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二章 正值
杜林的话很狂妄,确切的说有点让皮特感觉到意外,在他看来杜林应该是一个非常克己的人,他为了完成自己心中最大的野心和**,他会把自己装点成为一个圣人模样的人。
就像是历史上的两大权相,大权在握,就连皇位的更迭都由他们说了算,而不是皇室。
后者更是凭借一己之力把皇室推翻,创造了全新的新时代,新社会。
这两人都有一些相像的地方,他们在没有成功之前很少会有负面的新闻,这两人都曾经被誉为“贵族的楷模”,人们把最好美好的词汇都用于称赞这两个人的身上,直到他们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后。
在历史上诸如此类的事情其实很多,皮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看书,他知道很多其实他不必须知道的事情。
那些拥有野心和实现野心能力的人,在没有实现他们的计划前,都会保持着自己非常正面的一面,让人无可挑剔。
就像是他在这之前对杜林的印象,一个帝国梦的实现者,一个从乡下走进城市,走上了权力舞台的幸运儿,一个凭借自己双手和聪明才智开拓了一个时代的年轻人。
少数派的代表,他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许多的人臣服于他散发着光辉的个人魅力之下。
在媒体和舆论面前他就像是找不出一丝错处地方的圣人,他甚至比那些圣人更像是圣人,因为他的成功代表着这个时代最大的奇迹来自底层的奇迹!
这也是让很多人都能够接受他的主要原因之一,他代表的不是贵族,不是资本家,而是社会底层,先天的属性让他很受普通人的喜爱。
但他不应该是这样一个狂妄的人,这与他的形象不符。
皮特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被杜林看在眼里,他摇了摇头,“你还没有明白我的话,皮特先生。你认为在你手中能够形成价值的财富,在我看来他并不值那个价钱,我只对你身后的人感兴趣,以及为什么你要刺杀我,包括了马格斯。”
其实在这之前杜林就已经有了猜测,他隐隐的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土神教会组织刺杀他和马格斯的行为,可他还是想要从皮特的口中听见这些内容,更加准确的确定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
皮特看着杜林,杜林也看着皮特,僵持了有两三秒,皮特撇了撇嘴,他看了一眼锁紧他双手手腕的手铐。
他没有明确的告诉杜林,打开他的手铐会让这里的场面变得更加融洽一些,可是他的动作的意思就是这个,打开手铐,然后他有可能会说,这就是他要表达的给予他一些尊重和体面。
杜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站在沙发后面的都佛,“他一直在强调要打开他的手铐,搜一下。”
皮特愕然的表情让杜林认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很多时候某些人在第一次请求被拒绝之后就不会在发出第二次请求,第一次都被拒绝意味着第二次极大可能也同样会被拒绝。
在明知道有很大可能会被拒绝的情况下继续坚持自己的请求只会让自己丢面子,如果说第一次皮特想要解开手铐是基于自己身为土神教神使的自尊期冀希望能够获得杜林的尊重,那么被拒绝后他再次这样只能够让他更加的丢面子。
他要是一个真爱面子的人,就不应该这样,那么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土神教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历来不被杜林所喜,他们并不像是一种信仰,更像是一些做生意的,而且还是犯法生意的人。
这就难免会让他们有一种时刻都处在危机中的紧张感和不安,这也会促成他们准备一些自救的东西,他两次把问题引入到他的手铐中,那么在杜林看来,他身上可能具有反制的东西,甚至能够扭转现在的局面。
皮特没有挣扎,都佛很快就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搜的一干二净,包括了腰带,任何稍稍有一些坚硬的东西都被拿了出来,衣服也因此被撕开了几个口子。
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茶几上,一支精美的钢笔,一个装满了名片的名片夹,一个好看的打火机,以及三把钥匙,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衣物上的装饰品,例如宝石片之类的。
单单从表面上来看这些东西并不不像是有危险的东西,杜林指了指茶几旁边的垃圾桶,这些东西就在皮特表情开始略显僵硬的过程中,被扫入了垃圾桶里。
杜林不像是他想象的那么骄傲,以至于他会愚蠢的犯错,也不像他想象的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去虚伪的遵守某些不那么有意义的规矩,大度的以强者的姿态给予失败者一定的宽容与体面。
做完这些之后,两人又回到了这个话题上,只是这次杜林的耐心显然不像之前那么充足,“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也可以为了保守别人的秘密带着这些答案已经下地狱,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你在这里玩一些文字游戏和默契游戏,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说,还是不说。”
“对了,另外我需要提醒你一点,我们之间的对话决定的不是你一个人的生命,还有你的家人,你虽然不是一个好人,可是你的儿子很可爱。”
前一秒皮特还在斟酌,后一秒他猛地就站了起来,可还没有说出什么,脑后就被重重一击,整个人瘫坐回沙发上。
皮特是有家人的,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还有更多的亲戚,他甚至还有一个儿子!
从来都没有人知道皮特有儿子,这是他在来西部之前就有的,他为了自己的理想来到了西部,但是在此之前他和自己的女友因此分手了。
在他离开了他的女友来到西部两个月之后,他的女友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
当时那个女孩已经显怀,医生告诉她使用药物流产的方式已经无法进行,必须进行手术才能够流产,但这需要一大笔费用。
任何与手术有关系的内容从来都不是廉价的,女孩拿不出这笔钱,又不愿意和孩子一起死,最终她选择嫁给了一个老实人,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是一个男孩,很漂亮的男孩,由此可见女孩年轻时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有人明知道她已经怀孕了,还愿意和她结婚的原因。
除了皮特和那个女孩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女孩的长子是皮特的,女孩的丈夫只是知道这个孩子是她前男友的,但并不知道那是谁。
直到他在几天前被抓住,然后杜林的人开始调查他,而这恰恰反应了权力在社会中的应用于优势。
一个普通人想要查清楚这些东西很难,但是杜林想要查清楚却非常的简单。
警察局方面并不能够得到皮特更多的资料,在当地警察局的记录中皮特的父母已经正常死亡,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兄弟姐妹,自己也没有结婚,没有后代。
但调查一个人的社会信息并不一定只能依靠警察局这样的机构,只要这个人还生活在这个社会里,就逃不出很多的东西的监视,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信息一直在充斥着我们的周围,比如说银行。
从皮特这个身份的银行流水开始查,一点一点的查,为此当地的帝国央行分行和帝都的总行都调用了大量的人力去翻资料,找到了皮特银行注册账号第四笔汇款,来自一个匿名账户。
然后这个原本应该不接受管理监督的匿名账户被直接掀开,在多达几十条资金来源和去向中,又锁定了两个账户。
在反复了很多次,并且其中还有杰克先生配合之后,终于追溯到了一个很特别的账号,一个海外账号。
每隔一段时间皮特就会把自己的钱存入这个海外账号中,然后这个海外账号又会给四个不同的帝国央行账号打钱,两个匿名账户,两个实名登记的账户。
实名登记的账户分别属于一个中年已婚女性,另外一个则属于两个老人。
而两个匿名账户,一个到目前没有人存取过,账号里面有大约七百万左右,另外一个相对少一点,只有二十多万,但是有频繁的支取记录。
有了这些信息只需要一个电话,注册信息当地的警察局就调查清楚了这些人,银行也以需要更新现金支票的原因联系到了其中一个匿名账户的户主把这个账号设置为异常,当有现金支票兑现时银行就会给出警示,从而收取支票的一方就会提醒支票使用者,这些支票的签名已经失效,需要去银行重新登记签名。
最终这些结果汇聚到一起,让杜林发现了皮特的家人,以及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女人。
当假扮成警察的杜林手下以有人投诉她的家里有孩子长时间哭闹为理由敲开了她的家门后,看见了房间里的几个孩子,并且询问了一句,为什么有一个孩子的发色显然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如果是领养的,请拿出领养证明,他们怀疑她虐待孩童。
每个人种都有独特的,且非常鲜明的外观,就像是纯血的奥格丁人有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在太阳下能够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这也是当年为什么瓜尔特王朝要砍下大量的纯血奥格丁人脑袋去制作“通天之塔”迎接神明临凡的原因。
虽然现在纯血的奥格丁人少的可怜,只有北方几个大贵族家里还保持着近亲结婚这种愚昧的方式来确保血统的纯正,在其他地方纯血奥格丁人已经绝种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有一头金色的头发,白金色,不那么纯粹,但也算是金色。
瓜尔特人这往往会有黑色或深棕色的头发,这一点非常的好认,只要看见黑发和深棕色头发的人,那么他一定是瓜尔特人肯定没有错,就算不是,也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瓜尔特人血统。
在比如说瓜尔特人和奥格丁人的孩子往往会有亚麻色偏向金或黄的头发,这种混血儿的发色大多如此,还有一些可能会是浅灰色,这种比较少,但只要是这样发色的人,就肯定跑不掉混血。
诸如此类的特征非常多,所以扮演警察的两人一眼就看出了有一个孩子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直到那个女人说这是她和她前男友的孩子。
至于皮特的家人,也都被调查的清清楚楚,他们有一个孩子早些年出去闯荡,后来去了国外,经营着一家商店,他们甚至还被邀请旅游的时候去那边看望过自己的家人。
只是那个孩子在国外已经结婚有了家庭,所以他们并没有强迫他们就一定要回来。
越是贫困的家庭往往生的孩子越多,如果不考虑人文等社会变化问题,主要的原因在于他们没有更多廉价的娱乐和足够的钱去做避孕措施,所以对有多个孩子的家庭来说,一个远离家庭很长时间的孩子并不会成为困扰家人的因素,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但此时此刻,这些人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从皮特有些惊惧的脸上杜林就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能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他也没有兴趣和皮特继续聊下去,挥了挥手,吩咐道,“我会让人把你带到地下室去,然后会给你一支笔,一些纸,你可以把我认为我会感兴趣的东西都写出来,你只有一次机会,皮特先生!”
杜林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准备离去,皮特突然挣扎了两下,大声问道,“如果我把你要的东西都写出来,我的家人……会怎么样?”
杜林侧身瞥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膀,“抱歉,我并不清楚,谁会去关注那些不重要的人,我是没有这些时间和理由的,皮特先生。”
手下把皮特拖入了别墅的地下室里,然后按照杜林的要求给了他所需要的那些东西,在地下室上的书房里,都佛问了一个问题,“要送他们的家人和他团聚吗?”
杜林有些意外的看着都佛,“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拜托,我们都是好人,好人不应该滥杀,我会把他送给军情处,你知道,我们有些朋友最近似乎有些不太配合,我们必须让他想起他是谁,我是谁!”
第一二八三章 打个赌
“长官,请在这里签字。”,一名军人手里捧着一份厚厚的文件站在艾瑞克的办公室外等了二十多分钟,始终保持着挺拔的站姿,知道艾瑞克出现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份文件需要艾瑞克签了字之后才能够继续走流程,至少有一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等待艾瑞克的这个签名。
艾瑞克站在办公室门外,翻开文件认真的看了好几眼,还抽看了其中的一些内容,再三确定之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以表示自己看过了这份文件。
这是一宗有关于境外势力通过威逼利诱等方式收买了一些国内眼线为他们传送情报的案件,以前这种案件也有不少,但这几年却越来越多。
有时候在处理这些人时也会很难选择,其中有一些人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认为这是对他们的迫害。
比如说这件案子中的一名农夫,他的农田离邦迪卡的研究中心不是特别的远,走路的话大概只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也经常给邦迪卡研究中心的厨房送一些自己家里种植的蔬菜。
去年年底的时候有人找到了他,自称是远方的亲戚,也的确有亲戚打招呼说这个孩子是谁谁谁家的那小谁,因为在城里娇生惯养,所以家里人打算把他送到乡下这地方来锻炼锻炼。
为此,他们愿意每个月给这名农夫二十块钱,作为“管教”孩子的费用和伙食费。
在乡下偏远的小镇里很少会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每个月二十块钱对于这名农夫来说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一笔额外收入,他几乎没有考虑的就认下了这个远方亲戚,并且带着他一起开始干农活。
更幸运的是原本偶尔会要他送一些农产品的邦迪卡实验中心厨房,居然通知他愿意和他签订长期的供给合同,每周都需要他送满满一马车的农产品去邦迪卡研究中心。
如果是以前,他很有可能无法把这份工作接下来,因为他的人手不够,孩子们也都不在身边,恰好亲戚的孩子弥补了这方面的短板,成为了他得利的助手。
他一直以为这个一点也不懒惰的孩子是自己的幸运星,直到他因窃取邦迪卡重要军事机密和涉嫌叛国罪被抓捕的时候,他都没有意识到他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这些人该死吗?
有一些人的确该死,他们出卖国家的动机很明确,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钱,但是有些人的确是很傻,属于被欺骗的那种,不是每个人都该死。
可问题又来了,如果他们不是每个人都该死,那么他们出卖了国家的情报,背叛了国家的荣耀,那些每年牺牲在秘密战线上不计其数的军人,这些为了国家奉献自己生命的工作人员就该死吗?
有时候人必须硬起心肠,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人民的利益,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才去决定别人的生死,自己的名字很容易写,可签在这些文件上又十分的沉重,因为艾瑞克知道,这份材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秘密处决,只因为他们背叛了国家,背叛了人民,这是他们应得的处罚。
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公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他们背叛祖国,背叛人民之后还不受处罚,就连天主都没有这个权力!
签完字后艾瑞克把文件交给了这名少尉,然后帮他整理了一下肩章,敬了一个军礼,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回弹回来的房门缓缓的闭合,在咯噔一声之后被锁住,在这面门板的中上位置挂着一个标牌军情三处第一办公室,艾瑞克中校。
艾瑞克因为帮助了杜林,也被杜林所帮助,凭借剿灭自由阵线这支极端反社会武装分子的功劳晋升了校官。
这在和平时期几乎是不可能的成绩,多少人都在暗中羡慕他,嫉妒他,想要从他身上复制成功,或者亲手把他弄下来。
但他很走运,不仅有杜林帮助他,他自己的运气也很好,工作业务上的能力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加上谦虚谨慎很受上级的喜爱,在攻打联邦时他作为情报工作人员加入了这场战争。
并且在战争中提出了一个非常特别的想法,在上级认为可以尝试实施并且给了他这次机会之后,他成功的完成了奇袭圣洛都的战术目标,陆军南方军区副总司令认为把艾瑞克放在情报工作战线上是一种错误的表现,他更应该加入陆军参谋部。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趣事,但这也足以说明艾瑞克在工作方面的出色,以至于他升少校没有多久之后,就晋升了中校,并且负责军情处三处第一办公室的最高长官。
就目前军情处的官方解释,陆军情报科目第三行动处主要负责对帝国内部已经发现的境外秘密势力进行抓捕和消灭工作,具有很大的权力。
上面更是有意透露,只要艾瑞克好好干,在他四十岁到来之前,有很大希望可以拿到上校军衔。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一位未来的帝国情报巨头已经冉冉升起,军情处也属于陆军列序,按照目前的军方规定,没有足够的战功是很难得到晋升的,但碰巧的是艾瑞克的两份大功劳都属于战功范畴,他已经具备了晋升将官的资格。
只要他能熬住不犯错,最迟四十八岁,他必然会成为军方情报部门的年轻少将。
以这种年纪爬上少将的人,至少还有二十年可以经营的时间,只要他不站错队伍,不做错一些事情,熬成中将,甚至是上将都不是什么问题。
他的战功太卓著,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在办公室里工作了一整天,晚上到了下班时间之后他提着公文包准时的离开,身为军情三处第一办公室的最高长官,他现在不需要再自己去出危险的外勤任务,在办公室里发布一下号令,签签字就行了。
驾着车回到离办公室只有十多公里外的家里,刚刚把车挺好,他的妻子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门,站在门内远远的看着他。
他生活在一个高档的住宅社区内,这里面不是资本大亨,就是政界要员,或者像他这样的军方人士,所以这里非常的安全,也非常的便利。
考虑到这里的住户们身份尊贵,为了确保他们不会因为某些小事情发生意外,在这个社区里开发商还单独建立了一个专门为这些住户建造的小型商场。
从超级市场到一些中高端奢侈品专营店,基本上在这里可以解决一切的需求,足不出户就可以享受到最好的一切。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站在门边的妻子,下一秒就把手插入了手提包里,将随身携带的手枪憋在了后裤腰带,然后用衣服遮盖住,朝着他的妻子走去。
他的妻子刚才不断的看向屋内,这说明屋内还有其他人,她主动迎出来的这个动作也是因为她现在可能很缺少安全感,房间里的人给了她很大的威胁,以至于她想要逃离那里。
房间里有人,她在害怕,这就是艾瑞克身为情报部门的特工在第一时间分析出来的情报。
可从他妻子没有立刻逃离,也没有呼叫保安来看,或许这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情况,他抬手虚按,按抚了一下妻子的情绪,快速的走进院子里,走到门前搂住他妻子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关系,没事了,这里都交给我……”
他一边大声的吩咐让妻子去做晚餐,一边提着公文包走进了客厅里,客厅中有两名穿着正装的年轻人,当艾瑞克一进来的时候,他们立刻就站起了起来,“艾瑞克先生,你好,我们是……”
不等他们说完,艾瑞克就指了指二楼的书房,“我们去书房说!”
三人一前两后的进入了书房,那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还非常贴心的把书房的房门关紧,之所以要把人带来书房,主要是为了避免他们离艾瑞克的妻子太近了,以免出现意外。
两人自我介绍了一下,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艾瑞克认为他们的自我介绍未必是真的,在他们自我介绍完毕之后,艾瑞克皱着眉头咳了一声,“先生们,我相信你们来拜访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让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说明你们的来意。”
那两个年轻人笑了笑,其中一个走到书桌边上,艾瑞克的手已经悄然的按在了抽屉的拉索上,里面还有另外一把枪。
似乎是看出了艾瑞克的小心和提防,年轻人举起了双手,然后笑着看着艾瑞克,歪了歪头,顺着他歪头的方向,艾瑞克看见了座机电话。
他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年轻人拿起电话之后拨了很多的号码,一直在做情报工作的艾瑞克看得出,这通电话使用的是安全号码,也就是那种绝对不会被窃听与录音的线路。
拥有这样号码的人,最少都是州议员以上的政要,这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特权。
他表情有些凝重,任何事情一旦和政府要员联系在一起,都会让人的神经变得敏感起来,不管军情处是不是归属国防部列序,他都是一个军人。
军人,不参与政治是铁律!
他很担心自己是不是卷入了什么政治倾轧当中,直到他提起了电话,听见里面那个熟悉的声音时,才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杜林!
“如果我是你的朋友,就算我在地狱里,我也会从那个该死的地方爬出来,然后趁你睡着了,给你一枪!”
电话听筒里传来的话语让艾瑞克有些不安,这似乎不太像是开玩笑说的,“我不明白,杜林。”
他喊出了杜林的名字,可以视之为他认出了杜林的声音是对杜林的震慑,也能够视为他在害怕杜林,喊出了他的名字告诉杜林,他知道是谁在威胁他。
杜林在电话里笑了几声,“最信任你的战友死在了你的面前,因为你一时间的犹豫,迟疑,也可以说是胆怯,而你却因为我成为了英雄,更让我吃惊的是你娶了你死去战友的妻子,还让她为你生了孩子。”
“艾瑞克,很多人都说我是一个人渣,可我觉得,你才是那个人渣!”
其实杜林刚知道的时候都被艾瑞克的操作看懵了,他在安慰战友铁哥们的遗孀的过程中,用自己的体热温暖了这个失去了丈夫内里冰凉的女人,然后他们居然结婚了,更是生了一个孩子。
如果那个女人知道她的前夫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艾瑞克……,简直不能想,这就是一个人渣,偏偏他的行为还给他赚了不少印象分。
在情报工作的战线中很多时候一个活生生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就突然一下子没有了,有可能是叛逃了,也有可能是被清理掉了,各国政府不会交流这些信息,只会悄咪咪的把这些钉子丢进火炉里。
所以总会有些结了婚的女人在悠闲的下午品尝着芬芳的花茶,还在幻想着等丈夫工作回来后的小甜蜜,结果政府工作人员就上门了,非常正式的通知她对不起女士,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寡妇了。
这些寡妇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因为很多时候那些“失踪”的情报人员在失踪的几年时间内后不会立刻认定为死亡,多数是认为他们有可能叛逃了,所以他们的家人都会被纳入监控中。
像艾瑞克那名英勇的同伴能够死的那么光明正大,对他的妻子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当然艾瑞克愿意接手更是一件好事,至少那名死亡的特工的妻子有人照顾了,他不需要为此担心了,总会有些人认为艾瑞克做的不错。
艾瑞克抿了抿嘴,“如果你只是想要和我说这些东西,那么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
杜林听完哈哈大笑,“你大可把电话挂掉试一试,艾瑞克中校,我们打一个赌,你不敢挂我的电话,就赌一块钱,那么你敢吗?”
第一二八四章 暗中调查
曾经有一位很大的哲学家说过,死不死,这是一个问题。
现在,电话的听筒就在艾瑞克的手中,他不是一个哲学家,但是他知道,挂不挂,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问题。
杜林并不是一个好人,已经做到军情处中层要员的艾瑞克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他不知道安委会那边的情况,是不是也调查过杜林,单单是军情处这边有关于杜林的档案,就专门用了一个大约二十多平方的房间来摆放。
里面按照时间的顺序装满了十几个柜子,据说还有相当一部分文件被收入保密局,加上那些的话可能要再换一间更大的房间才能够把这些东西全部装下。
杜林不是一个好人,一个好人不可能会有这么多黑材料在军情处,要知道军情处负责的案子基本上都是对国家,对社会能够造成极大破坏和影响的案件,真要是一般的打打杀杀的坏人,还不够资格在军情处成立专案组。
他甚至听上司说过,蔷薇骑士团那边也调查过杜林,这可是帝国内阶级最高的特务机关,他们都不放过杜林,可见杜林已经坏到了什么程度。
从可以接触到这些秘密之后,艾瑞克对杜林的敬畏就逐渐的消散了,毕竟堆满了一房间的黑材料在手里,艾瑞克并不会觉得杜林能够对他有什么危险。
随便拿一份出去找个替死鬼爆给国外的媒体,杜林就完了,国内可能他还可以阻挡媒体对他黑材料的曝光,可国外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这种人一旦失去了权力,他什么都不是。
所以艾瑞克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曾经畏惧过一个人,在别人的阴影中作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这么一回事,直到杜林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只要挂掉这个电话,他就能够证明自己并不害怕杜林。
只要挂掉这个电话,他就可以让杜林那个滚蛋明白,他威胁的是一名生活在黑暗中手握生杀大权的内务情报机关要员。
只要他挂掉这个电话,但……没有必要!
艾瑞克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理由,我可以挂掉这个电话证明我并不畏惧杜林,他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强大,但是内里很虚弱的混蛋,可是没有这个必要。
没有必要因为一个玩笑闹的大家最后面子上都过不去,没有必要因为一时间的意气之争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他瞥了两眼微笑着将双手背在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听着轻微的子弹上膛声,突然间大声的笑着,“好吧好吧,杜林先生,我们的寒暄应该结束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电话另外一头的杜林也适时的笑着,他的笑声并不那么夸张,非常的随意,平和,就像是刚才他真的只是在寒暄那样,“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无论朋友之间的关系如何的亲密,只要长时间不联系,他们就会如同陌生人一样提防着彼此,我们就是这样,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我是一个念旧的人,我也知道你可能记不住我的电话号码,所以我给你提了一个醒,我们是朋友!”
艾瑞克没有说话,他很清楚当自己岔开话题的那一刻他就输了,虽然他认为他并没有输,这种退让只是成熟的表现,不因为斗气爆发战争,没有人会因此受伤,明天早上的阳光降临后世界一如既往的和平。
这是成熟的表现,他并没有输!
在停顿了几秒种后,杜林继续说道,“我听说有人最近在调查我,蔷薇骑士团,你知道这些人吗?”
杜林说自己被调查并非是捏造的,的确有人在调查他,但是调查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特耐尔城那边,包括了紫苜蓿镇。
特耐尔城这两年以来多了不少生面孔,但是再生的面孔在这座小城市的街道上出现了几次之后他们就会被摸清楚老底,然后很快融入这座城市里。
但是最近一年时间内出现的生面孔非常的特别,他们的信息都非常的“完美”,完美到让人从中找不到任何一丁点的意外。
如果是普通人,很有可能会错过这些人的信息,但是特耐尔本地几名专门买卖情报的人拿到这些人的信息后,一眼就看出这些人的身份有问题。
他们处理过数以万件乃至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件情报信息,什么东西是真的,什么东西是假的,拿眼睛一瞧就能看出来。
这些人在调查一些事情,他们在调查有关于警察局**的事情,还有人去了紫苜蓿镇那边转了几圈,这些人的行踪被收集起来之后传到了杜林的耳朵里,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想要搞自己。
这不是他胡思乱想,只是一个成功的政客必须掌握的一种技巧在不明白起因和目的,无法猜测出出结果的情况下,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些人有可能不是去调查杜林和他的家人的,但杜林为了安全起见,认为这些人就是来调查自己的,然后做出应对。
如果错了,那么非常抱歉,可能会有些人因此受伤,不过这些人也会得到不错的补偿,至少比他们承受的痛苦要多很多倍的补偿。
如果对了,那么可喜可贺,又避免了一次可能会突然爆发的危机。
其实杜林和这些情报机关,包括了帝国体制内的暴力机关打了很长时间的交道,他现在混的越来越好,那些以前一个个说着要把他送进监狱里的人却不曾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管是军情处,还是安委会,都已经停止了对他的调查,所以他认为还在对他保持关注的人,很有可能是蔷薇骑士团那些人。
他觉得这些事情不会是自己引起的,很有可能是……克斯玛先生引起的,可作为人子,总有些事情不是他做的,也要他去收尾。
蔷薇骑士团!
那么谁会对这些人有所了解?
毫无疑问,马格斯肯定对他们非常的了解,甚至比他们自己都要更加了解他们自己,可马格斯现在的情况……。
库巴尔也知道,马格斯不止一次说过库巴尔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这句话其实并不是对杜林说的,只是对他自己说的。
愚蠢的人总是分不清某些话的语境和背后的意思,马格斯说库巴尔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目的是告诉杜林只要他活着,库巴尔就不会有问题。
但现在马格斯已经出问题了,库巴尔是否能信任就是另外一个问题,更何况这是库巴尔和马格斯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杜林和库巴尔的关系。
所以想来想去,杜林想到了一直没有联系自己的艾瑞克,这位帝国陆军情报科目的中校,他对蔷薇骑士团一定会有所了解。
一通电话,不知不觉间解决了一些其他的麻烦,同时有能够获得一定的帮助,这通电话打的非常有价值。
艾瑞克的反应很迅速,他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蔷薇骑士团的”之后,立刻就醒悟了过来,杜林已经是安比卢奥州的州长了,现在的他有资格接触到帝国的一部分高级机构,包括了蔷薇骑士团这样的机构。
“我知道他们,但是并不比你知道的更多,杜林先生。”,艾瑞克的回答非常的谨慎,他不愿意把自己牵扯进这些危险的事情里,不过很显然杜林并不这么想。
对于有价值的朋友,杜林的态度总是非常的温和,他并不恼怒艾瑞克敷衍的回答,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最近你们和安委会负责抓捕土神教高层的一些行动吗?”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艾瑞克有点跟不上杜林的节奏,他思考了一会就像是杜林能看见一样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杜林先生你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可以告诉我码?”
杜林哈哈笑着,“当然,当然,作为帝国法制与道德的维护者,我认为我,乃至每个帝国公民都应该具备为帝国奉献和付出的精神,我抓到了神使,土神教的第一号人物,他现在就被我关在我脚下的地下室里。”
噗通的心跳声震的艾瑞克忍不住捂住胸口,头皮一阵阵发麻,就像是有一股股浪潮前仆后继的从胯下顺着脊椎冲上头顶,他在这一刻兴奋到竖起了小旗杆!
是的,如果在强烈一些他可能会原地螺旋升天!
随着一部分土神教的高层落网,越来越多的消息都透着一股不详的气氛,一个盘踞在西部二十多年,并且已经开始向其他地方渗透的披着宗教组织皮的情报机构,收买了大量的社会精英,其中不乏商界精英和政界要员,就连军情处的人都有被收买的。
抓住土神教第一号人物神使的任务在重要程度中已经上升到了历史第一的程度,并非是军情处想要知道有多少人被土神教腐蚀、渗透、收买,而是想要这份资料永远都不见天日。
如果帝国社会的中层出现了大量的叛徒被人披露出来,是有证据的那种,这对帝国,对整个社会都将是致命的打击!
和其他人想要抓到神使的目的不同,帝国的这些情报组织是真的想要保护神使,想要把这些资料直接销毁掉,不给任何野心家制造社会动荡的任何机会!
不管是艾瑞克这个军情三处第一办公室的最高长官,还是他的上司陆军情报科目行动一处的最高长官,都在幻想着自己亲手抓到神使的美梦。
只要抓住他,站在台阶上的双脚就有了再次抬起的动力。
他咽了一口唾沫,微微收缩了一下小腹不让自己在两个年轻人的面前失礼,他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刚才……您说神使在您的脚下?”
“不!”,杜林的否定非常的果断,果断到艾瑞克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才会认为杜林抓住了连帝国三大情报机构都抓不到的人,可他接下来的话,让艾瑞克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我刚才问你,对蔷薇骑士团了解多少。”
艾瑞克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挣扎着问道,“我怎么能够相信你?”
有些人贪恋财富,他们愿意把在别人眼中无比尊贵的权力明码标价去换取财富。
有些人垂涎权势,仿佛他们从一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为了获得更高的权力,更大的势力,把更多的人踩在脚下,为此他们愿意付出所有。
也有人非常的正直,他们从来不参与任何蝇营狗苟的事情,但只要是能够凸显出他们正直伟大的事情,他们答应的往往比谁都痛快。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弱点,包括了无欲无求的人,如果一个人真的没有弱点,那么他不是在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把自己杀死,就是被这个社会杀死。
艾瑞克也有,他想要爬的更高,在之前出外勤的工作中已经见识到了底层的痛苦和无奈,每天都在死亡的边缘游走。
认真工作,他要面对的要么是经过专业军事训练和特殊军事训练,来自其他国家势力的间谍特工,或是某些肆无忌惮倾泻火力无惧生死的暴徒,鬼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一些无法避免的意外,如同他的战友那样就死在他新搭档的面前。
不认真工作,乃至于逃避工作,那么他就会被打上可疑的标签,要么死在内务的流程当中,要么就死在其他外勤人员的手里。
每天都在和死亡为伴,想要超脱这一切?
很简单,爬得更高,爬到自己不再被别人操纵命运的时候,爬到自己可以握紧自己的命运对天空大声说不的时候。
这是一个机会,能够让他节省好几年的机会,同时也是一次危机,一旦杜林不与他合作,而是换了一个人,也许他的安全和稳定会让他再等上八年才能够晋升上校,晋升少将。
如果人不能够为自己做点什么,那还是人吗?
他的心脏此时剧烈的跳动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奇怪起来,视线有些怪异的拉长延伸,伴随着轻微的耳鸣,尖锐的耳鸣声让他有些不舒服,血压不断升高,心跳也越来越快。
“艾瑞克,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一个慷慨的人,是一个讲诚信的人,只要你能够做到朋友的本分,我们就是好朋友。”
“对于朋友,我从来都是慷慨的,从不吝啬,你有需要,而我恰好拥有,给你就是!”
艾瑞克紧闭着双眼,他面色涨红,很显然他现在的血压有些高的厉害,他用力拍打了几下太阳穴,问道,“你想要哪方面的消息?”
杜林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邀请他去西部,“来,到我这里来,带着人回去,顺便说点我感兴趣的……”
当那两名年轻人离开之后,艾瑞克的妻子走到书房里,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艾瑞克有些紧张的走了过去,她擦拭着艾瑞克苍白脸上的汗珠,轻声的问道,“要叫警察吗?”
艾瑞克挤出了一些笑容,“不,完全不用,你忘记了亲爱的,我就是警察。”
他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我需要思考,可以给我一些空间吗?”
妇人有些担心的离开,小心翼翼的把门轻轻的关上,艾瑞克闭着眼睛仰着头,一边痛恨着自己,一边兴奋着。
此时在遥远的特耐尔城,两名已经有了正式工作的年青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不到四十岁,这两名年青人刚刚下班,他们居住在一个非常普通的旅馆旁,不约而同的弄了一些熟食摆放在门口的椅子上,开始享受晚餐。
小旅馆的老板也端着装满了麦饼的餐碟跑了出来,这两个年青人搬到这边已经有快九个月的时间,他们很大方,经常会买一些熟制的肉食和他分享。
为了能够长时间的占便宜,并且不让自己太过于尴尬,小旅馆的老板给出了一个不错的提议,他负责麦饼或餐包之类的主食,另外两个人年轻人负责晚上的菜肴,主要是肉类之类的东西。
这是一个很蠢的提议,不过那两个年轻人还是答应了下来,很快他们就成为了不错的好朋友。
晚上吃着可口的饭菜小旅馆的老板感觉这两个月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省下了一笔不少的餐饮费用让他这几天援助了好几个穿不起衣服的年轻女孩,还教会了她们很多在人生成长道路上总会经历的过程。
所以他对着两个年轻人的感觉不错,认为他们是很朴实憨厚的孩子如果在特耐尔有人说你老实、朴实、憨厚,那么你就可以揍他,因为他在说你蠢。
这天晚上和过去没有任何的不同,香味扑鼻的牛肋骨和小牛腿肉,加上一些酸到括约肌都快要失去作用的酸青瓜,还有一小瓶酒,没有比这更令人满足的晚餐了。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着,聊着聊着其中一人就聊到了老板经营的旅馆,“我看每次来住客你都会登记他们的信息,是警察局要求的吗?”
已经喝了一些酒的老板连连点头,“当然,否则我才不愿意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反正写完就丢了,谁会在意?还不是那些当官的接着机会来欺负我们这样没有什么背景的普通人?”,另外一个年轻人跟着也说了一句。
老板眼睛一瞪,吐了一口酒气,“要是能写完就丢谁还写那玩意?这些东西写完之后都要自己存起来,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他们还要调查,拿不出来是要倒大霉的。”
“我的车库里已经堆满了这些东西,烧又不敢烧,放着吧又太占地方了,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两名年轻人对视了一眼,附和着说了几句应景的话,其中一人试探着继续问道,“我听说前几年你这里还出过杀人案,挺刺激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说给我们听听……”
第一二八五章 转手卖个好价钱
酒是个好东西,它能够麻痹神经,让脑细胞不可逆的死去,纵观很多老年痴呆症患者,其中多数都有日常饮酒的习惯。
这个东西虽然有害,可还是有很多人沉迷其中,其实说起来等老了,糊糊涂涂的活着,乃至活在回忆中也不算是一件难过的事情,至少在那段回忆中,每个人都风华正茂,而不是老态龙钟。
旅馆的老板此时面红耳赤,喝的正上头,在酒肉的熏染下他脱掉了外套披在肩膀上,说起了这桩本不应该说起的凶杀案。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对于生活在特耐尔城的人来说看见死人就像是看见路边倒毙的猫猫狗狗一样平常,早些年的时候,成立的大亨们在械斗,帮派之间在械斗,哪一个不是杀的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有时候警察局那边的人手不够,还是路边的居民自己主动提着水桶出来把满地的鲜血冲刷干净,看见个死人对于经营旅馆生意的老板来说就像是看一块砧板上的前夹肉。
在他的叙述中,一件尘封了好几年的往事再次浮出水面。
“那是一个天气不太热的那时候,我忘记了是春天还是冬天,总之天气不太热……”,他端着酒杯又喝了一口,身边的年轻人很快就为他倒上,他美滋滋的看着酒杯里微微有些浑浊的酒心里舒坦的不得了,一肚子想要倾诉的**,如果不说点什么,他怀疑自己会疯掉。
“那段时间我的旅馆里来了四名客人,三男一女,他们是一伙的,不过每个人都单独开了一个房间。”
“你们知道,以前的特耐尔……”,他肩膀抖动着嗤笑了几声,“就像是一个粪缸,这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产业,人们都在疯狂的往上爬去压榨别人,就连……”
他说到这里话停了下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直接岔开了话锋,“我能够记住那些人,也是因为这些人很奇怪,他们明明可以租两个房间或者三个房间就行,偏偏要每个人租一个,所以我记的特别清楚,这些人都不缺钱。”
“他们一住就是很多天,我觉得他们不像是好人,每个人都阴沉沉的,后来他们不知道从哪借了一辆车,还去附近转了转。”
“再后来,有天晚上,这四个人中的那个女人出事了……”,酒馆的老板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许久才摇着头把杯子里的酒合的一干二净,叹了一口气,“挺惨的,身上有很多伤,那个房间现在我已经废弃了,现在改成了储藏室……”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又追问道,“那凶手呢,抓住了没有?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对女人下狠手。”
旅馆老板吃了一些肉,把酒续上,“没有抓住,后来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时住在旅馆里的客人们肯定都吓坏了吧,他们有人退房吗,老板你可算是损失不小啊。”,这句话问的非常有意思,含沙射影的想要问出更加细致的一些内容。
旅馆老板低头踢了踢脚下的地面,再次抬头时看向了路边车水马龙的热闹街头,“我都忘了。”
两个年轻人没有再问,开始吃肉喝酒,很快桌子上的两盆肉和一瓶酒都被他们三人合起伙来消灭掉,两个年轻人拍拍屁股回去睡觉了,旅馆的老板却拿着一把零钱,摇摇晃晃的让家里的孩子帮他看店,朝着附近的一个小酒吧走去。
站在三楼窗帘后的年轻人从巷口处消失的旅馆老板背影上收了回来,原本上级给他们的指令是潜伏下来,建造合适的社会关系,暂时不要调查有关于安娜上校被刺杀的案件。
可就在上个月,帝都方面突然传来消息,要求他们重新启动安娜上校被刺一案的调查工作,这两人的调查对象,就是这家小旅馆的登记簿。
按照他们之前搜集到的证据来看,安娜上校被刺杀的当晚房间里不止一个人,以上校的实力即使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男性,也很难取胜。
这个女人的特点在于狠,直到她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在蔷薇骑士团内还流传着有关于她的传说,包括了她拆掉了自己一根肋骨当做匕首捅死一个任务目标的传说,一直在恐吓着所有的新人。
就是这样一个狠辣无比的女人,居然悄无声息的死在这家小旅馆里,更令人惊悚的是她当时正在调查血色黎明的线索,很有可能就是被血色黎明的成员杀死在这个旅馆里。
门农死后帝国对于血色黎明中一部分主要人物的下落就完全失去了知道的机会,门农都没有来得及说出这些消息就被杜林干掉这个要是谣传,不足为信,这也导致了后续计划的暂停。
现在重新启动这个计划,还是因为杜林与大皇子之间的小小分歧,无论杜林是否牵扯进了血色黎明的案子里,他都是在特耐尔成长起来的。
他没有加入到血色黎明中那么显然是最好的结果,可如果他加入了,只要找到证据就完全不需要担心杜林会成为下一个马格斯,那些证据可以轻易的毁掉他,无论他有什么手段,身后站着哪些人。
抱着尝试不怕失败的想法,这些潜伏在特耐尔城培养社会关系的组织成员又开始活动了起来。
这两个人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刺杀了安娜上校的人是来自外面,那么当时肯定会有人见过这两个人。
要知道那个时候汽车还属于奢侈品,在这个小城市里没有什么人能买得起车,开得起车。
就算他们没有开车来,以当时特耐尔的人流量,包括了旅馆的老板也一定见过这些人。
在前期搜集到的证据中小旅馆的老板并没有这方面的证词,他表示自己没有见到有人出入旅馆,那么很有可能刺杀安娜上校的人,是以住户的身份在案发之前就住进了旅馆里,刺杀了安娜上校之后他们并没有逃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被警察请离此地。
无论这是否是一条可行的侦破方向,这两个年轻人都打算试一试,他们今天已经探出了旅馆老板的口风,登记了住户的登记簿他还保留着,就放在了安娜上校遇害的房间里。
眼看着旅馆老板已经去援助那些穿不起衣服的可怜女孩,两个年轻人轻手轻脚的用专用的钥匙打开了封锁的房门,他们带了随身照明的设备蜡烛。
在一箱箱落满了灰尘的箱子里,开始了今天晚上的工作。
另外一边,旅馆的老板来到了经常光顾的小酒吧,在特耐尔绝大多数酒吧都是没有贩卖酒水饮料许可证的酒牌,他们都在非法经营,但是这个城市的性质非常的特殊,警察们并不喜欢去抓这些人,而违禁品调查局已经完全的怂了。
连续两任局长都因渎职和职务犯罪的原因被捕入狱,违禁品调查局的风评很差,也没有人希望他们做点什么,如今特耐尔的违禁品调查局已经成为坎乐斯州流放废物的乐园。
之所以说是乐园,那纯粹是因为虽然这里充满了坎乐斯州斗争的失败者和废物,但是他们的执法权力还是存在的,为了彼此之间不互相惹麻烦,所以每个月大大小小的酒吧都会给违禁品调查局“上供”。
从赤果果的支付现金,到给一些酒水饮料甚至是给牛肉,那些本来就没有了上进心自暴自弃的探员们开始安于现状,也就造成了特耐尔城特殊的环境非法酒吧大行其道。
其实在这背后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只限于某些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人的说法,他们常说特耐尔的酒几乎都来自杜林的手,没有人能查的动杜林,如果不想倒霉,最好不要去碰这些酒吧和这些酒。
很难说这是不是特耐尔特殊环境形成的真正原因,但多少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旅馆老板推开巷子里的酒吧大门,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一切都很大方,还悬挂了一个用发光管编制出红色高跟鞋与黄色酒杯的霓虹灯招牌,晚上的时候在这个巷子里特别亮。
酒馆老板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他强迫自己控制好自己的身体,稍稍有些不那么稳定的走到了吧台边上,酒保立刻走了过来,“来点什么?”
他咽了一口唾沫,裂开嘴笑着,露出了一嘴参差不齐的大黄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趴在桌子上凑了过去,“我要卖个情报……”
酒保看了看他,“你知道,有些玩笑开起来会很惨。”
“怎么,你觉得我现在是在开玩笑?”,酒馆老板有些生气,他的嗓门大了一些,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酒保皱了皱眉,歪了歪头,他才笑眯眯的从一侧绕进吧台,从酒保身后的门走了进去。
吧台旁边的客人们对此并不在意,贩卖情报一直是他们当中一部分人的生活来源,从一块钱两块钱的情报,到几十几百几千的情报,这些大大小小的情报组成了特耐尔的低下情报网络,其中一些具有一定经济价值的还会流通到其他地方去。
这也是懒汉与闲汉们最喜欢的工作,不需要耗费体力,只要到处找人喝喝酒,聊聊天就行,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个消息就卖了几百几千块。
走进了后台的旅馆老板突然间感觉到有些冷,这是一个冷库,里面有些牛腿和火腿,还有一些其他的肉类。
地上不知道积攒了多长时间发灰发黑的冰面上还有一些鲜红的血迹,冰冷的空气让他每次呼吸都能从鼻孔中喷出两条热气,他的醉意也清醒了一些。
心里犹豫着想要离开,可还是咬了咬牙,继续向前走,直到穿过了冷库,进入了一间温暖的房间里。
一个带着老旧防毒面具的家伙坐在一张简陋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有一张很破旧的桌子,这个怪家伙抬头看了酒馆老板一眼,透过那个封闭的玻璃片,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触碰了一下,旅馆老板就挪开了目光。
“情报大概的内容,不需要多么详细,然后你的报价,如果我有兴趣我们可以继续聊下去,如果我没有兴趣,你可以从旁边的小门离开,出去后你会在另外一条巷子里。”
“很公平……”,酒馆老板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可能是有些怯意,“我不知道您是不是认识我,我就是旁边那个小旅馆的老板,你知道以前我那里发生过一起凶杀案吧,最近又有人开始对那个案子感兴趣,我觉得这应该是可以卖点钱。”
负责情报买卖的家伙笑了几声,“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消息能值钱?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件事上,你可以离开了,当然如果下次你有更好的消息,还可以来找我。”
酒馆老板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原地,“三百块,不,五,不,一千块,这个消息一千块!”
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愣了愣,他没有嘲笑酒馆老板的不自量力,也没有让人把这个喝多了的傻哔赶出去,而是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个消息能值一千块?”
这是每个以买卖情报为生的人所必须掌握的能力,他们这种人不可能确保自己对每一个情报的价值都有一个最公道最正确的评估,实际上大多数情报的价格都来自双方的砍价行为,当酒馆老板直接喊出了一千块的时候,面具人就意识到,一定有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所以旅馆老板才敢喊出一千块的价格。
旅馆老板舔了舔嘴唇,然后只用了两秒钟就征服了面具男,让他诚心实意的掏出了一千块塞进旅馆老板的手里。
旅馆的老板,是这么说的“案发时警察局局长叫做梅森,梅森克斯玛局长!”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显而易见的高价消息,之所以面具男没有想到纯粹是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无法做到方方面面都妥善的照顾到。
但是他的反应很快,旅馆老板说出梅森克斯玛局长的时候面具男一下子就醒悟了过来。
现在还有人在秘密调查之前的案子说明这件案子里有问题,恰巧当时梅森是警察局局长,很有可能梅森本人,甚至是杜林都被牵扯进了这件案子里。
现在梅森已经是特耐尔的市长,杜林更是安比卢奥州的州长,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他的猜测也是真的,一千块可以说他赚大了。
他只需要打一通电话把这个消息分文不取的告诉和梅森或杜林有关系的人,以后他在特耐尔就能横着走,每个人都知道,这里就是克斯玛家的城市!
更晚一点的时候,梅森从外面应酬回来,特耐尔的特殊地理位置在过去是它的死穴,但是在现在这个国际贸易兴起的时代,就成为了它的优势。
陆运的成本已经逐渐高于海运的成本,而且随着航海用的动力舱技术的完善,包括了催化剂的更新换代,驱动大型货轮所需要的曜晶虽然没有降低,但是可以拖动的货仓正在不断的增加。
按道理来说陆运应该开始走下坡路了,但在水运资源匮乏的内陆地区,最终运输还是要看陆运。
在这方面,特耐尔并不缺少资源,好几条跨国铁路都经过特耐尔城,这也让特耐尔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繁荣了起来。
大量的外资企业在特耐尔落户成立办公点,然后扩张成为公司,其中一些甚至打算在这里成立驻帝国的地区总公司,这些人的到来加速推动了特耐尔城的经济发展建设,当然也可以说是梅森是个很走运的家伙。
城市的经济快速增长,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人立刻就能够感受得到,十年前一个月只有十几块钱的工资,现在一个月最少也有七十多块,这就是变化,实实在在的变化。
底层的民众不会太明白国家层面的经济建设问题,他们只知道自己现在拿的薪水是过去的几倍,而这一切都在梅森上任之后出现的,那么梅森就是一个合格的市长,受人尊敬的市长。
加上他的姓氏,以及他的血统,在这座城市里,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巨星。
脱掉了外套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其实梅森是一个不错的人,至少他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夜不归宿,不管他有怎样的应酬,他每天晚上都会回来睡觉,不管多晚,他都必须回来。
妻子为他送上一杯发苦的醒酒汤,据说是一个土法,用烧糊了的咖啡豆加上十倍的苦菊花花瓣一起煮开,这种深褐色的水一杯就能够让喝醉的人感觉好起来。
梅森喝了一些,效果不像一开始那么好,他还是醉醺醺的,动也不动,就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的电话铃响了起来,醉的都快要不省人事的梅森非要亲自接电话,就在他接到电话说了“是我”之后不到五秒,整个人sou的一下坐直了起来,浑身上下开始快速的分泌大量的汗珠,擦都擦不干净!
就这么一瞬间,心惊了,凉了,也醒了!
第一二八六章 好刺激,差点丢全勤
梅森对自己的父亲年轻时都做了一些什么知道的不太多,以克斯玛先生的性格他也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在乡下以种地度日,在这些问题方面杜林反而知道的更多一些,谁让他才是克斯玛家族最特殊的那个?
作为很多孩子的父亲必然不可能把父爱平均的分配给每一个孩子,肯定会有选择的这个多给点,那个少给点。
在杜林提出要离开家的时候克斯玛先生非常的不快,但是在杜林走后,他其实偷偷的哼起了小曲。
任何一个“英雄”父亲,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唯唯诺诺,父亲的人生越是璀璨绚丽,越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有人像自己这样,是与众不同的,是精彩的,是独特的。
恰好,杜林满足了这一点,如果说克斯玛先生骂人时谁被骂的最多,那么一定是杜林,可如果要问他最喜欢谁,他嘴上不会说是杜林,可心里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选。
有时候梅森也会感觉到某种说不上来的不适感,不过这种不适很快就会消散,他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人,如果不是杜林的要求,他可能连市长都不想选,干一辈子警察局长才好呢。
一个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去承担多大的责任,如此想一想,梅森就觉得自己不知道一些事情未必是什么坏的事,反而是一件好事。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弄清楚了,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事!
在时隔多年之后又有人来调查那件案子,想到了其他的一些联系,梅森隐隐的感觉到,这些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家伙,他们背后的组织也不是普通的组织。
他把电话挂掉之后吩咐了一声,“帮我放洗澡水,我需要洗个澡,浴缸!”,说完就回房脱衣服,内衣被汗水打湿黏糊糊的黏在身上非常的难受,他需要洗一个澡,同时也需要思考,并且弄清楚这件事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到底,梅森并不能够算是一个严格的坏人,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老好人,对待同事和下级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什么太严厉的表情和架子,对待生活也不像其他有权有势的人那么肮脏下流,他几乎没有亲手使用手枪去瞄准谁并射击,他甚至可以说都没有杀过人!
他不是一个坏人,但不能因此就说他是一个老实人,克斯玛家的孩子就算不坏,也都绝对不是好孩子,这是紫苜蓿镇上所有居民的共识。
能够在案发几年之后再次偷偷摸摸的进行调查,这让梅森对这些人的身份有一种非常敏锐的感觉他们可能是官方的人。
有这样的认识也是前几年在本地当警察局局长时获得的心得体会,不管是帮派还是资本家,他们的仇恨很少会“隔夜”,不是说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而是往往会选择尽快了结。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认怂,不会有一件事能拖到几年之后还没有解决的。
对于普通的人来说,世界和社会变化的太快,他们要做的就是跟上时代和社会的步伐,不让自己被时代所抛弃,然后尽可能的壮大自己,他们不会把过多的时间和精力长时间的放在某个不能够为他们带来社会价值的事情或者人的身上,尽早结束旧的,尽早开始新的,这就是他们的规则。
相反的是官方机构在这方面可以说非常的拖,不紧不慢,这是因为官方不重视吗?
其实并不是,只是官方事情太多,就好比过去梅森在当警察局局长的时候,每天特耐尔城都会发生几十起到上百起大大小小不同的案子,如果每件案子都要二十四小时内或者四十八小时内解决,基本上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每件案子都需要一一调查取证,然后再综合辩证双方的证词,最终提交地方法庭作出决议,有时候一件不着急的案子拖上一两个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些作风问题,负责办案的警察肯定会非常终于自己的工作,可是他们不会非常的拼命,连觉都不睡都一定要先把案子破了。
他们一样会睡觉,一样会休息,一样会去酒吧,一样会在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带着家人一起出去玩。
对于他们而言,破案并不是他们的毕生的追求,只是他们的工作,在工作的时间工作,在非工作的时间拒绝工作,这就是官方的态度。
这些人在时隔那么久之后重新启动了调查计划,并且已经潜伏了长达一年左右之久,这种细致,这种低效率,无一不散发着官方机构的特有味道。
在这些人的身上根本找不到时间就是金钱的真理,如果真的是私人组织在调查这些事情,他们完全可以绑架了旅馆老板然后通过刑讯从他的嘴里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他们没有,他们选择了最蠢的方式来获取这些消息,他们一定是官方的人有足够的缠劲,但也不够积极。
顷刻之间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了七分满,梅森进了浴室,让妻子先离开,然后提着电话放在了鱼缸旁。
他慢慢的滑下去,惬意的舒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才给杜林打了一个电话,这些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应该让杜林知道。
杜林一句“是我”都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听见了梅森的声音,现在有关于电话方面的技术已经非常的先进,不像电话刚刚出来的时候那样,声音失真,往往叫人听不出听筒另外一边的是谁。
听到梅森的声音杜林笑了几声,问道,“怎么想到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事的话最好长话短说,都已经这么晚了,如果有大段的话并且也不那么要紧着急,完全可以放在明天白天说。
用工作的时间处理私事,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梅森没有和杜林开玩笑,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杜林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前段时间那边就有消息传过来说是有人在调查一些陈年旧事,杜林就有些不太满意,觉得可能是大皇子或者克斯玛先生的事情传了出去,前者怪他自己,后者怪克斯玛先生,那么大的雕像只要是个人都能够看见,万一被见过克斯玛先生的人看见肯定会想到什么,尽管克斯玛先生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这句话杜林是绝对不信的,但老人家非要这么说,他也不能就要反着来。
现在加上这条消息,他可以确定,那些人还在调查安娜的案子,也只有安娜的案子足够震撼,足够引发社会高层建筑的强烈不满。
他揉了揉太阳穴,走到了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吩咐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交给我处理就好,你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好睡一觉,我会尽快彻底解决这些麻烦。”
“我知道你很有能力,可是我也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总有人在这边调查一些事情,而不是在你那边。”,梅森不是傻子,如果是调查杜林的问题这些人完全可以在安比卢奥州,在奥迪斯,在伊利安调查杜林。
这些地方都是杜林发家的地方,肯定留存着大量和杜林有关系的犯罪证据,可这些就是不去那些地方调查,反而总不放过特耐尔,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调查的对象不一定是杜林,而是其他人,比如说他们的父亲,克斯玛先生。
“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的哥哥,我有权力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了,杜林。”,梅森的语气并不高亢,但很有力量,“你们不可能把一些事情瞒我一辈子,我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但不管我是今天知道,还是以后知道,我只有一个愿望……”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富有感情起来,“我希望是你,或者我的家人告诉我这些,而不是别人告诉我!”
“很合理的要求,如果你明天没有事情的话,你可以回去和克斯玛先生聊一聊关于他年轻的时候都做了一些什么,以至于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们还要处理这些手尾!”
“另外这件事你稍稍留意,应该还有其他的人潜伏在特耐尔搜集线索,这两个人我会先帮你处理掉,有任何事情给我电话,另外,你现在最好做到随身携带武器,这不是开玩笑!”
挂了电话之后杜林揉了揉太阳穴,这两个人对安娜的案子穷追不舍,在几年后又重启调查,他认为这里面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诱因,比如说他们获得了一些什么新的,突破性的线索,所以他们才会重启这个调查。
不过现在不管他怎么猜,都先要解决这两个麻烦,然后审问出更多的麻烦来。
在二十分钟之后,一辆卡车停在了离旅馆有些远的街角处,大约二十多名带着圆顶展卖,穿着高领风衣,风衣内鼓鼓囊囊的人走在街头,周围的行人立刻开始自发的,悄无声息的更换路线。
没有人会留在这里看热闹,自从一个看热闹的年轻人在警察抵达现场之后找到并且询问他是否愿意出庭作证后,第二天就被人发现飘在玛瑙河里,从那人们就已经明白了这个简单的道理,有些热闹看了会死人的。
小旅馆老板坐在吧台看着电视,电视自有线电视集团以分期订购收视服务赠送电视机开始,这个廉价的娱乐项目已经走入了千家万户,成为了大多数家庭每天晚上都必不可少的娱乐项目。
一些廉价的电费和每个月低廉的分期月租,就能够让全家人享受到快乐的晚间时光,有时候还会有电影点播打折的优惠活动,不到一块钱就能够点播两部电影,这种娱乐方式非常的方便,也有效。
他打着哈欠看着屎尿屁的情景喜剧,偶尔非常没有灵魂的嘿嘿一阵干笑,脑子已经有些浆糊了。
他没有去援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女孩,在他离开了酒吧后的情报贩子的办公室之后,捏着一千块的现金,被冷风一吹,他哆嗦了一下酒就醒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在短暂的兴奋之后,就是恐惧,无限的恐惧缠绕着他,加上酒精的遗留作用,他现在很困顿,又不想那么早的睡,因为关了灯的黑暗会让他感觉到不安。
就在此时悬挂在门上的铃铛dilingling的响了几声,他抬起头看着两名风衣男走了进来,不由自主的向后靠了靠,这种打扮就肯定不是无害的人,这是特耐尔城居民的另外一项共识。
“需要……我能帮两位什么吗?”,他有些口齿不清的问着,那两人看了看周围,值班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直接推门而入。
其中一人问道,“你说的那两个年轻人,住在什么地方?”
旅馆老板眨了眨眼睛,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件事果然和梅森有关系,甚至和杜林有关系。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多要一点钱就好了,三千块或者五千块,那个戴面具的肯定都会给他。
他一边点头哈腰的出来,带着两人走到街上抬头指向隔壁房子的四楼,还没有说出那两个人住在隔壁的哪两个房间时,突然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家的四楼,还随口说了一句,“那个房间怎么好像有人?”
这时负责此次行动的年轻人走了上来,他按住小旅馆老板的肩膀,和声细语的问了一句,“你说的是哪个房间?”
旅馆老板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的老实回答道,“我说的是我家的四楼,自从那个女士死在里面之后我就把它改成了储藏室,可现在里面好像有光线……”
一行人纷纷抬头,特耐尔的夜晚是很黑的,这个时代还没有过多的工业污染,天空密布的星辰让人每一次抬头都会产生畏惧和向往,但此时这些人的注意力并不是在璀璨的星空上,而是在四楼的窗户上。
在这个窗户上,有一条大概最多一寸宽的亮光影子在摇曳,小队长退了几步在抬头,四楼的窗户一片黑暗,再走进几步,窗户中又出现了一条亮光。
很显然,有着用什么东西遮挡住了窗户以至于在其他的角度看向四楼的时候看不见任何的光线,但是此时几乎就是站在楼梯的正下方,透过遮挡物和窗户之间不大的缝隙,能够看见天花板上微微晃动的烛光,这一下子就让他意识到房间里面有人。
他也很快就作出了安排,六个人守在楼下,两个人守在后面的巷子里,其他人一部分去隔壁的四楼,看那两个人是否在屋子里,而其余那些人,则到旅馆的四楼查一查,看看是谁在里面,在做什么。
不多久,正在搜索登记簿的两人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其中一人直接拿手指掐灭了烛光,放缓了呼吸,一动不动。
隔壁的房间里也就是他们所居住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类似铁管倒在地上的声音,这是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布置的一个小玩意,并不是针对谁,纯粹是一种职业的习惯。
如果有人在半夜摸进去,他们能够第一时间苏醒过来,如果他们外出了有人摸进去,铁管也能够把地面砸出一个白点,就算对方能够原封不动的放好钢管,也无法处理掉地面上缺损的痕迹。
有人摸进了他们的房间,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从外界射入的微弱光芒在他们的眼睛表面反射,他们能够看见彼此的眼睛。
其中一人慢慢的挪向了门的位置,而另外一人则慢慢的撤掉了抵在窗户上的一块木板,然后朝下看去。
街道上非常的安静,没有什么异常的人,也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车辆,和他们回来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变化,可紧接着他心里咯噔一声,已经意识到了不好。
整条街上都看不见几个人,马路对面的门店也都关了门,如果这都看不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这么多年的训练也都训在狗身上了。
他掏出了手枪,走到门边,恰好此时在离他们房间不远的四楼楼梯处传来了地板扭曲时发生的“zhiya”一声,两人已经明白他们被暴露了,而且还被盯上了。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彼此浅浅的呼吸声,一些轻微的脚步从走廊的中间传来,这些脚步最终汇聚到这间房间的外面,他们手里心都是汗。
虽然在入行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工作肯定非常的危险,肯定会有要面对生与死抉择的时候,可人到了这一步依旧会紧张,会恐惧,会胆怯。
房间里和房间外形成了一段怪异的平衡,谁都没有先动,但似乎他们都能够肯定,他们面前的这堵墙壁后,有人!
大概三四分钟后,噔噔噔噔噔噔噔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一个去隔壁搜房间的人跑了上来,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低声在小队长耳边说那边没有人。
声音虽然很轻,可房间里透着不怎么严实的门板依旧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些什么,两人这次再无侥幸的心理,纷纷吸了一口气鼓荡在胸口,撑起全身的勇气,打算和门外的这些人放手一搏!
第一二八七章节 基佬紫
在面对有生命危险的时刻,第一个念头往往都是如何继续生存下去,这与觉悟,道德,立场之类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一种最原始的本能。
受过的训练再多,也无法抹掉这种骨子里的本能,就算是那些狂热的恐怖组织分子,在他们选择通过自杀的方式来袭击其他人之前,也会经过漫长的祷告。
我们看见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死了,看见的知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当他们被选为去袭击破坏建筑乃至杀人的可怕武器时,他们就已经面对了这个关卡。
生与死,恒古不变的艰难选择,更让人无言以对的是基本上绝大多数时候当人们开始对这个问题进行选择的时候,主动权都不在自己的手上。
两名蔷薇骑士团的“骑士”额头上,脸颊上挂着滚滚而落的汗珠,他们的喉咙不断的收缩滑动,他们现在就面对这个选择。
安静的房间里甚至能够听见窗户外马路对面二楼窗台上的那只猫发出求偶的声音,可是仅仅是一墙之隔的外面,此时此刻居然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
双方都像是陷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隔着这面墙壁对峙,也保持着的沉默。
僵持了好几分钟之后,墙壁两边的人似乎都已经非常明确的认识到,在墙壁的后面的对方已经知道了彼此的存在,走廊上顿时响起了一连串的保险拉开声。
他们用的是冲锋手枪,这是一款这个月才推出的全新手枪系列,麦考斯军工集团最新的产品,更神奇的是这把冲锋手枪和其枪族,都有杜林的专利与利益在其中。
考麦斯集团的设计师根据杜林提出的要求和描述设计出了杜林心目中的彩弹枪,这种有别于目前现有设计思路的枪支一下子打开了设计师的灵感源泉,他们一边设计新的枪族,一边去注册专利,没想到的是专利都被杜林注册过了。
不得已,为了确保双方不会因为这些专利打官司耗费相当的时间和金钱,以及放弃这个绝对能赚钱的项目,麦考斯军工集团和杜林进行了友好的磋商,经双方多轮讨论和商谈,最终在专利意见上达成了一致。
杜林给麦考斯军工集团授权,他们生产出来的武器出售之后会给杜林大概百分之三的提成,至于杜林交不交税那是杜林自己的事情。
这种被麦考斯军工集团命名为“麦考斯c1冲锋手枪”的新式手枪吸取了彩弹枪的设计理念,增加了弹仓的容量的同时稍稍增加了一点子弹的口径,加长了导轨和枪管,并且使用了双动力舱的设计。
它能够在十二秒的时间里把一百五十发子弹全部倾泻出去,用最高的射速来造成最可怕的破坏力。
为了确保在射击过程中的精度和控制不会出现巨大的变化,在加长的枪管上多增加了一个可折叠的横式握把,并且第一次把弹仓、供弹器和握把完全分开,独立的可拆卸的弹仓和供弹器为这款冲锋手枪提供了非常可靠的续航能力。
这种冲锋手枪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小范围内近距离的武装冲突,更有效更可靠的设计,更强的动能,更多的弹散分布,更可怕的射速。
武器发布会之后很快就有多地警察局向麦考斯军工集团下了订单,陆军方面也下了不少订单,不过据内部消息称,陆军使用的冲锋手枪是再原作上重新设计了一部分结构的加强型枪械,和外面的不太一样。
因为和杜林的合作关系,所以杜林的手下也拿到了一些冲锋手枪。
大家对这种冲锋手枪都很好奇,也都被它可怕的火力所震慑吸引,它看上去像是缩小版的步枪,但实际上两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麦考斯c1冲锋手枪的有效杀伤范围只有很尴尬的四十五米,这个是理论有效杀伤范围,在实际环境中,大约三十八米之后子弹的杀伤力就会明显的骤降,在不攻击要害部位时,就如同打了别人一拳,虽然不舒服,但也不会因此受伤。
不过这种冲锋手枪也有一个步枪所不具备的优点,那就是声音更小,更容易携带,也更加的隐秘。
当然,过去的手枪走火可能只是某人挨了一枪,冲锋手枪如果走火可能倒霉蛋在三秒内就变成了筛子,所以这种冲锋手枪有非常严格的保险机制。
打开双重保险时,会有明显的金属碰击声。
双方没有任何的交流,随着小队长挥了挥手,八名手下举起了冲锋手枪对着墙壁直接扣动了扳机。
这栋房子离的墙壁多是木质结构,只是为了确保能够制造出更多的房间出租给住户,除了建筑物四周的墙壁以及房间里的方柱是建材和水泥的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木质结构的,包括了地板。
冲锋手枪扣紧扳机之后的声音非常的好听,每一次击发子弹时的声音连成了一条线,就像是……piupiupiupiupiupiupiupiupiupiupiu!
当第一课子弹钻破了墙壁为漆黑的房间里带来一丝光明的时候,两名蔷薇骑士团的年轻骑士已经开始尽自己最大可能的去躲避子弹,尽可能的抱着脑袋屁股朝墙壁的趴在地上。
一颗颗子弹在他们的身边飞舞,偶尔会有子弹撞击到砖块或水泥,或是一些其他的金属件,在有了一丝亮光的房间里唤醒刹那的星火,迷人,也致命。
但是这些子弹太多了,多到跳弹都形成了子弹风暴的程度,从各个角度射入身体的子弹让这两个有着专业化训练的骑士防不胜防。
子弹在纷飞,墙壁上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铅笔粗细的小洞,房间里也不断传来子弹命中不同材质的声音,正面墙壁很快就变得大洞小眼,变得支离破碎,最后直接崩碎,散落一地。
走廊里的光线射入了房间里,让黑暗的房间里变得明亮起来,两名穿着便衣的骑士躺在地上不断的呕血抽搐,他们的手枪被他们丢在了地上,他们连一发子弹都没有来得及射出去,就被打成了筛子。
小队长走进房间里,他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把手枪,在两人脑袋上都补了一枪之后转身离开,旅馆又恢复了平静。
除了不久之后到来的家政清洁车稍微在这里停留了片刻,就没有更多的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对,三楼的住户可能知道,四楼的鲜血顺着楼板之间的缝隙滴落了下来,如果有人问他是否知道什么的时候,他很大可能会回答不知情,如果这个人继续追问,他就会告诉那个人,他做了噩梦,尿了床。
其实小队长原本打算活捉这两个人,但是杜林拒绝了他的要求,这种经过专业特种训练的对手一旦抱着要活捉他们的心态去抓捕他们,极有可能会造成己方大规模的伤亡。
因为那些手下不敢把他们弄死,可这些人却毫无顾忌的把杜林的人往死里弄,所以杜林一开始就告诉了他们,不要活口,直接杀了了账。
艾瑞克很快就会提供一些他感兴趣的消息,而且他们还可以借助这两个人的窝点以及他们的身份,顺着去摸到很多的东西。
情报工作历来都是很细致的工作,同时也在考验着人们的思维方式,杜林只是提了几点,特耐尔的人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一,是谁掩护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们的身份是假的没错,可是一个假的身份想要变成真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税改之后,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虚假的人生中必然有一些东西是真的,顺着这些东西查肯定能查到一些什么。
第二,查一查他们的社交环境,他们工作单位的老板,他们的同时,他们经常购买肉食的熟食店,都查一查,说不定就能查出一些问题。
说不定不等他们查清楚,杜林就已经知道是谁在组织这些人,在做什么了。
特耐尔城的夜晚永远都是平静的,就如同上千颗子弹解决了两个外地人并不会让城市变得不安,真正让人感觉到不安的是他们的市长,梅森先生在回家看望了他的父亲之后,第二天上班时脸色臭的就像刚从下水道里掏出来一样。
他非要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人在调查特耐尔,调查他的父亲克斯玛先生,所以他听从了杜林的建议去问了克斯玛先生,克斯玛先生就像是在炫耀一样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了他,然后他后悔了。
“我就踏马的不应该听你的话,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有些不体面的梅森领口被他自己撕开,领带也被他丢在一边,抓的如同鸡窝一样的头发能够让他的发型师吐血而亡,“要不我们出国躲一躲?”
杜林刚刚晨跑回来,他一边淋浴,一边和梅森通话,“我前几天碰到了一个我很想和他认识认识的朋友,当时我问他,为什么不去国外,至少世界那么大,随便找个地方藏着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
“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吗?”,这个问题让梅森更加的烦躁,可不等他冷静下来去思考这个问题,杜林就自问自答道,“他告诉我,帝国比任何地方都更加的安全。”
“他很聪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帝国比任何地方都更加的安全,你问我怎么办……”,杜林关掉了花洒披着浴巾走了出去,德芙立刻迎上来帮他擦拭身上的水珠,一边擦,他一边走到落地窗边提起了座机电话,“很简单,爬得更高,当所有想要害你的人都成为了你的下属时,当你可以随意主宰他们的命运时,这些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梅森紧紧皱着眉头,“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觉得这是一件容易的是吗?你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州长,而克斯玛先生给我们留下的财富已经快要摸到我们的屁股了,你觉得你要多久才能主宰他们的命运?十年,二十年,还是在我们被干掉之前?”
杜林笑眯眯的回了一句,“七年之后……好了,我的兄弟,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这些都交给我来处理,看好特耐尔,看好紫苜蓿镇,看好克斯玛先生,这就是你现在的工作。”
挂了电话之后杜林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德芙现在每周只有周末三天的时候会在这里,其他时间都要在德芙制衣工厂那边经营她自己的小生意。
在生产技术还不够先进的时候,轻工业是每个地区政府的希望,这种密集型的劳动工厂能够给社会带来大量好的变化,更多的工作岗位,更多的社会平均收入,更好的治安,更稳定的统治。
其实严格说起来这还是杜林的生意之一,他投了不少钱,之所以让德芙去做这个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
小女孩十七岁就跟在他的身边为他工作,放是不能放的,这种知道杜林一些核心秘密的人一旦产生了离开的想法,即使她是杜林最亲近的人,杜林也不会允许秘密的外泄。
嫁人是嫁不了人了,总要给她找点事情做,只有这样才不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疯狂,她有段时间很喜欢看服装设计类的书籍和流行杂志,加上西部社会需要一些工厂来稳定社会关系和家庭关系,于是一个女总裁就出现了。
“很好看,不过我感觉它应该可以稍微再严肃一些。”,面对着镜子中换了装的自己,杜林非常中肯的给出了自己的观点,他身上现在这套衣服就是德芙亲自设计的,据说有几套还送去参加年度时尚设计大奖赛什么的了。
紫黑色的底色服饰容易让人感觉到一种浮夸的感觉,更要命的是他想到了薇薇安夫人身边的“小德”,那个狗娘养的基佬和变态,据说基佬们和变态都喜欢紫色。
德芙看的出杜林不喜欢这套衣服,把衣服扒了下来之后又拿出一套沥青色的衣服,这套足够稳重了,但缺乏潮流的气息。
第一二八八章 拉开帷幕的大逃杀
乔纳森只是一名非常非常普通的帝国公民,有一份普通的工作,一个普通的家庭和两个很可爱,但也仅限于很可爱的孩子。
平淡的生活和肩膀上的压力让他已经忘却了年少时的理想和追求,澎湃的热血在冰冷麻木的生活中被消磨,他终于成为了他年少时最不想要变成的人一个没有灵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成年人。
也许有时他会在喝醉酒时回想起年轻时的理想和那些不切实际的追求,也会为自己现在的沉沦落下不知道是后悔还是痛恨的泪水,但当东方的天空逐渐放光,他的醉酒状态逐渐褪去,他也开始回归现实,回归所谓的理智。
麻木,就是他在三十二岁这年给自己打上的一个标签,麻木的生活,麻木的工作,麻木的状态,麻木的头脑,没有激情,没有冲动,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
“这是……什么?”,麻木的乔纳森站在超级市场的收银台边,在他为买下了家庭一周所需要的一些物资之后,收银员递给了他一张巴掌大小的彩色卡片。
上面印刷这一些非常鲜明的颜色,各种一看就有力量的字体遍布了卡片的所有角落,他记得自己并没有购买这种东西,也没有要求购买附加服务。
超级市场的附加服务和增值服务往往都非常的具有欺骗性,所有自认为占了便宜的人道最后才会发现自己才是真正吃亏的那个。
之前有个超级市场举行了一场促销活动,只需要缴纳二十九块九的办卡费,就可以获得长期的折扣,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活动,直到超级市场告诉他们,每个月都有限定消费额度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这就是一个诈骗行为。
要么每个月消费满超级市场所制定的消费额度,这样就可以继续在下个月以及以后享有长期的折扣价,但如果没有消费到制定的额度,那么折扣的福利就被取消,并且二十九块九开启折扣的费用也不会退回。
这就让很多为了占便宜缴纳了费用的顾客进退两难,不花钱买东西吧,二十九块九就等于完全作废了,它不会回到自己的口袋里,也不能够创造更多的价值,况且自己已经购买的东西还没有把这二十九块九赚回来,这么做太笨了。
可如果按照规则要求每个月买满额度,一个家庭实际上也消费不掉这么多的产品,而且不让二十九块九购买的折扣权利消失,硬着头皮花更多的钱去消费感觉更蠢了。
直到最后有人和这家超级市场打了官司才把这件事请“解决掉”,超级市场公开为自己没有把规则说清楚的态度道歉,另外象征意义的佩服了这名起诉超级市场的顾客十九块九,至于其他人?
可以和他们打官司,他们会赔钱的。
有人说这场官司是超级市场自己雇人和自己打的,目的就是让那些心怀不满的人认清一个现实,花几百上千块打官司最终只能够拿回不到二十块钱的损失,如果他们不介意损失更多来获取这么一丁点的补偿,超级市场也不会介意和他们玩一场官司游戏。
这件事最终逐渐的消失在一轮轮的新舆论中,但是它所带来的启发和商业套路,却被人们逐渐的完善,并且也因此在商业中出现了一个新的专有词来形容这样的词汇沉没成本。
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所以乔纳森一瞬间就变得警觉起来,他把小卡片放回到收银台上,退了回去,“我不需要购买任何优惠券和会员卡,也不需要任何增值服务!”
看得出他很抵触这些东西,收银员笑着表示了理解,基本上绝大多数顾客都很抵触这些东西,可事实上他们并不清楚,这些东西很快就会变成潮流,并且以更加成熟的方式润物细无声的出现在人们的身边,绑架着人们按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在超市中消费。
“先生,这是一张奖券,只要你购买了超过十块钱的东西,就会有这样一张奖券。”,收银员把奖券又推了过去,“你可以去旁边把它揭开,之前已经有人带走了一个微波炉,当然如果你真的不需要,你可以口述一下把这个东西转赠给我,那么我就可以合法的拥有它,你也不需要烦恼了。”
人都是这样,面对一些莫名其妙的善意会变得警惕起来,可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想要从中夺走这份善意,人们又会变得犹豫不定。
他迟疑着把奖券紧紧的攥在手里,支付了现金后快速的离开了柜台,在不远处的一个休息处,他按照奖券背面的知识,撕开了兑奖区。
晚上七点半,做好晚饭的乔纳森夫人看着客厅中的乔纳森,擦了擦双手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自从丈夫去买了一些东西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她说不好,就像是灵魂已经飘走了一样。
“亲爱的,你怎么了,工作上遇到了问题吗?”,她很温柔的坐在乔纳森的身边,小心的询问着他。
这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乔纳森一个人工作来养活妻子和两个孩子,他用自己的奋斗和坚持,还有麻木,拥有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每个月一百一十九块七十五分的工资在南方还达不到中产阶级的收入标准,但比普通人的工资已经高了一大截,足够他养活家里人。
在没有经济独立的情况下,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往往会比较低,也没有什么实际的话语权,所以她表现的很温驯,很温柔。
乔纳森挤出了一丝笑容,“不,亲爱的,一切都很好。”
他很显然不想把困扰自己的问题拿出来分享,乔纳森夫人也只能作罢,然后上楼去叫孩子们吃饭。
吃完饭的时候,乔纳森都一直心不在焉,孩子们没有察觉,乔纳森夫人又不想让丈夫烦自己,也闭上了嘴巴。
一连三四五六七天,乔纳森都一直是这种状态,最终他的妻子忍不住在周末晚餐之后又问了一次,“亲爱的,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吗?”
乔纳森这次看着他的妻子看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许你可以给我一些帮助。”
他把奖券和一份领取证明一起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他的妻子读过小学和中学,认识字,在看完之后也沉默了下来。
这份奖券上显示乔纳森中了大奖,奖品是一份“地图的碎片”,这是一份非常特殊的奖品,中奖者在全国范围内一共有五千名。
这些人每个人都有一张“地图的碎片”,上面标注了某个地区的某一部分的物资隐藏情况,乔纳森手中的这块碎片上,就有四个这样的补给点,其中包括了两个枪支弹药补给点。
中奖者可以凭借这份地图的碎片和中奖证明免费前往安比卢奥州参加为期最少两周的“荒野大逃杀”游戏,在这之前他们还会经过一周时间的野外求生训练和战斗训练。
只要他们能够进入前一千名,每个人都会获得最少两百块的现金奖励,如果在持续的淘汰中能够撑到前五百名,前三百名,前一百名,甚至是最后的前三名,所有的奖金累积起来将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
特别是第一名,将独自获取整整三十万的奖金,加上每一个阶段的奖金,第一名将最少获得不低于四十万的奖励!
除此之外,每亲手淘汰一个玩家,都会获得最少五十块,最多五百块的奖励,有人算过,如果能够拿到第一,第一名的奖金可能会有五十万之多!
五十万,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笔财富一辈子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但是今天,一张财富殿堂的邀请卡,就出现在这些平凡的人的手中。
暂时放弃掉手中的工作,去赌一次机会,赌出一个辉煌的未来,还是放弃这次机会,继续做一个麻木的人,在这个麻木的社会中麻木的生存下去,没有理想,没有追求,没有冲动,只有麻木。
夫妻两人坐在桌子边上看着那份中奖证明和奖券看了很长时间,最终乔纳森夫人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抬手按在了乔纳森的手背上,她看着乔纳森,眼神从来都没有过的认真,她的手轻轻的捧着他的半边脸颊,动作仔细且温柔,“做你想做的,你永远都是我们的英雄,还记得吗?”
乔纳森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最大的阻力就是他的妻子,他曾经有过几次想要冒险的行为,都被他的妻子阻拦,甚至是在消费中产生的冲动,也都会被阻止,被说服。
可他没有想到,他的妻子居然不阻止他,反而支持他,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其实最大的阻力并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渴望改变,渴望富有激情的生活,渴望让世界充满色彩,但是他同样畏惧改变,他一直犹豫不决,是在思考如果失败了又丢掉了工作怎么办,家里的经济如何确保,家人的生活又该怎么解决。
每当思考到这些的时候,其实他思考的目的已经偏离了他最初想要思考的主题,但这次不同。
“你是我们的英雄,非常感谢你照顾了我们这么久,但是这一次,为自己活一回!”,乔纳森夫人微笑着看着丈夫,轻轻的抚摸着他有些戳手的脸颊,“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支持你的所有选择。”
乔纳森有些困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的妻子一如之前那样的笑着,不是特别的漂亮,可却给人一种很暖的感觉,心窝里都是热的,“我和孩子都希望即使你的脸上没有笑容,也不会痛苦……”
乔纳森紧紧的搂着妻子,没有说话。
三天之后,他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和部门经理争吵了一番,交上了辞职书后收拾了东西在诸多冷漠的同事的注视下离开了公司。
“他会后悔的!”,这是部门经理的咆哮声,即使关着办公室的房门,人们依旧能够听得见这咆哮声中的愤怒。
有些同事的眼神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不过大多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他们很快就低着头开始处理起自己的工作,至于乔纳森的辞职?
没有人会放在心上,他不做,会有别人来接替他,损失的只有他自己。
次日上午,他们一家人已经坐上了前往安比卢奥州的列车,准备参加这场“荒野大逃杀”活动,去争抢那一番,为了那四十万的奖金!
这次杜林策划的活动正好在春假期间,满足了所有年龄段在时间上的要求,至于有些人是不是愿意辞职来参加活动,杜林无法打包票,可不管这次有多少人不来,只要有人来了,明年这个活动就肯定会人满为患!
前前后后他一共会发出去三百万的奖金,加上各种其他费用举办一次荒野大逃杀的资金超过了一千万,看上去他好像很吃亏,亏大了,但其实并不能这么计算。
场地布置费用并不是只能在这一次中使用,在以后的活动中一样能够使用,加上有线电视集团的买断费用,和一些广告商的费用,其中一大半已经赚了回来。
而且在奥迪斯市,七大赌场已经开了公盘,等比赛报到日结束之后,会把每个参赛选手的资料公布出来,然后接受全帝国乃至全世界的投注。
一共十轮投注,单注只需要五十分,如果十轮全中就能够独得八十万的奖金,而且这里面还有更多的博彩项目,足够把杜林投资的钱赚回来的同时,还赚更多的钱。
所以说很多时候有钱人的钱多到了一定的程度,钱就会开始自我繁殖,这与有没有商业头脑,有没有商业能力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钱是会自我复制的。
轰轰烈烈的活动对社会公布之后顿时吸引了很多人前往安比卢奥州近距离的观看比赛,还有些人在询问是否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参与到大逃杀的游戏中,不过很可惜,目前还没有开放其他的通道。
不过根据安比卢奥州的黑市交易榜来看,目前“大逃杀的门票”在黑市中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七百多块一张,并且还有继续涨下去的态势。
就在这样一个万众瞩目,世界的目光都汇聚到安比卢奥州的时刻,乔纳森在安比卢奥州的首府最大的歌剧院,看见了这次活动的举办人,杜林。
第一二**章 职业化
“是杜林先生,没想到他居然亲自来了。”
乔纳森和他的妻子还有孩子们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身边围满人的杜林,眼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艳羡的。
人们愿意接受杜林,是因为他来自平民阶级,人们嫉妒杜林,也是因为他来自平民阶级。
前者可能是一种莫名的阶级自豪感和自我精神安慰,虽然我可能没有做出任何卓尔有效的办法改变我的生活,可是和我同一个阶级的杜林先生,已经成为了了不起的人。
他的成功不是他一个人的成功,是整个社会底层的成功,是农夫和无产阶级的成功,而恰好我也是这个阶级,所以我很自豪,他的成功中有我的一部分。
抱有这样想法的人其实很多,这也是杜林受众的主要基础,人们因杜林而荣耀。
这也让一些人在羡慕嫉妒恨,他没有任何可以大书特书的身份背景,没有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雄厚资本,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成功承托出那些更多的自命不凡的人的愚蠢和失败。
但是不管人们如何看待杜林,他都是这个时代最成功的年轻人,没有之一。
看着杜林成为了人们视线的焦距,成为了酒会的中心,没有人会抱怨什么,很多人都围绕在杜林的周围,他们挤不进去,不过不管杜林和其他人说什么,他们都露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尽管这些交流中的内容有百分之九十五是这些人听不懂的,可并不妨碍他们在该笑的时候笑,该鼓掌的时候鼓掌,该惊叹的时候惊叹,就像他们真的能够听懂,理解一样。
“我也想和杜林先生说说话,哪怕只是一句问候。”,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都朝着杜林那边涌去,乔纳森心头也有了一丝悸动。
而且从目前的观察来看,杜林并不是那种不好说话的人,不管是谁出现在他的身边,他都表现的非常有礼貌,必要时还会那些一看就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人握手,让那些人激动的就像是被人在身后推了火车。
这也让乔纳森想要过去和杜林说上两句话,握一握手,从辞职以来,他的心态正在快速的发生变化,过去那个一成不变随波逐流的冷漠社会成年人正在逐渐的消退,一些“愚蠢”的想法和“天真”的冲动开始复苏,就比如说和杜林说句话,握一握手。
乔纳森夫人非常支持他的想法,在鼓励了他几句之后,乔纳森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的朝着杜林走过去,他站在离杜林不远的地方,里面都是人,他挤不进去,那些人也不会让他挤进去。
他和周围那些人很快的融为了一体,每当杜林说了一些什么的时候,他总是能够非常及时的通过对杜林语气的分析,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称赞鼓掌。
这很神奇,他甚至都不确定这是自己的真实行为,还是群体性的从众行为。
大约二十多分钟过后,他终于不顾贴面的挤了进去,“杜林先生……”,他有些怯意的喊了一声,声音并不大,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具有勇气,站在杜林的面前不卑不亢的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和杜林打招呼,他变成了他刚才看不起的那些人,可能他自己还没有觉得。
刚刚结束了短暂交流的杜林正在喝着果汁湿润喉咙,他非常敏锐的听到了这个声音,然后转身看向了乔纳森,露出了适当的疑惑,“先生?”
乔纳森在这一刻感觉整个世界中就只剩下自己,以及如同太阳一样的杜林,他有些谦卑的弯了一下腰,主动伸出双手,“杜林先生,我是乔纳森,这次西部大逃杀的参与者,我辞掉了工作,来参加这场游戏,您是一个奇迹,这场游戏也将会是一个奇迹,对吗?”
杜林伸出手和这位叫做乔纳森的中年人握了握手,“乔纳森是吗?”,乔纳森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你说的没有错,这是一场奇迹,到现在为止还有一些人并不清楚这是一场奇迹,但它会告诉所有人,忽视它的人会失去怎样的机会。”
他拍了拍乔纳森的胳膊,然后看向了其他人,“瞧,这里有一位相信奇迹的人站在这里,为了到这里来他可能辞掉了舒适的工作,离开了舒适的环境,也许有人认为他很愚蠢,但是我要说,他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我可以向你们每一位参赛者保证,等比赛开始的那天,全世界将会有超过五亿人见过你们的样子,只要你们不那么过分的失败,只要能够找到自己的闪光点然后把它爆发出来,那么我坚信,你们的命运将由此而改变。”
“我无法给予你们更多好私下的帮助,这对其他人不公平,但是我可以确保你们拥有最公平的竞赛环境,而且随后我们还公布一些其他的情况……”
和杜林说了几句话之后乔纳森就主动的离开,他回到妻子的身边,他的妻子正在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你刚才和杜林聊天了,天主啊,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的眼睛……”
乔纳森在这里又变得体面且有自信了起来,他的表情很谦逊,但并不谦卑,有些微微的夸张,“我同样的难以置信,你一定不敢想象我都经历了什么,我就站在那里,和杜林先生说话,只是简单的对话我就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我的体内不断的生长,让我变得自信,变得有勇气去面对一切,也让我变得……”,他抬了抬手,有些不知道如何描述,“更从容了一些。”
“那真是一名神奇的先生,我只是在他身边站了一小会,就被他感染了……”,他看着自己的妻子,“我可能做不到他那样,但我一定会变得更好,为了你,为了孩子们,也为了我自己!”
乔纳森并不算是特别突出的参与者,这场酒会的目的除了给大家接风之后,在酒会的下半程州政府的新闻发言人还宣布了另外一件事。
为了确保所有参与者的利益,州政府和一些企业在经过多轮磋商之后做出了一些决定,允许企业冠名个人参赛者和明年增设的团体队伍,让更多的“职业”参赛者可以以此为生,并且让比赛的过程更加的专业化,白热化,以及更加的精彩。
这个新消息的宣布立刻点燃了酒会现场所有参与者的热情,按照州政府宣布的那一套来看,他们如果能够因为自己优异的表现被某些企业选中,那么他们的收入可能会是过去的数倍、十数倍、数十倍乃至于百倍千倍。
并且选拔和挑选并不一定就必须要有更好的名次才能够获得别人的瞩目和青睐,只要在比赛中有出色的表现,即使很早就被淘汰,也有机会被这些企业看中,成为他们的代言人,为他们而战。
这是杜林为了确保这一系列的项目稳定有序的进行所准备的计划之一,如果单纯靠兴趣无法推动大逃杀比赛长期良性的运行下去,只有把全世界的目光都吸引到这里,然后催生出巨大的经济价值,让资本追求利益的嗅觉在这其中发现机会,这些项目才能够长久稳定的保持下去。
企业招纳优秀的参赛者去打个人赛或者组建战队打战队赛,他们会给这些参赛者无忧的收入,让他们可以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这方面,而这些人则可以因此获得更多更稳定的收入,以及更多的曝光率,可以更投入的参与到比赛和日常训练中。
只要他们能够在比赛中获得更好的名次,不仅自己能够一发冲天从此功成名就,他们背后的企业也会因此获得巨大的利益。
金赛尔所代言的化妆品卖到脱销并不是多么久远之前的事情,偶像的号召力和广告的号召力在这个人们思想还相对单纯的时代具有高效普遍的杀伤力。
而且这种比赛中的选手并不是年轻就一定好,相对而言在复杂的原始环境中,反应带来的优势远不如经验的优势,一个出色的老猎人在山林里可以一个人一把枪干掉一百名没有经验的年轻人,这对每一位参赛者都非常的公平。
就会结束之后,乔纳森和其他三千多人一起进入了训练营开始一周时间的训练,原本计划是五千人,但是因为有一千多人在各种各样的因素干扰下无法前来西部参加比赛,从而错失了这样的机会。
这很可惜,当他们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的时候,也许就已经来不及了。
从下一届开始,比赛将采取邀请制和预选制来挑选比赛参与者,而非抽奖就能来,经过第一次比赛和一年的训练累积,这些已经转为职业的选手会在这片旷野中表现的更加出色,更加可怕,这个时候再随机抽选一些幸运儿来加入比赛,那绝对不是机会,而是对他们的打击,是对他们的伤害,所以这样的好机会,只有一次,抓不住就会永远的错过。
乔纳森在训练营里训练,杜林已经开始忙着进行世界范围的宣传,有线电视集团的业务目前还没有支持跨国服务,所以国外的人想要看到这些其实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一方面有线电视集团正在积极的拓展国外的分支机构,另外一方面杜林让芙蕾娜和纳莎两人收购了一些濒临倒闭的胶带厂。
既然无法通过有线的方式把节目输出出去,那么就通过胶带的方式,把每天精彩的部分剪辑到一份胶带中,然后开始广泛的出售和宣传,务必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场从来都没有过的比赛正在进行,也将改变世界。
就在这么一个其实还真的挺忙碌的时候,艾瑞克悄悄的抵达了安比卢奥州。
他没办法不来,杜林手里拿捏着他的短处不说,同时还攥着一张王牌,如果他能够把皮特先生,也就是那位土神教的神使带回去,他很有可能会在明年年底之前晋升上校,在五年到八年内晋升帝国少将。
情报部门的少将可不是陆军那些普通的少将可以相提并论的,他们天生就具备了高半级的被动加成,同样是少将,他可以调查其他少将,其他少将却不能调查他,这就是权力,就是差距。
早一天搞定这个将官,他也能够早一点结束很多的麻烦。
这次的形成艾瑞克并非一个人,还带了两名心腹,作为行动三处第一办公室的最高长官,这两年里他也培养了好几名靠得住的人。
三人一下了列车,就被杜林的人接到了杜林的别墅,在这里等到了晚上八点多,杜林才从外面回来。
“抱歉,有些公务耽搁了。”,他对着艾瑞了点了一下头,然后脱掉了外套,摘掉了身上的饰品,换了一套便装在书房接待了艾瑞克。
他的两名手下并不具备进入这间房间的资格,也没有想过非要进来,杜林是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特别是这些搞情报的。
“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给我我需要的,然后我会给你你需要的。”,他倒了两杯酒,端了过去。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不是很习惯这种操作,可随着他的身份地位的不断变化,他现在已经非常熟练,甚至不需要去思考自己是否需要这么做就已经做完了。
艾瑞克迟疑了一下,还是掏出了一份文件,“我希望你看完之后能够把它烧掉,或者其他怎么样,这些东西如果流传出去,我们都会有大麻烦。”,他紧紧的攥着这份文件,没有立刻给杜林,而是在劝告了一番之后,直视着杜林的眼睛。
杜林郑重的点了点头,“当然,我们不需要任何的麻烦!”
“你能理解那就是最好的答案……”,艾瑞克松开了手,把文件放在了茶几上,杜林拿起来看了几眼,上面没有任何过多的赘述,每一页都会有一张相片,然后旁边是几个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不同的身份资料以及他们现在使用的身份。
杜林在看,艾瑞克忍不住又介绍了起来,“有一些底层成员我并没有加进去,那些人对蔷薇骑士团了解的可能还没有我对他们了解的多,这些都是中低层和中层骨干,他们知道的更多,已经接触到了一些秘密,我按照你的要求,提供了主要是帝都以南的一些已经探明的负责人。”
听着艾瑞克的解说,杜林很快找到了坎乐斯州的骑士团的成员名单,三个人,他那手指点了点,然后看向艾瑞克,“你的礼物在地下室,你可以去见他了。”
第一二九零章 猫和老鼠
皮特看见艾瑞克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在这几天时间里皮特发现自己真的开始有些信仰大地母神奥黛拉,他一直在向这个纯粹是他虚构出来的女神祈祷,忏悔,企图能够获取这位女士的原谅。
他做了很多的错事以至于要面对一个可能是必死的局面,在这几天里他恐惧过,挣扎过,愤怒过,也装作满不在乎,但最终他还是输给了自己挣扎求生的**。
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的钱,还有很多人的把柄,就像杜林之前说的那样,只要他藏起来,就能够过的比任何人都更要好。
在这个资本主导了社会的世界中,金钱是社会发展的动力,也是罪恶的源头,谁掌握着金钱,谁就掌握了这个时代。
他很有钱,他完全可以过上自己想要过的日子,他所拥有的这些财富,甚至可以颠覆一个小国家。
他是真的不想死,可落在了杜林手里死不死已经不是他说了算,除非他提前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并借此来嘲笑杜林并不能够做到对任何事情的绝对控制,但问题还是老问题,他不想死,更不可能自杀。
本来他以为自己可能会悄无声息的被处理掉,哪怕他已经很配合杜林的一些要求交代了不少东西,可他自己考虑考虑觉得如果自己是杜林,拿到了很多有用的情报之后,未必会让自己活着,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但是此时此刻,在他的祈祷忏悔中打开的大门外站着的不是收割生命的死神时,他突然间觉得大地母神奥黛拉未必是不存在的,她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祈祷和忏悔,原谅了自己的过错,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当艾瑞克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并且要求皮特配合自己的工作时,西蒙笑出了声,他得救了!
落入了帝国情报部门的手中未必会有好日子过,在榨干他的所有剩余价值之后这群人很有可能会把他丢进一个秘密监狱里,然后看着他在里面老死。
自由从此离他而去,可他并不在乎,只要能活着,有没有自由又有什么关系?
那都是在吃饱喝足还能活下去之后才会考虑的问题,现在最关键的是活下去。
艾瑞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原本应该畏惧自己的人看见了自己就像是看见了亲人那样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他和皮特在地下室里说了一会话,然后看着皮特兴高采烈的举起双手让他为自己带上手铐,艾瑞克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可又找不到问题出在哪。
他和杜林没有继续照面,直接带着艾瑞克离开了,三人启用了秘密通道,直接乘坐了专列转道帝国南方城市,皮特将会在南方某个小城市里被意外发现,然后被正式逮捕。
对于如何让自己的功劳一分不少艾瑞克已经有了十足的经验,这很显然是一场分功大会,所有属于他这个派系的人和心腹都会因此获得非常多的好处,这份功劳除了他自己的之外,其他的都属于他这条线上的人。
他们会伪造出一条完整的,没有任何破绽的过程来应付上面的质询,从发现,到抓捕,到审讯,到拿到足够的资料,这些东西都要设计好。
另外一边,杜林拿到了名单之后就把坎乐斯州的三名“骑士长”的信息传递了过去,在蔷薇骑士团中他们并不像是军情处或者安委会那样使用正规的军方或非军方编织来组成阶级,而是遵从过了过去的传统,在相对的减少了一些阶梯之后,以“骑士”→“骑士长”→“大骑士长”→“蔷薇骑士”这样的等级阶级来划分组织结构。
最低级的执行人员都是骑士,中层管理人员则是骑士长,到了大骑士长这个阶级就可以坐镇帝都负责全盘的调度和指挥。
至于蔷薇骑士,并不是一个阶级的名称,但它代表了蔷薇骑士团中最高的一个阶级,也就是骑士团的团长。
这是一个封号骑士的封号,它有别于贵族的封号以及其他爵位的封号,按照过去的传统,受帝国皇室册封的骑士,都可以看做并且被人们称作为“皇家的骑士”。
这些人在获得了卓著的功勋并且宣誓效忠皇室之后,皇室才会册封他们,他们也属于皇室的人,他们不能算是“王公大臣”之流,甚至都不能算是贵族阶级,因为他们皇室的家仆。
其实这和其他的那些贵族与骑士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的区别,贵族们册封的骑士也都是属于他们的家族的骑士。
骑士阶级属于特权阶级,但是他们并不是贵族,他们是贵族的家仆,这些骑士中实力最强,最为忠心的,则会成为家族守护骑士,也是最核心的心腹武装成员。
按照这种关系来带入皇室和蔷薇骑士团的关系中,蔷薇骑士其实就是皇室的守护骑士,而蔷薇骑士团,则是蔷薇骑士手中的“利刃”。
他们已经为皇室服务了很多年,连封号骑士的持有者都换了很多个,传承至今日,有一些东西还保留着传统,有一些东西已经开始悄然的发生变化,更好的去迎合这个新的时代。
这次坎乐斯州的三名中层人员,就属于骑士长这个阶级,属于骑士团的中层人士。
他们三人负责整个坎乐斯州组织的运转和经营,可以说是坎乐斯州灵魂人物,这些人也有足够的权限了解到一些更深层的信息。
抓这些人必然会惊动蔷薇骑士团甚至是大皇子,可反正他和大皇子,和这些抱着过去不肯放手的骑士们已经有了直接的利益冲突,也不在乎是不是会被人发现,被人知道。
在杜林挂掉电话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坎乐斯州的人们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们抓捕的第一个对象有二十多个不同的身份,其中已经有一些在使用后被废弃,但还有一些正在经营维护中,这名叫做西蒙的三十九岁中年人按照艾瑞克给的资料上来看,他是奥尔奥多日报社的一名主编。
奥尔奥多的诸神会会长接到指令之后立刻动用了手中的力量对这个人进行调查,按照他目前所展现的个人资料来看,十多年前他从其他地方移居到奥尔奥多,担任过记者,编辑,最终在接近六年前时加入了奥尔奥多日报社,并一年后成为了日报社的主编。
他在日报社中具有一定的权威,在社会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毕竟作为奥尔奥多最大的发行报刊的主编,在某些方面他已经可以加入到一些资本乃至于政治的行为活动中。
在调查这个人的过程中诸神会的人发现他有非常完善的社会关系结构,比如说他有家庭,有一个妻子,孩子在外地上学,他甚至还有远方亲戚,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调查这个人的身份,很有可能会被他营造出来的假象所欺骗。
不过很可惜,无论如何完美的表演,都干不过吃里扒外的人……。
一行人在日报社外等到了晚上八点多,西门一直加班到现在,看得出他对待工作是非常认真的,又等了好一会,三楼办公室的灯才熄灭。
西蒙拎着一个手提包锁上了办公室门的,和门卫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皱着眉头走向了停车场,他戴着一副圆形的黑色边框眼镜,相貌很普通,又有一些端正与肃然。
两个手下突然间失去联络让他有些头疼,减员这种事情说起来的时候永远没有真正发生时令人感觉到震惊,这就像人们往往会用“就算我……,怎么怎么样”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但真的当他遇到了这些事情并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傻哔了。
西蒙遇到的问题也一样,在没有任何情报支持的情况下情报人员出现了失踪意味出了大问题,作为坎乐斯州的三名主管之一,他必须弄清楚这两个人的消失是意外,还是有预谋的,他一直在翻看这两人失踪之前定期提交的侦查手册,希望能够从中寻找到什么,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他站在汽车边上掏出了钥匙,扭动了车锁后刚准备把车门拉开,突然间瞥见了车窗上反射出的一团黑影,他头也不回反手拿着手提包砸向身后,同时掏出了手枪。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任何异常都有可能让他遭遇那两名失联人员所遭遇到的意外。
当他看清身后到底是什么的时候,缓缓的弯下腰,把手中的手枪放在地上,随脚踢到了离他有些距离,但并不很远的地方。
在他的身后,四名手持冲锋手枪的年轻人端着新式的武器,不大乃至有些秀气的枪口却让西蒙心里冒寒气。
“不要说话,不要有令人误解的动作,我们接到的命令并非一定要把你活着带回去。”,执行队长表现的非常冷漠,也非常的小心。
这样的内务工作者往往都有可怕的反应与战斗能力,他们的经验和阅历是诸神会这些人的很多倍,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
为了避免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他们会有一个妥善的处置办法用于约束精神疾病病人狂乱的束缚衣,这玩意真的非常好用。
当西蒙看见地上的束缚衣时,他就知道这次可能要栽了,这玩意并不是那种强硬的约束人的动作,而是借助不同的力量结构让人自己束缚自己的行为和力量。
没有人能够穿着束缚衣和一群持枪的枪手战斗,就算这个人是一个苏波嘿弱!
第一二九一章 死了还不消停
西蒙非常理智的没有选择反击,并且装作非常无辜的样子,就像是他随身携带的手枪和刚才霎时间高超的身手纯粹就是用来防身那样。
他可以这么解释,别人也可以选择不信,在面对这些眼神里明显存在着杀气的枪手时,西蒙并没有盲目的做些什么,他比失踪的两个年轻人更加的成熟老练,就在他把手枪放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从他开始从事这份秘密工作之前,他就已经经过了层层的筛选,以及在最后会有人问他,当他必须要为了保守秘密或其他原因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是否会选择逃避。
他不像是其他人那样坚决很迅速的说不,而是在考虑了一段时间之后,点了点头。
他的家族世代为皇室服务,他的祖先,他的祖父,他的父亲,还包括了其他的家庭成员,所有人都以为皇室服务为荣,并且他们的家庭也从中获得了很多的好处。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收获,总会有付出,惨重的付出。
他决定配合这些人的行为,然后摸清楚这些人的背后到底是谁,是哪个组织势力在找他们的麻烦,是如何找到他们的。
只有把这些事情弄清楚,才能够通过一些其他的方式把消息传出去,让蔷薇骑士团快速的反应过来。
一行人带着西蒙先生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一直在装瞎的保安此时才站了起来,他望了望重归于平静的街道,然后站了起来,走到报社的院子边上,把很少会锁上的铁门重新锁了起来。
他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选择和任何人分享这个与众不同的消息,他很清楚,除了自己知道之外,其他人不会为他保守这个有可能会要了他命的秘密,这只是别人口中的谈资,仅此而已。
在经历了并不长远的通行之后,两辆车一前一后进入了位于奥尔奥多城郊的一座宠物粮食加工厂的厂房里。
晚上的工厂显得格外的幽暗,挂在房顶上的吊灯偶尔会被一阵略有些强劲的风吹动,发出吱呀吱呀难听的声音,也让厂房中的光线不断的移动,把一些东西变得模糊,又照亮一些东西。
西蒙被安排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他看了看四周,空气中带着血腥味的腥臭味,这些都是来自宠物粮食的原材料,也就是各种动物的肉类以及它们的内脏。
这里面以牛羊的内脏为主,还有一些其他的诸如鱼类之类的动物肉块,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便宜,也容易获取。
其中在加工的时候还会加入小麦粉、土豆、玉米之类的其他农作物和蔬菜,其实严格算起来,这些动物的食物在营养均衡方面,比人吃的还要科学一些。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场所,西蒙第一时间就已经确定了下来,这可能是对方长时间用来处理后事的场所,任何人只要混入这些腥臭的内脏器官里,打碎成肉末变成宠物食物再被猫猫狗狗或者其他什么的吃下去,拉出来,就算是找到了某块碎片,恐怕也无法从上面获取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他们是老手,很有可能和这个宠物食品加工厂的厂主有一定的关系,甚至是这座工厂就是这些人开的。
他冷静的看向了其他几名分开围绕在四周的枪手,然后看向了站在他正前方的人,“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需要你们把我绑架到这里来,作为一名主编有时候我在报纸上的观点和立场并不能由我做主,有很多人能够干涉我的意见,我认为这些……”
他面前的那人抬起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也适时的闭上了嘴,“我们都知道的,德洛克先生,文字的游戏并不能够让你逃过这次危急,只有诚实可以,接下来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愉快的沟通过程,我也希望你可以明白,我们并不喜欢使用暴力去达成我们的目标。”
当这个家伙喊出“德洛克”这个名字的时候,西蒙就知道蔷薇骑士团的内部出现了问题,像他这样的中层干部的资料都被严密的保存了起来,平日里如果没有三人以上的大骑士长级别的首脑同时签字,没有人能够调阅他们的身份信息,这关系到了蔷薇骑士团的生存问题。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才问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执行队长有些奇怪这位叫做西蒙,实际叫做德洛克的先生的痛快和直接,他脸上多少多了一些笑容,“你们在特耐尔城活动的人最近一直非常的活跃,他们在调查什么?”
德罗坎看着这名执行队长,两人的目光接触了好一会,他才慢慢的说道,“我们丢了两个人,也是你们做的?”
“回答问题,德洛克先生,我提示你一句,如果再出现错误的回答,你将受到惩罚!”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已经非常凄惨狼狈的德洛克先生被两名年轻人架起来丢进了搅拌机里,其他人拿着水管冲刷着地面,不到几分钟仅存的一些线索也消失不见。
晚上十点多,杜林接到了这个电话,也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重新启动调查的原因有两种,第一种来自于大皇子的推动,他不愿意和杜林太过于对立以至于双方完全对立,但至少他希望自己能够拿到有关于杜林的重要的把柄。
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杜林和以前的血色黎明有怎样的关系,这纯粹就是一场普通的调查,如果查出了杜林有问题那么对大皇子来说他以及皇室必然会重新崛起,谁都抵挡不住。
杜林倒下意味着马格斯的接班人被帝党打趴下了,不管这里面是否有些非战之罪,最终落在人们的眼中都会变成新党不敌帝党,新一代领军人物杜林遭遇惨败。
如果查不出杜林和血色黎明有什么关系,对大皇子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这些人闲着也是闲着,万一有一点收获也算是碰到了。
其他的那些小罪证,比如说杜林密谋抢劫啊,争夺地盘啊,走私贩卖私酒之类的根本就不算一回事,当某一个人的权力到达了某一种层次的时候,法律,世俗中人们对错误的检定已经不足以用在这些人的身上。
只要路线不错误,这些小问题也都真的只是小问题,这也是没有人利用这些去攻击杜林的原因,大家都知道这些东西毫无价值。
第二个推动了重新启动调查的原因来自于蔷薇骑士团的内部,他们在整理保密文件的时候发现了一封解密文件,这份解密文件推动了调查的重启。
文件的封存者是安娜本人,她在五年前把一份笔记本封存进了保密室里,并且签发了五年的保密档案标签。
每年蔷薇骑士团都会有大量的文档被保密封存,也有大量的档案到了解密期,到了解密期的文件会被从档案库中提取出来,在不少于五名分析员的同时观看阅读分析下,解读这些保密文件,然后按照是否有价值进行分类处理。
安娜封存的笔记本中绝大多数都是安普对她手中案件的分析,穿插了一部分她自己的猜测和安普不负责任的猜测,其中就包括了有关于杜林和血色黎明的猜想。
在安普的分析中认为,血色黎明出现在台前的唯一一位曾经的“高层”门农,必然会和血色黎明组织的主要骨干成员有一定的联系,在对门农以及他的社交网络进行调查的过程中,安普意外的发现门农曾经有过两次意外的电话记录,根据电报局当时留下的信息,两通电话中一通来自特耐尔,一通来自伊利安。
按照对当时杜林的活动轨迹进行摸查,安普发现这两通电话发生的时候,恰巧杜林恰好就在特耐尔,以及伊利安。
侦破案件的过程中永远都不存在巧合,既然有问题,就要找出这个问题存在或者不存在的证据,去证明或者否决这个问题。
在当时安普和安娜的眼中杜林还只是一个一个乡下农夫的儿子,一个犯罪组织头目,他和一个臭名昭著的前进党发起人、领袖门农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直接的关系。
两个人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可能让他们在彼此没有见过面的情况下有能够联系的必要和关系,那么他们是否有可能会通话,如果有,他们为什么通话,是什么内容?
那么这其中是否有另外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亦或者这些只是巧合,比如说杜林也知道血色黎明的一些事情?
且不管这些是不是巧合,在笔记本随后的记载中,安普认为继续调查特耐尔城和紫苜蓿镇,一定能够从中找到一些可能大家都没有发现的蛛丝马迹。
随后安娜也的确那么做了,并且遇害,所以分析室认为很有可能安普的分析结果是成立的,且不论杜林是否和血色黎明有任何的关系,单单是安娜在特耐尔城遇害,以及这本解密的笔记本,都足以说明问题,特耐尔城存在非常严重的,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没有查清的漏洞。
血色黎明组织的相关案件在蔷薇骑士团的侦破序列中始终名列前茅,加上大皇子的要求,蔷薇骑士团研究室重启了对特耐尔的侦查工作,并且把潜伏的特务全部激活。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才稍微动了动,就出了大问题。
第一二九二章 哥某
坐在书房里点了一根烟,杜林回想起了那个倒霉蛋,有时候他也觉得这些人很值得敬佩,当然也仅限于此,值得人们敬佩,却不值得人们学习。
人们都愿意把伟大的人当做神明一样建造雕像,树立在充满光明的光源下,让其他人去瞻仰膜拜,却很少有人会提出“向伟人学习”这样的口号,口号大多都是向榜样学习。
安普不是人们应该学习的榜样,但他也不是一个伟人,他有很多的缺点,也不能够像大多数伟人那样活到最后。
对帝国迂腐的忠诚,对事业执着的坚持,他把自己的大多数时间都奉献了给了工作,奉献给了别人,以至于到死的那一刻,他连家人都没有。
这样的人,又如何值得别人去学习。
可就是这个倒霉蛋,一个让人会敬仰他却不会学习他的人,在死后了几年之后,还给杜林留下了一些麻烦。
他吸着烟,想着过去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和安普的斗智斗勇,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第一次还真的以为安普已经死了,让凯文还去安普的坟墓前为他献上了鲜花,谁知道这个混蛋其实并没有死,只是转入了阴影之中。
他就像是一个令人讨厌又总给人惊喜的混蛋,特别是每次他踩进陷阱里时,都能够给杜林带去极大的愉悦。
人们常说一个有真正内涵的艺术大师所需要的不是金钱,不是名气,不是地位,而是一个能够了解他创造时候核心思想的人,那种完全能够读懂他们每一件作品的知己。
杜林布置了那么多的陷阱,安普一个不差的踩了进去,直到最后掉进必死的陷阱中,这一切都让杜林很快乐,就像是秋收时看着漫山遍野丰收果实的农夫,叉着腰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笑的合不拢嘴。
现在的这点麻烦并不能够算是真正的大麻烦,有时候杜林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和外面的人说的那样,是命运女神的姘头之类的,他的运气真的太好了。
在他弄清楚这里面的问题之前他把皮特送给了艾瑞克,就已经是对这件事最大最好的处置方式,没有之一。
一旦艾瑞克进入军情处的机构里,就会把帝国内所有情报部门的目光吸引过去,皮特手里掌握着的东西可以说能够让很多人丢掉性命,丢掉身份地位和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也能够让一些人从中受益。
下半年帝国内的风暴核心,就在艾瑞克身上。
他被捕的消息一旦“走漏”出去,首先要动起来的就是那些被他收买或者受到他的要挟,被迫或资源为他提供了一些情报之类的人。
这些人在社会中都有着一定的重要性,或者是社会名流,或者是政界要员,其中也不乏军方和情报部门的一些人。
他们不知道艾瑞克交代了多少,在自己还没有被艾瑞克被捕风**及的时候,先痛下杀手干掉艾瑞克,或者想办法找关系活动一下,把自己从这件事里面摘出去。
这样的人一个个的动了起来,就会形成一股海啸,如果上面的人是认真负责的人,那么可能所有涉及泄密事件的人都会倒大霉。
可如果有一些人拥有一丁点的私心,比如说以帮助这些人摆脱后果为由把他们吸纳到自己的组织里,为自己贡献力量,那么接下来的戏就会变得非常有趣。
杜林觉得后者的可能更大,这关系到了帝国西部和南方很多要害人物的把柄,大皇子殿下肯定不会错失这样的好机会,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这里面吸纳一部分他看得上眼的人。
所以他在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也不会有太多的闲暇来和自己作对。
等过个一两年艾瑞克的事情平定下来了,等他们再想起要和隐藏在特耐尔地区的血色黎明组织对弈厮杀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杜林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起身回去休息。
第三天下午,艾瑞克气急败坏的和杜林通了一通电话,他抱怨有人在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前,泄露了艾瑞克被捕的消息,这让他非常的被动。
电话中明里暗里的意思是泄露的人肯定是杜林的人,对此杜林没有任何的答复。
艾瑞克的意外曝光立刻就引起了包括了大皇子在内的众多大人物的主意,土神教覆灭之后根据一些被捕的高层人士的交代,大家也都清楚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土神教的神使凭借自己的个人能力把一个骗财骗色的小宗教组织变成了隐藏在帝国内的最大的情报贩卖组织,而且卖的还都是帝国内的情报。
他到底知道多少东西,具体有哪些大人物已经被他捕获成为了他的消息来源,每个人都想知道,艾瑞克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人们眼中最好的厨子烹饪的最好的牛排。
据小道消息说,在艾瑞克从南方城市返回帝都的过程中,遭遇了数次暗杀明杀,过程非常的惊险,好在他最终还是顺利的回到了帝都。
且不管帝都那边的情况如何的复杂,安比卢奥州这边第一届西部大逃杀活动已经准备就绪,经过一周时间的培训,三千多名参赛者已经弄清楚了如何正确的使用彩弹枪射击对方,以及如何判断自己是否中弹,是否丧失了继续比赛的能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野外求生的训练,好在西部的山青水美,没有经过工业污染的土地上并不会有太多致命的东西,除了一些不致命的毒虫之外,在比赛范围内所有的掠食动物都已经被驱逐。
他们只需要能够在野外找到合适的水源,找到合适休息过夜的地方,以及找到地图上的每一个资源补给点就行了。
为了确保有些人不会隐藏在某个山洞里一藏就是很多天,让比赛无法继续正常进行下去,为此组委会还制定了七个阶段性的计划,他们会分别在不同的阶段通过广播告诉所有参与者,一些地区将被废弃,以及大家的目标。
在地区被废弃之后如果还有人进入这个区域,或者在废弃时没有及时从中脱离,就算主动弃权丧失比赛资格。
如何决定废弃一个地区是否被废弃,是否会成为阶段性奖励目标(更多的补给点),全靠掷骰子。
这种规定可能会存在一些不合理的情况,比如说最远的距离和最近的距离,但却也足够的公平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周五,天气晴朗,西边天空的压着一些棉花一样的云朵,这些云朵在靠近安比卢奥州之后,特别是靠近雅古尔山脉时就会被上升气流吹散,所以在安比卢奥州的东北方向总是万里无云。
阳光直接洒落在人们的身上,让人非常明显的感觉到冬姑娘已经离我们远去,春姑娘张开了两……张开了双臂迎来了真正的春天。
整个安比卢奥州到处都挤满了人,这些人都是近距离来观看这场比赛的,千万不要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口袋里的钱,很多不起眼的小作坊一年的收入抵得上过去十年,二十年的收入。
有了钱,总要追求一点精神的享受,那么被人们誉为最刺激的西部大逃杀,显然就是今年春天最甜美的佳肴。
和安比卢奥州的忙碌相比,奥迪斯市的忙碌已经让人没有一丁点的休息时间,作为帝国唯一被批准赌博合法化的特区,西部大逃杀的比赛开始之前,七大赌场就已经开始接受社会的投注。
他们联合安比卢奥州州政府,把每一个参赛者都单独制作了一份信息表格,上面有编号、头像和完整的信息,在这张纸上所包含的除了基本信息之外,还有一些分析员通过他们自己对训练录像的观察后得出的结论,也一同写在了上面。
每一位想要参与赌博的客人可以从任何一家赌场免费的领取到一份随机的情报,如果想要更加更完整的,就必须花钱了。
三千多页的信息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捧在手里都足以沉的让瘦弱一些的人抱不动了。
面对如此繁杂的信息很多人都无从下手,这个时候他们就可以拨打收费电话,进行条件筛选咨询,根据他们对选手的要求,选手的特征进行筛选,最终会给出十个号码。
除此之外还有单独的训练录像和集体的训练录像,这些东西都可以卖钱,而且是卖很多钱,就连有线电视集团都单独开辟了新的十一条线路,用来滚动直播相关内容,也包括了在线电话投注。
有人分析过,如果能够在七个阶段中踩准选手每阶段的变化,五十分一注的博彩彩票足以让他们拿到最少不低于两百块的赔付。
如果他们能够更加细致准确的猜到一个选手每个阶段的名词,偏移不超过五名,五十分就能够换来五十万的赔付,如果能够踩准每一阶段的名次,五百万的大奖随时随地可以领取。
疯狂的赔率点燃了整个帝国,乃至整个世界的激情,考虑到这项比赛是由安比卢奥州州政府和“西部旷野大逃杀组委会”联合举办的,所有在奥迪斯市投注的注额中有百分之二十将支付给安比卢奥州州政府,另外百分之十支付给这个比赛的组委会。
不管怎么说,这个活动已经彻底的火了起来,每个人都在讨论这些事情,连亨利都连夜赶回来参加比赛的开幕式。
此时他就站在杜林的身边,作为唯一的策划者和举办方之一,杜林显然是要站在台上的,亨利也算是协办方的一员。
大逃杀组委会并非是杜林一个人的,以他现在的财富完全没有必要贪恋这点小钱而破坏自己的名气,在这个大逃杀组委会的股份当中,百分之十五属于奥菲莉雅天使慈善基金会,剩下的则由诸如亨利、珊德拉等人瓜分。
这些人是杜林在西部最可靠的盟友,给他们分一点好处也并非没有意义,一方面有助于以后杜林离开西部时他们的立场不会动摇,利益的绑定会让他们和杜林的立场保持高度的统一。
另外一方面,这些人配合杜林的工作减少了安比卢奥州内的矿场和工厂,他们为了杜林的施政纲领蒙受了损失,那么杜林自然就要补偿他们。
让朋友吃亏并不是杜林的信仰,他更加信仰利益均沾。
所以不管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是单纯喜欢这种比赛,亨利都有不得不回来的念头。
“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他们还不开始?”,亨利有些急躁的在杜林耳边反反复复的询问,他身边换了一个更加年轻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做他的女儿绰绰有余。
他身边原本那个小明星已经被他一脚蹬了,曾经亨利还想过要和那个女孩结婚,可是鉴于亨利并没有在她的身上投资更多的钱让她拍摄大制作电影,也没有被捧火热的巨星,让女孩有些“矜持”的拒绝了亨利的求婚。
然后亨利就把她给蹬了,当他组建了一个国际电影颁奖典礼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过去就和傻驴一样蠢,现在他就过的很快心。
杜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等等,很快就好了,你要学会保持安静。”
亨利耸了耸肩闭上了嘴,其实他只有在杜林面前的时候表现的就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孩子,在其他时候他自认为自己还是非常精明的。
以前在土神教的时候,他就非常喜欢看厮杀类的表演,当他知道有了这么一个刺激的比赛之后,就像是吃了新鲜的鬼脸菇一样停不下来。
不到一分钟,他又用手肘戳了戳杜林,“听着,伙计,你有考虑过为这个比赛拍电影吗,或者电视剧?现在这个行业都已经疯了,再过去一部电影如果能有五十万的票房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可现在你瞧瞧,没有几百万的票房都可以算是失败!”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题材,很有潜力,而且配合现实的比赛绝对能够一炮而红,对了,这是我的女友……”,亨利稍稍让开了一些距离,挽着亨利胳膊的女孩立刻仰着脸看着杜林,露出了自己看上去最合适的表情与青春可爱的脸庞。
亨利拍了拍女孩的手背,对她说:“这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就像是兄弟一样……”,然后他看向杜林,“我只需要一个女主角!”
杜林指了指自己的嘴:“哥屋恩!”
第一二九三章 天注
人山人海这个词可能在通用语中并不存在,但是在今天之后,当杜林用“如同野外满山遍野又宛如海面一样一望无际的人潮”这样的短句来形容此时的胜景,人山人海这个短语必然会成为人们口中经常提起的短语。
偶像,就是这样的不讲道理,具有种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就算他们放个屁,也会有人从多个方面来称赞这个屁的伟大放屁时发出的声音,放屁时屁喷射的速度,屁透过布料的通过率,以及那股子臭味。
杜林也是一名偶像,他比那些简简单单的演员更加的了不起,因为他的舞台并不是在电影院里,在摄像机前,他的舞台就在他的脚下,在这个帝国,在这个世界之上!
当时间指向最后的五分钟时,杜林走上了演讲台,这不能算是一场演讲,最多只是一个很短的叙述,说话之类的。
他不那么严肃的站在演讲台后,侧身对着演讲台,右臂压在演讲台上,身体微微倾斜,他还抬起了外侧的脚,用脚尖跨过内侧的脚面,点在地上。
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电影造型,来自一个歌舞剧,男主角在午夜的暴风雨中等待女主角时就是这么站着的,男主角为了掩饰自己被淋成了落汤鸡的尴尬,他就这样斜靠在电灯下。
有时候这些经典的东西很容易引发人们短暂的思索,也很容易讨好一些人。
尽管按照杜林目前的身份地位来说他不需要违心的去讨好任何一个人,但他还活在这个社会中,他需要戴上面具,就像是他面对的这些带着面具的人。
简单的一个动作顿时让人们的脸上出现了许多的笑容,还有一些人吹起了口哨,气氛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安比卢奥州注定不会是一个传统的工业大州或者商业大州,它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农业大州,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一切都和娱乐有关系。
人们还没有非常明确的意识到时代的改变不仅仅发生在他们每个月可以获得更多的金钱这件事情上,他们忽略了他们开始花钱购买快乐,这在过去被当做傻哔和有钱人才会做的蠢事,但现在已经开始悄然的流行起来。
一个依靠着旅游和娱乐的州,就必然不能有过于严肃的政治面貌,轻松,诙谐,愉快,这就是杜林给安比卢奥州的定义。
他甚至准备在这场比赛结束之后,发起一个为安比卢奥州设计吉祥物的活动,欢迎社会各界人士投稿,一旦通过最后能够确定下来,就必然会名利双收。
他要让所有人在任何地方,一听到安比卢奥州这个地名,就立刻有一个非常鲜明鲜活的印象,而不是刻板,笼统,模糊不清的记忆。
如同那部歌舞剧中的男主角对女主角挥了挥手那样,杜林也对台下的客人们挥了挥手,再次引发了人们的会心一笑。
只要他们站在这里,不管他们以前是否知道杜林,是否对他有好感,此时都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恶感。
在挥了挥手之后,杜林回到了非常正规的站姿,人们不会因为他变了回来就说他这是刻板严肃的表现,脸上热情的笑容能够让人隔着报纸和相片都能读懂他为什么在笑,“我……是杜林!”,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一个州长!”
有时候谁都弄不清楚人们的笑点在什么地方,可偏偏的,演讲台下传来了一连串的轻笑声,就好像这句从中断了一下,加了一个动作的开场白有多么的好笑幽默。
“非常非常感谢大家能够在赶在一年当中最好的季节即将过去的时候,来到安比卢奥州,我保证这趟旅行将会值回你们的车票钱……”,他双手按在演讲台的两边,身姿挺拔,微微扬着头,说话之间自信满满,神采飞扬,每一个在场的人都被杜林的自信和气质所牢牢的吸引。
他微笑着看着每一个人,“其实在一分钟前,我并没有打算站在这里和大家说些什么,在我们的剧本里我还没有到出场的时候,可他们说我一定要说点什么,然后我现在说这些的目的,就是在拖延时间,顺便思考一下我该说什么才能符合我的身份……”,他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你们知道的,一个州长。”
台下的笑声更大了,杜林双臂推动了演讲桌向前微微倾斜,足以人们看清演讲桌上的摆设,上面除了三个固定的麦克风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你们看见我的稿子了吗?它刚才应该就在这里!”
即使有一些人在保持着台面的姿态,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这并不是多么有趣的笑话和幽默,但是杜林独特的人格魅力赋予了它现在所需要展现的内涵。
有人说,当一个演员成为了演绎大师之后,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在说一个故事。
其实杜林也差不多,他想要传达轻松的情绪给大家,然后他成功了,一些说话的技巧,一些小动作。
他等了一会之后抬手虚按,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他这才开始了真正的说话,“总要说一点实质性的东西,毕竟我是一名州长,我不想明天报纸上那些撰稿人指着我的鼻子告诉他们的读者,我只会说笑话。”
短暂的笑声很快就自然而然的平息,杜林紧接着继续说道,“在我主政安比卢奥州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贫穷,也非常的落后,他们居然告诉我感冒了应该吃热马屎!”
“我们解决了教育问题,解决了社会基础保障问题,解决了新的经济模式让人们的口袋里都开始有了一些钱,接下来我们还要解决更多的问题,迎接更多的挑战。”
“今天,安比卢奥州成为了帝国乃至世界目光的焦点,一个新的奇迹就要在这里诞生,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所有人共同努力。”
他说到这里抬起了手腕看了看手表,然后一脸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我其实还想再说一点,但是时间到了……”,他说这话,脸上的表情也在变化,到最后遗憾又变成了笑容,“女士们,先生们,比赛……开始了!”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了身边的一个……鼓或者什么的乐器或者其他什么玩意,他拿起了一个棒槌,然后砸了上去,peng的一声巨响在扩音器的作用下传的非常远。
与此同时,杜林身后原本蒙着红绸的墙壁上红色绸缎突然滑落,露出了一面巨大的电视墙。
数以百计的电视摆放在一起,形成了一面墙壁,每一个屏幕中都是一个选手的画面,生存与战斗的游戏,终于拉开了序幕。
整个安比卢奥州,整个帝国,整个世界都开始欢呼起来,人们开始寻找合适的地方收看跟踪影像资料,以确定自己投注的选手是否能够撑到最后。
人们都开始把注意力放在这方面,以至于在整个帝国都有那么不被人察觉的一瞬间,社会就像是停顿了一下一样,然后又急需运转了起来。
那些迫于无奈关掉了电视或者重新投入工作的人们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本应该做的事情上,在一秒,发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灾难,也发生了一些利好的事情。
乔纳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旷野中奔驰,考虑到这次的参赛者基本上都不是专业选手,所以在物资的配比上给予了他们很大的优惠。
比如说适合在山地里攀爬奔跑的鞋子,一节本不应该在他们包中的绳索,诸如此类的小东西很多,降低了野外生存初期的难度。
不过这只会发生在这一次,从第二届开始,每个选手都只有最简单最简陋的装备配比,其他的东西都需要他们从野外获取。
乔纳森在奔跑的过程中不断分辨周围的环境,其实第一次荒野大逃杀在竞赛方面的追求很低,反倒是追求更多的观赏价值,所以有一些东西的获取变得非常的简单。
他很快就看见了一棵树上用白色的粉料涂抹成的一个圆圈,这意味着这棵树的下面会隐藏着一些补给,他的运气不错,补给点和投放点非常的近。
其实所谓投放点……,就是一个有时间限制的锁,很多人没有了解过这种锁会觉得很神奇,其实说到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有反应仓的锁,当催化液逐渐从内层漏到外面一层厚,反应消失,蒸汽也会逐渐的从泄压口漏完,一直被蒸汽顶着的锁芯就会落下来,锁自然而然的也就开了。
然后这些选手被单独塞进笼子里,按照投放的路线图进行投放,并且在同一时间解锁如果有人手贱非要去上下摇摆定时锁导致催化液重新注入内层反应仓,只能说活该手贱到没,赛前都是有过解说的。
乔纳森一晃神的时间跑到属下,从杂草种找到了一个包裹,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是彩弹枪,只有一盒子彩弹和一根注射器,里面是微量的肾上腺素,这些在训练课里都有说过。
他把东西收拾好再次上路,一路上遇到了一些小的危险和麻烦,但好在最终还是拿到了武器,并且即将迎来第一天的夜晚。
在电视机的屏幕之外,亨利不时就看一下画面中的乔纳森,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觉得这个人能赢?他看上去和普通的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杜林瞥了一眼亨利,然后点了一下头,他如果不回复亨利的这个问题,他可能会追问很长时间。
可他一点头,亨利就扑哧一声笑了,他一边捂着嘴笑一边摇着头,表示他并不是嘲笑杜林的选择,同时还可能是无意的碰到了用于控制电视台信号的盒子,画面中切换出一个非常强壮的男人。
亨利满意的看着画面中如同野兽一样浑身都是肌肉的男人正在茹毛饮血,每当他张开嘴巴都能够露出带着鲜血的牙齿,加上被他生吞活撕的一直安比山兔,活脱脱的一个野蛮人。
“这才是男人,看见了吗?”,亨利嘿嘿的笑着,“我在他身上投了两万块,只要他能够进决赛拿到前六的名次……”,他忍不住搂着怀中的小姑娘,在这个能当他女儿的小姑娘脸上啃了一口。
年轻的女孩似乎有些痒痒看似挣扎的推了他一下,这让亨利哈哈大笑起来,“最少也有几百万的赔率,等这笔钱下来,我给你投两部电影,你当女主角!”
小姑娘激动的献上了热吻,让亨利再次得意的笑了起来。
杜林好气好笑的摇了摇头,现在亨利的日子过的非常的滋润,自从他从矿业公司这一块跳了出来,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了家族中的其他人打理,专心致志的开始经营他的“娱乐”事业,他赚钱的速度是过去的很多倍。
配合他搞的国际电影节,自己又是选手又是裁判又是评委,去年一年拍了七部电影,除了一部文艺片勉强回本之外,其他都获得了不错的票房,少说赚了好几百万。
这也让一些热资很快流入了帝国乃至全世界的娱乐行业,在这个人们开始追求娱乐和享受的时代,就算是坨狗屎给它贴上娱乐的标签,也一样能够卖出钱去。
有了这样收获和认识,今年亨利的投资项目会比过去更多,大约会有十二到十五部电影进行拍摄,然后在下半年到明年上半年陆续上映。
亨利的成功代表了一个时代暴利行业风头的转变,越来越多的资本流入这里,也会让这个行业变得更加的繁荣。
当一天的夜幕落下之后,杜林拿到了所有投注的统计结果,这个结果并非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帝国税务总局那边也很清楚,他相信,今天将有很多人无法入睡。
是的,所有知道这个结果的人,都没办法安稳的休息。
来自帝国内和帝国外所有的投注总额统计已经超过了六千万,并且还在不断的追加,按照目前的增长势头,很有可能会在第二天突破一亿星元的大关,这是前所未有的,也是令人惊恐的力量。
第一二九四章 开始治疗
很多人都认为这场比赛的总投注额破亿肯定不是问题,但破亿的时间会有所延长,接下来几天的投注金额累积的不会像第一天增加的那么快。
第一天的投注速度吓坏了很多人,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会有如此疯狂的博彩游戏和赌徒们,有时候他们甚至会怀疑这些数据会不会是假的,一个地区,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州的年总产值才多少,为什么仅仅是一个赌博游戏,就能够让人把钱不当做是钱的砸出来?
也许他们只是受到了特殊气氛的熏染,有些不理智,他们用这是唯一的,特殊的,不正常的词汇来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敏感。
然而这些站在“场外”评价场内赌徒行为的人永远都不是真正的赌徒,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赌徒们在想什么。
就在人们认为以西部大逃杀为核心的投注玩法会降低投注速度,在未来一周甚至更长久的时间才有可能冲击一亿星元的总投注额的时候,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来自奥迪斯市和安比卢奥州的联合统计办公室,就狠狠的扇了这些人一巴掌。
昨天一整天才突破六千万的注额,在第二天上午开始接受投注之后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已经超过了四千万,这让所有人都全体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包括了大皇子殿下此时都目瞪狗呆的看着汇总来的信息,大脑一片的空白。
人们往往会用百万千万来形容财富的数量,偶尔也会用亿,但是不多,因为亿这个单位代表着的财力已经超过了很多人想象力的极限。
一亿元能做什么,没有人知道,但那绝对能够做很多的事情!
随着经济的复苏腾飞星元的通货膨胀其实也在不断的加速,并不是说是帝国内阁想要加印钞票,而是市场的商品更加的丰富,流通的环节更多,参与到这场金融竞技游戏里的个体和组织越来越倍增,所以帝国就肯定需要加印钞票来满足各个流通环节的需求。
钞票本身就是一种商品,只是人们赋予了它更多的意义,当钞票在市面上流通的多了之后,它所体现出的价值实际上正在悄然无息的衰退。
可即便如此,一亿也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数字,但是它真的完成了,被那个草了幸运女神的杜林完成了,他就是奇迹之子,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在别人看来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就连杜林自己都有些意外,因为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够完成这一点!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弄明白了这个游戏怎么玩,如何去玩,加上第一天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淘汰,这也让一些人产生了急迫的心理,不断浮动的单阶段赔率也是推动那些围观者开始下场的主要原因之一。
按照目前的势头,杜林的安比卢奥州州政府,和他的组委会能够从这场“游戏”中最少拿走不低于五千万乃至一个亿的好处!
钱的用处真的太大了,有了数千万的资本,以及日后源源不断的收入,杜林能走到什么地方已经不再是什么问题,他要走多久,才是问题。
忙碌的电话让各个地区的接线员都忙的手忙脚乱,不断有人打电话到杜林的办公室希望能够预约一个时间和杜林聊聊,聊聊关于安比卢奥州未来发展,以及新党未来发展的问题。
资本追求的永远都不是坚定的立场和正义,他们追求的永远都是利润,只要有人能够给他们带去他们想要的利润,改旗易帜更换立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穿上了裤子和把裤子脱掉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杜林对此并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态度,他一整天都非常专注的观看着比赛,以及和一些朋友们聊着天,说着一些与那些电话没有关系的事情。
远在帝都,库巴尔刚刚读完了今天的新闻,电视里还在放着有关于大逃杀的画面,声音有些噪杂。
他每天都会到医院这边和马格斯说一会话,他很害怕这个老朋友因为目前的一些情况放弃了希望,然后离他们而去。
马格斯只要活着,即使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他对帝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威慑力也还会存在,就怕他会死去,那将会是一个大麻烦。
所以库巴尔每天都来,他会带着一些报纸过来,读一些新闻给马格斯听,说一些马格斯感兴趣的东西,或者抱怨一下自己碰到的倒霉事情。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惯例,奥菲莉雅最近看护马格斯的时间越来越少,临近产期让她没办法长时间的做某一件事,大多数时候都是躺在床上收看电视,或者在好几名护士的陪同下,在外面的草地上走一走。
今天是马格斯接受治疗的第一天,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第一期临床实验的结果已经出来其实并不能够算是真正的结果,因为很大一部分人开始出现好的转变,但离结果还早的很。
只能说他们的项目是有效的,而且没有太大的副作用,这就足以让马格斯开始尝试一下。
“你准备好了,老伙计?”,库巴尔按住了马格斯的手背,“我们可以再等一等,等更多的情报出现之后,我们再去决定,现在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没有出现副作用和其他并发症不代表这些东西都不存在,实际上在很多药品的临床试验中,数千人中只有一个副作用的药物都是有的,而且不少。
如果仅仅是因为副作用发生的几率很小就忽视副作用的危害与可怕,那只有普通人才会接受,对于马格斯这样非常特殊的人来说,他不应该去迎接未知反而风险,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的机会。
马格斯的身体抽动了两下,这是他反对时会做的动作,库巴尔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他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希望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随后,在医院的院长和专家组的帮助下,马格斯离开了这间病房,被送到了医疗实验室里,他将在这里接受为期不低于半年的药物治疗。
通过那种神奇的结晶在内脑注射,让他受损的脑组织回到发育期,再次尝试发育生长,来修补因脑组织受损而导致的行为缺失。
第一二九五章 老狐狸的治疗
库巴尔和医院方便的人谈好之后,医生和护士们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东西,他们把马格斯安排在了一架轮椅上,推着他离开了房间。
就在离开房间的最后一秒,他极尽全力的想要控制身体去看电视上的画面,那里面正在播放和杜林有关的节目《财富的神话》。
在经过大约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之后,用于运送马格斯的轮椅被推进了实验室里,在这里他看见了很多“病友”,其中有些人还很友好的对他露出了笑容,和他打招呼。
整个实验室里都是透明的墙体,这让马格斯有些尴尬,他可不想在这样的透明笼子里赤果着身体被其他人当做动物一样围观。
也许是考虑到了马格斯这样的前首相不应该和其他普通人那样接受全方位无死角的观察,所以他们特地准备了一个不透明的房子,不过为了确保马格斯的安全,以及他的病情发展能够快速的被发现,被观察,这间房间里会安排一男一女两名研究者,年纪轻轻的都已经是博士了。
实验室这边非常重视马格斯的到来,在他抵达了自己的房间后,很多的仪器都开始工作起来,在经过长达四十多分钟的检查之后,实验室的负责人认为马格斯的身体和他现在的情况,可以开始接受治疗。
“马格斯阁下,您的身体很健康,一些老年人都会患有的疾病也不多,我和所有研究员一致认为,您现在就可以接受治疗,如果您不反对的话,稍后我们就会开始为您注射。”
负责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医学专家,他把这些话说完之后看了马格斯一会,确认他没有反对后,打了几通电话,护士也开始将麻醉药推入生理盐水当中。
随着一阵阵幻觉和困意袭来,天旋地转的马格斯很快就陷入了无意识的昏迷当中,研究室这边也开始了治疗。
其实治疗的过程非常的简单且短暂,他们会用一个顶端由聚合纤维做成,后面是不锈钢制的针管顺着马格斯的鼻孔插入,然后在额前叶内进行注射。
说是注射,其实只是把药物喷洒在颅内,并不涉及到脑组织注射这种明显是谋杀的举动。
比起其他的患者马格斯并不算是太受罪,有些人在接受治疗之前还需要做开颅手术,并且在颅骨上留下一个短暂的窗口,以便随时随地可以进行治疗程序。
这种脑部开窗的做法其实非常的危险,但凡有一丁点的细菌污染就有可能造成极大的破坏,哪怕医疗集团为这些自愿者提供了无菌病房,可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细菌生产的大型车间,无时无刻不在生产细菌并把它们排除体外。
所以说,马格斯只需要在额前叶注射反而不那么痛苦和麻烦,也算是走了运。
第一次注射非常的成功,除了颅内压有短暂的波动之外其他一切都非常的正常,研究员们离开后留下两名专人开始观察记录马格斯的反应,这些也都将会作为重要的临床数据保存下来。
大约四个多小时之后,马格斯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面部的表情就回归了麻木,或者叫面无表情。
两名观察者在检查了一些数据之后,在观察本上写了这样一句话受观察者在苏醒的第一时间心跳有短暂的过速,血压有明显的升高,体表没有明显特征变化……。
时间总是过的那么悄然无息,一转眼马格斯在实验室里已经呆了二十天,这些天里库巴尔每次都会过来一趟,和以前一样给马格斯读一读报纸,说一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马格斯的妻子去照顾奥菲莉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回两头跑,所以有时候马格斯这边也会非常的冷清,为此库巴尔还给他送了两台电视来,一个放新闻,另外一个也放新闻。
“仍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迹象吗?”,库巴尔在房间里呆了一会之后走进了旁边的办公室,和这里的负责人谈起了马格斯的病情。
负责人有些尴尬的借着擦眼镜的动作来忽略掉这个问题,实际上他们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从马格斯的表现中看见好转的一面,他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没有明确的主观且正确的行为能力。
这让负责人有些尴尬的同时也很懊恼,他不相信他们的研究只会在普通人身上实验成功,在马格斯这样的权贵者身上就没有什么用。
一万种针对普通人的医学研究都远远不如一个针对权贵者的医学研究更值钱,更重要!
普通人除了为这些研究成果支付一些他们能够支付得起的钱外,他们并不能够给的更多,但是权贵者则不一样,他们还可以给研究室更多用钱都换不来的。
一旦这种药物在马格斯的身上宣布无效,很有可能会引发一连串的问题,首先库巴尔这位帝国首相就不会高兴,然后一些早已磨刀霍霍的资本就会对失去了保护伞的他们动手。
每年都会有很多资本想要进入医疗领域,但是他们始终苦无机会踏足这个已经完全封闭的领域内,谁敢伸手,就要同时面对五大医疗集团的围追堵截,这已经不是有没有钱可以觉得的事情了。
可一旦因为这次治疗失败引发了某些人的方案,失去了他们的保护,那些资本就会把他们撕碎然后踩着他们的尸体,进入到这个领域里。
所以无论如何,马格斯必须表现出好的一面,哪怕他不能康复,也要能够证明他接受的这些治疗,对他是有效的。
“库巴尔阁下,实际上马格斯阁下的情况已经和之前相比有了明显的变化,难道您没有发现马格斯阁下的眼神最近变得更加……灵动了一些吗?”
库巴尔皱着眉头想了想,有些疑惑的看着一眼负责人,然后微微摇头,“这还不够,我需要更多更好的变化,如果有任何情况及时通知我,我这几天可能不会过来。”
帝国议会的召开要占用库巴尔好几天的时间,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走大约两天的时间是非常足够的了,但问题是现在帝国议会内出现了一些变化。
帝党和工党他们都弄到了一些席位,通过拉拢帝国议会议员的方式,把这些议员变成了他们的人,然后帝党和工党就堂而皇之的进入了帝国议会当中,并且具有了表决权。
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过去这种权力仅限于新党和旧党,如果马格斯或库巴尔认为通过一项决议会为帝国来带更多更好的变化,就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全票通过。
可是现在议会中那些席位颜色的变化让库巴尔为此非常的担心,大约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议员被帝党和工党拉拢走,这让旧党和新党变得非常被动。
他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这件事上,以应对极有可能在会议期间突然出现的发难。
实验室的负责人连连点头保证,一定会加快研究速度和治疗速度,随后亲自送库巴尔离开,他做了一个决定。
库巴尔的失望让负责人在晚间的治疗时加大了对马格斯的药物剂量,提高了百分之三十的用量,这显然是超出计划的剂量,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然后顺其发展,万一出现了最坏的局面,怎么办?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出现问题让马格斯提前去见天主,这并不在负责人的考虑范围内,作为帝国脑科权威,以及世界脑科的权威,再也没有什么个人和组织比他们更具有权威性。
如何解释马格斯的损伤乃至于死亡,他们给出的答案就是真理!
连感冒和摔一跤都有可能让人死亡,这种脑科疾病出现意外的突然死亡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晚上一点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马格斯睁开了眼睛,他眼中的房间有些扭曲,还是有些天旋地转。
主要以鬼脸菇作为核心材料的麻醉药并不会产生过分的后遗症,它比那些化学制剂来说更加的安全可靠,也不会产生可怕的后果,除了在药效完全过去之间会出现一些幻觉。
这也是医疗集团们和一大堆利益团体对鬼脸菇格外重视的原因,这玩意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链,所以任何人敢碰这些东西,都会被他们弄死。
苏醒过来的马格斯稍稍有些不适,脑部的不适,眼前的东西还有些微微的旋转,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电视还开着,画面中滚动播出的内容开始重复白天的节目。
没有声音的电视机散发着淡淡的光源,这让房间里看起来有些莫名的阴森,两名负责观察的人也在一旁的躺椅上睡着了。
他眼睛转了几圈,手指开始轻微的弹动,甚至到最后他能够让小臂缓缓的举起。
可随着两名观察者中的一人苏醒过来,马格斯的眼神又变得僵硬起来。
第一二九六章 决赛周以及
西部荒野大逃杀已经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也到了最后一个阶段,所有没有被淘汰的选手在决赛周的早上八点钟前,已经全部进入了决赛区,一块二乘二平方公里的山林中。
剩余总决赛人数也从三千多人变成了七十四人,在这过去的一个月时间里无数的人为这场比赛疯狂,无数来自国内外的富豪巨商亲自前往安比卢奥州购买贵的能够吓死人的真正的无延迟直播席,就为了第一时间看见每一场自己关心的战斗,看见那些牵动了许多人心神的参赛者。
这是一场有史以来打破了无数第一,打破了无数“不可能”的比赛活动,一个月的时间超过接近五亿的现金流从世界各地汇入了西部这块神奇且蛮荒的世界,震惊了无数人。
持有这样一个足以令人畏惧的现金流的杜林,同样是令人生畏的,所有和杜林有关系的调查也好,计划也好,都暂时搁置了下来。
这是一笔惊人的财富,远比他在奥迪斯市创造的神话要更加的离奇可怕在一座金山上建造一座黄金的宫殿远没有在一片戈壁上凭空建造一座黄金宫殿更令人敬畏。
当然,这并非是真正的全部的收入,因为在这场比赛的过程中诞生了相当多的一批富翁,他们非常走狗屎运的恰到好处的在彩票上勾选了神迹一样的痕迹,以至于短短一个月,就已经锁定了至少会诞生十四名五百万富翁,以及超过三十一名两百万富翁,和各类大大小小的富翁。
一个人的财富神话或许会让人惊叹,也有可能是嫉恨,但是一群人的财富神话只会让人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加入到这场狂欢之中。
这些付出了几块钱,几十块钱或者几百块钱……总之相较于他们获得的财富根本不值一提的成本却成就了别的家庭几辈子都无法赚到的财富的幸运儿们,就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写照。
帝国梦,以及奇迹!
这些人已经被杜林邀请到了安比卢奥州,在比赛结束之后,他会和这些人一起举办一个闭幕式,他要让安比卢奥州,西部,整个帝国,乃至整个世界的人都明白,这里,他的脚下,就是财富诞生的神迹之地。
他也相信,明年的比赛将会吸引更多的游资涌入这里,也会诞生更多的百万富翁,甚至是千万富翁。
其实在这之后也有人认为杜林这么做其实很吃亏,因为就帝国的人口总数和整个世界有可能参与的人数来说,很有可能会碰到运气非常不好的时候,奥迪斯市的七大赌场和杜林这边的州政府、组委会有可能要面对天价的赔付,他们可能会破产。
就算他们运气一直不错,他们的收入也不可能太大,有那么多的中奖者存在,在去掉税收之后,他们的收入会进一步的削弱。
到目前为止,那边的特种税率目前是百分之八十五,这是去年帝国议会通过的《特种税收起征制度补充法案》中再次确定的,赌博行业的起征就是百分之八十五,最高限额是百分之九十。
比起几亿几亿这样的总投注额,真正的收入可能也只有几百万或者上千万,甚至连这些都没有。
(投注总注额为收入,按照合约赔付的奖金则是支出,最后得到的结余进行分配,然后各家按照各州的税率开始缴税,奥迪斯市是特别行政区域,垂直内阁管理,所以会受到新的特种税法补充条款的影响。但是安比卢奥州优先执行执行州法律,也就是以前帝国特种税百分之五十的征收方法进行缴税。)
换句话来说即使没有任何人中奖,在除掉了安比卢奥州和组委会的分成之后,奥迪斯市七大赌场的纯利润也就两千七八百万之多,虽然这一样是一个很可怕的盈利速度,因为它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么看来似乎真正赚到钱的是帝国财政部,这些组织者,协办方似乎都没有落到什么实际的好处。
其实并不是这样,仅仅是这个一个月的时间里,安比卢奥州的旅游行业就已经出现了爆炸的趋势,在一些已经关闭的封锁区域中,一些早就建成的彩弹枪公开区域已经投入运营当中。
在观众们收看比赛之余热血沸腾无处发泄的时候,花上五块钱享受一个小时或五次“死亡”的射击之旅显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办法大多数人总是认为五次会比一个小时坚持更长的时间,如果他们的对手中没有那些过去常年在西部死亡线上讨饭吃的淘金者,可能他们这种想法是正确的。
为了区分一个角色是否是“真正”的死亡,每一名参赛选手和参与游戏的游客都会穿上一套非常特别的衣服,它由一个帽子、一件衣服和一条裤子组成。
在彩弹枪的子弹中任何一个部位上的任何一个有效着弹点的时候,就会激发这些装备内的一些小东西,然后啪的一声,某个部位被禁锢,或者整个人都被紧紧的束缚起来,成为“死人”。
被击毙之后需要重新激活这些装备里面的小机关才能够让佩戴这些装备的人获得重新的自由,这也是最大限度的确保了比赛公平有效,以及更可能的贴近现实的方法。
人们为此疯狂,不是因为它胡扯,是因为它真实。
除了没有鲜血,没有真正的死亡之外,该有的都有了。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附加的设施都开始了巨大的盈利模式,特别是为那些有钱人们专门打造的观看房间,每天都需要数以百计,数以千计的费用。
更大的显示器,更清楚的画面表现力,更快速的直播(无延迟),更身临其境的环境,这些都是钱,都是收益。
有钱人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来,他还要带着家人,带着佣人,带着自己的司机和保镖,更有钱一些的或者有一些特殊喜好的,还会带着自己的厨子或宠物。
这些人和动物都需要额外的房间,这也意外着额外的服务和额外的收入。
一场比赛推动了整个安比卢奥州在绿色旅游经济上向前跨越了一大步,而且直接解决了长期以来人们认为旅游经济天花板低矮的问题持续发展性。
只要大逃杀比赛不停办,就不愁会没有客源,哪怕每年吃一次,一次吃两个月,也足够安比卢奥州一年经济发展所需的动力了。
以后的继任者如果不那么愚蠢,知道如何变通,知道如何强化发展,加入新的元素,这种比赛可以说会源源不断的举办下去,十几年,几十年甚至变成一种传统。
这些东西所带来的收益实际上已经超过了投注注额分成的收益,而且这种收益的受益群体更加的广泛,从四十多岁还没有结婚已经成为了导游的老光棍淘金者,到路边挑着挂满了手工艺品七八岁的小女孩,每个人都会在这里面受益,而不是单独由某个个人或者组织去受益,这种资源和财富的分配对社会整体的发展也更好,更有益处。
七天,最后七天这场震动了整个世界的比赛将落下帷幕,但这并不是结束,恰恰相反的是这才仅仅是开始。
其实在十多天之前,各大组织势力就已经开始了挖人之旅,很多在比赛中有亮眼表现却无奈被淘汰的参与者离开了比赛之后却惊喜的发现,一个个曾经只能够让他们仰望的财团企业,挥舞着支票要求他们加盟私人的队伍或战队。
杜林在一个比较小范围的酒会上承诺过,如果参赛选手代表的是某个公司,企业或者组织,在他们的比赛服上可以印上特有的商标或者公司名称,如果其中有人能够拿到非常好的名词,比如说前三名,在颁奖典礼上还会有最少五秒,最多十秒的免费动态广告。
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赢了,不仅会带来经济上的收益,还会可怕的宣传力度,要知道在昨天决赛前有线电视集团的统计中,全世界收看了比赛的人数已经突破三十一亿人次,这还是在没有统计胶带,海外业务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的情况下。
如此可怕的市场已经让所有企业动心了,这也是杜林许诺给那些参赛者的,只要他们参加了这才比赛,他们就会成为奇迹中的一份子。
在金钱、地位、声望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下,这已经不仅仅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那么简单,这是一个全新的名利场!
此时此刻,在名利场中,已经煎熬了一个月的乔纳森非常狼狈的藏在一处低洼处,浑身泥浆。
他的眼镜只剩下一片眼镜片,还有三分之一不知所踪,剩下的勉强固定在眼镜架上,还裂了好几条缝隙。
这一个月来的战斗对他而言是一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体验,他感到难以承受,却又有一种兴奋。
在这片森林中没有人是善意的,每个人唯一的目标就是淘汰掉其他人,他曾经也尝试着想要和别人组队,直到他差点被偷偷干掉之后,他才断绝了这种愚蠢的想法。
每个能够看见的活物全都是敌人,这就是这场游戏的可怕之处,身处万敌丛中,不安,也孤独。
他坚持了下来,而且也感受到了一种逐渐滋生出来的乐趣,一个猎人的乐趣。
他正在等待自己的猎物上钩,他的运气不得不说是非常非常的好,他所得到的地图碎片,恰好就是这个区域的地图!
在别人还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之前,他找到了一处短时间里非常安全的地方,阴暗,潮湿,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非常的隐蔽。
有些人总是很愚蠢的认为“只要我在别人的脑袋上他就一定看不见我”,然而这种想法只局限于那些眯眯眼,一个眼睛稍微大一些的人还不等走到“脚下”的位置,就已经远远的把整个空间一览无余。
更往上的树冠也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的毒蛇和鸟巢,除了臭之外,还会引发群鸟的攻击。
这些鸟不像是城市里的那些鸟,看见人都吓的不敢落地,在这里那些一两尺长的鸟往往会成群结队的攻击入侵它们领地的人类,有好些人就是这样被误触机关,“暴毙”在群鸟的攻击之下。
相反,低洼处反而不那么起眼,远处的人远远的看不见,只有走进了才有可能看见,可就是走进了这样的距离,往往也意味着有人成功,有人失败。
只要再坚持坚持……,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只要再坚持坚持,他就可以解放家庭财务的问题,可以住进高档的社区,开着不错的汽车,让妻子和孩子都享受舒适的生活,甚至他也能够获得一份不错的工作。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让他回过神来,他摘掉了眼镜,那玩意有时候会反光,然后侧面隐藏在低洼的泥浆里,最大限度的让自己看上去只是一块背景。
脚步声由远而近,一名弯着腰放低了重心的中年人压抑着呼吸,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他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然后观察一下四周,接着继续探索。
这也是大多数人抵达了一个陌生区域先要做的事情,他们至少需要弄清楚一小块,大概几百平方米环境中的优劣,然后借助这小块熟悉的地形和其他人打一场遭遇战。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把邀请函的地图碎片称作为幸运碎片的原因,他们终于意识到那个东西的价值和重要性。
就在这个猎物即将靠近乔纳森的时候,他突然间停下了脚步,略微皱着眉头,然后慢慢的倒退,又消失在丛林里。
他看见了地上的一些痕迹,这说明这个地区已经有人来过,贸然的进入一块陌生的地区和别人发起战斗是非常幼稚且愚蠢的行为,这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已经被证实了无数次。
无论那个人是否留在了这里,他都选择放弃,因为在他背后,那是他所熟悉的地方。
在这个家伙退了大概两百米左右,他快速的扑进了一块矮灌木丛里,然后静静的等待,等待着可能会出现的“追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