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步步生莲TXT下载步步生莲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步步生莲全文阅读

作者:月关     步步生莲txt下载     步步生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62章 三山

    五台 山,沐雪晶莹。王继恩脸色阴霾地走出寺院,缓缓行于山路石阶上。

    他是个太监,但是他是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太监,他是太监这个事实是谁也抹煞不了的,但是太监未必不能做一个真男人,是不是男人,不是靠床上运动来判断的。他一直梦想着走出皇宫大内,或从文、或从武,干 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做到了,一个伟大的帝王倒在了他的阴谋之下,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无法将禁军掌握手中的赵光义绝对没有办法杀掉赵匡胤,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可这功劳,却是永远见不得阳光的,他没有办法向任何一个人烛曜。而且,太监杀死皇帝,他不是第一个,这事儿虽然惊天动地,却实在谈不上光彩。

    不过因为这功劳,他总算如愿以偿地离开了皇宫大内,成了一方大员,可是地方官员从古至今太多太多了,别的官员可以安安稳穗地做官,封妻荫子,享一世富贵荣华,然后就像泯灭于湍流之中的一朵浪花,在历史上不再留下一丝痕迹,但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无法封妻荫子,他只想青史留名,他,是一个有想法、有志向的太监。

    如果,夏州城被成功地打下来,如果杨浩这个皇帝成功地被擒获,那么他王继恩的名字,一定可以永载史册,虽然他少了那话儿,但他却能永载史册,为千秋万代所铭记。可是,潘美退兵了,不但退兵了,还闹了个损兵折将,最后还要他代人受过,打回了原形。

    虽说官家没有更严厉的责 罚,训斥一番之后只是免去了他的监军之职,回到河北道做了观察使,可是他的心中仍是不免深深地失落。因为务体的残缺,他比平常人更加的渴望功名,可以载之史册,光耀千秋的功名,他的追求,是一个太平官儿无法给予他的。可是经历这次失败,他还有下次机会么?

    王继恩在一块崖刻前站住了脚下,在他身后,是一块巨大的崖 s1,崖石上刻着龙飞凤舞的三行大字:“天之三宝日月星,地之三宝水火风,人之三宝精气神。”“一定能的 !”

    王继恩想起他与官家共谋的那桩大事,不由得精气神儿一振,凭着这点香火之情,官家一定会对他恩宠有加,这一次失败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方才进香时,不是也讨了个上上大吉的签儿么?耐心,做大事,一定要有耐心。王继恩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重新振做起来:“来啊,打道回府。

    话音刚 落,崖刻上下两方,忽然冒出几个人来,看打扮个个都走进香的寻常香客,有老有少,有贫有富,但是个个一脸杀气,迅向他逼近过来,一看就是不怀好意。他鹄几名侍卫已半拔钢刀迎了上去,口中沉喝道:“你们是甚么人?

    只见那几个满脸杀气的人扬了扬手,也不知亮出了什么物事,他的几个侍卫也不知看见了什么东西,竟然身形一滞,手中的钢刀也没有拔出来。他们没有拔刀,那几个人却动手了,他们绕过呆立在那儿的几个侍卫,向王继恩进逼两步,突然动手了,有的自怀中摸出利刃,有老者自竹杖中拔出了短剑,有的靴底弹出了钢刀。

    那几个侍卫满面惊愕地刚随着转过身来,不提防这几人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连刀都来不及拔,便纷纷血战当场,惨叫声刚刚响起,他们就血染石阶,躺倒一地,有些鲜血溅到路旁皑皑白雪之上,艳若梅花。

    王继恩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佛门庙宇之前,居然有人对他这个朝廷官员不利,不由大惊失色道:“你们是什么人,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竟敢行凶杀人,本官是……”

    王继恩懂些武艺,但是眼见这些人俐落的身手,杀人不眨眼的杀气,骇得气力全无,根本不敢反抗,因为他穿着一身士绅日常穿着的公服,他只道这些人是剪径的强梁,自己方才施舍寺庙香油谶的大方举动落入他们眼中,使得他们动了歹意,所以急着向他们表白身份。就算是强盗,除非有深仇大恨,轻易也不敢杀伤朝廷官员的。

    不料这些人不由分说,一个箭步跃到他的身前,两只手腕便被人叼在钛钳般的虎口之中,麻利地向后一拧,一扼“喀嚓”两声响,瘤得王继恩仰天一声惨叫,震得树上积雪簌簌落下。这些人一言不,竟 然就将他的手腕扼断了。

    王继恩只出一声惨叫,嘴里就探进了一根冰凉的铁钩,那钩子蕺在一个人袖中的,钢钩入口,锋利的尖端立即钩住了他的舌头,钢钩向外一拉,王继恩连惨叫都不出来了,血淋淋的舌头被拉出口中,然后眼前寒光一闪,他的身上除了下边,又残缺了一处地方。“他们是什么人? 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合用些这么古怪的兵器?”

    这不像是绑票的 强盗,也不像是什么仇家,王继恩忽然想起世上似乎确实有专门使用稀奇古怪的东西做兵刃的人,只是剧痛和眼前诡异的气氛,让他一时想不起这些人的来历身份。

    那些人扼断了他的双手,割去了他的舌头,立即拖起他便是「头前一今年过半百,但是身形矫捷的不像话的汉子用一种生硬的语气说道:“小林,马上带他回京。良夫,你带人去,把他的府邸彻底查抄一遍。

    王继恩终于 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了,日本直 ! 他们是官家身边的人,殿前司日本直的侍卫,官家身边殿前司马军的契丹直、吐浑直侍卫都是以一当十的马上勇士,专门负责皇帝外巡时的安全,而日本直唯一的使命,就是为官家执行一些刺探、刺杀任务,官家……为什么派他们来对付我 ?

    ** ************ * Ir * Ir ***********

    岷山脚下,箭竹丛生。

    一只猫熊慢吞吞地嚼着竹叶,忽然,它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连忙伏下身子,用它那肥胖的身 子所能使出的最快庋向林区深处逃去,一路撞动竹林,一只金丝猴儿牢牢抓着树枝,从枝叶下探出了身子,鬼头鬼脑地瞅了瞅,然后也飞快地逃走了。

    草丛中,两个人缓缓走来,在竹林边站住了。其中一人看起来年纪还很轻,但是伤痕累累的甲胄,坚毅冷静的眼神,却使他看起来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另外一人三十出头,貌不惊人,只有一双眼睛非常有神,透出几分狡黠和精明,肩上搭着一只褡裢,看起来就像一个油滑的行商。二人对面而立,那位年轻的将军道:“长安留守,当今齐王,请我挥师北上,前往关中?呵呵,这不是朝廷设的一伞圈套吧,请瓮入君么?”那行商模样的人微微笑道:“是请君入瓮,童将军。”

    年轻将领揉了揉鼻子道:“我书读得少,就那么-个意思吧,你明白就好。”

    行商呵呵一笑:“童将军真是个爽快人,胡喜儿就喜欢和将军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方才所说的理由,童将军只要稍稍留意京中情形,就该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哦?”童羽沉吟了一下,笑笑道:“就算我相信你的话,可我的兵都是蜀地百姓,让他们背井离乡的话,恐怕未必肯走呢。”

    胡喜儿诡谲地一笑,说道:“如果是赵得柱做这顺天大将军的时候,的确未必能叫这些人心甘情忌地离开,但是……据我所知,将军坐了这义军头把交椅之后,军民分开,严肃军纪,如今的义军已是一支真正的军队,若说令出如山,也未必就做不到。”

    他神色一正,又道:“将军,实不相瞒,据我们收到的消息,朝廷已经与复国开始议和了,议和一旦有了眉日,剿抚巴蜀的兵力必然大增,到那时候,将军必然举步维艰,如果现在就抢先一步,抢在朝廷重兵围剿之前,跳出巴蜀,纵横关中,以将军大军目前的实力,再有我们暗中提供财帛、情报,做到处处料敌机先,将军岂非如鱼如水、百战百胜么?

    再者说,将军揭杆而起,所为何来?大丈夫所谋,不过是功名前程、出人头地罢了,如果将军扶保了齐王,有朝一日齐王坐了天下,你就有从龙之功,开国功臣,位高爵显,福荫子孙,这样的机会,你愿意放过吗?”

    童羽 双眼徽跃一眯,问道:“如果真的官兵围剿,别无出路,你就不怕我将你们的秘密告诉朝廷,以此谋个一官半职吗?”

    胡喜儿狡黠地笑道:“你不会的,掺和到宫闱之秘,皇室丑闻之中,不会有好下场的。再者说,就算你说了,我们也不会承认,你有任何证据吗?至于官家的猜忌,那就更无所谓了,齐王目前的处境已经够凶险的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若非形势险恶,我们也不会找上童将军你。将军说,对么 ?”

    “那么,我 又如何相信你的诚意呢?”

    胡喜儿道:“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向将军提供必要的粮食、军械、冬衣、药材,将军北上之时,沿途城池的军力部署、戍守将领、武备军械,兵马调动,各个方面的情报,我 也会及时提供给你,将军总不会异想天开,认为朝廷会用这种!$敌之沽来剿匪吧?”

    童羽低下头,在草丛中慢慢地踱起了步子,整编军队,建基于深山,这都是杨浩密密嘱咐他做的,杨浩的计划是河西和谈,在这个过程中巴罱会起到重要作用,一旦和谈成功,巴蜀将要承受的压力将要成倍增加,有鉴于此,杨浩才提前嘱咐他做好必要的准备,并且已经警告他,到时候可能迎来十分沉重的打击,处境将非常艰难,或许义军将全部撤入深山进行游击战。如果……,有一条更好的出路,是不是还应该坚持原来的计划呢?

    胡喜儿并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看着,童羽想了许久许久,缓缓抬头来:“胡先生,这件事我还需要同几个心腹好好商量一下才能决 定●是 否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胡喜儿很痛快地道:“成,不过……纵然是将军的心腹,在下以为,有些事快乜↓是不需要向他们交待的。”

    童羽会意地一笑:“你放心吧,齐王的安危对你来说十分紧要,对我来说同样十分紧要,我不会把齐王的身份透露给他们知道的。胡喜儿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就静候将军佳音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朝廷与夏国议和即将成功,随即,派入西川的兵马椅大量增加,到时候你们的处境将更加困难,介时,你的大军想安然抵达关中,而且还要携带些老幼妇孺的话势能成功。现在朝廷围剿你们兵力还有限,分散各处,难以形成合围,因此在我们的接应之下,你们要安全抵达关中,并且在莽莽秦岭中建立一些易守难攻的险要山寨,还是很容易办到的。将军千万抓紧,切勿失了时机。”

    童羽轻轻颔道:“胡先生尽管放心,我会以最快的时间……下决定,然后把结果告诉阁下!”

    *** ** ***** ***************** Jr

    丰 台 J+,剑拔弩张。

    丰台山大营目前已再度回到了夏国手中,山坡上有积雪的地方在双方士兵反复冲杀踩踏之下已经变成了结结实实的冰层,杨延训受此启,干脆煮了雪水往山坡上泼,搞得整个北面山坡亮晶晶的就像一座水晶宫,谁也无法立足。

    不过山下的辽军大营还 算安份,这些天除了叫骂挑衅一番,没有再向他们起过进攻,这倒不是辽兵畏战怕了他杨三郎,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辽国使节到了夏州正与复国皇帝进行交涉的缘故。

    今天一大早,山顶望楼中的战士忽然觋至少有两千骑战士赶到了对面的辽军大营,他马上把这个消息禀报了杨延“杨延训闻讯有些紧张,这个时候辽国突然增兵,总会有些缘故的,他马上命令全军严阵以待,做好战斗准备,可是对面一直没有什么动静,除了那两千骑士兵赶到后辽军营中引起的片刻骚乱,现在一切寂静如常。

    杨延训不敢大意,亲临前哨,正在仔细观察对面动静,有人跑来对他耳语几句,杨延训赶紧往回赶去,待到了自己的帅帐,就见圣上杨浩坐在上,自己的父亲坐在左,右一人,正是当初通过他这个前哨被送往夏州的辽国使节 墨水痕。

    杨延训急忙趋身上前拜见,暗暗诧异:“圣上怎么来了?没理由送一个外国使节会送出这么远吧……”

    非常感谢大家对起点年底评选的投票支持,每个读者您都有票「还请投下来支持,这本书年初上架,如今岁尾,希望这一年圆圆满满。另外,因为每人的票票有限,最佳作者和最佳作品如果分散了投,恐怕两项都难上榜,因此请大家统一投最佳“作者”吧,我知道很多读者有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眼大则漏神,容易跑偏,特此碎嘴叮嘱一番,拜谢。

第063章 请君赐教

    在杨浩的吩咐下,杨廷训派人护送着那位辽国鸿寺丞墨水痕回了辽营,等到下午的时候,墨大人又回来了,这一次杨浩居然也要跟着他一起过去,杨延训紧张起来,杨继业虽未说话,却是因为早已经劝过,只是不务见效,但是儿子出面劝阻,他并未制止,显见对此也是颇不赞同的。

    杨浩笑道:“无妨,如果对辽国有利,就算朕还是一个宋国一个使臣,也会被他们留下。如果没辽国没有好处,就算贵为天子,朕也一样来去自如。你们不必担心,此去辽营,我是去会一会辽国北院大王耶律休哥的。”

    杨延训讶然道:“原来是他来了?难怪……,不过就算是他来了,圣上是天子,耶律休争只是辽国北院大王,也该他来会见圣上才是。杨浩微笑道:“有时候,占便宜就是吃亏,吃亏就是占便宜的。

    杨浩换了一身寻常将领的衣服,只有几个暗影卫士相随,在墨水痕的陪同下进了辽国大营,宋国营寨那边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但是杨浩的大名他们虽然都听过,认识饱的却不多,再加上相距过远,杨浩又未着明圣的服饰,虽然现一向用刀枪说话的夏辽双方今天来来去去的有些诡异,却无法判断当事人的身份。

    辽军营中,最大的那座毡包,墨水痕抢前一步掀开厚厚的帘幕,迎面就是一条猩红的地毯,直销到尽头。尽头几案J1,摆放着炒米、牛油、奶桷、奶豆腐,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手扒羊肉,一条大汉正据案大嚼,此人一脸的剽悍英武之气,虽然坐在那儿,他却像一头蓄满了力量的豹子。

    杨浩进来,他只抬头睨了一眼,便垂下眼去,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中一根羊排骨 J1o只这一眼,杨浩的形貌其实 已完全被他看在眼中,比起当初离开上京的时候,杨浩成熟了许多,神情气质也更加的凝练稳重,而且上位者的气质已经渐渐呈现出来,如果说当初在上京的时候,他的自信和从容是来自于他背后那个强大的帝国,那个强势的皇帝,那么现在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和自信,则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所拥有的力量。

    耶律休哥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去,并不是想故意做出一副对他的轻视,而是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眼神中的情感波动。虽说已经过去几年的时光,虽说此番西来,他负 有十分重要的使命,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曾经深深喜爱过的那个女人。

    这些年,做为北院大王,他功成名就,身边的女人也越来越多,其中许多都出自豪门,容色俊丽,可是在他心中,没有一个比得上那位宫廷女官罗冬儿。有人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他每得到一个美人儿,都会情不自 禁地拿她去和冬儿比较,而冬儿从来都把他当成大哥,从未以他的女人的身份服侍过他,于是他只能用自己的幻想来比较,这样的 比较,就算是一位天仙,也要在他脑海中已臻完美的冬儿面前败下阵来,于是他的悔意便也愈渐加深。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决不会再故示大方,再屈从于太后的旨意,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与眼前这个男人。他听说冬儿已经为杨浩生下了几个孩子,心头更如针扎一般,那个一身雪白,就像草原上冬天最美丽的雪狐般清丽精灵的女孩儿,本该成为他的王妃,本该为他生儿育女的呀。

    眼见大王倨傲就坐,旁若无人,墨水痕十分不安,刚欲加重语气,唱报夏国皇帝的到来,却被杨浩伸手制止了。杨浩从容向前,径直走到耶律休哥的面前,盘膝坐下,自他面前的盘中拿起一根汁水淋漓、滋味鲜美的手扒羊肉,大口啃了起来。

    “吧嗒”一声,耶律休哥将手中啃净的一根骨头扔在桌上,顺手拿起一右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然后慢慢地拭着手指,冷冷地道:“陛下,你该知道,我迭剌六院部的惠士们在这寒冬季节千里奔波,到丰台山来,为的甚么。可是,你的兵,似乎不大友好啊,今天陛下既然来了,不知对这件事,你打算向我如何交待?”

    “这事其实……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吧?贵国的士兵追逐猎物,闯进了我的国土,我的士兵把他们递解出境,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当初 两国建交的时候,互不侵犯,可是列的第一条。”耶律休哥怒目圆睁,喝道:“你……

    杨浩话风一转,又道:“当然,宋国大军压境,大王率军赶到,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的人这么对待友军,有些不太礼貌,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做得更委婉些的,不过紧接着贵部就还以颜色,痛打我取水的哨兵,又将他们剥个精光,捆在营褰前示众,我的人将他们抢回来,难道也不对么,若换了休哥大王是这带兵之人,你会怎么做?”

    “当然啦,不管怎么说,大王远来是客,此番出兵对我夏国又不无庇护之意,我的人这么做,是有些不近情理的,虽说士兵粗鲁野 蛮,偶起冲突在所难免,但是至少我该各一时间出面处置,避免事态更进一步扩大才对,要是那么做,也不致于夏 辽两方军队把我夏国这丰台山大营做了战场,杀过来,杀过去的勺可是,我实在是忙啊,想来耶律大王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所以迟至今日,才从大同姗姗而来吧?耶律休哥冷笑道:“陛下这番话绵里藏针,是不打算善了?

    杨浩正色道:“你说错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这次来,其实是很有诚意和解的,不管这次丰台山冲突起因如何,谁对谁错,这么一件小事,与辽夏两国的长远友谊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所以,为了夏辽两国的伟大友谊,为了休哥大王千里驰援的义举……”

    杨浩一手挥舞着羊骨头,说的慷慨激昂,说到这里时,顺手把羊骨头往地毯上一抛,以拳抚胸,郑重说道:“我以夏国皇帝的身份,向休哥大王致歉,向在此冲突中致死的辽国将士谨致深切的缅怀,向在此冲突中致残的辽国将士,谨致深切的慰问。

    耶律休哥呆住了,杨浩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以致于他事先想好的许多挤兑打压杨浩的说辞全都没了用处。人家致歉了,好歹人家是一国皇帝,就这么向他道歉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叫人家把杀人凶手交出来?这是打仗,不是斗殴,再昏借无能的皇帝也不是干出那种大夫人心、自毁长城的事来,那样做就是逼他决裂,而这是辽国也不愿意触及的底线。

    耶律休哥惊愕莫名的时候,杨浩忽地颜色一缓,欠身说道:“休哥大王的胸襟像草原一样辽阔,像天空一样浩瀚,我相信贵我两国的友谊,在休哥大王心中的份量,也会重过这小小的不愉快。这件小事不提也罢,我这次来会见休哥大王,其实是有一件更重要的大事,要通报于大王。这件事,我麾下许多文武还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先告诉休哥大王,我说过,我是十分土珍视贵我两国的友谊的。”

    “什么事?”耶律休哥文武双全,乃是宋初辽国一员名将,可若论到这种狡黠心思,却是远不及杨浩了,他现在不止是思乡{”就算是喜怒,也完全被杨浩牵着走了。

    杨浩一字一顿地道:“休哥大王,我复国,已决定削去帝号,向宋国称臣乞降了。”

    耶律休哥双目一张,眸中顿时暴出一片精芒,双手萎张,如虎扑食,厉声道:“你说甚么?”

    杨浩一手杯,一手壶,酒壶高举,酒水如注,微笑道:“一拳力尽,想再打一拳,该怎么办呢?自然得先把拳头收回来才行。有时候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休哥大王以为然否?”耶律休哥威猛暴怒的神气顿时一敛,缓缓在几案后又坐了下去。

    杨浩一杯酒注满,放下酒壶,双手捧杯,温文尔雅地道:“时光荏苒,一别经年。自上京分手,今Je-方始再见,休哥大王,且让我们满饮此杯……”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 房 花烛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罗公明穿着一件狐绒毛边的坎肩,捧着一杯茶,坐在交椅中「闭着双目十分陶醉地哼着从“千金一笑楼”学来的歌曲,颌下一部山羊胡子翘来翘去,悠然四得。罗老可是千金一笑楼雪若蚺雪行的粉丝,雪姑娘演唱的曲目,他倒背如流,因为常去千金一笑楼捧场,可没少让罗夫人呷醋。“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幸,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嗳嗳嗳,放 一 一r一 一 一 放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放 手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罗老头儿唱一句吸口气儿,竟然还有那么一点气声唱法的味道,正唱得眉飞色舞的当口儿,耳朵忽然被一只珠圆玉润的小手给扭住 了,他的屁股马上随着那只手离开 了椅子,眼睛还没张开,脸就揪成了包子相儿:“哎哟哟,夫人呐,这又是为的什么呀?”

    罗夫人恨恨地放下手,双手插腰,摆了个茶壶造型,杏眼圆睁,喝道:“你这个老东西,有什么事儿从来不和我商量,别的事儿都依你,可这么大的事儿,你也把我蒙在鼓里,你当我是什么人?”“唉,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你瞧瞧你,话都说不明白,还让老夫和你商量,商量什么事情呀?”

    罗夫人怒气冲冲地道:“我问你,你是不是上表请求告老还乡了 ?”罗公明捋着胡须道:“是啊,怎么啦?”“为什么要告老还乡?”

    罗公明慢条斯理地道:“告老还乡,当然是因为老啦。现在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脑子不够用,走一步喘口气儿,有阵风就吹得倒,不能为朝廷效力啦,还不退下来,难道等着人家赶吗?”

    罗夫人冷笑:“听你这一说,都快入土了是吧?敢情就剩一口气儿苟延残喘了?昨儿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个老 东西那么能折腾,行,你老得走不动道儿啦是吧?碧蟾,彩凤,吩咐下去,把老爷那几房爱妾全赶到西跨院儿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侍候老爷。还有,吩咐管家,老爷以后出门儿,先得本夫人点头才行,老爷这么弱不禁风的,一笑楼是肯定去不成了,把雪姑娘那儿给咱家老爷特留的座位也给撤了……”

    门口两个小丫环忍着笑答应了,转身就要往外跑,罗公明一听就像被蝎子蜇了似的,赶紧跳起来道:“唆嗳嗳,别去。你们都出去「看什么笑话呢,小心老爷打断你们的腿。”“我 身边的人,要教训也得我来,娘敢教训她们?”

    “去去去,两个没规矩的小丫头,老夫跟夫人叙话,还不退下去o”轰走了碧蟾和彩凤,罗公明忙一拉夫人,涎起脸道:“好啦好啦,夫人莫要生气,为夫这里跟你陪个不是。你想知道,为夫告诉你就走了。

    罗夫人用屁股一拱,把他拱开,气哼哼地在他椅上坐 了,板着脸道:“现在说吧,要有一句不实,哼 !”

    罗公明陪着笑脸凑到夫人背后,一边给她捶着肩膀,一 边说道:“夫人呐,我这还不是为 了 克敌嘛。”

    “为了我儿子?这三司使做着,每个月一大笔俸禄呢,你好好的财神爷不当,告什么老还什么乡,还说是为了我儿子 ? 这关我儿子什么事儿?

    罗公明抬头看看,门口已没了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夫人,朝中的事,你哪知道那么多呀。官家登基两年多啦,常言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官家登基以来,遵循先帝遵制,几乎没有做过什么更迭,我看呐,现在他是有了动一动的心思啦。”

    罗夫人撇撇嘴 道:“他动他的,管你什么事?你罗公明号称官场不倒翁,政坛不老松,再说平时有什么事你从来不跟着掺和,官家要动人,也不会动你呀。“夫人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罗公明改捶为捏,很娴熟地给夫人拿捏着肩膀,低声说道:“河北道观察使王继恩被逮捕回京,说麟府之乱,是他为了谋立战功,勾结赤忠掐出来的把戏,刚一回京,就在午门处斩啦。紧接着朝廷便与复国议和啦,夏国去帝号,接受了朝廷封赐的西夏国、西夏王之职。牛千卫上将军折御勋上表辞谢了官家重新起他为府州知府、保德军节度使的官职,因为他熟悉河西情形,所以被朝廷任命为河西宣抚使,马上就要走马上任,去夏州担任西夏宣抚了。”罗夫人不解地道:“这关你告老还乡什么事儿?”

    罗公明眼中精明的神色徽做一闪,说道:“朝廷里的格局,马上就要大变样儿啦。克敌现在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很快就要免去该职,担任签书枢密院事。同时,殿前都指挥使提拔了韦伯,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提拔了薛晟,侍卫亲字步军都指挥副使提拔了黄道乐,这三人都是官家登基后着手培养的将领。

    中书、枢密,文武二院,那可是对持文武二柄的要害所在,我儿年纪轻轻,就成了枢密院事,官职仅次于枢密使曹彬、枢密副使潘美,你说这意味着什么?老夫再继续留任朝中,掌控三司使之职,那就是挡了咱儿子的前程,何况,就算我恋栈不是,那也是不成的,我自己不识趣,官家就该赶人了。”

    罗夫人有些明白过来:“你是说……官家想要重用我儿,控制枢密院,所以你必须得退下来,不能父子二人一个掌兵,一个掌财?”罗公明不答,又道:“如果光是这样那也罢了,殿前司、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为什么同时提拔了副手呢?宋夏议和,横山战事一停,潘美就得回京,官家在这时候,对军队冬职俱都做了调整,官家的用心……莫测高深呐。

    武将那边暗流汹涌,文臣这边也是古怪异常。自从先全长子德昭遇刺身亡之后,太傅宗介州以学士身份荣养在家,几乎不问国事,可是日前突然联络了御史台、翰林院的几位名士清流,向官家提出皇子德芳仁孝无双,德才兼备,今已成年,请封王爵。

    而内廷都总管顾若离,则在宫中全面清算王继恩的旧属心腹,官家则私下我等品秩较高的官员暗中询问罢黜太子,另立储君的态度,如此种种,恐怕很快朝中就会动荡不安了,稍一不慎,难免就要遭受无妄之灾。老夫立于朝廷,都是去了我罗氏一门,如今克敌已经成了大器,不管从哪一个方面考虑,老夫都该急流勇退了。夫人呐,未来的天下,已经不属于我这老东西啦……”“那你以后……做些什么?”

    罗公明微微一笑:“含饴弄孙,携夫人踏青游乐,去一笑楼会会聊得来的三五知己,安享晚年罢了。”

    罗夫人怔了一会儿道:“这么一说,秣虽然退了,咱们儿子却是前程似锦了?”

    她双掌一拍,如梦初醒地道:“我儿马上就要到枢密院就职了?由一方统兵将领而至枢密院,跨过这道坎儿,可真是前程远大了,哎呀,这可怎生是好? 我儿已做了这么重要的朝臣,却还没有娶妻成家呢,传出去成何体统?好在那卖酒的妇人已与我儿断了往来,我得赶紧给克敌张罗一门亲事。卢多逊、张洎、吕馀庆这几位相爷家中都有正当妙龄待字闺中的姑娘,我去探探他们夫人的意思……”

    罗夫人风风火火就要往外走,罗公明一把拦住,说道:“胡闹,我刚刚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进心里去吗?这个时候,且勿有所动作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深沉地道:“等到朝廷平静下来之后,谁还能在上面风光,现在可说不定呢……”aaaaaaaa 7aaa/,> aaaaaaa

    “国与国之间,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友谊,永远只是现实的利益。利益相近,自然就是朋友,利益相左,自 然就是敌人。什么一衣带水,世代友好,那种屁话你信吗?说这种话的,只有读书读傻了的老夫子,信这种话的,只有那些天真到无知的愚夫蠢妇。我杨浩是不信的,大王难道就信了?”

    耶律休哥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杨洁笑 吟吟地道:“这就走了,所以,贵国根本不必担心我夏 国的立场。我现在能够明确的是,如果宋国不惜一切攻打我夏国,辽国能给予我的实际帮助其实非常有限,你们现在不是无力与宋一战,而是这场仗一旦打下来,宋国固然占不到什么便宜,你们同样不会获得什么利益,所以辽国决不会真的打这一仗,你说是么?”

    耶律休哥冷然道:“不错,我们为你出兵,做足了姿态,牵制了宋国的兵力,这就足够了。你付不出足够的代价,让我辽国真的为你为宋国一战。不过……,我们虽然不会真的参战,但是宋国也不会真的孤注一掷,把他的兵马、粮草、辎重、多年的积蓄,全都扔在河西这块无底洞里,宋国既然没能一举攻破你们的国都,他们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只要我们辽国站在这儿,屯兵大同,宋国想做什么就得三思而后行,他们绝不会暴露侧翼,继续对你复国狂攻猛打,夏国目前的处境,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凶险,难道不是么?”

    杨浩悠然道:“诚然,但是我以宋国臣子的身份而自立称帝,这是宋国难以承受的。正如当初贵国的庆王殿下谋反,太后娘娘不惜一切代价,令大军一直追到银州城下,非要斩了他的级一样,宋国如今也是骑虎难 下,不管他们想不想打,我只要一日不称臣纳降,彼此间的战阵就一日不会停止。

    在贵国虎视于侧,宋国不会动大的战役,可敲敲打打总是难免的,我复国刚刚建立,兵马虽众而各有从属,尚未来得及予以整合;疆域虽广而人口稀少,就算是敲敲打打也经不起折腾;河西连年大战,折腾得农林牧工商诸业都欠兴旺。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宋国对我夏国持续施加压力,宋国耗得起,我夏 国耗不起。这种对峙符合辽国的利益,但是绝对不符合我夏国的利益。我夏国如今被迫求和,正走出于这个考虑。求和是为了求存,夏国还是复国,夏国之于宋国,不同于当初的汉国之于辽国,故而,辽国完全不必有什么担心,希望大王能把我的心意如实地表述给太后知道。

    耶律休哥是契丹北院大王,是草原上的英雄汉子,不是一个仗势欺人的无赖,杨浩撕去了国家间交往时那些总是蒙着假惺惺的仁义道德表层 的外交辞令,直接陈述利益事实,倒正符合草原上各方势力求生求存时的务实作风,很合他的胃口。

    杨浩说的很明白了:我要称帝,宋国就合打我,而你辽国在军事上不可能直接参战;物质上又无法给予我无偿的援助,不能满足我整个国家百姓的需要,所以,我要向宋国求和。向宋求和是为了生存,不是戏弄辽国的感情,更无心与 辽国作对,你总不能不让我活吧?

    潜台词则是:如果你们能理解我的苦衷,咱们明着不好来往「暗中仍然可以保持关系,至于将来宋辽对峙,我们可能站在你一边,也可能袖手旁观,你们的所作所为,始终是从辽国利益出,我夏国也如是,我不欠你的情,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说法。你再继续逼我,那就是逼我真的投向宋国,何去何从,你看着办。

    杨浩不遮不掩,把辽夏其实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裸地表达出来,耶律休哥反而无法从道义上大义凛然地进行指责了。他闭目瞑思片 s1,渡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件事,我辽国该如何反应,休哥做不了主,你的意思,我会禀奏太后,由太后定夺。”“如此甚好,杨浩静候佳音。”杨浩拱了拱手,起身欲走,耶律休哥 Q 光一闪,突道:“且慢。

    杨浩伫足回,耶律休哥日中闪烁着奇怪的光芒,忽尔一笑,绂纹说道:“昔在上京时,某曾与陛下切磋拳脚,至今记忆犹新。一别经年,阁下已成了陛下,袭夏州,征玉门,武功赫赫,天下皆闻。今日某与陛下重逢,颇为技痒,不知陛下可有兴致与某再较量一番?”

    ps:多谢诸友支持,年度最佳作者投票,在本书页简介下面,在网站页上都有,向您请求,请认准了,选最佳坐家! !

第064章 新的开始

    墨水痕站在 大帐外,一脍苦色。

    他被赶出来了,帐中只剩下杨浩和耶律休哥,这两个人一个是复国的开国皇帝,一个是辽国的北院大王,都是跺跺脚山河震颢的大人物,他们要墨寺丞出来,墨水痕又怎能不遵?

    可是,他真的很担心。他是太后派来解决两国纠纷的,他的官职不高,之所以派他来,只是因为太后觉得有必要给杨浩一点颜色看看,不想派一员 位吝权重的大臣助长他的气焰,但这并不代表他出使时没有面见太后,听取太后的意见。

    太后不想和夏国真的闹翻,绝对不想。两个国家和两个邻居不同,两个邻居如果骂翻了天,那一定就结了仇家,可是两个国家骂得不可开交,私底下却未必不能亲如兄弟。两个国家的边哨士兵之间打打杀杀,起些冲突,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要两国的权贵人物达成了何解,什么样的冲突都会烟消云散。然而,这并不包括杨浩和耶律休哥这个级别的人物直接大打出 手。

    如果,耶律大王败在杨浩手里该怎么办?耶律大王手握兵权,又是辽国的大惕隐,不管是在军界还是皇室里都有极斋的威望,如果他吃了大亏,一怒兵,太后也是鞭长莫及。

    如果杨浩被耶律大王给揍了那又卖-怎么样?那可是夏国的皇帝,打了 夏国的皇帝,整个夏国都要为之蒙羞。夏国初立,国力不及宋辽,这不假,但是国贫良穷和有没有骨气是两回事,宋国如今国力昌盛,连辽国也不敢轻掠其锋,但是他杨浩就敢悍然自立,而且在黑蛇岭吃掉了宋军八万精兵,把宋军赶回了横山以东。

    辽国的强大不在宋国之下,此番出兵对复国的好处更是不言自喻的,可是杨浩的人就敢在宋军未退的情况下与辽军再起冲突,这么一个强势皇帝,一旦吃了大亏,他会善了么?到那时候,自己这个使臣毫无作为,太后岂能轻饶了他?如果那时想要平息事态,抓只替罪羊出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墨水痕的目光转向大帐一旁的灶坑,坑下火势正旺,灶上一口大锅,大块的羊肉在沸汤中翻滚着,香气扑鼻。一个时辰之前,锅里的肉还是一只可爱的小羊羔呢,看着那只已经解体的羊羔,墨大人的眼睛慢慢湿润了……

    辽国几员将领都站在帐外,帐中生的事他们完全不了解,就连墨大人从夏军营中带来的那个复国将领是谁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很奇怪耶律大王对这个人竟然如此重视,而且如此放心,居然单独和他留在帐中,虽说他们对耶律大王的武功绝对信任,但是刺客并不一定会和人正面交手的。

    杨浩带来的人只是笔直地站在那儿,他们是暗影侍卫,他们是杨浩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们像影子一样,影子是不会说话的,影子也不需要有思想,他们只管听命行事。杨浩叫他们等在这里,他们就等在迳里,在下一条命令吩咐下来之前,他们只管全力以赴地做好眼前的事。而眼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是需要他们全力以赴的。于是,看在墨水痕和众多辽将眼中,这些夏国侍卫就有些莫测高深了。“嘿!”“哈!”“哗啦!”“砰!”

    帐中传出一阵呼喝声、击碎声,沉重的物体落地声,几个辽国椅领马上向墨水痕看去,墨寺丞眼角直跳,却强作馈定地道:“大王与夏国使节相见甚欢,正在猜拳饮酒,行令作乐,未得吩咐,切勿闯

    “哦……”众辽将茫然点头,就听帐中呼喝震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滴汗水顺着墨寺丞的眼角悄然滴落,他眨了眨眼睛,紧张得甚至没有去擦上一擦。

    “轰”地一声,整个大帐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刺啦”一声,右侧的帐幕竟然被撞开一条缝隙,耶律休哥倒飞出来,一连退了三步才站稳脚跟。“大王 !”几个辽国将领连忙迎上去。

    “无妨无妨,都退开,未得吩咐,不许进来。”耶律休哥说罢双手一分帐幕,一头又钻了进去,随即,帐中又是嘿哈砰轰的声音,墨水痕听着脸都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

    “呼”地一声,方才撞裂的地方又弹出一■个人来,那人仰面飞出,半空中灵巧地一折腰,猿身成团,落地后向前一滚,如球般滚了三匝,攸然长身而起,紧接着一个鱼跃又扎回了帐里,自出而返,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过仍然被人看清了乃是那个,宋国将领,。

    “墨大人,大王似乎……不是在撸拳行令吧?”几个辽将狐疑地看向墨水痕,墨水痕咽了。唾沫,干笑道:“这个……武人饮酒行令,当然与文人不同,大王现在行的,大概是夏国的酒令儿……”

    帐中呼喝之声越来越急,又过了许久,只听砰砰两声沉重物体落地的声音,随即便再也没有半点声音了。墨寺丞紧张起来,连忙唤道:“大王?”

    帐中无人应声,墨水痕更加紧张,又唤几声,仍然不见回答,墨寺丞不由情急起来,他抢前两步,正要闯进帐去,帐帘儿忽地掀开了,杨浩施施然从里边走了出来,挺英俊的一张脸蛋,红扑扑的,只是左眼乌青一片,从侧面看去有点像猫熊。

    墨 水 痕吃 惊 地道=“陛,一 一 一 一 一大 人你 们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我 家 大 王他 一 一r一 一 一?

    杨浩微笑道:“啊,墨大人,我和休哥大王谈得非常好,非常开心,承蒙款待,不胜感激。奈何公务繁忙,我……这就回去了。”墨水痕哪肯就让他这么走,急忙抢前一步,绕过了他刷地一把掀开帐帘,就见耶律休哥坐在猩红的地毯上,面前的小几四脚朝天,酒肉洒了一地,耶律休哥一手叉腰,正拿一条似乎染着梅花的手帕轻轻接着嘴角,见他掀开帐幕,耶律休哥有气无力地扬了扬手,墨水痕会意,连忙向后打个手势,正款刀堵住杨浩去路的将领们立即左右一分,任由杨浩领着几个侍卫扬长而去。

    “大 王●您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您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咳,本王没事,本王马上要回大同,垂大人与本王同行吧。”

    “啊?哝,是是是……”

    耶律休哥瞟了他一眼,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用一种很低沉、很磁性、很矜持的奇怪秸与道:“墨大人是个文官,策马雪原,怕是不太方便,准备两相罗罗车吧,本王陪墨大人乘车回去。”aaaaaaa a aaaaaaaaaa

    宋复议和,夏国向宋称臣,杨浩受封西夏王的消息一传开,耶律休哥就从大同撤兵了,这一番宋互之争,辽国自始至终没有过深地参予,而事态的演变当然也未让辽国得到一点好处。不过自耶律休哥以下,辽国的将领们都没有太多的反应,这得归功于杨浩自立国之初就没有与辽国走得太近,也未向辽国谋求太s 支持有莫大关系。

    如果当初杨浩向辽国许以足以诱惑他们出兵的条件,请求辽国直接出兵干涉,那么他现在就绝对不能理直气壮的抛开辽国向宋国称臣议和,事成之后,也必然要承受辽国无尽的怒火。当然,杨浩不肯与辽国是的更近,其理由绝不仅仅是为了方便他在适当的时候与宋议和,只不过那些更长远的计划,现在除了他自己,还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明白。

    耶律休哥和墨寺丞返回上京后,马上受到 了萧太后的接见,听说杨浩 o 削帝号,与宋议和之后,萧太后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做为一个聪明睿智、日渐成熟的统治者,在听到杨浩通过耶律休哥之口向她转述的详细理由之后,她完全能够明白杨浩这么做的苦衷。

    她并不认为杨浩这么做今后就会与辽国为敌,辽国需要夏国,复国更需要辽国,这是宋辽夏这个三角维持平衡的必然。不过,她开始隐隐觉得,杨浩和她已 经越是越远,这一次事先没有互通声息就是一个开始。尽管杨浩从来也没有和她走到一起过,但是不管杨浩做定难节度使的时候,还是自立称帝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过这种陌生的感觉,现在却不同了。

    她有她必须坚持和维护的东西,在她心日中,她的儿子,和她儿子的帝国要重于一切,杨浩亦如是,这种感觉令她失落,可是这种时候,她更不能做什么。她只能看着杨浩潜下去,深深潜下去,等着他重新崛起的那一天。

    杨浩起起伏伏,每一个起落,都会被命运的巨浪推到一个更高的位置,现在她仍然能俯视着他,她不知道当他重新破浪而出的时候,自己与 他是平视还是仰望,会不会有一天走上对立的道路。现在,她只舱沉就。

    相对于辽国的沉就,宋国的举动就比较多了,朝廷举行了盛大的仪式,接受夏国的朝觐和贡献,接受了夏国敬献的传国玉玺,祭天告祖,大肆庆祝宋国的胜利和得到传国玉玺的喜悦,随即赵光义便手握传国玺,信心十足地频频布一条条政令。

    在西北,由定国节度使宋假移军麟府两州,接管横山东城防务,潘美率所部返回汴梁;在朝廷方面,三司官员也大举调动,有平调、有明升暗降、有提擢新人,官员的任免范围前所未有,这一切都是打着清算王继恩余党的幌子进行的,而且随着鼓励揭,有越来越形扩大的趋势,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牵连多少事;

    与此同时,朝廷又有旨意下来,原保德军节度使、府州知府折御勋将担任宋国驻西夏宣抚使,克日到任,其弟折御卿封上轻车都尉,留京任职。朝廷留下了一个人质,把其余的人放回西北了,这是朝廷最终做出的让步。

    议和既定,宋廷的军事重心,暂时放到了西』II,罗克敌以签书枢密院事的身份,被任命为西川安抚使兼兵马都总菩之职,赴巴蜀平叛去了。上一遭派出去的大将都崇信、王政忠俱受辖制,已被免去职务,原地待参的西川安抚使万松岭、成都知州周维庸也到他帐前听用「戴罪立功。

    赵光义先封赏了潘美,以此安抚老臣,又借清洗王继恩余党之名提拔任用了几员年轻将领,安插到殿前司和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等要害部门,这才调罗克敌赴巴蜀剿匪。河西战事既平,朝廷又接二连三地调拨军队入蜀,蜀地之乱想不平 也难,此番遣他西行,分明是让他建立军功,积攒资历去了。

    而动作最大的,却是夏国。杨浩受封西夏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正式迁都,自夏州越八百里翰海,迁都至兴州。在宋国看来,这是杨浩被宋国给打怕了,他抛弃党项八氏的中兴之地,越过翰海沙溢,跑到兴州去再起国都,是为 了避免再有一次宋军旦夕即至,兵围都城的尴尬局面,对宋国来说,自然是扬眉吐气。

    对夏国臣民们,杨浩的说法却是一国都城,当为天下中枢,当交通便利,当可攻可守。如今夏国不仅仅拥有定准五州,更有河西诸州,兴州正在诸州中央,且易守难攻,农牧达,可为国都云云。而真正的原因,国防固然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要藉此削除他对党项羌人过重的依赖。当初赵匡胤想迁都洛阳,固然是认为汴梁无险可守,不适合做国都,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借此把赵光义经营开封府十年建立的庞大根基一举铲除,可惜他失败了。杨浩比他幸运,当初潘美率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已经半强迫、半恐吓地把愿意博、不愿意的所有权贵酋领都举族搬迁到了兴州,造成了迁都的事实。最大的阻力 已经消失,迁都最困难的一步已经完成剩下来的只是建设而已。

    赵匡胤立国之初时一次“杯酒释兵权”被很多对历史不甚了了的人错误理解为重 文轻武而加以诟病,其实赵匡胤当时所做的无关文武的轻重,他只是把那些资历、威望不在他之下,在他立国之前就拥有自己的一套班底、拥有自己的将帅体 系的那些大军阀大诸侯剥夺了军权而已,宋国能结束五代以来中原走马灯似的换皇帝的局面,这件事居功甚伟,王莽谦恭未篡时,要不然的话,宋国莫说一统天下,现在还姓不姓赵都两说了。

    而杨浩在宋国的“帮助”下迁都释兵权,拜赵光义所赐,凭此一举,他便很轻易地完成了内部权力架构的调整,原定难五州的党项势力被拔离了根基,党项八氏不可能弃开部族牧地,所以一旦合力就会连他的权力和统治也会撼动 的党项八氏头领们遥步退出了最核心的决策囡,夏州作为党项人迹之地的符号作用随之消失,本来反弹会最强烈的去“羌”化初步完成。

    一个良好的开始,为一个全新的夏国,全新的权力架构,高度集中的皇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党项权贵们对迁都自然不爽,不过木已成舟,他们也毫无办法,很快,随着新国都的建立,他们反对的声音也不会具备什么影响力了。

    最不爽的其实是陇右吐蕃大头人尚波千,陇右本来是他一家独大,尤其是得到宋国的暗中扶持后,他的势力更是迅扩张,不料这时六藩部大头人罗丹却从河西跑来与他争地盘了,两下里打得不可开交,又冒出个赤邦松来,籍着赞普之后、王室后裔的身份两下里和稀泥,掺沙子,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 ',netbsp; 紧接着回纥可汗夜落纥和党项羌9!i 李继筠也到了陇右,一开始他还挺高兴,以为有此两人投奔,声势更壮,谁料这两人都是个不甘人下的白眼狼,他尚波千客客气气地把两人迎了来,这两人一个一门心思的想去青海湖,想招揽陇右星罗棋布的回纥部落为其所用,另一个则亮出党项少主的 身份招兵买马,陇右这趟水就更混了。

    偏偏不知道他们许了宋朝皇帝什么好处,近来宋国使者以断绝援助向他施加压力,非要迫他允许夜落纥西去青海湖,尚波千原来对宋国的依赖还不甚重,如今势力越来越大,反而缺不了宋廷的援助,迫于无奈,他只好忍气吞声放夜落纥去了青海湖,同时派了几个心腹率军跟过去使绊子拖后腿,与他争夺陇右回纥人的 支持。

    至于那个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许多本来为他效力纳赋的党项人招纳去的李继筠,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就传出了宋夏议和,杨浩向朝廷敬献传国玉玺的消息,尚波千吓得不轻,过了些时日,见朝廷援助如故,也未予以什么诘难,估 计杨浩也有顾虑,未敢向朝廷说明这玉玺的真正来路,一颗心这才放了下去。

    不料这颗心刚刚放下,扬浩突然宣布正式迁都兴州,尚波千的一颗心倏地一下又提溜起来了。兴州在什么地方?背靠乌拉特沙漠,左依毛乌素沙漠,右依腾格里沙漠,三面天险,后枕无忧,中间自北而南是一座贺兰山以及一条黄河,这一山_河犹如两条长龙,二龙戏珠之处就是萧关。

    萧关,是河西陇右横亘的祁连山脉中 的唯一通道,尚波千可以据萧关而北望,杨浩如果有心,自然也可以据萧关而南巡。尚波千忧心忡忡,思虑半晌,忽地瞧见那个不省心的李继筠,灵机一动,便打他去守萧关了。虽说这李继筠心怀叵测,不过他与杨浩不共蔡天,让他守萧关,绝对比最忠心的手下还要可靠。何况,李继筠此去为副,萧关主将还是自 己的心腹呼延傲博呢。

    杨浩对横山守军 重新进行部署之后,便欲返回兴州,今后一段时间,就是韬光隐晦、休养生息的建国第二阶段了。甘州刺史阿古丽王妃也于此时带着杨浩的紫电剑赶往都城,这个冬天,尽管杨浩自己处境艰辛,但是他仍然依照承喏,履行了对回纥人的援助,阿西丽王妃已倾心臣服,她要亲赴都城朝觐大王,宣示自己的忠诚。

    杨浩自东,阿古丽 自西,李继筠自南,三路人马向一个中心点行去。此时,夜落纥则兴冲冲地奔向了青海高原。呀拉索,那就是青……海……高嗷嗷嗷……原……ps:刚看到起点公告,这里向书友们通报一下:

    一:么》1o年IZ 月 22 日 16dor---一炱》11 年 1月 5日,用户只要通过国内银行卡渠道充值满1co元,即可获赠当月月票一张,同时赠送当月起点女生网粉红票一张!二:勋旧年IZ月茄日o点一十勋11年 1月 5日赳点,也就是从本周日零点起,开始双倍月票,投月票一张计二张!

    在起点,月票就是人气,就是认可。月票对于每位作看来说,都有着乎寻常的意义,请到时候,把您的月票砸下来,多多支持吧s!

第065章伟大梦想

    二在!双倍月票时间是,们们年口月刀日o们。年口,口斟点;诸位书友本月票再等五天投。就是一票顶两票啦。

    女女竹竹凸女功巾凸功女女女女女女功女凸竹凸女凸

    杨浩赶到兴州后,马上趁热打铁,开始组建新的朝廷,这一点是重中之重,趁着大战刚刚结束,所有物资、人员、财帛都集中在手中,其调动分配暂未恢复平常时候的运作方式,可以事半而功倍。

    先是重立国号,这国号宋廷已经封了。就叫西夏歇宋国赵光,义得了传国玉垒,欣喜若狂,诏告天下,改国号为天授,杨浩便把西夏国号定为天佐,这天佐倒底是天佐还是佐天,全看你如何理解,却也讨了个巧。

    紧接着便要按着王国的品阶制度设置政府,当初唐国李煜向宋称臣的时候。自称江南国主,朝中各有司衙门。比如枢密院、三司使等都改了名字,虽说换汤不换药,功能职权还是那些,但是改个称呼,似乎就比宋国低了一级,萧俨和徐锁在兴州对这些方面早已做了准备,本也打算照方抓药,对西夏国的官制进行改动,不料却被杨浩直接否决了。

    杨浩没有与任何人商量,径直拿出了一套方案,直接便照此安排起文武官员来。其实他对宋朝的官制一直有点不以为然,赵匡胤南征北战统一中原之后,许多投降的割据政权遗留的官职一时没法肃清,造成宋朝的官职最多最繁琐,冗员之多前所未有。

    此外,为了限制权力,赵匡胤又别出心裁,搞了一出官、职分离的把戏,什么尚书、侍郎、左右仆射。都成了寄禄官,只是用来核定其俸禄标准的官阶,具体从事什么职务,又搞出一堆职事官,什么判、知、权、直、试、管勾、提举、提点、签书、监等等,一个外行人想要搞明白这些官儿都是干什么的,都要耗费好大的力气,这种官制的统治效率可想而知。

    如今借着削帝号,建王国,各有司衙门都得与宋朝有所区别的机会,杨浩直接照搬了明朝的官制。明朝的官制在加强了皇权的基础上,最大程度地挥了各级官吏的能力,明朝历史上,皇帝大多不亲理朝政,可是对比一下自秦至清各个王朝。你就会现国诈延续时间过二百年,且没生过分代的仅明、清两朝。再比较文化、经济、军事等领域,明朝也都名列前茅。

    史学家赵翼就曾慨叹:“不知主德如此,何以尚能延此百六七十年之天下而不遽失,诚不可解也。”这个令他不解的原因,就是明朝的官制。清承明制,可以说明朝官制在中国延续了近五百年,支撑、维护了中国寿命最长的两个封建王朝而且颇具效率。

    杨浩没有那个能力在帝制基础上,凭空编出一套全新的官僚体系来。官制是政权机构的一个重要组织制度,它关系到这个政权的盛衰,关系到当时社会的安定或动荡,关系到当时人民的生活,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可以随意设置,所以为慎重起见。他充分权衡古今各个朝代的政体官制之后,便拿出了这套官制政体。

    不过他的政体与明朝的政体又有一定的不同之处,因为河西的条件与明朝立国时不同,无法完全照搬明朝的体制,不过主体思路还是一样,在朝廷、地方、军队三个体系中分别进行设置。

    朝廷方面,设内阁和吏、户,礼、兵、工、刑六部,地方官也对原来承袭旧制设置的那些节度使、刺史、知府等混乱不堪的官阶进行了统一。设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小再往下是知州、知府、知县等等,由于他了解的不是那么详尽,同时这个王国无论是地域、经济成分、政体的成熟程度还远不及中原,也不需要一下子罗列太多的官职,所以基本就至此为止。

    情报部门进行了整合,飞羽和随风彻底融合,开府建衙,正常办公,很多情报工作都是明面上的小例如地图测绘、烽疑驿站的设立、军事档案的建立与管理等等,暗的一面是任何情报组织都必然具备的一面,但是如何防止它变成宋朝的锦衣卫、东厂西厂,却令人煞费脑筋。

    杨浩是开国皇帝,再加上狗儿、竹韵、焰焰对他的绝对忠诚,他不必担心这个组织会失控,但是将来如何谁会知道?所谓制度强于人治,就体现在这个地方了,如何能充分挥情报组织的作用,又不致于让它失控,眼下没有好办法,也不是当务之急,只能慢慢进行调整和完善了。

    变化最大的是军队,仿照宋朝的枢密院和兵部职能,杨浩也对调兵权和治兵权进行了分离,于兵部之外再设都督府,都督府总揽一切重大军事指挥和战役制定,兵部负责战争动员和军队行政管理、抚恤等事务,而出兵权决定于皇帝。通过内阁布。

    军队建设上,由于河西经济的特殊性。不能照搬宋国的那一套,所以采取了征兵制和募兵制相结合,常备兵和部族军两种形式并存,兵农合一的军事体制。直属于朝廷的军队按职能分为宫卫军、禁军卫、卫戍军等等,按作兵种又分为骑兵、步兵、妥甲兵等等,这是王权和王国的保证,也是国家军队的主体。

    此外则以部族军为辅,党项八氏、凉州吐蕃、甘州回讫,游徙放牧不好进行固定管理,其族人具有战时为兵,平时为民的传统特点,而且国家养不起那么多常备兵,战时又需要那么多兵,所以便以其部族为基础,建立了部族军,如此,官制政体初具雏形。

    如此庞大而复杂的官僚体系设置,由于杨浩是照搬了一个成熟的政体,同时现在能掣肘他的势力几乎不存在。所以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杨浩到了兴州后便工作狂一般马上着手进行政体的改制,充分挥了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忘我精神,直到忙完这一切,他才正儿八经地回了后宫,认真看看自己的住处。

    由于王宫还有兴建之中,如今杨浩的住处只是兴州的一幢大宅院,其奢华程度不及夏州节度使府。与银州防御使府的规模大体相仿,府中设置也不是那么界限分明。一切都安排完了,行于后宅之中,杨浩只觉一身轻松。

    到了后宅内眷日常活动的花厅,马上就听到厅中一阵笑声,好久没和家人在一起了,就算到了兴州日日身处同一所宅院都不行,多少个夜晚,他是和种放、丁承宗、萧俨、徐销等人促膝长谈,直至半夜才在书房中匆匆歇息一刻的,此时听到家人的笑声,杨浩不由一阵激动。

    小源笑盈盈地从厅中出来,由于厅中暧和,她没有穿太厚重的冬衣,只着一件兔绒坎肩儿,两颊还是红扑扑的,一眼看见杨浩,小源又惊又喜。马上就想福礼参见口头向厅中招呼,杨浩急忙竖指干唇,做,介一噤声饷腆”然后轻轻摇了摇。

    小源会意,向他施了个礼,便闪身离去。杨浩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先轻轻掀开帘儿,往里边看了一眼。

    一家人都在厅中,冬儿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衫,光可鉴人的青丝挽了一个堕马髻,如今她已是个成熟的少*妇,珠圆玉润,却又不乏清丽绝俗,那一双清明如水的眸子顾盼生姿。别具殊丽。与她对坐笑谈的娃儿却又不同,娃儿身材娇容色却是柔媚非常,她本来就擅保养,修练了双修功夫之后,肌肤已是几近透明的嫩白水灵,玉一般的人儿,在暧阁花厅中只穿夹棉的一件小袄儿,那高耸的乳峰,不堪一握的小蛮腰儿曲线难掩,妖娆入骨,若是她此时再去汴梁争一争第一行,恐怕较之当年还胜一筹。

    而妙妙则在录着枯子,然后将挂肉一瓣瓣地递到二女儿杨姗的小嘴里,杨姗乖乖地站在她的面前。眼巴巴地盯着她录挂的玉指,手里却紧紧攥着一条绳子,绳子上系着一只猴儿,探头探脑地站在她的旁边,脑袋与她的肩膀一般高。

    妙妙也成熟了些,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此时的她眉若远山,眸如星辰,清丽妩媚,已经有了些和焰焰相仿的气质,雍容娇美。焰焰…”对了,焰焰哪去了?

    转眼旁顾,杨浩不禁哑然失笑。地上铺着厚厚的驻绒毯,调皮的大丫头雪儿骑在小白狼的身上,正做跃马扬鞭状,可怜的小白狼被她刮练得真像一匹战马一般,就差配上嚼头,再仰天长嘶一声,以证明它是一匹真马了。而焰焰…杨荐又看到了她的第二张脸。

    虽说穿着绯罗裙子,可是因为罗裙质料细软贴身,所以那用圆规去画才有这么圆的一轮满月,又怎么能遮掩得住呢,她正背对着杨浩,趴在地毯上,每有动作间,裙摆荡漾,峰丘隐现,这诱人的春光,烘得杨浩心里也热了起来。

    他往里挪了一步,侧身站开,这才看清焰焰在干什么。焰焰手里拿着一只小木偶儿,正在逗弄着杨佳小家伙已经会爬了,他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姨娘手中不断晃动的木偶,抿着嘴唇,使劲全身力气爬呀爬呀,费了好半天的劲,好不容易爬到她的身边。焰焰向后一挪身子,又离开了一尺多远小而这一尺多远,对这刚学会爬的小家伙来说不啻于千山万水,于是他瞪起眼睛,奋起余勇,继续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杨浩一进花厅,看到的就是这样温馨的一幕,可爱的女儿、童稚的儿子,还有或清丽、或妖娆、或妩媚、或娇艳的娇妻美妾。看到了她们,杨浩所有的疲乏劳累都一扫而空了,所有的付出,不都是为了她们么?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只要她们永远过得幸福,永远像现在这样快乐,一家人欢乐圆满……

    “不,不算圆满。还有女英,女英无怨无悔地跟着我,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交给别人来遮人耳目。现在她的第二个孩子算算日子也快出生了。还要找个名义交给别人抚养么?不,是该给她一个名份的时候了”杨浩这一闪身,冬儿和娃儿率先看到了他,二人惊喜地站了起来,冬儿喜不自禁地道:“官人,忙完公事了?”

    “爹余”杨雪和杨姗欢天喜地跑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大腿。

    焰焰扭头瞧见杨浩,便坐起来,哼道:“有什么好高兴的,他呀,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

    “呵呵,创业时期总是要忙的嘛。我现在不忙,以后也就永远不用忙了。难道像折大哥那样,一家人被圈禁京城,整日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全家人困在一起,那样的日子你才惬意?”说着瞪她一眼道:“尽说风凉话,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当着几个姐妹。焰焰的俏脸不由一红。不甘示弱地道:“怕你不成?”一双眸子却悄然漾起了水样的柔媚。说话的当口儿,杨佳爬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手中的小木偶。偷袭成功的杨佳咧开嘴得意地笑起来,笑完了就很严肃地把木偶往嘴里塞。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逮啥啃啥呀。”焰焰连忙把杨佳抱了起来,杨佳啃了几口感觉味道不好,便往焰焰胸口蹭去,焰焰痒得直笑,连声道:“姐姐,快把你这吃啥没够的宝贝儿子弄回去。”

    冬儿笑着走过来接过杨佳,解开一侧衣襟,露出半个孤度姣好脂满盈盈的乳丘,杨佳如获至宝。扑过去一口叼住那红玛瑙,大刺刺地,自始至终也没鸟他那做西夏大王的老爹。

    杨浩很眼红地看看这个抢他地盘的臭小子,揽过冬儿的香肩,挽住焰焰的纤腰,对娃儿和妙妙道:“放心吧,该忙的都忙的差不多了。以后呀,我就专心留在这儿,陪着你们。”

    ”真的假的?你能闲得下来才怪。”焰焰不相信地睨着他,一边很自然地打落他很不老实地滑向自己翘臀的大手。

    “当然是真的。”杨浩半真半假,笑吟吟地道:“知道你家官人当年的伟大梦想是什么吗?就是想做一个阔少爷,带着几个狗奴才。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调戏调戏良家妇女…。现在我总算是有空去实现啦,哈哈哈哈”

    焰焰拐了他一下,恨恨地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说点正经的成不成?”

    杨浩若有深意地道:“我现在说的就很正经,你家官人真的要做一个昏君了,从现在开始,直到”某个人昏了头之前”

    四人之中。只有娃娃一下子明白过来。她刚要再作探问,小源匆匆跑了进来,禀报:”大姜。阿古丽王妃到了。”

    杨浩讶然道:“依照路程,她不是该明天才到吗?”

    小源道:“阿古丽王妃撇下大队,先行赶来兴州了。”

    “原来如此”杨浩略一沉吟,向几个女人抱歉地笑笑,说道:“我去见见她,安顿了她就回来。”

    看着杨浩匆匆离去的背影,唐焰焰叹了口气道:“官人的伟大梦想,怕是无法实现了。”

    冬儿回眸道:“怎么说?”

    焰焰道:“还没调戏呢,人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就是纨绔子弟和纨绔宴帝的区别呀…”

    女凸敌丹女竹女女女敌凸凸丹女女凸凸敌女女敌女女女敌丹凸凸女女

    ps:页。金键盘奖,截止日期是出。年月旧日,来日方长,夜长梦多,诸位书友有票的话还请早些投下来支持一下,如果要投月关,请选择“最佳坐家”

    广而告之:书号:肥口,书名:《刺明》广告语:一个大明军户的彪悍人生!看不顺眼的,统统打倒!历史穿越,欢迎品鉴。

第066章 难得不早朝

    清晨,天刚蒙蒙亮,杨浩就醒了。这些年,不管多么忙碌,多么疲乏,每天的早课他是必做的,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一次给自己找个理由松懈下来,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随之而来的就不仅仅是晨练武功的耽搁,他会放下越来越多的东西,沉溺于优渥舒适的生活。

    每个人都想享受优渥舒适的 生活,但是他不是挥霍无度的二世祖,大多数人想得到这一切都得付出无尽的努 力,他也不例外。转回顾,冬儿正躺在他的身畔,梦中甜睡,嘴角带着慵懒的微笑。昨夜,他没有使用双修功夫,只是放开了自己,用心与冬儿缠绵恩爱,多少思念,尽付于 一夜的温存之中。

    此s1,冬儿仍在甜睡之中,一头秀披散,五官更显柔媚,杨浩起身时,带起锦衾,侧卧的冬儿香肩半各,胸前 雪腻丰腴的双峰半俺在乌黑的秀之下,**无比。

    杨浩为她掩好被子,蹑手蹑脚地下地,着衣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院中。呼吸吐纳,拳剑武功,一趟练完,额头已徽沁汗水。冬儿觉轻,这时若再回屋,她必会醒了,杨浩体贴地留在外屋,杏儿和小源打了水未,侍候他洗放更衣,杨浩便向前院走去。

    他本来想过上几天君王从此不早朝的**生活的,不过昨日阿古丽王妃到了,杨浩已约好今日与她共进早餐,有事商量,所以不会留在府上吃饭,这事儿昨晚已经告诉冬儿,倒不必再知会一番。“姐奴……”

    杨浩一是,焰焰便风风火火地进了冬儿的房间,冬儿连忙辂过锦幄遮住身子,臬臬笑道:“瞧你,一大早的,什么事呀这么着急?”

    焰焰已不是雏儿了,冬儿脸颊上还带着尚未褪尽的淡淡嫣红,眉梢眼角春意宛然,柔艳慵懒宛若露润娇荷,岂能看不出昨夜雨露浇灌,她是何等满足。就算从神情上看不出来,她雪白修颀的殖上那深紫 色的两个吻痕也是遮不住的。

    心直口快的焰焰便撇撇嘴,酸溜溜地道:“还遮什么呀,人家又不是看不出来。”

    冬儿羞笑,探出玉臂,飞快地打了她一下,又马上缩回手,将身子遮得更加严密,只露出一纸雨后海棠似的脸蛋,问道:“一大早的,你专门来取笑我的是吧?”“我有那闲心?”焰焰白了她一眼,扭头向外看看,这才坐在榻边,凑过去神秘地道:“姐姐,你知道官人一大早干什么去 了?”“干什么去了 ?”“我听丫环说,去陪阿古丽王妃吃早餐了。”

    冬儿忍俊不禁地道:“你这丫头,说的都是废话,官人不一大早的去吃早餐,难道要享晚上才吃早餐?呵呵呵……”焰焰瞪起眼睛道:“姐姐没听清楚么?他……是去陪阿古丽王妃吃早餐去了 !”

    她把阿古丽王妃几个字特意咬重了读言,冬儿眨眨眼道:“那还是吃早餐呐,有什么区别?”焰焰气极,说道:“姐姐没有听懂我的话么?”

    冬儿忍笑道:“听懂了,不过……,以前官人也没少和钟大人、林大人他们一起用早餐呐。阿古丽王妃如今是甘州知府、回纥部族军都指挥使,朝廷的文武大员,地刚刚来到兴州,做为馈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官人当然要格外重视。”“可她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冬儿眨眨眼,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唐焰焰一下子呆住了,冬,J道:“想 办法把阿古丽赶走?

    唐焰焰叫道:“怎么可能?不提她甘州二十多万军民,就凭她现在是朝廷的官员,我们岂能做出这样不知分寸的事来?”“那么……,官人若真的喜欢了她,我们坚决不同意?”

    唐焰焰怏怏地道:“虽说官人疼爱我们,可他若真想钠妃,谁管得了他?上回气着了他,我还不自觉么?哪有那般不知自爱的。”冬儿失笑道:“那可奇了怪了,那你一大早的跑来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

    “我……”唐焰焰仔细想想,还真不知道自己跑来干什么了。她只是听丫环一说,然后就跑过来了,至于想干什么,似乎……还真的干不了什么。

    “你呀。”冬儿轻轻拍拍她按在榻上的小手:“丫头们忠心护主,什么事儿都想维护你,一听到什么似乎威胁到你的事情,当然就想告诉你,这是没错的,不过你总该有些自己的主意,不要风风火火的,听了风就是雨。”

    冬儿伸手去够榻边的衣裳,焰焰忙给她递过来,冬儿翻身坐起,起身的同时,衣裳已披在身上,她一边袁紧了袍子,系着丝带,一边笑道:“有些事啊,不能钻牛角尖,否则就是自寻烦恼了,懂么?”

    焰焰谁也不服的性子,唯独对冬儿言听仆从,有时候她也感到奇怪,冬儿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她就对冬儿这么听话,好象她是一个可亲可敬可信的大姐。她是火一般的性格,心里头藏不住事儿,但是冬儿就像是水,而且是最臬最清的绵绵春雨,不知不觉就能消了她的火性了,让她心平气和起来。室中火盆一早又添了炭火,烘得室中温暧如春。

    冬儿只着一袭软袍,翩然起身,在梳妆台边坐了,对镜梳妆「轻理秀,举止雍容优雅。居移体,养彩气, 当年 那个怯怯如兔的小女子,如今已是一个成熟妩媚的小妇人了,就像一条带露的玫瑰,举动风华。

    玉梳将一头柔顺靓丽的长一梳到底,挽个随意的髻,看看镜中似有反思的焰焰,冬儿展颜一笑:“官人不许我们再在朝中任职,有些事儿也就不再对我们交待,这是很正常的,无规矩不成方圆,总不能有什么国家大事,他回来都得向你我交待一番吧?

    其实官家也怕我们闷着,于政事之外,还是交待了我们许多事做的,不要把心思放在这些无聊事上了。那位阿古丽王妃嘛,官人确实对她非常在意,不过我和你想的不同,我觉得官人这么在意她,大概又是在琢磨什么整人的念头了,而这件事么,阿古丽王妃十有**,也是参与者之一。”

    她拈起一片唇纸,轻启樱唇,对镜轻抿,说道:“如果官人真的喜欢了她,反而不会有如此举动的,他呀,什么时候正儿八经地追过女人了?丁,焰焰嘟起嘀道:“邳呵未必。罗冬儿嫣然回眸,笑道:“好啊 i1那咱们就拭目以待!a aaaaaaa aa aaaaaaaaa 7

    “……大王,折将军一家已经过了夏州,宥州都指挥使程世雄程大将军特意率部赶到他西行要道上相迎,设帐摆酒,与折将军欢宴一晚,预计三天后可到盐州……”

    起居舍人穆余峤毕恭毕敬地说着,他注意到,杨浩耳朵在听着他说话,眼睛却一直逍巡在一个俏丽的女人身上,那个俏丽的女子站在冰河上,头载一顶雪白的貂皮帽儿,穿一集合体的马裙,上着狐茸边的小袄儿,冰肌玉骨,俊俏清灵,那种与中原女子不尽相似的五官曲线分明,俏丽而笔直的鼻子,两道亮丽的弯眉下一双眼睛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正是甘州知府、回纥军都指挥使,昔日的回纥可汗夜落纥的七王妃。

    美丽的女人,拎男人以占有的**。高贵的女人,给男人征服的**。这个女人,无疑具有把男人征服与占有的**都完全勾引起来的本事。就像刚刚来到兴州传教的那位路西乌斯神父说的,引导地狱的恶魔们蛊惑人类犯罪,并且将那些犯罪的人带入地狱,这位王妃明显就具 备做魔鬼的本钌。

    直到他说到驻守宥州的程世雄将军擅自离开营地,带领旧部铍帐于西行必经之路,设酒为折御勋接风时,杨浩的目光似乎才收缩了一下,注意力收了回来,不过他眸中攸而闪过的一抹警觉并不易被人察觉,穆舍人刚刚注意到他的眼神,他已恢复平静了。“好,继续注意折将军的行程,随时禀报于孤,待他来到兴州,孤是要亲自出城相迎的。”

    “是。”穆余峤毕恭毕敬地答应一声,就见杨浩兴冲冲地向前走去,踏得脚 下积雪咯吱咯吱作响,目标正是那位学着杨雪儿用一支小鞭子用力抽着冰陀螺,不时出爽朗而欢快的大笑的阿骨古王妃。

    穆余峤慢慢直起腰来,嘴角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程世雄对旧 主也未免太热情了,杨浩岂能不觉难堪。他当初要接折御勋回来,本想以此招揽折家旧部军心的,却未料到这样的场面吧?呵呵,共患难易,同富责难呐,原本还信誓旦旦说要远去静州相迎义兄,这一下就改口变成出城相迎卜”

    穆余峤嘴角 笑容一闪即没,重又换上了他一贯的恭谨严肃的表情,举步追了上去。

    杨浩称王改制,建立了全新的官僚体系之后,需要提拔任用大量的人才添充到新的朝廷中来,当初他占领夏州,成为定难节度使的时候,就有许多在中原不得志的读书人赶来投奔,希冀能在他这里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来。穆 佘峤就是那时候投奔杨浩的。

    他是一个秀才,经过种放亲自考核,此人文才还是非常不错的,自从到了杨浩麾下,他做人谨慎,做事认真,答对得体,渐渐受到种放的青睐。等到杨浩成为西夏王,建立内阁与六部时,种放在前期投效的人中进行了一番筛选,各自委以重任。他是颇受种放器重的人,便得到了起居舍人这个职位。

    这个官儿职阶不高,但是非常重要,司掌记录杨浩日常 行动和国家大事,御殿则侍立,行幸则从,举凡朝廷命令赦宥、礼乐法度、损益因草、赏罚劝惩、群臣进对、文武臣除授及祭祀宴享、临幸引见之事,还有四时气候、四方符瑞、户口增减、州县废置,都要记录下来以授著作官。

    此外,他还负有规谏君主的职责,自从做了起居舍人,还是颇得杨浩信任的,如今杨浩又为他增加了些通报、传递臬-急消息的权利,使他和飞羽随风谍报组织保持着适当的联系,可以说,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已经一步踏进了最核心的统治圈子,算得上杨浩身边的心腹了。“爹爹,这东西很好玩儿,你试试……”

    杨雪往前一跑,正专注于冰陀螺的阿古丽王妃连忙一扬鞭子,怕抽到了她,阿古丽王妃身材颀长,脚下又是一双长筒马鞭,这一动作重心不稳,脚下立时一滑,几乎仰面跌倒。王妃小心!”

    杨浩连忙抢上一步护花,一把环住了她的纤腰,关切地道:“王妃千万小心,这冰上可滑的很。”“多谢大王援手,叫我阿古丽就好。”阿古丽一挺腰杆儿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扯腰摆脱了他的大手。

    方才她这一滑,裙袂一摆,被风吹起一块没有滑下,露出里边一角白绸的细释来,那裤腿塞在长筒马靴里,绷紧的腿形纤秀优美,修长笔直,哪怕是里边还裹着一层棉质的衣料也丝毫不嫌臃肿,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想象出那双修长的**是如何的浑圆结实、腻润动人。

    不过刚刚赶到的穆余峤只瞧了一眼便赶紧收回了目光,虽然他也注意到杨浩贪婪的目光,但是杨浩看得,他可看不得,能在大王身边做事,又岂能是个没眼力的货色。

    杨浩到这黄河上来,看似游山玩水,其实本来出巡的目的,是巡视都城附近地理的。杨浩已完成了 官体的设置,对百官职司也已任命完毕,不过他手下许多重要的文武大牙却还身处各地,一时半晌没那么快赶过来,因此他这称王大典也就暂时不能完成。

    此时最寒冷的时 候虽已过去,但是春天还没有到来,冬天在西北地区是最无聊的时李,民间说猫冬猫冬,很多 百姓这一冬 天真是会无所事事地猫在家里的。如今翰海已西,只有兴州城内的王府所在地是这个冬季里唯 一一处仍在热火朝天进行建筑着的所在。

    杨浩无所事事,便开始走访兴州周围的顺州、怀州、定州、静州,并巡阅逻保大陷谷以及青铜峡两处兵塞。作为释城左近的 这几处重要所在,他自然应该做到心中有数才是,至于带着妃嫔子女,自然也有些散心赏玩的意思在里面。

    如今所在的是摊粮城,这已是此行最远的一站,也是最后一站,之所以把这里也设为一 个巡访地,是因为这里是河西产粮最高的地方,这个地方在整个河西是农业最 达的地区,日前粮食产量占到整个河西百分之七十以上,杨浩自然不能不予 以重视。

    经过头一天对当地官吏的接见之后,今天内阁和户部的几个官员在地方官的陪同下巡视地方,接见缙绅、体察民情去了,而几位王妃则在摊粮城会见地方官员 和当地士绅名流的夫人家眷,阿古丽王妃在此行官员中是唯一的一个女性,和他们没有多少话说,再者此地农耕达,而甘州附近的条件只适宜展畜牧和工商业,并不适宜农业的展,所以她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正好杨浩要带着小公主到黄河边上游玩,种放大人随口玩笑一句,她便也顺理成章地踉了来。

    以穆余峤的机灵,他总觉这是杨浩及其心腹重臣有意制造的独处机会。难道杨浩是想纳阿古丽为妃么?

    也难 怪穆余峤会这么想,从杨浩的表现来看,他似乎真的有这个意思,阿古丽貌美如花,武艺高强,更是甘州二十万回纥人的领袖,纳她为妃,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把这二十万回纥人牢牢控制在手中,换了任何一个统治者,这笔帐都会算个 明白吧?这也就难怪种放、林朋羽几位大人乐见其成,有意为他们制造机会了。

    不过看眼下情形,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自夜落纥利用她及其全族做替死鬼,为自己逃生制造机会以后,这位王妃非常的痛恨男人,时谁也不假辞 色,除了杨浩身为大王,还能稍近其身,旁人离着三丈远,就能感到她身上比冬天还冷的气息。

    穆氽峤没有去过甘州,这还是头一回见到阿古丽王妃,但是他知道很多事情,做为杨浩身边的人,还和飞羽随风保持着一定的联系,心管他不能亲眼看 到、亲耳听到,但他还是能打听到许多事情,哪怕是别人想打听也打听不到的事情。“小丫头,别乱跑,4u讧抒跤。”

    阿古丽王妃的冷淡,似乎杨浩也觉察出 来了,他顺手抱起女儿,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姗姗呢,你教会她玩陀螺了吗?”

    杨雪得意洋洋地道:“妹妹好笨好笨的,怎么教也教不会,我自己玩冰遛遛,把小白狼借给她了。”杨雪说着扭头一看,立即叫了起来:“哇 !笨蛋姗姗,你在干什么 ?

    原来,为了让大王吃到最新鲜的黄河大鲤鱼,当地的里正乡官特意带了两家河边农户到黄河上来刨冰钓鱼,杨幼亲眼看见他们刨个冰窟窿,就从里边钓出一条个头儿跟自己的身体差不多大的大鱼,不禁惊奇不已,于是小丫头也未了兴趣,不顾看顾自己的丫环阻拦,二小姐异想天开地也要亲自钓鱼。

    只不过她用的不是钓钩钓饵,小公主充分挥了自己的想像力,把姐姐最喜爱的宠物小白狼唤过来,命令它把尾巴甩进了冰窟窿。

    杨雪一扭头看 到的,就是小白狼蹲在冰窟窿上,一条长尾巴探在水里,正呲牙咧嘴的向小主人做着无声的控诉。

    杨雪一见急了,赶紧从杨浩的怀里挣脱出来向杨卅跑去,杨——见姐姐胀红的脸蛋,马上感觉自己好象大概可能是闯祸了,于是马上扑到小源的怀里,让她把自己抱了起来,杨雪扑过去抱着小白狼的脖子把它拖出了冰窟窿,那大尾巴一触地,立即粘在了冰上,急得杨雪哇哇大叫。

    阿古丽王妃见了实在忍俊不禁,呵呵地昊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赶过去帮忙。杨浩刚想跟过去,便有一个信使匆匆赶来,忙几份信札交到穆余峤手中。“什么事?”杨浩停住了脚步,扭头问道。

    穆余峤签收画押之后,那信使便匆匆离去了,穆舍人展开信柬一看,脸上便露出了笑容,他欠欠身道:“大王,高昌国、于阅国都派来了使节,如今正在路上,粘八嘎部也派出了使者,还有……龟兹王也派来了贺使。”杨浩听了又惊又喜:“告真?孤看看。”

    杨浩一把抢过丁承宗传来的信柬,仔细看了一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于阅国,孤知道,那是一定会派遣使看来的,孤帮了他那么大的忙,岂有不来相贺之理?高昌国嘛,就有些出乎孤的意料之外了。而粘八嘎部和龟兹国就更不必说了,龟兹本来是仰喀拉汗人鼻息的,粘八嘎部落一直臣服于辽国,轻易不会自主决定对一个国家的态度「他们也来朝觐本王,哈哈……”

    穆余峤微笑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由此可见,西域诸国,已视大王为西域第一霸主了,否则他们岂会来巴结王上。”“哈哈十 一 一 十 一 一

    杨浩眉开眼笑,沾沾自喜地道:“孤能以一介布衣而称王,如今拥有河西十八州之地,就算是河西 百姓最为推崇的归-义军张义潮,也远不及孤所建的王国之大,嘿!十八州之地,近三百万子民,放眼天下,除了宋辽两国,还有谁能及得上孤王?哈哈……

    穆余峤见状忙也恭维道:“是啊,这才几年功夫,大王已成为西域霸主,如果假以时日,等到兵强马壮的时候再入主中原,我王便是天下共主了。”

    杨浩摇头道:“嗳,东进中原,那可是痴心妄想了。宋国之大,以我西北边荒,先天上便不能及。大宋战将如云,兵精良足,其实力无人能及,就算素以武力闻名天下的辽国真要论起来也要逊它一筹,它不来打孤已是万幸,孤岂能去轻捋虎须?”

    穆舍人小心翼翼地道:“大王,宋人真有这么强吗,横山_ 战,大 王 十 一 一▲r,

    “哼 !你别看横山_战孤没吃多少亏,那是因为孤退无可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孤没有退路,就只能全力以赴,成也罢,败也罢,别无出路。但是宋国……宋国内有巴蜀之乱,外有契丹虎视眈眈,所以根本没有对我出尽全力,孤能据河西之地而自成一国,千秋万代,传承不休,已是邀天之幸,以河西边陲偏远之地,安能入主中原?”“但臣以为……,宋国野心勃勃,来日一旦腾出手来,恐怕会对我夏国不利呀。”“哈哈哈哈,书生之见。”

    杨浩摇头道:“兵者国之大事,岂是说打就打的,想打仗?所为何来?宋国已占据了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他们唯一想争的,只有幽燕,因为那是宋国北方的屏障所在,西北么,土地贫瘠,对中原来说不过是一块鸡肋,中原王朝对西域例来都是施以柔远之策,如今与宋议和,我可高枕无忧,自在为王 了,呵呵……”

    说到这儿,杨浩忽然有些警醒,便道:“这些话,不必记下来。孤……只是与你私下叙谈罢了。”

    “是!”穆余峤知道他还没有 习惯新的身份,就连那用来自称的孤字,还时不时的说成朕或者我呢,有时不注意言谈,随口说些什么,回头又嘱咐他不要记下来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因此不以为怪,连忙答应下来。

    不远处,杨雪红着脸蛋正拼命拔着狼尾巴,阿古丽王妃手里提着一柄短剑,站在一旁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她只觉这对小孩子实在有趣的很,提着剑吃吃直笑,杨浩见了,便摞下穆余峤,举步向她们走去。

    穆余峤又想跟过去,杨浩摆手道:“孤带两位小公主来冰河上游赏一番北国风光罢 了,你就不用时时跟着了。”

    穆余峤毕恭毕敬地道:“大王,臣的职责,不只是记录国家大事,还有大王日常的言谈举止。”

    杨浩不耐烦地道:“无聊透顶,孤现在去陪伴女儿而已,聆要记录些什么呢,难道孤回了后宫,与妃嫔在一起的时候,你也要一旁记录吗?”

    穆余峤惶恐地道:“臣不敢,臣岂敢如此不敬。但是大王 只要上朝、出宫,臣就得随行左右记录一切,这是臣职责所在……

    “好了好了,什么规矩不是孤定下来的?你记着,以后朕与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你跟着,以此为线,你等在那边吧,敢越过一步,孤砍了你的脑袋 !”杨浩说罢转身便走,穆余峤只得站在原地苦笑。

    杨浩过 去瞧了半晌,也拿小白那条与冰面亲密接触的大尾巴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唤过两个刨冰取鱼的农夫,叫他们把那狼尾巴连着一大块冰都刨了下来,小狼拖着一片冰,委曲地扑到小主人身边呜呜直叫,杨雪大感委曲,心疼的眼泪汪汪,杨浩见了连忙好言哄着。

    正这当口,穆舍人又收到一封公函,他打开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这事儿他可不敢耽搁,不过杨浩以脚虚划的那条线他可不敢逾越「能被选拔在杨浩身边做事,知分寸可是他的优点。他站在原地,挥舞着手中的公函叫道:“大王,大王,兴州送来重要消息!”ps:求推荐票 !起点页,金键盘奖,继续求最佳坐家票~s!

第067章 又选花魁

    穆舍人刚刚接到的消息是萧关那边传过来的,西夏军与驻守萧关的尚波千所部生了战斗。萧关是河西陇右的必经之路,当然,如果非要有人翻越层峦叠嶂,那么其实河西陇右之间根本没有屏障,可以说处处都走路,但是这样的山路大队人马是无法通行的,大队人马即便能通行,也无法携带太多的粮草辎重,更不要说马匹等必不可少的战手武器了,因此处于群山之中的萧关,做为可以让大队人马通行的唯一通道,便立即凸显出了他的重要性。

    所以,不管是当初防范李光睿也好,如今防范杨浩也好,萧关都是吐蕃大头人尚波千最为看重的军事要地,在这里驻扎有七万族众,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所在,驻扎有七万族人,而且是男女老幼尽人皆兵的游牧民族,这个地方简直就已是铜墙铁壁。

    不过杨浩这边也不是完全处于地利全失的状况,萧关之外还有兜岭,尚波千并不是把整个山势全部占据,俯瞰着河西一马平』II,李光睿在的时候,定难军就占领了兜岭,并且在这里也建筑了兵营要塞,杨浩接收定难军后,这支守军备然而然地便投靠了杨浩,只不过从山势上来,最险要难攻的一段都在陇右尚波千手中,河西这边占据的几座山头完全无法与之相比。

    尚波千眼下并无意与杨浩开战,罗丹也是吐蕃部族的大头人,而且现在在陇右一直在跟他作对,虽说罗丹的势力远不及他,却也不是他想灭就灭得了的,再加上李继筠和夜落纥这两只白狼一到陇右,热乎劲儿还没过就忙着拾地盘、抢人、抢钱抢东西,偏偏在宋国的就许和支持下,他又不能翻脸,所以他这个时候绝对不想招惹杨浩。

    问题是,他不想,有人唿厂,这个人就是李继筠。

    李继筠在他的地盘上打起党项人的旗号,以党 项少主的身份大肆拉拢吸纳游牧于陇右的党项族人,尚波千看着十分碍眼,但李继筠用的手段十分平和,尚波千又不能翻脸,只好灵机一动,在萧关附近给他划了一块地盘,让他帮着守萧关去了。

    尚波千知道李继筠虽然和自己不是一条心,但是在对杨浩的态度上,绝对比他更加仇视,更加的誓不两立,把他调去,简直是 再合适不过的安排了。只不过,他绝对没有想到,李继筠比他想象的还要积极、还要主动。

    杨浩称王了,其意义比当初称皇帝更加重大。不管谁都知道,他当初称皇帝的时候正在与宋国作战,这个皇帝实在有点不靠谱儿,也根本没有得到各方势力的承认,就算是杨浩内部,其实很多人也没太把这当回事。如果你说一声我要做皇帝,那就真的算是皇帝的话,古往今来多 少造反的泥腿子、占山的山大王都曾经起过国号、称过皇帝,岂不是都要载入帝王本纪了?

    但是现在不同,杨浩现在称王,虽然比原来称皇帝矮了一枝,确是得到了宋国承认的,宋国是唯一对杨浩政权存在的法理性有权提出质疑的国家,宋国同意了,那么现在河西的杨浩政权就不再是一个草头班子了,而是一个真正的王国。他的政权、他的官府、他的文武臣僚,从现在起就是一个正式的存在了,即便有朝一日出使宋国,也是堂堂的使臣 身份。

    李继筠如何能忍? 那里鹄江山、那里的军队,那里的一切,本该都是他的,现在杨浩要堂堂正正称西夏王了,可他沦落到了什么地步?在杨浩筹备开国大典的时候,他不搞出点事来掺和掺和,那他就不是李继筠了。

    于是,李继筠赶到萧关,建立了自己的营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见驻守萧关 的吐蕃大将呼延傲博,见到呼延傲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献上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昔日绥州刺吏李丕禄最宠爱的九夫人、李继筠的床头人花飞蝶,被他当成了敲门砖,一砖砸向了呼延傲博的脑袋。

    对这块香啧啧、软馥馥、暧床极品的板碣,呼延傲博很爽快地就笑纳了,笑纳之后便微笑着拒绝了李继筠蛊惑他出兵攻打西夏兵营的建议,淫芙着赶回自己的卧房试验敲门砖的暧床效果去了。

    呼延傲博不怕打仗,而且很会打仗,是尚波千手下第一大将;同时他还是尚波千的结拜兄弟,对尚波千忠心耿耿。没有 尚波千的命令,他根本不会出动一兵一年,礼物他可以笑纳,出兵的建议他却毫不犹豫地笑拒了。这王 八蛋不地道!”

    李继筠骂归骂,可他初来乍到,实力和呼延傲博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又不敢得罪他,只能自己想主意,李继筠想出的办法就是派出小殷部队不断袭驻与1在兜岭上西夏兵马,然后有意识地引着他们进入呼延傲博的防御范围。他的诱敌之策确实起了作用,三番五 次被骚扰之后,呼延傲博出动了兵马,与西夏兵正儿八经地干了一架,结果是西夏这边丢了一处营寨。

    营寨有失,兜岭夏军主将岂敢大意,一 面就近向驻扎韦州的军队求援,一面起了反击,两下里就这么打了起来,杨浩接到的报告「就是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杨浩看了这封军情奏报,第一反应就是:竹韵和狗儿还在汴梁,焰焰也正逐渐退出对“飞羽随风”的控制,而这个谍报组织仍能迅提供这么详尽的情报,看来当初的组织机构架设是很成功的,能够做到不因人废立,不管上头的脑人物如何更迭,始终保证有效率的运作,这才是一个成熟完善的机构。

    第二个反应就是:子渝,当真是女中诸葛。当初,可是子渝的建议,才放过了夜落纥和李继筠,把他们放到了陇右,而这两个家伙果然不负所望,他们在陇右的所作所为,实在比杀了他们,对我更有擘助啊。子渝……,这丫头应该跟着折大哥一起回来了吧? 一 直没有她的消

    穆舍人一直小心地看着杨浩的脸色,见他看完了奏报,脸色变幻莫测,最后竟悠然出神起来,忍不住问道:“大王,没有您的旨意「韦州不能出兵的,凭兜岭守军,可不是呼延傲博的对手,您看这事儿 一 一r一 一 一?

    杨浩沉吟半晌,说道:“兜岭那边孤不是很熟悉,对陇右这个尚 ;''a千的实力,也不是非常了解,先回去,等几位大臣回来,好好议一议。不管如何,孤立国在即,各国使节正纷纷赶来,尚波千如此挑衅,孤是不能不还以颜色的,否则岂不叫人看轻了孤家?”“叫她们接着玩吧,咱们走!”杨浩大步前行,穆余峤回到瞟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aaaaa aaa 7aaa7/,> aaaaaaa

    盐州出产盐巴,这里的盐不但供应着河西诸州的需要,而且还远销辽国和宋国,辽宋自己也有产盐地,但是那儿的盐远不及这里的雪盐质地纯、味道好,所以为了不冲击本国的盐业经济,两国对河西倾销的盐巴都有保护政策,尤其是宋国,根本不准贩卖河西的盐巴,但是河西的盐质量好、价值低,为利所诱私下走私的仍是大有人在,因此也就造就了盐州的繁华。

    目前来说,河西诸州中,仅以物阜人丰、商业规模来说,不管是夏州还是杨浩新择的都城兴 州都不及盐州。此s1,折御勋一家人在一支八百人的骑兵队伍护送下刚刚赶到盐州,因为这里商业达,有许多批贩卖盐巴家的大盐商,所以拥有很多富丽堂皇的宅院、别庄、下庄等等,所以当地官员很容易就找到一个大盐商,商借了一处别庄安置折氏一家人。

    这幢别庄一切应用之物应有尽有,就连奴仆侍婢都没有撤走,把远路赶来的折氏一家人打点得极好。赶了这么久的路,每至一城都要经过漫长的旅途,尤其是自此再往西去直到灵川,中间再没有什么名城大阜,而是八百里翰海,一向爱洁的折子渝自 然要利用这难得的条件好生沐浴一番。

    香汤早已备好,加了白芷、桃皮、柏叶、零陵、青木香等香料的热水氤氲着一层袅袅的雾气,轻轻浸入水中,温暖的水熨贴着整个身子,所有的疲乏都一扫而空,子渝不禁愉悦地吁了 口气。

    轻轻撩起水来,纤纤玉指贴着自己的削肩,滑过性感的锁骨「抚向微微贲起的一抹白,然后便没入了热气蒸腾的水中,热气氤氲着,让她美丽的脸庞时隐时现,如同一座水玉观音。

    每往兴州多是一步,便离杨浩多近了一步,她的心便忍不住多了一分悸动,曾经的纠结和怨尤,在饱经情感波折之后,在杨浩甘以玉玺换她全家之后,现在再回头看去,就像一个成年的人回头去看小时候耿耿于怀的一些小事情,除了哑然失笑,只有对童年时候幼稚天真的一丝怀念。

    她感觉自己的心灵已经完全解脱了,一直以来,在她身心上束阵了大多太多的东西,而现在,一家人得脱生天,她心中最大的牵挂已经解脱,连带着对许多 事物不甘的念头,饱经辛酸的她回头再看时,都完全不值一提,压在她肩上重如山岳的重负一旦脱去,轻松得让人飘飘欲仙。“浩 哥 哥■■■■■■”

    手掌和着水的热力,抚过某处高耸敏感的所在,她的眸子黑的亮,俏脸上却沁出热水和羞涩双重结果造成的红晕,艳若桃花。曾经,她只记得他的坏,现在却只记得他的好,念着他的好时,不止心中的他变得那般美好,而且那种温暖、愉悦,也像这散着香气的热水一般温暖着她的身心。

    评原 来……原 来……”了里想着好的时候,会是这般的美好!难怪浩哥哥说:若心中有天堂,便置身地狱也是天堂。若心中是地狱,便置身天堂也是地狱。对了,这句话是浩哥哥对唐焰焰说的,他说因为他说了这句话,还引起了焰焰的误会,误以为他对焰焰生情……

    悠悠地叹息一声:是啊,当时是误会,可后来却是弄假成真了。嗯起以往种种,想起唐焰焰,她的眼神有些迷惘起来,过了许久,却似想通了什么,只是嫣然一笑,微微一笑,云淡风轻……aaaaaaaa 7aa77aaaaaaa“大哥?”

    折子渝洗了好久好久的澡,好象明天就要做新嫁娘似的,香汤沐浴,洗得干干净净,不染丝毫泥垢,这才穿起衣袍,走出了浴室”这是那个大盐商女眷沐浴的所在,就在这间卧室的昙伺,出来,就是妆台、绣榻,八扇仕女马球屏风隔断的外间是圆桌锦凳,一应家具。

    因为那屏风是半透明的,而桌上正掌着灯,所以一出浴室的门,透过那屏风就看见一个人正坐在桌前端杯品茶,哪怕只看一个轮廓,她也认得那是自己大哥,何况半透明的屏风并不能完全遮挡人的容颜。

    折子渝本已穿好了 睡袍,这时又拢了拢,紧了紧衣带,快走绕过屏风,折御勋正举杯就唇,喝着香茗,一见她出来,微微的一笑,说道:“坐 d”

    折子渝在一旁折腰就坐,笑道:“大哥,明日一早就要上路,怎么还不休息,有话对我说么?”“嗯,的确有话对你说r,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话。”

    折子渝敛了笑容,往他身边挪了挪,大哥这么晚到她房间来,肯定有相当重要的大事,不过她实在想不出这时候大哥能有什么要事与她商量,难道……难道是我的婚事?

    子渝的芳心卟嗵卟嗵地跳了起来,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了,赶紧翻过一个茶杯,为自己斟了杯茶,掩饰着自己的神情道:“大哥,什么事呀?”

    折御勋在端详她,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嗔道:“看什么看,我身上长出花儿来了么?”

    折御勋嘿嘿一笑,摇头道:“那小子,倒真在乎你。这件事,就算是参与其中的,也大部分毫不知情,而你……并不在其中,他却特意嘱咐我要向你交待一番,真是难得。”

    折子渝马上就知道大哥口中的那小子指的是什么了,却也固之更为好奇,连忙问道:“什么事,要向我交待一番?”

    折御勋喝了。茶,说道:“我听说,他在汴梁做官的时候,曾经掺和到选花魁的事中,许多心思花样,还帮着编排剧目、歌曲,闹得整个东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折子渝撇撇嘴,不屑地道:“他呀,瞎折腾呗。假公济私,选来选去,一个花榜魁、一个叶榜魁,都达进了自己的私宅,你问这个干嘛?”

    那神情,就像是大舅哥 夸妹夫,这当娘子的便要替她丈夫谦逊一番似的,引得折御勋眸 中露出会心的笑意耒。

    拆御勋又喝了。茶,点头道:“嗯,四大行争得你死我 袼,满东京的人都跟着忙忙活活。

    其实呢?这事儿整个都在他的把握之中,四大行在选花魁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名次结果,可是她们谁获得的好处最多,却是直到结束很久之后,才能真个看明白。而满东京的人都跟着忙活,事先固然不知道花魁行名落谁家,事后仍是什么都不明白,他们是参与者,却也始终是看客,而且是自始 至终蒙在鼓里的看客,嘿!这小子,我怎么觉得是个演戏法儿的?”折子渝快抓狂了,抓住他手问道:“大哥,到底是什么事呀?”

    她越急,折御勋倒是越沉着,很少看见自己的妹妹这般性情中人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老气沉沉,折御勋慢条斯理地又呷了 口茶,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裳,眼看妹妹瞪起杏眼又要彪,这才说道:“小妹,前几日程世雄离开防地前来迎我,你告诛老程,认为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他是杨浩麾下一方将领,当知分寸,如此擅离职守,逆大肆张扬,已经有失本份,是么?”“怎么,妹子说的不对?还是说……哥哥想……”

    折御勋苦笑道:“想什么想? 就算府州仍在,我所想的,也只是保住祖宗基业,可有更大的野心?如今什么都没了,你当大哥昏了头?就那么不自量力?再者说,他把大哥用一方传国玉玺换回来,大哥就那般无情无义?”“那 么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老程是个耿直忠心的人,他本杜重成家奴,杜重威死后,树倒猢狲散,再加上他名声不好,往日受了他许多好处的人也不敢再与他沾上关系,而老程……只不过是杜家一 个奴仆,却能费尽心思接来旧主家眷,奉养如常,这份义胆忠心,无人能及。他来接我,本就是他的性情使然。不过,老程虽然看似粗鲁豪放,其实是个心思极细的人,他会大张旗鼓舍了驻地,率领大队人马拦路铍帐,为我摆酒接风吗?”折子渝黛眉一蹙,疑惑地道:“你是说?”“嘿,当然是那小子指使的。”

    折子渝登时感动起来,就差双手捧着小脸,眼中显出星星来了,喜勃 勃地道=“他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他 倒 是 个 有 良 心 的 一 一 一 一 一 一”当 着 自 己 大哥不好 过份夸他,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折御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屁的良心。现在你当然看他怎么做都好啦,这小子故意指使老程摆这排场,可不是为了迎你老哥,只是想要害人而已。”“啊!害谁?”折子渝马上又紧张起来。

    折御勋这才俯身 向前,一 五一十地向她说了一遍,折御勋说了许久,折子渝听了许久,等到一切说完,折御勋才道:“如今,这小子要演一出更大的戏,这一回不但那些起哄的看戏的要蒙在鼓里,就算是身处其中的人,许多也是蒙在鼓里的,真正了解他意图的人,绝不会过这个数。”

    折御勋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正反展示了一下,又道:“本来,这出戏里没有你什么事儿,不过他特意嘱咐我,要让秣知道一切经过,你说他是不是对你特别的看重?”

    折子渝眨眨眼睛,忽然俏皮地翻个白眼儿,学着她大哥的口气道:“屁的看重。他……他这分明是怕我误会,担心我小气嘛。”

    折御勋含笑道:“那你如果没有听到大哥今日说与你听的话「你会不会小气呢?”“我当然……”理直气壮的高嗓门忽然一下子放低了,她从嗓子眼里咕哝了一句,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什么?哥没听清。”折子渝红着脸蛋,大声嚷道:“不会小气啦!折御勋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真的?

    “真的真的。”折子渝急着转换话题,眼珠转了转,说道:“倒是可行,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他这算是伐谋之举了。不过……我看他此举,倒 是想一举两得呢。”这四轮到折御勋纳闷了:“一举两得,此话怎讲?

    折 子渝认真地道:“不可讳言,他予以重用的人,大多起于微末或走投无路,这才依附于他,对他的忠心勿庸质疑,但是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他的缺点,以我在夏州那几日功夫,便已有所察觉,比如说,起于芦州的将领大多自觉优越,哪怕是面对着比自己官秩高的官员,也少了几分恭敬,而降将则大多谨小慎微,所以有意识地相互接近,形成另外一个团体。

    再比如说,丁承宗性格有些孤僻,一切心思都围着杨浩,不太注意结交文武;种放极受杨浩重记,尤其是经由芦州演武堂,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遍布全军,成为将校骨干,所以除了面对杨浩、丁承宗等寥寥几人时,种放有种好为人师的气派,对人喜欢端着架子。而张浦也是文武全才,却是立下 几桩大功,才得有不逊于种放的地位,因此一砸上目高于顶的种放,彼此都有些看对方不顺眼……”

    折御勋笑道:“这个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是一家人,也有合得来的,合不来的,何况是这么一股庞大的势力,我在府州时,麾下那些将领还不是一样?放眼天下,大至一国、小至一州一府,人与人之间,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

    折子渝道:“是,不过,杨浩的情形有些特殊,他崛起的太快,手下的人马来自方方面,看似盛极一时,根基却不稳固,因此,旁人那里官吏们的内耗、不和,不致于影响大局,而他这里,一旦展到比较难以调和的时候,却会产生相当大的问题。何况我提的这些还不包括一些三心二意的摸鱼派。”折御勋凝目道:“你的意思是?”

    折子渝得意地一笑,说道:“我说他想一举两得,除了想蒙焱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另一今日的,就是通过假戏真做,把麾下文武官僚们本来暗中淄生的不平不和,藉由这个机会,都摆到台面上来,让他们好好地作一回,真正的祸患,会藉由这个机会除去。

    仅仅是彼此心存芥蒂,和不来的文武,他们明知是戏,自然不会真的不和,可是他们之间又确有因种种性格、出身等原因造成的摩擦,藉由这件事,他们就会明白这样斗的坏处,就会反思,就会明白有朝一日,一旦他们之间真的生这种种冲突,与人与己都有害无益,就会自觉地避免走到那一步,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唔 一 一 一 一 一 一”折 御 勋 一 捋 长 抵,丹 凤 眼眯 了 起 来=“这 个 我 倒 没有想到,若奎是如此,这个家伙还真是狡诈无比。”“大哥,这是聪明好不好?都没见你想出过这样 的法子。”

    折御勋一笑起身:“总之,你明白他这么做的用心就好了,省得一气之下,又逃之天天!”折子渝顿足桥嗔:“哥……”

    “哈哈,不说,不说。现在我已经都告诉你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上路,他聪明机变也好,阴险狡诈也好,总之……是用在他的敌人身上,不是用在你的身上,这样就好。”折御勋宠澎地拍拍妹妹的肩膀,转身向外走去。

    送走了折御黝,关好房门,移了灯烛到屏风后面梳妆台边坐了,从纤毫毕现的铜镜中凝视着自己娇美的容颜,她轻轻放开了随意挽起的秀,一头乌亮的秀披垂下来,拿了一支玉梳轻轻梳理着头,不禁浮想翩翩。

    “那个坏蛋!本打算这次到了兴州,就把自己交给了他,管他是王侯将相,士绅草民,从此相夫教子,守在他的身边便是。谁知道,他却想出这么 个坑人的主意,要是这样的话,倒不能马上嫁他了~。 。 r 。 。 。”“啐 !没出息的,你很想男人么?”

    秀掩映下的玉润脸蛋忽地升起两抹嫣红,她向镜中那 个不知羞的小丫头扮个鬼脸,慢慢站起身来,一双素玉舫秀美的纤手缓缓解开了软袍罗裳,镜中的美人儿只着小衣,盈盈俏立,香扇**,粉颊椒乳,连她自己看在眼中都有些痴然。

    玉指从她弯弯的眉、翘挺的鼻子,滑到那性感红润的嘴巴下,然后渐渐移到象牙般质感的玉殖上、粉嫩无暇的酥胸前……孤芳独赏,顾影自怜,真个是我见犹怜。

    那饱满的酥胸、柔润纤细的小蛮腰、并拢起来时没有一丝缝隙,就连一根小指都插不进去的笔直双腿,亢不显示着,这已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就像一枚熟透了的红果,汁鲜肉嫩,等着采撷它的主人品尝它的美味。

    子渝的脸蛋越来越烫;是的,我想要男人,想要那个坑见人的大坏蛋 一 一r一 一 一 欺 负 我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这个大胆的念头一浮上 来,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立即羞不可抑地逃上床去,拉过被子呼啦一下带头带脸遮了起来。”呼”地一下,刚刚盖起的被子又被掀开了,子渝张大双眼,瞪着帷幔顶上鱼戏莲叶的锦绣画儿,心中想道:“那个阿古丽呢?会不会假戏真做?”aa aaaaaaaaaaaaaaaaaa 7

    “萧关之险,非强力可夺。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所在,尚波千之所以在那里 屯以重兵,不是因为那里不驻重兵就难以把守,真正的原因是,那里山下的草场、山上的山林,本就能养活这么庞大的族群,能定居下来,他们当然不必以这么庞大的一 个族群四处游移放牧。”

    李继谈本是夏州将领,尚波千兵出萧关,配合凉州吐蕃人与定难军作战的时候,他曾经和尚波千的军队打过仗,而且一直追到了萧关,对那里十分熟悉,所以最有言权。

    “此外,尚波千之所以在那里屯以重兵,主要担心的是会被人从内部攻破,靠向陇右一方的山势可并不险峻。而陇右各方最近才刚刚确立了尚波千的霸主地位,此前尚波千部、大石部、小石部、安家部、延家部互相斗得也很厉害,秃逋、王泥猪等吐蕃领的权势并不弱于尚波千,当时尚波千的根基之地主要就在萧关附近,也就是这两年,得到宋国的扶持,他才一举成为诸部的头领。”

    丁承宗道:“我们并不指望打下萧关。打下萧关有什么作用?尚波千是宋国扶持的人,如果我们真的打过萧关去,宋国必然予以干预,到那时我们东有来军,南有吐蕃,两面受敌的话,不啻于一身二疾,势难支撑。我们的目的是巩固河西十八州的地盘,扩大夏国在西域各国间的影响,成为西域霸主。但是现在尚;''a千主动挑衅,总不能置若罔闻,我们想要的,是教训教训他!”

    一旁种放也开口了:“立国大典在即,西域诸国的使节很快就会赶到,如果面对尚波千的一只走狗,我们也毫无办法,必然会被他们看轻了,这些西域小国,素来欺软怕硬,见此情形必对我王 生起不恭之心。所以,教训教训他们,是有必要的。”

    李继谈摊手道:“可是,就算集十倍兵马,想夺取萧关也不容易,若真有十倍于敌兵马,在那深山狭坳 中又摆布不开,如何教训他?”

    杨浩徽做一笑,傲然道:“李大人,不要长敌人志气,灭自 己咸风,孤王打仗,什么时候一味力拼过? 不能力敌,咱们还不能智取么 ?

    杨浩胸有成竹地道:“不错,智取。横山羌穿山越岭如履平地,最擅攀爬险峰石崖,如果调一支擅于攀山越岭的羌兵来,奇袭敌营,里应外合,还不能打下他几座山寨来?孤不要多,他夺多一座兵塞「我夺他三座山寨,还之以颜色,也就够了 !”

    穆舍人匆匆做着记录,听到这里抬头看了杨浩一眼,又埋头记录起来 一 一r一 一 一

    ps:求推荐票,求金键盘坐家票 !!! !

第068章 布局

    西夏立国的大典比起上次称帝其实还隆重些,除了重要的文武大臣都赶到了兴州,各国使节的到来,也为它增添了几分庄重的色采,只不过桌辽这两个大国,这一次并没有遣使前来。

    吏户礼兵刑工六部,都设了尚书。萧俨为吏部尚书,徐铉是礼部尚书,不过这两个人用的仍然是假名,杨浩一日不能与赵光义建立真正平起平坐的地位,他们的真正身份就不宜曝光,不过由于他粗早在杨浩继承定难军节 度使之前就在杨浩身边做事,用的就是现在所用的假名,所以并未引起什么 人的疑问。

    既然起于微末的时候就是这个名字,如今身居高位,原来虚构的身份来历自然而然也就被人当真了,那个时代既没有电影电视,也没有摄像报纸,二人在江南名气虽大,但真正认得他们相貌的人却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二人的身份不虞泄露。

    杨浩立国,颁职授将,虽说事先已再三权衡,务求做到一碗水端平,但是这一碗水端得倒底平不平,每个人看法都不一样的,论功排辈,诏书下来,就有人欢喜有人愁了。比如范思棋做了乒郄尚书,杨继业回京任兵部尚书,林朋羽为刑部尚书,这些人对自己的职位并无疑议。

    而巧手名匠李兴得授工部尚书,对他来说更是意外之喜了。像木恩、木尉,等人得授前军都督、后军都督等职,也觉心满意足。沙洲张承先这样-德高望重的世家族长得授一个太师、太傅等地位崇高,并无实权的官职也无异议,最感失落的就是除了拓拔氏中一些本以为会受到重用的贵族。

    其实拓拔氏族人中,杨浩也大力提拔了一些人,主要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小野可儿、拓拔昊风等年轻将领,那些郁郁不平的都是在原来的定难军中身居要职,但是由于世代为官,已经成了官宦世家,其族群既无太强大的势力,本身对经邦纬国又全无建树的拓拔氏世袭贵族,杨浩早知道这些人必感不满,不过如果不下大魄力彻底排挤掉这些尸位素餐的闲人,他的朝廷很难焕新的气象,因此并未考虑给予他们实权和要职。

    这些人本来就已游离于杨浩的权力核心之外,再加上迁都之后,离开了他们的根基之地,他们能对杨浩施加的影响十分有限,所以尽管心中不满,一时也无可奈何。不过,大典结束,百官退朝时生在五军大都督张浦和内阁大学士种放之间的不和谐一幕,却给了他们一线希望。

    大典结束,百官退朝,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张浦退出朝堂,许多官吏将领尤其是原银州系、定难军系的官员纷纷上前祝贺:“恭喜张大人,如今官拜五军大都督,可谓我朝武将第一人呐。”

    张浦 毫无兴致,皮笑肉不笑地道:“罢了罢了,有什么好贺的,我这大都督,有什么事还不是得和兵部杨尚书商议么。至于调兵出兵之权,更得内阁允准,没甚么了不起的,还是 我们种大人呐,托内阁辅大学士,那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呐,哈哈……

    张浦话语之中挪揄的意味十分浓厚,围过来相贺的官员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起来,种放就在不远处,被一群官员围起来恭贺,虽说他未必听得到张浦这番话,可难保事后没有人告诉他,谁敢这时候笑得畅快?不过,本来就对自己职位有所不满的官员却从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张浦一番话,闹得相贺的人尽觉无趋,大家正欲散了,那边种放高喊一声:“张大人留步。”便快步向张浦赶来。

    “张大人,陇右尚波。千所部呼延傲博屡侵我边境,兜岭守军损兵折将,未建寸功。前些时日,朝廷选拔善于攀山越岭的横山羌兵予以奇袭也未见效。小小尚波千,难道还能容他张狂?大人,可否至我府上,咱们一起商量商量萧关兜岭那边的战事,为大王分忧。”

    张浦哈哈一笑,说道:“大人,你这可是有些难为本官了,本官一直镇守肃州,统筹沙瓜肃等诸州人马,对萧关一带的情形全不了解,能拿得出甚么办法呢?大人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如果有什么神机妙策,需要张某做一个马前卒去冲锋陷阵的话,那张某眉头都不皱一下,至于和大人一起商量对策,那可是强人所难了。”

    种放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张大人身 为五年大都督,难道这。不是大人份内之事吗?如此过谦,似不妥当吧?”

    张浦笑吟吟地道:“大学士若是觉得张某的功勋本领不配当这五军大都督,可向大王弹劾,免了我的官职。至于过府就教,实不敢当,如果是大王想要张某处置萧关一事的话,待见了大王的旨意,张某自当遵从。告辞!”

    张浦拱拱手,昂然而去。种放眉头一挑,含怒待,一旁却忽地转出了杨继业,三两句话岔开了话头,拉着他走去。围过来贺喜的人讨了个没趣,自然一哄而散,而有心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已暗暗记在心头。

    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其实并不一定自己出头,如果有一个比自己更有力的人物破坏了现行的规则,那么他们就能随之得到自 己想要的好处。看现在的情形,张大都督明显对屈居种大学士之下有些不太满意,要是蛊惑张浦闹上一闹,而大王肯妥协的话,那自 己……

    眼下耳目众多,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不过这些人既已存了心思,心中都思量着,准备日后和张大都督多多往来一番。同病相怜的人总是容易说到一块儿去,就算不能 争 取更多 的好处,至少也算攀上 了一个大人物不是?“官人。”

    一见杨浩回来,冬儿、焰焰几女一起迎了上来,今日大典,着实忙碌,最后还要设宴款待西域各国使节,等到一切忙完,已是夜半更深,这才得以回到内宫。一国既立,规矩也就当立,不过杨浩事 先就与家人说好了,自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仍然沿用寻常人家的称呼,他不喜欢夫妻之间、父子之间,都搞得尊卑分明,将那一家人的亲情都抹薄了。

    此举本有赵匡胤的先例,冬儿、焰焰几人也不是拘泥不化的人,自然从善如流。只不过杨浩比赵匡胤做的更加彻底,他的所谓后宫,与大丰人家的后宅没有什么两样,许多皇宫里的规矩,一条也没有沿用,改得十分彻底。

    杨浩道:“头一天嘛,新娘子上花轿,事情总是多一点的,已经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下?”

    冬儿抿嘴笑道:“这不是怕大喜的日子,官人喝醉了么,你没事就好,枯坐良久,也真的倦了,我先去睡了,雪儿、姗儿和小佳今晚睡我房里。”

    冬儿说罢,一 笑而去,焰焰和娃儿、妙妙互相看了一眼,脸蛋却忽然都有点红了。妙妙飞快地瞟孓焰焰和娃儿一眼,说道:“妾身……妾身也去睡了。”“等我一下。”娃儿有些不好 意思,忙也追了上去。

    杨浩左右一拦,便钕住了她们的纤腰,昊道:“你们都不必走了,焰焰房中那张床,难道不够大么?”

    娃娃和妙妙齐齐红了脸:“官人……”焰焰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红着脸蛋先逃开了去。

    云收雨住时,房中红烛已短,烛泪盈台,绣榻上玉体横陈,粉光致致,香艳而旖旎。“喔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喔 喔 一 一 一 一 一 一”远远的,传来一声鸡啼。娃娃猫儿般蜷缩在杨浩怀里,忽然卟哧一声笑了。杨浩把玩着她鲜红如豆的鸡头肉,懒洋洋地道:“笑甚么?”

    娃娃媚眼流波,盈盈瞟他一眼,婉媚地道:“郎君一夜荒唐,天都大亮了,这可真是‘**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杨 浩 也忍不 住 笑 了 =“这不 是 大 庆 三 天 么要不 然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翻了个身,换成了仰卧,娃娃动了一下身子,仍然贴得他紧紧的,另一侧的妙妙马上也知情识趣地依偎过来,将她光溜溜的身子贴紧 了杨浩,两人一人一条雪白的大腿搭上了他的身子。唯有焰焰,这个最早捱不过讨饶不已的丫头,滚到大床一角,把一床大裎全云到了自己身上,侧卧如弓,睡的正香。好在这房间没有地龙、暧炕、火墙,温暧如初夏,三人又都有一身功夫,也不怕着凉。

    杨浩道:“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种放问我,我国几日一早朝,朝会定于几时,我还没有定下来,嗯嗯,得先定下来……”

    杨浩思索片刻,笑道:“就这么定了,五日一早朝,早朝定于辰时好了。”

    说起早朝来,杨浩不禁暗自庆幸,幸亏走到了宋朝啊,这要是明清……,那也太恐怖了。自汉以来,一直到宋,早朝基本上都是三日一朝或五日一朝,早朝时间 !} 有早有晚,相差也不太大。一直到了明朝,工作狂朱老爷子坐了天下,才几乎是日日早朝。

    那些大臣住的远近不一,老朱六点临朝,大臣们半夜三点就得爬起来,五点钟进宫,天天如此,那简直就是永无止尽的折磨,当时有人就因为受不了天天半夜起床的罪而上疏请求退休的。有个叫钱宰的大臣,还专门为此赋诗一,诗曰:“四玫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朱无璋的锦衣卫无处不在,马上把这诗抄给了皇帝,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老朱同志就对他讲:“你那诗合辙押韵,写的挺好,不过我没嫌你来迟了啊,你看把‘嫌、字改成‘忧,字怎么样?”吓得钱宰魂飞魄散,当即跪地求饶。大概老朱家的孩子都有点逆反心理,所以老朱天天上朝,乐此不疲,于是他的子 孙里就出了几今天天不上朝,甚至几十年不上朝的。“我国新立,五天一朝,会不会少了 些,要不然三日一朝呢?”

    妙妙虽然巴不得杨浩多留在她们身边些时日,却也知道孰重孰轻,忍不住担心地说道。

    杨浩道:“奏疏公文,都是每日呈上的,如有重要大事,内阁务须禀报。早朝何必如此频繁,折腾得人人不得安生。”

    杨浩颇不为然,现代社会比古代事务更多更繁忙,也没见哪国元有事没事的就把国务院、财政部、民政郜、司法部、军队统帅等等的都给叫未大家排排坐,吃果果吧?杨浩觉得自汉唐以来的五日一朝在政府运行效率能够得到保证的情况下已经足够了,如果人浮于事,就算天天早朝又有什么用。妙妙道:“可是……”

    杨浩忽地醒觉过来,伸手在她翘臀上拍了一记,佯嗔道:“忘了我与你们的约法三章了,国家大事,不得干预,嗯?”

    他这一掌拍的不重,不过妙妙的雪臀 滑如凝脂,莹若蛋清,嫩似豆腐,这不重的一巴掌,那玉润丝滑的所在却也浮起一抹嫣红。妙妙委曲地道:“妾身知罪,妾身只是想……”杨浩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体运几句话也没甚么过份的,不,这是多少王朝兴衰废立总结出来的经验,总要防微杜渐才是。一 个国家,就要有一定的制度和秩序,而帝王的家人,是这国家中具备然地位的人,却又不是管理国家的人,所以一旦干扰到已有制度和秩序的运行,国家必然进入无序和混乱。

    你相信自己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出 出格的事情,可是你们一旦干涉的多 了,你身边的人就会慢慢的跟着掺和进来,事情会渐渐变得脱离你的本意。再者说,我们的孩子将来长大成*人,可未必有我这样的造化,娶到你们这样慧颖聪明,知道分寸的女子,咱们得给孩子把这底子打好不是?”

    妙妙破啼 为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那模样柔柔怯怯,我见犹怜,杨浩怜意大起,忍不住在她樱唇上一 啄,笑道:“今日反正已经晚起了,咱们就彻底荒汞一回吧。”说着翻身覆了上去,妙妙一见连忙告饶:“奴家弱质难堪郎君挞伐,求官人怜惜……”杨浩转看向娃娃,娃儿一惊,连忙摆手:“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一旁焰焰悠悠醒来,睁开惺松睡眼,盘膝坐起,白藉也似的一双胳膊拉着被子一裹身 子,打个呵欠,按务刚才隐隐听到的话题问道:“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焰焰初醒,云滋雨润之后一夜好睡,此时仍是一副娇慵无力的模样,双颊红馥 馥的犹如一双天枕卜,一双眸子似开似闭,迷迷蒙蒙。那如瀑的秀 零乱地披落在雪琪酪胸上,越衬得肌白胜雪,粉雕玉琢。

    她一双惺松的睡眼刚 刚张开,就看见杨浩促狭的笑脸正在面前:“为夫说,要利用这三天大假,鞠躬尽瘁,辛勤耕耘,要送你一个最可爱的孩子呀。”

    说着,一双大手便扯开了她身上的被子,诱人的粉弯玉版乍一闪现,随即两个人便合成了一个……“瞧你,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节制,要焰焰服侍你也就走了,怎么又这般荒唐,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冬儿将一碗熬得香烂的粳米粥调理得温热了,放到杨浩的身边,晕着脸嗔道。杨浩嘿嘿一笑,说道:“也就这两天,我也歇息嘛,放松一下,对了,要你做的事,都开始着手安排了吧?”

    “。& !”冬儿在他旁边坐下,一边甜甜地看 着丈夫大口吃着她亲手调理的粥羹,一边说道:“起造王宫和各处衙门,雇佣了大量因为战争而失去家园的百姓,这些人生计无着,借着起造建筑赚取工钱,这个寒冬总算没有冻饿而死的。种放已经知会了李兴,接下来,会让他们承建各位官员的府邸,等到全部完工,怎么也得明年冬了。”

    杨洁挟了口清香扑鼻的小咸菜,点头道:“嗯,这些事,主要交给李玉昌那些人,不能完全依赖继嗣堂,还是多多培养本地的匠人才好。这些人经过一两年的建造,大多都可以从只负责粗重简单的伙计而开始掌握一些技艺,接下来,就可以让他们去建客栈、酒楼、当铺……,河西越是展,城市就合越多,建筑就会不断地起来,可以有一些人去专门从事这些事情。

    “其余百业也是如此,盐州盐业达,夏州铁冶务是冶炼铸造业达,摊粮城一带则是农业达,至于甘州,各种手工业、毛皮加工业等等也都具备一定的规模,这些……,哦,算了,甘州那边的事,我可以直接和阿古丽谈谈。”

    冬儿点点头,说道:“其实,你本可不必这么麻烦的,那个起居舍人既然不可靠,给他一个别的官 职便不能起到将计就计的作用么?这可好,在你自己身边安插了一个旁人的眼线,有 些什么事,还得我去给你传话。对了,折家……什么时候走?杨浩停了一下,说道:“明天。”那……子渝呢?”杨浩苦笑道:“也是明天。”

    冬儿嘴角微微翘起来,似笑非笑地道:“既然要做个昏君,何不做得彻底一些,你便强纳她入宫,又有谁敢拦你?”

    杨浩笑道:“一下子昏任的太厉害,那也不行的,我现在的样子,只要做到两点就够了,一是开始排斥异己,打压能对我构成威胁的人,尽最大可能集中权力。二是志得意满,不思进取,坐捅河西而自足。这第一条呢,每个开国皇帝都会做的,我做了,对赵官家来说是情理之中,没做好,是意外之喜。这第二条呢,我本来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在赵官家看来也属寻常,如果我一下子有太多昏馈过份的举动,那就过犹不及了。”“你呀,就是个蔫儿坏的大坏蛋,那……吃过了饭,去看看她o巴。杨浩点点头:“嗯,一会儿,我就过去。”

    ps:下午请假练了一下午车,两条腿一直绷紧紧的,当时没感觉,事后看,真累人呐,明儿起个大早去考桩,但愿一遍成功,阿门「哈里路亚,佛祖保佑,无量天尊。起点页金键盘奖头一周“坐家”榜排行榜,在诸位书友的热情支持下,吾皙排第一。不过这个评选走到幻1 1年 1 月 1o号的,最终的胜利决定于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刻。因此,还请大家继续支持,如有没投的票,请投下来支持一下,谢谢。!

第069章 愿做长风绕战旗

    杨浩到了折家临时的居处,却不怎么受人待见,虽说杨浩如今是西夏国王,折家上下该有的礼数尽皆有之,不过那种骨子里的冷漠却是让人很容易就感觉得到的,不光杨浩的脸色不太好看,就连陪同前来的几个王府侍卫以及穆舍人都替大王感到难受。

    折家如此反应,全因杨浩把这位结拜大哥给空投到玉门关去了。折大将军现在是宋国朝廷的宣抚使,他在河西,就是宣示宋国对夏国的辖治,就算不论私谊,杨浩也该把他恭恭敬敬地留在都城好生款待才是,可是杨浩居然把他给打到玉门关去了。

    杨浩的理由倒也充分,玉门关是夏国的西大门,震慑西域诸国的重要所在,折大将军既然宣抚河西,这个重要所在自然不可不察。问题是捧御勋全家都被留在 了兴州,而他本人却被打到沙州去了。折御勋此去是孤家寡人,而玉门关那儿如今掌兵的人是谁?

    那人可是杨浩嫡系 中的嫡备■-。。 木恩。木恩如今是敦煌副都指挥使兼玉门关总兵,那儿的兵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折御勋此去,根本就是被看起来了,而折家的满门俱被留在兴州,这分明就是充做人质 了。

    不过站在杨浩的立场上,似乎也没有错,折家一回河西,折家旧部程世雄、任卿书、马宗强等乃至许多原府州的名宿世家们便欢欣鼓舞,连连设宴接风洗尘,酒席宴上叙及前情常常是号啕大哭,他们对旧主如此依恋,换了谁能不起戒心?

    不过这一来折杨两兄弟的蜜月期算是结束了。杨浩用玉玺换回了折家满耳,本来是人人称道的举动,此时看在许多人眼中,也不过是杨浩沽名钓誉,其主要目的还是用玉玺换来河西的平安以及自己的王位,至于换回折家一门老少不过是顺道为之,为他换一个义薄云天的好名声罢了,折家自然不领情。

    然而杨浩却不知趣,居然还去后宅会见折姑娘,穆舍人听过些有关大王和折家五公子之间的倩怨纠葛,这事儿瞒不住人,早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了,如今看来,大王还真是痴心不改,没办法,他们也只好在前厅宽坐饮茶,忍受着折家人冷漠的眼神。

    “听说那位五公子目高于顶,傲气凌人,和淑妃娘娘素有旧怨,以前就因为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继而愤然离去,自此下落不明。直至府州失守,她才无奈返回,但是她迫于无奈,把折家旧部托付给杨浩之后,又不告而别了,显然是不怎么把大王放在眼里的。那时有求于人尚且如此,如今大王如此对待她大哥,这一去相见还不……”

    这样一想,穆合-人倒不觉得自己如今受到 的冷遇有甚么了不起了,轻轻呷一口茶,穆舍人与敷衍待客的折惟正便悠然 谈天说地起来 一 一r一 一 一

    子渝的间房,临窗的瓷瓶中疏插着几朵含苞的梅花,八角绫花的青铜明镜中,杨浩和子渝脸贴着脸儿,正耳鬓厮磨,享受着难得的温存滋味。

    子渝的一头秀随意挽个髻,髻上插着一支碧玉簪子,因为秀上挽,所以衬得瓜子脸儿下巴尖尖,白皙的脖子纤细颀长,映在镜中,犹如临水自 照低头环殖的一只天鹅,十分的优雅。“京里面,我早有布置,原本就没打算让你参与其中,竹韵和狗儿足以办成这件大事,你就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杨浩像一只小狗似的嗅着她丝上散的清香,像一只吸血鬼似的轻轻噬咬着她的脖子,弄得子渝怕痒地躲闪:“浩哥哥,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不过……,现在你和我大哥‘闹翻了 ',依着我一向的脾气,如果和你接近,难免惹人怀疑,若是不得相见,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子渝抓住杨浩渐渐移向她胸前意图不轨的双手,娇俏动人的白了一眼,一抹淡淡的晕红浮上如玉脂雪凝般的脸蛋,又道:“再说,小娥固然武艺高强,竹韵又是江湖阅历极其丰富的,可是这一次办的事,并不是江湖中事,而是涉及朝堂,许多事情,她们并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常识性错误,可能就会导致整个看似完美的计划失败。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有多重要,赵德芳和永庆公主留在汴梁,是完全与人无害的两个人,可是一旦把他们从汴梁偷出 来,那就是最强大的一件武器,足以击毁赵光义几年来苦心营造的伪善形象,动摇宋朝国本,争取天下民心,为你入主中原,一统天下创造最有利的局 面。

    浩哥哥,人家既然决定把心交给你,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我在这里无所作为,而在汴梁,我却能挥很大的作用。你为我、为折家,付出太多 了,想起以前许多意气之争,人家心里真的好后悔……”

    她的秀项垂下来,幽幽地道:“以后……以后嫁了你,人家就要相夫教子,轻易出不得门了,对你的大业,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这一回,你就让我去吧,办成了这件事,我……我才能挺起胸膛与焰焰相对呀。

    “你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还 在 计 较一 一 一 一 一 一

    折子渝轻轻摇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神采飞扬地一笑:“没有,我现在只知道,我爱你,你也在乎我,这就够了。我不是为了要和她争个高下,只是因为,这件事对你很重要,所以,我要帮你。如果是她有这个机会,我相信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以身涉险,她做得到,我为什么做不到?”

    她在杨浩的寻上轻轻咬了一口,轻笑道:“你总不希望,人人都觉得我只会冲你脾气,只会给你惹祸,还一直被你宠着惯着不懂事的小丫头吧?”杨浩苦笑道:“你这……还不是在跟她较劲?”

    “我 没有-!”

    杨浩无奈地摇摇头:“体运胖气,永远也改不了。

    折子渝向镜中的他调皮地一笑,忽然用极其柔媚的语调道:“那你想让人家怎么改呢?”那乍现的娇媚无比动人, 乍然呈现的风情荡漾出一种柔媚至极的魔力,她从未练过娃儿自幼学习的媚功,但是偶露娇柔妩媚之态,竞连杨浩这样习过双修功法,定力无比深厚的人也是眼前一亮,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媚骨天生。

    杨浩呆的神情引得子渝噗哧一笑,自 己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白了他一眼道:“你们男人就喜欢女人这样子是不是?”

    杨浩双臂一环,笑道:“你休么样子我都喜欢。”

    子渝小瑶鼻哼了一声,摆出不相信的神气,杨浩把下巴搭在她肩上,沉思了一下,忽然道:“好吧,你当朝一招断粮计,险些闹得大宋散了架子,有你这个小魔女坐镇开封府,把握的确更大一些。不过 一r,十“不-过怎样?”

    子渝脸红红地繇度打 落他的禄山之爪,虽说她已敞开胸怀,已认定了要做他的女人,可 是毕竟尚未做了夫妻,有些羞人答答的举动,她还是接受不了。杨浩道:“不过……你猜错了一点。”“哦?”“我要把赵德芳弄 出来,并不是要利用他来对付赵光义。

    杨浩的脸色严肃起来:“不管 你信还是不信,我的计划,止于陇右。河西陇右尽皆掌握在手,我的实力就足以让宋国不敢轻易兵讨伐,而且不会一战不克,便无休止地对我用兵。赵光义不是一个好兄弟,也不是一个好叔父。

    但是做皇帝,在例朝例代的皇帝之中,他还算是称职的,宋国在他的统治下,百姓的日子不佘更坏。最重要的是,宋国兵强马壮,我没有把握就一 定能打败它,就算是武力强大如辽国,也不能。所以,就算不为了中原无数百姓再次沦落于兵灾战火中,我也不想与他争霸天下。这风险与收益,并不值得。折子渝困惑起来:“那你……

    杨浩坐直了身子,说道:“我能有今天,离不了赵匡胤,尽管他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栽培我;我能死里逃生,平地青云,离不了永庆公主和宋皇后、赵德芳这几位孤儿寡母的帮助,尽管他们的本意也不是为了我 一r,十 一 一”

    杨浩的脑海中,回想起了赵匡胤把他引入那幢立碑殿的情形,缓缓说道:“赵德昭已经死了,我敢断言,赵德芳一旦成年,必然‘暴毙而亡,。我想救他,只走出于道义,如果可能,我不希望赵匡胤的两个儿子,尽皆死于非命。但是,我没有那么伟大,如果用牺牲你们来救他,我办不到,所以,你们此去,如果事不可为,务以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

    凝视着杨浩的眼睛,折子渝相信了,她相信杨浩说的是真心话,可是……一旦真的有那么一天,河西陇右尽皆到手,事态的展「还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么?不管地位再高,权力再大,有些事情,都能你自己左右不了的。

    折子渝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温驯地点了点头:“好,我依你,如果事不可为,一定把以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把竹韵和小娥安全地带回来。明天,我大哥就要去沙州了,我知道你是要韬光隐晦,消除赵光义的戒心,我大哥也知道,但是府上其他人尽 皆不知实情,要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可不要放在心里。”杨浩一笑,说道:“自然不会。”

    折子渝歪着头看着镜中的他,看了许久,眼中有抹神秘的色彩闪烁着,杨浩纳闷地道:“看甚么?”

    折子渝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实话,把我大哥‘配,到玉门关去,只是为了作戏给赵光义看,还是确也存了防患于未然的念头?”

    杨浩心头怦地一跳,不问反答:“你怎么看?”

    折子渝仔细想了想,说道:“这么些年苦心经营府州,府州对他而言是一份荣耀,却也是一份重担,经过一劫,该看破的我大哥都已看破了。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过他没有不代表我折家所有的人都没有,我折家的人都没有,不代表我折家的旧部都没有。真也好,假也好,我觉得这才是不伤和气的好办法。如果换了我是你,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她认真地看看杨浩,忽然失笑道:“我现,哪怕是一件对你不利的事,亦或是迫于无奈做出让步的事,你都会尽可能地利用它,从中榨取最大的好处,你呀,还真有做奸商的潜质。”杨菇上笑 了:“若没这个本事,怎能蒙你折二小姐垂青?”

    折子渝拐了下胳膊,哼道:“明天,我也要走啦,你呢,除了追逐在阿古丽王妃的石榴裙下,还打算做点什么?”杨浩呵呵笑道:“明知是假的,也要呷醋么?”

    他把子渝轻盈娇软的身子从锦墩上移到自己的大腿上,那圆润而挺翘的雪臀坐在腿上丝毫不觉其重,抱紧了这惹人怜爱的美人儿,杨浩恣意温存了一番,才道:“子渝,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其实我要做的事多着呢。我一口气吃下的东西太多,原来还好些,如今外敌一去,内部不安稳的苗子就都要冒出来了,有的我得把它扼杀在萌芽之中,有的呢,我得拔苗助长,催它快点爆出来;还有军队的整合、官员们的磨合、依托各地特点有 侧重地展工商农畜各行百业。

    比如说,甘州百姓主要以经商和手工业为主,他们散布在草原沙漠上的部落大多仍然从事畜 牧业,不过那片地域水草并不丰美,那些部落其实处境都很艰难。尤其是经过几场大战,夜落纥又带走了一些部落的精壮男子,他们的处境更加困 难,这一冬,我贴补了大量的粮食,可是几十万人呐,光往里填,我 可填不起。

    我准备让阿古丽扩大甘州的商业和手工业规模。贺兰山下依托黄河流域形成了大片肥沃的土地,等到开春,我准备从甘州那边调些贫穷的部落来,教给他们农耕的本事,这些一来,可以解决此地人口的不足,尽快开大片的沃土;二来,可以尽快提高甘州-那边百姓们的生 活条件。”

    折子渝嫣然一笑,说道:“甘州大力展手工业和商业,除了可以尽快改善他们的生存条件,还可以通过商业交流加快他们与其他部族的融合,同时,甘州减少了自己的基本产业,而侧重于工商业,以工商产物换取粮食等物资,那么它对其他地区的依赖也就更重 了,这二十多万回纥人,就算部族中出几个野心家,也振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大王您略施小计,不动声色地就解决了这股本该最不安份的力量的忠诚问题,是么?”杨浩在地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折子渝皱了皱鼻子,说道:“贺兰山下,千百年来黄河冲积出了大片的平原,确实适合农耕,不过,光是教授他们耕种的本事,把一些游牧在沙漠戈壁地区的贫穷部落迁徙过来,未必就能把这个地区展成兴旺的农业地区。等到大量的人口集结过来,你会现开荒垦耕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种子、农具、土地收成能够养活他们自己之前的粮食供应,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的府库已经掏空了,只靠朝廷,展不起来的。”

    杨浩目光一亮,喜道:“不错,种大学士、户部范尚书都和我提过这些事情,女诸葛有何高见?”折子渝道:“两位大人是什么看法?”

    “完全相左的意见。”杨浩苦恼地蹙起了眉头:“范思椹掌着户部,我想大力展农耕,可他那里缺谶铁人缺东西,什么都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西征玉门时,一路上吞并了凉甘肃瓜沙诸州,许多曾经扶保当地诸侯与我作对的豪门世家被我迁去夏州,现在又迁来了兴州,这些世家豪门离开了故地,田产宅院和店铺都变卖了,现在手中有大量的浮财正愁无处投入,其实可以大力借助他们的财力,划定地域给他们,由他们招纳佃户,向佃户提供农具、耕牛、种子和各种生活资料,以完成土地开。

    不过,种大学士却有异议,他说,掌握着大量土地的田主在地方上拥有相当大的权势,任你律法如何森严、制度如何严密,他们总能利用权势,想法设法地逃避税赋和各种差役差派,再不然就全部转嫁给佃户,不断提高地租,而佃户既没有能力逃迫官府的差派税赋,又没有那么多浮财来缴纳税赋,最后就是富的越富,穷的越穷。

    一旦税赋过重或者适逢灾年活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揭杆而起,历朝历代民乱的根源,大多起源于此。因此认为还是应该均田地,不说绝对的均田地吧,也应该避免豪绅世家掌握绝对多数的田地。

    否则,不啻于饮鸠止渴,眼下的问题解决了,却埋下了祸乱的种子,也许三五十年,也许百十来年,必酿大乱。”

    杨浩叹了口气道:“这一下问题就来了,不给予那些豪绅世家大量土地,他们就没兴致掏钱雇人开荒垦田,没兴致置地买田,没兴致购买农具、耕牛、种子,更遑论土地有 了收成之前养活大量迁徙来的百姓了。我又不是山大王,难道能从人家的 口袋里往外抢谶?可要是依着范思棋的 主意……”

    杨浩摇了摇头,脸色沉重起来,当这个大王固然风光,可是除非把一句臭名昭著的:“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奉成*人生箴言,否则施政岂能只顾当下,不为子孙后代打算?

    折子渝扭过头来,诧异地瞄了他一眼,说道:“当初,你以宋国宣抚使的身份宣抚唐国,各处都走了一遭,就没了解一下江南的租税么? ”

    杨浩道:“我当时可没想过要当皇帝,去了解这些东西干什么?那段时间,我主要走了解唐国的山川地理,兵马布署,民政经济,自然 了解不多,怎么?江南田地租税有甚么特别之处?”

    折子渝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江南领风气之先,许多东西都比北方先行一步,继而再慢慢风行于世,我因为家兄当时是府州之主,自辖一地、自据其民的缘故,却很注意这些东西。据我所知,你所在的霸州等北方地区,仍以分成雇佣佃户,地主提供土地、农具、耕牛、种子,每年收获的产物,田主可得五成、六成,七成甚至高达八成的。”

    这个杨浩是知道的,点头道:“不错,丁家当时按照土地的肥沃程度,分别向佃户收取六成、七成,最肥沃的土地也有收取八成的。

    折子渝道:“这就走了,佃户种地,不管如何伺弄,收成越多,田主拿的越多,留给他的始终有 限,所以佃户们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对伺弄土地都不怎么上心。而田主的收成每年根据实际收成都会上下浮动,这样一来,就算礓上个好心的地主,没有把赋税转嫁到佃户身上,也会在收成的多少上下功夫,从而避逃税赋。”

    杨 浩虽是后来人,但是对古代的土地政策,仅记得一点皮毛还全还给学校了,并没长一颗百科全书的脑袋,范思棋站在户部的位置上,想的是如何以最有效的政策展农耕,兴旺经济,而种放是内阁大学士,总揽全局,考虑的就更全面了些,还要考虑这个 问题涉及的政治安定方面,结果两人各有侧圣的争论摆到杨浩面前,把他也难住了。这时听折子渝一说,似乎她有比较好的办法,立即上了心,专注地听起来。

    折子渝道:“在江南,大多已实行定额租,也就是说,不管丰歉荒熟,每年佃户都按最初议定的数额交租,之后不管剩余多少全都归自己所有,实行定额租,田主基本就退出了农耕生产的管理,只管到期收租,田地收成好坏他都不需操心。

    田主对佃户的控制弱了,佃户如何种植、种植什么,也就可以自主决定,只要到期能缴纳约定的地租或其等价物就成。同时,在定额租下,如果收成多,佃户自己得到的就多,因而会更安心农业,更热心改进农具,学习耕作技艺,进行精耕细作,注意保持土地的肥沃,家昙鲁余的粮食多 了,家中一些人还能从土地里刨口食脱离出来,植桑养蚕、织布养鸡、或者做些泥瓦逝、木匠等活计。”

    杨浩心里一动:“他娘的,这不就是土地承包,自负盈亏呢,我怎么就没想起来。”

    子渝道:“还有些田主,并不出租土地,而是自己兴修水利、雇佣工人耕种收 成,按劳动量计付工钱,工人凭工谶自去购买生活必需。我想,咱们这里也可以用这些法子,这样的话,既可以保持豪绅巨族对土地的渴望,又能保证他们无法把税赋转嫁给佃户,朝廷要收税,只要确保对他们所拥有的土地丈量田亩的准确性,那么他们想逃漏税赋的难度也会大大增加。欲寻万全之计,恐怕有些难,不过这个法子倒可以中和一下种大人和范大人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杨 浩 悠 悠 地叹 了 口 气 道=“我 只 觉得一 一 一 一 十 一 有 些 舍不得 了o”折子渝蛾眉一挑,讶然道:“甚么舍不得?”

    杨浩道:“我有些舍不得娶你过门儿了,我觉得,等你回来「该入阁做个大学士才好。”

    想起分别在即,折子渝忽然也有些动情了,她攸而回转身来,环住了他的脖子,用臬滑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他的脸,柔声道:“舍不得你……,等我回来。等我加来,你要人家陪伴左右侍奉枕席,人家就乖乖的做你身边的小女人;你要人家入阁秉政为你分忧,人家就捧笏着袍上朝堂;你若要人家参赞军机随征出战,那人家就为你做那吹起战旗的一川长风,怎么都好,随你……喜欢……”

    杨浩心中感动,却不愿让她伤感,于是调侃轻笑道:“小嘴这么甜,莫非是吃了蜂蜜,让我尝尝……”

    他捧起子渝的小脸,温柔地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吻了一下,唇瓣相接,子渝的如水明眸立时泛起一层令人迷醉的水雾,她环住杨浩的手臂忽尔收紧,仰起脸蛋,阖起双眼,樱唇迎凑,丁香小舌热烈地反应起来,柔情绵绵,爱意狂野……aa a aaaaaaaa 7aaaaaaaa7

    早春二月,朝向河西一面的山坡还是皑皑的白面,朝向陇右一面的山坡却因向阳,而冰雪消融。若不走到近处,很难看清枯黄的草丛下隐藏的点点翠绿,然而绿色虽然尚不明显,向阳的山坡上却已是一片火烧云般的艳红。那是满山的杜鹃花开得正盛。

    二三十骑快马自山道上狂飙而来,一个个马背上的锦鸡、灰兔、狍子等猎物随着马股轻轻地起伏着,呼延大头领此番入山狩猎,显然是满载而归。

    马蹄敲击着 碎石山路,清肮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寨门了,这条小道走进寨的必经之路,忽然,山坡上成片的杜鹃花丛中突然像是炸起的一簇火苗,几株杜鹃花腾空飞起,随之跃起的是伏在下面的几个武士。武士只有三个,俱做猎户打扮,这三人身手好生了得,乍一跳起,立即张弓搭箭,似乎未经瞄准,呈品字形的三枝狼牙箭,便向呼延傲博当面射来,三箭又疾又快又准,前边的侍卫惊觉有异,一边大叫有刺客,一边拔刀出鞘,提马向三人埋伏处猛冲过去。

    三个刺客猝然出现,箭射得又狠又准,被众侍卫拱卫于中间的呼延傲博虽然急急来了个蹬里蔑身,可是其中一箭还是没有避过,利箭射中左胸,呼延傲博大叫一声跌下马去。“保护大人,擒拿刺客。”

    侍卫们训练有素,一 些人迅以马将呼延傲博环绕在中央,挡住了四下的视线,另外一些人则环伺朝外,取了 弓箭,以防另有埋伏的杀手,山坡上那三名刺客一击得手,立即向山脊上奔去,虽然山坡上马不快,可是呼延傲博那些侍卫却都精于骑射,在马上开弓射箭竟也是箭如连珠,那三人虽是蛇伏鼠窜,竭力躲避着箭矢,可是十几个侍卫一起射箭,早已封锁了他们前后左右所有蹿伏的方向,他们虽然得了手,可是自己的命运,却也已经注定……

    开阻寨,呼延傲博看着准确地射在“呼延傲博”胸口的利箭,冷笑一 声。

    旁边,副统领伏骞沉声道:“这是第三批刺客了,箭上有剧毒,就算没有射中心口,一旦中箭,生存的机会也不大。大人真该小心些了。

    呼延傲博夷然一笑:“上一次,他们派了些横山野人来,试图袭我山寨,打开寨门,结果是丢盔卸甲,刹羽而归。这一回呢,干脆派起了刺客,真是笑话,就算能杀得了我,有我七万部众馈守此处,他们能踏进萧关一步么。哼,都说河西杨浩是个了不起的英雄,破城破寨,无所不克,可他对我呼延傲博,却只能玩些偷袭行刺的把戏罢了,我看此人实在没甚么了不起的,真是奇怪,李光睿、络绒登巴、夜落纥、龙翰海这些人在河西也算是叱咤一时的人物,怎么就会一一 败于此人之手 ?”

    开阳寨的头人尺尊笑道:“如此看来,李光睿、络绒登巴、夜落纥、龙翰海这些人也不过如此,只是杨浩纵横河西的时候呼延大人正辅佐尚波千大人 征服陇右诸部,要不然的话,以呼延大人的英能,只须提兵三万讨伐河西,便可势如破竹,战无不胜,哪里还轮得到他杨浩遑威风。”

    呼延傲博仰天大笑:“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既然派刺客来,伏骞,你带人去,堂堂正正地打他的九羊寨,给我还以颜色。哼哼,萧关险不可攀,有 我呼延傲博馈守此处,就算他杨浩派出十万大军,也不过是丢来十万具尸体给我填塞谷底罢了。我倒要看看,他杨浩有什么本事夺我的萧关、取某的项上人头 !”!

第070章 惊蜇

    一声炸雷贴着地面殷殷滚过,酝酿已久的豪雨终于倾盆而下,天地一片苍茫,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土腥味儿扑鼻而来,可是仅仅片刻功夫,地上就淌成了小溪,潮湿的风裹挟着雨扑面而来。

    就在这样的大雨中,却有几个人披着蓑衣,正在乡间小道上艰难地跋涉。“哎哟,种相公、范大人,您二人愎着点儿,脚底下可是又湿又滑。

    “不碍事的。”种放豪爽地大笑,他和范思棋的岁数都不算大,三十多岁,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以前也不是养尊处优的豪门公子,这样的道路并非没有走过,此刻二人也和引路的乡官里正一样,穿着行动方便的短衣长裤,脚下一双草鞋,踏在泥泞里也不觉沉重。“就是 这儿吧?”

    种放立住脚跟,手搭凉蓬向雨中望去,这是黄河水冲积而成的一大片滩地,河道改了之后便成了一片肥沃的土地,不过原本兴州地区人口有限,虽说此地农耕达,却也只是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这大片的沃土都荒废在这儿,如今已经被开垦成了一片片的良田。

    如今在种放面前的,就是正在开垦的一片土地,冒着大雨,农夫还在扶犁劳作,健壮的农人脱了上衣,露出一身黑梆梆的腱子肉,扶着犁干得热火朝天。这里的土地犁开了就是肥田,根本不需要仔细伺弄几年才能变成熟田,眼看着节气就到了,他们得抓紧时间把土地垦荒出来以便播种。

    东家提供了农具、耕牛、良种,每年上缴的粮租又是固定的,能多种多少都是自己的,这些农夫自然干劲十足。范思棋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犁开的泥土,泥土黑油油的,一宇拍开来,里边连块石头都没有,范思棋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好啊,好啊,这地可是一等一的良田啊,哈哈,等到秋上再来看看,必然是处处丰收啊。”

    “可不说呢”因艿两位大人经常下乡,这些新开荒的地区更是常来的地方,那些乡年里正也没了初见他们时的忐忑局促,此地的耆长是个党项羌人,叫起起大,吝字虽然古怪些,可是穿着打扮、形容像貌,与汉人老农一般无二。

    他也笑得合不拢嘴地道:“两位大人瞧那边,从黄河引了水道过来,水道设了闸口,雨水充足的时候就关上,要是干旱的时候就引水过来,保证旱涝保收。这边地方已是故道了,百十年来不曾逢过大涝,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沿河修了堤坝。”

    种放点点头道:“嗯,又是修堤,又是修水。道,花了不少钱吧?如令人力紧张,这徭役派工,没有招惹怨言吧?”

    起起大笑道:“大人呐,这一片地,是从肃州来的龙家买下来的,这修水道、修堤坝,自然是龙家自己掏哉。那些人家,有钱着呢,您瞧,那一片地是沙洲张家的,张家也在这边买了地,还引水过来,弄了个养鱼的池子。我就说呢,这黄河里头肥鱼有的是,下河打鱼就走了,还弄啥鱼池子哟,嘿!人家都是有成烧的,就图到了自己的地里头,有个休息嬉玩的地方。”

    种放听了,和范思棋相记一笑,世家豪门是最具危机感的,要说注重长远,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注重长远了,没有生意店铺,尤其是没有田地牧场,这些世家 大族手里头攥着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却是天天惶恐不安,只有让它们变成实实在在的土地,他们才觉心安。

    这大片的荒地卖给了他们,官府先就得到了一大块售卖土地的收入,有了这无穷无尽的良田,根本不需要官府催促,他们就会马上着手雇佣佃户进行垦植,包扶一些水利设施,他们也会主动修建,务求长远。利用土地充份挥缙绅的生产热情、利用定租充分挥农民的开热情,这片亘古以来静寂无人的荒滩立即变成了田地、计出了庄稼,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村落。

    “农耕,在各地都有展,不过主要集中在贺兰山脉脚下,自兀剌海、顺化渡,一直到定州、怀州、静州、顺州和灵州,这一代是主要的农产区。盐州和娄博贝是两大盐池,在农耕大力展起来以前,这两个地方就是朝廷赋税的主要财源,除了销于我夏国内部,还北销辽国、西销粘八嘎、高昌、龟兹、于阊等国,至于宋国那边,也已建立了秸定的走私渠道,可谓财源滚滚。”

    倾盆大雨肆虐了一阵,开始变得小了,种放和范思棋走在 田间地垄上,交流着意见:“按着大王的规划,横山以西、古长城以东狭长的草原地带,划分为九块,a'中八块分别划拨给党项八氏部落放牧,另外一块划拨给横山驻军屯垦和放养军马。至于横山羌,靠山吃山,除了采药、打猎、圈养猪羊、与宋辽两国设榷场交易,再就是采矿了「大量吸引他们的青壮从事采矿业,也是羁縻他们的一个好办法。”

    范思棋道:“是,夏州和甘州,现在主要是展工商业,夏川邻近铁冶务,重点展锻造、冶炼,甘州处于东西交通要道,除了经商,主要展各种手工业,瓜沙二州是西域诸国东耒的必经之路,同时那里水土丰美,我打算在那个地方,畜牧业、农业和工商业同步展。”

    种放道:“嗯,要注意轻重缓急,朝廷底子薄,一下子拿得出来的东西有限,要尽量利用原有条件和当地豪绅世家的力量,如果力有不逮,那就先放一放,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的来,切勿操之过急「搞出太多的问题来。虽说目前的局面是大王有意为之,不过大王的本意只是要把那些不安份的人引出来,利用他们迷离、汴梁那位赵官家,等到这些人利用价值已尽,也就不会由着他们蹦达了……”

    两个人一说起别的,耆长起起大和一些里正、户 长就自觉地和他们拉开了距离,所以两个人可以放心交谈,不予被人听见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范思棋道:“说起这些人 来,我还真的是槁不懂,要说呢,凉州甘州肃州和瓜沙地区是大王刚刚用武力强行打下不久,当地的豪绅巨族如果怀有二心,意图不轨,似乎也是有情可原。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现在本份的很,反倒是拓拔氏的贵族老爷们,什么也没有做过,大王入主夏州后又给了他们很大的权利和好处,可是他们尤不知足,现在背地里闹得最欢实的就是他们,真是奇哉怪也。”

    种放沉沉一笑,说道:“这个,也没有甚么奇怪的。甘凉瓜沙诸州,是被大王强行打不来的,按着草原上各部落征战杀伐对待战败者的习惯,那些反抗过大王的,大王应该尽夺其部众、尽掠其家财,杀光他们家中的壮丁,把妇人孩子都变成奴隶,委派自己部族的亲信去统治他们才对。

    就算当时开城纳降的,也不会予他们现在这么多权利,可现在大王对他们优容有加,只不过是剥夺了他们的军权,已是远远出他们的希望,又是沙州曹家被彻底抹杀的例子威慑着他们,他们对 大王感浇涕零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事?等再过几年,朝廷已能够牢牢控制所有的领土,他们那时就算再滋生什么野心,大势所趋之下,也会被他们自己掐去这躁动的根苗了。”

    他抬头看看迷蒙的雨雾,吁了口气道:“可是拓拔氏的头人茵领们可就不同了,大王如今是西夏之王,麾下有党项人、汉人、吐蕃人、回纥人、吐谷;$人,甚至还有金篮眼的大秦国人。是河西十八州之主,这天下,是他一刀一枪用武力打下来的。

    然而,在拓拔氏的一些酋领头人们心中却不做此想,在他们看来,大王能拥有今天的一切,都因为他们当初拥戴大王入主夏州,帮助他铲除了忠于李光睿的势力。在他们看来,大王虽然不姓拓拔,却是拓拔氏的少主,继承的是李光岑大人的衣钵,所以,他的江山就是拓拔氏的江山,他的权力就是拓拔氏的权力。

    当初,不管拓拔氏哪一脉做了定难军的主人,所拥有的绥州、银州、宥州、静州等领土都是交给拓拔氏的头人们去统治,如今大王从定难节度使一跃成为西夏王,却把文武大权、把河西诸州交给了许多他们眼中的外人、奴才,而他们自己,除了富贵,却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权力,自然感到不平。”

    说到这里,种放的脸色严肃起来:“这些人大多拥有自己的部族和领地,由于他们是拓拔氏族人,除非犯下叛逆大罪,否则就算是大王轻易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而他们中大多数人虽然被大王从夏州强行迁到了兴州,离开了他们经营百十年的根基之地,可是仍然拥有极大的实力,如果他们总是在背后拖大王的后腿,河西就会失去展的最好时机,把力量都浪费在内耗上。

    就是因为长痛不如短痛,大王才想引蛇出洞,让这些心怀不满,妄想利用他们的力量废立或左右主上的人都人隐蔽跳出来,免得落个不教而诛的名声,不过这是一着险棋,利用不好,就会弄假成真,因此,我们就得多费点心神,务必保证工商畜牧,百业俱兴,这样大王故意营造出来的朝 堂上的混乱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大王想要动手的时候,就能迅平息动荡,不伤元气。”

    范思棋笑道:“下官明白,大王如今要做楚庄王,下官自会追随大人,做大王的苏从伍参孙叔敖,替大王整顿朝纲,兴修水利,重农务商,积蓄国力,以待大王不呜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只是不知,大王要蜇伏多久呢,也是三年么?”

    种放道:“这个么,恐怕就得看 汴梁那位赵官家几时静 极思动了,如果我们这里时机已经成熟-,我不介意想办法诱使他动上一动范思棋试探道:“这……是大王的意思?”

    种放若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说道:“为国效力,为主分忧,乃是人臣的本份,不一定要事事等待大王吩咐,你说是么?”范思棋只略一犹豫,便颔道:“钟相说的是,下官明白了。”

    官职地位做到他们这个地步,很多事情不需要说的非常明白,范思椹这一句看似平常的话,已走向他表明心迹了,种放不禁欣然一笑 一 一r一 一 一

    “喀喇 喇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又是一声响雷,雷化阴阳,滋与■万物,天地之间都洋溢着一派生机 一 一r一 一 一

    aaaaaaaaaa 77aa a

    今日 惊蜇,大地回暖,万物复苏,草木以肉眼可见一般的度开始生长,一日一变化,蛰伏于地下的生物再难耐十冬的寂寞,纷纷爬出地需,开始活动起来。

    拓拔氏嵬武部的头人拓拔韩蝉和拓投禾少两兄弟大概就是一对蜇伏于地下的虫子,冬眠了几个月,惊蜇到,惊雷响,他们便爬出 了地表。

    新朝新气象,朝廷、地方,官体、政体、军事,各个方面前在推行,王朝一旦建立,必然有许多东西与以往不同的。而拓拔氏部落酋领们在这个时候完全失望了,他们本以为自己必然是杨浩唯一能够信赖和倚重的力量,杨浩坐 了天下,也就是他们坐了天下,杨浩坐拥河西十八州,要统治这么大的地方,只能相信他们,倚助他们,让他们一个个的走马上任,成为一座座城池的主人,可是事情的展,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当杨浩得拓拔昊风为内应,占领夏川的时候,他们只是站出来表示了一番拥戴。当杨浩西征玉门时,他们没有出动自己部族的勇士,只是用稳定后方来表达了对杨浩的忠诚。当宋国大军临境的时候,他们则很聪明地保持了沉就。

    依照他们一向的认知,中原王朝是无力对西域实施直接统治的,中原帝国唯一能采取的 方式就是在当地扶植一股势力。所以他们一致保持了沉就,杨浩如果战胜,他们就是当然的胜利者,杨浩一旦战败,他们就可以像抛弃李光睿一样抛弃杨浩,重新推举出一个人来,重新向这个人表示他们的忠诚。

    所以,不管谁胜谁败,他们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始终可以保住他们的权势、地位。因此,当杨浩称帝,人人都知道此举必然会劭怒强大的宋国,未来的局势还很不明胡的时候,他们没有人站出来争权夺势,而是和杨浩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现在大局已定,杨浩依然没有想起他们、重用他们,他们开始惊诧了,愤怒了。

    只是,当杨浩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躲得实在是太远了,现在想赶回来,终究是迟了一步,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已尘埃落定,他们尽管不满,但是此时正是杨浩锋芒最盛的时候,他们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应对这样一个局面。

    此时张浦和种放的将相之争,使他们看到了一线曙光。张浦是李继迁的旧部,算是定准军的老人,而种放则是来自中原,完全依靠杨浩的青睐上位的人,两者之间,张浦明显更近一些。同时,张浦也是功勋卓著,而自觉分配不公的人,和他们可谓是同病相怜。

    如果支持张浦,推倒种放,种放一系的人就会全部倒下,腾出大量的官位;如果将相势均力敌,弄个两败俱伤,朝廷不稂,杨浩说不定就会想起他们的好来,重用他们这些本族茵领。如果……,未来有种种可能、有种种变数,不管怎么变,对他们都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于是他们主动地与张浦攀起了关系。

    从本质上说,他们就是一群投机者,不过这些投机者并不是本身毫无力量的墙头草,他们拥有自己的部族,拥有自己的武力,他们不只会随风倒,需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主动跳出来兴风作浪。

    虎骨、麝香、百年山参、秋板紫貂、于阊的美玉、阿尔金的宝石,琳琅满日,摆满了大厅,除了这些价值千金的宝物,还有六今年方二八、姿容俏丽的少女,听说张浦一直没有娶妄,善体人意的韩蝉两兄弟便为他挑选了六个长相甜美,宜喜宜嗔的小美人儿,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俏丽可爱的女子,不怕他不收下,只要他收下了,彼此这关系便近了一层。

    “呵呵,韩蝉兄、禾少兄,你们二位可太客气了,这些厚重的礼物,张某可承受不起呀。”

    张浦 果然眉开眼笑,拓拔韩蝉也笑道:“大都督客气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大都督千成不务推拒。”

    张浦信步往厅口走,拓拔韩蝉和拓投禾少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雨已经停了,滴水枸下,雨水却仍如断线的珍珠,滴滴咚咚,淌个不停。屋檐下有一个个的小水窝,檐上滴落的水珠溅在水窝里,激起一朵朵晶莹的浪花儿,随生随灭!

    张浦立定,头也不回,昂然道:“刚刚开春,正是万物复苏,百业振兴的时候,贤昆仲身为一族之长,却于此时离开部落,跋涉千里,越过翰海赶到兴州,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

    张浦是武人,心直口快,两人不远千里 而来,若说就为送他一期厚礼,那可有些蹊跷了,张浦也不玩那些弯 弯绕儿,既然收7-了他们的 厚礼,便开门见山,问起了他们的来意。“想当初,你也不过是李催迁麾下一个小小不言的裨将罢了,如今还抖起来了,老子捧你三分,你还真摆起排场来了。

    拓拔韩蝉暗暗腹诽,面上却笑容更威:“这次来,先就来拜望大都督。大都督是我们定准军嫡系嘛,如今朝中内 阁六部俱都是新晋的官员,大王以我定难军为根基,东征西讨,创下这份霸业,可是我定难军旧部凋零,只有将军一人身居要职,我们这些定难老臣与有荣焉,自然是要与将军亲近亲近的。”

    张浦的脸色沉了下来,拓拔韩蝉的话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心病「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道:“身居要职?哈哈! 韩蝉兄过奖啦,我这大都督府还受着内阁的节制、兵部的制衡呢,这算什么身居要职,韩蝉兄千万不要这么,羞煞人了。”

    拓拔禾少马上顺着他的话头愤愤然地打抱不平:“说起这个,我们拓拔诸部,也都替大都督你抱不平呢,大都督这官职是刀光剑影里挣出来的功名,要说起来,大王夺夏州,从而扼控定难五州,可离不了大都督您的暗渡过陈仓之计,大王西征玉门,一路斩将闯关,立下赫赫战功的,还是大都督您。那种放不过是个读过几本书的文人,杨继业呢,不曾立下一点开疆拓土之功,反而丢了麟州,苦苦支撑于横山一线,还是大王回师,这才穑住了阵脚,这两个人何德何能,也配与大都督平起平坐?”

    拓拔韩蝉道:“哪里是平起平坐?你没听大都督说么,内阁是在大都督府之上的。”

    张浦脸色更加阴霾:“算了算了,这些不痛快 的事不■说也罢,贤昆仲此来兴州,莫非是来贺大王纳妃的么?”

    他这一问,拓拔韩蝉两兄弟倒是一愣,奇道:“大王纳妃了么?我等怎么不知?”

    张浦道:“是啊,大王府中,原有私观一座,内有一位玉县观主,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而今已然还俗,被大王纳为妃子,典礼就在今g1。 ”

    “啊!”他一拍额头,笑道:“走了,这是纳妃,又非聘后,自然无需诰告天下,兴州虽是尽人皆知,其他地方却不然。何况你们出时,这事儿还未定下,你们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么两位此来兴州劁底有些什么事呢?”

    拓拔韩蝉苦着脸色道:“大都督既然动问,小弟确实有些难处,还希望大都督能念在你我俱属定难一脉的香火之情,给予援手啊。”

    张浦奇道:“不会吧,韩蝉兄可是姓拓投的,又是嵬武部一族之长,谁敢让你为难?”拓拔韩蝉悻悻地道:“还不是种放那个匹夫,假借大王之意为难于我。张浦有目光顿时一凝,问道:“此话怎讲?”

    拓拔禾少道:“大都督,实不相瞒,要说呢,大王是我拓拔氏的家主,大王登基坐殿,是我拓拔氏的荣耀,常言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况我们都是拓拔氏的族人呢,纵然不得到十分的照顾,却也不能受到欺负才是吧?可是那种放在夏州推行政令,重新划分草原牧地,将整个草原划分成了九块,原本我拓拔氏所拥有的大片水草丰美的领地,全都拿出来依据族人的多少和 细封、野禹等七氏均分了,过拿出一块来给横山守 军。”

    张浦眉头一皱,拿腔作调地道:“党项八氏本是一家,可是八氏之间,一 直是内斗的时候多,和平的时候少,其中原因,就是因为分配不均,拓拔氏占据了最大最丰美的草原,其余七氏生存艰难,这才一再造反,朝廷重新划分草原,也是为了江山永固,朝廷的苦心,两位大人也该理解支持才是。”

    拓拔韩蝉道:“是是,要说呢,就算是重新划分了草原,我们现在拥有的草场也是足以养活族人的,这也罢了。可是,我们顾全大局,不予计较,种放、范思棋那些人却是得寸进尺啊,夏川有各种冶炼、铸造、印刷等等的工厂作坊,因为有利可图,现在拥进许多异地的商贾与我们争利,我们拓拔氏扶保大王坐了天下,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可是他们尽用一些卑鄙无耻的手段与我们争夺客人,也不知种放范思棋他们受了人家多少好处,双方起了争执,却一味替他们撑腰……”

    张浦只是听着,夏州一些成规模的大作坊,一般都掌握在拓拔氏人手中,如果有什么外来户与之争利,早被他们利用手中的特权打压下去。如今鼓励展工商,对投资经营的商贾都予以保护,那些商贾生产的东西质量比他们好,价钱比他们公道,如果失去特权的倚仗,他们自然是没有一点竞争力的,不过这个却不好当面说破。

    拓拔禾少也大吐苦水道:“还有啊,那个胡商,叫什么塔利卜的,建了一个玻璃作坊,烧制出来的玻璃晶莹剔透、精美绝伦,卖一套到中原去,比美玉水晶还要昂贵,其利何止万金。我花大价钱从他那儿挖了几个匠人,确也烧制出了几窑玻璃,可还没等卖呢,就被夏川知府给抄没了,说甚么……甚么甚么专利保护?真是岂有此理,那些匠人又不是那胡商的奴仆,我出了大价钱,他们肯为我干,你情我愿,谁管得着 ?从古到今,谁听说过什么专利的说法,这不是明摆着嵌负人么 ?

    张浦咳嗽一声道:“这些事,我是武将,似乎管不着吧?两位觉得委曲,该向种放大人直言,或者面禀大王才是。”

    拓拔寒蝉道:“那夏川知府是种放的亲信,这分 明是种放授意,故意为难我们,我们怎么能向种放说,若是直接向大王进言,未免又有不肯顾全大局的意思,其实我们也不是一定要争回点什么,大都督方便的时候,肯为我们向大王透露透露我们的苦处,我们就知足了。”

    张浦松了口气,笑容满面地道:“这个简单,你们尽管放心,大王那里,我还是可以经常见 到的,替你们说几句话斟也不难。”

    拓拔韩蝉兄弟此来,其实并不是为了自家这点事情告御状的,也并不指望凭着这点事就能扳倒圣眷正隆的种放,他们只是想利用这个契机,找到一个和张浦结交的借口。这一次耒,他们根本就是受众多的拓拔氏贵族酋领的委托,先行探路,以便和张浦搭上线的。

    头一次见面,自然不能说的太多,先搭上线,以后彼此熟了,消了他的戒心,才能真正勾结起来,并利用他未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现在不能说的太多,免得惹他起了疑心,所以拓拔韩蝉立即做感激涕零状道:“大都督肯为我们兄弟仗义直言,我兄弟俩实是感激不尽。不瞒大人,那种放广有羽翼,一手遮天,早已犯了众怒,现在不止我兄弟对他不满,夏川也罢、兴州也罢,许多 拓投氏贵族以及散布各处的拓拔氏部落头人,俱都对他生起怨惰之意。来日大都督若有用得着我们效力的地方,我等义不容辞。”

    拓拔韩蝉点到即止,便即告辞,他们二人此来带了这样厚重的礼物,张浦自然要来自送出门去,正往外走,只见一个旗牌匆匆赶来,一见张浦便立在路旁,叉手道:“女督,兵部杨尚书有请大都督午后申时至兵部共商萧关战事。”张浦淡淡地道:“知道了。”三人仍自向外行走,拓投韩蝉道:“大都督,听说萧关战事久拖不决?”

    张浦晒然道:“这件事,一直是钟大学士亲自督办,嘿!先是偷袭、再是行刺,紧接着又异想天开,搞了一出离间计,尚波千又不是白痴,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不信,却信你的胡言乱语?折腾了半天,不但不能还以颜色,反而损兵折将,到底是个文人嘛,纸上谈兵,头头是道,真让他去调兵遣将,岂不是笑话?闹到现在,还不是要我去收拾这烂摊子。”张浦的不屑 直接写在了脸上,拓拔兄弟对视一眼,暗喜在心。

    送走了拓拔兄弟,张浦摇摇头,转身向回行去:还是大王那里轻松啊,只要下道旨 意调走几个碍眼的人,陪着妃嫔美人多留连几日后宫,自然就有人骂他昏君,哪里像我,要扮个奸臣就这么困难,又得说又得演,还是和这帮子小人勾心斗角周旋许久,才能引他们入彀。唉,做昏君和做奸臣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一脚踏进门里,只见满堂珠光宝气,六个娉娉婷妤的小美人儿就站在那金珠玉宝、绮罗锦绣之中向他盈盈下拜,莺声燕语不绝于耳:“奴婢见过老爷……”

    张浦不禁展颜一笑:呵呵,原来差距也不是那么大呀,难怪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做昏君做奸臣,当今奸臣,其实也是蛮快活的……新雨初睛,艳阳当空,苍穹湛碧,浩浩长风。张浦展颜一笑的时候,杨浩乏牵着郦-玉人儿的臬荑轻轻迈进后宫的门拱。惊 蜇日,纳妃小周,女英终偿夙愿……

第071章 阴谋

    “未来对陇右之战,唯有以闪电战术迅控制。否则,如果战事处于胶着状态,而宋国反应过来,我们就会陷入两难之境。把李继筠、夜落纥放到陇右去,派王如风等人潜入敌军内部、让罗丹族长和赤邦松一明一暗羁绊尚波千,把巴蜀义军精锐调往关中,方便随时进入陇右,南北呼应夹击尚波千。

    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部署都是为了将来对陇右之战做准备。的时候,能够一举砥定。而欲取陇右,必夺萧关,这座险关是尚波千部苦心经营数十年的根基之地,且陈以重兵守卫,此处地势险,易守难攻,兵力摆布不开,如果强攻,恐以十倍军力方有可能,这样的消耗我们承受不起,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把这座险关纳为己有,还望三位想个妥当的法子出来。”

    这是杨浩在称王立国之前,秘密召集张浦、种放、杨继业时的一番谈话。

    紧接着,种放成为内阁大学士,午门外张浦与种放的一番举动,在兴州城内渐渐形成一 种流言:张都督有攻城野战之功,却屈居以口舌为劳的种放之下,将相不和。许多对杨浩的权力分配同样不满的人马上看到了机会,开始向张浦身边靠拢。

    这时,种放对萧关接连用了奇袭、行刺、离间等计谋,却是昏招连连,徒然损兵折将,萧关战事毫无进展,杨浩大为不满,遂把此事完全转由张浦接手。一贯喜欢剑 走(8锋、以奇兵致胜的张浦,这一回却用了个很老成的办法,他上疏请调夏州附近的部族军迁徙于兜岭。萧关虽然险峻,排布不开大军,也很难以奇袭方式撕开吐蕃人数十年经营建立的明暗烽煺,处处堡垒,但是如果调一个亦民亦军的部落过去,长期对峙之下,却未必不能以复国相对于尚波千更形强大的实力,以蚕食方式向其渗透。

    杨治本“无意南侵”只是忿不过以小小尚波千也敢向其b衅,他也需要一个体面的方式,避免夏国在萧关纠缠过甚,遂同意了张浦的提议,令大学士种放立即着手办理。种放得了旨意,马上就把嵬武部调到了 兜岭。

    嵬武部就是拓拔韩蝉和拓拔禾少两兄弟 的部落。嵬武部在党项拓拔氏诸部中是实力比较强大的部落,而且他们的牧场本就在夏州左右,距 兜岭较近,把他们调过去也算顺理成章。但是兜岭附近虽在祁连山下,水草丰美,适宜放牧,但是这里是夏国和陇右呼延傲博驻地最近的地方,双方没有明显敌意的时候,彼此间也常起争端,何况现在正是敌对时候。

    种放把嵬武部调过去,明显就是借刀杀人了。嵬武部两兄弟对他的政令一直持抵触态度,现在与张浦是的又较近,种放把他们调 过去,一来可以把他们调理夏州,方便自己对夏州的控制,同时又可借呼延傲博消耗他们部落的实力,正可谓一举两得。

    朝廷有权调动部族军,拓拔两兄弟自然不能抗命,他们一面率族人向兜岭迁徙,一面派人再携重礼向张浦诉说冤屈,可是种放的理由冠冕堂皇,张浦也无法反对,于是张浦就用 了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法子,向杨浩提出以嵬武部一族之力,恐难敌萧关守敌,请求再调苏毗部落一万二千帐以为补充,受嵬武部节制。

    苏毗部是拓拔苍木的部族,也就是如今深受杨浩重 用的苏毗部少族长拓拔昊风的部落,种放守夏州时,拓投苍木父子与他是的甚近,如今算是大学士派的亲信,张浦把他的部 落抽调一部迁往兜岭,且受嵬武部节制,嵬武部自然会把他们安顿到自己部落的前面,以他们为缓冲,避免嵬武部与吐番大头人呼延傲博的直接接触。

    大学士和大都督之间的明争暗斗,虽然整个兴州甚至整个夏国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似乎并无人敢把这两个大人物不和的情形告诉杨浩,杨浩对此似乎全不知倩,于是马上就答应了张浦的请求。这一来种放搬起石头砸了 自己的脚,在这场明争暗斗中吃了不大不小的一个暗亏。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杨浩对自己手下群臣全不了解,比如总是牛皮糖一般粘在杨浩身边的起居舍人穆佘峤。但是制衡之道本是帝王权术,种放和张浦都有极大的权力,他们之间不和显然比彼此亲密无间更利用杨浩统治的稳定,所以即便是自以为看出了杨浩真正用 心的人,也不敢持之点破。

    苏毗部做了嵬武部的马前卒 自然不甘心,消极怠战那是难免的。而嵬武部与苏毗部不合,如今难得能掌握了对他们的控制权,有意借呼延傲博的手削弱他们的实力,却是不断挑起与呼延傲博之间的战争。苏毗部和嵬武部的牧场都 在夏州附近,如果苏毗部就此败落下去,当然有利于嵬武部。

    两部族不合,本已是兵家大忌”这两个部落背后又站着两个正在暗争暗斗的大人物,互相下绊子拖后腿,内耗的厉害,前方的战果可想而知。苏毗部不甘心被嵬武昝当枪使,却又不能摆脱嵬武部的控制,只能被迫与呼延傲博直接接触,结 果不但未能完成张浦逐次递进的 计划,反而在呼延傲博面前连连吃了败仗。

    起初,呼延傲博的部族军队时常北侵,苏毗部很难形成像样的抵抗,被掳走了大批牛羊和族人,拓拔韩蝉和拓拔禾少一味逼迫苏毗部加紧对呼延傲博的进攻,而他们在苏毗部遇到敌袭的时候要么姗姗来迟,要么假意接应,虚张声势一番便即退去,只让苏毗部正面承受吐蕃军的进攻。

    苏毗部由此士气大落,根本无心应敌,每逢敌袭一触即溃,纷纷高呼:“金枪不可敌,逃命去吧!”立即败得落花流水。

    呼延傲博使一杆鎏金枪,素有金枪傲博的绰号,双方打得久了,连苏毗部都知道了他的绰号。拓投韩蝉借吐蕃人之手削弱 了本比他们更为强大的苏毗部落,心中大为得意,一面将小胜夸为大胜,一面将大败述为小败,向兴州请功,一面不断施加压力,迫使顶在他们前面的苏毗部落主动向呼延傲博邀战。

    种放权柄虽重于张浦,但是在军事上,县官总不及现管,能对苏毗部的照应有限,苏毗部进退不得,部族中渐渐生起不平之意,6续的,开始有一些苏毗部的人马开始向呼延傲博投降。呼延傲博虽为人自 负,倨傲狂妄,却不是一个只知倚仗武力的莽夫,一见苏毗部落的人马向他乞降,立即隆重接见,又使好酒好肉款待,使其中在族人中德高望重者回去向苏毗部的其他部落进行宣传。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这一手果然比刀剑更加犀利,越来越多的苏毗部落愤而投奔了呼延傲博,反过来他摺-做了呼延傲博的马前卒,倒比当初与呼延傲搏交战时更加的用命。这一手“以夷制夷”大荻成功,尚波千闻讯大喜过望,传令厚赏西夏降将,又密令呼延傲博恩威并用,加强控制,莫使这些党项旧部被李继筠招揽了去。

    苏毗部落投降的人一过来,李继筠就闻风而动,以旧主身份招揽他们,却也把一些部族弄到了他那边去,呼延傲博一得到尚波千的命令,就马土行动,把归降后本来单独设营管制的党项人就近纳入了吐蕃人的各处堡寨,彻底换上了吐蕃人的旗号,这一来李继筠的手再长,也伸不到他们的营地中去了。7 7 7 7 7 7 7 7 7 7 7生在河西陇右的一切,远在汴梁 e!j 赵光义一清二楚。

    杨浩几次三番阴谋得逞,如果赵光义能提前警觉得到,完全有能力把它扼杀于萌芽之中,赵光义的失败,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杨浩如何英明神武,而是以前朝廷对河西重视不够,造成了信息掌握的不对等。痛定思痛,赵光义已诏令皇城司,投入了足够的斥侯和探马,加强了对河西情报的搜集。

    而陇右方面,自从知道传国玉玺得自尚波千之手后,他也加强 了对陇右的控制。如今 i1西夏。 的一举一动他都了然于心,杨浩的安于现状、立国之后各个部族间的尔虞我诈、将相之间的明争暗斗,都让他大为满意;陇右李继筠、夜落纥大肆招兵买马,分割尚波千的势力,再加上吐蕃另一极具号召力的领罗丹对尚波千的牵制,几乎各方面前不得不仰宋国鼻息,更令赵光义满意。

    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展,只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卢多逊和张洎两位宰相之争,也已渐渐争出导火气,只不过许 多人都能看到很远的地方生的一切,却对自己身边生的事情茫然无知,所谓“灯下黑”就是如此了。

    张洎一力促成西夏乞降,自此更受赵光义重用,此后,罗克敌挥军入蜀,巴蜀乱匪立足不定,老幼避入深山,主力逃出巴蜀,强攻潼关,入关中,在付出重大代价后逃入秦岭,离开 了 根基之地,而且没有巴蜀那么多险要的山岭为掩护,要剿灭他们看起来比以前要容易的多,追溯根源,自然还是离不开张洎说降杨浩之功,如今张洎的权势已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卢多逊,再无一人能位居其J1 y o薛居正、吕馀庆两位两宰相,也得逊居其下。

    张洎的迅跃升,引起了卢多逊的忌惮,很多政务他都牢牢把持在手 中,有时忙得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也决不肯把这些事情分担于张洎,张洎感觉到了卢多逊对他的敌意,更明白卢多逊此刻已成为他飞黄腾达的绊脚石,可是尽管他已受到官家重用,想要扳倒卢多逊,却还远远不能。

    卢多逊做事圆滑,善于揣摩上意,而且为相几年来,羽翼众多,如果没有让赵光义无法容忍的重大过失,根本不是他这个刚刚上位的副宰相可以扳倒的,如果仓促出手,打草惊蛇,反而对其更加不利,所以张洎更加的小心,每次见到卢多逊也是毕恭毕敬,循规蹈矩,似乎全无野心,以消其戒必。

    “唉!我已官至副相,却比以前还要小心,实是……,可是卢多逊羽翼众多,在钓中树大根深,轻易与乡他不得啊。尤其是罗公明致仕辞官,三司使也换了他的人,也不知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卢多边年岁与我相仿,如果他 一 直不出大错,我岂不是绝无机会?”耳边听着 雪若蚺动听的歌声、曼妙的舞蹈,面前摆得是百味坊精心制作的珍馐美味,张洎却是食不知味,心辛卜洗惚。

    自从雪若蚺为他引见了西夏秘使,使他最先和杨浩接J1 了头,一力主张完成了招抚重任,他到一笑楼来的就更勤了,人人都知道千金一笑楼的柳朵儿是官家的禁娈,雪若蚺姑娘是张相的相好儿,一君一相都留连于一笑楼,千金一笑楼水涨船高,有权有势的 富贵人物更是趋之若鹜,他们来千金一笑楼花钱,已经不仅仅是为了享乐,而是把它当成了一个身份的象征。“张相,奴家跳得气 喘吁吁,你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叫人好不泄气。雪若蚺停下歌舞,到了他身边,娇嗔道。

    “嗯?啊,呵呵……”张洎回过神来,呵呵笑道:“是老夫的罪过

    朝中政务繁忙,难得抽暇出来一回,心里还是放不下呀,哈哈,来来来,老夫这杯酒,权作给美人儿赔罪了。”

    雪茗蚺接杯在手,向他嫣然一笑,轻启朱唇,抿了半口酒,却向他双唇凑来,张洎笑吟吟地挽住了美人纤腰,接了个皮杯儿,将她檀口中一口美酒渡入自己口中咽下,雪若蚺便贴在他怀中,玩着他的胡须,娇声道:“河西已降,巴蜀乱军逃入关中,覆灭在即,天下太平 了,还有什么事儿是张相需要操心的么?啊!对了,我听说前几日张相上表说对北朝契丹,当练兵聚谷、分屯军队于边塞,来则备御,去则勿追,还得到官家赞赏了呢。”张洎笑道:“呵呵,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啊……”

    他举起杯道:“身为宰相,关心的又岂只是军事?再说,就算只是军 事,现在也算不得天下太平啊。巴蜀乱甚■入了 关 中,虽说离了他们的根基之地,易于剿灭,可是关中贫瘠,一直以来又非朝廷经营重心,如果今年那儿逢了旱涝灾害,百姓生计无着,说不定这祸患反而越来越大,很多事,得想在头里,不能临乱方治呀。”

    雪若蚺眸波一转,纳罕地道:“官家派了齐王坐镇长安,有齐王镇守,还不能荡平这些乱匪吗?这些乱匪真的这么厉害?”

    张洎哈哈一笑,在她鼻尖上按了一下,笑道:“不要小看这些乌合之众,乌合之众,也能变成百战精兵,国之废立,大多就是从这些乌合之众开始的。”

    雪若蚺皱皱鼻子道:“国家大事,奴家可不懂,这些事情,是你们这些大人们操心的事。嗯……,我说呢,齐王殿下也这般慎重其事,还使人去拜访赵相,想来就是问计于赵相了。“哈哈,那是当然,要是你也懂得国家大事,还要我们十年寒窗做甚……嗯?赵相,哪个赵相?”

    雪若蚺吃地一笑,掩口道:“张相怎么糊涂了?还有哪个赵相,自然是赵普赵丞相呀。”

    张洎目中异样的光芒一闪,他转达身去,扶袖持箸去挟鸭脍,藉以掩饰着自己异样的神色,微笑着:“呵呵,齐王使人拜访赵相,岂会大肆张扬,这事你也能知道?”

    雪若蚺樱唇一撇,得意地卖弄道:“也就是在张相您面前,人家才要小心奉迎。旁的人就算是金珠玉宝地孝敬着,奴家想不想见他,还得看人家高不高兴呢。文人士子想见我一面,就费尽心机卖弄才学,缙绅公吏,自然要显摆显摆他的身份。”

    “喔,赵相虽已年迈,但老成谋国啊,或说料理军政,处置中枢,说起来,我 们是远远不及的。不过……,齐王使人拜见赵相,求问平乱之事,这个……也是你那客人告诉你的?”

    雪若蚺笑道:“这倒没有,再怎么样,他也不会什么都说的呀。不过……齐王殿下位极人臣,官禄犹在宰相之上,如果不是为了此事,还有甚务需要他一个王爷去巴结拜访一个早已离开中枢的宰相呢?如今正好巴蜀乱匪逃入关中,想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了。”“哈哈,雪姑娘果然 是冰雪聪明,冰雪聪明啊……”张洎豁然大笑,神色,说不出的愉悦。“齐王留守长安,根本就是受到贬谪,他结交赵普意欲如何?不成,这事儿我得查一查,如果确有其事,得马上禀报官家。”小轿悠悠,自一笑楼离开的张洎坐在轿中,紧张地思索着。

    “咣 ! 咣咣!”忽听前 方开道锣响,小轿忽然到了路边停下来,张洎微一皱眉,挑开轿帘向外看去,只见鸣道锣、开道旗,后边是全副仪仗,正是宰相卢多逊自官道上经过。

    张洎的目光顿时阴鹫起来,等到那仪仗过去,他的小轿才又重新回到大道,张洎放下轿帘,捻须思忖半晌-,将至府门时,心中灵光一闪,忽地想出一条一石二鸟的妙计来……

第073章 聪明的张洎

    大家朝廷的一场大风暴,在不知不觉中开始酝酿了。如果不是张洎这样的聪明人,如果不是他从千金一笑楼回来的时候恰好撞见了卢多逊的仪仗,这件事就不会生。其中有许多 必然,比如张洎想要上位,就必须踢开卢多逊这颗绊脚石,卢多逊也必然会想方设法地压制这个对他的地位威胁最大的人。但是整件事情之中又有许多偶然,这完全是不可控的一桩意外事件。

    雪若蚺把齐王赵光美结交废相赵普的事情透露给张洎知道,的确是有预谋的,她幕后的主使者就是崔大郎。潜宗耐不住寂寞,想要挑战崔大郎的权威,这是他无法忍受的事情。可是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得潜宗和显宗生火并,那么他就只能选择一个办法:釜底抽薪,干掉赵光美。

    可赵光美毕竟是一位亲王,他如果被刺杀,将要酿成怎样的结果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就算是赵光义恨不得自 己这个兄弟早死,那时候也必然会动用整个国家的力量来查出真相,打击凶手。亲王在驻牧之地遇刺,和两军阵前被敌人杀死,其性质是完会不同的。唯有借助一个人的手,才能把这件事办得天衣无缝。这个人,除了身为九五至尊的大宋皇帝,还能有第二个人吗?

    所以,崔大郎需要先在一个朝廷重臣心里埋下一根钉子,必要的时候,他就是最有力的见证和促使赵光义下决心的药引。恰好现千金一笑楼是个很容易搜集情报、接触朝廷重臣的场所后,他拉拢了雪若蚺,而当朝副相张洎又是雪若蚺的恩客,于是张洎自然就成了他的选择。

    只是,张洎也有自己的**和追求,他忽然现,这个无意中得来的消息如果运作的好,完全可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他开始主动地利用起这件事来。双方的目的不同,但是想要的结果却 相仿,于是在他们互不知情却十分就契地配合下,整件事加朝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展了。

    张洎查到,赵光美和赵普的确有书信往来,两人原本就关系不错,又同为天涯沦落人,所以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赵光美半推半就地被继嗣堂潜宗势力利用之后,虽然不敢马上把自己的意图告诉赵普,但是对这个在朝中仍保留着相当大的潜势力的荣休宰相,却更加着意地笼络起来。

    一个落难王爷、一个失势的宰相,彼此往来十分的密切,如果让皇帝知道,他会怎么想?

    现在张洎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卢多逊也拉进去,然后,他就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皇帝了。剩下来的事就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了,任何一个不管是英明亦或是昏庸的皇帝,这时候都知道该怎么做。皇帝什么事都可以容忍,唯独威胁到皇权的举动,动反击是任何一个还能掌握全局的皇帝本能的反应。于是,张洎乔始行动了。

    赵普在位的时候,卢多逊扮演的几乎就是他现在的角色,甚至比他现在还不如,那时的卢多逊只是一门心思往上爬,但是还未到能够威胁赵普的地位。

    那时赵普的大敌是当今圣上勺所以,当宰相赵普被开封府尹赵光义赶出权力中心的时候,卢多逊和赵普两人之间还未生过什么冲突,因此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比较平和,逢年过节的时候,如今位居宰相的卢 多逊还要依礼向这位荣休的宰相送一份礼物,写一封书信,保持着礼节性的联系。

    这就足够了,张洎不是个笨人,既然两人之间有联系,他有一万种法子让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密切,一旦有事,再也脱不了干系。

    张洎刚刚掌握权力不久,想要扳倒卢多逊只能用四两拨千斤的办法。先,他利用掌握的有限的人脉,给某些朝臣和地方官设置了一些麻烦,赵普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遇到麻烦的官员都是曾经受到赵普提携,如今仍然属于赵普一脉的人。

    每个官员多多少少总有一些不宜为人知的事情,并不一定是贪脏枉法,比如辖下生了重大案件,为了考评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隐瞒上报,又或者兄弟不和、邻里纠纷、或者家 人横行乡里,事情不是很严重,但是如果被御使查出来记入档案,考功成绩就不会高,就会影响他们今后仕途 的展。

    御史台监察院从来不许和宰相有瓜葛,但是每个宰相释费尽心机要控制御使台,赵普在的时候,整 个御史台几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只有-少数御史被赵光义网罗了去,最后利用赵普得意忘形,占皇地、起大宅等几件事情攻其要害,把他赶出了汴梁。

    如今张洎用的法子与赵光义异曲同工,御史台大部分监察官如今在卢多逊的掌握之中,可是你要扶持一些人,总要挤占另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人就投向了张洎。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已经足够 了。张洎只是做个暗示,他的人就开始巡察地方,进行考评检查,然后现了赵普一脉残余官员的一些劣迹,记入了档案。御史有监察权,但是最终的考功权属于宰相,这考功权也就是人事权,所以就这些足以影响其前程但是又可大可小不予的问题是否列入考虑之内,得卢多逊说了算,这就是宰相的权力。这些官员本是赵普一脉,直接去找卢多逊,人家未必就肯见你,而卢多逊见了还好,如果不肯见,这样的举动明摆着就是把老东家排除在外了,还会得罪赵普,于是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考评御史离开后,马上写信给赵普。

    赵普和卢多逊因为一直没有机会正面生冲突,所以关系还是不错的,赵普的残余势力已不足以左右朝政,只不过能让这个老宰相保留一些人脉,给自己的子侄行一个方便罢了,虽说当年赵普叱咤风云、连堂堂晋王也不放在眼里,此刻却是英雄气短,为了这么一点残余的 人脉,不得不写信向卢多逊求助。

    赵普这点残余势力无伤大雅,对卢多逊完全构不成威胁,他自然得给老宰相一点面子,自己早晚也有荣休的一天,官场上的规矩总不能不顾,所以这个忙他不能不帮。

    卢多逊帮了忙,赵普总该有所表现,于是写封书信,派个心腹送些虽然不贵却很有品味的礼物,或者自己束自写的词赋、绘的画卷,便是份内之 事了。

    礼尚往来,卢 多逊对老宰相也不能大肆肆地只收礼不还礼,于是张洎只是开了个头,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地按照他的预演开始展了。

    当卢多逊和赵普的往来次数已经出了一个在任宰相和荣休宰相奎常往来的频率,足以在皇帝心中打下一个问号的时候,张洎便拿着他最初打探来的赵光美与赵普私相往来密切的消息去禀报起光义了。

    张洎的打算很简单,事涉一个亲王、一个宰相,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予重视,皇帝一定会叫人去查,查的结果必然会让卢多逊也进入皇帝的视线。于是,他的目的达到了,而且不会影响他在朝 中的声雀。赵光美是亲王,赵普是已经不在朝的宰相,两个人和他完全没有利益冲突,他这么做,只是在尽一个臣子的责任,至于把卢多逊牵扯进来,那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谁让卢 多逊不知检点呢?

    这就像当初赵匡胤谈到对赵普的不满时,卢多逊哪怕是只面对着赵匡胤一个人,也不去正面批评一个宰相,而是大讲这个宰相如何的重要,在朝中如何的根深蒂固,看似在劝皇帝慎重处理,不要动摇国本,而是由皇帝自己去品味其中的危险。因为,直言弹劾同僚,皇帝尽管会处理他,但是之后对你也决不会有好感,至少也会让他对你产生 戒心,直来直往是不成的,这是为官之道。

    皇帝对皇权的保护和警惕,是最在意也最敏感的,他举报的这件事虽然查不出什么大罪过来,但是现卢多逊也牵涉其中后,皇帝不会置若罔闻,卢多逊一定会离开中枢,赵普一定会被看管的更严,而赵光美,大概就只剩下一个亲王的爵位,所以的差使都会被剥夺一空了,到那时候,再也没人能挡在他的前面,他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宋宰相 !

    问题是,这只是张洎的想法,他没想到的是,真的有人在扶持赵光美,真的有人想让赵光美死,想让赵光美死的人又不愿意暴露扶持赵光美的人,所以想尽办法在营造一种失意亲王勾结失意宰相,试图建立属于他们的潜势力的一种局面。

    张洎把赵光美与赵普有所勾结的消息呈报上去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捅了一个马蜂窝,整个朝廷,马上就要陷入人人自桌r的局面,更没想到,这件事还影响到了关中、陇右、河西,最后是北朝,整今天下格局,都从这时起悄然改变了……********* * Ir ************ ****

    羞人答答地说一声,因为有热心书友向起点指出关关的《一路彩虹》中的某些章节部分文字涉嫌低俗,昝然啦,俺的书里没有反动卖国,也没有鼓励暴力的内容,但是让人芳心荡漾也是不对的。所以三天假期里,在下得花些时间去进行修改,关关的写作度还可以「不过修改文章多少要耗费些时间和精力,工作量也不小,尤其是重新去琢磨已经完本了的,思路、度、还有写出来的效果都不会很好。有鉴于此,这三天假期里更新没办法爆,我只能尽力而为。

    先码这些上来,接着再码,晚上再一章。正是新年元旦期间,也是寒潮来袭的时候,希望大家走亲访友、出门游玩的时候注意身体,过一个松快的幸福年。同时也希望大家能用一贯的宽容和理解支持关关,当然了,还想要月票、推荐票来支持一下,温暖一下关关的老心灵。还有,起点页和本书书页上的“金键盘坐家票”也别忘了,俺现在可是真正的坐家,这三天假,对我来说,是三天加班罢了,毫不轻乡!;f!完乡 ↑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074章 偷天在即!

    赵光义现在具有 了天朝上国的感觉,在横山 黑 蛇岭遭遇的挫折早已被他抛到了九宵云外。几万士卒的损失对他来说有如鸿毛,他之所以急于罢战,是 因为闪电战术失败,辽国已经反应过来,有辽国在,不可能让他按部就班,从-容进占河西。

    同时,巴蜀是他的大后方,后方不稳,而巴蜀左右又都是刚刚灭国不久的几个国家领土,赵光义担心后方出问题,也不敢专心一意进攻河西。如今不同了,朝廷一腾出手来,巴蜀那边的乱匪马上就被赶了出来,赵光义甚至设想是否可以不消灭他们,而把他们赶到陇右去,陇右越乱,各方势力 林朝廷的依赖程度就越高,明显是对帝国有利的。

    因为巴蜀乱匪入了关中,长安留守、齐王赵光美暂时晋升为战区指挥官,手中拥有了一定人、财、物的指挥权,不过赵光义对此并不担心,禁军正在6续调入关中,而禁军是赵光美指挥不动的人马。

    赵光义从来不担心自 己这个兄弟敢造反,这个三弟没有大哥的文治武略,比他也差了十万八千里,赵光义之所以忌惮他,只不过是担心他的第一顺位继承权罢了。

    夏国杨浩如今温驯了许多,这也在他意料之中,就算是一个无赖,一旦成了皇帝,也不可能再拿出当年的无赖习气来。河西成就了杨浩的霸业,但是何尝不会变成他的羁绊,身上背着这么大的一个壳子,走也走不掉,他如何够聪明,就不能再拿出以前的态度来面对宋国。

    事实也是如此,赵光义现在已经注意到朝廷对外部情报掌握严重不足,加大了对辽、夏和陇右等地的侦察力度,其中有人甚至打入了夏国中枢,从他目前掌握的情报看,在宋辽之中,夏国明显是选择了宋国做为依附,而辽国正处于 主少国疑的阶段,母前完全丧失了对外扩张的勇气。

    夏国第一批战马已经送来了,五百匹是贡品,四千五百匹是交易。但是就算是那五百匹贡马,朝廷回复的赏赐价值也远远过了贡奉的马匹。宋国实力雄厚,这点财物拿得起,天朝上国,需要的只是四夷的臣服,并不需要从他们那儿获得多大的好处,他们那儿能拿出什么好处?

    宋国很少一次性输入这么多战马,再有两三次交易暂时就够用了,曹彬说的对,宋国没奉养马之地,引进太多的战马就是个负担,如果真把军队改造成骑兵为主,那就是把国器付诸人手了。等到宋国暂时不需要那么多马匹的时候,西夏还能拿什么来和宋国交易呢?想到杨浩将来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向宋国请求更多的椿场贸易,赵光义就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外部目前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接下来,他要解决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赵光美,得找个岔子把他彻底废掉,让他丧失皇位继承权,这件事也许需要三年,也许需要五载,总能找到机会的。另一件事就是清洗前朝老臣,他清楚自己所继承的帝国拥有多 么庞大的实力,可是他并没有随心所欲的感觉,继位之初,他要做出个样子给天下人看,只能循规蹈矩、按照先皇的既定政策一步步走。

    如今皇位已坐得稳当了,但是前朝老臣们用着并不是那么顺手,一方面,是因为这些老臣们在新君面前,会很自然地抱成团,相互维护。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前朝老臣,当初与他平起平坐者大有人在,其中许多他还私下送过礼、竭力地巴结过,如今再面对他们,总有些理不直气不壮。他相信,如果这个帝国完全以他的意志为意志,让他如臂使指,他一定可以建立远远越皇兄的功勋,然而朝中老臣许多正当壮年,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无过免职,大批地更换朝臣,人事任免素来麻烦,或许要用十年时间才能对朝廷完成一次大换血。

    这时候,张洎向他呈报了赵光美与赵普联系过于密切的消息。赵光义做过开封府尹,对官场上的交际往来十分清楚,虽说由于赵普和赵光美的特殊身份,令他对此事有些警觉,却也不认为这两个大权旁落的人能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他倒是大喜过望,想利用此事大作文章,把赵光美一棍子打翻,让他对自 己永远不再构成什么威胁。

    但是皇城司逞上 来的调查结果,却让赵光义大吃一惊。赵光美在长安活动频繁他是早就知道的,但是现在在皇城司的全力调查之下才现,赵光美的举动不止如此,他私下屯积了大量的粮草、假巴蜀乱匪入关中之机,他训练了一支三千人的卫队,这支卫队是厢军的旗号,但是所拥的装备比禁军上军还要精良。他经常会见关中的官员、将领,并予以赏赐……

    这些事当然都是绝对的机密,要瞒住他人耳目很容易,要瞒住有心人的耳目却大不易,再加上崔大郎的人有意泄露,于是一桩桩查有实据的情报就呈送到了赵光义的案头。

    卢多逊与赵普过从甚密的消息,也在针对赵光美的调查中被呈送上来。卢多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赵光义完全想不出他有甚么理由背叛自己,谋反?冒此奇险,一旦失败,所得与所失完全不成比例,谁会造这个反?可是,王继思又如何呢,所获得的真实并不比做一个内侍都知更多,可他还是参与了自己的密谋,也许卢多逊有把柄在赵光美手中 ? 也许他想以从龙之中,求一个世袭格爵位?也许……

    赵光义不想深究下去了,他所获得的情报已经很明显地表明:三弟光美,已甚反意!凭着手中掌握的证据,可以罢其王爵,把他因禁京城了。而卢多逊,也许并不是真的投了赵光美,就像赵普做宰相,自己做开封府尹时一样,他们两人与吴越国钱椒的来往也很密切,收受的贿赂车载斗量-,可他们绝对没有背叛大宋投靠吴越的想法。

    或许,赵光美结交卢多逊,卢多逊交通赵光美,也如自己当年一样。但是,真相如何已经没必要去查了,查清楚卢多逊没有大罪的话反而不美,赵光义决定利用这件事彻底解决朝中的隐患,一 劳永逸 !为此,牺牲一个卢多逊又算得了甚么?”

    赵光义想得振奋,猛地离开座位一堆窗子,风吹进来,掀起了惟幔,案上的书呼啦啦地掀开又合上,已是初夏时节,风并不冷,却带着潮湿的味道,一场豪雨就要来了。

    赵光义迎风而立,热血澎湃,他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了,尤其是兵马 未动已胜券在握,这种感觉,他喜欢!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十万年大久,只争朝夕。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 * Ir *****************

    月初的时候,灵州来了一支很奇怪的商队,他们赶着许多车子,载着满满的东西,但走到了灵川之后,既没有卖货物,也没有住进客栈,而是住进了城东一大片宅院。年初的时候,那片宅院就已经起来了,不过本城的人都不知道是谁买下了 那块地,是谁在那儿盖了那么大一座宅院。

    这些人搬进去后,又过了半个月,才挂起了一块牌坊“霁云织造坊”然后开始招收工人。

    西北地区的女人同样负担着重要的家庭生活责任,本就大量从事社会劳动,杨浩入主河西后鼓励妇女做事,使得西北习 气更形开放。织造坊按日付工钱,工钱给的又比较多,而且织造工作不是重体力活,年纪小一些大一些都能干,东家又声称只要签订了契约,会予以免费培“66续续便有许多人家的女人跑去报了名。

    据说,这家织造坊的东家是从江南般来的,66续续,还会有更多的人过来,他们带来了织机纺车、缂丝机、缫丝机、络丝机、提花、印菜机械,还带来了许多匠师,西北地区蚕桑养植并不达,但是桑树和蚕并非不能在此生长,如果要展纺织业,可以利用贺兰山连绵不断的山脉大量栽培桑树,而在蚕桑养植形成规模之前,织坊也并非没有用武之地。

    西北现在蚕桑养植还不在,但是棉花种植却已渐成趋势,杨浩自从占领夏州之后更是大力展,形成了极大的规模,丝绸暂时织不出来,可以织布,而且西北地区牛羊驼等牲畜众多,可以大力展毛纺织业。羊绒和驼翱:的生产附加值并不比丝绸低。

    当它们形成规模后,西北地区就不必只靠出售皮毛和肉制品来赚取其他生活必需品,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加工价值昂贵的衣料并外销,赚取大笔的金银。

    没有人知道这家织造坊的主人是前南唐太子李仲寓,女英嫁给杨浩的事他很清楚,但是他也无可奈何,亡国之人还能提什么条件,何况杨浩对他着实不错,至少不用像在汴梁的时候一样,时刻担心着自己“暴病身亡”o小周后只比他大几岁,是他硌亲小姨,她嫁了杨浩,李仲寓就更多 了几分保障。

    他不想做官,而是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彻底抛弃原来的身份,通过杨浩的运作,成了银州李一德的一个远房侄儿,然后开办起了织造坊,有杨浩和李一德给他撑腰,再加上这个产业的深厚回报,几十年后,或许他会成为河西富可敌国的大富豪,而原来的南唐太子李仲寓的下落,或许将成为历史上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类似的事情在整个河西都在上演,玻璃、陶瓷烧造,冶炼、铸造、煮盐,掘煤、造纸、制革、制裘服、刻印书籍,这些产业的兴起和需求,又带动了种植、畜牧、采矿等上游产业的更形壮大,当它们形成规模,已经打造好的整条商道会迅把产品推销出去,换成真金白银。

    虽然百业都呈现出了兴旺的势头,但是前期的投入也大,整个朝廷现在的日子过得很紧,而这时候甘州知府阿古丽又向朝廷请粮了。

    甘州是杨浩西征造成损失最 压重的地方,由于大批青壮的死亡,又被夜落纥带走了许 多人,对甘州回纥的打击更是沉重,上一个冬季,就是在杨浩的支持下勉强渡过的,现在刚刚进入初夏时节,新的收成还没下来,甘州那边的日子很不好过。

    甘州城百姓主要从事各种手工业,比如对动物的皮、毛、肉、角、筋、胶、骨等进行分类处理加工,以及因此衍生的弓弩制造、毛装制造、肉干加上等等,至于游牧于弋壁上的族人幸存质量更差,这也是夜落当初不断向东西两翼扩张的原因,因为一座甘州城,养不下三牛-万族人。

    如今虽因战争原因造成了人口的大量减少,但是减少的大多 是青壮,这样对他们的畜牧养殖业反而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此阿古丽只能持续向杨浩求粮。

    听了范思棋的汇报,杨浩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朝廷给他们的粮食已经不少了,朝廷的粮食也有限,现在就向朝廷求粮,今冬怎么办?明年怎么办?赋税没有缴上来多少,反蚪戏了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

    范思棋连声答应着,又担心地道:“大王,朝廷的难处臣自然知道,可是甘州二十万百姓呐,以前吃不上粮,夜落纥就会带着他们去抢,抢肃州、抢凉州,用人命去夺粮,而今甘州左右都是朝廷的地方,往南是高山,往北是大漠,如果他们生计地着,会不会……”

    杨浩冷笑:“他们敢!夜落纥兵锋最盛时都不是孤的对手,现在就剩下一个阿古丽,她拿什么反?”

    “是是是,不过……如果走投无路的时候……”

    杨浩蹙起眉来,沉吟半晌,微微一笑:“现在黄河沿岸正在开荒垦植,缺少大量的人手,种地的话,一亩地抵得他百亩草场,告诉阿古丽,她养不了的部落子民,孤来替她养。可以把那些活不下去的部落举族迁过来,由孤来安置。”范思棋犹豫 道:“恐怕……阿古丽大人不会答应吧……

    杨浩狡黠地一笑:“甘州知府衙门可不都是她的人吧?叫那边放出风去,如果阿古丽不放人,那么饿死了人就是阿古丽一人的事,与孤就无关了,她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一定会放人的。”

    穆舍人坐在角落里若有所思,他还记得,上一次阿古丽王妃朝觐大王的时候,大王对她是如何的礼遇,几乎是呵护备至,有求必应,眼中那种贪婪占有的**,他看的是清清楚楚。不过,有一次据说是王后相邀,阿古丽王妃进入了后宫,不久,她就满面绯红、怒气冲冲地出来,从那天起,大王对她的态度完全改变了,也许……

    穆舍人正在沉思,杨浩转脸看到了他,问道:“穆舍人,在想甚么?”

    “啊!”穆余峤憬然道:“臣……在想,回纥人一向不服教化、目无王法。大王 现在给其土地,使其化游徙为定耕,这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整个部落整个部落的迁过来,因其族落自成一体,地方官府还是很难插手进去的,似乎……分而化之才好管理。”

    杨浩笑道:“这个自然,等到甘州部落过来,孤会把迁徙过来的部族全部打散,分别遣入定怀静顺兴五州,五州对他们再度打散,分别置入州内各府县,府县再度对其打散,按户遣入各乡里,如此就可以剥夺原来的部族酋领对其族人的控制,将他们完全掌握在朝廷手中。

    呵呵,这一点,孤早就想到了,当初孤还在宋国为官的时候,领汉国五万百姓东向返宋,接到的旨意就是如此,这的确是 安置大量外来移民的好办法。”

    说到这儿,他感慨地道:“可惜,契丹人追的太急,堵到了我们前面去,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折返西北。也就是因为如此啊,孤才有了今天。”

    穆舍人陪笑道:“那怎么能说是可惜呢,应该是万幸才对,万幸契丹人这一插手,我河西才有了一位英主,统治了这一十八州之地呀。

    杨浩仰天大笑:“哈哈,是啊,对孤来说,的确是万幸,那个时候,孤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今天呐。现在孤拥有河西十八州之地,肥田草场,冶矿森林,棉麻盐皮…,应用尽有,当初就是作梦也想不到有 今 天 呀 十 一 一 十 一 一”

    这时一名侍卫悄然走入,将一封密函躬身呈递到杨浩面前。杨浩接过,展开一看,双眼陡地一亮,随即井一般深邃起来,不知看到了什么样的消息。

    穆舍人知道那是一名暗影侍卫,就像大宋朝廷皇城司的勾当官一样,是直属于统治者的情报人员,所以这个侍卫传递给杨浩的一定是最机密的消息,只可惜他完全不知道情报中说的是什么,尽管他是起居舍人,也不是任何一件秘密都可以掌握的。

    只不过,大王看了情报,总要做出相应的反应,通过大王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只要认真观察,总能揣测出来一些。可是穆舍人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杨大王在汴梁的时候就开始演戏,把个杨大棒槌演得入肉三分。后来又利用千金一笑楼开始导戏,早已是一名资深演员了。这位弃影从政的老戏骨现在又开始演戏了,只不过他当初演戏是演给东京满城文武看的,现在却恰恰相反,这一次是兴州满朝文武演给他一个人看的。

    杨浩不需要做出什么反应,也不需要同什么人商量,因为他要做的早已经安排下去了,他看到的情报仅仅是一个通知,折子渝传回来的通知,通知上只有一句不是密文的密文:偷天在即 !s!

第075章 磨刀霍霍

    带河,鞣郓叫■里,关中,号称八百里秦川,左肴函,右垅蜀,阻山带河,沃野千里,古人谓之‘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天下之脊,中原龙首,。()隋帝国定都长安,名为大兴,唐帝国取而代之,仍是定都长安,这北临渭水,西凭洋河,东依淆、沪二水,南对终南山的帝王之都开始进入了繁荣昌盛的颠峰境界。

    然而,这‘九天阊阗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大都市在唐朝衰落之后,屡遭外敌侵入,在战火之中屡遭破坏,渐渐开始衰败,但是这种衰败只是相对而言,并非一片凋零,这里的条件如今备不比汴梁繁华,仍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赵匡胤雄心勃勃,就曾    想过先迁都于洛阳,再迁都于长安,只不过,他的帝国继承于后周,其国土原本只在汴梁附近,满朝文武,勋贵公卿都是那左右的人,他们反对迁都,自然把长安贬的一无是处。

    此刻,正有一支人马自南而来,进入武关。武关是关中的一个重要关隘,这里的守军比起其他地方的厢军来不管是配备还是战斗力都高出不止一筹,在厢军中已经算是精锐了,不过刚刚赶到的这支人马比起他们来,更是甲备鲜明,行伍森严。

    验过了文书符牌、关防勘合,守将俞阳连忙打开城门,亲自出迎。来的这位大将军可是禁军将领,原殿前司都指挥使、如今枢密院第三号人物罗克敌罗大将军,不管是官阶、地位,哪一样这位老将军都比不得,岂    有不倒履相迎的道理。

    这位罗将军自成都来,他率军到四川后,首先恢复了巴蜀地区的秩序,因为义军流动作战而彻底瘫痪的巴蜀各州府县的秩序得以恢复,然后重新修整各处城防,再集中机动力强的精锐部队主动入山进行围剿,外围则于各处交通要道布署民壮    5    手予以堵戬,义军的活动区域越来越'    1    o

    生存空间受到压缩,战略纵深变得狭窄,官兵很容易就能阻滞,扰乱和打击义军的行动,义军军队休整和重新集结失去了缓冲区域,在官兵的围剿下渐渐处于下风,被压缩向几个狭窄区域,一旦官兵的战略目的完成,最后形成合围,就能把他们彻底消灭。

    想不到那些泥腿子们居然舍得放弃根基之地,留下小股部队进行山地游击做战,大股精锐在官兵合围之前进了关中。虽说关中比不得巴蜀可以让他们如鱼得水,但是关中平原的地形却不易对其形成合围他们的活动空间大了,生存能力也就高了。

    义军一入关中,关中各地马上加强    了防御,关中的城池大多还是百十年前大唐时候的宏大建筑,城高墙厚,不易攻打,宋国一统天下时,在关中地区没有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抵抗,所以这些穷数十上百年才建造完善的城池并没有像巴蜀地区一样被一声令下拆个干净,这时起到了很好的防御效果。

    关中地区驻扎的厢军兵力有限,如果主动应    战,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义军牵着鼻子走,疲于奔命,反为所乘,所以义军一入关中,长安留守赵光美就命令关中各处守军充份利用城池进行防御作战,义军数万兵马不是随便一个小村庄都能供给他们所    需的,只要官兵守住各处城池,用不了    多久这些蜀人就得变成疲兵饿兵。

    可是这些初来乍到的蜀人似乎在关中早有耳目,他们总能准确地掌握什么地方有乡绅地主,什么地方屯兵众多。并不是每个乡绅都愿意抛家舍业举族迁入城    中    的,而且乡    绅地主又是最喜欢屯积粮食的,本来关中这么大,漫说是从巴蜀过来的义军,就算是关中本地的百姓暴乱,也不可能掌握整个关中的信息,许多泥腿子可是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家门十里远的地方的,然而巴蜀    义军却如有神助,总能准确掌握情报,每战必有斩获。

    屯有重兵的城池他们决不去磁,一旦有军队主动进攻,小股部队来攻他们就倚仗兵    力优势吃掉,大股部队一来,他们必定会提前一步跳出包围围,如果官兵调集几路兵马进行拉网式围剿,他们就能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官兵后方,攻击已经空虚的城池。

    几个月来的围剿,义军不但没有被削弱,反而越来越壮大,甚至还有了上万匹马,组成了一支来去如风,足堪与官兵正面一战的骑兵。这时候,庞大的禁军队伍才从巴蜀地区集合起来,又向关中进发。本来这么多的官兵的调动虽然麻烦,却也不会迟至今日,但是为了防范义军再次逃回巴蜀,所以一路行军,罗克敌对巴蜀防务一路进行安排,这几日才突然加快了速度。

    齐王被发配长安的时候,一路心惊胆战,生恐皇兄对自己下毒手。如今在管家胡喜儿的蛊惑下,终于决定为保命一搏了,反而更加胆怯了。听说禁军到了关中,赵光美忐忑不安,马上把胡喜儿找来商量。

    胡喜儿听了之后晒然笑道:“原来就为    了这件事啊,千岁惊慌什么,禁军剿匪,本在我们预料当中,他们来了又能怎么样?我马上派人通知童躬,叫他们到秦岭一带避避风头便是。”

    见赵光美仍然不安,胡喜儿心中不无轻鄙夷,却还得耐心安慰道:“千岁大可不必担心,禁军此来剿匪而已。禁军剿匪,少不得要我厢军配合。您是王爷,虽说禁军不属您的节制,可是不管有什么举动,那罗克敌也没有凌驾于王爷之上,擅自决定的道理。

    现在童羽兵强马壮,几可于官兵正面一战,假以时日,就是能由您掌握的一支雄兵。关中厢军现在屡吃败仗,如果不是王爷您从中斡旋,把厢军将领的罪责遮掩了下来,许多将领早就被罢官免职了。童羽那边打得越狠,不得不投靠到您门下的将领也就越多,不要说将来,就算是现在,您也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空头王爷了。”

    赵光美听了稍稍有了些底气,脸上苍白的神色缓和下来,胡喜儿又道:“禁军剿匪,总要借助我厢军之力吧,不管有什么行动,罗克敌仍须得呈报于王爷知道。要调我厢军携助,那么咱们就可以向朝廷索要更多的军饷、粮草、军械、武备,他们此来,分明就是在壮大王爷的实力,王爷应当欢喜才是。”

    赵光美颓然叹道:“唉!    孤本无意觊觎官家皇位,实是……「民间有传言说,先帝驾崩并非暴病而卒,实因今上暗下毒手,孤本不信,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怎么会。。。。,可是德昭竟也莫名奇妙地死了,岂不令人起疑?孤在汴梁谨慎小心,生恐让官家抓到孤的什么把柄,可最后还是被他发配长安,其实就算是被他免了王爵之位,孤也不敢稍存反意的,可是就怕……只要孤活着,他都不肯放过我呀    一    一r一    一    一●”

    胡喜儿道:“事已至此,王爷就不要多想了。王爷皇室贵胄,难道还不如那河西杨浩有志向么?只要大本可成,这九五至尊的宝座将来就是您的,还有谁敢对您予取予求?就算再不济,只有占据了关中王爷也能裂土称帝,自据一方。”

    赵光美垂头丧气地道:“谈何容易呀,河西■本非我宋国领土,那里杂胡聚居,不服教化,想要自据一方,褒土称王,当然容易。可是关中■■r■■一    丁:r

    胡喜儿截口道:“关中天下之脊,中原龙首。西有大散关,东有函谷关、潼关,南有武关,北有金锁,四方关隘再加上高原、秦岭两道天然屏障,田肥美,民殷富,沃野千里,乃王兴之地。如果不是今上阻挠,当初先帝就要定都长安的,如今王爷成为长安留守,这不是天意么    ?当初秦国能以关中东拮七    国,王爷难道不成?”

    赵光美虽然胆心,却也不是全无见识的,马上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岂可相提并论。秦王时候,东方六国各怀机心,陇右巴蜀又尽在秦国掌握之中,秦国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肴函之固;后顾无忧,方才全心东向,孤现在是什么情形?巴蜀在朝廷手中,徒以关中,何谈天下?”胡喜儿道:“待王爷将关中尽数掌握时,难道不能南取巴蜀?”

    赵光美冷笑道:“陇右    胡族俱受朝廷辖制,关中现在与陇右接攘之地,已在胡族之手,雄关在其外,对本王而言,无险可言,孤一旦造反对巴蜀用兵,就算东面肴函秸若泰山,能阻朝廷大军于外,朝廷也可指使陇右蛮族袭我腹心。”

    眼见赵光美已答应共成其事,现在却犹豫不决瞻前顾后,胡喜儿心中大为鄙夷,龙生九子,个个不同,此人不及赵匡胤多矣,比他二哥赵光义也差了不止一筹,真不知道老族长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废物,可是他们投入巨大,却也不能轻易收手。

    罗克敌一到长安,必然要来拜见齐王鹄,那罗克敌能得赵光义重用,倚之为心腹,必然是极机警的人物,齐王到时若是这般状态,岂不惹他疑心?    想到这里,胡喜儿只得略做透露,给他颗定心丸吃,说道:“王爷,您现在只管做好关中之事,至于陇右,完全不必担心。”赵光美讶然抬头:“哝?    此话怎讲?”

    胡喜儿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反问道:“王爷以为,我是从哪儿弄未几千匹好马给童羽的?”

    门外忽有心腹侍卫高声禀报:“报,王爷千岁,枢密院事罗克敌大人车兵已到    长安城下。”赵光美吃了一惊,从椅子上攸地一下珥了起来:“这么快?”

    胡喜儿道:“义军起于巴蜀,巴蜀一片糜烂,朝廷不想他们再乱了关中呀,罗克敌来者不善,我得赶快通知童羽有所准备。王爷千万馈定,如果怕露出什么马脚,见他一面,就装病休息便是,谅他也不敢纠缠王爷。”

    胡喜儿说罢匆匆离去,赵光美看着他的背影,回想着他刚才反问的那句话,越想越是心    惊:“他方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我和他们合作,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大计得授,我……会不会也只成为他们手中的一个傀儡呢?”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的他已经不能回头了。“报,罗大将军已经进城了。”“报,罗大将军已奔留守府未了。

    一连串的报告让赵光美蹙起了眉头,虽说自己以王爷之尊不会亲自去接他,但是派人前去,也算是对他罗克敌的重视和礼遇,怎么这罗克敌性子这么急?直接就进了长安城?

    赵光美    心中不悦,径自回到后宅换了一身正式的官服,重新赶回前衙刚刚坐定,便有侍卫报告罗    克敌已到了府门外,赵光美连忙令人大开中门迎他进来,不一时只见数十名甲胄鲜明的侍卫簇拥着一员年青的将军走进来,不看那些侍卫的服色,赵光美也认得他们是禁军上军,这些侍卫一个个都在一米九以上的个头,这样的兵,除了禁军上军,才无第二支队伍了,这支军队,绝对是皇帝最嫡系的精锐部队。“枢密院事罗克敌,拜见齐王千岁。”

    一见赵光美,罗克敌便拖拳以军礼参见。赵光美虚扶了一把,笑道:“罗将军免礼,欣闻将军入关中助本王平叛,本王真是喜不自胜啊。呵呵,将军一路辛苦,来来来,且请就坐。”

    罗克敌谢了礼,在客座上坐了,看看侍婢奉上的茶水,便开门见山地道:“下官此来关中,乃奉诏剿匪,一    路上针对叛匪在关中的种种行为,下官想了一些对策,还要与王爷商议,请王爷屏退左右。”

    “此人的性子还真是有点急。”赵光美想着,挥了挥手,侍婢家奴立即退了出去,众奴仆一退下,罗克敌立即站了起来,自袖中摸出一轴黄绫,笑得一团和气地道:“京里有旨意,请齐王接旨。”

    种放道:“禁军入蜀后,那位齐王必不能如现在一般及时向童羽通报各种消息,童羽的人马目前还不是禁军的对手,应该通知他们早做准备,万不得已时避入陇右,杨将军以为如何?”

    杨继业遗憾地道:“若是问我,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他们回巴蜀,有王小波自由接应,就算宋军沿路布下重重关隘,也休想阻止他们的脚步。朝廷兵马众多,调动一次殊为不易,让他们牵着禁军的鼻子往来回巴蜀关中,才能消耗他们的实力。大王今已拥有河西,陇右也早有部署,所以巴蜀也就尤为重要    了。

    想当初,秦欲兼并六国先吞巴蜀,汉高祖也是先占巴蜀,都于南郑,出陈仓,定三秦,战于荥阳、成皋之间,而天下遂归于汉。晋欲灭吴;桓温、刘裕北伐;苻坚图晋;宇文泰灭梁;隋人平陈;唐平萧铣;宋图中原,亢不先取巴蜀;所谓欲取江南,宜先图蜀,取蜀则江南可平,据巴蜀而争天下,上之足以王,次之足以霸也。可惜,大王竞无意于中原。”

    种放微笑道:“陇右俯瞰关中,翼蔽秦陇,只要我们得了陇右,何愁不得关中?关中若是在手,巴蜀不-过鱼肉罢了。眼下,就算童羽他们能回巴蜀,也不能让他们回去,现在是为宋国营造一副宇内升平,四海详和局面的时候。

    赵光义不是个安份的人,也不是个知足的人,唯有让他后顾无忧,他的野心才合极度膨胀起来,迫不及待再启战端,我们现在可是要看他的眼色行事的,这位赵官家若是不动,我们便连陇右都不能动,巴蜀岂不更是遥不可及了?呵呵,不要着急,立足脚下,一步步来0巴!”

    赵光义动了,赵官家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震动京畿    的大动作,他在整个东京城掀起了    轰轰烈烈的大淆上洗运动。

    两个月前,参知政事张洎    上奏长安齐王    交通洛阳赵普,官家大为不悦,下旨彻查。未几,有司禀报,在赵普家中发现大量交通官员的书信,齐王交结赵普属实,意外的是,平章事卢多逊也赫然在列。卢多逊被皇帝召入宫中,严词呵斥一番,当下惶惶不敢言,回去后便连夜写了封请罪奏折,自求处分。事情传开后,成了许多官员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并未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

    这件事儿可大可小,往小里说不过是营私,往大里说算是结党,但是就算是结党,他们也没有形成什么实质性的利益团体,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危害,卢多逊已经    JL表请罪,最严重的结果也不过就是降级罚俸罢了,谁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大风暴的开始。

    半个月后,查办此事的有司官员公开上报,赵光美私蓄粮草、购买兵器,结交将领,第二天翰林学士承旨颐宁、学士墨彤、卫尉卿狄峰等人就上表弹劾齐王赵光美交结地方,酒后无行,指斥朝廷,不敬君王,有不臣之心。赵光义留中不发。未予理会。可是卢多逊已经发觉不妙了,当日下朝,面如土色。

    次日大朝议,太子太师李思尘、中书侍郎岳尽华等四十七人在大朝会的时候联名上奏,不独弹劾皇弟和赵普,而且还拉上了前不久刚刚上表请罪,承认自己与赵普关    系密切的卢多逊,弹劾奏表上说:“谨案平章事卢多逊、同平章事赵普,身处宰司,心怀顾望,密遣堂吏「交结亲王,通达语言,咒咀君父,大逆不道,干纪乱常,上负    国恩,下亏臣节,宜膏斧钺,以正刑章。其请依有司所断,削夺在身官爵,准法诛斩。秦王廷美,亦请同卢多逊处分,其所缘坐,望准律文裁遣。”

    赵光义不允,在大朝会上说,赵普开国功勋、劳苦功高;皇弟光美,孝节孝义;当今宰相卢多逊,鞠躬尽瘁,勤劳国事,纵有无行之举,断不致叛逆篡国,因此训斥了太师李思尘、中书侍郎岳尽华一番,驳回不受。

    官家一番话说的漂亮,一番作为更是尽显对皇弟和老臣的维护,可是这一份奏表把赵    光美、卢多逊、赵普三个人都弹劾了,这三个人一个是当朝第一权臣、一个是前朝第一权臣,一个是皇室中唯一的亲王,三个人一网打尽了,而且竟是四十七个人联名上奏,吃了熊心豹胆不成?到底是谁    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官场上没有蠢人,这时候,再如何懵然无知的人都嗅出味道来了。第二天,弹劾的队伍继续扩大,竟有一百二十七人,创下    了大宋立国以来的记录。就算朝廷开大朝会,朝堂上也不可能站得下这么多的官儿,其中许多官员根本就没有资格上朝,他们是从长官、同僚那儿打听了消    息,急急忙忙跟风弹劾的,其中居然还有一位是膳部主事,也不知道这位管厨房的大师傅是怎么发现亲王和宰相意图不轨的。

    奏表雪片一般呈上去,赵光义做足了姿态,这才下诏说:“臣之事君,贰则有辟,下之谋上,将而必诛。平章事卢多逊,同平章事赵普,顷自先朝攥参大政,洎予临御,俾正台衡,职在燮调,任当辅弼。深负倚毗,不思补报,而乃包藏奸宄,窥伺君亲,指斥乘舆,交结藩邸,大逆不道……

    尚念尝居重位,久事明廷,特宽尽室之诛,止用投荒之典,实汝有负,非我无恩。其卢多逊、赵普在身官爵及三代封赠、妻子官封,并用削夺追毁。卢多逊一家亲属,并配流崖州,赵普一家亲备,并配流远州。所在驰驿发遣,纵经大赦,不在量移之限。部曲奴婢纵之。余依百    官    所    议    十    一    一▲一    一”

    这两个宰相,一个发配到广东,一个发配到四川,全都被他打发走了,至于齐王赵光美,则下诏索拿回京,削其王爵,贬为公爵,幽禁府邸,从此不得参政。其实,赵光义下明诏的时候,罗克敌已经揣着密旨进了长安城的明德门……

    亲王与宰相勾结一案既然事涉谋反,自然要彻查,这三个人哪一个往来的官员也不止一个两个,尤其是卢多逊,现在是在职的宰相,与他过从甚密或有往来的文武官员更多,只要沾上这种罪名的边儿,其下场就可想而知了,这个时候只要不杀头就已是法外施恩了,谁还敢说三道四。

    人人自危的当口,忽然有人想起了光荣退休的罗公明来,这个老家伙的鼻子真是比谁都灵敏啊!只可惜,现在恍然大惨已经晚了。“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

    大宋如今就这么一个亲王,还要被押解回京,削爵幽禁,大概赵光义也觉得这事干的太绝,有点不好意思,所以索拿齐王回京的钦差离开汴梁的当天,赵光义便忽然重提一桩议案:太傅宗介州等请加皇    子德芳王爵事。

    贾琰等晋王潜邸出身的官员    异口同声表示赞同,议案以最快的速度得以通过,磨刀霍霍的赵光义忽然又扮起了天官赐福,无所适从的满朝文武可真是有点懵了,听说官家要索拿齐王还京的永庆公主却f泉死里回生,忽然发现,原来还有一线生机!PS:双倍哪天结束啊?汗,俺忘了,求月票啊,还有还有推荐票,

    

第076章 三家店

    洛阳城东,龙门石窟。

    香山和龙门山两山对峙,伊河水从中穿流而过,远望 犹如一座天然的门阙,古称“伊阙”。隋朝时,炀帝杨广曾登上洛阳北面的邙山,远远望见洛阳南面的伊阙,回顾左右说:“此非天子门户耶?何以前人不建都于此?”

    一位机灵的大门献媚说:“古人非不知,只是在等陛下您呢。”隋炀帝闻言大悦,遂在洛阳建起东都,皇宫正门正对伊阙,从此,伊阙便被人们称为龙门了。龙门风光,当推凿山西建的石佛。

    西山半山腰的奉先寺中,矗立着卢舍那大佛,这尊石佛是按照武则天的形象塑造的,依山就势,浑然天成,大佛典雅安详地坐在八角柬腰涩式莲座上,大佛身着通肩大衣,舒缓的衣褶飘逸如流水,弯曲的眉线、徼浮的唇线,姿容明丽秀雅,气质雍容高贵。

    大佛的身后是马蹄形的神光和宝珠形的头光,身光上冉冉跃动的火焰纹灶及飘然飞动的飞天,给大佛以舒适悠然之动感,使之显得更加清丽幽静和厚重庄严。立于佛前,仰而望,看见那永恒、恬淡、慈祥、智慧的目光,纵然不会立即大彻大悟,凡脱俗,也会令人心境空灵,恬然平静。

    然而此刻立于卢舍那大佛之下的两个人,却根本没有向石佛看上一眼。佛像下,是砌铺得十分平坦的石板路,当初大唐皇室贵族们就是在这里隆重祭礼、顶礼膜拜的,此刻那石板广场上冷冷清清,连游人也无一个。因为今日正逢有雨,雨不大,缠绵如丝,却是最为扰人心境。

    广场两端,各有一辆华美的车子,一个白衣人和一个黑衣人默然对立,在他们背后,各有一个娉娉婷婷,摇曳生姿的女子,为他们撑着一柄油纸伞,雨伞覆在他们的头上,美人儿大半个身子都露在雨中,细雨早已打湿了她们的衣衫,两个女子却一动不动。

    黑衣人是崔大郎,在他身后撑伞的女子就是她的侍妾石语娼,石姑娘眉如远山,眸若秋水,明眸皓齿,粉光脂艳,立于对面的好个女子却也是秀媚婉丽,不可方物,气质相貌丝毫不逊于她。不过,那女子身前穿着一袭白色公服的男子,却远不及崔大郎健硕年轻,那是一今年过半百的苍头老者,虽然气度雍容,颇有不怒自威之相,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往那儿一站,可不像崔大郎一般气宇轩昂。

    从他们身后侍婢肩上被雨浸湿的程度看,两个人已经对立攀谈良久,崔大郎的神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郑伯,以我们继嗣堂如此庞大的势力,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先求稳,再求进,您是前辈,相信这些道理要比小侄明白,希望郑伯还是及时收手吧。”

    对面的老者夷然一笑:“呵呵,大郎,就算你爹在,也不敢这么教训老夫的,到底是初生牛犊啊。”

    “我不是在教训前辈,是劝诫。听不听,在郑伯您。”

    崔大郎也是冷冷一笑:“赵光美在朝中全无根基,也没有资格号召天下,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根本不值得扶持。郑伯,晚辈最后劝您一句,还是及早收手吧。”

    老者几乎就要说出他真正要扶持的人其实是先帝皇子赵德芳,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微笑道:“老夫吃得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要做什么、要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指点。

    崔大郎点点头,返身走去,一边走一边悠然说道:“七宗五姓同气连枝,郑家有难,我崔家是不会坐视的,好教前辈得知,晚辈收到消息,官家对赵光美在长安的举动已有察觉,恐怕很快就要做出对齐王不利的举动,郑伯,您好自 为之吧。”

    老者双眉一抖,本来温润平和的 目 光陡地敏锐如剑,凌厉的吓人。可是崔大郎只给了他一个背影,根本没有再回头,他直接登上车子,石姑娘收伞入车,放下车帘,那车夫扬鞭驱马,马车便自行去了。

    老夫面上 却是惊疑不定,立在大佛之下,许久没有动弹。

    “老 爷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身后的美女轻轻说话了,老者怔怔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 难道赵光义真的已有所察觉?长安局面,还不能完全掌握,如果是真的,那……”

    老者的脸色渐渐青,旁边那美女见了不敢再言,只是静静地侍立一 旁。

    “不会啊,我们行事 万分谨慎,朝廷不可能有所察觉……”老者一语未了,身子忽地一震,转身就是,大步流星,旁边美人儿一手撑伞一手提着 裙裾急急追赶,老者举步登车,入内坐定,顾不得掸一掸衣衫上的水珠,便连声吩咐道:“快,快快,马上回城。”

    马车一动,刚刚钻进车子还未坐定的美人儿娇躯一晃,险些扑到他的怀里,连忙在一旁坐了,有些担心地道:“老爷,长安那边投入巨大,不会……不会真的要出事吧?”

    老者更是焦虑,眉头紧蹙,微捋胡须道:“回城,如果有消息,汴梁那边会马上送过来。不管如何,先通知胡喜儿,叫他那边加强戒备。”

    老者刚刚说到这儿,绵绵细雨中忽有一骑飞来,马车周围自有侍卫,刚刚提马上前,现竟是自己府上的人,忙又策马让开,那人匆匆奔到马车旁,低语几句,呈上书信,老者看后把信攸地攥成一团,仰靠在座位上,脸色十分吓人。美人提心吊胆地道:“老爷……”

    老者从牙缝里慢慢挤出一句话:“朝廷已觉有异,下诏索拿齐王进京,贬谪赵普至远州,赵光义……动手了。美人儿也露出 了忧虑之色:“老爷……”老者咬牙切齿地远:“崔家小儿!竟敢坏我好事 !”

    旁边那美人儿道:“老爷,不应该是崔家所为吧,如果朝廷一旦现赵光美幕后有我们这个继嗣堂的存在,对崔大郎也没有好处*……”“嘿嘿!”老者冷笑道:“你没听崔大郎说么,先求穗,再求进。继嗣堂存在的年头快赶上一个朝代了,内部的问题越来越多。唐家不服调遣,我郑家又自行其事,如果能借朝廷的手,大伤我两家元气,与他崔家只有好处,哪里来的坏处?

    美人儿道:“老爷,是否崔氏所为,以后自有机会查证。当务之急是长安呐,长安局面才刚刚打开,咱们现在还没有掌握足以与朝廷公开为敌的力量,既然朝廷已经觉,就应该果断舍弃赵光美,把咱们的人马上撤出来,要不然……”“不!”

    老者 腰杆儿一挺,凛然道:“公主那边准备动了,以齐王和皇子合力,有咱们配合、童六数万大军辅佐,纵不能进取中原,倚关中地势自守当可办到。只要关中站住了脚,老夫就有办法说服尚波千 出头相助。

    他冷冷一笑道:“朝 廷如今扶持李继筠、夜落纥与尚波千分权,早已令他不满,老夫在他那儿又投入巨大,现在……是谁连本带息拿回来的时候了。”

    美人儿叹道:“老爷,如此行险,妾身终觉不妥,这么多年我郑家都忍下来了,又何必急于一时?”

    老者沉着脸道:“我们郑家本立足东南,闽汉的相继败亡,使我郑家元气大伤。及至想要迁回中原时,整个中原已被他人瓜分一空,眼见得宋国一统天下,怎么也有一二百年的国运吧?那样的话,我们隐宗就成了永远的德宗,再无出头之日了,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想要存继延续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整个继嗣堂的壮大,不代表我郑家的壮大,此时虽然艰难,但天下初定,人心不稳,我们终有一线机会。如果等到四海承平……嘿 !”

    美人儿不说话了,老者自窗子探出头去,沉声吩咐道:“汴梁那边,依原来计划,全力助公主、皇子脱困。通知长安,集结已经效忠齐王的厢军和童羽的人马,马上起事 !”********* * Ir ***************

    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赵德芳府上一片忙碌,人人喜气洋洋,今天,皇子德芳要封亲王了。后宅,赵德芳的卧房 中却是安静而温馨。

    年仅十六的赵德芳已经快长成大人了,比姐姐永庆还略高了一些,只是容颜还有些稚嫩。

    很繁琐的衣服,里外四五件衣服,外边还要加三四层袍子,中单、黻领、蔽膝、草带、金钩、玉佩,冠冕,受册的装扮十分的隆重。没有许多内侍、宫女在旁边忙碌,只有永庆耐心地帮兄弟打扮着。此时,她不是一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只是一个骨肉情深的姐姐。“德芳,《开宝通礼》背熟了吧?到时可别出了岔子。”“嗯!”赵德芳站在那儿任由姐姐摆布,只是紧张地应了一声。

    永庆帮他紧着玉带,温柔地提醒:“皇帝会在文德殿举行册封大典,册封分两部分”阁门使会将册书呈上,由宰相宣读,百官朝贺,你要拜受听册,随后皇帝会授你印玺。受封之后,你捧册书印玺归位,阁门使会引你退下,圣殿门外中笼门再拜。然后宫里会用彩舆送你回府。”“唱。↑,

    “回来后,你这里就是王府了。搁下册书印玺,稍作歇息,午后你得再入皇宫,以家人之礼向皇叔父致谢。记着,册书印玺你要条在身上,不要真个搁在府中,再回宫中时,你要按姐姐教你的话说话,他既许了你这个王爵,巴不得天下人都赞他和善家人、厚待先帝子卤,所以必会随你一同往崇孝庵,剩下的事都交给姐姐来办,自始至终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么?”赵德芳更加紧张,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德旁。”永庆公主双手握住他的肩头:“抬起头来,看着姐姐。

    赵德芳慢慢抬头,永庆公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不要慌,这王位,本就是你该得的,是他欠你的,嗯?”“嗯!”赵德芳咽了。唾沫,神色渐渐平静下来。

    “沉住气,咱们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呢?爹爹和大哥的血海深仇,没有人会帮我们报的,只能靠我们自己 !姐姐不止要为爹爹和大哥报仇,还要尽最大努力保证你的安全,现在我们不努力争一争,你会更危险,三年五载之后,你就算突然死了,朝野之间也是波涠不惊无人理会络,因此……等到那时候他会更加肆无忌惮,懂不懂?

    “嗯!”这一次,赵德芳攥紧了双拳,重重地点了点头。

    门外有人轻声禀报:“王爷,太子来了。”

    “太子?”赵德芳讶然,重又现出惊慌神色。

    “镇静些。”永庆公主轻轻一笑:“那个人的心肠比蛇蝎更毒,他越是想害人时,越是显得和你亲热,越要做出许你好处的样子,姐姐不放心。太子和他爹爹,完全是两路人,我怕你仪典前会出事,稍施手段,便请了他来,有太子护驾,你可安然无恙了。”

    她拍拍弟弟的肩膀,说道:“现在姐姐不便现身,你已打扮停当,去前厅见太子吧,与他一同入宫。姐姐……在崇孝庵等你。”

    府门大开,赵元佐、赵德芳两兄弟离开府门,联袂进宫的时候,后院角门悄然打开,两个女尼悄然离开了。

    “林儿,告诉见高员外,动手 !!”

    站在崇孝庵门口,永庆沉声道。

    女尼林儿应了一声,折向东去。永庆公主就立片刻,举走入内。

    “主持!

    “庵主-!

    回到住持的禅院,禅房外,穿着一袭灰色僧衣的丁玉落正轻扫廊下,四Q相对,永庆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丁玉落会意,马上放下扫帚,向她走去,二人稽当胸,擦肩而过。丁玉落快步走向庵外,永庆在自己禅房外微微一顿身子,便向后院走去……

    ps:老三篇:兄弟姐妹们,求月票、坐家票、推荐票!!!

第077章 一石三鸟

    午后,城西崇孝庵附近忽地赶来一队禁军,先封锁了崇孝庵,将附近摆摊的小贩、游荡的闲汉尽数赶走,然后那禁军将领下得马来,率领一队士兵规规矩矩地进了 崇孝庵。

    这儿的庵主是永庆公主,皇室贵胄,谁敢怠慢了她,有些礼节还是必要的。所以那将军一入寺中,便让士兵站住,自去请见了庵主昊如大师,得到她的允许后,这才很和气地开始疏散香客信徒。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一队长长的仪仗向崇孝庵行来,远远见那黄罗伞盖,街土行人才晓得,是当今圣上驾临崇孝庵 了。来的不止是赵官家,还有宋皇后、皇太子,以及刚刚晋封岐王的赵德芳。

    赵德芳受封岐王,由朝廷以王爵仪仗送运王府,待得午后,朝会已散,重又入宫向 皇帝谢礼。皇帝和岐王在皇太子陪同下聊聊家常,岐王的母后当然也该请出来以示皇室一家合睦。

    宋皇后到了,说起皇儿长成,先帝英灵亦感安慰,母子二人不禁抱头痛哭。紧接着不免又要再次向官家致谢,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永庆公主。永庆公主此番不在受封之列,不能直接入朝堂,而且她已经出家,这次皇室家人团聚,唯有她不在场,也算一件憾事。

    岐王赵德芳便提出想与母后一起往崇孝庵一行,既见见姐姐,同时也可将受封王爵之事焚香告于先帝。崇孝庵是永庆公主为先帝祁福而专设的皇家寺庙,庙中可是专门供奉着先帝灵位的。赵德芳一说,太子元佐马上附和,并且提出他也要去祭拜先帝。

    赵德芳的要求合情合理,而且此时正是一家和气的时候,赵光义当然不想拂逆他们的意思,便一口答应下来,并且提出要与他们同往。自下令索拿三弟赵光美回京之后,赵光义虽未命皇城司去打探民间反应,也知道民间必然会有许多不利于 自己的言辞,现在先是封德芳为王,再去祭拜一番先帝,也有改善形象的考虑。

    崇孝庵中,永庆公主率庵中众尼恭迎圣驾,赵光义率一家人同去祭拜先帝。这里,只在刚刚定为皇家寺庙的时候,赵光义来过一次,这时祭拜了先帝一同出来,便在庵中四处走走,眼见此处比起当年更加形盛,赵光义频频点头。

    永庆与赵德芳并肩随行于后,眼见德芳时时 以手去按肚腹,永庆不禁有些紧张,便悄悄询问道:“怎么 了,身子可有什么不适?在宫中吃了什么?”

    赵德芳小声道:“不是的,那印玺太重,系的腰带紧了,恐怕露出形迹。”赵光义回头笑道:“你们姐弟,在说甚么?”永庆面不改色,镇静地稽道:“岐王有些内急,贫尼带他离开一下。

    赵德芳是男人,这庵中都是女尼,自然 没人比他姐姐更加合适,赵光义点了点头,永庆便引着赵德芳离开了。到了僻静处解开袍带,原来赵德芳将那册书印玺都带在身上,他一身隆重的袍服,因为腰束玉带,衣袍束紧了,那玉玺带在身上,便容易露出痕迹,永庆见了便道:“先给我,带在我身上,等一会儿再给你。”

    她身材纤细,又穿一身宽大的缁衣,僧衣又是不系腰带的,所以腰间系一枚玺印却不妨事,两姐弟装扮停当,重又返回后庵,陪着官家又逛了一阵,便引了他同入后庵客堂落坐。众人就坐,永庆公主双手合作道:“皇弟年纪轻轻,便已受封王爵,这都是官家的恩典,永庆虽已出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小兄弟,官家待他如同慈父,永庆也就放心了,永庆代皇弟再次谢过官家。”“嗳,一家人不说两家说,永庆啊,你这么说可就外道了。

    赵光 义笑吟吟地说着,客堂门口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尼,手中托着一个茶盘。门口站着大内侍卫、太监和宫女,这时自有两个宫女拦住了她,上下搜了一遍,没有现任何武器,这才让她入内。

    那女尼姗姗行入,走到几案旁边,轻轻放下茶盘,举壶斟茶,赵光义抬头瞟了这女尼一眼,见这女尼眉日如画,杏眼桃腮,不觉有些意外。这庵中固然都是女人,不过大多只是容貌周正,要说俏丽的那是少之又少,这世间虽不缺女人,可是美丽的女人不得不走出家这条路的毕竟太少。

    不过赵光义毕竟是一朝天子,这里又是佛家庵堂,虽觉这女尼秀丽,他也不便多看,只瞟了一眼便收了目光,不过目光一敛,赵光义心头忽地一闪,似有所觉。眼晗!这女尼的眼睛似曾相视。朕怎么可能与一个女尼相识?

    眼看着一杯茶注满,赵光义不由哑然失笑,可是随即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身影,那是在洛阳,那是一个冬天,他和慕容求醉从洛河边归来,前边一白衣女子素带缠腰,姗姗行过。当她回头时,那惊艳的容颜,惊艳的双眸,惊艳的一剑……

    赵光义瞿然抬头,恰见那方才还垂眉敛q,好似静水观音般的女尼杏眼圆睁,眸中射出腾腾的杀气。仍是那般惊艳的双眼,一招双鬼拍门,便向他胸前狠狠劈来……********* * Ir ************* ****“动手吧! 各自小心!”

    金梁桥下,州西瓦子,折子渝向同桌就坐的三人沉声下令。折子渝一身玄衣,坐在茶棚角落中,四下里人来人往,却不大会有人注意这个角落。坐在左右的竹韵和狗儿齐齐一点头,起身便是,未出茶棚,狗儿便把一顶竹笠戴在了头上,纱幔垂下,遮住了容颜,投足直奔御街。竹韵走不多远,到了一个无人小巷钻进去再出来时,便成了一个破衣褴衫的小乞儿,挟着一根打狗棒匆匆离去。

    对面坐着的张十三慢悠悠地踱出茶棚,口中嚼着一枝草梗,站在茶棚阴影下,轻轻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有些人同时动作起来,赶车的、挑担的、闲逛的,十几个人各奔东西,一个推着独轮车卖枣儿的小贩忽然一把推开正在侃价的客人,推起车子拔腿就走,那买枣的吴胖子奇道:“耶?几时卖货的也这般牛烘烘了,我才砍你两文谶罢了,喂,再加你一文,四头钱卖不卖呀?”

    经过一年多的筹备,无数次的演练,一旦开始行动,是十分迅也是十台有效率的,各个地方进展迅、顺利,而且消息能很快地反馈到州西瓦子的小茶棚里。虽然她始终没有离开过那里,可是以这个茶水铺子为中心,与所有通路共同构成了一张庞大的蛛网,而她就是这网中心的蛛后。任何一个地方稍有风吹草动,都能以最快的度传到这里,任何地方出现了预演中不曾出现过的状况,她都能以最快的度进行修正,确保这一环道路的畅通无阻。

    关陵渡,名为渡,旁边却没有河,也不知是什 么年代传下来的名字。这里走出南熏门往东南十里处的一个岔路口,路口左右两排房子,左边驻扎的是巡检司的皂役,右边是税吏司遣派于 此征收税赋的小吏。人不多,因为通行岐个路口的人本来就不多,但是又必须设立有司,因为从这里可以绕过汴河关口,直接向船上取货送货。

    因为平常无事,巡检和税吏平时只留几个人守着,其他人常常离开驻所,不在此处。此时,从远处来了三辆子,车子不算华贵,可一看就十分结实,就那车轮都足有大半个人高,这样的车子度快、跑得远,而每辆车上都套了四匹马,用得起马拉车的不多,一辆车子四匹马的更少,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税吏顿时精神起来。

    这个路口除了方便走私逃税,其实并不易走,也不是主要的交通路口,自打设了税吏和巡检,想逃漏税赋的不从这儿走,从这儿是的也只是附近村庄一些进城的百姓,油水不多,如今看这情形,可能捞到不少外快,如果这车子上有朝廷禁售的私货,那更要大赚一笔了。“嘿嘿,亏得今天头儿又让我当值,想走也走不脱,运气来啦,真是城墙都挡不住。”税吏老张正了正帽子,兴冲冲地迎了上去。他的运气确实不错,刚刚迎上去就见红了。

    老张瞪大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惊愕地望着这些一言不就杀官造反的暴民,慢慢倒了下去。车上扑出十余个身形矫健的大汉,手执利刃,分头扑进左右两排房子,短促的惨呼之后,一切都安静下来。

    横于路口的尸体被拖走,地上的血迹被灰土掩埋,三辆四马轻车向外停在关口栅栏外边,车夫连车都不下,始终坐在车上,手中紧紧攥着马鞭,好象随时准备扬鞭启程的样子。

    巡检司里走出几个挎刀的皂吏,税赋司里走出几个红帽子的税吏,站在那儿开始执行公务,比起原来把守此处的吏役们都要敬业百倍……汴梁城西,万胜门。

    骆驼、牛车,都戴满了货物,来自命域的胡商在盛夏时节仍然穿着羊皮袄,吆喝着车驾,准备验印出城,不想那胡商老板,一个虬须豹眼的大汉忽然腹痛如绞,一头从马上跌下来,满地的打滚,把守门的官兵都吓了一跳。好在万胜门往回走,没多远就是荆筐儿药铺,几个闲汉收了赏钱,领着那胡商的几个手下载了那大汉往药铺诊治抓药去了。

    少了主事人,没人打理货物,没人工缴城门税,庞大的队伍就滞留在了城门口。车子、货物、骆驼挤满了城门口,旁边经 过的人,闻着他们身上浓重的腥膻气,都屏住呼吸,捏着鼻子快路过。守城的士兵也很不耐烦,好在城门洞里通风迅,还不算十分难耐。

    这么多车子、骆驼、货物,如果忽然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只要往前一拥,就能卡住城门,叫运城门再也关不上,可是汴梁承平已久,又非大敌临境,谁会想到这一点呢?

    类似的情形在各处上演,水道、6道、大道、小道,各种交通工具,各个交通路口,每个地方布置完毕,一切顺利的话,都会有消息及时送到州西 瓦子茶水铺。

    在所有地方传回的消息中,折子渝最在意的,当然就是崇孝庵那边的情况。

    “什么 !皇帝也去崇孝庵了 ?”听了这个消息,折子渝一双柳眉轻轻蹙了起来:“皇帝怎么也会去?皇帝一去,戒备森严,而且他们得一直陪侍在皇帝左右,至少不能全部离开皇帝的视线,那又如何脱身?”

    折子渝屈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有些凝重起来:“恐怕事情有变张十三起身道:“五公子,我去一趟吧,亲自盯着那边,要不然,万一丁大小姐……”

    折子渝轻轻摇摇头:“不,只要他们能有借口离开,只要一盏茶的功夫,也能从地洞里出来,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切勿打草惊蛇。

    又一个消息送来了,静候在那儿的船只现了两条准备远行的船只,而且现有两个河道巡检司衙门的人登船检查,再也未见出现,始终没有下船。

    紧接着,南面送来消息,准备候在关陵渡附近的人现关陵渡巡检司情形有异,把守的巡检和税吏比平时多 了一倍不止,而且每一个面孔都很陌生。这一年多来,他们早已摸清了所有预行路线上的情况,关陵渡有多少人,都叫什么名字、长成什么模样,是什么脾性,平时几人当值,完全一清二楚。觉有异后,邝辆车子未做停留,佯做真的过关,丢下几文税钱之后就扬长而去,。走出那些人的视线之外,车上的人马上从林间返回,摸到巡检司房后,现房中横着几具尸体,原巡检司的人都被杀光了。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把关 陵渡外三相昔势待的四马轻车 的事报告回来。

    张十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奇怪,真是奇怪,经过一年多的准备,我们预行的每个路口,平时都是什么状况我们一清二楚,每次预演都没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生,今天怎么这么邪门?好象有人挑了今天和我们作对一样,许多地方都有这样那样平时完全不曾遇到的情况,这关陵渡更加古怪,杀官冒充?难道他们还想在那儿长期收税不成?”“怎么可能?”折子渝有-些茫然起来。“不好!”

    念头一转,她忽然想到一个最不可能,却唯一合理的解释,不由得霍然站起,冷笑道:“好一个永庆公主 ! 竟连本姑娘也给戏弄了「她就不怕玩火自焚 !”张十三茫然道:“什么?”

    折子渝匆匆起身,吩咐道:“快,马上通知竹韵和小娥放弃原来计划,赶赴崇孝庵旁的孤雁林附近候命,我马上去找玉落!”说罢一股风儿地走了 出去。

    张十三虽还不知就里,但是眼见折子渝脸色冷竣,却知事态严重,当下不敢多说,连忙答应一声,紧随其后匆匆备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774/ 第一时间欣赏步步生莲最新章节! 作者:月关所写的《步步生莲》为转载作品,步步生莲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步步生莲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步步生莲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步步生莲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步步生莲介绍:
江山如画,美人如诗,娑婆世界,步步生莲
步步生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步步生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步步生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