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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纸窗听雨     拿起武器txt下载     拿起武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42章 万流归宗

    左敬左罗四人再一次把李十一娘围在中央,四个对视一眼,向着李十一娘一齐,就出手,‘四生象’四种凶兽之象,一齐向着李十一娘就扑了过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李十一娘双目一闭,头回到正前方,不再去看王化戢,左手压于右手背上,气沉,心定,意止,四个人的攻势初起,李十一娘双足在地上一扭,身体转动,弯身扭腰,双臂舒展,自然的在身体两边摆动起来,身体在转圈的扭动,双足发力助动着体,风吹着一团轻雾一样,李十一娘一下就成了一个幻影。

    被围在中央的李十一娘,加速的影幻之象,并没有对四人造成什么影响,他们只当这也是红山里的一咱秘法,不足为奇。李十一娘这是第二次,在众人前施展这‘万流归宗’。

    “水之德在于无得,无为守之始,守为攻之始。水无速亦有速,有无之间并无定线。水守一德,自无尘垢,以无形或有形生,以有或无在。”

    口里念着,四肢展动,就连一个头,都象是可以变形扭动起来,一个人就象是水里一条柔柔的水草,足再一点地,一阵风一样,在左敬左罗四人合围的圈子里,一粒尘埃也没有带动。四个人的攻击几乎是同时到达,击向李十一娘身处那个点上,李十一娘飘飘浮动的衣裙,象是一道屏障,在身体四周慢抚,让她一个人象是完全的不存在,四个人对她的击打,形如是入了空中。

    “水德之德在于存得,水以收纳万物而无争,一石一土,一木一草,无不可尽容其中。水可容而分,轻浮重沉,自守其间而不变,不变亦有变而永存。”

    李十一娘嘴里不停,身形在动。左敬左罗四人眼中,只有绿色的衣裙与黑色的头发在变化着,变化的的颜色,而李十一娘的身体,却是已不存在。四个人又一次全力一击,合围的距离近了一些,也放大着他们四只击向李十一娘的手掌。

    李十一娘的衣裙,象是飘荡在他们每一个人的手掌前。

    “四象无象。”

    绵地罗也急了,两番出手,全无功用,形如是在与一个无形之人面战斗。四象无象,就是兽入凶灵,再无实质,只有意战而无形战。这也是他四人这小四象阵,能发动的最强攻击了。

    四个人本就是圣境,这一发动无象境,再合这阵式,这一式,已经四人合力下最强的一击了。

    李十一娘口中还在念念叨叨:

    “水之无争起于有争,静为守,静亦为攻,动为守,动亦为攻,形为动之始,意为攻之母,意在先,动在后,意形无先后,眼耳无识。”

    李十一娘还在习练着,这万流归宗,她不止研习过千万遍,可是从未在这临战之时,以战而习,借战而修。这一切,只是源于王化戢静静的对峙着大祭师,在大祭师那种霸则威临天下,静时宁若一草,虚实之象以至无间,双目而对,两道利锋,可开山岳,一身气场,力压大地可成粉尘的威压下。王化戢还是象一棵树,一树青翠伫立的树。

    王化戢在这样的峻威临压之下,不是用自信,不是用对抗,更没有意去对峙,可他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若无那天地壶在身体四周转动,双眼蒙在红布下的王化戢,就象是一个站着的塑像。王化戢有那般的静勇与无畏,自己难道就不行吗?

    “水之争在于聚,九天之汽为水之翼,五岳之雪为水之目,一江水来,水之魂,苍海水潭,水之魄。三秋雨水,水之灵,至夏方到水聚成。”

    李十一娘移动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左敬左罗四人开始经受风声,这风声不是他们自己发出劲气的风啸之声,是他们的对面,是他们的四周,一现就不会消失的风声。风声里有淡淡的幽兰之气,风声里有婴儿的手抚在脸上的温柔,那风声里,没有杀伐,只是让他们无力,让他们的手与足有了迟滞。

    李十一娘绿色的衣裙与黑色的长发,在四个人眼里,开始变成一种青灰色。对于左敬左罗来说,这样的颜色代表着什么样有意思,在明白不过了。绵地罗与陆商羊面对这种颜色的变化,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最初时的那一丝雄心壮志,此时,已经全都消失了,心中的惊恐,让他们也更加的小心起来。

    李十一娘还没有完,这才是开始,口中又开始叨叨唠唠:

    “水之始于终,始终循环,终始无尽,始无形,终无定。坚至冰,热至汽,冷热无定形,终始终生,天地无绝,左右可存。”

    李十一娘在发些什么样的声音,左敬左罗四人全然听不懂,只是知识这娘们的废话很多,简单就是一个无尽,心中因为无力战胜李十一娘而烦躁,可是眼中李十一娘的手影在出现,一双大脚,也隐隐有形,无论四个人的眼睛瞳孔放大,他们也都全生出退意,若再不退出能够避闪的距离,哪一只手挥向他们,他们也是不知。

    “初春水与雪交,雪有形而水无形,有形生于无形,此春水之道。

    春水利于化,化三冬寒僵。

    春水利于生,生一冬雪藏。

    春水利天养,养雪冬孕藏。

    春为年始,水为命源,气为生机,一年始水,催发寒僵。”

    李十一娘念到些句,运到此时,方醒悟寒僵之深意。万流归宗总章的开始,就是五次提到寒僵,初时知其意,僵即是不动不运,有机存于无机中,一切是一个静态,而这种静态其实是一种孕生,一种含隐,准备的状态。而这种状态才是开始,现在的开始其实早就开始,只是停顿于一种聚积和准备的爆发点上,一经催发,必是摧枯拉朽!

    李十一娘再一次与左敬左罗四人对战,其实也相当于是红山与清溪蝉谷的对战。李十一娘是清溪谷主心中的继承者,而左敬左罗是大祭师的四弟子。

    一**战,到得此时,高下未分,一切象是才开始,陆商羊这个智者,此时也才第一次出声:

    “融血。”

    一声大喊,四个人各自指尖一划,向着四人中心的上空就是一甩,无数滴的鲜血,在一挥所间,全成了血雾,一个沸动间。李十一娘也感到其中必有异常,奋力挥动双手,想把眼前那些血雾挥散而尽,可是那些血雾,只是往高空飞扬,并不溢散。

    微微的血腥与淡淡的盐味在四周弥漫,左敬左罗,陆商羊与绵地罗,一瞬间如得号令,每一个人的动做都达成了一至。开始以转圈行走的方式,向着中心靠拢,每踏出一步,必是向着李十一娘挥出一掌,这一掌只有一个定向,就是向着中心,不管其他,也不去理会李十一娘那些扇形一般挥动的手影,是不是会击打在身。

    四象融血,就是阵法里的每一个人,通过精血与精血的交融,达到每一个人间的心意相通,让天衣无缝的契合,从而使自己的防守达到无间无隙,得以自保,有了自保这个前题,才能进而求战求胜,这才是阵法的最高精神。

    李十一娘自是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用意,再也不求速胜,只是先求得一个稳。李十一娘平静了,再也没有去想王化戢,也没有去看一眼王化戢,一双眼睛平静的直视着前方:

    “一年有四季,一季为三月,一月有两节,二十四节为一年。五天为一候,一年七十二候。”

    李十一娘大声的这样诵着,就象是在提醒自己一般。这话听在四人耳中,就是唠叨,彻底的娘们的唠叨,可是四人也没有半分的办法,不让李十一娘这样唠叨,无论是他们强攻硬守,李十一娘仿佛是在做着自己的针线活一样,全然不去理会四人的哪一种攻击。

    李十一娘在四个人围成的圈子里,形如是一种巨大无朋的蝴蝶,而四个人只是她在穿梭往来间的一个踏点,每人击向她的一次重击,只是让她飞得更高的一个起点,形如波罗,妙如飞天,只是没有一个静,让四个人真正看清楚她一次,这就是四个人的绝望之处!

    王化戢与大祭师两人依旧是在那里相峙着,就连最初时的动态都要是那样,没有一丝的变化,两个人,若无那一把缓缓的,转动着的天地壶在那里,两个人都可能会被当做是两个雕塑,谁也不理会这边,时不时就传来的一声轰鸣,这个天地间,形如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远远这处的山,近处的一江奔流不止的水,一切与他两无关,他俩也象是与一切无关,只是一个雕塑,站在那里,立在那里,一切就是胜利!

    左敬左罗,陆商羊与绵地罗,每横着行走一步,脸上的表情因为一掌一拳的发出,扭动着,暴怒着,因为没有太大的收效而失望着。

    ”一候一轮回,一天一春秋。寒至极生冰,冰遇热而化水,此也未为水之源,水本无源,何求一源!“

    第一候,就这样,清清楚楚的传在左敬四人耳中,四个人无比的愤怒,让他再也无法维持住他们整齐的阵形。种种愤慨里,有男人无法战胜一个女子自恃,有四个打一个而无法取胜的不满,更有身为大祭师之徒,而无法实现一个大祭师的威势的失落。

    可是他们就是这种,自己对自己的无能的不满之下,忘记了关键的一点,此时双方的实战,其实并不是一种力与力的较量,也不是技巧与技巧的对决,这种两种不同的打法,就象是两条路上的行人,无论你是用哪一种速度,还是哪一个方向,他都不可能对撞在一起,只要这两条路是平行,没有交汇点,那么,这一辈子,他们只能是各走各人的路。这就是当年沈氏欲与彭氏决战一次,可是两家人在这商场上,终是没有真正的决战过一次,因为他们找不到那一个决战的战场!

第243章 不同的路上

    沈氏当年曾经试过与彭氏大战几场,希望能以几次有意的战败,从其中就把人和财物转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样遇上的问题就是,彭氏这千年来,一直是勤俭节约,以底层的大众生活所需为源,柴盐油米酱醋茶,这些生活必需为主。可是沈氏却是不同,沈氏是数十代人,一支独起,多是经营着奢侈高端,什么青楼赌场,珠宝珍玩,借贷放息,反正是什么利润高,那里来钱快,就经营什么,这是一种体面而又取巧的经营方式,与彭氏的商道全完同。

    彭氏与沈氏是两种层次的商家,各走一条线路,偶有相关或是交际,那也只是一种消费式,或说是顾客式的相遇。两家人都要强大,而这种强大就有一个前提,就是流动性,为了流动性,两家人都是遍布天下的开店。对于沈氏来说,就算是经营客栈酒楼,他们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高投入,人工成本又高,而且是一种以诚以勤以劳苦,才能取得微利的商道,都会看不起这些行业。

    彭氏的商道,有人的地方,必是衣食住行,这才是人之本,更是商之本,那些浮华奢侈的经营,虽是利厚而快速,却是也让经营其中的人要更多的机巧心。一颗珍玩珠子,它本身就是独一无二,没有可比性,这样一来,它本身的价值就有了弹性,上可无价,下可一文不值,如何让它能产生最大的价格,就要多方面的心机去经营,这用心机去经营的行业,本身就是智胜,而不是力胜,这样一来,就生成了两种思维生存模式的人。

    商之道于勤,这是彭氏每一个人,每一天都会诵读的一句话。

    沈氏家族却是商之道于智,无智之商法,无异是自寻死路,纵是以勤而取微利,那种利润还不够消耗,如何能得以持久。

    两家的族人伙计,在一个城里经营,却是各有各人的顾客,这顾客也就分成不同的身份的人,让两家人在一个城里,相互间自也就少有冲撞,象是在两条路上。

    此时,李十一娘与左敬四人的打法,也就象极了彭氏与沈氏两家。左敬左罗四要想突进,就破坏了阵法的统一性,那阵法的优势就不在。阵法在整齐下得到加强,可是又无法对李十一娘产生更大的威胁,只是能把她困在这阵中,却是难以击败李十一娘。

    左敬左罗,陆商羊与绵地罗却是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一个阵法,能困住一人,那就是阵法的胜利,想要取得决胜,那就是另一种方式的战斗了,虽就以此而论,四人是胜了,阵中的李十一娘的苦楚与难受只有她能自己知!只是此时的她,还沉浸在一种修悟里。而左敬与左罗四人,却是想一心把李十一娘打翻在地,各自自追求的方向又不一样了。更有让四个人不能接受的是,他们是男人,还是四个,这种形势下,还不能战胜,平手都是一种失败!

    绵地罗一声大喝‘看打,’一身飘起,向着正对着他的李十一娘,一掌就猛劈过去。他的身形一动,其余三人,就知道,此时的现状难以在维持了,只有也随着绵地罗变化,才能维持住已经变化了的下一个平衡,也就是势,这种对于势的把握,就是一个修境者追求的境界。

    绵地罗一动,向着李十一娘攻去,陆商羊马上就准备着接下来就到他了,他之后是左敬,这些前后次序,早在各人心中,只有连绵不断的出击,才能让对手现出破绽,一个人的一式一招,不求有功,只求为下一个人制造出机会,这也就是师兄弟间的默契。

    “第二候,春寒水雾似冬临,春水含章雾满天,雪雾融弥水天际,一冰随流东水去。”

    李十一娘口中诵念,手腕肘动,长袖舞起,一圈圈的绿袖与束腰的飘带,向着对面的绵地罗就缠环过去。绵地罗掌上的劲锋,形如是万千利芒向着李十一娘就急射而去,一道道劲气,在李十一娘的那些布袖圈前,变形,扭动,又改了方向。而李十一娘的那些圈子一样转动的长袖与飘带,前方形如是有雾在弥散。

    绵地罗一击无功,身体在下降时,陆商羊马上就补上那个空位,两只手掌上,一道一道黑色幻玄光色,形如旗形,左右而出,向着李十一娘,弧击而去。下方的绵地罗腰一弯,腿一弓,蹲底下身体,双手反背伸直,有如是寿龟墓碑。当陆商羊的身体到得他身体的上方时,他就是一个直身,给了上方的陆商羊一个猛力的助力,不止是让陆商羊身体徐徐上升,更给了他一个冲势。

    两侧边的左敬与左罗,一见两人的配合,自是不会轻失战机。大师兄,二师兄在正前方,光明正大的出手,自己两人一左一右,强攻也好,袭击出罢,三方动手,总归会见一效。

    一声传递信息似的‘吁,呀!’。两个人就左右扑了上去。双手不断在身前交错,一个一个的劲波,如高山落石般的冲向李十一娘。

    李十一娘双手平于身前,上下起伏着舞动,她就不是在战斗,象是冬雪消融,春绿在现,一枝绿意宛于风中。一身罗裙,轻卷漫舒,柔情时隐时现于春的阳光里。大地回春,万物有象,风拂于面,暖入福田。

    左敬左罗在一声相呼应后,两相而来,飞速奔行里,两手在左右摆动,只是差着近身一击。左敬身为祭礼司掌司,身正气合,功法也是光明正大,不巧不拙,行天地正气,浩日月之明光。四个人共击一女流,本身就是落下了,下下之做,若在行苟且,自己都会不耻于自己,这让他两人的进攻,处处出声,时时提醒。

    左罗更是一身掌刑使的气度,犯至那里,罚到那处,声声问责,对待李十一娘,全无个人情绪,只是一种胜与负的执行,就象是自己就是一条水火棍,扬起与挥下,都是刑罚。

    “第三候,立春雪霜尽未进,春峭寒雪扬落尘,一梦雪花飞上枝,梅花染血报春知!”

    万流归宗才进到这第三候,先时演义的是总章,到了绵地罗四人奋进发力的这个高点时,七十二候万流归宗才刚刚展开。这时,李十一娘一身寒雾弥散,若无那绿色的衣裙与黑色的头发,只会当那里只有一团迷雾。

    李十一娘双足平平张开,形如是一马步蹲式,左右移起间,双手也是抬举上下舞动,一身尽在白茫茫冰雾漫移,一晃头间,形如是万把利刃飞出,四面八方,无始无终。左敬左罗四的攻击,象是遇到有了触角的一个巨大移动体,每一次的气劲相撞,都会遇到引领或是导向。而左敬左罗四人,到了这时,也没有正面的对撞过李十一娘一次。

    李十一娘这万流归宗,经她参悟,得七十二式,她把它名为七十二候,其实她自己也未曾以此技,而真正一战,这一次,才算是第一次临敌,使得她在这急促间,只能自顾,而无心也是无力他顾。

    身体猛退,一团白雾随着李十一娘向后就撤离而去,那些迷雾,在这一间,形如是有质有形的春之雪,春之冰,春之霜。陆商羊的第一次攻击,就这样轻轻的落下,双足一踏地,李十一娘距他已有二十余丈的距离。绵地罗也站起身来,左敬左罗的冲剌也失去目标。

    左敬乘着前冲之势,正欲再一次折身就向李十一娘冲去,身形转动间,只见李十一娘还在漫舞轻荡,晴好的天空里,阳光明媚,空中却是有雪飞来。退后几丈的李十一娘,一个身体,尽在众人的视线里,轻舞慢移,全如那些雪,那些雾,那些霜,那些冰而成,还有水,无尽的水幕水滴而成。李十一娘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的具象的人形,也失去了女与男的界线,此时,她以形如一种自然状态下的灵动。

    左敬一下止住前冲的步伐,一双眼睛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慢慢的放大,再放大,一个人也僵直硬化。

    左罗比他哥哥也强不了几分,只是他没有那一个前冲的动做,一转头,就定在了那里。

    绵地罗陆商羊也没有动作,他俩人也动作不了,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进行战斗,他们本与李十一娘是行进着一场交锋,人与人的交锋,而此时的李十一娘,是一种状态,一种修悟参功的无上状态。

    这就是境,道境是境,圣境也是境,然而这进入了境界,那就是一种大融合,大汇通!在一个境界里,就好比是春水有临,冬雪满天,那就是一种境界,在这样的境界里,无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生命体,你都只能受其引领,顺其法则!冬天里,谁说他能造一场夏日的热烈,让你在天地间赤身露背而挥汗如雨。

    退了几步,左敬左罗四人不自知的退了向步,这样的状态下,他们的攻击,会是李十一娘更上一层的良药,更何况,这种境界的参悟,可不是谁想见就能遇见的机缘,观其形,察其势,从而心有所得,才是正确的选择。

    大祭师与王化戢几乎也是同时转头,望向李十一娘。王化戢并没有因为,自己没有眼睛就不转头,李十一娘的动静太震撼人心了。七十二候,从春水起式,立春为点,冬雪未融尽,春风而弱柔,一年里结束与开始同时在进行,天地在催发复苏与雪藏将尽,形如是天地与时令朦胧混沌之时,开始第一候,这样招式的施展,不是大美,而是一种生机与僵死的搏杀,更不是先时,绵地罗开天地击,那种硬与刚的冲撞对上李十一娘,而就遇上了柔与静的缠决!

    缠决,就是一种缠决,缠绕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永不退缩,一定要有生死,一定要有高下之别的决斗与决杀,没有妥胁,没有调合,二只存一的缠决。这也就是李十一娘一个身体,迷迷朦朦,时隐时现的状态。

第244章 难题

    李十一娘自顾自的上起下落,地为舞台,天为幕,从她演义的第五候开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一条和江,开始翻腾起来,欲有向着李十一娘这边涌流之势,一浪一浪的翻涌,向着李十一娘在这东岸沸涌。

    天地一间雨朦朦,和江西水涌向东。李家有女赛洛神,幽梦一卷水一程。

    水天江岸,迷迷朦朦,原来还是隐约可见的李十一娘,此时再也看不见身形,只有一团巨大无朋的动着的光色,如水似雾,似冰似雪,在那里不断的变化,时而**霏霏,时而水波一啸向天,时而白雪纷扬。大祭师望向李十一娘的眼睛,忽然就凶光大盛,双手不自主的捏紧。

    王化戢到了这时,胸膛不由自主的一挺,一种舒展轻轻的从口中溢出。只是在大祭师目露凶光的那一瞬,耳朵动了一下,那缓缓转动的天地壶急速向上升了一下,又回到原来的速度。大祭师哪里又没有发现这一变化。只是眼睛忽然睁大间,又回到半眯半开的状态,回到先时的样子,双手负于身后,一身灰白而微有银色的衣袍,罩在他那瘦骨棱形的身体上,苍桑与枯老,衰老与将逝又在那一瞬后,回复到他的一个身上。长长的披发,银白里已经有了褐色,只是一把胡须的雪白,还散发着生命的力量,若不是眼睛里的神光,他的一个身上,就是一种慈而有仁智的老爷爷的样子。

    左敬左罗,绵地罗与陆商羊全都双手自然垂下,眼睛里已经全是神往,他们这些年追随着大祭师,就是为了达到这种境界。他们不是一个聋子在看放炮竹,那些散开的纸卷筒,他们都是知道为什么?

    到了这时,他们四人都不是思考能不能战胜李十一娘的问题,而是都在想,若是这时李十一娘攻过来,他们如何去逃的问题?虽然这不是生死之战,可是这比一场生死之战更在乎胜败!他们是为师而战,为红山而战,生死事小,而荣誉更大!左敬看一眼绵地罗,陆商羊看一眼左罗,再回过头,看向李十一娘,她还在那里左右忽动。

    这万流归宗,先时唠唠叨叨听不清楚,而从她开如诵念出第一候时,他们都象是明明白白的听清楚了,可此时在回想起来,又是一句也没有记住。

    “第十候;惊蛰春分季中间,清明雨水水连天,谷雨之后水一季,归流一江水汽间。”

    这是万流归宗的总章,李十一娘不自知的唱诵而出,所有在场的人都清楚听清,只是在说气节之先后,其中何意,王化戢都不知,更不用说大祭师他们五人了。

    此时的李十一娘长袖从那一团雾水迷朦里一现,一个身形就从那迷迷雾里走了出来,两支大袖,一朵朵的繁花在盛开,两条束带,上下穿梭,她扭动舞起的身形,只有一头黑发一圆点般在中间,而身形四肢,却是寻之不见。

    一足迈出,就到了左敬四人面前:

    “再战!”

    李十一娘那一双虎目,再次睁开,望着四人。这时左敬左罗都同时想到红山四老,再战?四个人,左敬左罗各自后退了一步,只有绵地罗与陆商羊还站在原地,陆商羊向前一步:

    “仙姑果然名至实归,我四人可能还真胜不了仙姑你,可是,给我一年时间,我必寻仙姑你再战,如何?”

    “此间是胜是败?”

    “此时间,我们败了!”

    “倒也坦然。“

    说完这一句话,李十一娘身形一转,理也不再理会左敬四人,直接向着王化戢就走了过去。绵地罗看着李十一娘的背影,他所有的自信与自尊,象是都被李十一娘带走了,若此次是他独自与李十一娘一战,无论败成何境地,他都不会太失望,可是以四对一,这样的结局,他将用那一咱心态去对待自己,这些情绪,在他一张眼睛也一动不动的脸上,绷直的肌肉变了色,象是永远也回不到原位。

    李十一娘那绿色的身影还在四人眼中,左敬与左罗发现了绵地罗的痴立太过异常,两人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这种结局,对于左敬左罗来说,他们两人象是早就习惯了,在红顶殿前,在四卫峰上,红山四老没有能把李十一娘如何?魔妖姬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就放过李十一娘这个坏了她大事的仇敌。

    两只手拍在绵地罗的肩上,左敬与左罗的目光,还在李十一娘的身上,绵地罗痴痴呆滞的目光依旧。

    “王叔,我们输啦!”

    王化戢对大祭师的话,闻若未闻,一双眼睛,还在李十一娘的方向,那蒙在脸上的红布,因为脸上的肌肉松驰下来,让那布条也柔顺了一些,不再是那紧绷着的样了。

    “没想到我一心冲出红山,虽是为大众寻求一条可以轻松生活的道路,可是,未至隆阳城,半途而折。这返回途中,再遇王叔,本期能一败王叔,而让这沉沙折戢有一个微好的结果

    结果。“

    王化戢这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哪就是他的理想国,一个理想国;人民幸福,国家富强。

    这是一个想法,一个理想,到了这些年,那就是一种情怀了,再无其他!人人平等,家家富足,自由而无忧的生活,到了此时,就如是李十一娘这入圣境一样,他能预想这国家要达到这样的境界,而细则,如何去达到,或是推往,就一无所知了。

    李十一娘可以推演万流归宗,从大而至小入微,借一年四季天地之变化,演七十二候为七十二式,融汇贯通,静与动间,皆是大境界。

    自己青年时,勤于政务,特加是对那些贪官之恶行,细察很罚,安抚民众,访情问民,虽万苦而不辞,可是终子,依旧是得不偿失。就象诚信,民众诚信,官役诚信,要做到这一点,就没有去想过,这种诚信要源起于哪里,是教化,还是用制度?可这天下间统一的钱币标准都没有!收粮,这收粮的工具都不统一,让这些官役如何去在一个尺度上统一!

    根源在哪里?!到处是问题。国家的制度,象还不如彭氏的规矩那样有效,天下人对于彭氏的称量,从彭氏而出的银粮,都有一个统一的认同与认可。而王氏这天下,西川侯处的征粮与武威侯处的征粮,虽是一石,可重量虽不一样。又如田地,青牛城一亩有十二分,而和顺城则达到十四分。这样的结果,让这种田的农人,住不了几年就要搬一次家,又才觉得自己才是找到了益居之处。若遇灾年,那里有灾,人民必是举城迁移,没有家园,哪里都不是他们的家园。

    自己错了,错在哪里?

    王化戢想着自己,又想这李十一娘的万流归宗。以春为始,春有雪,春有冰,春有雨,春有雾,这一切都归于水,水的变化,可无论是哪一种变化,它总归也是水的一种形态,以此为点,就达万流归宗。自己的理想国若也能象李十一娘一样,那就找到了一条出路,自己还可以重新开始。

    ”王叔,我还会回来,只是不知这有生之年,我还能不能与王叔一战。“

    王化戢还在想他自己的过往,想这万流归宗,只听到大祭师最后这半句,‘与王叔一战’。王化戢还没有回转神思,却是按着这一句话的意思,不自觉的侧退了几步,半手从身侧一伸前,手掌心向上一翻,做了一个请的手式。

    大祭师被王化戢这忽然的一个举动弄迷糊了,不句不出,就要开打,这不是一个王叔的气度,王化戢也不是这样行事!

    大祭师也不由后退了几步:

    ”此战,我无心与你一战,你若非要打我,击我三次,让我走。“

    王化戢听大祭师这样说,更是不知何意:

    ”要战则战,不战可走,何必让我三次,你我算起来,你虽年长,可终也只与我同辈,勿相让。

    来罢。“

    王化戢平伸的手掌又向上抬动了一下。大祭师再退一步:

    ”此战于我不利,无论胜败,结果都是不好,这让我如何出手?“

    ”因为李十一娘?“

    ”今日一战,无论是我,还是你,都不可能把对方全杀死,这样的结果就是,我必开罪于清溪蝉谷,我还没有同时对付两个强敌的能力,这让我如何一战?“

    ”我可以让李十一娘走,我两再战。“

    ”你做不到这一点。“

    王化戢没有去细想,自己是不是能让李十一娘走开这事,在他心中,回来就是求得与大祭师一战,也没有想过生与死的问题,只是一试,若是真死了,那王氏族人就好有一个彻底退隐的准备,若能胜,那红山就不足虑。

    在王化戢的心中,是这一层算计。可大祭师却是另一层的算计,今日不行,明日我再来,可这清溪蝉谷可不能轻易得罪了,清溪蝉谷向不与天下争,从来没有这样的事例,若是自己今天动手,伤了王化戢,那一旁的李十一娘必与自己拼命,囚龙坑她都要一闯,这天下间,对于这个女子来说,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是她不敢的!

    另外一层,也是一个隐患,自己一败,四个弟子必来拼命,自己都不行了,他们再上来拼命,又有何用,一个不好,全都得死在这里。

    李十一娘慢慢的走近王化戢,没有止步,直到他的身边才停住。王化戢转身就对着李十一娘:

    ”我与大祭师一战,一切只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不用出手,也不用再这里,你过山那边里等我。“

    王化戢话都象是未说完,李十一娘接着就说:

    ”我不是楚近南,我可是准备为你做一辈子的饭!

    不出手也可以,等你死了,我要为你收尸。“

    不出大祭师之言,李十一娘果然是不会听王化戢的话。大祭师见状,也不觉有何异处,只是王化戢身在其中不自知罢了,微微一笑:

    ”我出红山,也非就一心为战,我只是想为红山的民众找一条轻松的活路。若王叔信我,我可让祭巫宗回归千年前的旧制,王氏依旧是君上,我祭巫宗也依旧立于王座之侧。“

    王化戢同一时间收到两个信息,一就是李十一娘的心意,二就是大祭师的目的。李十一娘这个心意,他一时间真还没有办法,可这大祭师的目的又如何去应对?千年前,那是血流成河才取得的结果,今天大祭师一句话,就过去了,能过去吗?能让这红山祭巫宗出来吗?一时间,也成一道难题。

第245章 雪熊出洞

    王化戢耳朵根子上下的动着,象是在听,听江水奔流,听风从哪里来,转了一下身体,面对着江水:

    “大祭师这个要求,或是想法,我一时不能回答你,天师钟尘子未醒,你的要求里,他也有着一定的权限,为了平衡红山与天统王朝的关系,此行他不知何时醒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入红山,也是为了钟尘子。

    再有一事,你这个要求太大,我一个人也不能做主,得回族中商议,给我些时间,我才能回复大祭师的要求。”

    左敬左罗四人来到大祭师的身边,全都是低着头,就连绵地罗那短粗到几乎是无的脖颈,此时也弯了,让一个大头低低的垂下。

    陆商羊失去了那咱超然的风轻云淡。四个人这一次是败了,让他们这些年积蓄起的所有的尊严,一扫而空。

    此时回到师父身边,一是等着一通大骂,二是回到师父身边来疗伤。

    “半年,我等王叔半年。

    我们可以走了吗?”

    “此天下不是我王氏之天下,这是天下人的天下!

    只是天地自有平衡,我想这人世间也该有一个平衡!”

    西川侯让过那弹起的铁链,昂头向天,一声熊一样的吼声,向天而去,啸劲与声波一同荡开,激射得那巨大的铁链在。沉闷的叮当声,声声不绝,在一个江面上,震得江上的水波都在碎裂下沉。

    普自安的大船上,此时一个一个的小鱼网不停的撒了出去,那小的撒网才一张开间,一个为团就爆开,落入江面,熊熊火光在江水上一下散开,一个江面只是几息间,全是火光,大船也烧了起来。

    两支儿臂般粗的冲车飞箭,向着西川侯就射了过去,一前一后。西川侯理也不去理那箭矢,抬手又是向着那铁链挥去,再回手时,手心正对向那儿臂一样粗的冲车之箭,那可不是一支普通的箭矢,黑色的锋利的箭头。

    在西川侯抬手间,手心正好对上那箭头,一个光波的扭曲,那锐利的箭头就在压碎裂开,接着就是箭身,一支飞矢,就象是射到了铁墙上。下一支又到,西川侯正在抵御那飞矢的手臂一抖,一个黑色的光弧,向着那身前的箭矢就击了上去,只是这一击间,只是换变了一个方向,嗖一下就没入江中。

    那长有近丈的飞矢,在西川侯的掌心前一寸寸的粉碎。就在这间,一左一右,两个人象是两只大鸟,向着西川侯就飞来,在熊熊的火光中,一江水,就连普自安身处的大船,全都是火。两个飞向西川侯的人,黑色和衣服,在这火光下,象是暗夜里的星光,醒目而剌眼。

    西川侯也不管那两人,只是奋力的再一次击向那铁链,‘雪熊出洞’,一只巨大的掌影,五个利爪,幻影质化,一下抓在那巨链上,五道光花在那巨链上,一行行的绽开。

    “西川侯,你为何要破我拦江链?”

    西川侯也不说话,只是扭头看一眼那已经起火的大船,又是向着那巨链一掌挥去。两个人,一左一右,再不说话,两边向着西川侯就是一拳挥来。西川侯看着那挥动的拳影,心中起疑,这是什么样的圣境?力与形似,可神有不足,一声大喝:

    “我是江守钱,不是西川侯。”

    两掌分向两边,向着那上飞的巨大铁链,飞身就追去,一足踏上,那铁链再往上升,绷紧。两个人又追上西川侯,两个人,奋起全力,四个拳影,欲是要一次击毙西川侯。

    一足踏在巨链上的西川侯,再踏上一足,那拦江的铁锁,此时象已是绷紧到了极限,再不上升,借此一回弹间,西川侯一回身,贴在那铁链上,那铁链正开始回弹,向着两个袭向西川侯的来人。西川侯自不放过些大好时机,向着两人,一人一拳也是对轰过去,只是用力巧了一些,刚好敌住二人的攻势,让二人前冲的身形不受阻拦。

    一切正如所料,两个人果然是身形不止的冲向西川侯。隔着一条铁锁,西川侯几乎是让两人对他的打击,就在身前发力,再吐一劲气,抵住两人的稍有减弱的力量。双足一发力,向着铁链就是全力一跺。那本就在回弹的铁链,飞速下又得一加力,向着两个人就弹了过去。

    两个人同时一惊,西川侯对他的攻击,原来是在这里。要退已是不及,前方有西川侯在那里等着他两。只得同时一收攻势,双脚齐出,半空里伸足去蹬那铁链,脚还距那丈余。西川侯一声大喝再起:

    “雪熊出洞春雷惊,一爪破开万层冰。”

    西川侯这一爪抓发出去,心中几个月来一直憋在心中的抑结之气,终一是一爪子抓了出去。那两个刚变过身形的人,万也是没想到,西川侯会有这般神威,在两人的合力下,本已是势有不敌,一下就反而攻击过来,未回神间,身体在西川侯的打击下,就停在了半空,虽只是一重伤,可那要命的铁链又是飞了过来,只能感知到那黑色的冰冷要打在身上,却是无力去躲闪,或是贴在上面。

    声音都没有发出两声,两个人影,向着那江中就飞去。西川侯那里肯这样就放他们过去,都叫出自己名字,还不让你们两个好好记住,飞身就是向前,绕过那一条巨链,再补上两爪:

    “坚冰若知熊有怒,应是随春东流去。”

    雪熊出洞,终于在两息间一挥而出。西川侯十八岁就学会这‘飞熊有象’的诸多招式,二十四岁才入道境,若不是身为长子,可能终其一生都入不了圣境,若不是怕这君侯之位有争夺,让他这个长子顺位继承以安族中兄弟。这王侯位是李应心中多年一结,虽说这王侯之位,这天下间不会有太多的人会嫉妒,这个位置,不是嫉妒就有可能登上,那得有血源,有长幼之序,先得满足这些条件才可能生出嫉妒心,有了嫉妒心才能产生出行动力,可是有嫉妒心,又有行动力的兄弟,却是不止一个,这让李应小心谨慎了多少年,让他真如是一只雪熊,一到冬日,就雪警藏起来。

    三十余年才入圣境,这有生之年,一直隐忍,一直雪藏,到了武安城,一直压在头上的两个强者,一个是武威侯,一个是都安侯,两个都死了,如今,头上的阴云象是全散了。可是,与江守钱相处二月余,他才发现,世界太大了,一个江守钱要灭一个自己这样的侯国,易如反掌。

    自己活着,就是一种悲衰,一种自己竟是不知如何骄傲的活着的悲衰!

    只有低着头做人!在这个时候,江守钱,给了他雪熊出洞的机会,到了此时,两爪抓出,这‘雪熊出洞’终于是自己打开了自己的心房,自己原来也可以象面对楚近南时一样,虽然当时是因为有两个诸侯在身边,一心只为那旗。

    身飞急驰,追上那正在往江心弹去的铁链,一只手抓紧一环铁扣,双手向左右一发力,一声大喝而出‘开’,那茶杯粗的铁扣,应声而开。两只手还在拉两边的铁扣环一声大喝又出‘起锚’。

    立在船头的普自安眼见得真切,在西川侯拉断拦江锁的同时,也是一声‘起锚’。

    一连串卷链起锚的铁链纽动声传来,那几乎是全烧起来的火船,向着下游就一下就奔了起来。西川侯飞身一跃,上了大船。

    西川侯上了大船,也不管这火势如何,一头就钻进底仓,前去寻找七个孩子。到了底仓,见七个孩子正挤在一起,七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西川侯。一颗心平静下来的西川侯,走到七个孩子面前,一抱把七个孩子抱在怀中。放开七个孩子,蹲在孩子们面前:

    “你们不能一直大毛,二毛的叫着哪!你们也该有个大名了,只是这随我姓还是随江守钱姓?你们就自己选择吧!”

    普自安见西川侯上了大船,一脸紧绷的神情才松驰了下来,一声令下’水龙来火‘,自己就飞身跳上船桅杆,手起绳断,把船帆绳砍断。这时,船尾与船头同时升起四支水龙,哗哗的江水,只是几息间,就灭了一船的火。

    西川侯再回到船头,那一个彩色的大船,此时已经是黑乎乎的一条黑船了。船在江心中行着,船四周的火光还没有灭尽。一只小舟,逆流而上,舟船还距尚远,小舟上一声传来:

    “江守钱大弟子茶盏,前来奉迎江守钱大掌柜。”

    西川侯知道是在向自己问候,可是心中却在想,这来得也巧,自己破开拦江锁,他就来了,可是口中还是说到:

    “上大船说话。”

    茶盏上了大船,西川侯仔细的打量着这江守钱首徒,从哪里看,也看不出这茶盏有什么特别之处,更有一奇,这茶盏象是不会武功,更没有半点修境,还在打量。茶盏单膝就跪下:

    “弟子前来拜见师傅,只因这里铁锁拦江,未能冲过,只好等师傅破了这拦江锁,才来拜见师傅,望师傅原谅。”

    西川侯心中想,这问候这是奇了,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他,可这原谅又如何,不原谅又能如何?终他是江守钱的首徒,江守钱在别时就对自己说过,只要他四个弟子聚齐,这武安城的一切,他们就能应对,就以此事,他也只好是微笑着,望着茶盏:

    “听你师说你名茶盏,不知这名字有何缘故。”

    “回师傅,这名字是家师给我取,我们是四人共用一个茶盏之名,这个事,还要慢慢对师傅说清楚。”

第246章 四茶盏

    西川侯望着茶盏,不由得偏着头,好奇的问到:

    “你就慢慢的讲罢,这夜里行舟,路漫漫而夜长,你想如何讲,就如何慢慢的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普自安在船头头重新摆桌台,茶盏又开始泡茶,只是他的动做很慢,象极了江守钱,可是少了一些江守钱的随意,更是一种专注,一咱倾心,象是在每一个茶器上倾注着力量,是在种一颗种子。

    小火炉上的壶水,在沸水的翻动下,壶盖不停的抖动上升,又回到原处,重新开始:

    ”我们茶盏一共是四人“

    才一说话,茶盏就停了下来,回头向船甲板上一望,本来就没有几个人的船甲上,一听到茶盏说到,‘我们茶盏一共是四个人’,这话象是咒语,除了西川侯,其余的人全都溜入了仓中,一个船甲上,只有茶盏与西川侯两下人。

    茶盏回头望向船甲的那眼神,那脸上的神情,象是一道无比锋利的刀,只是西川侯没有察看到。茶盏把水注入茶壶里:

    ”我没有能力让师傅你轻松一些,再下游五十里外,必还有一处埋伏,专等着我们,只有我们四茶盏聚在一起,才能让师傅你正大光明的行走。“

    西川侯不关心安不安全,也不关心,茶盏为什么叫自己师傅,而不是师父,或是茶尊,眼下的一个问题,太出奇了一些‘茶盏是四人’,不是一个人,那就是说,这江守钱给自己留下七个弟子,而自己这一路行来,一直也是七个孩子相伴着,这怎么不让西川侯好奇:

    ”你们茶盏是四人?“

    ”回师傅。“

    西川侯这生里,从未有人叫过自己师傅或是师父,每一次茶盏这样叫他,他都有着一身的不适感,只差着肌肤生出几个丁丁来。这师傅,只是一种答疑解惑,有如是相识,这里我不知道,师傅你知道吗?的这一种师傅。而师父则又是大不同了,那是义如父子,情有生命,而自己的一切,都尽皆传授,也还包括着财产。

    茶尊这个称乎也好,就比这师傅要亲切许多不说,还有着一层上下之关系在里面:

    “换一个称乎行不?”

    西川侯这一声行不问出,自己都让自己吃了一惊,自己曾几何时?用这种语气与人对过话,自己是落入江守钱的圈套,还是自己坠落了,没有志气了!

    “我们茶盏四人,都是师父亲自接生的

    我家住在山村里,母亲要生我们的那晚,父亲赶着马车去城里请接生婆,夜路里行得急了,马车滚下山崖,父亲再也没有回来。

    师父路过我家,听到母亲呼喊的求命声,破门而入。师父也没有办法,在母亲的肚子里,可是有我们兄弟四人。母亲用最后一口气,请师父划开她的肚子,把我们四兄弟拿出来。就这样,父母都没有了,在一夜里,只有师父与我们四兄弟。

    师父给我们的命令我们不能不听,可是要也叫你一声师父,那却是做不到的事情。”

    西川侯心到这里,心中有怒,同时也有着一丝淡淡的同情心,这种心思,太过复乱,以前的自己不是这样,最起码,也会吼上一声,可这一次,异常的安解,安解得让自己吃惊!

    茶盏往茶杯时注入茶水,他没有用虑网把茶水先虑入公道杯里,直接就得往茶杯里倒入茶水。只是他四个手指捏着的茶壶,超乎寻常的稳定,让那从壶嘴里流出有茶水,几乎是成了一条细线,那一线的茶水,在忽晃忽闪的烛光里,象是一种静态,茶水就在那里,壶嘴与茶杯间的距离,也是就在那里,一动不动,茶水进入杯中,水花都未起一个,更不用说是水波了!那怕此时在这江流的大船上,只是茶杯里的颜色,因为茶水的深度,从而变得暗淡了一些,不然,怕是还有茶水无茶水都不知道。

    茶盏一如先时一样的平静,平静或许也是因为这船甲上,只有西川侯与他两人:

    “家师那里刚得茶供奉的称号,正是人生里最辉煌的时光。遇上我们一家,正是他从隆阳城授封回武安城的途中,家师感其我四兄弟与他的相遇,是因茶而得,故给我们给了一个茶盏之小名。

    我们四兄弟在晓事后,想称家师父,可家师终不肯,于是我四兄弟也就只愿以茶盏为名,不愿再改,家师无法,也只好各让一步。

    这就是我四兄弟为何共用一名,而我又只愿称你一声师傅的原因。

    家师志不再出武安城,这就是我们需要一个江守钱的原因。

    对外,您将是江守钱,而在武安城十县一百四十余郡里,您又将是我们的茶尊,这个身份,再加上您自己的身份,看上去一切会很复杂,其实很简单,只是要您在面对不同的人时,用不同的身份对他们说话就行了。”

    西川侯抬起茶杯,喝一口面前的茶,浓,烈,涩,苦一齐入口中。一口茶水含在口腔里,只是扭着眼睛看着茶盏,不是因为口中有茶水讲不出话,而是这话不知如何讲。可是茶盏象是知他心意一般:

    “这些日子,你可能与家师也喝了不少茶。家师老岁大了,不能喝太浓烈的茶水,而我正当其年,思不及家师缜密,只得让头脑时时清醒,就需要这样的茶水,不然,船在行十余里,我就将不知如何行走了。”

    哗哗轰轰的江水声里,西川侯还真不知,这一场对话,船行走了多少里?只是他惊于这茶盏,在与自己对话的这些时间里,他还计算着这船行了多少里,下一步将又如何?而这时的对话,茶盏从称乎的你字换成了您字,其中定是对自己有了一些接纳,可这种接纳是因为什么?是自己的倾听,是自己的眼神?

    想着这些,西川侯想着与江守钱在武安城楼上,双人是一排而坐,对望着城外远处的牛青山,那种坐位的摆布,是两人的目光向着一个方向,象是两人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对话自己是轻松而没有对立。

    此时,自己对望着江水而坐,是主位。而茶盏斜相向自己四五十度的一种夹角,对面船仓,是次位,又是一种斜次位,他没有正对着自己的正次位坐,这是因为上下的级别关系的坐次,可他应该是正对自己,也许,一切的机锋,一切的原因就在这里。这是一种对立而又不带攻击性的相向而坐,目光也不会因为对视而生出尖锐。

    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呢?西川侯想着,自己以前多数时候,是坐在高处,处于一种府视,目视坐下,而眼直,此时,茶盏这种坐位的摆放,定有深意,只是自己不知而以,可又不好问出这个问题。正眼而视,咽下口中的茶水,那一泉茶水入喉,一种暖意,更多的苦涩,到至喉管子里,那味道才消失而尽,可是在舌尖,却是另一种香涩的回味在扭转,两腮间,一种浸润,一种生精也随之而来。

    目光望着船头,眼神擦着茶盏的肩膀,舌苔处也有一种兀自自出汁液的回香,眼睛一闭,一个口腔里,上腭,牙缝时里,全是茶的香与涩在里面,再不张嘴吐一口微气,可能就会有口水要流出来了。茶盏轻轻一看西川侯的表情,低头又为西川侯续了一杯茶水;

    “再喝这一杯茶。我们就对准备下船,只是这之前,您要明了的一个事,彭氏从不让每一诸侯国有两个以上的圣境,这就让我们在这仓促间,没有了防御力,一切只能是靠我们自己走到五方郡去与家主汇合,这是一段险恶的路径。

    加处普自安,如是这水路上安全,下船后,我们有准备的对敌,最多也只能对应二名圣境的攻击,或是三名以上的圣境来袭,您就只有孤身一人逃走了,你不可能救得了我们,若天可怜见,会让我们在王方郡相逢。“

    西川侯听到茶盏讲到这里,心中对这五方郡一行有多危险,他是不知,可茶盏话里的悲壮,他是听得出不,万一事急而无法应对,让自己一人逃走,是有这种可能,从武安城一路行来,前后以出现了六名圣境,先时若无自己,他们这一船人,可能是全都会命丧这江里。想着,自己到了这半途里,要想转身而退,象是已经不可能了,只有前行,见到彭孟成,也许一切就好了。

    可这一切又象是迷迷糊糊,自己怎么就成了江守钱,一定是这老家伙的算计,又象是自己也有这心愿,要做江守钱,要做江守钱,是因为自己以前太失败,一切,想从江守钱这里开始。一想到江守钱,这样的人,这种身份,在西川侯还坐在那侯爷的王座上时,他连自己的王宫都进不了,那有什么机会与自己说话!而如今

    如今自己竟是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江守钱,一个彭孟成手下的大掌柜!

    茶盏自是不能以同理心,同情心去换位与西川侯设想,因为这种换位思考真没法行进。因为无论是江守钱,还是西川侯,他们的地位与身份,本身是是经历,一种站的高度,这是两个至高点,不是想到就能到达的地方。

第247章 再来一茶盏

    十里水路,顺水扬帆几息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西川侯还想听,茶盏讲这茶心里的最后一心,普自安已经从船仓里走上来。

    西川侯这时才想起来,普自安他们全部人,是在听到茶盏讲我们四个人时,完都自动的跑下船仓去,这又是为什么?望着茶盏,此时更是一脸的迷惑不解。

    在桅杆上点起更大的灯笼,全部人都下了大船,让那大船顺着江水,自行而去。林中早有火把在那里,向着火光,才转过一个小山弯,一个开阔的林中,一个人站在几个人的队首,那样子,那衣着,则头一望,次着看自己一个身位的茶盏,若是站在一起,这还分得清谁是谁。

    一身黄白色的长衫,那一条黑色的长到两摆的领边,把他从伙计里区分了出来,只是一众伙计们多了一顶小帽,而掌柜们都没有帽子。

    把手中的火把递给身边的伙计,急步上前,走到西川侯身前,双手一合拳:

    “武安城大掌柜有礼,小人三水县掌柜茶盏,前来迎接掌尊,这一路上四处警起,不能让掌尊有一安宁行程,是小掌柜会无能,望加原谅。”

    西川侯慢慢走向这另一茶盏,又不时回头望向身后的茶盏,同样是一条青丝带束腰,手中一把折扇。第一个茶盏的折扇写着‘一茶一天’,只是不知这后来的一茶盏,又会在这扇子上写或是画点什么?

    走近这又一茶盏,西川侯一种全所未有的惊奇,双生子他是见过,可这四个一起的孪生子,见到两个后,这种震惊已经是出乎了自己的意外,太一样了,一样到以他这样的眼神,只要是站在一起,转上几圈,就会认不出先时是谁伴在自己身边。正想着这些,远处的江上,那大船起了火来,离得这么远,那火光,依旧是两岸通明。

    西川侯望着对面人茶盏,而不是身后与自己同行的这茶盏,只有他才清楚一切。茶盏从西川侯那欲知些什么的眼神里,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掌尊,这是必要的迷惑。

    我们前方,有他们一道严密的封锁,让船烧起来,他们会一时间把重点放在那船上,那是我们最多能争起的一点机会。

    众联新城,象是我们前所未遇的对手,只在意我们彭氏掌柜一等的人物,无论大小。一个月以来,我们有近百的大小掌柜死在他们手中了!

    这不是商道的战争,这是只要人命不要其他的战争。若是再这样持续下去,最多三个月,彭氏所有的商号店铺都得关门。这种打击,对于一个商家来说,是前无古人,可能也是后无来者。

    彭家主在未到五方郡的途中,两次遇袭,其中,九州雪都在其中。若是我们对上九州雪会怎样?

    众联新城为何只对我彭氏出手?其余,就未听说过他们向谁动过手。也许,这就是家师让我们奉您为茶尊的原因。而要成武安城大掌柜,这要等你见到彭家主,家主再授给您权,一切之后,武安城所有的具体情况,您才能知道。

    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安全的把您送到彭家主面前,一切才算是开始。

    不知掌尊有何疑虑?“

    西川侯那还有什么疑虑,只有一个心思,就是上了江守钱的当,这个老家伙,自己还真是不如,无论是心智,还是见识,更有一种,就是能力,一切应用的能力,对人对事的掌控的能力,以自己为例,自从受伤入他的武安城,自己就象是一步一步的入了圈套,他就象是一个羊栏,而自己就是一只羊!到了此时,一切都只能是如他心意,听他的按派了:

    ”走罢!见了彭家主,我能不能做主再说。“

    当西川侯不自主的说出彭家主三个字时,心中一种完全的屈服不自主的生出。是的,自己是屈服了,江守钱的利害,象是此时才现,而自己还是心甘情愿。回头望一眼七个孩子,茶盏的目光而随着西川侯的眼神在动:

    ”他们几个可能要暂时与我们分开一段路程,可能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他们七个娃娃的存在,我们的师尊,此时可能已经是不在人世了。

    掌尊您离开后,武安城又起了一场大火。

    那可能是家师最后的烈焰,他一生当武安城是他的家,他哪里会儿有轻易焚烧的道理?!“

    这几句话,西川侯身后的茶盏听得真切,一步越过众人,真对着自己的兄弟:

    “何时传来的信息?”

    “可能是在你们登船不多时的事。”

    西川侯也知江守钱那里的处境,以他一重伤之躯,只要有一个圣境,悄悄潜入,城中所有的人,真有可能是无一幸免。回去替他收尸,还是向着彭孟成所在的方向,西川侯只在心中一想,而茶盏的话又传来:

    “师父无论如何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掌尊要急时面见彭家主,接过大掌柜之职,这武安城才可能向着也的向前走。”

    两个茶盏一转身,对着西川侯。身后的普自安与七个孩人一同上前,围住西川侯,全都在为江守钱的生死急燥,无数的眼睛盯着西川侯,传递着一种对江守钱安危的担心,让西川侯也无主张起来。两个茶盏开始原地徘徊起来,只是向个来回间,西川侯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两个茶盏几个眼神交汇间:

    “我领七个孩子走小路先行,你与师弟护着掌尊走大路,也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全的在七星庄会合,到了那里,我们在从长计议。”

    茶盏望着茶盏,脸上的微怒与嗔怪,更有不愿与无奈尽在其中。西川侯不明白其中缘由,只是在一旁不知如何,前方有多危险,他心中并不是太清楚,只知有危机,可现在的一切消息并不报给他,他也形如是一盲人。

    两个茶盏一番只有他两人知道的,眼睛与情感的交流。一旁的普自安象是明白他们对话的深意,却因自己是师弟,而不好参加两个师哥的争议,更有一点,他们两个师哥各人将要走的路,都有风险,完全预测不了,而自己,也是这两条路上的一人,也只好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等两人的眼神与犹豫神情的结果。

    虽只是几息间,可对西川侯来说,象也是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在等他两人目光里的犹豫与决绝:

    “七星庄见。”

    “七星庄见。”

    两个茶盏这一句话,是结果出来了,只是一切前因各果,西川侯无从得知:

    “我是第四茶盏,请掌尊与七个孩子与我同行。我哥与师弟及一干伙计,走一路。

    前方三里外是头道沟,那里必有埋伏,两条路都可行至七星庄,若是再绕道,可能会有更多的风险。掌尊与我后行盏茶的时间,让我哥与师弟前去引开伏击,我们随后再行。若是全都在一起同行,可能就一路都行不过去。”

    茶盏望着西川侯,而西川侯此时以分不清,望着他是哪一个茶盏了,这人都分不清了,那这路如何去走,也只有随他们去了。

    西川侯与茶盏,还有七个孩子走到一条路上,望着那些正往另一条路上集结的一众人,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神情,就象是一个在汇合的商队,一次出行,并无其他。这时西川侯分得清楚随着自己而来的伙计,还有第四茶盏的一众伙计。望着他们头也不回的走向林中的道路,普自安在队伍的后面,望一眼那七个孩子,一扭头,也没入树林中。

    “你是那一个茶盏?”

    望着那已经没有一个人影的路口,西川侯才问出这一句。

    “我是第四茶盏,我智不如我哥,只有他带领这些伙计前行,才能把大家带到七星庄。”

    此时此情,西川侯前路不知,退路已无,只好随着茶盏隐入密林中。

    茶盏一众四五十人,向着林中小路就急速的前行。头道沟旁有一小径,与大路相隔一个小山包,两条路相距不过里余,只要在中间的山包上,有一人相望,两边的情形虽不尽览,可也能看一个大至。四五十人,一路明炽火把,大摇大摆的在小路上行走,几十只火把,十余里外,都看得见有人在移动。

    这边大路上,茶盏前,七个孩子在中间,西川侯在后,七个小黑点在大路上移动。

    几十人在茶盏的带领下,刚转过山,才要进头道沟,一声鸣哨声响起。在这无月的夜色下,四野一片漆黑。这种黑色的安静,更充满着一种神秘与幽暗,一串的火把,在这夜里,也只不过是黑色怪兽巨口里的,一点塞牙的微弱之物。

    听到一声预警的茶盏,同时也是放出警声:

    “预战!”

    茶盏的话刚说完,黑暗的路中,一人走入火光中。一身青衣长袍,背负着一把长弓,腰间一把长剑,一条细皮绳束在额头,把额前与头两边的头发分开,一头长过腰间的头发,在这黑夜的火光下,象是把半个人也给罩住了。

    茶盏一见来人,心中的吃惊,尽在一双不住转动的眼睛时在:

    “武安第一侠客,青竹羽。

    不知这半夜里,拦在这路中,是专为我来吗?”

    “江守钱大弟子,茶盏。

    我是拦一人,却不是拦你。听说你师江守钱,已辞去武安城大掌柜之职,你正护送新掌柜,前往五方郡面见彭家主,我就是为你们新掌柜而来。”

    茶盏越来青竹羽的身后,那幽暗无比的树林里,不知有多少人在里面埋伏着。青竹羽倒是不用极目,茶盏身后,十来个弓箭手在前拉弓,十来个手执一陶罐的伙计在后,不用口令,可能是只要一动,他们也会随之而动,这此伙计可不是士兵,他们全是商人,是跑堂的小二,也有可能是迎客的小厮,更多的应是商号的掌柜。青竹羽从他们象是在欢迎顾客的眼神里,知道自己就是一个顾客,只是这个顾客全方位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传说竹青羽已经是天下最后的一个侠客,为何要行这半夜打劫之事,虽是劫人,那也是一劫!”

    “欠人一情,终有一了!

    你虽只是江守钱一弟子,可你在这武安郡倒也是一个大名人,众皆说你会是武安城未来的大掌柜,真是你吗?武安郡大掌柜。”

第248章 镖局开张

    茶盏望着竹青羽,这个近年间在武安郡,赫赫威名的侠客,好打不平,就为大街上一个卖茶的老妇,菜担被城卫闯翻,他也要暴打城卫一顿,要下二两银子,才放过那城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样的人来捉拿也好,剌杀也好,那倒也是一件奇事,可是口中也不说自己不是大掌柜,只是一笑:

    “我是称你先生,还是义士?”

    “不用多礼,我欠众联新城一个人情,我得还了,拿住武安城大掌柜,我欠的这个人情,也就算是还了,你与我客套也无用,终我还是要动手。

    说吧!你是这武安城大掌柜吗?”

    “家师此时生死不知,全是众联新城所为,我彭氏将会记下这笔帐,大家即已是敌人,就动手摆,你算也为众联新城出了手,你也还了人情,这样,大家都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你是大掌柜吗?”

    “家师常言,身为掌柜,要有一家之主的思量。

    一家人无论是穷与富,能够团结生活,面对同一样的苦,分一样少的饼,而各自心安,那才是一个大掌柜要做的事。而反过来,富贵临头,没有人因为,得到的少而心怀不平,这就是一个大掌柜要修的德,这种德是种子,要种在每一个人心中。”

    “你若是不敢说了谁是大掌柜,我来帮你决断。

    提上你们所有人的头,算也是了我一个人情。”

    “提上我的人头,能不你人情吗?”

    “江守钱大弟子,虽是轻了一些,倒也还算是一份诚意。传说里,江守钱四个弟子,就能掌控武安郡。”

    “要我的人头,你身后的百余人怕是没有几人能回得去。”

    竹青羽终于停了一下他的语速,可也只是一顿间:

    “他们生死,与我倒是无干,只是我不想让我手上多沾鲜血,你若自愿随我行,我便放你的一众伙计过去。”

    “好,有你这一言,我愿随你赴死。”

    青竹羽也不再说话,只是一回头,向着密林里:

    “让开道路,让茶盏以下的伙计们过去。”

    不等茶盏说话,普自安急身前到他身边:

    “师兄,可以一战。你不必只身一人随他而去,这让我如何对得起我自己!”

    “如果,你也做了领头人,你也会这样做,勿需多言。

    你领着他们走,总有该你站出来的一天!”

    茶盏望着青竹羽:

    “非我虚言,我就让你一观我彭氏烈火焚天的威力。”

    茶盏也不等青竹羽同不同意,一声喝出:

    “四箭阵,向后林中,出。”

    一声喊出,四只陶罐向着来时的路,那密林上空中就抛了过去,就在那陶罐刚到树梢时,一箭飞出,陶罐的暴裂声与火光同时传开,三四十丈宽的一片火海瞬间,在落下与未落上中,空中与树梢,全是在烈焰之中。青竹羽见此景象,不由退了一步。

    四个人头般大的陶罐,竟有如此的威力,青竹羽是从未见识过,他也从未想过,若用火攻,一个道境能不能灭杀了圣境?这是茶盏给他见识的一次机会,若是自己与他们真动起手来,瞬息间,可能是会杀死他们几人,可是这陶罐若是在自己不备间飞出,自己一击之下,那火箭一出,自己能不能逃出这火海,那倒还是两说了?

    隐身在密林中的人,全都一下跑了出来,这种瞬息间就火海一片的情景,有多少人又见过。青竹羽心中的惊已不惊,茶盏不想去知,只是他脸上的微笑,并非是得意自扬的神情,只是在对青竹羽传递着他提意的的询问:

    “让我的一众伙计们走,我留下如何?”

    青竹羽再不犹豫,一声轻令:

    “让路。”

    普自安看着茶盏,不忍相离的神情,尽在脸上,眼睛里,无限的担忧,只是向前走了一步。茶盏却只是轻舒开怀的说:

    “带领着他们走,这是一种商道的计量,在得与失之间,总得有一个选择,马上行动,这才是一个商人追求的那个终极点。

    一切无需去计算,只要一看势,二看形,就要急时做出决定。总有一天,你会遇上此时一样的情形,只望那一天不要再你身上发生。”

    一扭头,普自安率人就急速而去。

    就是茶盏与青竹羽望着一众人离去的时候,西川侯与七个孩子,悄悄的过了头道沟。

    王化戢回天阳观,楚近南回到他的竹箐岭,大祭师回到红山里去了,天下象是太平了。天下间只有一个申侯,申侯金济深已经这天下间,唯一的一个侯爷。天统王朝,王静安都退位几月,这个天下间,唯一身份尊贵的人,也只有这申侯金济深了。谁也没想到,申侯金济深这个最无用的侯爷,竟是最后还在王宫里安坐的那一人。

    彭孟成却是成了这天下间最憔悴的人,他是申侯金济深之后,这个天下间最尊贵的人了,他是彭城主。可现在这个城主,彭家家主,他的两个大掌柜死了,另一个,江守钱,守着他彭氏半个家业的大掌柜,死活不知?这个天下间,象是只有彭氏才最危机与忙碌的人,每一个彭氏的族人与仆从全都象是有了危机,一夜之间彭氏成了这天下的共敌!

    楚近南的事业,也就从这个危机之时不自知的开始了。

    竹箐岭下有一村庄,全村姓李。族长李天友的长子,李一长在隆阳城求学,可是李天友病重,恐时日不久,急于寻回长子,回家见老父一面,若是真与世长辞,就得这长子来主丧。对于李庄的李氏族人来说,这是一等一的大事。可是又恐路遥而族上又无人识路,一去不归,或是误了大事。急恐里,到镇集里求人相助,恰镇集里有一富商,也是与隆阳城有商业的往来,只是时下天下太乱,一直不敢前行,正苦恼间,这李氏族人求上门来。

    两家苦恼人,同是一桩烦心事。富商想上竹箐岭求一护送之人,只是闻得竹箐岭上有习武者,千里内无人敢上这岭上,若是求得这竹箐岭上的人护送商贸,必是一路平安,可是却无法上竹箐岭去求了。来了这竹箐岭下的住户,不是好事上门,哪还是什么?

    就这样,两家人,在李村人的引见下,就上了竹箐岭,求到了楚近南。

    楚近南本不想理采这富商押送之事,可李村人的请求却是难拒,毕竟这李村也是竹箐岭下的第一村,怎么说也算是邻居。

    听到富商愿许一千两银子的酬谢,一旁的王闯眼睛都是绿了,一千两银子,这个竹箐岭上,一年也可能花不了这些银子。更有自己心中,一直想为自己的黄骠配上一好一些的马鞍,若是能让自己前去护送,借着楚近南的大名,他就不相信,这个天下间,还会惧怕何人?

    “师父,李族长已经病入膏肓,其子不能见父一面,也是人生一遗憾之事,望师父能助他们完成这个愿望。”

    楚近南斜瞅王闯一眼,王闯急低下头,从手一垂直,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言语。而一旁的王元春,也想回隆阳城,去看一看自己那个故乡,上前一步:

    “师傅,让我去护送,只是我要借你的大名一用,一路上,我一定保他们无事。”

    望着王元春,楚近南不好放怒,这边又不忍拒绝。就这样,楚近南这保镖的事业,就算是开张了。

    楚近南才把王闯,王元春送走,望着那长长的队伍,一只孤零零的‘楚近南护送’的旗帜,才在眼睛里消失,彭氏商号的掌柜又走到他的面前:

    “楚先生,我是彭氏商号的掌柜,如今,彭氏有难处,可这一批药材,是家中要紧之物,急往隆阳城,如今这天下,可能只有先生您,才帮得了我这个忙了。

    我已经在这镇集上住了多日,一直不敢上竹箐岭南去求你,都是今天见了你这护送的大旗,我才敢依着家主对你的仰慕,求到你的面前。这本也是小事,只是日下彭氏处处有人为敌,不敢独自行事,只屑你派一二弟子护送,定能无事。”

    楚近南望着这彭氏的掌柜,虽是识不得他,可是却识得彭家隆阳里的人,到了隆阳城,真假自知,到不用去疑心他,又想彭氏对自己倒也算是有情,只要是彭氏的商号客栈,还是酒楼,自己一入其中,从未收过一分银子,这倒是一情义,又不好辞。还未回他话,那掌柜又急急说到:

    “这商中有规矩,护送货物,按物价二成给利。我只是一个小掌柜,也只能按这个规矩给先生您了,这一批药材,总共合十余万银子,我就按二万的分利给先生。”

    这一次,楚近南也是吃了一惊,只是在心中想,钱是这样来呢?脸上虽无变化,可一旁的小孤山三英雄却是都吃一惊,同时在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两万银子,我们家十年也用不了这么多!“

    谢三春在三人里,算是富家公子,他长这么大,也从未一次见过二万银子。更有就是,王闯这个脓包都可隆阳城一行,难道自己还不行?

第249章 护镖行动

    楚近南望着那掌柜:

    “钱就是这样来的?”

    “在商业的活动里,只要你能参与,就会有钱产生,只不过是大小不一而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彭家掌柜说话的语速快了,在他心中对楚近南的事一次交易成了,因为这是交易,两方的谈论是不行,或是沉默,都代表着这不是好的进程。而一个好的进程,就是对方原意说话,不管他说的是什么样的内容,最少说明一点,你不烦他,他还愿意与你交流,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身为彭氏的一个掌柜,无论大小,那都是久经沙场,这察颜观色,从一个跑堂的小伙计就开始的学习,面楚近南这样一个单纯而直接的人,他再是古井不波,也逃不过一双火眼。

    一种行为,两种原因最有行动力,一是诱惑,二是恐惧。可楚近南偏就不再其中。

    制造诱惑,可以是各种性能与价格的比较,得到后的体验与愉悦,交朋友也是如此,那不过是一见倾心的诱惑,双方熟识后的愉悦与满足。再接下来,就是恐惧,诱惑与恐惧都心理行为,错失的后悔,没有得到因而不能拥有美好生活,这些都是制造出来或说是异想出来,让人恐惧的心理行为,可事实是这样吗?

    对于楚近南,没有诱惑与恐惧,可是却还有一样可用,那就是情感可用,象楚近南这样只为情感而行动的人,只要触到他情感那一根神经,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行。李村的人,只是送过他一些小菜瓜果,他的大门就会为他们敞开,更何况彭氏还与他有着很多的瓜葛。再有就是他身边的人,他的弟子们。欧阳雪止望着乔装打扮后的王元春,虽然她不知王元春为何会如此?可那以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元春都去了隆阳城,自己难道就不行吗?

    “师傅,你常说,修境是一种人生经历的修行。若把这护送药材隆阳城一行,路上虽会有险,那就也是一种修行了,此次,我愿往。

    我可以我江南小孤山欧阳家族做保,这次护送,万无一失。”

    楚近南则身望着欧阳雪止,用手去捏捻着他的胡须,想着王化戢对他的请求,守住竹箐岭,收聚天下英雄,这些英材们可能会在动乱里丧身,若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地,算也是对天下做了一件善事。一个大德天下,要一些守德之人,你就可为我制造一些守德之人。

    也许,她们这心向往隆阳城,只是想出去走一走,这竹箐岭上,太寂寞了,寂寞是因为自己在寂寞了,他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说一句话,可他们还是守在竹箐岭上,没有离开自己,更没有谁表露出来过。放她们出去自由几天,象一匹小马一样,就让他们欢快几天罢!

    “去罢,我也给你们一面我的旗帜,愿我的旗帜能护你们周全。”

    楚近南一句话才说完,身后马上就有七八个人挤到他前面,不用说,谁都用一双眼睛就对楚近南说明了这一切。楚近南抬起一手,做了一个止的手式:

    “这一次就小孤山三人前去,你们也想去的,就等下一次吧。”

    一句,等下一次,对于竹箐岭的一众道境来,这就是说,有了出去的希望。对于竹箐岭的一众道境来说,竹箐岭上楚近南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强大,可以说是,自认天下第一岭。而楚近南的存在,又让这竹箐岭成了天下第一沉默的山岭。

    西川侯与茶盏到了七星庄,普自安早就到了,不见茶盏,西川侯急问起:

    ”茶盏呢?“

    普自安清瘦的脸上,象是比分开时更清瘦了一些,望着西川侯,听着他的问话,心中去在想着茶盏那一句,有一天,该你有担当了,你也会这样去做。这一句话,也许会想伴自己一生,可是茶盏当时的选择,并非是最优先的级别。

    茶盏当时的选择,可以一战,虽然他自己并不能战斗,可是自己护着他,让伙计们拼死一战,他青竹羽虽是豪侠,要他的小命,也不是不能做到,可是茶盏只为伙计们没有伤亡,就孤身入虎口,虽是大义,可终也有一些不值,一个茶盏,对于武安郡来说,抵得了多少个伙计?

    西川侯见普自安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心知必是不妙,见普自安只是出神,眼睛虽是对着自己,可是,那只是一双空洞的眼睛,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影子。天要亮了,四野无风,让每一只火把的火苗,都是笔直朝天,那些火焰的上面,是被炽热催动而扭曲着上升的青烟。

    ”茶盏自陷牢笼也就罢了,自己让他们抓走他了,为何要施放烈焰火海给他们看?

    更有一奇怪之处,就是青竹羽是这一次的主事者,他说的原话,是他欠着众联新城一个人情,是在他认为问不出江守钱是谁的时候,才同意让师兄留下,放我们走。“

    西川侯也不去绕他烦忧,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心中也在想自己,自己何时变得这样恭顺了,一个江守钱的弟子,自己也愿静静的等待他回话。

    ”他当时是如何想的呢?“

    普自安想到这里,再也想不下去,偏一偏头,望向西川侯,这象是才想起来,他自己正与他们的未来的大掌柜说话,有了一此自己失礼失敬的举动,急退一步:

    ”掌尊,我失礼了。“

    西川侯这一次倒是笑了,他是在笑他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是降下了身份,或是忘记了原来的身份,也或是自己认同了现在的身份。可普自安看这一举动,却是认为西川侯这个尊敬的大掌柜,对自己的过失,并不在意,或是可以谅解,毕竟是自己的师兄被人捉去了。西川侯微笑的声音不大,却是在向所有的人,表达着他的认可与赞扬:

    ”你没有失礼之处,我身为掌尊,竟让自己的部众因为我,而被人捉了去,这是我的失职,让你伤心了。“

    西川侯说完这话,又头看一眼那七个孩子,未尽之言,象是尽在其中,为了这七个孩子,一切都是值得,可他不能这样说出。

    ”茶盏让人施放烈火陶罐,是为了示威,说明我们不是不能战,只是不愿战,这是一种求和,在为下一步的谈判做出准备。

    这是行兵之道,而不是商道。“

    西川侯忽然一下清灵起来,这是他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样神思敏捷过,这种反应,自己都是吓了自己一跳,这回答是脱口而出,并没有去细细思量过,是不是这样?这一点他想不清楚,可是身为一个领导,他是知道不能犹豫,面对困境,有时候是需要果决,这会让追随者们有信心,哪怕这种盲从是错误,那也需要向前,只有向前的错误,才能走向成功。

    普处安却不会这样去想,他想的只是担当,只是茶盏为了他们的安全,自己身陷牢笼,也再所不惜。西川侯见普自安象还是不明白:

    ”能找到他身陷何处?我们可以放下一切,先去救他。“

    西川侯不能理清这一切,也不能安慰普自安,却是能给他一个回答,给他一个解决方案,让他自己去选择。一两个部众被捉,这种事情,对于西川侯来说,那是太习惯了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而普自安却是不能面对这一切,也许,这就是江守钱当初的决策,让一个真正的将军,去率领一群士兵,才能打仗!

    这一瞬间,西川侯象才是知道自己对于彭氏的意义所在。江守钱之所以不怨其烦的对待自己,他的思量里面,不全是为了彭氏,更也不全是为了他江守钱,其中也有着,让自己看清自己的成分在里面。一种全新的领悟与新生,更是一种力量,自己赋于了自己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力量。当然,这也是江守钱给予他的力量。

    “要找到茶盏被他们押到哪里去了,我们一时间还真不能知道?”

    “我们就向着五方郡走吧!也许,到了那里,见到彭家主,我们再来解决茶盏这个问题。以我对传闻里的青竹羽的了解,他不是一个烂起杀心之辈。

    传说里的青竹羽,是一人爱与憎都很分明的人,你们师兄,茶盏,是一个我从不曾听说过的人,而一个大名在外的人,是不会轻易为一个无名而又重要的人而损了自己的清名。这是其一,而第二这一层,就重要了,你师兄茶盏是自愿担当,为救大家而舍身,这有舍身取义的离德。对于一个有爱敢恨的人来说,这是他最好的向往,以此论,他不担不会为难你师兄,更会护你师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师兄是一个没有武功之人。这种情形下,虽是我们双方都进入死战,可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这恰恰是最安全的一种身份。”

    长长的讲完这一段话,西川侯终于在看得起自己了,开始佩服自己还是对这世界充满意好奇心,愿意学习,可终就没有想清楚的一点,他是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参加在其中,这让他多了一份明晰在里面。

第250章 向着五方郡

    一旁的茶盏,一言不发,他也不能说些什么?他的使命,就是让西川侯见到彭孟成彭家主,这是属于茶盏的使命,一切行为与结果,都是属于茶盏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西川侯侧头望一眼茶盏,只是眼睛里多了一些温顺,口里却是找不到什么语言对茶盏讲,这很尴尬也很无奈,这就是一个要面对的现实。茶盏平静的脸上把一切都回馈给了西川侯:

    “休息一顿饭,我们就上路。”

    西川侯这连日连夜的奔波,原想是休息一日,明天再上路。可这茶盏一句话,让他这个修为最高的人还能说什么?坐在餐桌上,望着那一杯清茶,想着捉去的茶盏,又看一眼在次位上坐着的茶盏,真想看他也为自己泡一次茶。可他只是坐在那里,目视前方,望着那些正在抬上桌子的食物。对面的普自安与茶盏,是一模一样的神情。

    油果子、煮鸡蛋、煎饼、馒头、还有稀粥,一切都是预先制做好的食品,全都是冷的,尽管如此,七个孩子,在另一桌上,他们的目光,全都是那样的闪着光。西川侯望着大一些的孩子:

    ”吃罢。“

    七星庄是个平常的地方,可是在极短的时间里,为他们就盛上了这么多预制的食品,这本身就不简单,特别是在这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象是里就知道他们的前来,专们准备的一样,可是从一进大门的那一瞬间起,西川侯看到的又不是这样,这些象只是七星庄最平常的食物,一直他们都是这样。只是不知有几层的庄院,让西川侯感叹彭氏的财雄,一个县里的庄子,就有些的规范,这是西川侯没有想到的。

    厚重的大门,高大的院墙,每一进院落,都是几十间的房子,两根立柱为一间,这此林立的柱子,让这平常的院子,有了无尽的森严。自己身在这第三进的院中,而伙计们,没有跟随在这一层院中,只有七个孩子一桌,普自安与茶盏,与自己又在一张桌上。没有一点说话的声音传到这里,这种静,象是一种等级的限制。也不知这院中,有着多少人在里面,普自安与茶盏的平静,显出一种安全。嚼着油饼的茶盏,也在向西川侯讲着接下来的行程:

    ”再往前走,我大哥可能赶到得那里,只要他来了,有他七卫士在,我们就可以心安一阵子,只是眼前这百余里路,还是我们最危险的一段路。“

    说到这里,茶盏停下往口中塞进油饼,眼睛望着西川侯,一种士兵的坚决没有半分收藏的传给西川侯,慢慢的从怀中取出一图纸:

    ”这是接下来百余里的地图,若是我们途中出现了意外,那怕是只有你一人,你也要到图中那个叫,二里寨的地方,我大哥一定会到那里,只要你能与他相遇,一切就交给他了。“

    西川侯象是在听遗言一样,一种从脚底生出的不适,一下就在全身漫延,这茶盏兄弟,怎么与自己一见,就象是要分开一样,自己与他们有某种宿命?一旁的普自安,象是早就习惯了这一些,聚聚离离本就是寻常事。忽然间,西川侯不知从那里生出一种勇往:

    ”直下来的路,我就一个人走下去,你们在这武安郡选择一个地方等我回来,我只把这七个孩子交给你们,等我回来。“

    说完这话,他自己也知道这不是勇往无前,只是一种最优级的选择。自己一个人,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是西川侯,这个身份本身是有一些风险,可比起江守钱这个身份,西川侯又象是要安全得多,而真实的就是,自己在未见到彭孟成以前,自己还不是真正的江守钱。

    ”其他人可以不相随,可茶尊身边怎能没有茶盏,这才是茶盏的意义。“

    ”意义有时候没有现实重要!“

    ”茶盏之所以要在茶尊身边,这是一种宣誓,更是一种对茶尊的认可。武安郡现在还有七千余伙计,茶尊的一成功,一失败,都决定着他们对茶尊的认可,只是这里面没有孝忠。

    因为我们平等,所以,没有孝忠。这是茶尊您要习惯的一种相处方式。“

    普自安沉默多时,终于讲出了自己的担心:

    ”从几天以前起,武安郡去五方郡,就没有谁是安全的,无论是西川侯还是江守钱,都一样。这个天下间,没有秘密,只有速度,速度才是最有效的秘密,不然,再秘密的有效的信息也是无用。“

    西川侯才点高一小点火光,转眼间就成了青烟,升上天的机会也没有。

    ”孩子们可以要七星庄,普师弟与我必须与茶尊同行。

    接下来,我们七路出行,我倒要看一看这众联新城,有多大的能力,能捉住我们几路人?“

    西川侯一听,这茶盏要七队同出,显然,他早有他的算计,不然也不会休息也不肯,只一顿早餐的功夫,就要急急上路。

    七百多人,每一个人都是一身黑衣,黑色的斗蓬罩住头,分成七队,普自安与茶盏也分开了,门前的场地,一色的黑色,在这灰蒙蒙的天未亮时分。

    出七星庄就是三条路,而七队人,却是只能从两条路走。这七队人在这两条路上,不时就交错一次,也就这一交错间,西川侯发现跟随着自己的骑者,在奔行中换了人,而这种换人,象是他们专们训练过一样,两马交错的那一间,一个人就入了另一队伍。西川侯心中明白,这是要排出其中有谍者,也是对在暗中监视的人制造混乱。而自己身边,只有茶盏一直紧紧跟进着。

    每一匹健硕的马上,有箭袋,有两个陶罐,两支长矛,各人腰间都有一把长刀。当天微微亮时,西川侯才看清楚他们每一个人的装备。样的战备,在他的军中也是没有。虽然每一队只有二三个道境,可是他们马鞍旁那两个陶罐,意味着什么西川侯再清楚不过,这样一支队伍,自己万人的近卫,可能只用几息间,就会全部丧失战力,若自己那一日,能领着这样七百人的队伍,驰骋于沙场之上,那定会是一种所向无敌。

    天色亮了,东边的太阳有红通通的光芒。只是转眼间,每一个急驰者,一身的红光,弯腰在马背上,那种身姿,就是在奔赴战场的勇士。一种心喜,更有一种全所未有的安全感,不自而生。

    马蹄声哒哒不绝,一声声催马奋前,骑手与骑手相互间的竞争,让这不太多的马队,生出了千军万马的景象。而这一切,全赖于领队那一个骑手,他弓腰低头的身姿,从一上马,就没有换变过,手中的马鞭,不断的挥动,抽打身后的空气,象是抽打在一坐坐山上。

    勇往,直前,无畏而不回头!这是什么样的队伍?西川侯从未曾见过。从一进七星庄,茶盏对一伙计简单吩咐几句,他就再也没对这些人下达过什么样的命令,更没有出发前的动员,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进行,象是兄弟与兄弟间的合作,无需有人在一旁指手划脚,只要告诉他们目标,一切就是他们的事了。

    几十里路,只是几挥鞭之间。

    “出了这林子,前面有二个山口,我得与您分开了,有我在的马队,才是目标,我是这样想,至于我们的对手,他们会怎样去想,只有随他们去,我们做我们能做好的事。

    您要一直跑在马队前,你身后的人,没有一个知道您要去哪里?他们只是追随者,只您的影子,或者就是您,他们每一个人的目标,都是五方郡,找到彭家主。”

    这时西川侯才明白,他们为何这一路上,要不断的换着马队,从这一队互换到那一队里去,那只是把自己隐藏在其中,而每一个奔向五方郡的人,都是自己,七百个自己一齐奔向五方郡,这样的设计,虽是没有什么新奇,可是这样的人数,那里还用什么新奇,把这七百个人全都捉住,本身就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事!

    侧头望一眼茶盏,只是一夹马腹,催促着马儿前行,脸上没有半丝的表情。

    马儿一声长嘶,西川侯与茶盏分开。自己也一催马间,几个骑者,已经把茶盏的影子淹没了。从背影看,刚刚飞逝而去的茶盏,与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心中还正在想着茶盏,普自安催马又到了自己身前,递过一个烟花信弹:

    “万一你独自一人有险,朝天一拉,七个信弹升天后,余下的你就不要再朝天放,这一烟花里有十个信号。”

    说完这一句,一催坐骑,几声铁蹄的哒哒声,又没入了一样的身影中去。神思还没有回转过来,前方的山口已经出现。只听见自己的马队后面一声鸣哨响起,本来在路中奔行的一众骑手,扇形分开,左右两边的山上,也象是他们的目标,一散而向着那山口,山上奔去。西川侯回头一看,跟在自己身后的骑者,不会超过十余人。这一回头间,他才看到身后这些人,每一个都不年轻,全都是四十有余的人。每一个人,都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要超过西川侯的马,赶在西川侯身前,这让西川侯不解,可此时,他知前方必是有人等着自己。

第251章 二里寨

    刚到山口前,西川侯就看到道路已被大树阻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一扭马头,缰绳拨动间,马知其意,扭头侧蹄,向着路旁的林中就奔去。耳中此时传来金铁撞击之声,有人从马下跌落下来,翻滚不止的沙沙滚动声,箭矢划空的嗖嗖声。一个里许宽的山口与两山间,百余名骑者同时在越过,西川侯不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战斗。

    一个陶罐炸响了,大片的火光一下就升起,西川侯正想,那应当是遇强手了,不然,这种威力的陶罐,是不会轻易用出的。才想到这里,自己的前方,一条粗大的绊马绳,就在两树中间绷直着,没有犹豫,挥掌一劈,那绳子就断了去,马缰绳才搭在马鞍桥上,树上就是两支羽箭向自己射来,左手向着那羽箭抓去,身后的几个骑手已经向着那来箭的方向,几支羽箭也是回射过去。两支飞羽刚抓在手中,两个执刀的大汉,从树杆后侧身而出,就向着自己扑来。

    在这林中,自己一下就成了一只猎物,是他们的捕杀对象,只是自己还不知他们是什么样身份的对手,话也没有一句,见面就动手,唯恐迟了些,走脱了自己!

    西川侯把手中两支利箭一挥,各向一个人而去,也就这时间,树上两个人滚落了下来,而扑向自己的两个人,也是各自胸上插入一箭。身后的骑者大声的催促着战马‘驾’‘驾’一串串急促的催促声,让翻飞的铁蹄一连串的击踏在山石上。树在身后飞移而过,树枝在眼前一划而逝,细小的树杆因为距离而不断的放大。这时间,两坐山上,中间的路上,全是撕杀不绝的声音,自己这一队百余人,这种战斗的声音,象是双方有着近千人在同时战斗着,这种原因,全是那些奔驰着的骏马制造出来的,马蹄每一次踏下,必是踏在山石间,而四只铁蹄,就是一串串不绝的声响,再加上刀枪撞击的一闪间,各种声响就是连绵不绝的传来。

    不时就是一声嘶裂的惨痛,西川侯也分辨不清,是敌是友的惨叫声,可他此时知道,这里的每一骑,都是向着五方郡,而只有自己,这一个人,是没有在此时向着五方郡,而是向着一旁的二里寨去。

    在密林里奔行,没有路,马的速度不由自主的减了下来,身后的骑者,在奔行中,只有三人还一直相随着。前方一排盾排手,齐齐的一排,拦在路中央。西川侯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拳击了出去,巨大的劲团,主力点还未到那些盾排手的身前,前锋的劲气,已经一触就击溃了对方的盾阵。西川侯不及细想,为何自己今天遇上这些伏击者,全都是力弱不堪。

    一个山口,西川侯是斜着山腰前行,这个不大的小土山,若是在大路上奔行,只需几息间,就能过去,可此时的西川侯,却是用了尽盏茶间,才走到山脚,见到大路。

    马蹄刚踏在路上,身后的密林中,又是一个烈焰火陶炸开,几声惨叫,也随之传来。

    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不知有多少伙计丧身在这林中?

    越过林荫,那宽阔的平地眼前是,时隐时现。心中才喜,三个人就站在前方,静静的等着自己跑到他们身前。神知觉力一齐放出。前方这三人,是乎全是圣境,可又象无圣境那种夯实感觉,有着一种近乎于实的虚无感在里面。这种对一个人的审视与觉查,是西川侯从未有过的,心中不由一惊。

    三对一,这是一个不利于自己的处景,若是回身就逃,只要三人里有一人快过自己,那还会是一种更糟糕的境地,只有正面一战,在战斗时,若有一二伙计前来援手,只要一纠缠间,自己就能脱身而逃。想着,勒住马缰,那马一个人立,就收住了前冲之势。西川侯这里,两只马的前蹄还未升到最高处,对面三人已经飘身而动。

    足一点地,三个鹰一样的身形,向着自己就飞了过来。双足一点在马蹬上,西川侯跃身起,身形才高过马头,一足点在马头上,借这一力,西川侯迎向三人的速度更快,快到他们不及回神。

    对于死亡,西川侯这三个月来,几次的体验过,瞬间的判断,立即的行动,就是生与死的那一丝间。这三个月来,第一次对面的最强敌手,就数楚近南,然而武安城下一战,盛乐源一刀,让自己知道,其实当时楚近南并未尽前力,以当时之势,若楚近南全力一击,自己不死,将也会是重伤。

    当时楚近南面对自己与另两个诸侯,而自己抱旗而战,把后背全给了他,虽是自己在转身间就一腿踢出,而楚近南也是一腿迎上,可就当时之势看,楚近南还可再进一手,无论是以哪一种方式打击自己,自己必是无还手之力,那形势下,自己将会如何?也许只有楚近南才知道了!?

    青牛城再双自己的双手,对向武威侯,那只是一心念间的行动,就决定了武威侯的生死,那种死亡,如此的真切,是因为武威侯在这些诸侯里,却实要强一些,可那又如何?只是一念间。

    当自己面对盛乐源时,这些过往的经历,就成了自己感知与反应的一种本能,不需要自己去刻意想,只要面对这种情形,就会做出反应。当这种本能遇上盛乐源的刀锋时,本能就做出了让他主动避让的反应,这样,他才逃过盛乐源那要命的一刀!

    此时些景,当自己的右脚踏在马头上时,直跃的速度已经快于对方,自己才知道,这是一种行动的决策,而不是思维的决策,身体的反应前于思想的反应。想清楚这一点,眼前的一切形势,优劣立判。

    不用去管两边的那两人,在双方都使出最快速度的情况下,只要先击溃自己正前方之人,困局立解,三人围向自己的战阵,其实就是一个勇字就能破去。

    长啸声与单掌全力一击,同时发出,圆形的劲气波影在前移,吼声的波动四散,对面那人的手,才抬起间,自己的一击就到,抬起的手往后扬,身体接着就是倒飞。也正这间,一股茶叶的芬芳,不知从何而来,入了口腔中,让自己有一种生津的润泽。

    追着那倒飞的身体,西川侯这时才想起江守钱,在武安城楼上,那些飘动的茶香,其实是茶的,自在、本能、天然的自成,与其它无关,而一个闻茶者,一个观茶人,一个饮茶者,那也只是一个旁观者,而真入心,真入境,那就是茶人一体,人茶一体,知茶味非茶味,人知味非知味!

    掌中发力,那倒飞着的人,已经全不能自己,一切尽在西川侯的掌中,是生是死,全由心意。左右两侧的两人,就在这一间身形交错。西川侯还在想着茶,茶的一切真实与最高追求,全在看不见里,味道,香气,全是看不见,却又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我们知道它们一直存在,却是认为它们以它们存在的方式存在着,就如茶香,就应该是藏在茶叶里,玫瑰的香味就只在玫瑰的花瓣里,这也许只是我们一种当然的认知。

    自己生来不坐在一个施令者的位置上,无论是自己想要什么,只要一张口,一切就有,一衣一食,一走一卧,只是自己想,就能完成,而世界并不是这样,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其实都不了解,也许这才是江守钱想要告诉自己的东西,并不只是喝茶。

    掌心微一动力,那人就直直急飞去了。不用回头,两个惊呆的人,落到地上,那人立起的马,双蹄也轻轻的落回地上。身体一放松,缓缓的回过头,转过身来,望着那才一奋蹄,还在激动中的马儿,鼻子打着响鼻,鬃毛一抖一立,尾巴一甩一竖,身后那人落到地上,只是一声闷响。

    三个人,一动不动,只是对视:

    “谁让你们来围杀我们?”

    西川侯一句话才问出,左边一人,转身就跑。足尖一动,西川侯足前一块石头飞起,向着那才要抬足转身的人就飞去,只有一声闷哼,几滴鲜血溅飞而来,一切就归于平静。这时,那双蹄扬起又落下的马蹄,才微一前踏,稳住身体。瞬息间,也就是这马人立而起,两蹄又回地上,再前踏一步间,西川侯就完成了这一切。

    正有一些小得意,才想盘问这最后一人时,四声从地下破土而出的啸呼声才响起,四个人影,已在四方把四川侯围在四间。

    各人手一把两面环形刃,这种短刀,中间是把,两边有利刃,形如两把匕首合在一起,而两面的利刃却是环形,这让大大有名‘回旋刀’,这回旋刀还有一同名,飞去飞来,或叫做飞去飞回,每一次离手出击,都能飞回手中,除非一种情况,就是插在对手的身体上,那才飞不回来。

    飞去飞回虽不是什么绝学,可是却有一专门的特长,就是不惧劲气内力,一切皆因其利,一处利就让它有了独门的专利。才看清楚对手的兵器,被围在中间的西川侯,已经看到那回旋刃飞了出来,那是一咱曲形的飞行方式,一前一后,两把利刃飞向自己。

    西川侯不想被困在中间,飞身直起,让过两刃,才想一个横移,突出圈去,头上又是两刃飞至,腰中长剑一出,左拨右打,还是被逼回原地。

第252章 大胆不是胆

    四个人,八把回旋刀,一下就把西川侯困在中央,每一次亮银闪动,那种无声息,让人防不胜防,飞来飞去,形踪不定,鬼异非常。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西川侯一把长剑,只有那剑尖的罡气,才能破去那回旋刀,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几个来回间,西川侯已经被弄得烦躁不已,而先时幸免一难的人,不时还人影一晃,扰着西川侯的情绪。一怒之下,反手一吸地上那一具尸体,那尸体才到半空中,两把利刃已经插在上面,回剑荡开两把回旋刀,跨步直前,那个幸免者,这一次没再幸免了,一掌就震飞出去。挺胸一起,冲出四的合围,头也不回,向着来时的林中,反手剑再挥,护住后背,再一落间,树林已经在眼前。

    就在西川侯刚入树林间,左边的土山顶上,一声不大的闷响传来,一片火海,一下就在眼前,刚这一声后,又是连连两声传来,一个山顶上,全部起了火,微风一吹,轻烟四散,一股木柴的烟熏味,早在这几声爆响时,已经在林中弥漫。回头望一眼四个追杀者,心中的怒气,象那林中的烟雾一样,点然后,越来越盛。再想熄灭下去,那可能要很长的时间了。

    一步高跨,前冲出去,越过四五棵大树,身后四个回旋刀手紧紧跟随着。一个折身,向着四个人就扑了过去,才一对面,绕着大树,一掌就向一个回旋手人劈了过去。对面那人一刀甩出,身体一翻,跃上半空,和,躲过西川侯一击。借这一个空隙,西川侯又冲出树林,四个追击他的回旋刀者,只追出几步,知道再也追不上他,也不想再徒劳无功,折身也入了树林去。

    到了此时,西川侯又是孤身一人,幸运的事,如今的西川侯象是习惯了一个人,到二里寨,只余下十余里路,十余里路,全力狂奔,只是盏茶工功,可西川侯不想这样,孤身一人去见到那下一个茶盏,他已经失了一个茶盏,现在,他不想再失去另一个茶盏,起码也得等一等。

    向着二里寨,西川侯且行且等,可这一路上,竟是没有一人追上他,快到二里寨了,他依旧是孤身一人。此时,他才猛想起,茶盏别时对他说的话,所有的人,都是向着五方郡,自己这一路,哪里还会有人相随。正在心中为这几百人的队伍,全向五方郡去,而自己对他们又全是生死不知,一种莫名的负罪不由的生在心头。

    正在躇躇不安间,一个茶盏静静的站立在道路中间,望着自己,那种安静,自然里的和泰,不象前两个茶盏,在眉宇间,总有些皱着,或者绷紧着的情绪在里面。

    西川侯停了下来,也站在道路中央,他自己是不能主动去迎茶盏,而那个茶盏,却是不能不动。脸上依旧是平静宁和,那走路的样子,象是一万年来,他都是这样走,不急不缓,不是再走一种理想,更不是在走一种行程,而走的是,一种正在飘动的茶气。走的一种人间苍桑如梦而自己早已走过,再无苦楚可表现的走动!

    向着西川侯走来,一种人生繁华已成云烟,再走,接下来的路,也就那般的走了的,自然的行走在里面。

    再近一些,这个茶盏那种人生的旅程已经是走到这里,接下来,该如何就也就那样了的一种步履,向着西川侯。每一步间,人生的悲欢离合早历无数,如今,一切只是一种次数的增加,而已不能动摇心智半分的步伐,向着西川侯。

    西川侯在茶盏的走近里,一种自愧不如的压力顿然而生。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江守钱竟是让自己来带领他们?

    前两个茶盏,一步一步,把自己送到这里,更有那个普自安,只是有一个江守钱压在他们身上,不然,他们的气度与冷静,全都是可自守一方,何必要自己这样一个,能不能与他们一心一意的人来带领他们?

    “茶尊一路辛苦了,茶盏迎接迟了。”

    西川侯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回答,自己身为他们的首领,这一路,全是为了自己再生出伤亡,不能为他们谋利,反是为他们带来灾祸,这辛苦二字,自己那里还担得起。急向前去,扶住他正在行礼的双手,一托,四只眼睛一对视,茶盏忙压下眼皮,微一低头,退一步,保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距离,有礼,又不失生疏。

    “我想知道一路上,与我同行的人,有多少人安全了。”

    “我一时还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他们所有人的安危,要等几天后,一切才明了。”

    西川侯无法与茶盏说些什么?只好以平安否,这样的问题开始,这才不失一种人情人心在里面。问出这一句,西川侯才发现,自己问出这一句话时,不加思考,脱口而出,自然流利。茶盏回完他话,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江守钱征服了,也不只是江守钱,还有普自安,还有茶盏,是他们征服自己了,以往那种高高在上,天下以我为尊的心态,竟是不知何时消失了。此时,自己还有着这种扭曲的心态,一边想着原来,一边又在应付着眼前,一个人,两种心态还在交织盘结,可能再过一些时候,这种纠结的心态怕也就没有了。

    没有纠结,那就说明,自己被征服了!

    “请茶尊进寨,休息一二天,我们好好的谋划一下,再上路吧!彭家主那里,我已经知会,等你见了他之后,他再回隆阳城去。”

    西川侯在听到两次你之后,才细想他们,每一个茶盏,在称呼自己时,时而是您,时而又是你。而这一个茶盏,自一见到自己,用的就是你。也许从这两种用字上,反应的不是谦恭,而是一种自信,可是相处的时间太短,一时间,还无法去证实。

    西川侯在前走,茶盏次着自己半个身位。而自己以往,一路的随员或是护从,都是距着自己两个身位,就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与自己同行时,最少也在距着自己一个身位。这种相处之道,无论是普自安,还是几个茶盏,都维持得很好。而以前自己身为君侯时,他们是保持着一种距离,让人不由生出一种疏远,失了亲和。就以这种行走间的距离而论,用一个你,才是最亲近的称呼。

    “眼下我们这里有两桩急事,我想说出来,让茶尊定夺,不知是不是我大胆了,自做主张,谋划这两件事。”

    行走上几步,西川侯与茶盏渐有相近,一种适意,也就生出:

    “一切事情,我全不知情,有何事情,你尽可做主。你师父想要我去做的事并不多,更何况,对于你们的事务,我知道的不多,更无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一切还要你们思量着掌控。”

    茶盏也不虚礼客套:

    “眼下,最少知道的是,我有一个兄弟被他们捉去,这事要应对,这是我们的态度。家师被他们打伤,这仇要报,这是我们的立场。这两件事合一件来处理。

    更急的是另一件事,楚近南这几日,前后派出竹箐岭两拨人马,两拨人都是护送商队。其中,有一队,就是护送我彭氏的药材去隆阳城。我们与这众联新城势成水火,为了胜算更大一些,我想把楚近南这竹箐岭拉进我们的队伍,这样,要战,我们也能多一些胜数。

    家主也遭众联新城的截杀,以后,可能会有大战,没有帮手,怕我们面对未知,会遭不测。”

    西川侯一听这个大胆的想法,心中就是一惊,一个楚近南,自己都会心生恐惧,这种恐惧是源于自己,自己无法胜他们,就生出了这种恐惧。而这茶盏的想法,象一切与恐惧无关,只是我需要,需要朋友,需要帮手,这是一种供求的想求,而不是自己这种面对的想法。

    面对,也许需要高下之分,强弱之别。而供求,就把一切简单了,只是合作,只有需求。想到这里,还有一些一时想不清,只是不自主的说出一句:

    “这”

    茶盏听到西川侯这个回答,象是也明白西川侯的恐惧:

    “楚近南是一个自由的人,而随他上了竹箐岭的一众道境,其实也是想得到自由的人,我们并不是去打破他们的自由,只是让他们觉得欠了彭氏,这样,他们自然就站在了我们这一条阵线上,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地方。因为有一种对我们不利的情况,九州雪与青竹羽都是孤傲的人,也是自由的人,可是他们都上了众联新城的战船,这才是众联新城的最恐惧之处。

    楚近南与九州雪,或是青竹羽,他们只是人生的机遇不一样,遇上王叔,那成名就是一种义,而遇上众联新城,他们就成了一种不义,若以彭氏的信息来看,这两人的功力,可能都不次于楚近南,然而为众联新城出手,都只说为情,那这众联新城的城主,必有过人之处,这才是我们对手强大的地方。

    对于我兄弟的被捉,这是我们必须出手的表态,武安城是彭氏次隆阳城的大商号,若这里都不能打开大战,那对隆阳城就有压力,那其它的城郡就不好支助哪里?

    我们不能让力量分散了。”

    简单的几句话,彭氏的一个大势,就几句说清楚了,可是自己该做什么?自己能做什么?西川侯还是不明白。

    一进二里寨,大集镇的乱七八糟全在眼里,马粪猪屎随处可见,牵马过街,门前倒水,几步一现,可是茶盏走在其间,无不适感,不因为引着自己来到这样的地方,有一分的失态,这里象才是他家,再穷,那也是安身的地方。穿过杂乱的大车店,又经过一间喧嚷的酒店,进了一间小院,不高的围墙,陈旧的小木门,入院就见古旧的老榆木大方罢在院中,一个老者迎在门前,一切,就象回家一样。

    “渝叔,这是茶尊。”

    形如回家,没有太多客气,该坐就坐,想听吃就吃的一种气氛,在这小院里静静的弥散。

第253章 三小英雄的悲哀

    茶盏一块黑布蒙住脸,领着几十个在前,西川侯也领着几十人,个个黑布罩面,把谢三春,陈宏图,欧阳止雪三人围在中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西川侯心中还想着茶盏这做法,这样大的阵容,前来劫持,是不是有一些过分,前方谢三春与陈宏图两人,长枪大宝剑已经出手,对着茶盏就要动手。那知茶盏一反平常的安静,一声大喝:

    “一起上把,你们押送的东西,我要定了。”

    欧阳止雪也急身而出,三人一齐排站好。

    “你们三人一起上,我给你们一柱香时间,到时候莫说我手下无情。”

    谢三春却是急性子,大枪一横,一摆间,一条大枪起了波旋,枪身全隐在劲气的波动间:

    “打死我,还有家师会来寻你。”

    谢三春还是第一次说出家师这两个字,更多的时间,他们都是称呼楚近南为岭主。此时,他也知他们在这江湖上,名声太小,那一支楚近南护送的大旗,应比他更好用!

    那知,对面的蒙面劫匪,象是不识字,不知那一支飘扬的大旗上写着什么?

    “城中短些药材,听说你这十车全是药,我们只好借来一用。”

    “再不让路,莫怪我枪不留情。”

    “来吧!话太多了。”

    茶盏还不奈烦起来,可谢三春更急。右手往大枪中间一送,拉住大枪,抬一步,尽身就跃向茶盏,身在半空,右手一发力,一枪就向茶盏送去。茶盏不动,只等枪尖近身。

    谢三春见茶盏不动,知是劲敌,左手一抓枪尾,就是一甩,冲剌在前,这一甩,就变成了从上而下的抽。

    陈宏图在一旁,那里还能等,明明说了,这是楚近南护送的药材,还来打劫,真当自己不行。拖剑就冲,斜身冲向茶盏。谢三春一枪抽下,茶盏侧身一让,枪头到半,不见功用,变抽为扫。这边,陈宏图也快要近至茶盏。茶盏单足一点,身体高起四五尺,正好让过横扫的枪。

    刚冲到茶盏身前的陈宏图,见谢三春势猛,不由让开他的枪所复盖的正前面,侧向一边,去攻茶盏。欧阳止雪缓缓的走近战圈,一身罗裙,每一步间,修者的峻冷已经隐在女性的妩媚里,一抬步,一摆手,全是书香小姐的静修。

    欧阳止雪身后,十余辆大车,每一辆车旁,都有两个彭州氏药行的伙计,加上护旗,执锣,其它杂役,共也有四五十人。这些彭氏人伙计,四方行走,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劫彭氏的药材,更有这是楚近南护送的药材,这咱奇里虽是有惊,却不太恐惧,毕竟彭氏家族在这天下间,可说是第一富商,更有彭孟成这个隆阳城主,谁还不与隆阳城有一些往来?

    这种心理,让一众伙计们都要忘记了自己的职份,慢慢的圈拢,前去望战,毕竟这小孤山三英雄,可是上了三江英雄榜的人物。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对面的蒙脸强盗,竟是他们家一掌柜!

    压在车队尾处的西川侯,心中却在想这茶盏的按派,不让自己上去,几个回合,全把他们打了爬下,何必多这些周折出来?只好领着几十人,把这一个战场与药车,全都死死围住处。

    陈宏图一绕向侧面,长剑就是急劈,对于一个敢于打劫楚近南护送的车队,不说大胆,那应也是有能耐之辈,那里还有剑下留情之理,更有就这,这一次红山一行,经历了两番磨炼,自觉是功力大进,正需一人来试试身手,这就有人送上来。一声长吟;剑行千里送一人,此君当是剑下人!

    一剑挥出,自上而下,剑气暴涨三尺,一个人也象是变大了一份,足一点地,身体就是前冲,人与剑,在这一息间,有了一个合一,这只是势与形。茶盏见这一剑凶急,不敢轻易闪躲,更是留余,多留几分余地,等着谢三春的大枪来袭。

    一条大铜棍,上撑天,下杵地,挡住陈宏图的剑锋。谢三春一枪随着就当胸剌来,茶盏如是早有预料,一脚踢向地上的那棍头,一棍便是急急飞起,遇上谢三春的枪头,两个重物相遇,那自是力猛自重者胜,谢三春的枪头一偏,陈宏图反手剑,就应着先时那下劈的剑势,随手就是撩了出去。而这边,茶盏刚踢出的一脚还在半空时在,而踩在地上那足一发力,身体向上升起,陈宏图长剑已到,就用那踢出铜棍的一脚斜铲过去,荡在剑身之上,长剑也给荡开。

    谢三春枪头被击偏,也不气恼,身体急向前冲,五指一松,滑着枪杆,手到枪尖处,以肩一抵枪杆,再是背,一条枪尾,向着茶盏就抽过去。这是他谢氏的有名的反背枪,茶盏也不曾想到,一个少年,竟能对枪有这般的契合,急切间,双腿一收,身体在空中一转,一个棍花舞起,护住身体。

    欧阳止雪这时动了,一脚加快身体的速度,一脚点在地上,身体如弹射,向着茶盏的棍花中央就去。而长剑刚被踢开的陈宏图,剑往后背,再吟;孤山梅花雪相映,宏图一生愿为雪。口里吟唱着,回头还去望了一眼,正跃在半空的欧阳止雪,这一句象是专为他的献歌,更象是在催促自己赶在欧阳止雪前,一掌击向茶盏。

    茶盏棍花护身,只是在转过身形那一瞬间,有一个静止间的空隙,陈宏图身体前冲,背剑在后,一掌向前,就是等茶盏转过身体的这一间。那知,背对陈宏图的茶盏,早有预料或是必然,身未转过,一掌开路,掌在前而身在后,轻轻的与陈宏图一个蜻蜓点水,一触就离,一个身体,象是被陈宏图一击而退一般,轻轻的往后退去,缓缓的降落间,欧阳止雪追了上来,身在高空,一只红袖击向茶盏。茶盏拖棍就退,谢三春左,陈宏图右,急追。

    那丈余长的红袖还未舒展天开,茶盏急止身形,抽棍一滑,横拦在身前,当当两声响起,两只金环就撞在棍上,击得仓促间的茶盏后退一步,那两只金环,一击倒飞,又回到欧阳止雪腕间。欧阳止雪两击之下,并未消去前冲之势,向着茶盏身前就扑了过去。

    两只玉腕左右翻飞,抬足让棍,低头避掌,欧阳止雪近身就与茶盏缠斗起来。茶盏手中大棍舞动,却是不得其利,大棍的势猛力沉,在这近战间,竟是与欧阳止雪上身纤弱斗个相持,只一息间,两人不知出手多少次?

    茶盏不得金铁铜棍的的优势,一棍子又杵在地上,一手扶棍,让大棍子左右摆动,当住欧阳止雪的攻势,一掌推出,才把欧阳止雪击退。两边谢三春与陈宏图又到,一枪一剑,左右齐出,茶盏抓住棍尖,翻身倒立起,手抓着棍,一边一脚,踢向二人。陈宏图剑短,与茶盏相近,这一脚踢出,只好以拳格挡,这却又给了茶盏一力,让他好踢向另一边的谢三春,那一条大棍,此间,犹如是定海神针,镶于地上,茶盏左右踢动间,那棍子也是随之摆动。

    茶盏年已近老,而谢三春与陈宏图三人,尽皆青年,这种缠斗间,茶盏的一避一让,一进一退,象只是刚刚好一般,不让自己吃亏,可也没占三人多少的好处。没有自如轻松,却是也不见太大吃力。

    西川侯看到此时,笑了,笑茶盏的老奸巨滑。在修为上面,西川侯自是比茶盏高出许多,可以此时茶盏的一动一静看来,处处有深意,时时在留情。在其他人的眼里,却又是不同了,这一战太精彩了,每一个人都发挥到了极处。

    不过却实在道境里的战斗,这种场景,却实是少见,四个人都是道境,只是茶盏功力高过三人一些,而三个少年,却是风华正好时,不但的打得好,而且打的时候,那种身姿与灵动都好看。可是当事三人心中的苦楚,只有三人自己才能知道了!

    谢三春与陈宏图,自恃青年材俊,再加一个欧阳止雪,三人敌一,只要是道境内,三个人都是这样想,三敌一还不能胜,那对他们自己来说,那就是一种耻辱,更不用说败的事了,眼下形势,一不小心,三人里,只要有一人被击翻在地,那余下两人,必也是不能技撑太久。这也只是情面上难过,而楚近南这个还没有叫过师父的面前,三人又如何过他那一关。有这两点想来,生死倒变成了一个次要的事了,或是生死事早就忘记。

    陈宏图在几个回合间,诗也吟不出了,而谢三春,本来就白净的脸上,此时更是无血色了,而欧阳止雪此时却是变得娇艳了,不担是小脸有了桃红,就气也进出得粗了一些!

    一脸阴沉的谢三春,又是一抖枪尖,七个枪樱转动着,上中下三路的射向茶盏而去。陈宏图心中有话,口上却是变成了‘呀呀,呀’的怒目横眉,剑尖身后甩,拖剑就冲,只望着能近身前,也象欧阳止雪一般,只是换成挥剑如雨,斩上茶盏几百下。

    三个人以三角形的阵式,围住茶盏,欧阳止雪这时又不动了,看着二人围击茶盏,这是因为她的手中没有长兵器,这先发之势,只好让给这一枪一剑去了。

    茶盏还不等二人近前,双手握住大棍,盘舞而动,向着陈宏图就去,这剑与棍遇,自是陈宏图要吃亏一些,只能是让着棍子的剌,那里还敢劈或是斩,还是撩拨这样的剑式使出,只是一照面,就退了三四步。幸有谢三春长枪追来,茶盏不敢急进,不然,可能只是一息间,陈宏图就要败了。

    正在陈宏图急危间,欧阳止雪腕间的袖花一舞,两道金光又向茶盏击去,茶盏回过棍头,就去拍击那金环,才解了陈宏图这一次急进。谢三春的枪尖鸣着厉啸声,呼呼不绝的追在茶盏身后,侧左一步,让过枪头,抬棍就是一格,抵住长枪,这时陈宏图才喘了一口气。欧阳止雪伸手去收她腕上的金环,又想借此时机,再近茶盏的身边,好与他近身格斗。

    茶盏一弯身,大棍地上一扫,把三个人都同时打在他的棍势下。没有那个想去挡住茶盏的大棍,全都是一跃,避开他这随意的一扫,茶盏也借此时机,退出三人的合围。

第254章 铜棍一条

    茶盏一条铜棍,在谢三春三人的三次攻击后,终于开始反击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若以兵器论,枪为王,剑为君,那这棍棒就可算是侯了,或者为霸者。枪与棍比,这枪多出一枪头,这枪头可是初时就打造而成,也可是后来按接上一个枪头。若是初始打造时,就把枪头也打造上,那这样的枪,无论枪头为何样的形制,这种枪就带着厚重,也有棍法的一些招式。

    后接枪头的长枪,这后接的枪身与枪头都有了花式与讲竟,如枪身可是木蜡杆,也就是传统的一般木材,而特别的枪杆就有缠丝,各种金属丝或与特种藤条扭缠在一起,让这枪身有了非凡的弹性,这种枪就叫花枪,上等花枪,头尾可环接,放开又直,这才是花枪的极至。

    谢三春的枪,是三种金属扭制的枪杆,金银有柔,而钢则是硬,这就让他这枪有了及强的柔韧,一个枪花盘出,枪头可舞成一圈,而这一个圈子的枪花时在,又可分出无数的圆弧,组成一个大枪花。虽是如此,却又不如花枪那般花销。以花枪例,一手握住枪尾,一手抓住枪尖,一收成圆,猛放开枪头,那枪头就能一弹而出,其速之急,可用势若闪电来形容。

    谢三春这枪,虽达不到花枪的灵巧,却是让这舞动的大枪,有一个最高境的掌握,枪头有红缨,一伸一收间,人与枪动,枪与人合,至境处,枪花炸现,一片枪墙,那如是排山在动,猛龙窜云而出。

    陈宏图三人,一直以谢三春为先,就是借枪之长,而势更远,先缠住茶盏,只是茶盏一被他缠住,余下两人再击或是扰,这就在先机上有了掌控。

    两番进攻后,陈宏图三一直未能达成心意,正在心急间是,茶盏却是主动反击过来。

    长棍一动,就是一面铁墙,棍影重重,就是谢三春的枪头,也要避让大棍的威猛。这大棍子一舞动起来,可砸或扫,更有以棍为剌,更是棍式里的奇法,力巧而刚猛。横扫一片,无畏无惧。当头砸下,堪比大锤。棍子圈转动,单手或是双手绞动,一个圆形棍墙,直推直进,可挡万箭。

    一条大棍的基本棍式才施展开,三个人就不住的后退。陈宏图几次想借枪棍相撞那瞬间,近到茶盏身边,可是茶盏那两头都可使的大棍,怎又会让他轻易近身。

    欧阳止雪此时却是得了利,身轻灵动,一双长袖,直进直出,浑然不惧茶盏大棍,还望着能以袖缠住棍身,好让他这大棍受到牵制,可终这也只是一想,每每一袖缠来,茶盏只是一抽或一滑就过,从不与她纠缠。

    茶盏想不与欧阳止雪缠斗,可欧阳止雪却不那肯放过他,轻身直进,两只锦袖在前,一团绸云时时飘动,呼呼的劲气啸声里,茶盏进两步,又得退回一步。左右的谢三春与陈宏图,借着此机,大势袭扰,未几间,三人又战一个平局。

    这种形势下,西川侯急了,几番想上前去助阵,可茶盏有言,除非自己落败,不然,不要去助他,这是秘密又秘密的行动,若是一露行藏,功败事小,风险却是担不起,毕竟那里楚近南,不是一般的人物。

    茶盏与欧阳止雪这一战,真要论起来,却算得上是道境的巅峰一战了。这些年来,也未曾出现过这种实力的苦战,死战,谁都是败不起。

    “看枪。”

    谢三春意以声扰,更在意枪击,一枪直出,只要能挡住大棍,欧阳止雪只心念间,必能缠住大棍。可茶盏任那枪来,直到头前,一偏头,低肩膀,反背扛棍,腰一弯,枪头从肩上一滑而过,然而起下来,茶盏单手棍一扫,齐着三人的足间就去。陈宏图与欧阳止雪还好一些,可这谢三春可就仓促了,只得双足一跃,可他那长枪才过茶盏的肩头,这一式,已经是老到极处。茶盏斜肩就撞向面门大开的谢三春,谢三春收腹挺胸,硬去接茶盏这一撞击,两人身体还距着尺余,可是滑动的两个身体,已经让地上的沙石尘埃,在两个人的四只脚下,四散纷扬。

    谢三春被茶盏一肩抵住,不断后退间,陈宏图急急追去相救,可是,每一个人此时都是尽力狂速,虽是一剑相指,茶盏却是眼睛看着那直逼的长剑,不去理采。欧阳止雪两只金环,再一次急急射出,可是茶盏手中大棍一格,两声脆响,金环反弹回去,欧阳止雪只好专心去接她的金环。

    茶盏手肘一拐,谢三春再也不能抵挡,一声闷响,倒飞出去。欧阳止雪牙一紧,双袖齐出,两朵绸霞,一团云一般,在茶盏身前绽开,抬足轻移,身体就直直移近茶盏身边,袖在空中,两只手,裹着袖布,就向茶盏击去。这边陈宏图一跃而起,抬手举剑,挥着劲锋,就向茶盏劈去。

    倒飞十余丈的谢三春,落在地上,还未止住推移之势,推送着地上的土石,继续推移。

    ‘当’一声响,长剑被棍荡开,茶盏胸上也中了欧阳止雪一袖,各自退开,只是茶盏一退三步,才稳住自形。可欧阳止雪那不知这是大好时机,足尖一推地面,身如大鸟,直扑茶盏而去。

    茶盏双手握紧大棍,往地上一杵,棍头入地尺余。欧阳止雪正这间也到,错步,转身,一掌挥向欧阳止雪。陈宏图一剑直剌过来,看着剑势,掌与掌相击在一起,欧阳止雪一退数步同,看着剑势,茶盏双足离地,一个倒翻,跃上他的大棍,陈宏图一剌已经力遏势弱,随手剑,就一挑而出,向着上方的茶盏就挥去,茶盏双足一夹住大棍,一松力,一个人顺着棍身就往下滑到地上,双手抓住棍头,圈握住棍身,再往地上滑,只是这下滑间,双足合拢,向着陈宏图的小腿就蹬了过去。

    陈宏图不料这茶盏有这猴上树的打法,更没有想到这个修者,竟是会用这等手段,他哪里知道?一个商人,在他们的目的面前,一切让道,目的先,而什么脸面道义,那还是次一等的考量,这就是优先级的清晰,卖柴薪的老翁,乘着大雪天往城里赶,那是生活,也有小贩的商人本性,更有商人的使命,或许是昨日的顾客,订下了今日的柴薪,一切与下不下雪,已经是没有关系,这就是目的与使命。茶盏与三人打斗,不争胜负,只要一个安全的抢走药材,还不能太伤了三人,这才是目的,至于途中的打法,那就不重要了。

    茶盏双腿踢向陈宏图,陈宏图躲避不及,只得抬腿离地,让受到的攻击减到最低的伤害。欧阳止雪见状急奔,前来救助,可还是迟了一步,身体已失去重心的陈宏图,身在半空,一剑就剌向茶盏。

    反手一拖棍,茶盏身体一移,让过陈宏图一剑,又是急冲过去,迎向冲来的的欧阳止雪,一手拖棍,一手接挥向他的一袖,这一次,他没有去格当,而是让过袖口,一把抓住袖布,顺势一拽。那边陈宏图刚扑在地上,这边的欧阳止雪,也在茶盏的拖拽下,失去重心,一个身体,拽直在空中,面朝大地。幸得腕上两只金环,又求他一次。一挥而出,茶盏急用棍去格,欧阳止雪一袖又至,茶盏只好放天袖布,去阻击另一只已经不温柔的裙袖。

    远处的谢三春扭身坐起,一枪杵在地上,扶住枪杆,慢慢的直起身。目中怒火万丈,脚下却是行动无力。

    茶盏转身,冲向陈宏图,刚欲翻身的陈宏图,不用看,也知道茶盏正扑向他而来,身体还未完全直立而起,茶盏一棍就横扫过来,不能一跃而让这一击,只好还是就地一扑,只是这一次是单手撑在地上,一手执剑,姿势是要好看一些,可是茶盏下一棍又到,从上而下,直往陈宏图腰背上砸去。

    只是两式,欧阳止雪又近身而来,单手持棍,一手又去接引欧阳止雪的飞袖,只是这一次欧阳止雪意在急救陈宏图,见到功效,立马收势。而这边棍下的陈宏图,手一用力,腰一使劲,一个空翻,移前一个身位,刚好让过这一棍子。

    陈宏图一个身体呈现一个圆形贴在地上,只是这一次却变成腹部朝天。茶盏也不管那里是哪里?一手圈画而动,一个气旋,波动着,护在身前,抵御住欧阳止雪的冲击,另一边,一棍就向陈宏图腹间砸去,陈宏图怒极而生出无畏,一剑就挥去格当那大棍,只是一声金铁交鸣,长剑脱手而飞,还未当住棍势,手脚一伸直,一个人平直在地上,才让这这一棍,可是一个棍头,已经直指自己的喉咙,再动,那棍子将会剌穿自己的咽喉。

    “谁也不许动!”

    到此情景,自然是谁也没有动了,只有谢三春,一手杵着枪,慢慢的向茶盏走近。

第255章 走近五方郡

    茶盏一条大棍子抵住陈宏图的喉管子,十余车药材,只好是眼睁睁看着让人给拉了去,灰溜溜的往竹箐岭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见到楚近南,那一声与往日不同的师父叫了出来,而次着一个身位的欧阳止雪,还有谢三春,用低到只有楚近南才听得见的两声,也是一前一后的喊了出来:

    “师父。”

    “师父。”

    楚近南听到这两声呼喊,心中一股温流,自丹田处涌动而起,直达老面子。虽这三声师父参差不齐,可是这种鼻音,却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听到,虽算不上是喜悦,也喜不起来,一望见三人,就知情况不妙,只是不知到这个不妙,到底不妙在哪里?

    “师父,药车被劫去了!

    全都是青黑布蒙面,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这陈宏图自知是自己的咽喉被人抵住,只好是自己先说了。而一旁谢三春,也是随着就应合:

    “一条三色盘扭大棍,我三人实是敌他不过,师弟的喉咙被他用棍抵逼着,我们只好让他们把药车拉走,万幸是没有一人伤亡。”

    楚近南瞬间被电击中,一下从坐位上跳了起来。正在急烦间,一个镇上商号的伙计,在人引领下又是急急跑进大厅,不等楚近南问话,那人就地一跪:

    “回岭主话,小人近两位少侠前去隆阳城,才到五方郡,那个叫元春的少侠就走丢了,王闯少侠不敢擅自做主,前进不得,退又不敢,只好守着押送的商货,在五方郡等岭主您的指命。”

    楚近南一听到这里,回到座前,一屁股坐下,目光发直。这谢三春三人这事倒只是一小事,大不了陪上彭氏一些银子,纵是自己无钱,那总也是有法。可这元春,却是不同,自从上了山来,她就把王姓去了,只有元春二字,她可是王化戢的亲孙侄女,真正的公主,丢了这人,他可无法向王化戢交代,更不用说她的父亲,天安王五静安了。

    楚近南不安,烦躁着。

    王化戢也是不安,烦躁起来。大祭师的强大,大到他不敢轻易去试,当日在和江边上,那奔流的江水,就如他不安的心情,一路狂乱涌动。一战之下,自己一败,那这个家族,仍至天下,将会是何变化,他不敢想下去,几月后,大祭师卷土又来,自己将如何去应对?面对大祭师,自己没有朋友,没有帮手,这困局,如何去打破。

    心事重重,上了天阳观,天师钟尘子已经能坐起来了,看着天师身边七个弟子,自己无法面对他们的眼睛。楚近南一句:

    “令师是自己伤在囚龙坑底,这怪不了谁,令师醒来,自会向你们说明一切,具体的因由,只有王叔与令师在坑底,那一日,王叔来到峰顶,你们也能清楚。”

    就这一句话在,楚近南就离开了隆阳峰。此时,王化戢把天地壶递在天师手中。天师用手转动着壶盖,提起壶盖,又放下去,再转动,听着那沙沙吱吱的磨擦声,再抚摸一下壶身,这些日子来,这壶一直在王化戢手中,那怕是夜里,这壶也与他睡在一起,壶身的大面积处,已经起了油浸,一种幽暗的黑光,开始有了亮色。

    递给王化戢:

    “你心中还有恐惧,那是你对你自己的恐惧,谁也帮不了你,你只有走出去,才能驱赶走你心中的恐惧。

    去吧!我已经不能再给你什么了?”

    望着斜卧在床头的天师,王化戢接过天地壶,四个手指一托壶身,心意转动,想对钟尘子说,又未说出的话,在身体内来回的诉说着,一遍又一遍。看着王化戢那蒙着两眼的红布,那壶盖开始腾动,一阵扑扑的声响,壶嘴处,如有汽水在腾出,呜吁声,清厉声,伴着壶盖起落时,一声声的哒哒,叮叮声,这声音里,钟尘子的眼睛起了神光,他半生的追求,就在这一壶上,今日终天听到了它的声音。

    自入了这天阳观,他就知道世间有这样的一把壶,可与天地对话,人执其壶,可融于天地间,持其天地之力,人天三法眼,心开七巧心。此时,见王化戢借壶之力,与钟子尘用这壶来对话。王化戢能讲诉出的事话,不能讲诉出的话,天师都能听得懂,闭上眼睛,听着壶声,王化戢转身,只是离去,行走的每一步间,又有了相同的节律,不似来那种拖沓,还伴着抬足又难入下的停顿与犹豫。

    一路下着石阶,隆阳峰长长的石阶,此时仿佛是无尽,路在哪里?王化戢自己都不知道?可他还得象这石阶一样,总得有它的一个终极!

    大祭师最痛恨哪里?也许那里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

    每下一级石阶,李十一娘在后面看得清楚,他这一次走在这石阶上,脚尖先踩在地上,脚后跟在放下,这样一步一踏,每一级台阶,慢慢的细数着,下了隆阳峰。这千级石阶,王化戢象是用他这一生的时间,才走完。李十一娘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从那天赐地的石坊起,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红布蒙着眼睛的王化戢,从进山门的第一个小道士见到他时,几乎是要认不出他了,一路上峰。近百的道士见到了他,更有自他小时,就与他在这山间奔跑追逐,可此时,再见到他时,一种世事苍桑,离合平常事,尽在眼前经过这人身上。陌生与熟悉相互交织,一种恍惚,一种生命的悠然无声,静静的流淌千年,又回逆眼前,静静的一个停顿,又走了过去。

    在这隆阳峰上,几个常年不见人的钟尘子的师弟,也走出了他们的静室。看着王化戢进了掌尊的大殿,又走下山去,王化戢这几十年的影子,在他们的眼睛里变化。

    幼儿时的王化戢的童声,在这山间回荡着。青年的王化戢,那清瘦俊的身影,还在林中穿梭。可是此时,一条红布,头上已有了几根银丝,玄青的绸衫,此时已换成了黄旧泛白的颜色。

    他们看着他双手一甩一甩的走下这山去,一场繁华一场戏,今又回来,眼睛都已失去。上山时步履不稳,下山去步伐沉重。后山处他扭弯的小树,如今已比他的腰还粗了,只是那主杆处,依旧是弯曲。

    王化戢进了天阳观,又慢慢的离去,他是这天阳观里最尊贵,常年的客人,七岁上山,十七岁才下山里,一个天阳观里,有半数的人与他熟识,他愿与每一个人相处,不论是何时。如今,再看着他眼睛上那一条红布,每一个人都想上前与他问一声好,却是又静静的站在道旁,让他过去。

    王化戢走在这山间,闻着谷底升上来的暖气。

    风中,有自己一声轻轻的告别,不敢叹息一声,怕是会惊动了在这里那个少年的自己。

    每一步下的土地,每一级石阶,都印着自己儿时的足迹。

    只能沉默,沉默是因为这片土地曾养育过自己。

    这里的每一个人,眼中都有着一个不相同的自己,可他们对自己的关爱却都是一样。

    天阳峰的鼓声又将响起,那些黄昏里,自己就是在这些鼓声的天地里游戏。

    山下的恒合殿如今已不再,山上这青草,还是当年的那些清香味,只是自己忘记了它们的颜色。

    没有回头去跟在身后的那个佳人,是因为自己没有眼睛。

    别了隆阳峰,你象当年迎接我时一样的送别,我的醇酒放在你知道的那个山里。

    别了隆阳峰,你从未变过的样子,此时也只是在我心里。

    闻着你的气息,听着你的风声,千万里远,我也不会忘记。

    王化戢就这样想着,走着。山上的人们静静的,看着。直到暮色已起,黑夜来临。大雪山将是他今夜后的目的地,那里有一个让大祭师恐惧的世族与从多的部落,去到那里,他将能验证,自己是不是能战胜大祭师。

    西川侯与茶盏又重新上路了,向着五方郡,彭孟成还在那里等他们,这一路上,西川侯几次问茶盏,他那两个兄弟,还有普自安的下落,茶盏都说不知。这种一点消息都没有,让西川侯坐离不安,还未见到家主,自己倒先丢了他两员大将,这让自己如何去见他。

    一路上,西川侯不时就会遇上一个,当夜与自己一样装束的人,可是没有一个停下来,飞马就去,也不看一眼自己坐这轿车,上面有着什么人?

    一辆车上,只有茶盏与自己,只是茶盏一顶大草帽,几乎要盖住自己全身。自己坐在车上,只能天南海北的去想,面而茶盏也不理会,话都不说一句,就这样静静的进了五方郡。

    五方郡,再不复百年前的繁华,来水江决堤,这天下第二的江水改道,把这一个天下第一城分成了两个城池,让原来天统王朝的防御主体,全都土奔瓦解,到了彭仲成升兵马元帅时,这里,再也没有大片的土地可以驻军,防御更不用说,全失去了意义,四面八方的水道,若是海龙王在这里,倒是可以水上称霸。

    沿着江水,看着那在江心中已成孤岛的五方郡东门,汹涌的江水,翻着青白色的波浪,一路向东。每年的夏汛,都在向两岸延伸,让这一个五方郡,已经是一个传说了,若是不每个诸侯都有详细的地图,谁还会知道,这个地方,曾是比自己一个侯国还要大的地方。

第256章 五方郡

    当年王氏冲出红山,不知这天下有多大?一路没有目地的游荡,率一万余众,五年多的游猎征战,才找到隆山,安居下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几十年后,才知道天下还有一个地方,叫做中极地,就是后来的五方郡,到了那里,一心一意,要把五方郡建成王城帝都。

    可随着八诸侯世族的掘起,以加上几代人的相随征战,把八方的土地分给了八诸侯,一心一意扩建五方郡,使得这五方郡方圆达到五百余里,常年驻军有百余万众,这些军队为幕府军,分给田地,却是不用缴纳田税人役,只是在国家有征战时,得自备军械,为国参战,而每战必论功勋,加封授金,象是优一等的国民,这样的百万之众,也被百姓们称为**,象是王氏的专属军队。八诸侯又镇守住八方,这样的天下,哪里有不安之理。

    可是一场大水,让这些**从此失去土地,这五方郡也变成了一片泽田国,哪里又还能再有**。

    西川侯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地图上的五方郡,传说中的五方郡,在眼前这一片水天泽国里重叠,交织。如今,自己除了腰间还挂着一枚印章,什么了不是!那江水里伫立着的城门,威严到还能让自己心惊,若是此时,王化戢站在上面,定能让自己下跪拜服。

    五方郡初被水淹时,王朝还能派军四方镇守,让原来一个五方郡还受王朝控制,可这百年来,五方郡再也无力镇守,四方水匪全汇于此,不但可以打劫往来商船,更有一要紧事,就是这千岁来天下财富,多聚在这水下,让四方好汉,无不两眼发着绿光的往这水里钻,这水下之财,能者得之,原是有主,现在也是无主了,谁不想来这水中一探。两者一聚,让这本来就乱的五方郡,乱上加乱,直至海龙王称霸江河时,这五方郡才有了江湖的规矩,虽也是乱,却是有了一些道义,后来,海龙王归服彭仲成,这五方郡才有了安宁。

    可这几月来,这五方郡又往百年前的浑乱生长。

    西川侯望着涛涛江水,也想着这水下的各种重宝,其中就有千年前王氏的帝王枪,‘飞龙在天’,这飞龙在天是王氏一代先祖的兵器,相传,枪身上有一枪法,若能学会,可无敌于天下。更有王朝的金银仓库,凡天下奇珍重宝,在这水下,可说尽有。只是经历这百年来,一切原来景象不在,到处是水,更有王朝宫殿,那又是一般人可知底细。

    西川侯从见到五方郡东门起,他就开始想着这西门在哪里,只要找到水下的西门,按着当年图中所记,他就能找到这王宫所在,那原来宫中一切,想要找到,只是时间问题。一想到这里,他就想到,彭孟成专在这里等自己,难道就是为了此事吗?

    过了五方郡的东门,西川侯想着东西中轴线,四百八十里处,那就是西门。可是眼前些,再也没有什么地标,一片水天,四百八十里水面的距离如何去测量?这中心距离就是二百四时里,那就应该是皇城当年的原址。

    心中还要想这神奇而已经不存在的五方郡,车已停住,连连的芦苇,已在眼前,当年这里是何一等的灾难,也许还有其它灾祸,这东西两城,当年是有高度的差距,可无论是那一等的差距,怎么就只是有东门在存在着,而其它的地标,却是再也见不到呢?

    茶盏一声口哨,远处的芦苇荡里,飞出一只小舟,没几息间,就到了茶盏面前。西川侯也无心去理会,还在府中的地图与眼前的景象来回,平顶山在哪里?青山大梁子又去哪里了?远处极目,还是水天,当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百年不太远,为何这里与想向的差距哪么大?

    空茫茫无边,水悠悠是波,穿涛见日,千里空阔。一鸟难渡水无尽,当年旧景今何在?

    化戢红山回,川侯五方行,人生一日,过眼寂寞。八诸隆阳寻一梦,沉醉三日几人醒?

    哭一场西川,有家难归安,中年失家,孤独一身。望五方水天泽国,英雄非我去何处?

    苍海桑田在,雄心不复归,一路随缘,听风望雨。彭氏家主愿等我,相聚愿留从不从?

    西川侯立在小舟头,临风望水,一种天地无常,人生无常忽上心头,不自主的吟唱起来,茶盏在小舟中间坐,船夫在后面摇着橹。劈波斩浪间,身边是一片青青芦苇,寂寞水天孤鸟落,这几个月象是他的一生,一场大梦,不是悲戚自己几番生死,而是恨自己的儿子们太不成器,纵自己无敌于天下,贵为帝尊,哪又如何?当自己这里,这李氏一支,终也就了。

    自己那皮些不争气的儿子,跑的跑,逃的逃,一个多年的世子,到了他应该上位,他都不敢,还等什么自己回来?分明就是怕死!一想到这里,西川侯真想再死一次。

    立在舟头,信由着心声,唱出心中惆怅,也不怕茶盏心去。茶盏也不多言,任由他去唱。出了芦苇荡,只见湖中,一条大船,那是一条平常的商船,难到彭孟成就在上面?

    西川侯想着,小舟朝着大船就靠了过去,搭上船板,彭孟成在船板上望着西川侯,微笑着,伸一手,做一个请的手式。西川侯也不迟疑,一跃上去。

    彭孟成急行几步,近了西川侯身前,西川侯不知道如何去称呼彭孟成,更不知对他说些什么?也只好是微微的笑着,只是这笑太过平淡而附随。可彭孟成却是很自然,一如是几月前一样,微微弯腰就是一拜礼:

    “本当是我去迎接君侯你,只是这五方郡事急,我来时又仓促,只好是在这里等你。”

    西川侯还是不知何去称呼彭孟成,只好不答,而也是相对还礼,以平辈的拜礼相还。彭孟成哪里还看不出西川侯心态,上前一步,牵着西川侯就走到茶桌前,茶桌边只有两个高坐;

    “坐下再说。”

    这时西川侯开始犹豫起这,这一坐下,就代表着自己顺服于他彭孟成吗?可是船都上了,也不能去管是是顺水还是逆风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只是停了一瞬,就随上彭孟成的脚步。彭孟成象是发现了西川侯的心思,侧头望了他一眼,这眼神里,是宁静,是安祥,一如是兄弟间一同进餐,只是一个请的眼神。

    抬起有一些沉重的脚步,随上彭孟成的步伐,各自坐在那高高的坐椅上:

    “听江先生讲,君侯愿做我武安郡的茶尊,我万喜之至,只是屈了君侯身份。论起年岁,我更是小于君侯你,以后我也称君侯你为先生,你看可好?”

    这一问,西川侯不能再不做答了,只是他不明白,这彭孟成为何称江守钱为先生,而不是掌柜?还未回答彭孟成的问话,彭孟成接着就讲:

    “我们都是称掌柜们为先生,无论这掌柜大小。称掌柜们为先生,这让我们便宜平等相处,平来我们就是平等,若是在这称呼上分出大小尊卑,就会才一些团结,我们家族一直这样。

    江先生在信中,已经把你的情况对我说了,本来,以先生这样的身份,可以不来五方郡接印。可这里有两桩事,我也想等先生你来这里。”

    已经讲了几句话,西川侯不能再不给彭孟成一个回应,更有一要紧处,今日彭孟成的讲话,一字一句,慢到流露出一种真诚,挺一挺胸:

    “那我以后也以先生称呼你?”

    彭孟成还是那表情,不惊不喜。茶盏走到桌旁,开始泡茶,彭孟成移着目光,看着茶盏,又急侧一个头,那对着湖水的两个坐位,让两人的说话,有了无数的缓冲与化解,象是有一种对着湖水在说话的感觉:

    “我可以这样理解吗?君侯愿意加入我彭氏的商业事务。”

    “我欠江守钱一份人情,我愿代江守钱做一些事,我不愿加入彭氏的商业事务,不知我这种想法,先生你能明白吗?”

    茶盏抬着的茶壶,在空中停了一下,又继续往杯中注入茶水。西川侯与彭孟成两人的目光,几乎是同时移到茶盏手上,彭孟成望着茶盏倒水的手:

    “人生是一种前进与后退,更是一种妥协,做生意经商,最本质的东西,就是无不可妥协之事,当然我们之间,不用妥协,一切自由,我是我能给你的回答,不知,你对这个回答还满意?”

    西川侯没有想到,彭孟成会给他这样一个回答,太快,又太让自己意外,一时又不知如何讲明自己所想的一切。彭孟成也不等他的回答,移上目光,望着茶盏的眼睛:

    “你不用担心你两个兄弟,我已经派人去营救,只是今天我们遇到的这个变化太大,成与不成,我不能给你确定的答案,一切只有等待,这是我能做的一切了。”

    茶盏也是一掌柜,自然也可称彭孟成为先生,可茶盏却是没有这样去称呼他,也许是因为,在茶盏的上面,已经是有他师父的这个原因:

    “大掌柜费心了,都是茶盏无能,让大掌为两个兄弟劳师动众了。”

    飞快的语速,说着话,倒着茶水,象也是一件平常事,只是在口头多一些客气。倒完茶,把两杯茶分别抬到两人身前,就站到一旁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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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武器介绍:
风云之春·拿起武器。生命是种存在的状态,若你把你的生命当做是杯水,端在手中去直视他,一眼即明,杯里可茶可糖,可这在杯里有水前就注定。生命是一种水的状态,在变化中存在,在存在里变化。拿起武器,为自己,为他人,为生命,为尊严,彭氏一族就这样一次次拿起武器······寻是三江无寻处归时五水江帆尽爱不是怨,恨不是绝决,爱应是心中的香草,叶枯了,香魂应是不逝······拿起武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拿起武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拿起武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