是个小地主,那干瘦的拿着账本的中年人是他的管家,两人也是路过这里。遇到暴风雪,所以在这里躲避。
陆锦屏当然没有说自己的身份。只说出来游山玩水,遇到这场风暴。
正说话的时候,又听到外面嘭嘭有人敲门,那脚夫主动出去开门。很快又进来了两个人。一个背上背着个大包裹,穿着短衫,进来之后满脸堆笑团团作揖。介绍才得知是一个走亲戚的农夫。另一个挑着一个担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小杂货,原来是个走村串寨的货郎。
正相互叙话,这时,云子和老妇已经把热水烧好,用茶壶提了出来,又拿出几个土碗挨个给几个人倒茶。
在这风雪天有一碗热茶喝。那当真是一种享受。外面呜呜的风声,吹得让人感觉到心惊肉跳。
一碗茶才喝了半碗,又听到有人踢门。咣咣的。
还是那脚夫热心肠,赶紧出门去开门。片刻,进来了一男一女,那女的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穿着一件大红襦裙,腰肢很是纤细。进来之后,一双桃花眼把屋里的几个男人都扫了一遍。秋波频送,顿时,几个男人眼睛都直了。
只不过,当他们看见跟在少妇旁边的那位健硕的壮汉,而且腰上还插着一把腰刀之后,几个男人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因为那男人一只手搂着那少妇的腰肢,显然两人是一对。而这男人别说腰上带着一柄单刀,就是他魁梧健壮的身材,便会让这几个心中动了歪念头的人不敢再往下想。
壮汉鼻孔哼了一声,大咧咧地说:“我跟我家娘子路过这儿,碰到这该死的暴风雪,进来避避。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那土财主赶紧起来哈着腰做了介绍。壮汉逐一瞧去,当目光落到云子胸前丰满硕大的双峰和娇小可爱的脸庞时,眼中露出淫邪的笑意,但是,看见云子一道凌厉的目光回敬过去,不由愣了一下,这才把目光调开了。
少妇却并没有发现壮汉有什么不对劲似的,招呼他坐下。那老妇也给他们两人各倒了一碗茶。
在昏天黑地的暴风雪中是不知道时辰的,这里没有人打更,大致推算应该快天黑了。
那带刀壮汉大大咧咧的对老妇说:“你这有什么好吃的,赶紧拿出来,我可没带吃的,也没想到会遇到暴风雪,只能在你家避避了。快点,把好吃的拿上来,大爷我有钱,走的时候自然会想你的。你们几个吃不吃呀?”说罢把目光扫向其他几人。
那脚夫摇摇头,笑嘻嘻从怀里摸出一张炊饼,虽然冻得梆硬,但是,他还是费力地咬下了一口,就着热汤吃着。
一见他主动拿东西出来吃,其他人倒也各自都有准备,那走亲戚的农夫也从怀里掏出一个饭团,就着热水喝吃。货郎从担子也取出了一块炊饼,不过这炊饼看着比那农夫的要好一些,至少是白面说的,掰开送到嘴里慢慢吃着。
只有土财主和他的管家,还有壮汉和那少妇四个人没有东西吃。
老妇人咧着没剩下几颗牙齿的干瘪嘴唇,对土财主等人含混地说:“我这就一些糙米和自己自家种的蔬菜,你们吃不吃?吃我就做。”
带刀壮汉和土财主都没带吃食,只好点头,虽然听到是糙米,想必难吃,但是这时候也只能凑合,便点头答应,让老妇赶紧去做饭。
云子从包裹中取出已经切好的熟牛肉分给陆锦屏两人吃,虽然已经凉了,但是烹饪得很不错,味道便很鲜美。
看见他们有肉吃,那带刀壮汉不由咕咚咽了一声口水,对陆锦屏说:“喂!分块给我!”
陆锦屏对他命令式的语气很不舒服,横了他一眼,没理睬。
那壮汉眼睛一瞪,提高了音量:“我说话没听到吗?我闻到你们袋子里牛肉香,里面肯定还有好几大块,拿两块最大的给我。我不白吃你的,走的时候会给你钱。快点!”
云子冷笑一声,从袋子里取了一块牛肉,递过去说:“你要拿得走,你就吃。”
那壮汉一听,不由笑了,又盯着云子的丰满的胸脯描了好几眼,肆无忌惮地咕咚咽了一声口水,说:“还是姑娘好心,多谢啦!”说罢伸手过来抓着那牛肉要取走,可是,云子并没有放开手,他扯了一下没扯动,不由愣了,随即加大了力气,还是没有从云子手里夺走那块香喷喷的牛肉。
这下子,壮汉脸色有些变了,嘿嘿干笑两声:“看不出来,小娘子原来还是练家子,武功不错,咱们再试试!”
这壮汉双手抓着那熟牛肉左右摇晃的使劲要往下拽,可是,他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却还是没能把那块熟牛肉从云子手中夺走,甚至没能把云子的身体拉动半分。
这下子,那壮汉这才明白遇到了高手,忙讪讪地放开手,抱拳拱手道:“姑娘武功高深莫测,佩服佩服。适才多有得罪。姑娘见谅!这牛肉我不吃了,我还是吃糙米饭就热水吧。”
云子一声冷笑,收回手里的牛肉,却递给了旁边的脚夫,说:“这位大哥,刚才多谢你冒着暴风雪给我们开门,这块牛肉送给你吧。”
脚夫不由大喜,赶紧放下炊饼,双手接过那块牛肉,陪着笑一个劲表示感谢。
陆锦屏知道云子师父是吐蕃的金刚护法首座,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她的武功当然不会差到哪去,只是没有想不到武功竟然如此高强,那壮汉五大三粗,孔武有力,居然比力气都比不过身材娇小的云子,当真让人瞠目结舌。
陆锦屏很是佩服,凑到云子耳边低声说:“你可真厉害!”
云子说:“这算不了什么。”目光扫了一眼其他几个人,那些人看见云子的目光扫来,都赶紧把目光低下不敢与她对视。
陆锦屏心中明白了云子刚才那一招有些杀鸡儆猴的味道,便是让这些人心中知道她的本事,不要想歪念头,云子身材十分惹火性感,容貌又很俊俏,而且还有一种异域风情,在荒山野岭暴风雪之心之下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先来一招敲山震虎倒是很管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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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风雪丽人
壮汉身边少妇低声对壮汉说:“夫君,咱们随便吃点东西,这暴风雪很快就会过去,咱们便上路。”
那货郎笑呵呵说:“别做梦了!暴风雪这一晚不会停的,估计要到明天了。咱们今天几个只能住在这儿,要想在暴风雪中出门,那就是找死,那悬崖摔下去,可是尸骨都找不到的。”
那壮汉虽然不敢看云子,可是对着货郎却是声色俱厉,大声到:“我家娘子说的就是对的,你算什么玩意儿?敢跟我家娘子顶嘴,当心老子大耳刮子抽你!”
货郎最走四方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所以并不害怕,陪着笑说:“这位大爷,我不是跟你娘子顶嘴,我是说这风暴风雪贼老天不让咱们走,现在不能出去,这狂风一吹,会掉下悬崖去的。”
那壮汉说:“谁说我们要出去了?我娘子只是说暴风雪停了我们再走,你耳朵聋了没听见?”
那少妇赶紧挽着壮汉的手柔声说:“夫君,都是出门在外的,别这么说话,他也是为我们好。”
带刀壮汉一听赶紧陪着笑说:“对对,娘子说的是。”
那探亲的农夫起身到门后,从门缝往外看了看,说:“天都黑了,就算没有暴风雪,这会儿走山路那也是相当凶险的,看来,咱们今天还只能住在这了,这一间屋子怎么住啊?”
脚夫忙说:“我看过这宅院。你们刚才来的时候暴风雪太大可能没注意,院子里东面和西面有两间房间,里面可以住人。只是很窄,放一张床就没什么空间了。这大厅旁边有一间卧室,应该是那老妇人住的。这样算下来我们就有四个房间可以住,应该能住得下吧。”
壮汉抖了抖一身的肌肉,说:“既然这样,我跟我家娘子要住一个厢房,这位姑娘和她的这位……”壮汉瞧着云子和陆锦屏。还没猜透两人的关系,不敢乱说。
云子说:“我要跟我哥住在一起。”
那壮汉一听。忙不迭赔笑点头。虽然从外表上看陆锦屏跟云子相貌完全不同,而且云子明显是西域女子,大唐朝当时可算得上世界中心,周边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派人世界到大唐来游学经商等等。所以经常能见到一些不是中土人士的面孔。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现在听云子说他跟陆锦屏是兄妹哥,壮汉便觉得肯定是情人兄妹,那就更不敢打主意啊,忙赔笑说:“对对,你们兄妹两个住一个厢房。剩下的都是男人,便都住在这大厅就行了,总不能去跟人家老太太一起吧,人家可是好心把房子让给我们的。”
那少妇红着脸对那壮汉说:“夫君,妾身虽然是改嫁。可咱们俩还没拜堂,我,我不方便跟你住一起的。我还是跟老婆婆住一起吧。”
一听少妇这话,这些人这才知道这女人跟壮汉只是定亲,还没有成亲。
壮汉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人在,他当然不可能央求女子住一起,未婚同居在古代那可是不合礼法的。只得嘿嘿的干笑两声说:“也好,那你就跟老婆婆住。我一个人住厢房,你们几个挤在这大厅里就行了。”
那土财主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屋子也太小了,你几个挤在这儿可住不下,这样吧,厨房应该还有空地,分两个住厨房,这样宽松一点。”
货郎忙说:“那我住厨房吧。”
那脚夫也忙说:“我也住厨房,我刚看了,地方可以,能住得下两个人,而且厨房也有火,挺暖和,挨一宿没问题。”
土财主低声问旁边的脚夫说:“你看了没有,厢房里面有床有被子吗?”
脚夫说:“有啊,我已经跟婆婆打听了,那两个厢房都是给过往借宿的客商准备的,一晚上十文钱,还有热水。只不过屋子很小,一间厢房只有一张床。”
土财主点点头陪着笑对带刀壮汉说:“这位爷,咱们打个商量,我拿十文钱,换你的那间厢房住,可好?”
那壮汉刚才已经听到了壮汉的话,便说:“十文钱那哪够?至少二十文。”
土财主便磨牙,跟对方讨价还价,最后才说好十五文,壮汉把那张床让给土财主。
其他几个人见这壮汉有些蛮不讲理,这房子明明是人家老婆婆的,他仗着自己带有刀,又身强力壮,霸占厢房,又高价转卖给别人。可是这里唯一能够跟他抗衡阻止他这种蛮横行为的云子却视而不见,仿佛这些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似的,只是坐在陆锦屏身边一边吃着牛肉一边低声跟陆锦屏说笑着,仿佛旁边没有人是的。那壮汉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愣是要了十五文才把厢房让给这土财主。
分好之后,便在这时,门口又响起了咚咚的冲敲门声,脚夫站起来要去开门,那壮汉鼻孔中总哼了一声,说:“这住不下了!”
脚夫赶紧站住。旁边的云子却哼了一声,目光如电扫了过去,壮汉不由打了个激灵,赶紧陪着笑,又说:“尽管住不下,可是暴风雪这么大?总不能让人家在外面吧?还不赶紧去开门,让把人让起来?”
脚夫这才拉门出去,很快,跟着进来一个粗壮的汉子,背上背了一把长弓,腰上还挂着一壶箭,却是个猎人。
这猎人的腰上挂着两只猎杀到的兔子。那壮汉一见不由大喜,说:“我正担心的这糙米怎么吃,偏偏就来了好东西,喂!你腰上的兔子卖不卖?”
猎人说:“卖啊,一只兔子二十文。”
壮汉撇撇嘴:“你这兔子又瘦又小,跟拳头差不多。还不够老子塞牙缝,居然还要这么多钱?十文钱,老子给你买了。”
猎人说:“那就十五文。不能少了。”
那壮汉也懒得再啰嗦,便把刚才从土财主手里得到的十五文钱抛给了猎人,拿到了一只兔子,笑嘻嘻对少妇说:“你等着,我去厨房把这兔子剥皮了整干净,回来给你烧烤兔肉吃。”
少妇莞尔一笑,让人感觉顿时一片春色。陆锦屏不由也瞧了一眼。心想这妇人虽然衣着并不华丽,也没有现代的装扮化妆技术。可是天生媚骨,这一笑一颦之间,便能把人魂都勾走,真是高手在民间呀!
他正感叹。却听得旁边云子哼了一声,便转头瞧去,见她一脸寒霜盯着自己,问:“怎么了?”
云子说:“有那么好看吗?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陆锦屏笑了笑说:“说什么呢。”
云子凑到陆锦屏耳边低声说:“我瞧那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进来的时候就给陌生男生乱送秋波,抛媚眼,能是什么好人?这种女人还是离他远一点,当心吃人都不吐骨头。”
她说这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声音却足以让屋里的人都听到。那少妇家也听到了。不由满脸通红,低着头望着炉火,不敢抬头。壮汉已经到厨房去了没听到,其他几个人却都听到了,但是,刚才云子露出的那一手高明武功,谁敢跟她唱对台戏?便一个两个都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陆锦屏不想跟他讨论这话题,说:“看样子这场风雪越来越大。咱们等一会儿爬山只怕会有危险呀。”
一说到爬山,云子立刻来了兴致。笑嘻嘻说:“放心吧,有我呢,风吹不走你,不过你穿得有点薄,我当时没想到这一点,我觉得爬山会发热,所以没有带更多的衣服,不过没事,等咱们风雪小一点,咱们再爬,要不然,暴风雪里寒风吹来再厚的衣服也挡不住。当然,我是不在乎的,冰天雪地里我就是光着身子啥也不穿,也一样不会冻死。”
陆锦屏瞧着她,听她这么说,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丰满的双峰上,脑海中立刻闪现出她一丝不挂在冰天雪地里那凸凹有致的勾魂模样,不由得有些出神。
云子见他目光瞧着自己胸前,嘴角似笑非笑,似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太让人产生歧义,便娇嗔道:“不许瞎想!”
“我没有瞎想啊。”陆锦屏干笑着说。
云子的俏脸红了,扫了一眼其他几个男的。那些男人都各自望着别处,但看神情都怪怪的,赶紧都躲开目光,想必刚才也是因为自己这句话便都瞧着自己,不由得又羞又窘,重重哼了一声。
这时,老婆婆的糙米饭已经做好了,端了出来,还有满满的一大盆热汤。
这些人要么吃了熟牛肉,要么有兔子肉,要么吃了自己带的干粮,所以,没有人吃米饭了。只有后来的樵夫端了一碗津津有味地就着热汤吃了起来。
一见这状,土财主陪着笑对猎人说:“这位兄弟,你还有一只兔子,能不能卖给我?我给你买。”
猎人倒也干脆,说:“行,不过这只兔子,比刚才那只还要肥一些呢,十七文。”
土财主看了看的确如此,咬咬牙,说:“好好,我买了!”然后,旁边的账房先生赶紧掏钱付了钱。
土财主对账房说:“你会不会杀兔子?赶紧到厨房去弄,咱们也烧烤吃。”
帐房陪着笑说:“老爷,我,我不会呀,要不,请老婆婆帮忙弄一下?”
那老婆婆忙摇头说:“我也不会弄荤菜,我们家很少有荤菜吃,都是吃白菜的。”
那少妇微笑说:“没事,我来,交给我吧,我帮你弄。”说罢,有意无意的又抛了个媚眼给那老财主。老财主顿时觉得如沐浴春风一般,忙不迭笑着说:“好好,那就辛苦小娘子,做出来小娘子也可以吃,一起吃。”
“不用了,我跟我夫君有一只了,这兔子不大,两个人吃可能都刚刚好,你自己吃吧。”
少妇拿着那兔子也进厨房去了。
老财主搓着一双肥肥胖胖的手,说:“好人啊,真是好人,咱们这一趟出来遇到暴风雪,也遇到了好人,也是我们的造化,嘿嘿嘿。”
很快两只兔子都已经弄好拿了出来,那壮汉却留下那只肥一点的,把瘦一点的递给土财主:“既然你让我娘子给你烧烤,那咱们换,算是一点工钱,没问题吧?”
财主忙赔笑说:“应该的,应该的,多谢啦。”
壮汉洋洋得意的用木棍插着那兔子伸到炉火上去烤,那少妇忙说:“别着急,还没加佐料呢。加了佐料烤出来才好吃,你等着。”说着少妇进厨房拿了一些佐料来,抹在兔子肉上,这才用棍子插了到火炉上烤。
烤得片刻,屋里便飘起了野味的肉香,只不过那壮汉烧烤的技术着实不怎么样,一只兔子到有半只被烤糊了,少妇技术不错,把那只兔子烤得外焦里嫩,油滋滋的看着都有食欲。
壮汉把手里的焦糊的兔子递给土财主:“算了,不换了,你还是吃你自己的这只。”
土财主苦笑,只好接过。
少妇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夫君烤糊了。”
“没事没事,”土财主咧着嘴笑呵呵说,“我还就喜欢吃这种烤焦的,更有些滋味,多谢小娘子。”
那边壮汉把烤好的兔子撕下一半,塞到嘴里,香喷喷地咀嚼起来,把另外一半递给少妇,说:“赶紧吃吧。”
少妇将手里的兔子撕下一条前腿,递给陆锦屏说:“这位公子,你也尝一点吧。”
没等陆锦屏说话,旁边云子已经一把推开了她的手说:“不用了,我们吃了熟牛肉,我的牛肉也是特意加了料位烹饪好的,味道鲜美,不比你的野兔差,对吧?哥。”
陆锦屏笑了笑拍了拍肚子说:“没错,这熟牛肉的确味道鲜美,那么大一块我都吃完了,肚子饱饱的,吃不下了,多谢姑娘。”
少妇抿嘴一笑,说:“公子客气了。”接着又将那半只兔子递给老婆婆说:“老人家,你吃这个。”
老婆婆咧着只剩几颗牙的嘴,说:“牙都掉光了,吃不动了,我只能喝稀粥,你自己吃吧,多谢。”
少妇笑了笑,收回手,轻轻咬了一口,很仔细地品味着,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烧烤的厨艺还是有些满意。(未完待续)
第114章 货郎之死
少妇一条腿前腿没吃完,那壮汉已经把两条后腿和腰都吃了个干净,咂巴咂巴嘴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又瞧着少妇手中剩下半条前腿。少妇抿嘴一笑,把也递给他,说:“夫君,我吃不下,你把这个也吃了吧。”
“好勒,我来吃,多谢娘子。”壮汉接过,风卷残云很快也吃了个干净,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了。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圆圆的肚子,说:“哎呀娘子,你的手艺当真了得,这要是把你娶过门天天有如此美味佳肴,那我这肚子可就一天天圆起来了,还练什么武功啊。”
少妇抿嘴一笑说:“那也好办,天天给你吃素菜,我的素菜做的也挺好吃,你以后就知道了。你要是吃素,应该就不会长胖的。”
“还是娘子心疼我,多谢娘子。”
壮汉伸手去搂那少妇,少妇顺势依偎在他怀里,两人在那里腻味。云子哼了一声,对陆锦屏说:“哥,咱们回房吧,在这看他们那丑样恶心,别把刚的东西都吐了。”
一听这话,那少妇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挣扎着起身做好,嗔怪地望了壮汉一眼。壮汉虽然听到云子那么说,可是他半点脾气都没有,笑着装着没听见。
那老妇说:“我给你们分一炉火你们端过去,要不然厢房里太冷了。”
云子忙感激地笑了笑说:“婆婆,我自己来吧!”
老婆婆从厨房拿了一个火炉,加了一些木炭,又夹了燃烧的木炭放在里面,云子提着,拉门出来,顿时一阵狂风卷起雪花涌入屋里四处乱飞。
陆锦屏和云子赶紧出门把房门拉上,手拉着陆锦屏的手,来到了右侧厢房。
那老妇在后面跟着,拿出钥匙打开了铜锁,推门进去。乱卷的雪花跟着涌入,很快门口地上就铺了一层雪花。
老妇人帮着把屋里土炕头的油灯点燃,然后说:“你们早点休息,把门关好。这风雪太大了。”然后回去了,云子赶紧把房门关上上了闩。
陆锦屏扫了一眼,这厢房果然很小,刚好能摆下一张床,在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云子将火炉放在土炕前。爬上床。摸了摸被子,感觉还行,不算太单薄。便盘膝而坐,笑嘻嘻说:“外面刺骨的暴风雪,我们里面烤着火,这种感觉真舒服。特别是跟你在一起,真好!”说着,俏脸红扑扑的望着陆锦屏。
陆锦屏瞧着她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的样子,着实可爱,便故意打趣道:“你就不怕我夜黑风高的时候做点什么?”
云子俏脸一红。轻轻啐了一口,却抬头仰望着她,说:“你想做什么?”
面对云子的这个回答陆锦屏反倒不知道如何接腔了,赶紧转开话题:“这只有一张床,你睡吧,我坐在床边烤火陪着你,什么时候暴风雪小了,我叫你,咱们就去登山。”
云子笑嘻嘻说:“不用了,咱们就这样坐着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跟爵爷你单独相处,说话聊天,干嘛要拿去呼呼大睡呢。”
陆锦屏说道:“好啊,那说点什么呢?”
“干嘛要确定一个说的话题呢?想到哪说到哪呗。对了。你以前有没有跟别人去登过山?”
“没有。我以前穷得叮当响,整天忙着挣钱糊口,哪有闲心去登山。不像你们富家子弟衣食无忧,这才有那闲心。”
“骗人,我不相信,你可是爵爷。再穷能穷到哪去?”
陆锦屏不想说一些以前的往事,说:“不聊这个,说说你们吐蕃吧,一定很好玩,我没去过。”
说到这个熟悉的话题,云子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又说又笑。
说得高兴,云子说:“我带有酒还有熟牛肉,要不,一边喝酒一边再吃点牛肉下酒。怎么样?”
“行啊,我去拿。”
“你坐下,你没有武功,出去指不定被风吹跑了,我去拿就是了,绑在马上的,很紧,你取不下来的。”
说罢,云子让路锦屏护好油灯别被风吹灭了,拉门出去,又赶紧把门拉上,叫陆锦屏把门抵着,免得被暴风雪吹开了,然后,猫着腰跑到屋后拴马处,从马鞍上取下了酒囊,提了回到屋,赶紧把房门关上。
酒囊还拴着个小袋子,里面放有两个木碗。取出放在土炕上,拔掉酒囊的木塞,分别倒了两碗酒,说:“来,喝吧。”
陆锦屏一看,这酒的颜色微微有些发黄,闻着有一股扑鼻的酒香,但是跟大唐的酒不一样。便问:“这是什么酒?”
“我们吐蕃的青稞酒呀。”云子笑嘻嘻说,”我师父从吐蕃带来的,我可舍不得喝,这次因为要跟你上山玩,特意带了来,让你尝尝。在你们大唐可是难得品尝到的哟,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陆锦屏拿起碗闻了闻说:“好香啊,肯定好喝。”说罢,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入口后,觉得微微有些发酸,眉头皱了皱,吞了下去,没有那种火辣的感觉,倒有点像泡菜的酸汤味道。
云只见他皱着眉,不由有些心中揣测,说:“怎么啦?不好喝吗?”
“不是不是,挺好喝的,只是,跟我们大唐的不大一样,所以有些奇怪。但是我挺喜欢的,不过,这酒真的能喝醉吗?我感觉跟酸汤差不多。”
云子笑得花枝乱颤,说:“这个酒后劲很厉害的,你刚开始喝像喝汤水,无所谓,一碗一碗喝,什么时候醉倒你根本不知道,一醉醉三天,所以你得悠着点。”
于是,两人一边说话聊天一边喝酒。
一酒囊的酒喝去一小半,陆锦屏已经感觉到酒劲上来了,飘飘然的,虽然慢,但是来势很凶猛,很快便进入状态了。
云子喝得很高兴,脸上红扑扑的,在豆油大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妩媚。
正喝得高兴,突然屋外狂风大作。就听咔嚓一声,一根枯树枝被狂风卷起,猛地撞在窗棂上,窗户被撞了个稀烂。狂风呼啸着涌入,将床头的油灯呼的一声吹灭了,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那树枝撞破窗棂,伸进来犹如魔鬼的利爪,在灯光熄灭的瞬间出现在他们眼前。事出突然,云子正跟陆锦屏说话没看清,吓得啊地叫了一声,一下子扑到了陆锦屏怀里。陆锦屏搂住了她的小蛮腰,说:“没事,没事,只不过是树枝而已,看着吓人。”
暴风夹杂着雪花,从破碎的窗棂灌了进来,瞬间便将屋里仅有的炉火的温暖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扫荡干净。屋里雪花到处飞扬,陆锦屏想起身去把窗户堵上,云子却抱着他没有松手。陆锦屏只好柔声安慰。其实,云子身有武功而且很高明,陆锦屏只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又哪里轮得到他去安慰对方呢?
云子抱着他,脸颊贴在他被寒风吹冷的面颊上,很快变得火热。呼吸也急促起来,吐气如兰,带着微微的酒香。更让人迷醉。
陆锦屏感觉到云子圆润丰满的双峰在自己胸腹间的柔软感觉,全身的火焰开始燃烧。只觉得怀里的云子是那样的妩媚。不由情动,伸手捧住了对方的脸,滑腻而火热。
云子很温润地仰着脸。星眸微闭,呼吸急促,隆起的胸脯不停起伏。噘起的红唇在窗外积雪反光照映下显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陆锦屏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吻下去,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声:“来人啊。杀人啦,有人死啦,快来人啊。”
陆锦屏吃了一惊,赶紧放开云子。
云子正心情激荡准备迎接人生的初吻,却被这样一声打断,很是气恼,可当她听清叫喊的内容之后,大吃一惊,赶紧呼地站了起来:“谁在叫?”
“好像是那个带刀的壮汉,方向应该是屋后的茅厕那边,快去看看。”
说罢,陆锦屏拉开房门,一阵狂风卷了进来,吹得他有些站立不住。云子赶紧抢步上前扶住他,两人踩着满院的雪花,往后院跑去。
这时,正屋里的人也出来了,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一边问一边跟着陆锦屏和云子往茅厕那边跑。
到了后院,迎面看见昏暗的天地间带刀壮汉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喘着气说:“死了,他死了,好多血,他死了,有人杀了他!”
陆锦屏沉声问:“谁死了。”
“货郎,那个货郎,死了。脖子被人切开了。”
一听这话,这些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陆锦屏忙说:“大家不要散开,如果有人想对我们不利,一旦落单,反而糟糕,咱们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
众人都觉得有理,的确,此刻落单只怕就可能会成为狙杀的对象,几个往后退的人赶紧又跟上,紧张地四处望着。可是,虽然有地上积雪的反光,能见度却还是很低,昏天黑地之下,也就能看见几步开外,远处都看不清楚了。
陆锦屏让那壮汉带大家过去查看,壮汉喘了几口气,转身走了两步,这时才想起自己腰上不是带的刀吗?刚才怕个什么劲?赶紧当啷一声把刀子拔了出来,虚空劈了几下,大吼一声:“是哪个贼人?偷偷摸摸是什么好汉,有本事出来,跟大爷拼个死活。”
壮汉一边吼叫,一边乱舞着刀,慢慢往回走。其他人跟着,来到了屋子后面数十步远的茅房前。
借着地上积雪的反光,能看见雪地里躺着一具尸体,地上积雪被鲜血洒了一道鲜红的弧线,脖颈下的积雪也被鲜血染红。
陆锦屏道:“都站住,不要过去,免得破坏现场,影响本官查案!”
众人都吃了一惊,一起望向他,脚夫说:“难道公子你是衙门的官爷?”
云子大声道:“我哥是同州府负责刑狱的司法,也是开国县男陆爵爷。现在这里发生命案,大家要听从爵爷的吩咐,谁敢不听,当心我的拳头!”
陆锦屏眼见发生命案,当然没有必要再隐瞒自己身份,急声问那壮汉:“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我跟货郎我们俩出来方便,本来在冰天雪地里我说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不用去茅厕,可是货郎说人家老婆婆好心收留我们,我们还把屎尿拉在宅院前后到处都是,那也太不象话。我说不是有雪盖住吗?他说风一吹就就走了,哪里盖得住?再说把,屎尿吹到墙上怎么办……?”
“简短一点!”
“是是,他这么说我当然我就听他的,跟着他到茅厕这边来。可是茅厕里只有一个坑,只能蹲一个人。我要大便,他也要大便。我就跟他说你在外面,这反正是茅厕旁边了,要飞也只会飞到茅厕上面,所以他就在茅厕外面了,我在里面拉屎。这暴风雪中拉屎可真是受罪,屁股冻得冰凉,可是闹肚子没办法,我正拉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接着扑通一声,有东西栽倒,好象就是货郎的位置。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叫了两声没人回答,就赶紧用树枝擦了勾子,提了裤子出来,便看见他倒在茅厕不远处的雪地里。我吓了一跳,赶紧过去一看,才发现他脖子已经被人砍了一刀,咽喉和血管都砍断了,难怪没有喊出声,雪地上到处都是鲜血。我吓得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叫,然后你们就出来了。”
陆锦屏抬头看了看四周,都是昏暗的暴风雪,便起身说道:“大家在一起千万别分开,咱们三个把四周寻找一下,看能否发现敌人的踪迹。”
当下,陆锦屏带着云子和那壮汉,在周围搜寻。
这处宅院在路边的一处比较平坦的缓坡,过了缓坡是陡峭的山壁,搜索的范围并不大,很快便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陆锦屏很想从地上找到足迹,可是,这暴风雪肆虐,走过的脚印片刻间便被飞扬的雪花和狂风掩盖,再也看不出来。
陆锦屏带着云子他们回到案发地点,那几个人看见他们回来顿时放心,毕竟云子武功很高,这些人都是看见的,还在壮汉身上有刀,至少是个保障,他们两人不在,这些人总觉得没有安全感。(未完待续。)
第115章 作证
陆锦屏走到尸体前,先查看四周,也没有什么可疑痕迹。他检查尸体的脖子,右前侧切开了一道深深的血槽,半个脖子都切开了,气管被切断,难怪没有任何呼叫。此刻脖子伤口鲜血还在汩汩的往外面冒着。
陆锦屏又检查了尸体其他部位,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也没有,搏斗抵抗的痕迹,看来,凶手出手很快,在这个货郎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便切开了它的脖子,这是致命伤,货郎立刻失去了行动能力,倒地而死。
陆锦屏说把尸体抬回去,先回大堂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陆锦屏发现老婆婆、少妇还有土财主和她的账房并没有赶来。急声道:“赶紧回去,咱们不能分开。”
当下那壮汉、脚夫两人抬着尸体回到了大堂,把尸体放在屋外的廊下。
推门进了屋子,看见少妇跟老婆婆吓得脸色苍白,坐在火铺旁瞧着他们,少妇问:“爵爷,出了什么事?我听到好像有人喊杀人。”
陆锦屏点点头说:“货郎被人一刀砍死了,他跟这位壮汉出去方便的时候。”
“啊?是谁如此凶残?”
“这也正是我要查出来的。”陆锦屏回头看了看,没见到土财主和他的账房,便对脚夫说:“你去厢房看看,他们是否在那里,赶紧把他们叫过来。”
那脚夫答应,拉门出去,过了一会儿,带着土财主和帐房先生来到了屋里,把房门关上。
土财主也是吓得脸色煞白,说:“我,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杀人,是怎么回事?”
陆锦屏说:“货郎外出方便的时候被人用刀砍死,我姓陆,是同州司法,也是开国县男。这是命案。我要查出真凶。首先,请你们各位把刚才你们在干什么,有谁可以作证,一个个的说出来。”
那壮汉吃了一惊。瞧着陆锦屏说:“爵爷,你怀疑是我们中间有人杀了他?”
陆锦屏点点头,说:“这暴风雪大家都看到了,昏天黑地,只能看到几几步以外的距离。走路都困难,这种时候不会有外人到这来的。凶手很可能是我们中间的某个人。所以,你们现在挨个说出你们刚才在做什么,有什么证据。我可是丑话说到前头,故意替别人做伪证的,那可是犯罪。”
猎人说:“我先说吧,刚才我一直在睡觉,就在客厅睡,我听到叫声醒过来的,然后就跑出来了。当时这个走亲戚的农夫也在屋里。他可以给我作证,因为我也可以证明,我醒过来的时候也看见他醒过来了,也在我旁边。”
那农夫赶紧点头说:“没错,我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正坐在那儿,听到有人喊。”
陆锦屏打断他的话:“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他坐在那儿,对吗?是你先醒过来,还是他?”
那农夫说:“是他先醒过来的,我起来之后看见他坐在那儿说,听到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叫喊。”
陆锦屏说:“那你有没有听到呢?”
“我没听到。我睡觉很死的,好像是他把我推醒的吧,是不是?”猎人瞧向农夫。
农夫点头说:“没错,我被叫声吵醒了。坐起来听听,的确有人在呼叫,我就把旁边睡着的农夫推醒了。”
陆锦屏说:“那就有可能是你先出去杀了人,然后回来把身边的农夫推醒作证,因为刚才壮汉已经说了,他到外面去方便的时候。他是在茅厕里面,死者是在茅厕外面,相隔数步之外,他听到响动之后,并没有马上出来看,是先叫了两声没人回答,这才擦了屁股,穿好裤子出来,而茅厕距离你们大堂只有数十步远,这一点时间足够你这个敏捷的猎人跑回来了。”
猎人顿时白了脸,可怜巴巴道:“爵爷,我没有杀他!我冤枉啊!”
陆锦屏道:“你别着急,我说的还只是一种推测。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并没有就此断定你就是凶手,我的推测只证明你有作案的可能,有这样的时间,所以,你要被列为犯罪嫌疑人,而不能排除。我现在要确定的就是到底有几个人具备作案嫌疑,而把那些有证明证明不可能作案的人先排除,把范围缩小,才能最终锁定真正的凶手。”
听了陆锦屏这么解释,猎人这才脸色稍好。
说到这,陆锦屏又转身瞧着农夫说:“刚才猎人虽然没有为他自己找到证据,但他为你作证,是他把你叫醒的,证明当时你在屋里睡觉,所以,目前你暂时可以排除怀疑,不列入犯罪嫌疑人。”
那农夫大喜,陪着笑脸感谢着,毕竟,被圈入故意杀人的嫌疑人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陆锦屏又望向土财主的那位干瘦的账房先生,说:“你呢?刚才你在干什么?”
账房先生有些慌乱,想了想说:“我就在这睡觉啊。”
猎人沉声道:“你说谎!我起来的时候,你根本不在屋子里,屋子里只有我跟这个探亲的农夫我们两个,你和那位带刀的壮汉都不见了。”
壮汉说:“我跟货郎我们俩去方便去了,当然不在!”
账房先生说:“我,我刚才也出去了,我去撒尿去了。”
陆锦屏盯着他,缓缓说:“我说话闪烁其词,刚刚发生的事情你都说不准,只能说明你想掩饰什么东西,你老实说,你想掩饰什么?”
账房先生红着脸,畏畏缩缩道:“我,我没有啊,我真去撒尿去了。”
陆锦屏说:“你如果还这么说,我就把你列为重点嫌疑人,你要知道,列入重点嫌疑人我就可以抓捕你,把你关到大牢之后慢慢查。”
账房先生一哆嗦,苦着脸说:“爵爷,我没杀人,我刚才……,刚才……”
一旁的少妇说:“行了,我替他作证,他刚才在我窗子外面偷窥我睡觉,我发现了,只是懒得理他。”
一听这话。账房先生顿时满脸通红,差点把脑袋藏到裤裆里去。
土财主瞪圆了眼睛,抬手啪的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账房先生的脸颊上。怒骂道:“没长进的东西,家里有老婆还不够,还要偷看人家女人睡觉,没出息。”
账房先生捂着脸低着头。
壮汉听说账房先生偷窥她娘子睡觉,不由大怒。伸手过去一把抓住帐房先生的衣领,将他举在半空,咬牙切齿说:“我的娘子你也敢偷窥?你他妈不想活了!说罢,抡起蒲扇大的手掌,便要抽过去。
“住手!”陆锦屏大声喝道。
壮汉一听,赶紧把手放下,同时,把账房先生也放在了地上,陪着笑望着陆锦屏。
陆锦屏说:“现在我在查命案,这偷窥的事回头再说。”
“是是!”壮汉忙不迭答应。
陆锦屏望向帐房先生:“是不是这样?你老实说。”
账房先生一张脸成了猪肝色:“是。我原本是上茅厕的,只是路过她窗下,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想瞧瞧她,从窗户缝看见她穿了**在床上,我就看着忘了走。我错了,请您原谅。”说到这,账房先生咕咚一声跪倒,给壮汉和少妇磕头赔罪。
陆锦屏望向少妇说:“你明知道他在外面偷窥,为什么不叫喊呢?”
少妇笑了笑说:“有什么喊的,我又没脱光了。里面还穿着**的,她看见了又有什么?他想看就看呗,外面天寒地冻,活活冻死他那也活该。人家愿意受这个活罪来看我,我何必为这么点事情就把大家惊动了。”说到这少妇转头望向壮汉,嘻嘻一笑说:“我说的没错吧?夫君。”
壮汉很是有些尴尬,可是听到少妇这么问他,却还是点点头,笑着说:“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嘿嘿”
陆锦屏点头说:“你倒想得开。不过,这么说来你也有证人证明,他可以作证,证明你当时在屋里。”
少妇说:“还有这位婆婆,她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她睡里面,其实她也没怎么睡,听到呐喊声时,这账房先生跑了,老婆婆吓得躲在被子里发抖,我安慰她说不用怕,说咱们这里有开国县男陆爵爷,还有他妹妹,武功很高强,会保护我们的。”
一旁的云子哼了一声说:“爵爷是刚刚才说的爵爷身份,那会子你又怎么知道有什么爵爷?一看就是说谎骗人!”
少妇莞尔一笑,说:“虽然那时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就是爵爷,只是我觉得他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一定是风流才子,或者是皇帝器重的朝廷重臣,王侯将相。这不,我不就猜对了吗?”
云子还待要说,陆锦屏拜拜手示意她这时候不要打岔。云子这才闭嘴不说了。
陆锦屏道:“这么说来,你们三个都有不在场证据,不列入犯罪嫌疑人。”说罢陆锦屏转头望向脚夫,说:“你呢?刚才你在哪里?”
“我在厨房睡觉啊,跟货郎我们两个躺在灶台空地上睡觉的,灶台火还没熄灭,挺暖和的。后来,这位带刀的大哥叫货郎我们上茅房,我说我已经上过了。货郎说他有点肚子不舒服,也正想去茅厕,正好结伴。于是他们两个就出去了,我就接着睡,还没睡着,就听到这位大哥在外面大喊杀人了之类的,我就爬起来跑出去看,就是这样。”
陆锦屏道:“这就是说,发生命案的时候,你是一个人在厨房睡觉,并没有其他人作证,对吗?”
脚夫当然知道这指的什么,脸色苍白地点点头说:“可是我没有杀人,我干嘛要杀他?我又不认识他。爵爷,我冤枉。”
云子对这位老实巴交的脚夫挺有好感的,便宽慰说:“放心吧,我们爵爷绝对公道,他查案子从来都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绝对不会胡乱抓人治罪的。”
脚夫感激的点点头,连声说着感谢。
一旁的账房先生却说:“我可以证明他在厨房里没有出去。”
陆锦屏瞧着他说:“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一直在偷窥人家女人睡觉吗?”
账房先生张红着脸说:“我,我当时害怕有人出来看瞧见我,所以,我就过来查看,想看看厨房厨房里他们睡了没有?因为厨房门后门一推门就可以又出来,就能看见我在窗户后面。我从厨房后门口门缝看进去,看见货郎跟他就在火炉边睡觉,他是在灶台的左边,侧着身子,脑袋朝着灶台的,脚朝着门这边。”
脚夫一听,不由大喜,对对没错,我当时就这么睡的,我们两个一边一个,都是头朝着灶台,脚朝着门这边方向。”
旁边壮汉说:“好像是这个样子,我去叫货郎的时候,他们两就是这么躺着的。”
脚夫又感激的冲着大汉连连作揖,表示感谢,谢谢他给作证。
陆锦屏问账房先生说:“你看了那一眼之后就离开了吗?那他后来出来了没有你知不知道?”
“我没看见他后面出来,因为我当时一直在窗户那边偷看……这位娘子……,而他们的门也是朝着这个方向的,他要出来的话我能看到。过了一会,听到有人拉门出来,吓了我一跳,我赶紧趴在雪地上,然后就看见这位带刀的大哥跟货郎他们俩出来,往茅厕那边去了。等他们看不见了,我才又站起来接着看。后来我就听到有人喊杀人了,我这才跑回了大堂里。这之前,我没见到脚夫出来,所以,他应该一直还在厨房里面。”
脚夫一听,想不到这位好色的账房先生居然给自己作证,不由得很是感激,忙不迭地作揖打拱表示感谢。
陆锦屏对账房先生说:“那你有没有看见货郎被人杀了呢?”
账房先生摇头说:“看不见,那边风雪太大了,看不见他们在茅房那边的情况,而且,我主要去看屋里这位……娘子了,也没留心看那边。听到喊叫,我就吓得跑回去了,也没仔细看。”
的确,暴风雪太大,能见度只有几步之外,那个茅厕距离住宅有数十步之远,加上已经是夜晚,光线昏暗,所以茅厕早已淹没在暴风雪中,即便是这位色狼没有偷窥而仔细看,也是看不见茅厕那边的情况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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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左不右选择走中间…打赏了100起点
第116章 云子的本事
readx;陆锦屏对脚夫印象也不错,说:“既然这位小娘子可以给你作证,而且,你都不知道她在看你,说明她说的是真的,这么说来,你有证据证明,你没有在案发现场,所以,不是你做的案,你可以初步排除犯罪嫌疑。●⌒,”
脚夫一听不由大喜,又是连声的感谢。
陆锦屏把目光望向了土财主,说:“你呢?看样子发生命案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对吧?你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据呢?”
土财主的脸抖了抖,说:“我,我,当时是在睡觉来着,我我没有什么证据。”
陆锦屏说:“你如果没有人证,能提出物证也可以,比如说,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而这些东西只有在你这个位置才能看到或者会听得到,这些也可以证明。”
一听这话,土财主想了想,一拍脑门,对陆锦屏说:“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证明——因为天很冷,被子又比较薄,加上有人被人杀了,所以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我听到你们那边屋子传来这位姑娘的尖叫,当时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在你们窗户上了,咣当一声,所以她就叫了一下,然后你们屋里的灯就熄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坏人,但是我又不敢爬起来去看,因为太冷了,而且想着这位姑娘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人欺负她的,后面没听到什么声音了。”
云子和陆锦屏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云子,不觉脸有些发红。因为想到后面发生的事。
陆锦屏注意力还在侦破案件上。从时间上推断,如果当时这土财主的确听到了云子的尖叫,又听到了树枝撞栏窗棂的声音。那之后距离货郎被杀也就片刻的功夫。这土财主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迅速往返于茅厕和厢房之间,不可能分身两处。
陆锦屏点点头,说:“你刚才说的听到的声音是对的,这个声音只有在院子里才能听到,在茅厕那边是绝对听不到的,所以这个可以作为你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你也可以排除犯罪嫌疑。”
土财主这才长舒一口气,赶紧连声感谢。
陆锦屏最后把目光望向了挎着腰刀的壮汉,说:“他们几个都能证明自己不在场,只有你没有证据证明你没有杀死货郎。”
“爵爷,我,我当时蹲在茅厕拉屎啊,我,我去哪找证人?”
猎人说:“贼喊捉贼的事情多得很。”
壮汉一听不由大怒,只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杀了他吗?”
猎人听对方发怒。不由退后了一步,说:“我也没说这么说,我只是说,有贼喊捉贼这种情况,又不是说你。”
“你这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别以为老子听不出来。”
陆锦屏一摆手,阻止了两人的争吵。
猎人说:“反正我没杀他。我跟他都不熟,我知道他是干啥的?为啥要杀他?他又不是野兽。杀了还可以卖钱。”
壮汉说:“我也是呀,我也不认识他。我干嘛要杀他?”
陆锦屏说:“杀人动机只有在查清楚罪犯之后才可能揭露出来。很多情况下外人看来是没有动机的,而实际上是有深层次的动机。所以,不能以没有动机为由就排除你们作案嫌疑。这个案子你们两个有嫌疑,因此,等暴风雪停了之后,你们两个随我到同州城。我要继续调查这件案。”
壮汉吃过云子的亏,知道陆锦屏看着虽然没有武功,可身边这少女武功高明,他说的话,有这个女子做坚强后盾。那就必须遵从。更何况人家还是官,要是自己不跟着配合查案,他动用官府的力量,一样可以把自己抓起来,所以壮汉很快想通了这一点说:“暴风雪停了,我跟你回去查。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要是杀了他,直接把他埋在雪地里,或者干脆扔到山崖下去,你们都不知道,暴风雪那么大,一会儿就有半尺深,又哪里会找到他的尸体呢?”
猎人说:“会不会是其他的人呢?暗藏在附近偷袭的。”
陆锦屏摇头说:“目前来看没有这种证据,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因为,如此大的暴风雪没有人能够从那么险的山路上来,侦破案件要从最大的可能开始着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在座的这些人中的某一位做的案。而现在,经过调查,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们两位。当然,如果凶手愿意坦白自首,是可以从宽处理的。”
猎人道:“好汉做事好汉当,可我没有做,我当然不能当。”
“目前也只是从你们两个有作案时间和可能这一点得出你们是犯罪嫌疑人的结论,因为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是杀人凶手,所以我不会对你们采取羁押强制措施,你们也不能够离开,必须听从我的命令,跟我一起到同州去继续调查,如果你们要潜逃,我就当你们是罪犯,会下海捕公文抓捕你们。你们听清楚了吗?”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猎人和壮汉都只好点点头。
陆锦屏又说:“现在你们两个是嫌疑人,我希望你们两人相互监督,所以,今晚上,你们两睡在厨房里面,脚夫你来睡觉大堂,其他的还是各睡各的,等到暴风雪停了之后,我们再回同州。”
安排妥当,各自回房休息。
陆锦屏跟云子回到了厢房里。屋里的窗户已经被撞烂了,陆锦屏把窗棂上的树枝取了下来,那老婆婆从家里又找了一张牛皮纸过来重新把窗户糊敷上,窗棂现在没有办法修补,只能等暴风雪停了之后再说,重新把油灯点上,然后老婆婆便离开了。
关上房门两人重新坐到炕头,云子瞧了陆锦屏一眼说:“还想喝酒吗?”
陆锦屏摇头说:“现在开始,我们要保持绝对清醒,所以不能喝酒了。”
云子吃了一惊,忙说:“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还会杀人吗?你不是让他们两相互监督了吗?”
“这个案子虽然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作案的可能性并不大。”
云子点点头:“对,首先是那个猎人,猎人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据,可是,如果他真要杀这个人的话。他不需要贴近去割断他的脖子,因为他是猎人,身上带着长弓,远远的一箭便可要他的性命。”
“嗯!”陆锦屏点点头。
云子接着说:“刚才那农夫说他起来的时候看见猎人坐在那里,是猎人把他叫醒的,这个证词明显对他有些不利,但是他却没有做任何辩解,还是承认了这个事实,我觉得他心中没有鬼。他真的有鬼的话。回来的时候一定会装睡,等着农夫或者其他人,听到那叫声之后把他叫醒,他的不在场证据就很充分了,而他没有这么做,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陆锦屏微笑点点头:“很不错吧,你的分析和推理都很到位,的确如此。只要是他做的,他完全可以装睡。让别人叫醒他,替他作证,所以我的感觉也是他应该不是犯罪嫌疑人。”
“那就只有那个带刀的壮汉了,难道真的是他贼喊捉贼吗?”
“目前为止,他的嫌疑最大。因为他的确跟死者在一起,没有其他人证明他的无辜。另外。他会武功身强力壮,要杀死货郎不是问题,但是,他也有让人觉得蹊跷的地方。”
“哦?是什么地方?”
“他的刀子,如果真要是他杀死对方。他不应该选择用刀,因为,所有的人中只有他有刀子,如果他用这种方法杀人很容易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他,所以,我怀疑如果凶手是我们中间的一个,这个人有可能使用栽赃的办法,想把我们注意力转开到壮汉身上去。”
云子说:“我也觉得,他被那个猎人说他贼喊捉贼的时候,非常愤怒,我能感觉到那种愤怒是发自内心的,是一种被人诬告之后的发自内心的一种愤怒,所以我的感觉也是,他不太像凶手。而且我发现,你虽然说他是嫌疑人,也说了那个死者是被人用刀割喉死的,但是你并没有检查他的单刀看看上面是不是有血,我当时就有些奇怪,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这样做,现在我明白了,其实你并没有真心怀疑他就是嫌疑人,你只不过是想让凶手觉得你已经抓到了凶手从而放松警惕,这样就会露出马脚,对吧?”
这下子陆锦屏是当真好生的瞧着云子,赞叹说:“你当真让我感觉到惊讶,你能猜到我的心思。看来,咱们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云子身子明显的一震,用火辣的目光瞧着他,欣喜地说:“这句诗真好!你脱口就能说出这么优美的诗词,你这么好的学问,不去考状元太可惜了。”
陆锦屏有些脸红,忙说:“这是别人的诗词,我借鉴来的。”
云子说:“不会吧?我的汉官老师可是把你们大唐历代有名的诗句都跟我教过的,可就没有这一句。这句这么优美,绝对不是平常人能写的出来的。如果是别人的诗,早就传扬天下了,那我汉官师父应该知道的,所以,你就别谦虚了,肯定是你做的,对吧?”
这句诗是晚唐著名诗人李商隐的名句,是一百多年以后才出现的,现在没人知道,刚才自己也是随口念出来的,听了云子这么夸赞,又是用蛮热情的目光瞧着自己,陆锦屏不仅感觉汗颜,嘀咕着以后再别随便显摆这些,实在没这个必要,说话之前还是要过过脑子,用别人的诗词来换取一个女人的魂芳和倾慕,那实在是没啥意思的。
陆锦屏马上转开话题说:“不说这个了,看这个暴风雪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咱们还是先睡觉,养精蓄锐。”
“好啊,我还真有点困了,刚才喝了酒。”
“外面躺着死人,你不害怕吗?”陆锦屏觉得有些奇怪,外面刚刚有人被谋杀,要是换成其他女人,想必是很害怕根本没有睡意的,没想到云子却若无其事。
“有什么可怕的,我以前跟我父亲征战沙场,漫山遍野的死尸,有的死得很惨,我开始也很害怕,可是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陆锦屏更是惊奇,说:“你还上过战场?”
“是呀,经常有部落叛乱,我爹爹是我们吐蕃的大将军,我时常穿了戎装跟他一起上阵杀敌,要不我学武功干什么?”
陆锦屏更是惊讶,原来,在唐朝这个时代,不仅是唐朝的女性开放,出来做官甚至当皇帝,而吐蕃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直接上阵杀敌。
云子把土炕上的酒碗放在了土炕头,然后,转身跪在土炕上,把铺盖铺好,然后钻进了被子里,招手道:“快进来呀。”
陆锦屏见云子如此开放,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你睡炕上,我睡地上就行了。”
云子白了他一眼,铺盖的一角掀开说:“哪有那个道理?快上来吧,咱们俩穿着衣服的又没脱衣服,就一床被子,不一起盖,你晚上冻着了怎么办?赶紧的,少啰嗦!”
陆锦屏嘿嘿一笑,钻进被子,把被子拉过来盖上,云子这才抿嘴一笑,把炕头的油灯吹灭,然后也钻进了被子。
别看先前云子显得很坦诚率直,直接叫陆锦屏钻进被子来同床共枕,可是真正躺在被子里,却老老实实平卧着,甚至都不扭头过来瞧陆锦屏。
陆锦屏反倒有些不自在,别没话找话说:“在你们吐蕃草原上,躺着看天上的星星,那种感觉一定很美吧?”
“那是当然,我们哪儿我总觉得我们那儿的星星要比你们大唐的亮得多,一颗一颗,满天的跟宝石似的,可漂亮了。”
吐蕃那海拔很高,相对平原地区空气稀薄,当然星星看着就格外亮。
陆锦屏说:“那你经常这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吗?”
“是啊,我经常看着星星想,我要是能够变成一颗星星,可以在天上眨眼,飞来飞去,那多自在。不过我听老人说,天上有天堂,那是人死了之后去的地方,而且,要积德行善才能够到天堂去,要做恶事可是要下地狱的,就到不了天堂。我还见过你们大唐的好多寺庙里的阴曹地府,可吓人了,那些鬼怪是真的吗?”(未完待续。。)
第117章 又一具尸体
说到这,云子缩了缩脖子,把被子拉上来,侧过头来,朝着陆锦屏,屋里很昏暗,但是,屋外有积雪的反光,所以能朦朦胧胧地看见人的剪影。Ы.
陆锦屏感觉到对方在瞧自己,便也转头过去,说:“什么阴曹地府,那都是骗人的。”
云子马上转身过来侧躺着瞧着他说:“你说的不对,我可听你们大唐好多人都说,有阴曹地府还有阎王判官。人死了之后,就要去那些,如果做恶事太多的话,要过什么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油锅炸,开膛破肚可吓人了,我听说之后常常就在想,我跟着爹爹上阵杀敌,也射杀了不少人,将来不会也到地狱去受这种折磨吧?”
说到这,云子感觉到自己后背凉飕飕的,情不自禁又往前挪了一下,几乎是靠在了陆锦屏的身边。
陆锦屏说:“别听那些人瞎说,我告诉你吧,地下全部都是泥土和岩石,分地壳、地幔和地核几个部分,这么告诉你吧,我们脚下的叫地球,是一个非常大的圆形的球体,里面全部都是石头,没有什么阴曹地府。”
陆锦屏很用心的将自己的地理知识告诉对方,可是云子根本不相信,说:“你又没下去过你怎么知道?而且,我听说人死了才能去那些地方的。”
陆锦屏还想辩驳,可是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强有力的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世界上并没有阴曹地府,因为,所谓的科学也只不过是从书本上看来的,如果看的书不是这些所谓的科学读物,是关于天堂地狱鬼魂阴间之类的,从小就接受这样的说教的话,那自己也会相信的。自己所谓的科学知识其实也都是别人告诉的,浩瀚世界如此神秘,难道真没有鬼魂?无神论就是绝对真理吗?鬼魂真的就不存在吗?
人的认知是有一个过程的,就好比古代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太阳和月亮都绕着地球转,当时的人不都是深信不疑吗?后来不是证明是谬误吗?那会不会将来有一天,后人也用所谓的新的发现来证明,我们现在认为没有鬼魂这种认识也是一种错误呢?
陆锦想着不由得呆了。云子听他半晌不说话。低声说:“怎么了?是不是害怕做坏事太多将来下地狱?这个担心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现在管破案抓坏人,抓到坏人要砍头,是你把他们送上了刑场,尽管他们是罪有应得。是他们前世做的恶,今世结的果,可是,说到底,你也是杀生的,这算到你头上,将来只怕也是要到阎王爷那说个清楚的。”
陆锦屏说:“那不正好吗?你上阵杀敌杀了那么多人,会下地狱,我抓坏人,侦破案件抓坏人。将他们送上刑场要下地狱,咱们两个都要下地狱,那不正好结伴而行吗?嘿嘿嘿”
陆锦屏自以为说了一个笑话,没想到,这话反倒把云彩给吓住了,她一下钻到了陆锦屏怀里,搂着说:“你说的是真的吗?真要到了阴曹地府你会陪着我吗?”
“当然,这叫同甘共苦,嘿嘿嘿”
云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悠悠地说:“我每次想到我杀了那么多人。要下地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刀山下火海,我就很害怕,很孤单。你这么说我就不怕了,有你陪着。”
陆锦屏听她说话带着颤音,那不是情动的那种,还是真的出于恐惧,心想不该跟她开这样的玩笑,现代人不相信鬼魂。一听就知道是开玩笑,可是古人基本上都是相信有鬼魂的,他这么说,反倒是让对方信以为真了。
于是陆锦屏便抱伸手过去搂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说:“放心吧,真要是有那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相互作伴的。”
“嗯!”云子用力点点头,更紧地抱着她,“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鬼啊?”
“别瞎说,怎么会有鬼呢?”
“我听我师父说,这种暴风雪的天,会经常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他说过他早年间遇到的一件事,他有一天去给人做法事,那天跟今天一样,也是满天的暴风雪,吹得呜呜响。我师父坐在门里头给死者念诵经文,结果,外面狂风大作的时候,那已经死了两天的尸体突然一下子,蹦着往外跳,要出门去。我师父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望着,僵尸跳到门边,咣当一下,脑袋撞在门廊上,往后一倒,这才不动了。我师父说,我们吐蕃的房子进门的门框都安得很低,要弯腰才能钻进去,就是害怕人死之后变成僵尸从屋里出去。”
陆锦屏听得不由一阵发毛,说:“应该是诈尸吧?”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反正我听我师父说的,他可是亲眼见到的,他说,在我们吐蕃,这也不罕见的,所以大家把屋子,大门都做得比较低矮,就是这个道理。我师父还说,这是因为人死之后鬼魂还缠绕在尸体周围,心里有没有完成的心愿想去做,可是鬼魂又不能走得太远,他的身体才变成这种蹦跳的僵尸。”
说到这,云子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更紧的贴着陆锦屏,圆润丰满的双峰让陆清萍感觉到有些意乱情迷。
陆锦屏咳嗽两声,说:“行了,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说这些鬼故事,你不害怕吗?”
云子打了他一下:“这不是鬼故事,这是真的,是我师父亲眼看到的。”
陆锦屏肚子里哼了一声,心想摆鬼故事是吧?谁怕谁啊!便搂着她的小蛮腰捏了一把,说:“我也听说过一个很离奇的事情,想不想听?”
云子点点头,嗯了一声。
陆锦屏说:“我小时候听老人说,有个村子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已经订婚了,马上要成亲。但是这个时候,他被征入伍派到前线打仗去了。走之前,他向未婚妻发誓,在第二年中秋月明的之前,他一定会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回来。男人上前线去了,姑娘天天在村口等。一天天过去,男的却一直没有回来。但是不好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战斗非常的惨烈,死了很多人,村里去参加战斗差不多都死光了。尸体送了回来。但是姑娘还是每天在村口翘首以盼,村里的人都说那男的一定战死沙场了。包括上阵受伤回来的也说他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但姑娘还是执着地等在村口,说丈夫已经发誓,会回来跟她成亲,丈夫一定会回来。一直等了一年。到了他们约定的中秋之夜那天晚上,月色下,她的未婚夫终于浑身是伤的回到了村子……”
云子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小声地说:“是不是……那男的已经战死在沙场上了?他的鬼魂惦记着这个誓言,所以赶回来了……?”
陆锦屏摇摇头说:“你听我说完。那年轻人回来之后,跟那女的在成亲入了洞房。到了半夜,男的被冰冷的东西冻醒了,发现他怀里搂着的只是穿着新娘装的一具白骨。原来,他的未婚妻在他上战场不久就得了暴病死在了床上,可是。她一直惦记着他们的约定,这女子的鬼魂迟迟不肯去投胎,一直等到月圆之夜未婚夫回来两人成亲洞房,女子的鬼混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云子惊呼了一声,整个人都蜷缩在陆锦屏怀里不停的颤抖。
陆锦屏嘿嘿笑了两声说:“你这人真是,是你自己先说鬼故事的,我说了你又害怕。
云子摇摇头,过了片刻,低声吟泣起来。
陆锦屏问:“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好让人感动。”
“这叫言而有信真君子。”
“那,咱们的约定是不是跟你说的这对男女那样?即便是死。也要赴约!”
陆锦屏心中打了个激灵,刚才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他是不相信鬼魂之事的,可现在云子一本正经地问起。他又不能说自己没开玩笑,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云子却一下趴在他的身上,用手支撑着下巴瞧着他,黑暗中积雪的反光下,眼睛亮闪闪的,说:“你必须明确地说。你说的话算不算数?咱们是不是也会象那故事中的男女一样,死也要赴约?”
陆锦屏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死人了!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上吊死了。”
陆锦屏一听这声音,居然是那个的少妇发出来的,吃了一惊,两人原本就没有脱衣服,所以立刻便冲出了房门。
暴风雪里依旧雪花乱飞,他们听到发出声音的方向是先前货郎死的茅房方向,不由又是惊诧地看了一眼,难道悲剧再次重演了吗?两人立刻朝着茅厕跑了过去。而这时,正屋里面的猎人壮汉还有脚夫等人都冲了出来,相互看了一眼都很惊慌,朝着后面茅厕,一起跑去。
到了近前,便看见那少妇惊恐的站在那喊着。在少妇面前的茅厕屋檐下,躺着一具尸体,正是那肥硕的土财主,他脖子上绕着一根绳索,另一端还有悬挂在茅厕短梁上,似乎被人砍断了。
陆锦屏赶紧阻止其他人靠近,站在原地以免破坏痕迹,然后,问那少妇说:“怎么回事?”
少妇手里举着一把剪刀,说:“刚才我也觉得闹肚子,于是我说想去茅厕,但我害怕,我本来想让老婆婆陪我来的,可是,她已经睡着了,我不好意思叫,所以就咬牙起来,我看见桌上有一把剪刀,便把剪刀拿了防身。我来到茅厕,远远看见好像有人有一个黑影站在茅厕的屋檐下,我吓了一跳,赶紧问是谁,他没有回答。我就小心的拿着剪刀走过去,发现是那位财主,但是,我发现他,脖子吊了根绳子,悬挂在茅厕屋檐的梁上,脚离地有半尺,悬空晃荡。我我吓坏了,一边喊,一边用剪刀把绳索剪断,尸体掉下来之后,我发觉已经没气了,就喊了起来。”
陆锦屏环顾四周,虽然暴风雪小了,但是,因为是在深夜,尽管有地上白雪积雪的反光,但能看出去也不远,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在暴风雪下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他转身对壮汉和猎人说:“你们两一起把四周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壮汉说:“他是自己上吊的,难道还会有凶手?”
“当然要搜,上吊也有可能会被伪装,快点,注意你们两个不要分开,遇到危险大声呼救。”
壮汉和猎人赶紧答应,一起提着刀子拿着弓箭开始搜索,壮汉虚张声势冲着黑夜叫道:“猴崽子,亮相!”
云子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凑到陆锦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陆锦屏点点头。
陆锦屏看见脚夫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接了过来,先查看四周地上的痕迹,可是,他其实用不着仔细查看,因为,暴风雪把地上的痕迹全部淹没。就算他们几个刚刚过来留下的脚印,此刻也几乎看不见了,掩埋在了暴风下之下。
陆锦屏则举着灯,走到了尸体旁蹲下,拿过手腕摸了摸,已经摸不到脉搏,而又摸了摸死者的颈动脉,也感觉不到任何跳动,挤了挤瞳孔,变形后不能很快复原,确认已经死亡。
他仔细查看了死者的脖颈,然后将绳索解了下来查看了脖子和绳索的情况。
接着,他举着那盏气死风灯走到茅厕的房檐横梁下,抬头,这茅厕比较低矮,所以那房梁也就比一般人伸出手臂高出一点点,上半截的绳索抬手就能够得着。
他查看之后,他让脚夫赶紧回房拿来一根圆凳,放在横梁下,踩在上面,举着气死风灯查看横梁上的痕迹,然后把茅厕横梁上的那一小节绳索取了下来。
陆锦屏将厕所里外也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这时,负责搜索的壮汉和猎人已经回来了,摇头说什么都没发现,陆锦屏便吩咐把土财主的尸体也抬回去,放在了政府下面的屋檐下,跟先前死去的货郎尸体并排放在一起。
眼看着两具尸体,其他人感觉到后脊梁发冷,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连接两个人死去,前面那个是谋杀,后面这个呢?如果是谋杀,那就太吓人了,如果是自杀,又会是因为什么事情?让他选择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吊死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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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自杀?
readx;账房先生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壮汉推了他一下,说:“你干什么?你们老爷死了,你都不哭一下?”
账房先生抬起头瞧了他一眼说:“我干嘛要哭?”
“你是他的账房先生呀。”
“我只是他的账房先生,不是他儿子,而且,他对人特别刻薄,你没见他刚才当着众人打我的耳光吗?我只是他花钱请的,又不是他家的奴仆,他凭什么打我?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早就恨死他了,所以他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干嘛要哭呢!”
“那你刚才为什么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难不成你是装的?”
“我愁眉苦脸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回去该怎么交代,他为什么平白无故就上吊死了,我怎么跟他的夫人孩子交代。”
那少妇宽慰道:“他是自己上吊死的,关你什么事?有什么担心的。”
一旁的壮汉冷笑说:“谁说他是自己上吊的?说不定是有人勒死了他,假装上吊。”
“你这灰孙子说什么……?”
“夫君,别生气,人家说的是实话。他那么胖那么壮,谁勒得死他?而且,谁又能把他那么胖的人挂横梁上去呢?夫君,你这个真是笑话。”
那壮汉对外人可以凶巴巴的,但是在少妇面前,却跟一只病猫似的,一听少妇满心不高兴,忙不迭的哈着腰,解释他只不过胡乱说说,当不得真。
脚夫说:“就是呀,他肯定是自己吊死的,要不然他这么胖,死了之后更重,不是说死人比活人还要重些吗?叫死沉死沉的吗?所以,我估计在场的要真正把他挂上去的,就只有带刀大哥,和这位猎人。你们两个有这个力气了,我看我都不行。”
那壮汉眼睛一瞪说:“你不行,你不是推车的吗?一把子力气,这时候装什么熊?说不定就是你把人勒死吊上去的。”
脚夫说:“大哥。你这话就是开玩笑了。我可是一直在大厅里睡觉,就没出去过,他们几个可以作证。”
一同睡在大堂的探亲农夫忙摇头,不愿意给他作证。只说在听到叫喊声之前,他睡着了。并没有听到他出去。
脚夫便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能给你作证,因为刚才我也睡着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去我也不知道。”
云子在一旁,大声说:“你们别吵了,听爵爷的。”
这几个人赶紧闭嘴,一起望向陆锦屏。
陆锦屏说:“你们三个先前听到叫喊声的时候,都在屋子里吗?中间有没有人出去过?”
三人都一起摇头,证明他们当时听到声音醒过来,其他几个人也都在屋子里。
陆锦屏又转身问那带刀的壮汉和猎人说:“你们两个呢?听到叫喊声之前。是否出去过?”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一起摇头,都证明说刚才睡觉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头顶着门后面睡觉的,谁要出去,必然要惊动对方。如果要从正门进去的话,会惊动四个人。因为他们也是睡在门边的,所以,他们可以确认对方没有离开过厨房。
陆锦屏望向少妇和婆婆。
那少妇说:“爵爷,我跟婆婆一直在屋里。再说了。我们可没力气本事勒死他,更没力气把他抱到横梁上挂着。”
陆锦屏点点头说:“这样看来,的确是这财主自己上吊死的,你们几个都有不在场证据。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想不开呢?”说到这。转头瞧着蹲在地上的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摇头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尽管是他的账房,但是,他的很多事情我是半点都不知道的,不清楚他为什么要上吊,可能是受到什么刺激吧。”
云子在一旁插话道:“那能有什么刺激?就是在这荒山暴风雪中。能有什么刺激到她?”
少妇说:“这可说不准,这暴风雪呜呜的就像鬼哭狼嚎一般,我吓得发抖躺在床里不敢睡,老婆婆说,这一带风就很大,风吹过山上的石头,会发出各种怪声,挺吓人的。她在这住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而我们这些人刚来,所以可能会害怕一点。”
账房先生摇摇头,说:“我们老爷是不可能被这种怪声吓得自杀的,如果说真要我说他为什么会上吊的话,可能是田产上的事情吧,他很喜欢赌钱,又老输,祖上留下来的田产都败去大半了,他妻儿都求他不要再赌了,留点钱给家人,他说他管不住自己,也对不起妻儿,所以我刚才在想,他如果真是要自杀的话,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云子道:“他能够想到他的妻儿,觉得自己喜好赌博又没办法控制,死了算了,还能给家人留下一些钱财,真有这种想法,我倒还敬他三分。”
陆锦屏也叹了口气说:“这样看来,他恐怕就是这个原因上吊死的,也许是因为看见前面货郎惨死,想到人生世事无常,今世还活得好好的,明日可能就命丧黄泉,所以对人生产生了悲观,这倒是比较常见,人很容易受环境的影响,我倒听说过一些事例,因为参加别人的丧事,回来之后心情极度沮丧便自杀而死,也是有的。”
听陆锦屏这么一说,这些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也一起唉声叹气,对着土财主表示惋惜。
陆锦屏说:“既然这样,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吧,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账房先生说:“我们老爷已经死了,我能不能住他的那个厢房?那有被子,我睡在客厅里头冷的很,会生病的。”
陆锦屏的目光扫向其他几个人,壮汉和猎人都说他们还是住在一起相互监督,看看谁到底是凶手,所以是不去住那个地方的,免得又被人怀疑。
当陆锦屏的目光望向农夫和脚夫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一起摇头,说的理由几乎差不多,就是那地方是土财主死前住过的,土财主现在死了,他们可不敢去住。宁可让给账房先生居住,这样一来,就没人跟他争了。
陆锦屏便点点头,对少妇说:“请把你的剪刀给我。”
少妇赶紧把手里的剪刀递给他。问:“爵爷要剪刀做什么?难不成半夜还要做衣服吗?要是需要奴家帮忙,只需招呼一声就行了,奴家……”
一旁的云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目光如电扫了过去,那少妇吓得一哆嗦。把后面的话赶紧救场,咽了下去,低下头不敢看她。
陆锦屏也没多说拿着剪刀,带着云子回到了厢房。
关上房门,陆锦屏和云子都坐在炕沿上,两人都没有点灯,坐在黑暗中,云子先说话了:“如果这胖子是被人勒死后假装上吊,他那么胖,其他人做不到。除了一个人。”
“哦?谁啊?”
“猎人!”云子压低了声音道,“那猎人其实武功很好,你不会武功注意不到,刚才搜寻敌踪的时候,他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前后距离基本一致。”
“这说明什么?”
“这是长期习练某种身法步行的结果,——你不会武功说了你也不能理解。”
陆锦屏缓缓点点,陷入沉思。
云子又接着说:“我觉得那土财主并不是上吊死的!”
“哦?何以见得?”
“很简单呀,在那之前,他还色眯眯的看那少妇,还盯着我的胸部看。一个对女人还有那么浓厚兴趣的男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就算他家也败的差不多了,也没必要死呀,他还不是有租子可收吗?——为了留给留给妻儿一些钱财就自己上吊,用这个办法来戒赌。这可能是我听到的最牵强的理由了。”
“你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但他的确是吊死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云子问。
陆锦屏说:“从他脖子上的勒痕来看,只有一道,而且是马蹄形向脑后延伸,在脖颈后不交叉,悬空。这种勒痕是典型的缢死。而且我查看他的脸部青紫,眼帘有散在点状出血点,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的特征,所以从尸体现象初步判断,是缢死。”
云子说:“你看的可真清楚,既然这样,那就省事了。再者说了,那女人说的人也有几分道理,他那么胖,一般人吊不上房梁的。而且他是个大活人,要吊到房梁上,他不会呼喊吗?既然他不叫喊,那就真的是自杀上吊死的。”
陆锦屏说:“刚才我检查了横梁上的痕迹,并没有来回摩擦造成的擦痕,说明死者没有进行强烈挣扎反抗,这种情况一般是他自愿上吊,另一种情况是丧失了反抗能力吊上去的,或者是死后才被吊上去的。不过,可以排除他是死后才被吊上去,因为他脖颈的勒痕皮下生活反应很明显,这是属于生前伤,也就是他吊死之前还活着。”
云子当然听不懂他的什么生活反应之类的专业术语,但是大致的意思是能猜的出来的,见陆锦屏能如此专业的分析这个问题,不由得心中极其佩服,便说:“既然他是自己吊死的,那咱们就别费劲了,接着睡觉吧。”
这话听着很暧昧,陆锦屏却说:“你先睡,我需要做个道法做一个检测。”
“做什么检测啊?必须现在吗?”
“是!”陆锦屏沉吟道,“还有一种可能,但这种可能需要证据支持。我就是要做一个检测,来确定这种可能是否存在。”
“什么可能?”
“还不能说,能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云子说:“那要我帮你吗?或者我在旁边看看行不?”
陆锦屏摇头说:“不好意思,我做道法检验东西的时候,旁边不能有任何人的,所以,你可以不出去,但是你必须背对着我,并且用被子把头盖着,一定要保证这一点,不然我的道法查案就不灵验了,会影响破案的。”
云子吐了吐舌头说:“那好吧,听你的。”说罢乖巧地爬上土炕,钻到被子里,侧身朝里躺着,把被子拉过来将整个身子和头都盖住了。
陆锦屏伸手过去把被子四周都压紧了,确信云子的确不能看到。他检验的时间不长,所以不会捂着对方的。
陆锦屏打开法医勘察箱,取出了从房梁上取下来的那一段绳索,一头踩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拉紧,然后用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截。
接着,他将刚刚剪断的断口跟先前少妇剪断的断口都分别放到显微镜下进行观察,查看之后,不由得眼睛亮了。
这个测试非常短,陆锦屏迅速收拾好东西,密码箱锁上,然后钻进了被子里。
听到陆锦屏穿起来,云子这才掀开被子一角,用力地呼吸了几下,说:“哎呀,真是把我闷死了,你要再不弄完的话,我可就被你活活憋死了。”
陆锦平笑了笑说:“对不起。”
云子转过身,很自然的搂着他,躺在他怀里,两人静静地躺着,谁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虽然隔着衣服,却能感受到对方砰砰的心跳声。
云子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也许土财主的突然自杀,冲淡了那种情绪。
陆锦屏仰着脸瞧着昏暗的房顶出神,耳边是窗外呼呼的暴风雪的呼啸声。
听见陆锦屏一言不发静坐在那儿,云子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他躺着,这一天很累了,竟然很快沉入了梦乡。
陆锦屏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这一下,一直睡到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陆锦屏醒过来的时候,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等他看清楚云子正在床里盘膝而坐,闭目调息,他才反应过来,他跟这位吐蕃少女两个人同床共枕度过了一夜,当然,该发生的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也没有发生。
此刻已经听不到暴风雪的呼啸,想必是已经停了。晨曦散射在云子的脸,透出一种健康的麦芽色,颧骨处两团淡淡的高原红,仿佛两团天然的胭脂,也让人觉得有一种健康向上的活力。
云子的胸脯依旧鼓鼓的圆润挺拔,散发出诱人的魅力,清晨的时候,她的衣服还来不及整理,微微有些散开,衣衫低胸开领,半个诱人的乳沟展现在陆锦萍面前,若是站起来居高临下看,只怕能看得更深。(未完待续。)
第119章 一根头发
readx;正在陆锦屏暗自欣赏云子的时候,云子却缓缓睁开了眼睛,有感应似的瞧着他嫣然一笑,说:“你醒啦?”
“你咋知道我醒了,我都没动。”陆锦屏有些惊诧。
“因为你的目光贼兮兮的,瞧得我全身发热。”云子半真半假地说着。
陆锦屏赶紧转开话题:“你每天早上都要盘膝打坐吗?”
“嗯,这是每日必修课,修炼内功。”
陆锦屏听到这儿,突然想起一句以前在哪看到过的话,随口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对吧?嘿嘿嘿。”
云子很是惊讶说:“你不是不会武功吗?咋能说出这么深奥的话来呢,听你这话,好像一个练了几十年的老拳师的感悟似的,说得真没错,我师父也说了,练内功非常非常重要,是所有武功的基础,不过,他也没有你这样精辟的总结过,你说得真好。但是我师父也说了,如果光练内功,不练拳脚套路,那也是没用的。”
“那当然,练功不练拳,终是无舵船,找不到北的。”
这下云子更是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易星辰说:“你实话说你是不是拜访过名师?或者得到名师指点拳脚,虽然没能练武,但至深的道理却懂得很多啊?”
陆锦屏说的这两句话,其实是中华上千年无数练武之人的总结,当然拿到一千五百年前的唐朝来说。当时的人肯定是没有这么深刻的认识的,难怪如此惊讶。
云子还待要说,便在这时。听到屋外传来那带刀大汉惊恐的叫声:“快来人,又有人死了!快来人啊!”
陆锦屏和云子一听,顿时大吃了一惊,翻身下了床拉开门出来,此刻,太阳还没升起,仅仅是东方一小片鱼肚白而已。四周还是昏暗的,不过借助积雪的反光。能看见对面门口站着的壮汉的身影。
那位带刀的壮汉惊恐地叫着,看见他们赶紧招手,并指了指身后的厢房的门说:“账房先生死了,死在里面。吓死人了!”
正堂里的人也出来了,听到这话,都来到了厢房门口。陆锦屏和云子踩着地上厚厚的积雪,吱嘎吱嘎的作响,也快步冲到了门口,陆锦屏一摆手说:“都站住,不要进去,本官查案。”
众人赶紧站住,陆锦屏问:“究竟怎么回事?”
带头壮汉艰难的吞了一声口水。似乎已经被连续的谋杀吓坏了,说:“我起来之后,想来这边瞧瞧这个账房先生……”
“真的只是为了瞧瞧?我警告你。这时候再不说真话,就证明你心中有鬼!”
壮汉惶恐地哦了一声,低声说:“我,我还是气不过他偷窥我娘子的事情,想去抽他几耳光。结果,没想到他死了。”
“你看到了什么?”
“我到了门口正要开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推开。他就躺在地上,姿势看着很怪异。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怎么不睡床上躺地上,而且这么个样子,便叫了两声,他没答应,上去拿他的手摸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脉搏,把他转过来,他眼睛瞪得溜圆,探了探鼻息,才知道已经死了,我这才喊了起来。”
陆锦屏没有再说,先查看了一下门,门大开着,估计是那壮汉推开的。看了一下地上,地上有带着雪花的脚印。从脚印的大小来看应该是那身材魁梧高大的壮汉留下的。
靠土炕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正是那位色眯眯的帐房先生,此刻眼睛睁得圆圆的,翻转过来之后,他原本趴着的手却依旧举在半空,并没有落下去,这是尸僵已经形成的证据。证明死亡时间至少两个小时以上。
对面的窗户是后窗,关得很严实。陆锦屏避开了地上带着雪花的脚印,从旁边走了进去。每走一步都仔细查看地上有没有可疑痕迹。一直来到死者身边,蹲下身查看尸体。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在账房先生的勃颈处,他发现了一根花白的长发。
沉吟片刻,他对云子说:“去把我的箱子拿过来,我要勘验尸体和现场。”
云子答应,飞奔回厢房,把陆锦屏的法医勘察箱提来送到了陆锦屏手里。陆锦屏让云子把房门关上,监视任何人不得说话和走动,更不能离开。
关上房门之后,陆锦屏从法医勘察箱中取出荧光增强眼镜戴上,然后又拿出了紫外激光物证探测仪开始在屋里搜寻线索。
紫外激光探测仪光线扫过屋里之后,陆锦屏一眼望去,不禁目瞪口呆。
…………
屋外。
少妇紧紧挽着带刀壮汉的胳膊,害怕得全身发抖,大汉很怜香惜玉地搂着她,低声安慰着,让她不要害怕。
少妇说:“这一晚上就被杀了三个人,我能不害怕吗?这里肯定有鬼。”
壮汉说:“不用担心,天已经亮了,暴风雪也停了,我们马上走。”
少妇说:“不行,爵爷说了,这里发生命案谁都不让走,只怕要查清案情才能让我们走的。”
壮汉叹了口气说:“也是,我们就算强行走了,只怕会被衙门认为是嫌疑犯,那可就惨了,还是等爵爷查清案情吧。”
那猎人哼了一声,整了整背上的长弓说:“反正我没有杀人,我还要上山打猎,我才不会在这耽误时间陪你们破什么案,等爵爷出来,我就要告诉他我要走。我一家人还等着我打猎卖了钱回去养家糊口。你们有钱当然不用怕。”
“谁有钱了?”脚夫苦着脸说,“你要走那我也走。我的事情也耽误不得。这一车东西可是说好了时间给人家推去的,如果到了点没送到,可是要扣工钱的。我可赔不起。”
探亲的农夫苦着脸说:“我岳父大人五十大寿,就这几天,我要不及时赶到,大寿完了才去,岳父大人只怕会狠狠臭骂我一顿的。”
壮汉有些犹豫,瞧了少妇一眼,低声道:“要不。我们也走吧?大家一起走,爵爷总不能全都把我们强行留下。”
少妇哼了一声。道:“不能走!再有天大的事能比杀人的事大吗?爵爷说了,谁要走那就是嫌疑犯,直接钻抓到大牢关了拷问,有胆量你们就走吧。”
这些人不过是发发牢骚。又有谁敢公然跟,衙门作对呢?听到少妇这话,都低着头不说话了。
身后的老婆婆面露惧色:“我这可从来还没有遇到那么邪门的事情。有多少过往的商客在我这歇脚投宿,可从来都是好端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当真见了鬼了吗?”
那少妇赶紧放开壮汉,过去安慰,扶着老妇人的手说:“老婆婆,肯定不是鬼怪,而是有人杀人。你放心吧。爵爷在这里破案,衙门公差一定能查出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说:“能查的出来?只怕当真是闹鬼了,我听说暴风雪里经常有些古怪的东西出现的……。唉!算了,不说了。早起我煮了骨头汤给你们暖身子,昨天一夜暴风雪,大家想必都没有睡好,我这铺盖不多,你们几个躺在正堂里头。可都挨冻了,要不喝一点热东西只怕会着了风寒的。”
壮汉一听骨头汤几个字不有咕咚咽了一声口水说:“这可真是好东西。对了,你是怎么得到骨头来熬汤的?你不是说你只吃素菜吗?没有吃过的荤肉,你的牙都掉光了。”
老婆婆咧嘴露出了几个黄橙橙的牙齿,说:“这骨头是这位猎人大哥昨天打猎卖给你们的那两只兔子的骨头,你们吃剩下之后扔在那儿,我看还挺好的,就洗了洗,今天早上熬骨头汤了。”
那猎人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说:“难怪一大早你就在厨房生火,问你做什么,你也不说,原来是熬骨头汤。”
壮汉说:“我是觉得飘着肉香,我还以为是昨天我们吃的兔子剩下的肉香呢,原来是你在熬肉汤,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就热个水给我们洗脸呢,有这东西还不拿来?赶紧!”
老妇人忙说:“好啊好啊,都熬在锅里了,等一会儿爵爷忙完了就给你们盛出来喝。”
壮汉说:“我可等不及了,先盛一碗我压压惊,刚才把我吓得够呛。”
一旁的少妇说:“那可不成,爵爷在这里,爵爷都没喝,怎么能你们先喝呢,那成什么话,爵爷知道可是要生气的。”
“我不会生气,他想喝就让他先喝吧!”就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陆锦屏一边说一边背着手踱步走了出来。
云子赶紧上前说:“怎么样?有结果吗?”
陆锦屏点点头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尽在我的心中,不过,我觉得有点冷,刚才听到这位老婆婆说她熬了骨头汤,我也是想喝一碗暖暖身子,这才有力气把这件离奇的案子前前后后说出来,找出真正的凶手。老婆婆,麻烦你去给我盛一碗骨头汤来吧。”
老婆婆马上答应,咧着几乎没牙的嘴说:“好的好的,我这就给您去盛一碗汤来,给大家也都盛一碗吧,别在院子里站着,咱们到屋里去一边喝,一边听您说话,大家昨晚上都挨冻,喝汤暖身子。我这屋子被子少,没办法顾全大家那么多人,算是表示个歉意吧,走走,都到屋里去喝骨头汤去。”
众人举步正要走,陆锦屏却摇头说:“不用去了,你那屋子太小,那么多人还真挤不下,再者说了,太阳马上出来,一出来就暖和了,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身为爵爷,当然应该有些优先权吧,我若不先喝一碗暖暖身子,你们又如何能喝呢?快去先给我盛一碗来。”
老婆婆有些为难,扫了大家一眼,陪着笑说:“爵爷,我熬的汤比较多,有大半锅呢,您一个人只怕喝不完。”
陆锦屏眼睛一瞪,寒着脸说:“怎么着?你们还想跟我堂堂爵爷一起喝?难不成不把我这爵爷放在眼里?”
壮汉、脚夫等人忙不迭的哈着腰陪着笑说:“不敢不敢,我们可不敢跟爵爷一起用膳,还是爵爷您先喝,您喝了,我们再喝。”
一听这话,那少妇忙挽着老婆婆的手,说:“听爵爷的就是,赶紧去用大碗给爵爷盛一碗来,让爵爷先喝了,然后大家再喝吧,这是官场中的规矩,我听说在衙门的善堂里头,上官吃饭可是要先吃的。上官没有开始用膳的话,下头的可是不许动筷子的。”
老妇听了这话,这才忙不迭答应,蹒跚着就过去了。很快,用大瓷碗盛了一碗骨头汤,飘着肉香,出来到了院子,双手捧着递给陆锦屏。
陆锦屏伸手去接过碗,似乎碗太烫了,啊地叫了一声松开手,老妇赶紧伸手托住,说:“爵爷,有点烫,您小心。”
陆锦屏微笑接过,说了声谢谢,看了看碗里还飘着一块带小骨的肉,点点头,然后把一碗汤凑到鼻端,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又非常感慨说:“真是美味,这骨头汤怎么如此鲜美呢?”
少妇朝他飞了个媚眼说:“那是因为爵爷一晚上都在忙着查案太劳累了,也没有睡好,所以,闻到格外的香甜。”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查了一晚上好歹有点结果,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案子我已经破了,我知道凶手是谁。”
一听这话,所有的人立刻瞪大眼睛瞧着他,表情都异常复杂。
云子听了这话,这立刻警惕起来,目光朝着个人脸上一扫去,心中在猜测,陆锦屏究竟确认谁是凶手?她必须加紧戒备,以防凶手潜逃,甚至孤注一掷,临死反扑。
陆锦屏又将那一碗肉骨头汤送到嘴边,吹了两下,又闻了闻,很满足的赞叹一番,这才将那骨头汤递给了旁边的脚夫说:“太烫了,还是先等等,说完再喝。你先帮我拿一下。”
脚夫答应了,忙双手接过了那一碗骨头汤,小心地捧着。
陆锦屏拍了拍手,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瞧向了带刀壮汉说:“第一个被人杀的货郎,你跟他在一起,而现在,第三个被杀的账房先生,你也跟他在一起。你说,你是不是凶手?”
脚夫和农夫本来是站在壮汉身边的,一听这话立刻往后撤了几步,惊恐地瞧着他,以防他暴起伤人。
而云子则双眸闪过寒光,死死盯着带刀壮汉。(未完待续)
第120章 目的
那少妇一听这话,娇躯一抖,拦在了壮汉面前,挺着胸脯,望着陆锦屏说:“不是,不是我夫君,我夫君不可能杀人的。爵爷你一定弄错了,不会是他的,我求你了,我可以担保绝对不是他,一定弄错了,老爷我们冤枉……”
带刀壮汉也是一脸煞白,左手紧紧握着刀柄,但是却不敢拔出来,眼神中满是绝望,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几句,可是却说不出话。
陆锦屏笑了笑摇头说:“没错,当然不是他,因为,凶手是你!”
这一下,场中的人一脸惊愕,谁也想不到这位妖娆的少妇,居然是连杀三人的凶手。这怎么可能?他身后的那壮汉低头瞧了瞧少妇,又望向陆锦屏,这下子舌头似乎变得灵活了些,说:“爵爷,你,你真的弄错了,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娘子,她那么瘦弱,娇小,杀不了那个货郎。货郎脖子上的那一刀,干净俐落,一刀切掉了半个脖子,她怎么可能呢?她手无缚鸡之力,特别是那土财主,又肥又壮,跟头大肥猪似的,是被吊死在厕所横梁上的,我娘子这么娇小,怎么可能把那么胖的一个大胖子,吊在横梁上?就算是这个账房先生,比较干瘦,可他到底是男人,要真的打,就算这账房先生伸着脖子让她勒,他只要反抗,我娘子也是毫无办法杀死他的。所以,爵爷你绝对弄错了……”
陆锦屏并没有回答壮汉的话。他变戏法一般从袖笼里拿出了一根绳索,举在空中说:“这条绳索是昨天晚上土财主吊死在茅厕横梁上的那根绳子,不过呢。我把它剪断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比较一下断口的情况。”
说到这,他帮他把两节断绳并在一起,举在手上,展现在其他人面前,说:“大家注意看看这个端口。有没有发现什么区别呢?”
众人凑上前仔细查看,都一起摇头。断口没有什么区别。
陆锦屏道:“在你们眼里是没有什么区别的,都是被剪刀剪断的,当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在我的眼里,它的区别很大。一个是在绷紧的状态下被剪断的,一个是在松弛的状态下被剪断的,这两种剪断绳索后照断口上的绳索断裂状态是不一样的,这个需要非常敏锐的眼睛才能查看的出来,你们没有这样的目光,但是我有。”
陆锦屏的眼睛当然也不可能比别人看得更清详细,只不过他有显微镜。在显微镜下,强力状态下的绳索,跟松弛状态下的绳索。同样的剪刀剪断的断口是不一样的。
陆锦屏昨天晚上曾经做了一个侦查实验,就是用脚踩着绳索的一端,将绳索用力拉紧之后。把绳索剪断,然后把断口与少妇剪断的断口在便携式显微镜下进行比较,发现两者截然不同。被少妇的剪刀剪断的断口是在松弛状态下被剪断的,与陆锦屏用尽全力拉紧之后剪断的绳索断口不一样。
众人都惊骇的望着陆锦屏,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有云子见识过陆锦屏在侦查他弟弟马车肇事撞伤女乞丐案子中曾经使用过这种专门用于破案的神奇道法,准确的查出了他弟弟肇事的那辆车。所以他完全相信陆锦屏刚才说的话。
云子说:“我哥跟一位道人学过专门破案的法门,他能看得出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怎么样?神奇吧?”
其他人都忙不迭点头,云子的武功如此高强,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漫说她只是说陆锦屏有这样能把两个断口看出不一样的办法这种还好理解的事情,她就是说太阳是从西边起来的,也没人敢说不可能。
陆锦屏瞧着那少妇,慢悠悠说道:“我从断口发现,土财主脖子上的系着的绳索是在松弛状态下被剪断的,而不是在拉紧的状态下,也就是说,这绳索并不是把土财主吊在半空剪断。这也就意味着你撒谎。而你要撒谎也就意味着其实是你把他勒死了,然后用剪刀把绳索剪断,再告诉我们他是吊死的。然后,你宣称发现他上吊用剪刀把他绳索剪断了,其实,他是被你勒死。”
少妇脸色煞白说:“爵爷,你光这样说,就想认定我杀了人,我死活不服!”
那壮汉也上前一步,陪着笑对陆锦屏说:“爵爷不能只靠推测就认定我娘子杀人,我也不服,真要这样,我就喊冤,到京城去喊冤!”
陆锦屏瞧着他,冷笑:“喊冤?你只不过是她勾引过来的猎物而已,她要整死你,你却为她喊冤,你不觉得冤吗?”
一听这话,那带头壮汉顿时脸色一变,随即陪着笑对陆锦屏说:“爵爷,你,你的话,我不太明白……”
“当然明白,我敢断定,三天前你只怕还不认识她,而现在你却心甘情愿的跟着他来到了这偏僻的山村,你为这样一个认识才三天,而且不愿意跟你上床的女人就要去京城函告御状,你觉得值得吗?”
壮汉大吃一惊,显然被陆锦屏的预测惊呆了,惊愕问道:“我,我只是觉得爵爷你说的高深莫测。而且,你说她要整死我,这个……,从何说起?”
陆锦屏冷笑:“如果不是我们因为暴风雪意外出现这儿,只怕此刻你已经被她们杀死了,就像在暴风雪中被这位老婆婆杀死的货郎一样。”
说到这,他的目光转向了老态龙钟的老婆婆。
这一下,众人又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什么陆锦屏把怀疑对象指向那好心收留他们的可怜老妇。
老妇人有些发呆的望着陆锦屏,仿佛还没有回味过陆锦屏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而旁边的少妇慌忙摇着头说:“爵爷。你越发的要冤枉人了,他怎么可能是凶手呢?他连走路都站不稳,又如何能杀得了那个老婆婆?再说了。货郎死的时候,老婆婆跟我在卧室里头,我可以作证,而且,账房先生也能作证啊,他偷看我们来着,知道我们躺在床上。”
“账房先生能看到你。但是老婆婆睡到里屋,从你说的那个窗户位子看。是看不到床里面的人的。按理说你跟老婆婆在一起,只有你才能证明,但是,你故意替老婆婆撒谎。因为你们是一伙的,其实早在帐房先生偷窥你之前,老婆婆就已经埋伏在外面的雪地里了等着,等到货郎过去的时候,才一刀斩断了货郎的脖子。在众人听到壮汉的叫喊声之后跑过去,然后她借着夜幕从容的回到屋里,跟你躲在床上发抖。”
一旁的壮汉忙说:“不对啊爵爷,她为什么要杀货郎?而不杀我呢?”
“因为你武功虽然差,但多少还是会些武功的。而且你是在茅厕里面,不如在外面的人杀来快,干净利落。她一次只杀一人,因为她其实不会武功,这样更有欺骗性。连我这位目光敏锐的妹妹都没能看出她身有武功,只能证明她真的没有武功。可是,我相信她出手非常快,又让人防不胜防。也就是说,她是一个偷袭高手。并不是武功高手。偷袭并不需要武功很高,但动作一定要快,这位老婆婆的动作就完全做到了这一点。为了证明这一点,刚才我耍了个小花招,老婆婆把汤端给我的时候,我故意装着感觉烫双手放开了汤碗,她下意识的把碗接住了,这么敏锐的反应速度,即便是年轻人也未必能做到,可是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太太却做到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一听这话,壮汉、脚夫和农夫都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盯着那老婆婆。因为他们也想起来,刚才老婆婆的动作的确太敏捷了些,只是,刚才注意力都在爵爷说的话上去了,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经陆锦屏这么一点拨,便想起来的确不对劲。
老婆婆咧着没剩几颗牙的嘴,眼睛盯着陆锦屏说:“爵爷这么诬陷老身,不知道有什么证据吗?”
陆锦屏摇摇头说:“这一次,你杀人的速度很快,而且暴风雪帮你的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你干的,也没有怀疑到你,没有把你列入嫌疑人的范围。因为你的伪装的确非常成功,刚才之前我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但是这次你露馅了,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杀账房先生的时候留下了蛛丝马迹。有一个破案高手曾经说过一句名言,每一次接触都会留下痕迹,你,正因应验了这句话。”
老婆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不知道,爵爷所说的蛛丝马迹是什么呢?”
陆锦屏将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慢慢拿了出来,手心展开,用手指拈着一根细细的东西举在空中,而此刻,整个天都已经明亮了,一抹阳光已经照亮了对面的山峦。所以他手里捏着的东西在晨曦照耀下,看得格外清楚。是一根白发!
看见这白发,所有的人目光立刻定在了老妇人身上。因为在他们中间,只有老妇人是一头花白的头发。
陆锦屏说:“这是我在账房先生的勃颈处发现的,很显然,这不是他的头发,他头发是黑色的,他已经人到中年,而且,他的头发没有那么细,这头发是你的,老婆婆!是你用反背白狼的手法,将土财主背在身后勒死的时候,他努力挣扎,他的一根头发脱落,落在脖颈上。这就是你留下的蛛丝马迹。”
老妇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陆锦屏。
陆锦屏的目光却没有半点退缩,得死死的盯着她说:“我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就明白了,土财主是怎么被你们杀死的。很简单,这位土财主曾经垂涎于这位小娘子的美貌,进来之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还跟她调笑,所以小娘子要想勾引他其实很容易,你应该是找机会告诉他,让他晚上到矮墙边上来跟你约会,你们俩住的房间是有窗户的,你们从窗户翻出去其实很容易,那个时候账房先生已经被揭发偷窥,他不敢再去犯同样的错误。别的人自然也不敢。所以你们去翻出窗户很安全,不会有人敢去偷窥小娘子。”
“小娘子在矮墙边跟土财主会见的时候,这位婆婆从矮墙外面用绳索勒住了他脖子,将他用力吊拉了起来,这个时候由于有矮墙的隔离,土财主是没有办法挣脱的,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位小娘子。这位小娘子虽然不会武功,也不会暗杀的技能,但是,这种按人手脚的活想必已经做了很多次,轻车熟路便可以阻止他双手抓住绳索,从而很快将土财主勒死了。”
“印证这一点是绳索上的一些泥土。我发现这泥土的时候,我很惊讶,因为冰天雪地里,要想找到泥土是不大容易的,但是有一个地方,就是墙头,墙头的积雪并不多,绳索很容易勒进去接触到泥土。由于土财主身体很胖,拼命挣扎,所以绳索的这一部分接触墙体留下了一些泥土,而其他地方却没有发现泥土,这个是我刚刚在确认老婆婆你杀死了账房先生之后立刻想到的。由于这根白发,让我把整个事情串在了一起,想通了这些疑点。你们两个一个当诱饵,一个当杀手,联合起来,图财害命。”
那少妇咯咯笑着,虽然笑声很年轻,但是从声音上听却是带着一些讥讽,虽然很牵强:“爵爷,你说我们谋财害命,我们要害谁呢?我们要图什么财呢?你们又有什么财可以让我们图呢?是为了你们的两匹马和一酒囊的酒?还是为这位土财主的马车?说实话,这些东西都不值得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人!”
的确,在唐朝,马的价格很便宜,因为唐朝疆域辽阔有广阔的马场,特别是大唐长安靠近北部辽阔牧场,马就更便宜了,的确不值得为三匹马去犯杀人罪。
陆锦屏头说:“你当然不会为马杀人,因为你们当时目标并不是我们,我们只不过是顺带而已,你们的目标是他!”陆锦屏指向了带刀壮汉。
壮汉一听不由大吃一惊,惶恐地望着陆锦萍说:“爵爷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121章 暗镖
readx;陆锦屏瞧着他,淡淡的说:“如果猜想不错,你应该是个镖师,你正在跑一趟镖,而这趟镖你觉得并不值钱,所以你并不在意。这位娘子对你的勾引让你并没有心生警惕,只因为这趟镖对你实在不算什么。但是我猜,这趟镖是暗镖,也就是说外表看着不值钱,而里面其实非常值钱。托镖的人并没有把这一点告诉你就是怕你露馅太过紧张,托镖的人之所以没有请高手,而请了你这个江湖三流武师来送这趟贵重的镖,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这叫瞒天过海。”
那壮汉一听,不由脸色大变,一咬牙,将背上包裹取了下来放在雪地,立刻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铜佛,拿在手里,转头望向陆锦屏说:“爵爷,你是说这破铜佛里面另有文章?”
他说的这话分明已经承认他真的是一个镖师,而他真的不知道他护送的这趟镖,其实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而不是表面上看的一个不算值钱的铜佛。
陆锦萍点点头说:“没错,你要不信,用刀劈开瞧瞧,铜佛的肚子里是什么?”
那壮汉咬咬牙,当啷一声抽出单刀,举起来就要一刀将那铜佛劈开。
陆锦屏突然笑了,望向旁边的猎人说:“你要再不阻止,他一刀下去,里面的宝贝可就毁了。”
壮汉吃了一惊,单刀高高举着不敢动,扭头望着猎人。
猎人很是好奇的,盯了陆锦屏,缓缓点头,说:“既然被爵爷看出来了,那只能表露我的身份了。”
说罢,猎人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展开,对那壮汉说:“你是四海镖局的孙镖师对吧?我是托镖的周老爷委托护镖的人,我的名字不重要,就不说了。我是奉周老爷之命暗中跟随监视同时保护这一趟镖,——这就是你跟周老爷签的镖书。周老爷已经告诉我,必要时可以出示镖书,接替你运送这趟镖。现在你已经知道真想,而且被人盯上。所以你已经不适合运送这趟镖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周老爷给你的镖银也不会扣你的。”
壮汉听对方准确的叫出了自己的姓氏,又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吃了一惊。又见他拿出了镖书,便接过来看了一下,的确是自己跟托镖的周老爷签的,说:“原来你们真的当我是冤大头,花了那么点钱让我送这破铜佛,却原来里面暗藏乾坤!我真要是被别人劫了镖,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样不符合规矩!”
猎人冷哼一声说:“我说过了,既然这趟镖已经露了馅,你保镖的任务就到此为止,后面交给我吧。你可以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没那么便宜!你们害得我差点被人杀了,这个可得说个明白,你们得赔我钱,要不然这东西别想拿走!”说着壮汉伸手去抓雪地上的那个铜佛。可是,猎人的手快一步,已经抢先把铜佛抓住。壮汉的碰到了猎人的手背,猎人手腕一抖,砰的一声,那镖师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而来,哪里还能站立的住。通通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只觉得翻紧胸腹之间翻箱倒翻江倒海一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子的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缝,盯着猎人。缓缓说:“阁下武功如此高明,原来深藏不露。”
猎人嘿嘿笑了笑,将铜佛放进怀里,对云子说:“姑娘的武功也很了不起。”猎人转身望向陆锦屏说:“爵爷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看出他是个镖师而且藏了暗镖的?”
陆锦屏笑了笑,转头瞧着身边的云子说:“是我这妹子看出来的。——土财主被吊死的时候。我曾经让你跟猎人你们俩去搜寻,这位镖师当时虚张声势叫了声,‘兔崽子亮相!’这句话我妹子云子听出来了,在我耳边告诉我说,这是镖师的江湖切口,意思是叫隐蔽在暗处敌手出来。所以她怀疑你是个镖师——对了,云子,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子莞尔一笑说:“我师父曾经在大唐四处游历,认识很多人,其中包括很有名的镖师,走镖那一套他全都懂,所以闲暇时都跟我说过,所以知道啊。”
一旁的猎人缓缓点头说:“原来如此,那爵爷又怎么知道我是托镖人请来暗中监视并保护这趟镖的呢?”
陆锦屏说:“你自己出卖了你的身份,你腰上挂着两只兔子,肩膀上背着一只长弓,给人的印象里是一位猎人,可惜,你并不擅长射箭,因为弓箭一般适用于战阵之上,而不是江湖人士使用的,所以你对弓箭其实不熟悉,更不常用,便露出了马脚。”
猎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斜背着的长弓,有些不解,说:“我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请爵爷指点?”
“后背长弓,背的方向反了。——你吃东西拿东西都是右手,所以你应该是左手持弓右手拉弦,背在背上应该是右肩,这样在发现猎物时才能用左手迅速它取下来,右手则抽箭拉弓放箭,可是你刚好相反,是背在左肩上。这样很不方便左手取弓。因此,我判断你并不是真的擅长弓箭,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同时,在我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你很镇定,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很坦然,所以我断定你见过很多世面,而不是一个山村打兔子的小猎人。”
“而且,在土财主死的时候,你很紧张,因为你担心是有高手暗中来劫镖,于是,你跟着壮汉在四处黑暗中搜寻的时候,你不自觉地露出了你的轻功,被我眼尖的妹子看出来了,他告诉我你的武功很厉害,但是整个夜晚你都没有显露任何阴谋和企图,一直到天亮。你这么个高手,当然不会怕这场暴风雪,但是这风雪停了你也没有离开,当然你是有目的的。我发现你有意无意的总是注意那带头壮汉。所以两者连在一起,让我初步得出结论,你在暗中保护他送一趟镖,这种方式我听人说过叫做瞒天过海,是暗镖。”
猎人抱拳拱手说:“佩服,爵爷破案的手段果然高明。”转头望向少妇和老婆婆,又对陆锦屏说:“爵爷认定她们两个是凶手,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一直以为凶手在暗中。从爵爷刚才所说的话听来,他们是针对我的这趟镖的,那他们又为什么要杀货郎、账房先生和土财主呢?”
陆锦屏瞧向老婆婆和少妇:“因为这是一处黑店,谁住在这儿,她们就要杀谁。”
黑店?
一听这话,几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老婆婆一双老眼眯成一条缝,瞧着陆锦屏说:“爵爷,为什么说老身这里是一家黑店?老身只不过是给路人提供方便,也没有对外做生意。”
“没错,对外不是客栈这才更掩人耳目,你又是一个孤苦老婆子,更能让客人放松警惕,可是,这些客人,一个个都死在了你的刀下,他们的血洒在了这屋子。”陆锦屏一指他身后账房先生死的那间厢房,“就在刚才,我用我的道法发现了你屋子的地上、床上、墙上,有多处血迹,这些血迹有新有旧,一层盖一层,有很多曾形状不一的血泊,说明这里曾发生过多次凶杀案。尽管这些血迹你已经用清水清洗过,肉眼看不出来,但是逃不出我这双法眼。”
陆锦屏当然没有法眼,他看见的这些,是透过荧光增强眼镜,看出了紫外激光物证探测仪扫描下显示出来的荧光,然后他简单做了化验确认是人血,而且,不是同人的,数量不少。从而判断这屋子里曾经被杀死多人,鲜血各处喷溅,从血液的荧光反射强度来看发生于不同时间,也就是说,这些人不是同一个时间被害的。陆锦屏这才得出这是一个黑店,过往的旅客多人被他们残杀。其他房间还有没有鲜血陆锦屏还来不及确认,不过想必也是有的,包括她跟云子同床共枕过了一夜的那间厢房。
陆锦屏又瞧着那少妇说:“小娘子一看便是那种善于勾搭别人的人,这位镖师不就是被你你迷得五迷三窍的吗?跟着你到这荒山野岭,甚至在你不愿意跟他同床的时候,他还实心塌地的守在你身边,连护镖的事情都忘了,因为这趟镖不值多少钱,镖银不多,远远比不上这位尤物给他的诱惑。所以我断定你们两个靠你的美色诱骗猎物,然后靠这位老婆婆让人放心的慈祥外貌,以她出人意料的敏捷身手来进行偷袭暗杀,图财害命。到现在我还有一点不大清楚,就是你是如何知道这位镖师护送的镖是一个很值钱的暗镖?这一点恐怕需要你来告诉我。”
少妇凄然地望向老婆婆,说:“母亲,我们遇到高手啦,认命吧。”
云子冷笑说:“你们只有认命,虽然这位老婆婆暗杀的身手不错,但那也只是出人意料,武功其实不值一提,所以,你最好不要动手,否则自找难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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