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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盛唐刑官txt下载     盛唐刑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2章 子规啼血哀猿死

    探花被陆锦屏点中了,是他选择的两个女子中的一个,名叫玉峰。这女子尽管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但一副魔鬼身材,曲线玲珑,凸凹有致,特别是胸前一对胸器,当真名如其人,如同两座圆润高耸的山峰一般,格外引人注目,所以得到了在场几乎所有男人都热烈目光。这女子展示的才艺是书法,一笔行草很是得到了不少文人骚客的赞赏,不过书法这玩意在秦楼才艺里不容易得高分,不过,好在她有一副勾魂的魔鬼身材,还是夺得了第三名探花。

    三甲定下之后,三个女子无不欢欣鼓舞。其他女子却都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情。陆锦屏暗自好笑,看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句话的的确确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朱云娘笑吟吟说:“下面,请各位爷们选姑娘伺候你们吧先前投票是刺史大人最后一个头,现在挑姑娘,那就得反过去,让刺史大人第一个选,不然刺史大人可不就吃亏了吗”

    这一下众人又是一片哄笑,那是当然,领导当然要先挑好的,千古都是这个道理。没有等手下人挑完了,领导吃剩的的道理。

    冯刺史当然也不会客气,便站起来,他也是花丛中的老手,经常出入青秦楼,所以对这些并不忌讳。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捋着山羊胡子,慢慢的从姑娘面前缓步走了过去,最终站在了花魁风蝶的面前。伸出了手。

    风蝶不自胜,满眼柔情,几乎要化成水一般。玲珑有致的身子如同麦芽糖似的粘在冯刺史身上。

    等他们回到座位,朱云娘微笑对陆锦屏说:“爵爷,该您来挑了。”

    陆锦屏连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是来喝酒的,再说了,别驾大人和司马大人都没挑呢。哪轮到我呢”

    那两个人哪敢跟陆锦屏抢风头,赶紧客气。让陆锦屏先挑。

    陆锦屏却还是摆手,旁边冯刺史道:“爵爷,既来之则安之,你来啦。却不选姑娘,那来做什么要喝酒哪个地方不能喝呢既然到了这里不喝花酒,不找个姑娘陪着,不成话的嘛哈哈哈。”

    陆锦屏想想也是,入乡随俗嘛,何必假正经,于是随手指向自己先前投了一票的那位探花,说:“就你吧

    。”

    他也不敢随便点其他人,如果说第二个挑。却选了一个没有进入三甲的姑娘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别人以为他对这个投票有意见呢。再则说。在他看来,这位探花也清纯可爱,一笔字当真让人赞叹,所以刚才自己投了他一票,此刻叫他来陪那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位列第二榜眼的姑娘名叫代秋,她的诗词是二十五位姑娘中最好的。而且才思敏捷,歌舞琴艺也都不错。身材虽然比不得风蝶和玉峰那么惹眼,却也算得上惹火,原以为陆锦屏会选她,毕竟她是第二,而且自持自己的文采绝对高出位列第三探花的玉峰一筹,没想到陆锦屏却偏偏挑了第三的探花,没有选她,鼻孔轻轻地哼了一声,俏脸一寒,微微扭过脸去。

    玉峰也有些意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毕竟刚才陆锦屏投了她一票,她是记在心里的,现在陆锦屏选她,心中倒也不如何意外,扭着魔鬼般的身材,特别是那对高耸的玉峰,喜滋滋来到了陆锦屏身边,先撩起裙裾福了一礼,然后才款款的坐在了陆锦屏身边软塌上。

    没想到接下来的别驾和司马两位大人也没有挑选榜眼代秋,因为代秋也是头上不插花的卖艺不卖身,而这两位却对才艺并不如何看重,反倒更看重女人的容貌,所以挑了两个年轻火辣的姑娘,排名也比较靠前的陪伴身边。

    那代秋脸上有些挂不住,一张俏脸更寒了,眼睛已是噙满了泪水。她想不到位列第二,居然前面的好几位大人都没有选她,不由得有些凄苦,低头垂泪。

    这时,终于有人哈哈笑着说:“榜眼代秋姑娘,你还是来陪我吧。我到对你的诗才颇为赏识,来来来,坐我身边来,咱们喝酒联句。”

    代秋抬头一瞧,见是那位衙门的张兵曹,不禁苦笑。这兵曹不仅已经是五十来岁的半个老头,而且,生得五大三粗,尽管听说他倒也有几分文采,可是,他的外表跟他的文采似乎不相称,看着更像一个杀猪匠。但是人家好歹也是衙门的兵曹。更何况此刻只有人家挑她的,她又能如何选别人呢抹了一把眼泪,展颜一笑,袅袅婷婷走了过去,福礼,端坐在他身边。

    接下来,这些朝廷官宦、名流乡绅和风流雅客都各自选了心仪的女子,陪坐一旁,举杯欢畅。

    而此时,整个大厅的座位也改成了回字形布局,以便女子场中歌舞助兴。

    陆锦屏酒量不大,但是胆量不小,有人来敬酒,都是酒到杯干。冯刺史连声赞叹,说他酒量了得。这下子把身边的风蝶引起了好胜之心,她也喝得有些醺醺然,因为陆锦屏先前给她曾经投过票,对陆锦屏当然相比冯刺史这老头更是兴趣,便借着酒兴,让丫鬟找来一个特大号的青铜酒盅,斟得满满的,来进陆锦屏面前,说:“奴家敬爵爷一杯,并为爵爷歌舞一曲,不知爵爷是否赏脸”

    说罢双手盈盈将那特大号的青铜酒盅送到了陆锦屏面前,香腮酡红,眉目含情瞧着他。

    一听这话,众人便都起哄,纷纷让陆锦屏接招,可不要丢了男人的脸。

    陆锦屏瞧着那满满一盅,这一盅下去至少有一斤,不过,这酒度数不太高,陆锦屏喝惯了现代的高度酒,这低度酒他倒也不在话下,只是这低度酒一旦醉了后劲很大,第二天可是有些头痛难受的。但此刻他又如何能推杯不接呢,当下笑嘻嘻点点头说:“既然姑娘愿意为我歌舞,漫说是一盏酒,便是一坛酒也要喝的。”

    此言掷地有声,四周人等纷纷高声叫好。

    风蝶更是欣喜,手提裙摆,如碧波荡舟退后几步,纤纤素指一抬,两个侍女送来了她的那把琵琶,众人以为她又要施展那反弹琵琶的软骨舞蹈,却见一个侍女端来一根圆凳放在场中,又摆了一张古色古香的几案,上面还焚了一炉清香,这才知道她不是跳舞,而是专心弹琵琶

    。立即都安静了下来。冯刺史的女人演奏,又有谁敢打扰她的雅兴呢

    只见风蝶轻拢慢捻,叮咚有声,当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赶脚。陆锦屏不禁暗自点头。这女人惹火倒在其次,这琴艺却也非同凡响,不亚于她那反弹琵琶。先前光顾看她软骨功了,没注意听琵琶,此刻细细听来,果真是造诣非凡。

    众人聚精会神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风雨声敲打着头顶的琉璃瓦和两侧的窗棂,落在院子里金砖铺成的地面上,发出异样的而又让人心旷神怡的叮咚声。

    斜风细雨中,风蝶抬眼望向窗外迷蒙的雨幕,用带着淡淡忧伤的曲调,开始吟唱:

    六律铿锵间宫徵,伶伦写入梧桐尾。

    七条瘦玉叩寒星,万派流泉哭纤指。

    空山雨脚随云起,古木灯青啸山鬼。

    田文堕泪曲未终,子规啼血哀猿死。

    当她最后一句“子规啼血哀猿死”刚唱完,就听“铮”的一声,一根琴弦断在了她的素指之下。

    琴声就此戛然而止,一时间场中寂静到有些诡异。

    这首诗的确让人有悲凉之感,最后甚至有死亡气息,而偏偏这时琴弦断了。古人弹琴对这个很有讲究的,琴弦断了,若不是有人偷听,便是预示着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又是堂堂刺史看上的女子,此刻不管是出言宽慰,还是插科打诨都是不妥。众人都是知道此刻闭嘴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场中俱静无声,只有窗外嗒嗒的雨滴。

    风蝶呆呆的望着断了的琴弦,也愣在了当场。

    还是陆锦屏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冷场,高声道:“果真好诗好琴,风蝶姑娘才艺冠绝天下,当得起这花魁二字,陆某佩服佩服。”

    说罢,双手端起眼面前的那一大盅酒,站起身,先侧身向冯刺史点头致意,然后走到场中风蝶面前说:“花魁姑娘,你不陪我喝一点”

    风蝶这才如梦初醒,站起身苦涩一笑,说:“我从小到大学琵琶,只有换琴弦的,却从来没有断琴弦的。今日风雨交加,琴弦断了,以致心神不安,还请爵爷见谅。”

    陆锦屏笑的:“我倒听说抚琴时若是琴弦断了,必有人偷听,可能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啊,我当然不是姑娘的知音,我不懂琵琶,姑娘的知音应该是冯刺史。姑娘琴弦断了,是遇到冯刺史这位知音的吉兆,何必做不祥之解呢”

    一听这话,众人立刻连声称是,很快便将场中拘谨尴尬给抹了过去。连风蝶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福礼道:“爵爷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说罢,招手叫丫鬟送来一杯酒,浅浅一笑,说:“我陪着爵爷干一杯,多谢爵爷赞赏。”

    说罢一饮而尽,瞧着陆锦屏。

    陆锦屏深吸一口气,慢慢将那满满一大青铜酒盅的美酒悉数灌到了自己肚子里,嘴角连一滴都未曾流淌,看得众人不禁目瞪口呆,连声称赞好酒量。未完待续

第183章 怅望黄金屋

    风蝶见陆锦屏喝酒如此干脆,也很是欢喜,又欠身福礼谢过,这才各自回座。

    冯刺史瞧着风蝶,微微蹙了蹙眉说:“适才你唱的那首诗是你自己写的?”

    风蝶点点头:“刺史大人不喜欢?”

    冯刺史微微摇头:“写得极好,只不过,你年纪轻轻便写这凄婉诗句,与你年纪可不相符呀。以后还是写些花间花前月下欢快些的,不要整日沉溺在如此心境之中。”

    风蝶忙欠身应了一声是。

    陆锦屏身边的玉峰见陆锦屏喝了那一大盅酒,身子有些摇晃,便知道那酒还是太过厉害,赶紧上前搀扶他坐下,说:“爵爷,你何苦要喝那么大一碗酒,伤了自己身子?”

    “难得高兴嘛,没事。”

    玉峰赶紧夹了菜,送到陆锦屏面前,示意要喂他吃。陆锦屏那一大碗酒喝下去的确有些天旋地转,正要吃点菜镇一镇,便毫不犹豫张嘴接了,一边咀嚼一边连声称赞美味。

    忽听得旁边云子哼了一声,这才想起云子十分善妒,而且她们西域女子心中有事立刻便写在脸上,扭头瞧去,果然见她一脸《寒霜瞧着自己,知道她又醋意发了,便说:“你又不喂我,别人喂我,你还不高兴?”

    云子哼了一声,说:“好!我喂你!”抓起一只鸡腿径直塞到陆锦屏嘴里。

    陆锦屏毫不客气的张嘴咬住,也不伸手去抓,只是在嘴中费力地翻转咀嚼,一边咀嚼还一边含含糊糊的赞叹说好吃。这个举动被冯刺史等人看在眼里,不禁哈哈大笑。

    玉峰见云子那神情,便知道她应该是陆锦屏的亲近。自然便不敢太过亲热,起身对陆锦屏说:“风蝶姑娘弹奏了一曲,玉峰也为爵爷歌舞一曲如何?”

    陆锦屏道:“歌舞先看了好多了,现在我想看看你的书法,你的行草很有韵味,莫不如你再写一幅字。在这风雨声中品味墨宝岂不是更有味道?”

    玉峰微笑点头:“就此献丑。

    丫鬟便摆了几案,研墨。玉峰走到了几案前。待浓墨磨好,取了一只狼毫,蘸饱了墨,略一沉吟,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两个侍女各执一端,将那副字展现在陆锦屏和冯刺史等人面前。却是一首诗,写的是:

    怅望黄金屋。恩衰似越逃。

    花生针眼刺,月送剪肠刀。

    地近欢娱远,天低雨露高。

    时看回辇处,泪脸湿夭桃。

    玉峰写的是行草,又偏重草书,其中不少字陆锦屏根本认不出来。因为他对草书的确没有什么研究。而唐朝是书法的鼎盛时期,对草书已经有相当的造诣,而这些人多半都是风流雅士。自然是难不倒的,草书虽然看着好像鬼画符一般。但是在行家眼中看来,却是刚柔相济,千变万化,神采飘逸。不禁都击节叫好。

    陆锦屏虽然不懂书法,可是他已经从众人的表情中看出来这些人是发自内心对此书此作品的赞叹,而不仅仅是对自己拍马屁。

    冯刺史走到那副字前摇头晃脑吟诗诵了一遍。连声赞叹说:“玉峰姑娘你这书法不敢说冠绝天下,但绝对是大唐所有秦楼里数一数二的。可惜,你已经被陆爵爷看上,不然老朽到有心邀你同坐。哈哈哈哈!

    陆锦屏原本是认不全这首诗的,不过听到冯刺史念了之后。便大致能认出来了,对玉峰挑着大拇指说:“果真好书法,好诗才。这诗是你写的?”

    玉峰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轻声说:“这首诗是我刚刚想出来的,因为我从京城来到同州,到春花楼看见满屋的金碧辉煌,犹如进了黄金屋一般,心中感慨,所以一直在琢磨写一首诗,先前想了半天已经初具雏形,便写下来,请详请爵爷指点。”

    陆锦屏大笑说:“没错,马财主这秦楼可真算得上黄金屋了,咱们在座的可都是文豪,正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咱们此刻不就进了黄金屋里来了吗?哈哈哈哈”

    他这一说,众人又都呆了。这两句可是说出了读书人心中的梦幻,能从书中得到黄金屋,得到颜如玉,那可是每一个读书人最大的愿望。陆锦屏用如此两句将读书人心中梦想展现出来,而且如此精妙,尽管简洁,可是意味悠长,让人不尽赞叹。

    首先是旁边的冯刺史叫好:“好一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好好好!爵爷,老夫可真是佩服你五体投递了,先前的两句你说是妙手偶得,而这两句该不会又是妙手偶得吧?来来来,马上备下纸笔,我相信除了这两句爵爷还有更精妙的诗句,何不如将这首诗完整写下来,作为我等读书人的鞭策?”

    玉峰赶紧吩咐侍女抬来香案书桌放在了场中,并替他研墨,众人都围拢过来,瞧着陆锦屏。

    既然都把香案书桌摆上,又是冯刺史亲自要求的,要是这时陆锦屏还推脱,可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他喝了那一大盅的酒之后,酒气上涌,酒壮怂人胆,哪里还顾得更多,便摇摇晃晃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身子晃了晃。旁边玉峰赶紧将他搀扶住,低声说:“爵爷,你要不坐下来写吧?”

    陆锦屏其实并没有真醉,他只是苦于自己书法拿不出手,而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推脱,便借着装醉,要等玉峰这句话。听了之后,便笑呵呵瞧了一眼跟着冯刺史过来观瞧的风蝶一眼,说:“都是你那一大盅酒给我害的,我现在可看着你是三个人呢,不知道这笔该往哪儿落。”

    众人又都大笑,风蝶也笑了,含情脉脉瞧着他。

    陆锦屏却把目光调开了,瞧着身边的玉峰说:“我看不清字了,莫不如我来念你来写,咱们两个双剑合璧,珠联璧合,一起来写这首诗,可好?”

    众人又都叫好,玉峰便红着脸接过了笔,悬腕等着,瞧着陆锦屏。

    陆锦屏背着手摇摇晃晃在他面前走了几个来回,似乎在沉吟,其实这首宋真宗赵恒的励学篇名诗他小学就会背,哪用得着想啊,但是仍做苦思状,片刻慢慢吟诵道: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等到陆锦屏念完,玉峰也就写完了。场中早已经赞扬声不绝于耳,个个交口称赞。

    冯刺史是,连声叫好说:“这首诗极好,应当悬挂在我们的衙门书院门柱上,而且所有学子应该都抄录挂在自己书房,每日诵读,以便激励学业。陆爵爷,你可真是藏得很深,原来诗才竟然如此了得!”

    一旁的风蝶也赞不绝口,媚眼频抛,说:“我就说爵爷文采了得吧。先前他说的那个对子,肯定有很好的下联,只是不肯说出来让我们学了去,对吧爵爷?”

    听风蝶这么说,冯刺史也频频点头,对陆锦屏说:“既然风蝶都说了,爵爷肯定是把宝贝藏着不给我等赏析,这可不好。绝妙佳句自然要拿出来大家一并鉴赏,传颂天下,不仅给你扬名,也让我等长见识嘛。”

    听到冯刺史这么一说,众人又都起哄,让陆锦屏一定要把那下联说出来,就连陆锦屏身边的玉峰也神采飞扬地提笔瞧着他,等着他说了自己把它写下来。陆锦屏在人前显示才华,她也感觉到脸上特别有面子,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美目满是柔情,看得旁边的云子暗自咬牙。

    不过,云子的注意力也很快被陆锦屏即将说出来的下联吸引过去了。她也很想知道,那幅对联的下联对才工整而又有意境。

    陆锦屏心想,既然都已经偷了宋朝皇帝的名作,再偷一个名联也算不了什么,所谓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于是笑呵呵说:“其实这副对子我也觉得很不大好对,对了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工整,请各位指教,特别是冯刺史。”

    冯刺史立刻招手示意众人静下来说:“一定是极佳的,说说,快说来!”

    陆锦屏说:“其实这副对子的上联我改动了,是为了应景,最初的上联不是歌舞声,而是读书声。”

    “读书声?”冯刺史更是赞叹,“这个比歌舞声更妙,需得这读书声更显意境,更是中了读书人的心怀,看来陆爵爷对读书人的心思揣摩得很好啊。快快,说出下联,我等洗耳恭听。”

    陆锦屏便漫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斜风细雨,摇头晃脑吟诵道: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听得这下联,众人竟然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叫好声。

    冯刺史赞叹说:“我咋就没往这上面想呢?真是惭愧。不错,读书之人不胸怀天下,读书又有何用?无非是个书呆子而已,须得这样的气魄,才能够显示出我等的胸怀呀。绝佳的一副楹联,这幅对子更要写了贴在衙门书院里,激励各位学子呀。今晚可谓不虚此行,不仅看到了花魁绝貌,还听到了陆爵爷如此绝佳的对联和劝学的诗篇,真是不虚此行啊!”

    其他人也连声赞叹。(未完待续……)

第184章 贺书生

    风蝶柔情似水瞧着陆锦屏,说:“爵爷,奴家先前写的那首诗,不知道爵爷能否指点一二?”

    其实陆锦屏也觉得她那首诗写的太过凄婉,甚至带着恐怖,不像是一个美女,写出来的,也许他的心境跟人不一样吧。在快乐娇媚的容颜下,藏着一颗破碎的心?这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陆锦屏不好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微笑道:“我可没有这等才能,还是请冯刺史给你指点吧。冯刺史那才是当代文豪啊。”

    他们这边说着,那边榜眼代秋哼了一声,对旁边的张兵曹说:“她那首诗还好意思拿出来显眼?写的是什么玩意儿?人家陆爵爷是不好意思说她,所以推脱了,却还不知趣。那样的诗句,便是刚学语的顽童也能做得出来,有什么可稀罕的。”

    张兵曹瞧着他,笑嘻嘻说:“听你这番话,对对这位花魁颇不以为意,难不成你觉得她不如你吗?”

    “那是当然!她的那个反弹琵琶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

    “那你先前为什么不展示?”

    “我……,我不是选错了吗?真要选反弹琵琶,未必输给她!”

    “行了,你的歌喉已经很不错了。能当上花魁,自然有她独到的地方。”

    “什么独到的地方?”代秋撇撇嘴,“她招蜂引蝶的本事我承认比我强!除此之外,有什么好的?就不明白那些男人怎么会喜欢她?哼!都是些没品位的人!”

    张兵曹嘿嘿干笑着说:“你这样可是连冯刺史和陆爵爷都贬低了,他们俩可都是投了她的票的。”

    代秋只是心里气愤,所以脱口而出,却没想到牵连到了冯刺史和陆锦屏,那可是她惹不起的,顿时很是窘迫低声说:“我。我胡说八道,张爷你可别告诉他们,是我胡说八道的……”

    “放心吧,我要是要告诉他们就不会提醒你了,再者说,我觉得你的才能的确不在那花魁之下。你这样是有些道理的。”

    一听这话,代秋不由心花怒放,说:“可不是嘛!他跟我都是在京城过来的,他在京城的丑事同州人还不知道呢,说出去,只怕就没人投她做花魁了。哼,也怪我是个心软之人,早知如此,我早早就把她的丑事说给大家。看谁还选她?若是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别说冯刺史陆爵爷,就连叫花子都不会去找她的!”

    “看来你对她还是挺了解的,你们以前在一起吗?”

    “是啊,我们原来在一个秦楼,也算得上姐妹吧。她为人太过张扬,我很是不喜欢,因此没怎么跟她来往。但她的事情可没少听说,——我告诉你。有一个书生为她散尽了万贯家财,最后把父母都气得吐血而亡。那书生有钱的时候,风蝶待他如座上宾,阿谀奉承无不用其极。等到那书生钱财花尽,再拿不出白花花的银子,他便冷眼相对再不理睬人家。害得那个书生提着菜刀要到秦楼来找他拼命。因为他许诺了书生要嫁给他的。可钱财散尽,这个美梦也没实现。”

    张兵曹说:“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这书生为她散尽家财,要找她拼命?”

    “当然啦,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可不是我瞎编的。那书生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贺,都叫他贺公子。”

    不料这一句说的有些大了,声音竟然传到了正好走回座位坐下的风蝶耳朵里,她不由娇躯一震,一道怨毒的目光望向代秋。

    代秋却毫不示弱,也冷眼瞧着她。

    这时,冯刺史正好跟旁边的别驾和司马在喝酒说话,于是风蝶便端了一杯酒袅袅婷婷走了过来,到了代秋面前,弯下腰说:“你在说什么?我能不能听听?”

    代秋冷笑:“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做了什么。”

    风蝶不由俏脸微微一变,死死地盯着她,压低了声音说:“你别逼我把你的丑事说出来!”

    代秋哼了一声:“无所谓,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我也不是花魁。”

    “看来你很在意我花魁的位子,只不过,你能力有限。做我们这行就得勾引男人,就得让男人欢心,男人可是很实在的,喜欢谁就是喜欢谁,来不得半点虚假,这么多人喜欢我推我为花魁,你还有什么可说?”

    “当了花魁又能怎么样?能不能讨得男人欢心,还得看以后的本事,不是今天晚上就能决定你一辈子的。”

    风蝶笑了笑说:“我赞同你这句话,没错,一晚上绝对不能够决定一辈子,不过我能赢得今晚花魁,也能赢得一辈子。一辈子都压着你。只要有我在,花魁永远不属于你。”

    说罢,笑嘻嘻横了她一眼,将那杯酒倒在了桌上,故作惊讶轻笑:“哎哟,本来想敬你一杯酒的,可不好意思酒打翻了,你不介意吧?”拎着空酒杯扭着腰肢走回了软榻。

    就在这时,风蝶看见了陆锦屏瞧着他的目光,那目光中满是疑惑。显然刚才她们说的话,在旁边不远的陆锦屏却听到了耳朵里,所以才会用这种目光瞧着她,不觉有些窘迫,想要做解释,冯刺史确已转回来,拉着她要她跟自己去敬酒。她便没办法再向陆锦屏解说什么,实际上他也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解说。

    陆锦屏身边的云子也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低声对陆锦屏说:“这花魁和榜眼好像是对冤家,谁也不服谁呀。”

    陆锦屏叹了口气说:“只有同行才有**裸的仇恨,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说得可真好,哥,你今天大出风头,我可都为你高兴呢。”

    正说着,前面的牛**扭着肥臀跑了进来,到马财主耳边陪着笑嘀嘀咕咕说了几句。马财主频频点头,便陪着笑来到冯刺史和陆锦屏身边,说:“刺史大人、爵爷,前厅的宾客听说咱们后院选出了春花楼的花魁、榜眼和探花,都想一睹风采,不知道能否带她们到前院去让大家赏析一番呢?”

    冯刺史听了这话,便扭头望着花魁风蝶。风蝶嫣然一笑,颇有些羞涩,说:“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既然,大家如此拥戴我,见见大家也是应该的,不知道两个姐妹是不是也是这么想呢?”,说罢扭头望向代秋和玉峰。

    尽管玉峰和风蝶刚才明争暗斗了一番,可是,在人前她俩却亲热得如姐妹一般。代秋亲昵的挽着风蝶的手,笑吟吟说:“那是当然,风蝶姐姐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该去见见大家的。”

    冯刺史便说:“既然如此,那走吧,咱们都去到前面看看。”

    冯刺史有令,这些人自然是要跟着,于是后面的人便众星捧月一般拥着他们,出了后院来到了前院大厅。宾客已经得到消息,顿时掌声雷动,欢呼雀跃。但是冯刺史在此谁也不敢造次,而且看见花魁跟着冯刺史身边,那更是不敢乱来的。

    既然要展示,当然是要有才艺表演的。所以,马财主已经命人重新排了座次,陆锦屏、冯刺史两人坐了上席,中间空出一大块空地,因为前院的场地比后院更大,所以这些人挤在其中并不觉得拥挤。

    三甲女子依次在场中展示了她们的绝技。花魁当然还是那个让很多男人看得眼珠子瞪圆了的反弹琵琶。果然,这一绝技展示出来,看到前院众人是如醉如痴。

    等到三人都展示了之后,前院的宾客都上来敬酒。给花魁三位敬酒那是要有所表示的,于是,银钱便叮叮当当很快堆成了小山一般,看的张财主眉开眼笑,这可是他的摇钱树啊!

    正热闹间,一个书生端着酒杯拿着一小锭银子走了过来。花魁风蝶本来笑吟吟的对来敬酒的人致意,待到见到这书生,不由愣了一下,顿时俏脸变得满是寒霜,低低的声音说:“你,你竟然追我到同州来了!”

    一旁边的代秋见到这书生,不由一张俏脸笑得异常的灿烂,对身边的张兵曹低声说:“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贺书生。被风蝶害得散尽万贯家财的那个。”

    贺书生到了风蝶面前,将来一锭银子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端着酒杯瞧着她,猛的一仰头,将一杯酒都灌到了肚子里。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我在外面等你,你不会不来吧?不要逼我!”

    说罢,不等风蝶说什么,他便一转身走开了。

    风蝶的俏脸红一阵白一阵,站在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又有人过来敬酒。把一大块银子放在她面前,端的酒杯连叫了两声,风蝶也没回过神,眼睛还望着贺书生的背影。

    而这时,冯刺史正好与其他熟识的人喝酒说话,也没注意到她的异常,那来敬酒的乡绅连叫几声不见风蝶反应,又不敢发火,站在那很是尴尬。

    风蝶的丫鬟小巧赶紧扯了扯风蝶的衣衫,低声说:“姑娘,有人敬酒呢!”

    风蝶这才回过神来,见小巧抓着自己衣袖在扯,不由得脸上寒光一闪,伸手过去抓着她的胳膊,狠劲用力拧,咬牙切齿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碰我的衣衫,我这衣衫何等值钱,岂是你的脏手能碰的?”(未完待续。。)

    ...

第185章 香消玉焚

    那丫鬟痛得脸都扭曲了,却不敢叫喊,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半声**。,

    风蝶这才放开手,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笑意,连声说抱歉,自己刚才没注意到,跟那乡绅喝了酒。

    暗中一直在留心风蝶举动的云子,见此情况便对陆锦屏说:“你喜欢的那风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下人如此恶毒,又对那书生似乎满是怨恨,人家可是为她散尽家财的,可是见她那样,似乎要将人生生吃了。”

    因为四周人声鼎沸,陆锦屏武功不行,当然听不清风蝶他们说什么,听到云子这么说,不由得诧异的瞧了一眼风蝶。

    接下来是马财主安排的他春花楼歌姬的一个集体歌舞,而这个歌舞却是充满了暧昧或者淫邪,挑逗着男人的感官,因此场中更是欢呼雀跃,人声鼎沸。仿佛一桶油被点燃了似的,整个都沸腾了。

    风蝶见冯刺史和陆锦屏他们正在跟人说话喝酒,顾不上她,朝自己丫鬟小巧瞪了一眼,然后悄悄起身隐入人群中往外走。**朱云娘是一直跟她旁边的,见状忙低声问:“你要去哪?”

    “我内急,去更衣。”风蝶说。

    “那快去快回,冯刺史这边可没不能没有人。”

    “是,我知道。”

    说罢,云娘快步出了侧边的小门,来到了院子外。大厅里的喧闹声一下小了不少。

    外面依旧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在屋檐下挂着的一长串红灯笼,却不受雨水的影响,依旧发出红灿灿的光芒,照在地上黄灿灿的黄金砖上,显得异常的富丽堂皇。

    风蝶问丫鬟:“贺公子呢?他不说要见我吗?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他刚才也没说。”

    “你是死人啊,你不会问?”风蝶恨恨的骂了一声,伸手过去,一把抓住小巧的俏脸,用尽了全力使劲拧。痛得她俏脸整个都变形了,当然更多的是因为痛苦,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可是,却不敢吭一声。

    待到风蝶将:“那死人不来,我总不能这样干等吧?刚才说内急,还真就想小便了,你给我守着。”

    “是。”小巧,甚至也不敢抬头。

    风蝶又看看丝丝的雨幕。不算大,冒雨来回问题不大。便提起裙裾快步走出了屋檐下,朝院子一角的茅厕走去。

    小巧赶紧跟在后面,也踩着黄灿灿的金砖走进了雨中。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雷声。

    …………

    前院大厅。

    丝竹之声悠扬,加上外面的雷雨声,到有一种鼓乐协奏的味道。

    冯刺史其实先前并没有看那些火热的歌舞,他在跟几个乡绅说话。热火朝天,那种歌舞他这样高级别的文人墨客是不屑于观看的。

    说了一会话。冯刺史回过头找风蝶,却不见风蝶的身边,不由有些疑惑。朱云娘一直在盯着,赶紧过来赔笑说:“大老爷,风蝶姑娘内急更衣去了,片刻便回来。”。

    冯刺史点点头。正要说话,就在这时,听到外面远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传入了众人的耳膜。

    若是刚才喧闹的歌舞还没有结束,这一声只怕这前厅里的人听不到的。可是现在声音降低下来了,这个声音就传入了众人耳中,不由都是一愣。

    马财主脸色微变,对旁边的龟公男仆说:“是谁在外面喧哗?如此鬼喊鬼喊鬼叫的,惊扰了爵爷和冯刺史,当心他的皮,快去看看!”

    几个龟公答应快步奔出房屋,只过得片刻,却又传来了几个男人的惊恐之极的叫喊声:“不得了啦,风蝶姑娘被烧死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是面色一变。

    冯刺史下意识扭头瞧了一眼陆锦屏。两人不约而同起身迈步往外走。其他人也跟在身后,冲出了前院侧门。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他们却也顾不得这雨了,径直闯入雨幕,朝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过去。到了近前,只见院子一角茅厕前站着几个龟公和风蝶丫鬟小巧。小巧此刻跌坐在地上水潭之中簌簌发抖,蒙着双眼,呜咽的哭着。

    而那几个公公惊恐万状的指着茅厕,朝冯刺史等人说:“风蝶风蝶姑娘,被烧死在里面了。”

    冯刺史先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此刻亲耳听到这几个龟公这么说,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抬眼望去,茅厕里面黑洞洞的,看不真切,但是有一股肉烧焦的味道。

    他赶紧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那茅厕前。这茅厕的门半开着,他探头往里看,不由哎呀叫了一声,连着后退几步。地上黄金砖被水一泡有些滑,不由咣当一声,仰望后摔倒,幸亏一直跟在身后的陆锦屏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这才没摔个四脚朝天。

    冯刺史连声音都在发颤,一张老脸已经煞白,抓着陆锦屏的手,哆嗦着说:“爵爷,你,你快去看看,是不是风蝶。”

    陆锦屏说:“刺史大人不用担心,我去看看。”

    说罢,等冯刺史站稳了脚,他这才放开,走上前两步,定睛往里一看,果然,茅厕里蹲坑木板上卷曲着一个人形的物体,只是身体缩小了很多。

    陆锦屏回头急声道:“拿一盏灯笼过来!”

    龟公答应赶紧跑去,很快拿来了几盏灯笼。其中一盏递给了陆锦屏,另外几盏手里高高举着。他们知道这位爵爷要查案了,肯定是需要照明的,这一点不需要爵爷吩咐都应该能想得到。

    陆锦屏举着灯笼,走在茅厕门口,探头往里看。这时,旁边伸来一只纤纤素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灯笼,陆锦屏回头一瞧,却是云子。

    借着灯笼的光亮,陆锦屏先打量了一下那具尸体,已经烧得只剩残缺的头颅脚掌和手掌,躯体已经基本上烧得完全碳化了。

    陆锦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还没见过如此猛烈的火,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将一具尸体烧成这个样子。

    他接着环顾四周,到底是新建秦楼的茅厕,虽算不得华丽,但是绝对比一般的茅厕要干净整洁,而且里面比较宽敞,一共有好几块踏板。茅厕的粪坑被埋在地上,蹲坑有一个台阶,因为是新修的缘故,茅厕里并没有多少臭味。

    进入茅厕就这一个门,尸体位于进门处的这个蹲坑上,卷曲着。

    陆锦屏的目光落在了死者残存的那双脚上。脚穿着绣花鞋,鞋面又两朵编成的牡丹花,尽管尸体已经大部被烧毁,无法辨认,不过从这与众不同的绣花鞋就可以初步判断看,死者就是风蝶。

    陆锦屏正在这边查看这茅厕里的情况,那边冯刺史已经定下神,怒气冲冲指着匍匐在地上哭泣的丫鬟:“究竟怎么回事?你家姑娘是谁烧死的?”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在前面树下等着,免得有人进去打扰了姑娘。但是一直没有人来,我等了好半天,姑娘都没出来,我就有些担心,想着别是喝醉了在里面睡着了吧?所以我就过来看,到了门口就闻到一股焦味,我很诧异,这下着雨呢,怎么会有这种味道?我就上前叫了两声,也没听到姑娘回答。于是我就上去拉着门,把门拉开往里看,便看到姑娘躺在那,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我吓得尖声惊声尖叫,然后你们就来了。”

    冯刺史到:“你有没有见过有人靠近在茅厕?”

    “没……没有啊。”。

    “没有?你就在茅厕边,居然没看见?”

    “是……,真的……,没看见啊……大老爷”

    冯刺史见小巧闪烁其词,神色不对,立即厉声道:“你这贱婢!竟然敢欺瞒本官,来人,给我掌嘴!”

    实话。刚才……,刚才姑娘拧我的脸,出血了,我见她火气那么大,实在不敢靠近,所以,就在……,那边廊下等了一会儿,我没到茅厕这边来,所以看不到究竟有没有人来把姑娘烧死,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

    冯刺史气得狠狠一脚踢在小巧的脸上,把小巧踢了个跟斗,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居然不跟着你家主子,任由你家主子被人烧死,你且等着,等我抓到真凶再来找你算账!”

    小巧吓得全身发抖,翻身起来,脸上已经被踢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匍匐在地哭着,却不敢说话。

    冯刺史又指着那几个龟公说:“你们跑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有可疑的人在附近?”

    几个龟公面面相觑,一起回答说没有见到,就只有这丫鬟一个人。

    冯刺史又问附近有没有人见到可疑人等,这些人都慌了神,面面相觑,只是恐慌的摇头说没有见到。

    冯刺史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子,这才开始,结果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活活烧死,这让他不禁心痛欲绝,更是颜面大失。他想抓住凶手为自己心上人报仇雪恨,却没有半点头绪,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看见陆锦屏站在茅厕前不背着手似乎在思索什么,顿时好像看到了救星,赶紧过去拱手道:“爵爷,怎么样?有没有凶手的踪迹?”(未完待续……)

第186章 隐情

    陆锦屏点点头说:“是有些线索,但是需要时间来核实。”

    “好好,你马上查,一定要尽快抓到真凶!”冯刺史道。

    陆锦屏点了点头,对马财主说:“你马上派人守在这茅厕外,不许任何人靠近,更不许进去,就保持原样别动,等天亮我要来重新勘查现场。”

    接着,陆锦屏又对众人说:“大家都回大厅,现在雨越下越大,到大厅之后,我要查问,没有我的指示,任何人不得离开!通知衙门熊捕头来,将整个春花楼四面警戒,不许任何人出入。”

    这次,冯刺史他们是来参加庆典的,所以没有带捕快。马财主赶紧答应,一边吩咐人守住茅厕附近,一边派人骑马前去眼衙门通报,让熊捕头派人前来信协助陆爵爷查案。

    陆锦屏又对那小丫鬟小巧说:“你跟我来,不许走开,我随时有话要问你。

    小巧接陆锦屏虽然语气严厉,可是,却不像冯刺史那样暴跳如雷。畏畏缩缩点头答应,起身也不敢擦脸上的血,低着头跟着陆锦屏。

    陆锦屏跟冯刺史他们回到了大厅,其他人的也陆陆续续来到了大厅里,散乱地站在大厅上,谁也不敢说话。想到先前还如花似玉,娇媚异常,冠绝同州秦楼的风蝶,此刻居然成了一具烧焦的残尸,不觉都是心中恻然。感叹生命的脆弱。同时也为这娇艳花朵的凋零感到了伤心难过。

    陆锦屏冯刺史在软榻上坐下,一张脸气得铁青,呼哧呼哧喘着气,陆锦屏背着手在人群中慢慢踱步,可是他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陆锦屏便回头瞧着马财主说:“你请来的宾客中有没有一个姓贺的书生?先前来给风蝶姑娘敬酒的,身材干瘦。”

    马财主愣了一下忙说:“有啊,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以往也算得上家财万贯,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了。但是。我这人比较注重情义,他提出要来看我的春花楼,我便答应了。”

    “他人呢?”

    “在呀,先前他不是来跟风蝶敬酒了吗?我还跟他说过话呢?——他到哪去了?”

    陆锦屏沉声道:“马上找到他!他有重大嫌疑。绝对不能让他跑了。而且要小心,免得他狗急跳墙,暴起伤人!”

    马财主一听这话,大吃了一惊,赶紧吩咐人去找了。

    冯刺史呼地一下站了起来。说:“哪一个贺公子?难道是他烧死了我的风蝶?赶紧将他拿来,我要严刑拷打!”

    陆锦屏见冯刺史气急败坏的样子,便知道他当真是心痛风蝶的惨死,朝他示意稍安勿躁,冯刺史这才气呼呼的又坐了下去。

    很快,贺公子被几个龟公拖进了大厅,他半边身子湿了,沾着泥浆,不停的反抗叫喊着:“放开我,干嘛抓我?放开。我犯了什么王法了?”

    一个龟公抱拳对陆锦屏说:“爵爷,这小子在花园凉亭里,鬼鬼祟祟的,看见我们就想跑。我们追上把他按倒,押解回来了。看他这样,肯定是他杀死了风蝶姑娘!”

    一听这话,贺公子身体猛地一震,望着说话的龟公,急声道:“你说什么?风蝶姑娘怎么啦?”

    那龟公回身抽了贺公子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脆响。骂道:“你还tmd装蒜,就是你害死了风蝶姑娘,还不承认吗?若不是你,刚刚见到我们又跑什么。”

    贺公子呆啦。甚至都不知道那一耳光的疼痛。

    突然,他发疯一般使劲挣扎要起来,但几个龟公都是久经考验训练有素,专门对付这种捣乱的人,所以手底下是有些功夫的,几个人按着他。他一个文弱书生又哪里起得来,只是狂吼着:“不会啊,风蝶怎么死呢?我说好了让她来见我,我只是想告诉她我正在筹钱,要给她赎身,她怎么会死的?不会,不会的,你们骗我!”

    陆锦屏挥了挥手,让龟公先把他放开。

    贺公子跪爬了几步,已是泪流满面,望着陆锦屏说:“风蝶在哪?她在哪?我要去看她,她在哪儿?”

    他发疯一般站起来就要往外冲,两个龟公又一把抓住将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陆锦屏说:“风蝶被人烧死在茅厕里,难道不是你干的吗?”

    贺公子不认识陆锦屏,但是先前介绍的时候他知道这是朝廷同州负责刑狱的官员而且还是爵爷,地位仅次于刺史。又见他大刀金马坐在那儿在查案,便知道只怕说的是真的,风蝶已经香消玉殒。不由得整个人都呆在那里,凄惨至极的眼神望着陆锦屏。

    陆锦屏皱了皱眉说:“你先前约风蝶出去,你想做什么?你跟他究竟有什么恩怨?你刚才在什么地方?有谁可以作证。”

    他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可是贺公子一个也没有回答,只是傻傻的望着他,仿佛整个人已经被定身法定住了似的。

    一旁的云子低声对陆锦屏说:“他好像是伤心过度懵了,得赶紧让他哭出来,不然他会疯掉的。”

    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严重的话会进入失魂状态,整个人会精神失常。陆锦屏也听说过中医有这种症候,于是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几个龟公说:“把他带到茅厕去,让他看看风蝶的尸体,注意,不要让他进入现场,就在茅厕外面。”

    几个龟公答应,上前将贺公子抓起来提着,连架带拖弄出了大厅外。陆锦屏不说话,其他的人便也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

    只过得片刻,就听到不大厅外远处茅厕方向传来贺公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很快,哭喊声越来越近,到了大厅。

    听到他能够哭出声了,陆锦屏这才稍稍放心。他要发疯了还麻烦了。

    陆锦屏吩咐龟公将他先带到一个房间先让他痛哭一顿再说,等到把这贺公子关进厢房房门关上之后,哭声这才小了许多。

    陆锦屏慢慢转头,瞧着榜眼代秋,淡淡的问了一句:“代秋姑娘,刚才你在什么地方?有谁可以作证?”

    代秋啊的叫了一声,惊恐的望着陆锦屏说:“爵爷,你该不会是怀疑我烧死了她吧?”

    “你跟她有恩怨,她一直盖过你做花魁,而你只能屈居第二,一直心有怨言,所以动了杀机。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其实听到了一些,因此,你有重大嫌疑,你必须找出证据证明你没有烧死她。说吧,你刚才在哪?”

    代秋不由有些发慌,说:“我,我就在这儿啊。”

    一旁的张军兵曹,说:“你不要骗陆爵爷,也欺骗不了他,你刚才不在这儿。你告诉我说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因为这身衣服沾到酒了。你就回去了,连丫鬟都没有带,一直到出事之后你才慌慌张张地出现,对吧?”

    代秋想不到张兵曹这时候会出卖她,不由更是慌乱,怨恨地望了一眼张军曹,对陆锦屏福礼道:“对不起爵爷,我,我说了谎话。先前我的衣服弄脏了,我回房去换衣服去了。”

    陆锦屏瞧了她一眼说:“可是你的衣裙并没有换,还是原来那一套。”

    “我,我还来不及换,就听到风蝶出事了。”

    “不会吧?你出去可是好一会儿了,这么会儿功夫,换两三套衣服都够了。”张兵曹又补充了一句说,“而且,你是在风蝶姑娘出去的时候,马上就跟着出去离开的。”

    这句话使所有旁观的人都低声议论起来,这不是摆明了她跟着出去下手吗?而且先前她还跟风蝶有怨恨,有杀人动机又有作案时间,凶手非她莫属。

    代秋慌了,窟嗵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说:“爵爷,爵爷明察,我没有杀她,真的没有。”

    陆锦屏道:“既然你坚持说你没杀她,那你就拿出证据来说话,你先说你刚才究竟是干什么去了?应该不是去换衣服吧。”

    代秋哭丧着脸,片刻,低声说:“是没有,我,我气不过风蝶那张扬的样子,我想让她出丑,所以,我准备了一小桶屎尿,躲在她回来必经的假山上,黑夜里将屎尿泼在她身,让她臭气熏天。可是,我去假山的时候,发现假山对面凉亭里他的贴身丫鬟小巧一直站在那儿守着,凉亭上有灯笼能照到假山这边,只要我到假山上,她就会看到我的,所以我没敢动,就躲在树后,希望她能走开,可是她一直没有。再后来,我就看见小巧往茅厕那边去了。我就往假山走,刚到假山那,就听到尖声惊叫,然后出来很多人。我怕被人看到,所以就赶紧躲在暗处,等人都过去查看去了,我才从后面跟过去,才知道风蝶已经被燃死了。”

    陆锦屏皱了皱眉说:“你说你在暗处看见丫鬟小巧在凉亭里,你能看见她,她是否已经发现你呢?”

    “没有,因为我躲在暗处的,而她所在的凉亭挂着灯笼,所以我能看见她,她看不到我。”

    陆锦屏说:“那就是说,你可以给她作证,当时她一直在凉亭里,接着去茅厕,然后发出尖叫,这就是说她其实没有作案时间,你无意中做了她的证人,可是因为她没看到你,那就是说没有人替你作证,你又怎么证明你没有作案呢?”

    “不知道,因为我就一个人躲在暗处。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贴身丫鬟都没让跟着,就是想悄悄的淋她一头屎尿之后就躲起来,她就算怀疑是我,只要没抓到把柄,那也没用,这样一来,我还能找谁作证呢?”。

    “这就是说你是重大嫌疑人,我得把你拿下,回去再慢慢审讯。”(未完待续。)

第187章 邪法杀人

    便在这时,熊捕头等人已经骑着快马赶到了春花楼。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熊捕头来的时候,前去报案的龟公已经跟熊捕头说了大致案情。

    陆锦屏对熊捕头说:“你把代秋拿下,她有重大嫌疑,涉嫌烧死了花魁风蝶。”

    熊捕头赶紧答应,一挥手,捕快抖着铁链上前就要锁代秋。代秋吓得魂飞魄散,何曾见过这架势,惊慌失措叫道:“爵爷,有人比我更恨风蝶,为什么你不抓她?要抓我?”

    陆锦屏一挥手,示意捕快暂缓动手,问:“你说谁比你更恨风蝶?”

    “她的丫鬟小巧!”

    代秋喘了几口粗气,接着说:“先前在京城,我就听过也见过这风蝶对自己手下特别刻薄,随意打骂欺辱,她丫鬟小巧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虽然我跟她关系很僵,但是我的丫鬟却跟她的丫鬟小巧还算不错。我的丫鬟说小巧曾让她帮忙擦药,脱下衣服身上都是皮鞭或者发髻划伤刺伤,没一块好肉,小巧曾经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杀了风蝶,不然的话,与其让她活活折磨死,还不如跟她拼命。”

    “那些又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她有这个动机而已,可是你不是说了吗?你一直在凉亭呢,根本就没有去茅厕,她后来去茅厕的时候,紧接着就尖声惊叫,那么一点功夫,不够把一个大活人烧成焦炭的……”

    嘴上这么说,陆锦屏心中却想,就算从最后见到风蝶到听到尖叫,这段时间也不算长,最多一顿饭工夫,就算整个这个段时间都用来烧人,只怕也是不够的。除非用特别的燃烧手段。

    是什么手段呢?

    陆锦屏琢磨的时候,代秋接着说:“小巧是用邪法杀人!”

    陆锦屏冷笑:“邪法?什么意思?”

    “我刚才在牛棚里,用一根针扎一个小人。那根针是红色的,不停的扎小人。嘴里还咬牙切齿地说。但说着什么因为距离有点远。声音又比较小,我听不真切。所以,风蝶肯定是被这个恶毒的一心想报仇的丫鬟用邪魔法术给害死了。后来,我把那小人收到怀里,现在搜一搜,说不定那小人还在她身上。”

    陆锦屏哦了一声,回头云子:“你去搜一下。身上有没有这东西。”

    先前小巧跟着陆锦屏回到大厅之后,陆锦屏已经让龟公和老妈子把她单独关押在了一间厢房里。

    云子过去之后。很快将小巧拉到了大厅里跪下,然后伸手进了她的怀里,片刻,掏出一个锦囊,扯开口眼,递给陆锦屏。

    小巧的脸顿时没有一点血色,双膝哆嗦着慢慢跪在了地上。因为唐律里面用邪术害人是可以构成重罪的。

    陆锦屏当然不会相信用针扎小人的办法可以杀人,所以,他只是用手捏了捏袋子。里面果然是个人形的东西,他甚至没有扯开口子,便把那东西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对云子说:“你先把她押回去关在房间里。告诉人不要为难她。”

    小巧原以为接下来肯定会被锒铛入狱,然后毒刑拷打,最后被送上法场砍头,没想到陆锦屏却甚至没有询问这案子。没有问她一句话,就直接吩咐把她送回去,当真有些莫名其妙,又惊又喜,抬头望着陆锦屏。

    陆锦屏先前亲眼蝶是如何欺负这贴身丫鬟的,他当然相信这个丫鬟对风蝶充满了怨恨。这种怨恨让人同情,也情有可原。这些日子他把唐律详细也认真进行了分析,知道有这样一个罪名。他不准备追究这个罪名,这在他现代科技武装的脑海中是根本不可能构成犯罪的,即便唐朝认定为犯罪,他也不会去追究。只要他不追究。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人敢去质疑他这位爵爷的决定,因为没人见到那袋子里究竟有没有针扎小人。

    等到小巧被押走了之后,陆锦屏陷入了沉思。

    刚才代秋所说的这件事,却成了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当时代秋一直在小巧所在的凉亭附近,而并没有去茅厕,所以,从这个无意中得到的证据可以证明她没有作案时间。代秋不懂证据,所以她不知道这个证据其实可以助她脱困,但是陆锦屏不需要她主动用这个证据来证明,陆锦屏自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代秋也没有作案时间,所以,烧死风蝶的也不是她。

    那剩下的,最有可能的,就只有那位贺公子了。

    陆锦屏让龟公去公子哭够了没有,要是哭够了就把他带来。

    过了片刻,两个龟公架着贺公子来到了大厅。贺公子虽然还在呜咽着,但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捶胸顿足撕心裂肺的嚎哭,现在,尽管也是伤心,却还能够勉强回答问题了。

    陆锦屏说:“我请问你,你先前在什么地方?——我是说从大厅离开之后,你被抓之前这段时间,你在哪?有谁可以作证?”

    贺公子抽抽噎噎,说:“我来是跟风蝶说我要筹钱替她赎身,但是人太多了,所以我约她到外面去说话。”

    陆锦屏说:“你不会是这么想法吧?我可听见有人作证,证明你为了风蝶姑娘散尽万贯家财,最后她不理你,你拿着菜刀去秦楼找她拼命,怎么现在突然又想到要替她赎身呢?”

    贺公子哭泣着说:“我一直都说要替她赎身,从第一眼我见到她,我就这么说的,可是她一直不愿意。到最后,我的钱都花光了,她不愿意见我,我当时的确很难过,很生气,可是后来我知道,不让她见我的,其实是**!”

    陆锦屏下意识的回头眼身后站着的内院**,那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朱云娘。

    朱云娘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做解释。

    贺公子也陆锦屏这一眼的用意,说:“不是这位,是京城风蝶所在的秦楼那老虔婆。那个不得好死的家伙,不是这位美貌的姐姐。”

    听他说话口甜,朱云娘给他飞了个媚眼,这贺公子竟然痴了。

    陆锦屏不由叹了口气,心想先前这贺公子还在为风蝶抢天抢地的哭得死去活来,现在被一个美妇抛个媚眼就失神了,是一个人见人爱的花心大罗卜。不过,他对风蝶的用情的确是很深的,但这他并不能阻止他同时喜欢别的女人。这就是情种跟情圣的区别。

    陆锦屏一声叹息,把贺公子的失神招了回来,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说:“我知道马财主花重金买了风蝶,我跟他关系还不错,这次来便是想,希望马财主能们之前兄弟情分上,不太过为难我,让我替风蝶赎身。但是,他跟我说,必须风蝶姑娘自己的愿意,她要愿意见我才行,她说不愿意,那别人也不好强求,因此,我才约她出去见面。然后,我就一直等在外面花园一座僻静的凉亭里。从那里可以边门进出的人。我离开的时候,是朝着这边门过来的,我以为她会跟着我来,可是我等了好久,她一直没来,直到这几个狂徒过来抓我,我见他们气势汹汹的冲着我过来,我吓坏了,跟这些人可是没有道理讲的,所以我就转身想跑,结果被他们抓到按在地上打,把我抓了过来。”

    陆锦屏说:“这就是说,你一直在那凉亭里,并没有离开过,对吗?

    “是的,我一直在那儿等她,我听到嘈杂的声音,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有人打架什么的,没想到,却是风蝶被人烧死了。”

    陆锦屏道:“这就是说,你也没有不在场证据,没有人替你作证?”

    “可是,我真的一直在凉亭,没到这边来,我甚至都不知道风蝶被人烧死了,我真的一直呆在那啊。”

    陆锦屏说:“虽然你先前哭得很伤心,我也你发自内心的喜欢风蝶姑娘,你也很是的的确确为她的死感到伤心,可是,感觉是一回事,证据是一回事,既然你没有证据证明你不在案发现场,证明你没有作案时间,因为你前面有明确的杀人动机,所以,我还是必须把你抓起来带回去审讯。”

    一听这话,熊捕头立刻一挥手,几个捕快上前就要用铁链要锁贺公子。

    马财主犹豫片刻,陪着笑对陆锦屏说:“爵爷,我可以证明他没有离开过那个凉亭,他的确一直在那个地方。”

    “哦?”陆锦屏回头望着马财主,”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他喜欢风蝶,他以前几次提出要跟给风蝶说要赎身,风蝶不愿意,——准确的说,是那秦楼的**不愿意放,因为风蝶是棵摇钱树,能赚到的钱远远多过赎身的钱。这一次,我能把她挖来到我春花楼,可以说是不惜血本,在她一个人身上的钱比我所有的姑娘的钱都要多得多。可是没办法,很多人就是冲着她的名头来的,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被人烧死,我恨不得将这个凶手碎尸万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88章 故作清纯

    马财主狠狠地接着说:“但是,我相信不是贺公子,不是他做的,因为,他跟我说他要来春花楼见风蝶,我们关系不错,我当然没法不答应,但是我暗中派了一个心腹一直盯着他,只要他有什么不良举动我的人就会出手阻止。所以,他从进了春花楼开始那一刻,他所有的行动全部都在我的眼里,我派的人一直紧盯着他,包括他跟风蝶约了要到外面见面,我的人也一直盯着。他不知道我的人在暗处瞧着他,刚刚我的人他跟我禀报说,一直到他被抓到,拖到大厅来之前,他一直在凉亭,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地方,没有离开过。”

    说到这,马财主又叹了口气,说:“我的确很想将谋害了风蝶,害得我损失惨重的家伙抓住,碎尸万段。可是,我要抓到真凶,而不是随便抓一个人来出气,因此,我可以给爵爷作证,他没有杀风蝶,凶手另有其人。”

    陆锦屏点点头,吩咐熊捕头把人放了,对贺公子说:“今晚有人证明,你没有作案时间,但是这件案子没有破之前你不能离开,随时听候我的询问。”

    贺公子想不到马财主暗中派人盯着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落入对方的眼中。也幸亏如此,才给自己洗脱罪责的机会,不由又是感激又是伤心。

    陆锦屏没想到三个重大嫌疑人都有证据证明不在场,那究竟是谁烧死了风蝶呢?陆锦屏陷入了沉思。

    一旁一直静等消息的冯刺史也有些傻眼。他原以为肯定是那贺公子。但是他相信,马财主所说的话应该不会骗她,因为马财主最恨凶手。只要有半点可能,他绝对不会放过,但是他的人的确暗中一直盯着贺公子,证明贺公子的确没有离开过,也就是说,贺公子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他等了半天见陆锦屏还是没有反应,起身说:“陆爵爷。破案不能急功近利,天色晚了。既然没有头绪,那就先保护好现场,明日再接着调查。”

    这冯刺史也是久经官场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像陆锦屏这样破案迅速。准确率奇高的人,他知道陆锦屏一时想不到办法的话,其他人肯定也没有办法。他不能逼得太凶,应该尽可能放手让陆锦屏自己去破,他相信陆锦屏破案的迫切绝对比他还要强烈,因为陆锦屏是直接主负责刑狱的官,一旦影响政绩,陆锦屏会是第一个,其次才是轮到他冯刺史。

    陆锦屏苦笑点点头。吩咐衙门封锁春花楼,不许任何人进出。同时告诉马财主,让他善待小巧。给她另外找个好主人。马财主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叶青青急匆匆的带着他的法医勘察箱赶过来了。因为,他的住处距离远,叶青青刚刚得了消息急着赶来。

    陆锦屏说:“回去吧,明日我们再来勘察。”

    听了陆锦屏的话,叶青青有些惶恐。小声说:“是不是我来晚了,耽误了时间?”

    “不是的。小丫头,不要乱想,回去吧。”

    朱云娘跟马财主恭送冯刺史等人离开。

    既然春花楼已经发生了命案,那今晚的活动自然就不能再继续了,宾客也告辞回家,尽管没有尽兴,但是发生了一件如此离奇的案子,刚刚选为花魁的风蝶居然被人活活烧死在茅厕里,这个香艳的传奇事足够让他们兴奋地议论一宿了,所以这时候离开,没有人口出怨言。

    朱云娘低声对陆锦屏说:“既然花魁已经不在了,那是不是咱们改日再重新选一次花魁呢?爵爷看中的玉峰姑娘还是很有潜质的,品位高雅,为人乖巧,只可惜卖艺不卖身,这让她失了很多票。要不然,完全可以夺得花魁的。爵爷不妨好好调教调教,只要她肯接客,我们东家一定会重重筹谢爵爷的,这是刚才我们东家跟我交代的,让我单独跟爵爷说说,求爵爷帮这个忙。”

    说罢,搂着陆锦屏的胳膊更紧地贴在她柔软的胸脯上。

    陆锦屏抽出胳膊,很是不满地横了她一眼,心想你把老子看得也太市侩了,为了钱,居然去骗别人接客,什么玩意儿嘛。

    被陆锦屏狠狠的瞪一眼之后,朱云娘打了个激灵,她看出陆锦屏的不满,赶紧忙不迭说:“是老身胡说八道,请爵爷见谅,其实,玉峰姑娘卖艺不卖身,更容易吸引人。这些个臭男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反而不吃香。我听说,那风蝶以前也是卖艺不卖身的,那时候找她的男人咯络绎不绝,可是,后来她也开始接客,就没那么红了。这也正是我们老爷得以把她挖过来的原因,玉峰姑娘就这样挺好的,嘿嘿嘿。”

    陆锦屏原来对这个朱云娘还多少有些好感,毕竟看着虽然人到中年人但风韵犹存,而且还懂些风雅,刚才听了她说的话只觉得吃了一个苍蝇似的恶心,也懒得理睬,大踏步出了门上马车走了。

    眼见陆锦屏的马车走了之后,朱云娘后悔得直跺脚,心想自己也太莽撞了,这种事情实在不该这个时候来说,至少跟陆锦屏关系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再来来说,不然反倒弄巧成拙。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慢慢想办法再弥补了。

    春花楼发生命案,被衙门捕快民壮重重封锁,所以暂停营业。朱云娘叫上代秋等姑娘恭送诸位来宾。

    代秋尽管对张兵曹关键时候出卖了她很不满,但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场危机,夺得了探花,还是很满意的。张兵曹是衙门的人,可得罪不起,因此,尽管心中多少有些怨恨,还是跟着朱云娘等人恭送张兵曹等人离开。

    张兵曹走之前,善意的对代秋笑了笑,解释说这都是为了查案,请她不要见怪。代秋就算心中有怨气,哪敢当着面说出来,忙不迭的说没有关系的,就算兵曹大人不说,其实她也是打算主动说出来的。

    送走张兵曹之后,代秋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而就在这时,朱云娘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跟着去一旁说话。

    两人来到了一旁僻静处。朱云娘说:“你对风蝶姑娘的事有什么看法?”

    来到这里的时候,代秋已经把四周的情况看了个清楚,知道旁边没有人,所以说话也就不客气,冷冷的笑了笑说:“她死了活该,谁叫她这么霸道,看不惯她的人何止我一个?她的下场就证明这一点。她太嚣张了,我不收拾她也会有人收拾,我今天很高兴,回去还准备整一桌酒在喝个痛快。嘻嘻嘻”

    朱云娘叹了口气说:“当初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就觉得这名字不好。风蝶,风中的蝴蝶,蝴蝶多么柔弱,如果是春风,那倒也还惬意逍遥,但如果遇到狂风,只怕蝴蝶很快翅膀就会被撕碎,要是遇到旋风,直接就不知卷到哪个地方去了,哪还有命在当初我就这么想来着,没想到居然应验了。”

    代秋想不到朱云娘找她是说这个事,不由愣了一下,她到底年轻,也没想多的城府,高兴地说:“没错,你这话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我也觉得她的名字十分的晦气,偏偏她自己当成宝,还说是哪个文人骚客专门替她选的名字,呸呸她有今日,只怕也是拜这个名字所赐”

    朱云娘微笑瞧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低声说:“现如今她这花魁不在了,你是榜眼,自然以后你就是花魁了。”

    代秋扭了扭腰肢,挺了挺高高的胸脯,笑着说:“那是当然,还用你说。”

    朱云娘嘴角飘过一丝淡淡的轻蔑,瞬间即逝,说:“我知道你很聪明,你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聪明,但是,有时候你聪明过了头,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没有听过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代秋并不惧怕对方,即使她是,因为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红牌,只能欺负那些一般的秦楼女子,像她这种摇钱树,那是东家的大红人,只有巴结她的,没有来欺凌她的道理。因此,她毫不避讳的盯着朱云娘,严重充满了敌意。

    朱云娘却只是淡淡一笑说:“你先前说,你看到了小巧在凉亭上用针扎小人,我猜想,陆爵爷之所以能没有追问下去,就是觉得你既然看到她用针插小人,又从她身上搜出了小人,证明你当时的确在她身边没有离开,可是陆爵爷不知道,你耍了一个花招,你装着很天真不知道这件事能证明你不在场,所以你故意的耍了这花腔,其实,这之前,你就知道小巧身上有小人,她一直在用针扎小人来诅咒风蝶,你见她刚刚被风蝶欺辱,所以你猜测她肯定会这样,你说了出来,如果错了你可是说看距离远花了眼,如果对了,就是你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据”

    代秋一听这话,不由吃了一惊,后退了两步,盯着朱云娘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当然知道,其实,用针扎小人来诅咒对方,这法子还是你让你的丫环告诉了风蝶的丫鬟小巧的,我说的没错吧所以你知道小巧身上有这东西。”

    这下子代秋是真的吃惊了,瞪大眼睛瞧着朱云娘,一字一句说:“你,你究竟怎么知道的?”未完待续

    ...

第189章 不对劲

    朱云娘颇有几分得意:“这个还用猜吗?我们干这一行的,必须对手下的姑娘一清二楚,不清楚我怎么调教你们呀?所以,我专门花了重金把你们身边的丫鬟都收买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她们马上会跟我说。今天尽管是第一天开业,可是这之前,我们东家就已经决定要买下你们几个,而且已经谈妥了,让我来调教。因此,那时候我就开始想办法收买你们的贴身丫鬟,因为她们是最了解你们的弱点的,只有掌握你们弱点,你们才能乖乖的听我的话,而不会觉得自己翅膀硬,谁都不放在眼里。”

    代秋说:“你以为你抓到了这个所谓的把柄,就能把我攥在你的手心里吗?做梦!可以去告诉爵爷,你看看陆爵爷是相信你还是信我?”

    “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陆爵爷的,陆爵爷如果知道你是这么一个玩心计的人,你猜,他会对你怎么样?这个案子可是命案,而命案要是破不了,陆爵爷这个负责刑狱的官,他的政绩可是要受到影响的。他比谁都着急着破案,着急着抓到真凶,如果他知道你骗了他,你有作案时间,你猜他会怎么对付你?”

    代秋原本紧绷的脸渐渐松弛了下来,她知道朱云娘所说并不是威胁,而是真的。她听说过很多被送到衙门之后屈打成招的故事,即便是清清白白的人进了衙门,也会查出一大堆罪行来的,只要衙门愿意这么做。她要被抓到衙门去拷问的话,她相信,以她瘦弱的身子,只怕熬不了多久就会按照对方所说胡乱招供,更何况就算她咬死牙不招,那一身皮肉被打个稀里哗啦的,这个行当也就做到头了。她可不想这么年轻就门可罗雀。

    所以代秋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丝笑,对朱云娘说:“奶奶,先前。我太过狂妄,得罪你老人家,请你原谅,我以后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求你别把这件事告诉陆爵爷。”

    朱云娘嘴角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点点头说:“你的把柄可不止这一件,必要的时候我还会告诉你。当然,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这些事情我会烂在肚子里,不会告诉其他人。行了,天色不早,回房睡吧,明天陆爵爷还要来接着查案呢。”说罢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代秋,然后扭着腰肢袅袅婷婷的走远了。

    看着朱凤良的背影,代秋原本谦卑讨好的笑,立刻消失无影踪,她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她,说:“凡是跟我作对的人。都没一个好下场!你也不例外,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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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不亮,陆锦屏就醒来了。

    他很少有这么早醒来的,穿越过来之后,他一直睡得很安稳。尽管旁边还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俏丫鬟,他也睡得十分香甜,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而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像今天这样,天不亮就醒过来的时候不多。

    他坐了起来。看了看依旧漆黑的窗户,又没有手表不知道现在准确的时间。

    只不过,他一动,睡在旁边小床上的叶青青便立刻醒了。穿着一件贴身小衣快步过来,说:“这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呢!现在起来做什么呢?”

    陆锦屏不知道怎么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伸脚寻找自己的拖鞋,说:“我想到院子走走,看看日出,不想睡了。”

    睡在另一张床上的苏三妹也听到了动静。她不会武功,所以警觉要少一些,但是他们一说话她也就听到了。立刻爬起来,穿着个小衣过来,叶青青说:“爵爷起床了,赶紧点灯,服侍爵爷洗漱。”

    叶青青和苏三妹两个帮陆锦屏穿好衣衫,打来热水洗漱之后,推门出来。

    昨天的雨虽然只下了一小会,但已经把空气过滤了一般,推门出来,觉得经过雨水的浸润的空气之后格外的清新,夏日的炎热也仿佛没了踪影。而此刻,天边开始露出了鱼肚白。

    陆锦屏说:“咱们到后花园走走。”

    陆锦屏的后花园已经面貌一新,比他先前落魄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添加了一些九曲回廊,还有些花草,都是些名贵品种。他有衙门专门给他配置的十九个仆从,其中就有花匠,专门负责打理他的后花园。有专人的打理自然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此刻正是花香四溢的季节,陆锦屏踏着晨曦,漫步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绕着池塘慢慢踱步。叶青青和苏三妹乖巧的拖后几步跟着,知道陆爵爷肯定在想心事,便跟在后头,不敢说话惊扰他。

    陆锦屏走到池塘边站住,看着一池的荷花,在晨曦下显得格外的娇媚,突然,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叶青青和苏三妹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疑虑,爵爷是不是在跟他们说话?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又仿佛不大想再问他们。叶青青还是试探着上前两步说:“爵爷,什么什么地方不对?”

    “你看池塘里的鱼,从上次我们俩看见这鱼,已经过去了半年了,这鱼还是那么点大?怎么不长个呢?这难道不是不对劲吗?”

    叶青青笑了,想不到陆锦屏居然说的是池塘里的鱼的事情,便上前两步,站在池塘边也往下瞧,瞧了片刻,扑哧一声笑了,说:“爵爷,你看清楚,这鱼跟先前的鱼可不是同一尾,说不定,已经下了小鱼了。”

    “是吗?原来他已经繁衍子嗣了,呵呵呵,这倒是快。”

    陆锦屏目光扫了一眼池塘,果然鱼比先前多了一些。一旁的苏三妹说:“爵爷,我瞧倒不是生小鱼,而是花匠买了鱼苗放进去了。前些日子我见她从外面挑了一担鱼苗回来呢。这池塘大,一担的鱼苗放进去也见不到几条的。”

    陆锦屏点点头,沉吟片刻说:“有道理!”

    说完这句话他又呆呆地瞧着池塘片刻不说话。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说:“回去吃早餐,然后去办正事,还有案子等着查呢,哪有闲心看鱼苗啊。”说罢,大踏步出了后花园。

    吃过早餐,陆锦屏正在喝茶,前面门房来禀报说熊捕头他们已经在前院等候了,因为说了今日要去查案,所以熊捕头他们自然不会呆呆的等在衙门里让陆锦屏去请他们,而是直接到了陆锦屏府上等候,直接从这去现场。

    陆锦屏带着熊捕头等捕快,叶青青带着法医勘察箱,一行人来到了春花楼。

    春花楼依旧大门紧闭,因为发生命案,而且还要勘察现场,所以衙门的捕快和民壮已经将大楼封锁,不许人进出,守在门口的几个捕快和名状见到陆锦屏他们来了,赶紧上前迎接,然后开了门。

    陆锦屏迈步走进春花楼,春花楼的马财主也得到了消息,飞快的跑来迎接。

    陆锦屏也没跟他寒暄,带着人径直来到了前院的案发现场那处茅厕前。守在这儿的捕快原本熬了一晚上,有些精神不振,见到陆锦屏,赶紧胸口挺得笔直,陆锦屏点点头说了声辛苦,问了之后得知这一晚没有任何人接近过茅厕。

    陆锦屏从叶青青手中接过法医勘察箱,他先注意留心地下的痕迹。只可惜昨天一夜的雨,地上已经积了浅浅的水池,而雨水也经把地面的痕迹都冲刷殆尽,这是昨天为什么陆锦屏没有马上组织勘察的原因,一来是光线照明不够,二来雨水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比较集中且雨量大,地上只怕也不容易留下什么痕迹。

    但是他还是借着明亮的晨光,把四周搜索了一遍,的确没有任何发现,他这才走到了茅厕门前,先用指纹刷刷取门把手上的指纹,提取到了几枚不同的指纹。

    因为外面有人旁观,他不能用简便准确的紫外线物证探测仪,太过引人注目,所以用这种指纹刷就好多了。离得远也不知道是什么。

    勘察完之后,他迈步进了茅厕。

    这茅厕到底是豪华的秦楼所修建,又是新建的,很干净,臭味不大,也比较宽敞。陆锦屏仔细检查了茅厕四周的墙壁,都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缝隙,茅厕的顶部是传统的架梁式结构,所以顶部其实是开放式的,空气可以自由流通。同时,如果有人架梯子从上面翻进来的话,也完全可以进入茅厕。

    陆锦屏立刻出来绕着茅厕走了一圈,但是没有发现地上有什么梯子之类的,或者是爬墙的痕迹,墙上也没有任何可疑痕迹留下。

    他便又回到茅厕里开始观察茅厕蹲坑上是否有脚印或其他的可疑痕迹。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陆锦屏将茅厕门拉上,这才取出了紫外线物证探测仪和荧光增强眼镜。对现场进行观察,提取到了一些可疑痕迹。

    陆锦屏这才把视线集中在那尸体之上,现在光线充足,他看得很仔细,尸体已经大部分碳化,卷曲着躺在地上,除了头部和脚还相对比较完整之外,其他部位已经烧成了焦炭。(未完待续。)

第190章 惨死的女人

    陆锦屏想从他头部提取头发进行检测,可是头皮大部分已经烧焦,虽然还有少量头发残留,但是没有发囊的头发是无法进行dna检测的,他只能把目标又集中在了死者的腿上,他取下了死者的绣花鞋,发现脚掌还基本完整,虽然经过高温烧烤已经变得已经有些发焦,但脚底板基本还是原貌。

    陆锦屏拿出自制棉签,反复擦拭死者脚底板,希望能够提取到死者的表皮细胞,以提供进行dna检测。

    死者躯体内脏都已经烧成了焦炭,陆锦屏检测之后,发现没有任何可以进行解剖的必要,于是,出来让仵作收敛,特别把那一对残缺的脚用加装石灰的盒子放好,收藏在衙门的殓房里备用。有必要的时候再次勘查。

    陆锦屏开采完毕,迈步走出了茅厕,便看见马财主还有前院的那位胖**,带着几个姑娘打着哈欠站在那,见他过来赶紧上前施礼。

    陆锦屏一眼便在几位姑娘中看到了昨晚上他的选的那个陪伴他的姑娘**,也是有些倦意的望着他,脸上笑容却很灿烂。

    陆锦屏见他们睡眼惺忪,便知道这些人是习惯了夜生活的,只怕不到天明不会**睡觉。哎,一般早上和中午是拿来睡觉的,到了下午才起床,又开始新的一天的生活,而自己一大早的来,这些人都得陪着,这么早起来,精神当然不会好。

    陆锦屏歉意的笑了笑对**说:“你起来做什么?我只不过是来勘察现场,又不需要你们在一旁,如果有需要,我会老找人把你们叫来的,怎么不回睡觉呢?”

    **赶紧上前亲热的挽着他的胳膊,将那硕大的**往他胳膊上贴,柔声说:“知道爵爷今日早上要来勘察现场,奴家哪里还睡得着?也就靠在床头等着天亮,就想见到爵爷呢。”

    陆锦屏道:“你这张嘴倒挺能说。”

    目光四处一扫,并没有发现昨晚上的榜眼代秋。便自嘲地笑了笑说:“看来,咱们的榜眼只是对兵曹哥哥感兴趣,张兵曹今天没有来,她也就不会出来迎接。跟她没什么关系。还有位云娘夫人,是不是因为昨夜我得罪了他?所以今日也不来见我呢?”

    陆锦屏这话虽然只是调侃,可是马财主和前院的**都是脸上变色,因为爵爷这么说,当作开玩笑倒也罢了。但是要当真,那可不是一个好事,马财主赶紧赔笑说:“爵爷在查案,不敢叫太多人来,代秋姑娘昨夜也说了,今日爵爷来查案,她也是要一直相陪的,估计是睡过头了,小人这就派人去叫她。”

    “不用了,说个笑而已。叫她来干什么?又不能喝酒,我只是查案而已,不需要介绍太多的人。”

    “那好,请爵爷到花厅奉茶。”马财主一边说,一边朝**使眼色,一直让老婆赶紧去叫代秋,还有后院的**朱云娘。

    陆锦屏说:“昨夜我只查了几个最关键的人物,但是并没有发现嫌疑人,今日我要扩大范围,要挨个的查。因为春花楼院子围墙很高。外人难以进来,所以,凶手十有**就在院子里,必须挨个查。一定能将他绳之以法。”

    马财主心里叫苦不迭,因为他最希望案子能够尽早侦破,这样才可以尽早恢复营业,不然耽误一天就不知道耽误多少钱的收入。特别是他花了重金买回来的花魁,居然第一天就被人害了,不仅直接损失若干。而且对秦楼的生意有极大的影响,他还真不知道这次损失究竟有多大。现在陆锦屏还要继续查下去,他其实心里是有些多少不乐意的。现在花魁已经死了,如果再拖延下去,只会进一步影响生意,但是朝廷查案,他又能说不吗?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陪着笑陪小心伺候。

    陆锦屏重新来到大厅,因为陆锦屏说了什么都不许动,所以这里还保留着原样。酒气熏天。

    陆锦屏在当中坐下,让马财主把所有人员名单拿来自己挨个要进行调查。

    名册送到陆锦屏手里的时候,陆锦屏还没等看,便听到一个人慌慌张张从后面跑上来,一边跑一边尖声叫道:“不好啦,不好啦!云娘奶奶也被人烧死了!”

    众人一听不由大吃了一惊,忙回头循声望去,是先前派去的一个龟公,脸色煞白,气喘吁吁跑回来,指着后院说:“启禀老爷,爵爷,云娘奶奶,被人用火烧死在屋里,也是好惨,你们快去看看吧。”

    陆锦屏不由脸上变色,前面的一个纵火烧尸花魁案还没有头绪,后面的后院**又被人烧死,这可不妙。

    陆锦屏带着人快步如飞赶奔后院,在那龟公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一处单独的院落,这是后院**朱云娘的住处。

    院子里的两个了龟公也是吓得脸色惨白,见到陆锦屏他们进来,只会发抖,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看样子吓得够呛。

    这时,陆锦屏听见院子里传来尖利的惊叫,只叫了一声,就停歇了。听声音倒有点像前院的牛**,刚才带人来找朱云娘的。

    陆锦屏迈步进去,直奔正房,见闺房门口蹲着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女子,双手捂着脸,哆哆嗦嗦的发抖,时不时又尖叫一声,一双肥手一直捂着脸,正是前院牛**。

    马财主推了他一把,说:“怎么回事?你叫什么?”

    这一推之下,牛**吓得更是惊声尖叫起来,待到马财主抓着她肩膀使劲摇晃,又用手掌在她肥肥胖的脸蛋上拍了几下,她这才停止了叫喊,惊恐的望着马财主,待到认清楚眼前的人之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不得了啦,烧死了……!好吓人……”

    马财主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这一瞧之下,妈呀一声惨叫,连连后退,被门槛一绊,往后摔倒。幸亏,后面紧跟着的几个龟公赶紧搀扶住,这才没有摔个四脚朝天。

    马财主爬起来喃喃地叫着:“鬼呀,闹鬼了……!”

    这一下,把其他人都吓得一哆嗦,这些人还没有进屋,见到东家被吓成这个样,不知道屋里是有怎样的可怕场景?难道真的是鬼现形了吗?不会,都说鬼是夜晚才能出来,光天化日之下,是不可能出来害人的,难道,是狐仙?

    叶青青是紧跟着陆锦屏的,稍稍拖后一点,听到这话,顿时慌了神,身子嗖的一声跟利剑一般射入了屋里。

    到了屋里,便看见陆锦屏站在房中,背着手,望着前面靠里的一张锦绣大床正在发呆。

    叶青青见陆锦屏没事,这才轻舒一口气,可是当他的视线也随着陆锦屏落在了大床上的时候,不由啊的尖叫了一声,双手一下捂住了脸,不敢再看。

    的确,眼前的场景只能用匪夷所思的惨象来形容才够准确。

    只见一具女尸,准确的说是一具残缺的女尸,仰面朝天倒在床下,她的腰以下的,**和修长的双腿,耷拉在床上,上半身则搭在床下地上。

    床上的下半身完好无损,因为是大热天,下身是**的,一丝不挂,尽管已经人到中年,但是保养得好,两条**修长,肌肤依旧洁白紧绷圆润。

    同样完好的还有她的双臂,两边分开,软软地瘫在地上,依旧冰雕玉洁。

    可是,腰以上的部位十分吓人,胸腔和腹腔大部分已经高度碳化,成了黑色的粉末,只剩下她的脊背相对完好。她的脸部基本保持完好,没有被烧到,所以脸部惊恐表情让人过目难忘。圆瞪的双眼,狰狞扭曲的面部,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事情,那眼神让人瞧见了一颗心都凉到底。

    望着这胸腹部已经完全烧化了的残缺的美尸,由一个娇媚的中年美妇变成这样一具恐惧的尸体,难怪把**吓得如此魂飞魄散,连马财主都吓得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可由此可见这场景最恐怖。

    陆锦屏对叶青青和那依旧蹲着簌簌发抖的前院牛**说:“马上退出去,手不要触碰任何地方!”

    而这时,闻讯跟着进来的熊捕头听到陆锦屏这话,赶紧站住。陆锦屏说:“后院一个人也被人用火烧死了,你马上派人将屋子四周警戒,同时,把所有人监控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不能离开。”

    熊捕头一听赶紧答应,他还是趁着说话的时候探头瞧了一眼,便瞧见那就恐怖的场景,也吓得一哆嗦。他见过不少恐怖的尸体,可是从来没有一具能比得上这个。包括昨天晚上被烧死的风蝶,那尸体已经大部分碳化,反倒不觉得如何恐怖。这一具则不一样,头部四肢都依旧香艳欲滴,偏偏胸部和腹部烧成了一片焦炭,缺了大半个身体的尸体看着是那样的诡异吓人。

    熊捕头只瞟了一眼,赶紧苍白着脸扭头出去了。

    叶青青在离开之前,把手里提着的法医勘察箱放在了陆锦屏的脚边。

    陆锦屏首先扫视了一下门窗,房门还不知道是怎么开的,但是,从门后的门闩的情况来看,完好无损,并没有破坏的痕迹。

    靠近门的位置这扇窗户是开着的,其他窗户则紧闭,从里面上了栓。(未完待续。)

第191章 死寂的院子

    陆锦屏先走到门边,仔细查看了一下门上并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接着他又检查了死者所在的那张床。床上的一床薄薄的锦被有些凌乱,一角被掀开放在里面,从死者几乎**以及被子凌乱来看,死者当时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惊动,起床之后遇到袭击,惨死在床边。

    现场床上被子虽然凌乱,但是床架子却是完好的。挂着的帐幔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特别是死者的手臂完好无损,严重扭曲的脸部没有任何伤痕,由此看来,这里没有发生过搏斗。

    陆锦屏目光又落在了屋子当中那张圆桌上。圆桌放着的茶盏和茶杯都好端端地整齐地放在那,其中一杯茶还剩一小半,应该是死者睡之前喝剩的。

    放在场中的茶盏如此完好,也印证了这里没有发生过搏斗。

    这间屋靠里还有一个小间,是一个洗簌间,放着一个大木桶,和一个红漆马桶。马桶上浅浅的留着一层淡黄色的尿液。

    接着,陆锦屏从法医勘察箱中取出了紫外线物证扫描仪和荧光增强眼镜,对现场可疑物品进行紫外线观察。

    他在门框、地板上、窗户上,都发现了多枚指纹。在圆桌的茶几上、茶杯、茶盏上也提取到了相应指纹。

    陆锦屏分别用数码相机进行拍照固定。

    接着,他提取了死者十指指纹和掌纹,因为死者手臂完好无损,所以提取指纹没有任何难处。因为死者的脸部还基本完好,所以,用棉签提取了死者口腔内黏膜拭子供下一步做dna鉴定用。

    在提取完外围的物证之后,他开始对尸体进行检验。

    因为尸体的胸腹部已经大部分严重碳化,内脏已经全部烧焦,成了黑色粉末,根本无从解剖了,她需要检验的是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

    本来,判断死亡时间最主要的依据是尸体的温度。特别是肝温。但是肝脏已经完全烧毁,自然也就无从检测。它主要检测的是尸僵,因为尸体大部分烧毁之后,因为没有足够血液的参与。尸斑也就无从检验,但尸僵还是存在的。

    根据时间已经出现的情况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距离现在应该已经超过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在天没亮之前被人害死的。最好是能够取得其他的证据来进一步印证,因为单凭尸僵。没有办法把死亡时间准确锁定在某一刻。

    他还需要进行进一步检验的是死者被烧坏的躯体四周的情况。通过检验,他发现边缘部位存在生活反应,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活活烧死的,而不是死了之后焚尸灭迹。

    陆锦屏检验完毕之后,这才出来,叫衙门仵作进去填写尸格,处理尸体。

    马财主和牛**站在院子里,脸色苍白,低声说着什么。见到陆锦屏过来。赶紧上前,有心想扮个笑脸,却笑不出来了。因为春花楼都已经连续发生了两起大活人被人活活烧死的惨剧,只怕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而这春花楼是马财主倾其所有打造的一棵摇钱树,如今钱还没摇到,树就要被烧坏了,难怪他如此愁眉苦脸,如丧考妣。

    陆锦屏问:“这朱云娘身边有没有丫鬟或者老妈子?”

    马财主说:“有两个,一个是老婆子,在门口做门房。一个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是,朱云娘不大喜欢这个丫鬟,因此没叫她在身边侍候,而让她住在了外面厢房里。有事再叫她,说以后碰到合心的再在身边做贴身丫鬟。她先前倒是有一个中意的,只可惜年纪大了,她也不忍心耽误人家,所以就把她许了人,身边也就空着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陆锦屏说:“她们两个呢?”

    马财主转身指了指在不远处簌簌发抖的一个老妇和一个小丫鬟,把她们叫了过来。两人惶恐不安的,脸色煞白的给陆锦屏施礼。显然,刚才估计她们也看到了朱云娘恐怖的惨状,所以才吓成这个样子。

    陆锦屏先把那小丫鬟带到对面的厢房里单独盘问,让老妈子在院子外等候。

    小丫鬟进去之后,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不停发抖。

    陆锦屏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胡乱冤枉谁是坏人的,除非他真的是坏人。我现在有些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听到没有?”

    “听到了,奴婢一定如实回答。”

    “很好,你说说昨天晚上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们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一说起昨晚上的事,那丫鬟吓得身子又开始发抖。说:“昨晚上,老爷你们走了之后,我就陪着夫人回到院子,服侍她洗漱完了之后**安睡,奴婢这才把门带上回房睡觉……”

    “这么说你们夫人的房门没有关,是吗?”

    “是的,因为,夫人身边没有贴身丫鬟,如果房门从里面闩上的话,我是进不去的,有事叫我就麻烦了。而且,我们的院子本来就在后院,后院有门房。我们的院子也有门房,墙垣又高,整个大院都有更夫和巡夜的,外人是进不来的。因此夫人也很放心,就没有闩房门。”

    陆锦屏点点头说:“你接着说。”

    “后来,代秋姑娘来了,说是找夫人说事情。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夫人商量,只怕说的时间比较晚,让我们不用在一旁伺候,想去赌钱就去玩儿去。我很高兴,因为我估计代秋姑娘可能是想讨好我们夫人要跟夫人说些悄悄话,送些礼什么的,不方便帮人在旁看到。所以我就跟门房我们两个找人赌钱去了,走之前把院子门拉上,一直赌到快天亮,大家喝酒又赌钱。这次我手气挺好,赢了不少钱,所以,回来之后兴冲冲的就睡了,一直到先前。前院的来了人要找夫人说事,我们才把院门打开。他们进去,就看见夫人惨死在屋里,我进去看见也吓得不行。”

    陆锦屏皱了皱眉说:“这就是说,昨天晚上你和门房都没有在院子里。你们去找谁赌钱?都有哪些人?说来我要核实。”

    那丫鬟赶紧把头晚一起赌钱的人都说了。地点也说了,又磕头说:“老爷,我当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也想不到代秋姑娘居然会下毒手谋害我们夫人。”

    陆锦屏没有多说,站起身走到外,吩咐熊捕头:“你赶紧去把代秋姑娘带来,包括她的仆从都带来。”

    没等熊捕头搭话,旁边的马财主忙说:“回禀老爷,我已经派人去叫了,还没来呢。我这就叫人再去催。”

    一听这话陆锦屏不由心头一凛,暗叫一声不好,忙说:“代秋姑娘的住处在什么地方?”

    “就隔着百十步远,我这就找人去催。”

    “不用了,我亲自去。”

    说罢,陆锦屏带上熊捕头和几个捕快在马财主的领路下,急匆匆前往不远处刚刚当选为榜眼的代秋的院子跑去。

    到了近前,发现几个龟公还在那砰砰敲门。其中有一个龟公已经扛来了一步梯子架在墙上,正准备翻。见到陆锦屏和马财主他们过来,赶紧躬身施礼。

    陆锦屏问:“怎么回事?叫不开门吗?”

    几个龟公说:“是呀,我们叫了半天不开,门缝里也看不见有什么事,所以就去找梯子准备翻进去看看。”

    陆锦屏说:“让我来。”

    “爵爷,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呢?让下人发过去吧。”马财主在一旁忙说道。

    龟公抢着要去爬梯子,陆锦屏一摆手说:“我不会翻进去的,我先上去看看情况,如果我猜想不错的话,里面应该出事了。”

    其实这样的结果,就算陆锦屏不说出来,在场的人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因为春花楼已经连续发生了两件恐怖的谋杀案,而现在与此有重大瓜葛的一个重大嫌疑人院门却敲不开,还没有人证明他们离开了,只能用出事来进行解释了。

    陆锦屏双手抓住梯子稳步爬上了墙头往里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院子里靠近房门的地上躺着一个老妇,双眼微睁,舌头吐出小半截,一动不动,从姿势来看,就可以断定已经死了。

    陆锦屏目光望向对面的正房。见房门大开着,门口同样躺着一具年轻少女的尸体,面朝下趴着,身体卷曲。

    陆锦屏目光沉稳地在院子里四处搜索,想先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迹象。他马上发现进院子靠两边的花盆有翻倒的痕迹,而屋檐挡住正房门口大半,能看见的一小部分里,倒了凳子、茶盏,摔碎在地上,虽然看得不大真切,但是,能断定房屋里面凌乱。

    再细看躺在靠近院门的那就老妇,见她头发散乱,手臂上、脸上,都有明显抓挠的痕迹,衣服也被扯乱了,明显的搏斗抵抗伤。看来,凶手潜入之后,曾经发生了激烈的厮打。

    面朝下趴在门槛的丫鬟,同样衣衫和头发都比较凌乱,也符合这个推断。

    陆锦屏这才匆匆下了楼梯,对熊捕头和马财主说:“里面的门房、丫鬟看样子已经被人谋害,但是代秋姑娘没看到,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

    一听这话,马财主等人目瞪口呆。短短一夜加一个白天,已经死了四个人,这是怎样一个夜晚?(未完待续。)

第191章 死寂的院子

    陆锦屏先走到门边,仔细查看了一下门上并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接着他又检查了死者所在的那张床。床上的一床薄薄的锦被有些凌乱,一角被掀开放在里面,从死者几乎**以及被子凌乱来看,死者当时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惊动,起床之后遇到袭击,惨死在床边。

    现场床上被子虽然凌乱,但是床架子却是完好的。挂着的帐幔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特别是死者的手臂完好无损,严重扭曲的脸部没有任何伤痕,由此看来,这里没有发生过搏斗。

    陆锦屏目光又落在了屋子当中那张圆桌上。圆桌放着的茶盏和茶杯都好端端地整齐地放在那,其中一杯茶还剩一小半,应该是死者睡之前喝剩的。

    放在场中的茶盏如此完好,也印证了这里没有发生过搏斗。

    这间屋靠里还有一个小间,是一个洗簌间,放着一个大木桶,和一个红漆马桶。马桶上浅浅的留着一层淡黄色的尿液。

    接着,陆锦屏从法医勘察箱中取出了紫外线物证扫描仪和荧光增强眼镜,对现场可疑物品进行紫外线观察。

    他在门框、地板上、窗户上,都发现了多枚指纹。在圆桌的茶几上、茶杯、茶盏上也提取到了相应指纹。

    陆锦屏分别用数码相机进行拍照固定。

    接着,他提取了死者十指指纹和掌纹,因为死者手臂完好无损,所以提取指纹没有任何难处。因为死者的脸部还基本完好,所以,用棉签提取了死者口腔内黏膜拭子供下一步做dna鉴定用。

    在提取完外围的物证之后,他开始对尸体进行检验。

    因为尸体的胸腹部已经大部分严重碳化,内脏已经全部烧焦,成了黑色粉末,根本无从解剖了,她需要检验的是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

    本来,判断死亡时间最主要的依据是尸体的温度。特别是肝温。但是肝脏已经完全烧毁,自然也就无从检测。它主要检测的是尸僵,因为尸体大部分烧毁之后,因为没有足够血液的参与。尸斑也就无从检验,但尸僵还是存在的。

    根据时间已经出现的情况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距离现在应该已经超过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在天没亮之前被人害死的。最好是能够取得其他的证据来进一步印证,因为单凭尸僵。没有办法把死亡时间准确锁定在某一刻。

    他还需要进行进一步检验的是死者被烧坏的躯体四周的情况。通过检验,他发现边缘部位存在生活反应,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是活活烧死的,而不是死了之后焚尸灭迹。

    陆锦屏检验完毕之后,这才出来,叫衙门仵作进去填写尸格,处理尸体。

    马财主和牛**站在院子里,脸色苍白,低声说着什么。见到陆锦屏过来。赶紧上前,有心想扮个笑脸,却笑不出来了。因为春花楼都已经连续发生了两起大活人被人活活烧死的惨剧,只怕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而这春花楼是马财主倾其所有打造的一棵摇钱树,如今钱还没摇到,树就要被烧坏了,难怪他如此愁眉苦脸,如丧考妣。

    陆锦屏问:“这朱云娘身边有没有丫鬟或者老妈子?”

    马财主说:“有两个,一个是老婆子,在门口做门房。一个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是,朱云娘不大喜欢这个丫鬟,因此没叫她在身边侍候,而让她住在了外面厢房里。有事再叫她,说以后碰到合心的再在身边做贴身丫鬟。她先前倒是有一个中意的,只可惜年纪大了,她也不忍心耽误人家,所以就把她许了人,身边也就空着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陆锦屏说:“她们两个呢?”

    马财主转身指了指在不远处簌簌发抖的一个老妇和一个小丫鬟,把她们叫了过来。两人惶恐不安的,脸色煞白的给陆锦屏施礼。显然,刚才估计她们也看到了朱云娘恐怖的惨状,所以才吓成这个样子。

    陆锦屏先把那小丫鬟带到对面的厢房里单独盘问,让老妈子在院子外等候。

    小丫鬟进去之后,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不停发抖。

    陆锦屏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胡乱冤枉谁是坏人的,除非他真的是坏人。我现在有些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听到没有?”

    “听到了,奴婢一定如实回答。”

    “很好,你说说昨天晚上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们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一说起昨晚上的事,那丫鬟吓得身子又开始发抖。说:“昨晚上,老爷你们走了之后,我就陪着夫人回到院子,服侍她洗漱完了之后**安睡,奴婢这才把门带上回房睡觉……”

    “这么说你们夫人的房门没有关,是吗?”

    “是的,因为,夫人身边没有贴身丫鬟,如果房门从里面闩上的话,我是进不去的,有事叫我就麻烦了。而且,我们的院子本来就在后院,后院有门房。我们的院子也有门房,墙垣又高,整个大院都有更夫和巡夜的,外人是进不来的。因此夫人也很放心,就没有闩房门。”

    陆锦屏点点头说:“你接着说。”

    “后来,代秋姑娘来了,说是找夫人说事情。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夫人商量,只怕说的时间比较晚,让我们不用在一旁伺候,想去赌钱就去玩儿去。我很高兴,因为我估计代秋姑娘可能是想讨好我们夫人要跟夫人说些悄悄话,送些礼什么的,不方便帮人在旁看到。所以我就跟门房我们两个找人赌钱去了,走之前把院子门拉上,一直赌到快天亮,大家喝酒又赌钱。这次我手气挺好,赢了不少钱,所以,回来之后兴冲冲的就睡了,一直到先前。前院的来了人要找夫人说事,我们才把院门打开。他们进去,就看见夫人惨死在屋里,我进去看见也吓得不行。”

    陆锦屏皱了皱眉说:“这就是说,昨天晚上你和门房都没有在院子里。你们去找谁赌钱?都有哪些人?说来我要核实。”

    那丫鬟赶紧把头晚一起赌钱的人都说了。地点也说了,又磕头说:“老爷,我当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也想不到代秋姑娘居然会下毒手谋害我们夫人。”

    陆锦屏没有多说,站起身走到外,吩咐熊捕头:“你赶紧去把代秋姑娘带来,包括她的仆从都带来。”

    没等熊捕头搭话,旁边的马财主忙说:“回禀老爷,我已经派人去叫了,还没来呢。我这就叫人再去催。”

    一听这话陆锦屏不由心头一凛,暗叫一声不好,忙说:“代秋姑娘的住处在什么地方?”

    “就隔着百十步远,我这就找人去催。”

    “不用了,我亲自去。”

    说罢,陆锦屏带上熊捕头和几个捕快在马财主的领路下,急匆匆前往不远处刚刚当选为榜眼的代秋的院子跑去。

    到了近前,发现几个龟公还在那砰砰敲门。其中有一个龟公已经扛来了一步梯子架在墙上,正准备翻。见到陆锦屏和马财主他们过来,赶紧躬身施礼。

    陆锦屏问:“怎么回事?叫不开门吗?”

    几个龟公说:“是呀,我们叫了半天不开,门缝里也看不见有什么事,所以就去找梯子准备翻进去看看。”

    陆锦屏说:“让我来。”

    “爵爷,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呢?让下人发过去吧。”马财主在一旁忙说道。

    龟公抢着要去爬梯子,陆锦屏一摆手说:“我不会翻进去的,我先上去看看情况,如果我猜想不错的话,里面应该出事了。”

    其实这样的结果,就算陆锦屏不说出来,在场的人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因为春花楼已经连续发生了两件恐怖的谋杀案,而现在与此有重大瓜葛的一个重大嫌疑人院门却敲不开,还没有人证明他们离开了,只能用出事来进行解释了。

    陆锦屏双手抓住梯子稳步爬上了墙头往里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院子里靠近房门的地上躺着一个老妇,双眼微睁,舌头吐出小半截,一动不动,从姿势来看,就可以断定已经死了。

    陆锦屏目光望向对面的正房。见房门大开着,门口同样躺着一具年轻少女的尸体,面朝下趴着,身体卷曲。

    陆锦屏目光沉稳地在院子里四处搜索,想先看看有没有其他可疑迹象。他马上发现进院子靠两边的花盆有翻倒的痕迹,而屋檐挡住正房门口大半,能看见的一小部分里,倒了凳子、茶盏,摔碎在地上,虽然看得不大真切,但是,能断定房屋里面凌乱。

    再细看躺在靠近院门的那就老妇,见她头发散乱,手臂上、脸上,都有明显抓挠的痕迹,衣服也被扯乱了,明显的搏斗抵抗伤。看来,凶手潜入之后,曾经发生了激烈的厮打。

    面朝下趴在门槛的丫鬟,同样衣衫和头发都比较凌乱,也符合这个推断。

    陆锦屏这才匆匆下了楼梯,对熊捕头和马财主说:“里面的门房、丫鬟看样子已经被人谋害,但是代秋姑娘没看到,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

    一听这话,马财主等人目瞪口呆。短短一夜加一个白天,已经死了四个人,这是怎样一个夜晚?(未完待续。)

第192章 发疯

    陆锦屏扭头对熊捕头说:“你带一个人翻墙进去,注意不要碰任何东西,特别是门闩。∷∷,也不要碰尸体,小心警戒,有可能凶手还在里头,把院门打开,注意安全。”

    熊捕头点点头,吩咐随行的江捕头两人一起翻墙进入院子,熊捕头警戒,而江捕头则按照陆锦屏的吩咐,用刀背拨开了门闩,没有用手去碰。

    陆锦屏进了院门,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老妇。脸色青紫,手指甲发绀,嘴唇紫绀,而且勃颈处有明显的皮下出血明显,这便可以初步判断老妇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熊捕头吩咐江捕头护卫陆锦屏爵爷,叫两个捕快跟着自己慢慢往里面搜索。

    这院子不大,他们搜索了的厢房都是空的,没有人。最后集中在了正房门前。

    熊捕头长冲了进去,里面并没有传来搏斗之声,而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叫,这声尖叫凄厉满了恐惧。陆锦屏还是一下之间便听出来了声音是代秋的。

    过了片刻,熊捕头提着刀柄走出来,在廊下对院子里的陆锦屏说:“爵爷进来吧!那个叫代秋的姑娘样子好像有些不正常。”

    陆锦屏快步走了进去,叶青青紧跟在身后。到了屋里,陆锦屏便看见在蜷缩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衣衫凌乱,还沾着一些鲜血,头发散乱,多出异常惊恐的目光,眼睛瞧着他,马上有瞧着地面,仿佛地上有一只鬼手要出来抓她似的哆嗦得如风中的枯叶。

    陆锦屏先瞧了一眼趴在门槛上的那丫鬟的尸体,因为是面朝下的,看不真切。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他的勃颈处入手处冰凉,单凭这一点,他就可以断定已经死了。

    他对熊捕头和两个捕快说:“你们退出去不要动任何东西。全部在院子外等着。”

    熊捕头答应,带着两个捕快退出了门外,叶青青没有出去,陆锦屏也没有让他出去。

    陆锦屏上前两步,弯腰瞧着蜷缩在大床后面的代秋:“代秋姑娘,你怎么了?”

    代秋慢慢抬头望向陆锦屏。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脸上有抓挠的痕迹,两条雪白的手臂上横七竖八的有不少的抓挠痕迹,这些痕迹,让见多识广的陆锦屏很快便可以判断这属于抵抗伤,应该是与人搏斗时对方抓挠留下的。

    陆锦屏又凑上去又问了一声,这一下,代秋却好像看见了恶鬼一般,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使劲往床底下钻。但是。虽然她身材娇小可是床头床尾的栏杆却很低,是根本穿不进不去的,要不然,她只怕早就已经钻进去了。但是,就是这样,她还是发疯一般使劲往里挤。

    陆锦屏赶紧看了叶青青一眼,叶青青会意,抢步上前。抓着她硬生生把她扯了出来。就是这样,她额头已经在地上蹭出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看见叶青青,代秋发疯一般拼命挣扎:“鬼,鬼!不要!不要上我的身,不要上我的身!”

    叶青青扭头望向陆锦屏,在询问陆锦屏下一步该怎么办。

    陆锦屏说:“你把她带出去,叫几个平素要好的姑娘过来宽慰他。争取让她情绪平复下来。”

    叶青青答应,带着代秋出去了。代秋使劲挣扎,可是在叶青青亲手下,便如婴儿一般,根本无力反抗。

    陆锦屏见屋里十分凌乱。但是床上的被子却是整整齐齐的。房间里圆桌上的茶碗茶盏都已经被打翻摔碎在了地上,花盆也倒了,一排书架虽然没有倒塌,但是上面的书一大半都被扫落在地上,显然屋里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陆锦屏打开了叶青青留下来的法医勘察箱,取出紫外线物证扫描仪和荧光增强眼镜,开始在屋里搜索可疑的痕迹。他提取到了数枚指纹,用数码相机进行了拍照固定。

    接着,他提取了丫鬟和门房的指纹,在叶青青的帮助下,也提取了代秋姑娘的指纹。然后将这些指纹输入数码相机电脑指纹识别系统。很快便有了答案。

    让陆锦屏失望的是在屋里各处提取到的指纹,经过比对,都是那丫鬟和代秋还有少量是门房老妇的,并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陆锦屏原指望,如果发现可疑指纹的话,可对指纹的主人进行甄别。因为,从所处环境来看,春花楼范围小,容易抓到疑犯,可是现在没有发现可疑指纹,那就只有另外寻找线索了。

    陆锦屏始对屋里的丫鬟进行尸体解剖,他将尸体搬到屋里的时候,发现尸体已经出现尸僵,推算出来的时间是子夜时分。

    从昨天晚上的情况来看,当时风蝶姑娘被烧死,他们调查完毕整个结束离开,大概是二更天,也就是说,在此之后一个时辰之内便发生了这两起凶杀案。有凶手将代秋的丫鬟和门房杀死,并将代秋吓得精神失常。

    陆锦屏先对体表进行了检查,然后进行了尸体解剖,然后检验了丫鬟和门房老妈子的尸体,结果代秋指甲缝残留人体组织残片的dna证明,掐死门房和丫鬟的,正好是代秋自己!

    代秋为什么要把他自己的篷房和丫鬟活活掐死呢?

    代秋一直在叫喊有鬼,难道是被吓疯的状态下,将她的丫鬟和老妈子掐死的吗?现在不得而知,必须等代秋安静下来之后再进行查问。

    可是,整整花了一天时间,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没能让代秋安静下来,或者说她静下来之后,一旦遇到惊扰,或者有人跟她说话,立刻便发疯,高声喊着有鬼,不要上身。

    因为代秋的院子是单独在一个地方,周围没有其他人。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听到,更没有人见到,除了代秋自己。

    代秋究竟是不是烧死朱云娘的凶手,现在也没办法查证,虽然她去过现场,但是,她什么时候离开,是怎么离开的,没有人知道。因为朱云娘的丫鬟和门房当晚被放了假去赌博去了,于是,这三条人命成了一个悬案。

    尽管陆锦屏现在手里拥有来自一千五百年以后高科技的设备,但是,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这些设备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办法将侦查往前在推进。

    万般无奈之下,陆锦屏只能采取传统的侦查手段,就是逐一排查。然后,大海捞针,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陆锦屏将熊捕头和两个副捕头,分成三组加上自己,对后院的人进行筛查,逐个询问头天晚上具体在什么地方,有谁可以作证,从中查出具备作案时间的人,然后再从中寻找进一步的线索。

    这种摸底排查是传统的侦查方法,尽管很古老很落后,也很慢,但是有时候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却是获取破案线索的最后的手段。

    陆锦屏亲自负责的一组是后院的二十五位姑娘和他们身边的贴身丫鬟仆从。

    这些人当然都认识陆锦屏,头天晚上陆锦屏参加了她们的选花魁,她们知道陆锦屏在同州属于二号人物,仅次于冯刺史,是身有爵位的大官。尽管他们心里都很担心,这种甄别会不会把灾难落在自己的身上飞来横祸。但是,他们更多的,是希望通过这个机会,能够得到陆锦屏的好感,那样的话,如果陆锦屏临幸她们中哪一位,那将无形中给她们身价极大的提升,以后生意就好做了。所以,这些姑娘们在被陆锦屏提讯之前,一个个都精心准备,把最好的衣服穿上化妆打扮,你脑袋里一遍遍的默想着见面时如何回答,如何能讨得爵爷的欢心。

    于是乎,陆锦屏逐一调查变成了选美。只见这些女子一个个抓耳挠腮,舞骚弄姿,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只想勾引得陆锦屏一点注意,但是陆锦屏却熟视无睹,只是问她们究竟在什么地方,头天晚上在什么地方有谁作证,旁边的书吏挨个进行了记录签字画押,以便以后逐一核对,所以,进去之前这些女子一个个信心满满,而出来的时候却是垂头丧气。

    等到把这二十五个女子和她们的仆从挨个询问一遍之后,陆锦屏心里还是没有数。因为这些人差不多都有证据相互证明有不在场的证据,他们身边都有丫鬟婆子,身边都有人作证。

    正在陆锦屏等着其他几个:“爵爷,有位老妈子来求见。”

    陆锦屏说:“有什么事吗?”

    “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爵爷您说,我们问什么事,也不肯说,非要见到你才能说的。”

    陆锦屏一听这话不由心中一喜,难道这老妇人有什么发现要来向自己揭发?那可是说不清楚的,赶紧吩咐把老妇人请进来。

    那老妇人蹒跚着走了进来。到陆锦屏面前,便要撩衣袍下跪,陆锦屏赶紧让叶青青上前搀扶,送到旁边的坐榻上坐了下来。

    陆锦屏打量了一下这老妇,觉得很眼熟,略一沉吟便想起来,先前在挨个盘问了二十五个姑娘和她们身边的丫鬟老妈子的时候,曾经谈论过这个老妇,当时印象比较深的,是这老妇一脸慈祥。(未完待续……)

    

第193章 比不上

    于是陆锦屏问:“老人家,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这老妇说:“老身姓黄,老爷刚才问过我,还记得吗?”

    陆锦屏点点头说:“是呀!记得,找我有事?”

    “是呀,先前我那孙女来见陆爵爷,她可真是知道爵爷要挨个见她们的时候,一直都忙不停的收拾打扮,就想着跟爵爷多说说话。网,我的孙女可是万里挑一的人才,那可都是没得比的。那些什么花魁榜眼探花,跟我孙女相比提鞋都不配。可惜昨晚上那些人都瞎了眼,没有把票投给我家孙女,就盼着爵爷能让她看到希望,她觉得爵爷是真真懂得谁才是最好的女人的人。”

    陆锦屏笑了笑说:“我是负责查案的,对于选美这种事,我并不在行,而且,今天是查案,不谈这些好吗?”

    要是别人,便会知趣地告辞,没想到老妇却恍然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着她的话:“爵爷,我孙女是我看着长大的。心思单纯,走上这一行那也是没得不得已,只是,她歌唱得好,舞也跳得好,还会弹琵琶,也会吟诗作赋,在我们那一代可是小有名气的,很多财主都花钱请她到家里唱上一曲呢。后来,张老爷花重金把她买过来,到同州这种大地方,我孙女心里是没底的。但是我就告诉她说,你是最好的,没有没有人能比的过我的孙女。”

    “只可惜。昨天那些人没有长眼睛,没有选她进三甲,反而落到了最后一名。她一晚上都在哭,我就在劝她,我说那些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果然,便有了消息,得了头名的风蝶被人烧死了,烧成了一堆黑灰。榜眼那个骚狐狸,疯啦。遇到了鬼,给吓得跟死人差不多。就是那个探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些我都跟孙女说了,这都是老天爷开眼,你就等着当你的花魁。老天爷一定不会让我说你失望的。对吧爵爷?”

    陆锦屏见如此恶毒的话,从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妇人嘴里说出来,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到后脊梁一阵发紧。这老妇表面给人的印象跟她实际的感觉,实际的情况那可真是大相径庭,让人大跌眼睛。

    陆锦屏只好苦笑说:“老人家,话不能这么说,他们是被人害的,我也正在查这个案子。你要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这还有公务呢。”

    陆锦屏已经直接下了逐客令,可是老妇却依旧恍然没有听到。接着说:“我跟我孙女这么说之后,她是半信半疑的。结果,就听到爵爷要挨个的见这些姑娘们。后院的二十五位姑娘中已经死了一个疯了一个,还剩二十三个,这二十三个没有一个能比得过我孙女。她才是真正的花魁,我就告诉你说。今天爵爷要见你们,其实是要见你。她肯定是昨天晚上对你印象深刻。当时,因为有别人,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还没有选你,这不是爵爷真正看不上你,是有别的原因的。这次,他也是专门为了见你才找借口挨个询问的,所以你要争取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展现一下你的才华。”

    “我孙女听了很高兴,足足准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轮到了她。她进去的时候,满脸笑容,可是出来的时候,却如霜打的茄子,半晌不说话。我就弄不明白,问她怎么了?她说爵爷你只问了昨晚上在干什么,有谁作证,问完就让她出来了,甚至没多说一句话,也没多看她一眼。她很伤心。先前爵爷问我的时候也是问这些话,我一个老婆子那倒也没什么,可是爵爷为什么不跟我孙女多说说话呢?是不是有什么人不让爵爷接近我孙女呢?老身来就是想问问爵爷,可否看上我孙女?”

    陆锦屏一听头都大了,他还以为这老妇人是来跟他透露这个案子的消息的。没想到居然是来推荐她孙女的。陆锦屏现在还摸不着头脑,不过从她的话想必是那二十五个姑娘中的一个。

    陆锦屏苦笑说:“老人家,我真的很忙,我在查案,实在没有时间去处理你所说的那些事情。”

    “爵爷,不需要花太多时间,一小会儿就行。我孙女就在外头。您再好好看看,先前你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没有好好看她,好不好?我马上叫她进来。”

    说罢,这老妇人居然不等陆锦屏说话,自己径直出去,片刻拉了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到了陆锦屏面前,赶紧说:“乖孙女,快跪下,给爵爷磕头

    那少女盈盈拜倒磕头。娇滴滴说:“奴家飘雪,拜见爵爷。”

    陆锦屏苦笑,这老太婆当真是不进油盐,但是又不好向她发火,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说:“起来吧。”

    飘雪便站了起来,侧着身,垂手而立,陆锦屏能看见她大半张脸,想起先前的确问过她。不过,有人在旁边证明她们昨晚上没有作案时间,所以,没有太过在意。此刻定睛再瞧,这女子倒也算得上有些姿色。若是没有姿色是进不了后院二十五位姑娘。她们可都是马财主精挑细选出来的女子,能进入其中,必然有过人之处。只不过在这二十五个女孩中,要想出类拔萃,倒也还轮不到她,至少没有给陆锦屏留下什么印象。

    陆锦屏瞧了那陪着笑脸瞧着他的老妇一眼,心想若不敷衍两句,只怕这老妇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微笑问说:“你叫飘雪?你有什么才艺?”

    飘雪俏脸微微泛红,抬眼瞧了陆锦屏一眼,说:“奴家,琴棋书画都学过,还能吟诗作赋。”

    陆锦屏道:“那好,那你就来个反弹琵琶,怎么样?”

    飘雪脸更红了,有些张皇的摇头说:“我,我会弹琵琶,但是,风蝶姐姐那样边弹边跳反弹琵琶,我,我还不会……”

    陆锦屏点点头说:“这也没事,她能拿下花魁,就靠着这个反弹琵琶,一般人还真不好学勤学过去。”

    飘雪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说:“风,风蝶姐姐,的确让人仰慕,她从小苦练,深得其中精髓,也是我等望尘莫及的。他们二人夺得花魁,的确是名副其实。”

    一旁的老妇人有些不安,插话道:“乖孙儿,没事,那风蝶不是死了吗?代秋也疯了,她们比不过你的,就算比得过,现在,也比不过了呀,还去比她们做什么呢?”

    飘雪摇摇头说:“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陆锦屏见她心情不好,赶紧岔开话说:“相对琵琶,我更喜欢瑶琴,你会瑶琴吗?”

    飘雪的脸开始渐渐变白,又轻轻摇摇头说:“我,我从小练的是琵琶,至于瑶琴,师傅说我拿不准其中的韵律,弹出来没有那个味道,建议我还是集中精力弹琵琶的好,所以,我就没有学下去。虽然会,但是比不上代秋。”

    陆锦屏心想,这小女孩倒也有自知之明,对她多少有些好感,说:“那也无妨,你也没必要去跟别人比,你有你的长处。对了,你说你琴棋书画都会,那书法怎么样呢?”

    飘雪慢慢把头低了下去,声音变得非常柔弱无力,说:“我,我书法虽然也苦练过,但是,平心而论,是,比不上**姐姐的。”

    老妇人在一旁又赶紧说:“乖孙儿,不用担心,花魁死啦,榜眼疯了,这探花也好不了,你就等着瞧,没几天,她绝对要被天谴,凡是抢我孙女风头的,都没好下场!”

    陆锦屏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无影,皱了皱眉。

    飘香见陆锦屏皱眉,不由有些慌乱,扭头对黄老太说:“奶奶,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比她们我都是比不过的。风蝶姐姐的舞蹈,代秋姐姐的歌唱,就算不说这些绝技,便是身材相貌,凝眸姐姐的双眸,霜桃姐姐的白里透红的肌肤,**姐姐的**,哪一个我比得上的?”

    黄老太哼了一声说:“那又怎么样?只要爵爷赏识你,你就一定能当上花魁,盖过她们!”

    陆锦屏被刚才黄老太的那句话噎得实在没兴趣聊下去,含糊的嗯了一声,说:“飘雪姑娘,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这句话把飘雪道问住了,呆在当场,细细想来,自己尽管从小琴棋书画都在苦练,用心也是良苦,可是不管说哪一项都没有绝对能比得过别人的,甚至扪心自问,能居中游都已经不错了。

    想到这,飘雪感觉到十分的沮丧,低下头,眼中已经噙满泪水。

    一看见飘雪哭,老妇人顿时慌了神,赶紧上来用衣袖帮她擦拭眼泪,飘雪却扭过身去,自己轻轻用手绢拭泪。黄老太有些发慌,说:“乖孙女,别哭,可别哭,爵爷刚才都已经认可,你一定会当上花魁的,他都点头了的,不用担心,有爵爷罩着你,你还怕什么呢?很快你就能当上花魁的。对吧爵爷?”

    陆锦屏含糊地点点头。随即觉得再纠缠这个问题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站起身说:“很抱歉,我的确很忙,还要查案子,就不陪两位了。”

    飘雪一听这话,慌乱吸了吸鼻子,赶紧福了一礼,说:“奴家告退。”

    匆匆退后两步,转身出了房门。黄老太瞅了瞅陆锦屏又看了看飘雪,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还是转身,追着孙女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194章 僵局

    readx();    一旁的叶青青一直在看,此刻才低声说:“这女子倒还是不错的,只不过的确是没办法进三甲,但是,也是让人怜惜,倒是他奶奶有些太厉害,这个孙女所以才闹出这一出,哎!”

    陆锦屏道:“这就叫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奶奶的心,也一样可怜。在长辈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

    正说着话,熊捕头等人先后进来禀报,说他们已经完成了查访,大部分人都是有相互作证的证人,证明他们不在场,有少数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带来让如今陆锦屏亲自审讯。

    陆锦屏进行了复审,审完之后,他发现这些没办法证明他们不在场的人,跟朱云娘都不熟,也只是开业那天才见到,因为这之前朱云娘一直在京城,跟这些人没有往来,更谈不上恩怨。同时,有些人对死去的风蝶也不认识,没有见过面,也就没有什么恩怨。也就是说,这些人没有证据证明有杀人动机,尽管他们有作案时间,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在场,因为两个凶杀现场发现的指纹,都是死者和他身边的人的,并没有其他陌生的指纹。

    陆锦屏回头接着调查风蝶的案n⊙子,重点查的同样是作案时间,甄别他们是否有不在场证据。而这次范围更大,因为当时风蝶是在前院的茅厕里被杀的,当时后院的姑娘和宾客也都到前院来了。所以,基本上整个春花楼都列入了嫌疑人排查范围,还包括当天请来的所有宾客。

    当然,陆锦屏当时能明确在自己身边的一些人是不需要进行排查的,主要是冯刺史等官员,他们当时就在陆锦屏身边。陆锦屏就可以给他们作证,所以没有把他们列入排查范围。

    这项排查工作进行缓慢,因为涉及面太广。其中有不少同州的名流,这些人被衙门列入嫌疑人范围很反感,但是,爵爷的命令他们又不敢不从。于是就找些理由推三阻四,这样使得调查更加缓慢。

    等到所有人都排查完毕的时候,半个月都过去了。

    经过半个月的排查,最终的结果让陆锦屏很失望,没有任何发现,已经列入嫌疑人的,都最终找到了证据排除了嫌疑。

    陆锦屏还指望那代秋能恢复正常,从她嘴中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代秋当真是疯了。从那天开始,他害怕见光,又害怕晚上,一到晚上就发疯一般歇斯底里的叫喊,到白天就缩到床角,只要见到人就开始发疯,给她送吃的就用手抓,没有送她也不会要。

    马财主把同州的名医都请来了。甚至还从京城请来郎中给代秋看病,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陆锦屏最后的希望也就搁置在了半空。

    案件侦破陷入了僵局。

    这半个月对陆锦屏来说是漫长的。对于马财主来说更加漫长,还充满了煎熬。因为这半个月都在调查发生在春花楼的几起命案,所以他的楼是不能营业的,耽误一天就要花出去多少白花花的银子,不要白白支付上上下下百号人的开销,他当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眼看着自己的银子哗哗往外流。却没有进账。因此,从调查开始,他就大把大把的钱送到冯刺史那里,求冯刺史能一边查案,一点准许营业。他保证。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不会离开同州。但是冯刺史摇头说,这是涉及到性命的案子,而且这几宗命案事关重大,再说查案不是冯刺史自己负责,而是陆爵爷负责,他也不好太过干涉。

    马财主又亲自给陆锦屏送了厚礼,但是这次陆锦屏却一文钱都没有收,只说自己会尽快查完之后他们就可以开门营业。

    他倒不是想故意刁难对方,这连续三条人命死得十分诡异,而且,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线索,明明这个案子范围如此狭窄,只局限于春花楼的这些人,可偏偏就是找不到任何端倪,这让他很烦恼。

    如果说允许他们开业,会把现场破坏,而现在,现场尚有可能留下他事先没有发现的一些痕迹,因此,他严令案发现场严密封锁,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去蹲上半天琢磨到底什么地方出了漏洞,这样的情况下,他当然不允许春花楼重新开业,以便影响他的破案。相比春花楼赚钱而言,三条人命更是关系重大,他要尽早将真凶缉拿归案,不允许对这件事造成任何阻碍。

    马财主朝廷中也有一些关系,可是,当他想动用这些关系的时候,这些关系一听说陆锦屏三个字都摇头,也不说理由,只是说实在抱歉不能过问别人的事情。这样一来,马财主绝望了,欲哭无泪。

    最后他想到了一招,给玉峰许下重诺,如果她能说动陆锦屏准许他们开业,将重赏她。

    于是,这一天玉峰疏妆打扮了一番,带着丫鬟,坐马车登门拜访陆锦屏。

    陆锦屏正焦头烂额,对这个案子实在是苦恼,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门房来报说玉峰前来拜访,陆锦屏拿过拜帖看了之后,见到龙飞凤舞的行草,顿时心中烦闷一扫而空。心想,与其这样苦苦思索,倒不如先散散心,或许能让紧张的大脑松懈下来,说不定反而能想到什么点子来破案。

    于是陆锦屏,赶紧吩咐有请。

    等玉峰进来之后,盈盈福了一礼,陆锦屏笑呵呵说:“怎么,玉峰姑娘近日有闲暇前来相见呢?”

    玉峰并没有借机说你把我们春花楼关门半个月,我们没生意做当然有空闲了。她知道,越是这么着急表露来意,越会让陆锦屏心生反感,所以只是嫣然一笑说:“你不来瞧我,只能我来瞧你了。”

    陆锦屏一拍脑门说:“抱歉抱歉,这些天当真是忙昏了头,虽然在春花楼查案,可是实在没空见姑娘,你别见怪。”

    “怎么会呢!”代秋脉脉含情瞧着他,说:“这大热天的,在屋里呆着,可是热得紧,爵爷有没有兴趣咱们去游船河呢?”

    “好啊,那就去吧,只是这大热的天,游船河的只怕人不少,能不能有画舫还不知道呀!”

    “李爵爷要想游船河,还愁没有人给你预备画舫吗?放心,我事先已经雇了一艘画舫停在码头等爵爷呢。”

    “你就知道我会跟你走?”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难不成爵爷打算拒绝奴家吗?”

    陆锦屏见她娇嗔撒娇的样子,心中不由动了一下,说:“要想拒绝玉峰姑娘的美意,但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只可惜我没有这份勇气,只好跟着姑娘走一遭了。”

    叶青青在旁边说:“爵爷,我可要跟你去!”

    陆锦屏侧脸瞧她,见她神情紧张,便知道她想起几个月前在同州河惊险的一幕。自己被王八龟的娘子露娘劫持,可把这小丫头吓得够呛,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提起同州河,她又想起那一幕,因此顾不得旁人在侧,赶紧提出要跟着一起去。

    陆锦屏笑了笑点头说:“那是当然,你是我的影子,我到哪你都跟着。”

    叶青青莞尔一笑,想了想又说:“把三妹也带上,有个伴,同时有啥事也有个帮手。”

    陆锦屏知道,上次叶青青因为被支开而无法兼顾,这次带着三妹多一个帮手,也就不会顾此失彼,便点头说:“行啊,由你安排。”

    苏三妹听到这话欣喜的点点头,赶紧跟叶青青一起,略收拾准备,随着陆锦屏出了院门。

    玉峰微笑道:“爵爷是否赏脸跟奴家同乘一辆马车?”

    陆锦屏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旁边叶青青阴着脸瞧着,他知道如果自己答应,叶青青肯定会出声反对。因为,马车比较小,一辆马车坐两个人。他要跟玉峰同坐一辆马车,那叶青青就会跟他分开,这就违背了叶青青随时紧跟着他的目的。但是陆锦屏看见玉峰那娇嗔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拂他的面子,拒绝一个美女的请求,的确不是一个男人做得到的事,于是想了想,扭头对叶青青说:“丫头,你的马术不错嘛,要不你骑着马跟着我们走,让三妹一个人坐车。”

    叶青青一听陆锦屏这话,便知道他已经铁了心要跟这女子同车而行,她当然不敢直接违抗陆锦屏的决定,只好撅着嘴,吩咐马夫把自己的马牵来。在此期间,她先把玉峰的马车检查了一遍,连车顶都看了,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这才点点头。

    陆锦屏笑了笑,先搀扶玉峰上了马车,这才跟着上车。叶青青翻身上马,骑着马跟在马车边,随时警戒四周的情况。

    陆锦屏坐在玉峰身边,觉得玉峰身上淡淡的清香飘来,让人心旷神怡,便瞧着她说:“你用的什么香?这么好的闻。”

    “这是用紫罗兰炮制的香料,我特别喜欢,好闻吗?”

    “真不错,你的品味也很不错,只不过,紫罗兰这种花赏析多了,会让人心情压抑,须得适可而止。”

    “是,多谢爵爷教诲,玉峰铭刻在心。”

    “没必要如此客套吧?”陆锦屏笑问。

    随着马车在铺满青石板路上摇摇晃晃往前行驶,两人的身体随着马车的摇晃轻轻摇摆着。

第195章 船娘山歌

    不留神遇到了一个大坑,车子咣当晃动了一下。△頂點小說,**发出轻呼,倒向陆锦屏。陆锦屏自然而然顺势将她托住,**仿佛筋骨都酥了似的,依偎在他怀里,好片刻,这才挣扎着坐起身,捋了捋额头上的乱发,脸色潮红说:“对,对不起,这路太颠簸了……”

    陆锦屏刚才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还留在指尖。不敢回味,随口问:“这些天你在做什么呢?”

    “嗯,也没做什么,无非是写写字,弹弹琴。”

    “对了,你的琴技当真不错。”

    “多谢爵爷谬赞,待会儿,奴家我给爵爷抚琴一曲。”

    陆锦屏抚掌笑道:“好啊,能在江上聆听你的琴声,那更有一番滋味。”

    说着话,马车出了城来到了城外的码头。

    码头上果然停着一艘画舫,跟先前陆锦屏被露娘劫走的那只画舫相比不同,那一艘是正儿八经的大船,而这艘是小船,在整个船舱支起了凉棚,两边两排座椅,整个船舱通透明亮,一览无余。

    船头是平整的。甲板上已经放了一架瑶琴,插着一只香炉。

    叶青青抢先登上画舫,飞快地将整个画舫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其他人,除了撑船的船家之外。那船家看身形也不会武功,叶青青这才会放心。她已经打定主意,这一次,不管什么原因绝对不离开陆锦屏半步。

    陆锦屏搀扶着**踩着踏板上了画舫,苏三妹跟了上去。

    **吩咐起锚。画舫朝着河中间慢慢游荡而去,和风徐徐,吹在这酷夏里格外的凉爽。虽然烈日当空,但是头顶有凉棚遮日,倒也感觉不到太阳的炽热。

    陆锦屏在软榻上盘膝而坐。叶青青则站在身边。苏三妹与**带来的丫鬟两人负责摆放食品以及茶饮。

    等到收拾妥当两厢站立,**亲**了一炉香,在瑶琴前坐下,朝陆锦屏嫣然一笑,手指轻拢慢捻弹奏起来。

    陆锦屏其实是不懂瑶琴的,但是他很喜欢瑶琴的乐曲声。能让人非常安静,仿佛回到了远古那高山流水的美妙景色之中。

    偏偏就在这时,一片乌云飘过来,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而此刻大半个天空却还是明亮,充满了阳光的,这种太阳雨景观倒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在这样的景色中听到这样优美的琴声,当真是一种享受。

    一曲奏罢,陆锦屏听得悠然神往,鼓掌叫好。说:“古典的琴声当真让人心旷神怡。姑娘辛苦。先吃点喝点东西。说说话,休息休息。”

    **便在陆锦屏身边坐下,伸手拿了一只水果,用刀子削好,递给陆锦屏。

    陆锦屏拿着啃了一口,侧头望向江面。宽大的河面有不少画舫在碧波**间游荡。大大小小的船,其中还有不少渔船,渔夫在撒网。也有戴着斗笠静静的在江上钓鱼的。好一副田园山水画。

    便在这时,从江面悠悠地飘来一首山歌:

    想哥不见泪汪汪。

    想哥想到断肝肠,

    想哥不得成双对,

    床下泪水变鱼塘。

    一听这歌,陆锦屏张口咬的一口水果竟然止住了,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眼睛直勾勾望着江面。似乎在想着什么。

    接着,那远远的女子的歌声又慢慢飘了过来:

    真可怜,

    香瓜苦瓜共块田,

    香瓜甜甜人偷去,

    苦瓜老来守空田。

    陆锦屏先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而这一次听得真真的,胸口如重锤敲了一下似的,啊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船舷边,手扶栏杆往江面眺望,只见江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却不知道歌声是从那艘船飘来的,但那歌声声音悦耳动听,陆锦屏是断然不会忘记的。原来,这竟然是那曾经在这条河中与他水中拥吻的露娘。

    远远的,那曼妙的歌声又接着传来:

    想哥昏,

    十根肝肠断九根。

    还剩一根养妹命,

    哥要心肝妹愿分。

    陆锦屏啊的叫了一声,一下冲出了船舱,站在船头眺望,可是,上上下下船只中,却没有他熟悉的身影,歌声也不再传来。

    陆锦屏大失所望,站在船头却不愿意进去。

    叶青青很紧张的,跟在他身边,她似乎也听出了这个声音正是那天那贵妇。所以生怕从河水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把爵爷拉到水里去,那自己可真是失职到家了。

    一切都很平静。陆锦屏眼珠一转,回头对苏三妹说:“你会不会唱山歌?”

    苏三妹有些脸红,说:“唱山歌,我们山里的人当然都会。”

    “那好,那你来唱,我告诉你唱什么。”

    苏三妹点点头,站在了陆锦屏身边望着他。陆锦屏想了想,低声说了一遍。苏三妹一下没记住,陆锦屏又重复了两遍,她便记住了,清了清喉咙,悦耳的歌声悠扬的响起:

    杨柳青青江水平,

    闻姐江上踏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情却有情。

    这首诗是七八十年之后才出现的中晚唐诗人刘禹锡著名的《竹枝词》。却是恰好的传达出了此时此刻的心情。陆锦屏也说不清楚对着露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只是觉得,那么长时间过去,原本渐渐淡忘了,没想到却被这不期而遇的歌声唤醒半年前的那段往事,心情激动之下,禁不住便让苏三妹把这首诗唱了出来。

    这是千古流传的绝句,又岂是那些显得简陋的俚语山歌所能比拟的,而恰好这时候一边在飘着细雨,一边在艳阳高照。这种太阳雨中唱出这首诗非常的切题。特别是最后那一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真真是把这样的景色和文人墨客心中最深处那根柔情的弦拨动了,一时引来江上不少文人墨客停船观望,交口称赞。

    听这歌声,是个俏丽的村姑唱出来的,旁边站了位翩翩公子,相隔得远却不知道是谁。不少文人墨客便想过来结交,只是一艘小舟犹如箭一般抢先来到了陆锦屏的画舫旁。

    船娘将头上斗篷压得很低,半张脸都挡住了,穿着很宽大的粗布短衫,却掩饰不住**的身材。单单看这个身材,陆锦屏不由心中一跳,难道露娘来了吗?

    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那船娘已经将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俏生生站在船尾,似笑非笑望着他。不是别人,正是那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露娘。

    “真的是你啊?夫人,你,你没事了吗?”

    露娘嫣然一笑,将手中的斗笠挡在胸前,轻轻扇了两下,微风吹起她的丝丝秀发:“你那首山歌可不仅仅是山歌,还应该是一首绝妙的诗。能做出这么美的诗的,我若不出来见你,只怕就被别人抢走了。——你该不会让我这样隔着船跟你说话吧?敢不敢上我的小舟来呀?”

    “有何不敢?”陆锦屏笑嘻嘻说。

    先前露娘已经说过不会再来抓他,而就算露娘又受人所托要来抓他,他还倒真想顺着这根藤找出抓自己的人究竟是谁。现在遇到了露娘,这线索又重新续上了,但愿能有所收获。所以,他毫不迟疑的答应船家赶紧下船版。

    叶青青却赶紧拦着说:“爵爷不可!”

    陆锦屏拍拍她的肩说:“放心吧,我还真要会会她,这个是难得的机会,你应该知道的。”

    叶青青便想起先前陆锦屏已经说过,他故意让露娘抓走,便是要追查后面委托露娘的人,为了抓住幕后指使的真凶,这个险还是值得一冒的。叶青青只好慢慢松开了手。

    船家拿过船板架在小船和画舫之间。叶青青要搀扶陆锦屏,哎,露娘却轻轻一跃跳到了踏板之上,伸手去拉陆锦屏。

    陆锦屏当然不会退缩,伸手抓住了她的纤纤素手,在她的牵引搀扶下,走过忽闪忽闪的踏板,上了露娘的小船。

    这时,几艘画舫远远的过来,几个文人墨客站在船头想要打招呼。见到陆锦屏已经上了一艘只有一个船娘的小舟,不觉有些愕然。不知道这位才华横溢的公子跟一个撑船的船娘单独在一起什么意思?他们当然不知道这船娘的真实身份。

    露娘手中竹篙在画舫边上轻轻一撑,小舟便如利剑一般往前驶去。那画舫船大不好调头,没有跟上小舟,片刻间便已被小舟远远甩到了后面。

    当然,叶青青他们的船也发疯一般追着来,但是没有靠近,因为在甩掉那些想上来跟陆锦屏攀谈的文人墨客之后,露娘不再撑船,任由小船在江上漂。所以叶青青他们的画舫很快便追上了陆锦屏他们的小舟,但是,当然知道两要说话,只能远远的跟着,而不靠近。

    露娘放下船篙,盘膝坐在船头,瞧着陆锦屏,眼睛一眨不眨。陆锦屏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嘛这样瞧我?”

    “这段时间老梦到你,好不容易见到了当然要仔细瞧个够呗。”

    露娘大大方方说出来,陆锦屏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这女子可真是够开放的。唐朝是封建社会里头女性思想最解放的时代,这解放在露娘身上尤其突出,敢说敢做,敢于表达,不输给现代女性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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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刑官介绍:
他是家徒四壁的破落爵爷,身边只有一个誓死相随的小丫鬟,摆字摊讨生活;
他是穿越法医,解剖化验,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层层剥茧,追查幕后真凶;
他是盛唐第一刑官,左手勘察箱,右手解剖刀。现代法医驰骋盛唐官场。
有他在,正义不会缺席。盛唐刑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唐刑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唐刑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