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七章 再谈一次
发生在马格斯身上的意外,以及即将步入最顶级的圈子让杜林在帝都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安比卢奥州那边他可以暂时不管,只要他还是那个州的州长,那边就乱不了。
奥菲莉雅上午的时候会陪伴一下马格斯,杜林还在这边为奥菲莉雅也开了一个特别监护病房让她休息。
高档的特别监护病房比酒店里的高档套房都要干净的多,有资格住进这种病房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生了很重的病的有钱人,另外一种是生了很重的病的掌权者。
每天换下来的床褥被子枕头什么的都会直接焚烧销毁,换上崭新的经过灭菌流程的新套件。
二十四小时有专人看护,病房的对面就是医院的大医生值班室和办公室,任何紧急情况只需要十秒,所有相关医生就能抵达病房进行专业的抢救或者治疗。
奥菲莉雅怀孕已经五个月了,她比较显怀,而且有时候胃口比较浅,吃得少还容易反胃恶心。
杜林经常不在家,很难照顾到奥菲莉雅,管家那些人虽然一个个的都靠得住,却也总是难以让人完全的放心。
人在不舒服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潜意识的恐慌表现,可能大多数人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的确是存在的。
比如说会疑神疑鬼的认为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摸着肝的位置感觉自己的膀胱有些涨,摸着腰子怀疑自己的胃有刺痛感,其实那些东西根本不在那个位置。
类似的情况基本上人人都会有,一谈到健康问题就表现出轻蔑或者恐惧两种极端的情绪,其实归根结底,都是恐惧在作怪。
可有了这样的情绪问题不解决也是不行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住进医院里,那些嘴上不承认,极力否认这些问题的人会在进入医院的那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有一种坦然,有一种心安,叫做医生说得对。
奥菲莉雅在医院照顾马格斯,顺便自己也需要有一个可以令人心安的地方休息,杜林则在外面跑动。
现在很多问题都在逐一的暴露,特别是新党方面,马格斯对于新党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很多人都把马格斯作为了新党存在的必要条件和支柱。
现在他倒下了,让一些人内心非常的恐慌,产生了一种新党要完蛋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还在快速的蔓延着。
有这样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这一次换届大选新党第一次输给了旧党,这让很多人开始正视一个问题,新党为什么会输。
不管那些社会评论员总结出了怎样的道理来说明这件事,事实上大多数人都认为,新党会输主要和马格斯辞职有直接的关系。
是他的辞职导致了人们对新党的期望值一下子降到最低点,给旧党获得了一次机会站在了帝国至高的舞台上。
由此可见马格斯对新党,对整个社会的影响力有多么的可怕,更加可怕的目前对外声称马格斯因为枪伤和一些其他老年病一直在医院里,又拒绝采访,这就给了人们很多无限想象的空间。
已经有人在私底下传播马格斯已经暴毙的假消息,偏偏还是有一些人相信的,这也恰恰让帝党钻到了空子,一部分中低层新党成员在接触了帝党的人后,多多少少都会考虑一下转投帝党的可能性。
在政治上,更换党派和立场不算是大事情,只要此举能够为自己带来确确实实的好处,那么就没有什么问题是问题!
帝党那些人之所以不去找新党的高层讨论拉拢的问题主要愿意在于这部分人的切身利益和新党早就融为了一体,拉拢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要远远高于拉拢一百个,一千个低级政客的代价。
多丽这几天时间里已经开始逐个找人谈心,稳定内部的军心,效果还算不错。
当初把她送入发展办公室担任第一,也是部门最高长官的决定就是马格斯亲自作出的,他觉得多丽很有亲和力,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能够在不知不觉间让人取信于她,这样的人不去做发展工作真的是浪费了。
这么多年下来,大批的中低层组织成员和多丽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交情,其中一部分中层组织成员更是和多丽的关系非常融洽,就像是施诺德,他们都是多丽亲手从茫茫人海中挖掘出来,并引领上这条光芒万丈的康庄大道,是他们的导师,也是他们的领路人。
所以说马格斯当初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不仅安排多丽的早起工作,在自己退休之后还把多丽调整到了新党委员会副主席这样的位置上。
有她坐镇这个位置,新党中层干部基本上可以稳住,至于底层那些人就算丢了一些也不是太重要,框架不乱就行,剩下的就是往里面填充,好的也可以,坏的也可以。
这个安排本来是防备鲍沃斯的,没想到却用在了帝党和大皇子的计划上,也算是错打错着。
杜林见到多丽的时候是在她的办公室,她在和最后一名有预约的党内组织中层干部聊完天之后,抽空和杜林见了一面。
杜林一关上门,多丽就开始用手腕滚动碾压自己的太阳穴,她摇了摇头,看着缓缓走到她对面坐下的杜林,“马格斯阁下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听说你这两天一直在那边,他有什么好转吗?”
在“失去”马格斯的时候,大家觉得他辞职与否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毕竟他只是一个人,无论他有多么伟大的功勋和卓著的勋章,他都只是一个人。
但只有真正的“失去”他的时候,人们才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树立了一个看不见,却又结实可靠的形象,一种信念。
现在,信念有些倾斜了。
“医生说他的身体非常的健康,伤口也在好转,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够回来。”,杜林翘起了腿,撒了一个谎。
现在能够接触到马格斯的人不多,除了两名护士之外,也只有医院的那个专家组能够接触到马格斯并且知道他一些详细的情况。
除此之外也就剩下库巴尔和杜林等几个极为有限的人,对外界来说马格斯到底怎么一直是迷雾,没有人知道,这让杜林可以把问题说的简单一些也不用害怕被识破。
他的话并没有起到很好的安慰作用,多丽依旧是衣服忧心忡忡的样子,她看着杜林,两次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犹豫再三之后,她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外面流传着一些不怎么值得参考的小道消息,他们说马格斯阁下已经……”,她说的很慢,表情很认真,眼神专注的看着杜林,似乎是想要通过他的面部变化来应证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说马格斯阁下已经死了,这是真的吗?”
她说完之后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这是真的吗?我的意思是……抱歉,我不该这么说……”
杜林笑了几声,他耸了耸肩膀,“所有的流言和谣言最终都会被现实残酷的击碎,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没有可取的中间数,马格斯叔叔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身体非常的健康。”
多丽像是松了一口气那样,苦笑着把碾压太阳穴的手放了下来,“希望他能够尽快的回来!”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沉默了一会,过了约莫有三十四五六七**十秒,杜林突然间问道,“上次我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多丽愣了一下,她迎上了杜林的目光,又很快把目光挪开,“你知道,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没有考虑过这些。”
她还是在回避这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可是杜林这次不是很想让她蒙混过关,机会难得,这次不确定下来,后面还会有其他的变数。
他改变了一下策略,双手按在了多丽办公桌的两侧,微微前倾着身体,给人一种非常具有攻击性的感觉,“所以我们需要尽快讨论出结果,是接受这个提议,还是拒绝这个提议。”
“从马格斯叔叔受伤到现在,鲍沃斯还在和他的财团朋友们吃喝玩乐,我从不止一份报纸上看见了他出席了至少三场举办者不同的酒会,还和一名年轻的女士当众跳起了舞。”
“主席阁下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的表态,他一直在坚守自己的工作,我很佩服他这一点,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可以当做没有看见。”
“只有你,多丽夫人,只有你一直在忙着处理党内的这些事务,没有人能够给予你帮助,只有你自己。”
多丽稍稍反驳了一下,“这些都是我的工作,你知道我们内部有明确的工作划分,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其他人只是没有抢走我的事情,他们不是在冷漠的旁观。”
杜林嗤笑了一声,“多丽夫人,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
接下来又是大段的沉默,就像是杜林问的这个问题,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实际上新党委员会的主席先生和马格斯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他和马格斯是同龄人,年纪也不小了,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整天做什么。
而且这个位置很重要,可以说是新党的“定海神针”,如果用这个世界的说法就是“天国之柱”,他的作用在象征意义上大于他的实际工作,同时他主要防备的对象还是鲍沃斯和党内平民派的那些人。
至于另外一位副主席,就像多丽说的那样,每个人的分工不同,其他人不会轻易的插手别人的工作,这不是友好的表现,反而是一种越权,夺权的表现。
那位副主席的工作是对外的,像是联系新党内部和社会上一些组织或者团体的外交角色,很少插手内务。
可那只是在过去正常的情况下,如今新党内部已经出现了棘手的问题,这些人如果还保持这样的态度,那一定是他们出了问题。
当然这不是说他们背叛了新党,他们所有的一切早就和新党息息相关,只是每个人心中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做,选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忠诚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廉价,特别是在巨大的诱惑面前。
多丽自己也知道这些事情,比如说新党委员会的主席先生昨天晚上邀请了三名客人一起在后院弄了一次简单的烧烤。
鲍沃斯更加活跃的游走于各个财团和大资本家之间,甚至可以说是自降身份的去迎合某些商业方面的大人物,却也换来了彼此不错的交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些可能和多丽的不一样,但绝对是没有冲突的。
可是有一些,就有可能存在冲突,而且还是剧烈的冲突。
“所以,我们才要尽快商定这些事情。党内如果多了一个稳健的,愿意为新党付出,把新党当做自己事业的主席,那将远远的超过多了一个吉祥物。”,杜林收回了双手,平静的目光直视着多丽,“我决定和你说实话,马格斯的身体很健康,但是他现在丧失了一部分行为能力,换句话来说他可能短时间里不再会出现在公众的面前,及时出现也是坐着轮椅,一言不发,时间也非常的短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话只是让多丽有些心烦的同时也有一些意动,那么这句话就是让她有了一种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念头在涌动。
杜林的声音深沉且具有磁性,他继续说道,“我相信,马格斯叔叔即使知道了这些事情,也会十分的欣慰,我们需要做的不是让这里变成一个花园,只是要让它维持下去,直到马格斯叔叔康复的一天。”
多丽思考了好一会,才问道,“但是这样做对目前的局势没有任何的改变,我们依旧处于劣势之中。”
杜林笑着站了起来,他已经明白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而且多丽内心中也开始向他这边倾斜,“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了……”
第一二六八章 醒着的人
下午四点下班后多丽还在办公室处理公务,她最近一段时间都住在办公室里,从早到晚都在忙着这些公文和找新党中层组织成员谈话,没有时间浪费在路上以及闲暇的家庭生活中。
现在那些市长、州长,有具体实际管制的成员表现的情况还不错,大多是因为他们现在手中的权力来自于新党,即使帝党给他们开出了更好的条件,他们也不可能立刻就进入收益期。
帝党刚刚组建,还没有自己忠实的根据地,有一些小道消息说是大皇子殿下正在接触北方的老牌贵族,他打算把帝党扎根在北方。
帝国的大多数贵族都居住在北方,在过去只有被贬低的贵族和被惩罚的贵族才会把他们的封地采邑安排在南方城市或者东海岸,那都是“穷人”和“失败者”去的地方。
这也是帝国历来北方人看不起南方人的主要原因,是有历史渊源的。
这也让北方的环境更加适合帝党的发展,贵族体系和封建皇朝是一对相辅相成,又相爱相杀的好凶弟,不能单纯的以某一次事情作为解读双方关系的全部。
皇室要借助贵族的力量对地方增强统治,贵族也需要皇室居中调解贵族和贵族之间的矛盾,双方在很多地方都有合作,也有冲突。
不过不管怎么说,贵族与皇室之间的配合与默契是其他地方都没有的,大皇子如果能够承诺一些好处,那些贵族未必不会帮助他,至少皇室从来都没有颁布过任何有关于“废除特权阶级”规则,但马格斯和新党那么做了。
不过这个时候那些已经站在台前,掌握了一定权力的官员投靠帝党不会获得任何的实际好处,他们还需要等待几年时间,然后在一个贵族说了算的地盘上主政一方,想一想都知道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贵族才不会让他们把手伸入自己的地盘里,谁敢伸手,就打断谁的手。
所以说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反倒是那些还没有实际权力的中层干部才是对方拉拢的主要对象之一。
这些人在新党内已经拥有了多年良好的工作经验,对政党的日常工作和维护非常在行,还很有心得,他们可能在政治舞台上没有什么响亮的名气,却也是新党中重要的一份子。
只要把这些人拉走,帝党很快就能够完善的组建起来,并且立刻投入到运营中,其中有不少人不仅可以主政一方,还有可能和当地的贵族联姻,这才是最诱惑人的东西!
多丽找来谈话的那些人,多是这样的党内中层没有官职的干部。
四点多,送走一名谈话者她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夕阳,马格斯所遭遇的意外确实让人很心焦,可更让人害怕的是新党也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完善坚强,只是因为马格斯的受伤,就出现了这么多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马格斯去世了,老死了,新党又该怎么办?
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杜林的身影和他在离开前说的话
“一个领袖不够强硬,没有魄力,没有能力,没有智力的政党在政治舞台上就像是散发着香味的烤肉,每个人都会过来咬上一口,他们无需担心烤肉会报复他们。”
“鲍沃斯太软弱,而且心已经不在政党这些事情上,主席阁下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其他人都在观望,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没有人关心新党失败之后我们会面对什么,他们只关心如何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侵害,多丽,只有我们才是真正在乎这个党派,在乎新党的一切,那么就应该由我们来照顾它!”
是的,没有人在乎这里,空荡荡的办公大楼里随着最后一名管理员的离开锁上大门,这里一丁点的杂音都没有,就像是一座空了许多年废弃的建筑。
每一个房间,每一条走道,都不会有丝毫的声音发出,除了自己,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们不关心这些,特别是在马格斯受伤之后。
就在这时突然间响起的电话铃声吓的多丽抖了一下,她瞥了一眼“地灵灵灵灵灵”响个不停的电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里是新党委员会多丽办公室……”
“是的是的,我知道,多丽,晚上有没有空?我在帝都最好的酒店订了一个房间,邀请了一些朋友,有一些你都认识,晚上我们聚一聚?”,电话另外一头的声音很有磁性,即使是隔着电话都能够通过声音联想到电话线的另外一头,一定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性。
可这个人的邀请,多丽不想答应,因为他是大皇子殿下,那个卑鄙可耻企图窃据新党三十年发展的骨干力量,一个真正的小人!
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那样,你可以不喜欢一个人,讨厌他,恨他,可当你面对他的时候你却要笑着让他感觉到你们彼此是好朋友。
面具这个东西一旦戴上了就很难摘下来,即使要摘,也是为了换另外一个面具。
她委婉的拒绝了大皇子的邀请,她不希望这是一个局,更不希望自己愚蠢的上当,“非常非常抱歉,殿下,办公楼的大门已经锁死,我没有办法离开,而且我手中还有很多的公文要处理,您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遭遇了一些麻烦……”
她借此反击了一下大皇子殿下的所作所为,遭遇了一些麻烦,没有人比大皇子殿下更清楚他们遭遇了什么麻烦,可是用这样的理由来拒绝他,也说明了多丽内心的坚决。
大皇子殿下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略过晚上邀请,但依旧没有放弃,“非常遗憾晚上你不能来,我们会很失望,不过没有关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约下一次!”
被拒绝了之后再次发出邀请,大皇子殿下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展现了自己强硬的态度,以及他的分寸,他没有口出恶言甚至都没有揭穿多丽的谎言。
什么大门被锁死了就出不去了,在一楼开窗户不就能出去了,而且新党总部的办公楼外面的保安措施比皇宫都不差多少,就算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也未必有小偷敢进去偷东西。
可真要有人想要进去偷东西,不管门窗是不是开着,不管门外是不是有警卫保安,都是没有用的。
他知道这只是一种拒绝的理由,所以他不揭穿,反而发出第二次的邀请。
多丽沉默了片刻,她知道这个是推不掉的,如果继续推,就会导致两人立刻翻脸。
作为一名女性,她有着所有女性都应该有的优点,温柔、体贴、细心、和蔼……,可她同样也有许多女性都有的缺点,缺乏主见,缺少决断,必要的时候有些犹豫。
如果此时是杜林,杜林直接就挂了电话,翻脸就翻脸,克斯玛一家人从来都不怕翻脸这个词。
可现在毕竟是多丽这位老妇人,一位女士,她犹豫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那……好吧,我后天上午十点钟左右会有一段时间,到下午一点上班,两个小时左右。”
大皇子哈哈哈的笑着,“太好了,那么我们就说好了,后天上午十天,我派人去接你,非常期待着与你见面,女士……”
电话挂落之后多丽的脸上有些愤怒,又有些其他的东西,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面部表情有多么的复杂。
电话线的另外一边,大皇子殿下挂了电话之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又提起电话,照着一张纸条上的数字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等候音在响了三声之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里是杜林!”
原本大皇子殿下组织了一个小型的宴会想要拉拢多丽,新党的三个灵魂人物除了马格斯和新党委员会主席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没有什么名气,在党外很少人知道的多丽。
多丽的厉害之处在于她和整个新党的中层以及部分底层都维持着很好的关系,更是这些人的引路人,他们都是通过多丽的签字才加入新党的,和这个女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有情分的。
有一些正在摇摆的人经过多丽的谈话之后很明显的稳定了下来,由此可见她对新党的潜在影响力,其实不在马格斯之下,只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包括了她自己。
但是大皇子发现了,他也明白了接下来工作的重点方向在哪,如果能够搞定多丽这个女人,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新当中绝对会有一批人立刻就倒戈投靠过来,比如说平民派。
鲍沃斯上位之后除了前面半年还算是做了一点事情,从那之后就开始整天应酬,就算有会议也很少作出表率,当然必要的维护平民派利益的工作他还是会做的。
可这是政治舞台,大家追求的不是大家庭的温暖,是高处不胜的寒!
一个护短的领袖远远没有一个有能力,能够带领大家走的更远更高的领袖更符合这些人的要求。
只要多丽能挖走,这些已经感觉前途渺茫的平民派立刻就会跟上来。
其实在马格斯的计划中,也包括了杜林的计划中,鲍沃斯被废除之后施诺德立刻就会顶上鲍沃斯的位置,成为新的党内平民派旗帜性人物。
他符合了平民派中新锐成员对自我价值定位的要求,现在一些新加入新党的平民派成员并不认为和贵族派搞意识对立是正确的,施诺德并没有刻意的维护自己的形象就学鲍沃斯那样,明明有钱还要住在简陋的房子里,明明有权还要装作什么都解决不了。
他属于一种新的派别,实干派。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他还缺少一些资历,等他经过四年到八年州长工作之后,在党内的地位提高之后,转入党内工作担任党内第十八把手的党鞭,再给他提提地位,就足够去统合那些平民派了。
现在,他还不行。
所以只要拉拢了多丽,不说挖走新党的全部骨干,最少五分之一会决定下来投靠帝党。
但是这个女人不识趣拒绝了大皇子今天晚上的要求,这个小型的聊天一样的晚宴大皇子请了不少人,政商两界的名流,还有几位明星,一些有影响力的大亨。
这些人的价值就是为了烘托气氛,在闲谈中让多丽感觉一种特殊的氛围,最终更加容易被说动。
一个人说服另外一个人很难,但是更多的人去说服一个人,未必就有那么难。
她不来,这个场面不能就这么浪费了,怎么说一顿晚饭少说都要几万块,纯粹自己吃吃喝喝太浪费了,所以他给第二个目标打了一个电话,那就是杜林。
很多人可能都会觉得杜林一定就是和马格斯是一条心,可这种普遍的看法往往都意味着错误。
杜林和提马蒙特家族的联姻是建立在杜林无路可走的基础上,换句话来说他是被逼的,他当时不得不选择一条出路,那时马格斯还考虑过让皇室插手这桩婚姻,把公主嫁给杜林。
那个时候不管是马格斯还是杜林,双方都没有完全的看对眼,他们可能在互相的提防,互相的暗算,保持着距离。
但到最后,马格斯和杜林在刨除了其他所有选择之后,只能够像现在这样选择,那么杜林就一定是心甘情愿的吗?
就算他喜欢他的妻子,就算他现在的确获得了极大的进步,就算他拥有了一个看上去很美妙的未来,他就一定甘心吗?
被人强按着头跪在地上喝水,才能够赏赐你一条通往上一层的梯子,这不是怜悯,更不是施舍,这是侮辱!
人人都认为杜林是马格斯的接班人,是他的好伙伴,大皇子偏偏就要拉拢一下杜林试试。
不试一下,谁都不知道会怎样,可试了之后万一就成功了呢?
把马格斯的接班人,提马蒙特家族未来最有潜力的女婿挖过来,对新党,对马格斯那批人的打击将是无与伦比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存在不存在,只有舍得不舍得,大皇子就不信了,如果他愿意许诺杜林来当帝党领袖,如果有机会的话让他当帝党的第一任首相,他就不信杜林不动心!
这可是真正的以一党之力去打造一个人,新党那边才不会给他这样的资源,这样的机会!
“杜林先生,是我……对,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第一二六九章 请教一下
杜林接到电话的时候也很意外,大皇子殿下近来一段时间非常的活跃,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似乎都能够看见他的身影。
偏偏,在工作上需要和他联系的时候,他又经常因为各种原因见不到人。
大家都知道他在躲着一些人,躲着谈起最近的一些事情。
现在他主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杜林一时间也摸不清楚大皇子到底是在想什么,人人都知道他是马格斯大力扶持的接班人,以后必然会成为新党的领袖,甚至有机会问鼎帝国首相这样的宝座。
大皇子殿下这个挖新党墙角的家伙,居然邀请新党的明日之星,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杜林倒不会觉得这是大皇子殿下要拉拢他甚至把他挖到帝党里,因为他在新党的地位绝对不是帝党和大皇子能够给他的。
人人都知道他代表了马格斯在政治上的延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能坐上首相的位置,而且他现在还是一名州长。
帝党能给他什么?
除了给他一个毫无价值的党内职务外,他接触不到任何实际上的权力,就算对方给他开的价码很高很高,对他来说也是不划算的。
思前想后,杜林觉得还是去见见大皇子殿下比较好,如果他是善意的,那么大家自然会相安无事。
如果他是恶意的,或者有其他的用意,也能够尽快的了解到一些内幕,然后提防着他在以后的事情里从中作祟。
答应了大皇子的要求之后杜林就开始动身,奥菲莉雅现在住在医院不需要打招呼,直接轻车简行的出了门,坐上车后按照大皇子殿下给的地址,找到了这家帝都最好酒店……之一。
帝国之光大酒店并不是一个特别有名的酒店,很多时候它几乎不存在于绝大多数人的认知当中,和凯乐门酒店或者帝林不同,帝国之光大酒店非常的低调,低调到就连帝都本地普通人都所知甚少。
这主要是因为帝国之光从一开始经营起,就规定不接待平民客人,这是一家隐藏在帝国大道二十七号的一栋五层楼的酒店,占地约有两千平方米,属于帝国大道靠近皇宫的管制地区。
在这里行走需要携带一些有效的身份证明,因为随时会有调查局的探员和军情局的特工拦住那些看上去可能非常可疑,或是非常不可疑的行人,索要证明。
一旦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调查局的人会非常不客气的把人请回调查局然后吃一顿刑讯大餐,如果落在军情处手中,三天内还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也就不需要证明了。
那些人大多数都已经人间蒸发,对于间谍的打击从来都没有手软一说,只要不能自证,那就一定有问题,有什么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问题的人都应该死去。
所以大多数帝都人都不愿意在这段路上来回折腾,被免费请去喝咖啡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受,即使他们是帝都本地人。
当然,这不意味着这条路上的人就很少,其实人并不少,除了靠近皇宫的这一段之外,帝国大道,也就是第一大道靠近市中心的那一段路是帝都最繁华的场所所在。
几乎所有国内外可以见到的,听说过的奢侈品都在这里有属于自己的直营店,每天数不清的政要豪商或是社会名流,演艺明星等各种公众人物出现在这里购物,当然他们多数也不会靠近皇宫的那一段,毕竟那是很麻烦的事情。
这样的环境造就了帝国之光大酒店的不为人所知,即使有人从这里路过,很快也就会忘记这个门头不大,从外面看上去并不豪华的酒店。
没有进去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个酒店的奢华与尊贵之处,毕竟这里曾经是皇室的资产之一。
车子在警卫处停了一下,两名军人转职的警卫从岗亭里出来,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杜林,然后在本子上登记了“杜林与随从共三人”的字样和时间后,才打开了阻行器,车子缓缓驶入帝国大道的核心所在。
路上有些年轻的行人好奇的看了一眼正在行驶的轿车,猜测是谁坐在里面,身居怎样的要位,否则怎么可能把车开进这里面来?
倒是那些年纪大一些的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他们在这里工作或者居住在附近很长时间里,这种身份地位显赫的大人物早就见的麻木了,习以为常。
车子缓缓的停在帝国之光大酒店的门外,门童站在车门外等了大概有十秒钟左右的时间。
有时候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车中乘坐的客人不止一个乘客和一个司机的时候,往往坐在主座的那位身份比较重要特殊,坐在副驾驶的人会主动帮更重要的人士拉开车门。
这个时候如果门童提前一步拉开了车门,一定会得罪人,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有可能和后面那位客人不相符。
有些人不会计较这些强调仪式性的东西,可是有些人却把这当做了每天生活的准则,错了一步都要发火发脾气。
小人物门童未必害怕,但真碰到了大人物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一下。
如果乘客有些不快,且不管他是不是觉得被怠慢了,门童在拉开车门的时候都会紧跟着一句“车停稳了,先生您请下车”。
这句解释一出,就算那些人心里有些小小的不快,也都过去了。
就在他停当等着的时候,副驾驶的门开了,门童笑着把腰弯的更低,并且让到了一边,这就是谨慎的好处。
都佛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杜林一脚踏了出来,这次他只带了都佛一个人,主要还是进这里不太方便,特别是带的人多了的时候。
下车后杜林活动了一下肩膀,朝着酒店内走去,都佛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两块钱面额的纸币,随手点了五张划拉了出去。
五张纸币飘飘扬扬的落在了地上,他头也不回的紧跟了几步,跟上了杜林的步伐。
一直弯着腰的门童蹲下去,把地上散落的钱捡起来,妥善的装进口袋里。
这笔小费中只有百分之五十是真正的属于他,还有百分之二十是今天值班经理的,百分之十五是侍应生领班的,最后百分之十五会分给他班组里的其他人,这是规矩。
虽然每次有小费都要被别人分走很多,可这份工作真的太赚钱了,就算被分走了一半,他们也没有什么怨言。
进入了酒店的大堂,深红色的地毯铺在黄白色镶嵌了金边的地砖上,那不是人们形容中的金边,而是实实在在的金边,用金子遮盖住砖块之间的缝隙以做到美观的目的。
金白黄在辅以大红色的地毯,一下子就把高贵的格调衬托了出来。
两人一进来,大堂经理立刻迎了上来,是一个女孩,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中性化的正装,面容不错,好看,但不会让人觉得妖艳。
在这里接待的都是真正的大人物,这些人这辈子什么样的场合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慈善行为没有做过,在这里穿的少不如穿的严谨,穿的正规。
越是高档的场所,越是难以见到那些穿不起衣服的女孩,毕竟这些场所太高档了,不是穷女孩们可以进来的。
“杜林先生,殿下他们已经到了,请您随我来……”,经理的声音很悦耳,她走在了杜林的前面,三人穿过了大厅后进入了电梯间,一共五个电梯门,分别只能到五个单层。
进入电梯后,经理笑着问道,“如果您不忙的话,我想为您介绍一下帝国之光的历史……”
这自然是不无不可的事情,女孩……其实应该比杜林大一些,只是化妆后显得小,脸也小,她在引领杜林去房间的过程中一直介绍帝国之光的历史,整个过程大约三分钟。
三分钟的时间里把帝国之光的建成,历史上在这里招待过的名人,和现在的一些发展介绍了出来,文字精简却不简单,显然是经过专人撰写的,而且刚好到门口,她的介绍也说完。
女孩敲了敲门,大约十多秒后,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她弯下腰伸手引着杜林和都佛往里面走,自己则停留在外面。
房间里有两名女孩来迎接杜林,然后带着他又走了几道门,才看见了大皇子殿下。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大了。
其实在过去,这里每次只能同时接待四名客人,分别住在二三四五楼,现在经营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一楼还是作为餐厅和一些配套设施使用,二楼三楼被拆分成了每层六套房间,四楼被拆分成了三套房间,五楼则保持着一层就是一套,足足两千平米的超级套房!
这次大皇子宴请就是在五楼,这里过去是皇室的财产,自然皇室成员到这里来消费有别人没有的折扣,可就算有折扣,两三万也是丢水里没了。
“杜林先生,哈哈,就等你了!”,大皇子殿下非常的热情,而且很活泼,很热情,他大笑着朝杜林走来,有一种非常自来熟的感觉。
实际上两个人在此之前并没有这么好的关系,甚至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大多数时候所谓的“见面”,也就是在某些活动场合中隔着老远彼此对视一眼,点一下头。
可现在,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杜林多少年的好朋友,热情的不得了。
他还看了一眼都佛,拍了一下都佛的胳膊,顺手把手中拿着还没有来得及拆封的乐土丢了过去,“都佛,对吧,好好玩,今天有什么需要直接和这几个女孩说,什么都行!”,他还挑了挑眉梢,那意思不言而喻。
都佛有些莫名其妙,可当有个人对着你笑还对你示好的时候,就算你是个闸总也不会立刻就给他一拳头,何况彼此之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矛盾。
他回过头,直接搂着杜林的肩膀带着他往里面走。
这间房间大概有一百多平方,除了有舞池和吧台之外,还有一组很大的沙发组和一张茶几。
在沙发旁已经站着七名男性和一名女性,房间里还有另外三名姑娘正在做服务。
三人一进来,这些人脸上都露出了真挚又虚伪的笑容,说他们真挚,是因为他们在杜林身上看见了好处和利益,说他们虚伪,是因为他们这么做绝对不是因为他们想要认识杜林,想要和杜林做朋友。
其中有两个人杜林认识,一个邦迪卡军工集团的董事会副主席,代表集团公司处理面向公众的一些事情,可以看做是类似新闻发言人的角色。
另外一个则是帝国日报非常有名的女主编,同时也是女权运动的发起者之一,在女权斗士中享有盛名。
至于其他人,则一个都不认识,不过这些人能够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下,就意味着他们绝对不简单。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朋友,安比卢奥州州长,杜林先生!”,大皇子殿下非常活跃的把气氛浓的很热烈,然后又开始为杜林逐一介绍这些客人。
除了邦迪卡的那个副主席和帝国日报的主编之外,另外六人都是社会名流,富商以及非常有名气和影响力的社会活动家。
其中这个社会活动家索尔,杜林还和他合作过,无非就是给他钱,让他把舆论的节奏带起来。
这个家伙很注意维护自己的形象,赚到的钱中有相当一部分用在了慈善活动上,他把自己包装的像是一个英勇不屈向不公和黑幕抗争的斗士,在社会上有很大一批人都崇拜他。
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他背后的交易,看见他能够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下,恐怕这个斗士也就是逗士了。
介绍完这些人之后大家分别坐下,杜林紧挨着大皇子殿下坐,这也是大皇子殿下要求的,可见他对杜林的重视。
桌子上的气氛随着第一杯酒开始变得活跃起来,聊着聊着大家就聊到了帝党的一些情况。
因为帝党还是草创期间,大皇子宣布成立帝党,可毕竟只是一时之选,现在要真正的建立起来还需要一个过程,反倒是工党居然已经完成了工会到政党的转变,那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有了框架,只是换个名字而已。
“在最近组建党派的过程中我遇到了很多的麻烦,正好借助这个机会,向你请教一下……”,大皇子端起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杜林。
第一二七零章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的肚里能撑船
以前大皇子并没有组建过一个体制健全的政党,马格斯这些人嘴上不说,可实际上还是在盯着大皇子的。
看上去他似乎在暗中管理着一些原本属于皇室但现在已经剥离的产业,并且控制着几名政客为他奔走,可实际上大家还是很提防皇室的。
当年他们利用即将爆发战争的机会把皇室从统治者的座位上推了下去,不管这么做是不是为了这个帝国好,他们的行为都已经严重的损害了皇室所有成员的利益。
既然彼此之间可能已经埋下了深深的仇恨,那就不要想着去化解它,因为这种仇恨是没办法化解的。
这不是谁欠了你几块钱很长时间没有还,更不是谁打了你一拳你却不敢出声,这种恨的程度是无限繁殖的,会越积累越多,最终将要多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缺乏经验的大皇子现在为了确保自己手中的权力不流失给他的弟弟,所以他宣布组建政党,可是要把一个之前没有的政党从无到有的组建起来,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组织机构有多少,组织成员有多少,怎么分配,谁来当管理层,谁来当执行层,章程是什么,政治纲领是什么,宣传口号是什么,路线是什么,如何开始工作,如何有效的完成工作……。
这一切的一切对大皇子而言就是一个完全不懂的玩意,这也是他到处挖人的主要原因,他自己玩不转这个,所以他不会勉强自己去弄这个。
几乎虽有成功的人都知道如何利用别人的聪明才智为自己服务,在这点上大皇子殿下并不欠缺。
大量的底层和少量的中层就能够把框架搭起来,至于上层建筑完在组建政党的过程中并不是特别的着急,反而可以稍微慢一点。
杜林正好作为新党的中高层,自己又是安比卢奥州的州长,大皇子殿下一点也不见外的把自己目前遇到的一些烦心事一股脑的都问了出来。
这些问题有些杜林回答不了,或者不好回答,有一些倒是不那么难,也不涉及什么需要避讳的事情。
两人聊得很热络,不时还碰一下杯,约莫二十几分钟过去之后,大皇子突然间感叹了一声,他此时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五十来岁的样子,具体的年纪杜林还没有了解过。
两鬓稍稍有些斑白,但是并不会折损他的气质和个人魅力,他一声长叹过后,看着杜林,眼神有些说不清的人,“杜林先生,对于你的学识和能力我已经再次亲身感受到了,复兴党的事情一直在困扰着我,我非常迫切的希望有一位像你这样优秀的杰出人士可以在我身边给予我一些提点和帮助。”
这句话的意思基本上就是表明了大皇子此时对杜林招揽的态度,他把话说明白了。
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别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是不说任何事情,这反而会让人心里没有底,大皇子支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杜林松了一口气。
他笑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杯,停了有三五六七八秒的时间,然后再抬头看向大皇子,面带着些许的笑容,“我是新党成员,殿下,你喝多了!”
“喝多?”,大皇子笑了起来,他直到现在为止给杜林的印象其实都不错,且不谈双方不同的立场这些客观的因素,单单是以第一次见面的立场来看大皇子这个人,他给人的观感很好。
热情,有魅力,能够很好的活跃气氛,而且他可能够张的开嘴,问出一些可能别人不愿意自己去问的问题,问题越多,往往会让人觉得这个人越蠢,如果不蠢怎么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问?
他是一个看上去很豪爽的男人,有什么说什么,不藏着掖着,加上他的气质难以让人生出恶感,杜林对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他看着杜林,杜林也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两人对视了片刻,大皇子哈的一声笑了起来,随手拿起酒瓶又倒了一些酒,一边倒,一边说,“我真的很需要向你这样的人能够来帮助我,请原谅我现在喝的酒有些多,大脑可能不那么伶俐,如果冒犯到你我为此表示道歉……”,他把手中的酒瓶放下,再次看向杜林,“开个价,只要你过来,开个价。”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无非就是那么几样东西,财富,权力,个人生理上的追求和心理上的追求,只要我能够办到,你也恰好需要……”,他端起酒杯,对着杜林举了举,“开个价吧!”,说完,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喝完后peng的一声把酒杯压在了茶几上,看上去有些熏然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杜林的胳膊,眼神已经有些醉意,“我需要休息一下,你考虑考虑,我的诚意……绝对会让你看见,抱歉,先失陪一下。”
在两名女服务员的搀扶下,大皇子殿下摇摇晃晃踉跄着走进了跟深处的一间套房里,杜林却在思考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他厉害的地方在于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能够让人不生他的气,不觉得他有问题的同时他还能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
很矛盾的体验,可有实实在在的存在,他瞥了一眼其他那些陪客,意识到接下来的拉拢将会由这些人来进行,他很好奇,大皇子到底给他开了怎样的价码让他选择背叛。
他不是想要背叛谁,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自己值多少钱而已。
每个人在这个社会中都有一个自己看不见的标价,特别是在卑微时,这个价格完全是由自己表现获取了社会的认可之后,由其他人来制定的。
只有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才能够拥有自己给自己定价的权力,这样的人很少,非常的稀少。
杜林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可是这不妨碍他依旧想要看看别人给他开了多少价,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首先上来和杜林搭话的是索尔,这个具有英雄的名字但并不是一个英雄的活跃的社会活动家,最近这个群体中也有一些声音,把他们过去的名字用了起来,这样会显得特别有档次“具有社会责任的公众知识分子”和“具有良好道德标准的公众人物”,他们把这两个称谓结合了一下,自称为公……识。
是的,公识。
索尔表现的比较谦逊卑微,他在这群人中按照大家正常的思维逻辑来说,是地位最低的,没有之一。
他没有贵族出身的背景,也不是某个大型企业或集团公司的董事会董事,不是著名的女权运动发起者和知名媒体人,更不是在社会上有非常影响力的大律师,所以他的身份是这里最“卑微”的。
不过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作为一名活跃的社会活动家,他已经成功的举办了多场个人演讲,每次举办场所都人满为患。
甚至有很多外地的人长途跋涉来现场听他演讲,他现在已经不简简单单的知识一个人,一个名字那么简单,他的影响力正在以可怕的速度不断的辐射出去。
有些人还没有意识到社会底层对社会的重要性,或许他们意识到了,但他们不愿意重视,这就像是人行走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大一点的蚂蚁窝,他们可能会一脚踩上去,但更多的可能是绕开。
一些对他们不重要甚至没有感觉没有价值的存在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但是索尔知道,当这一个个没有什么价值和影响力的社会底层团结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被注入一股别人都没有想象过的力量,一种无所不能的力量。
但现在,他还需要蛰伏,还需要“修行”。
加入帝党就是他的选择,也是大皇子的选择,索尔能够直接影响到的人超过了十万人,可能这个数字还不如一些企业家强他们可以决定十万甚至更多工人的工作,这比索尔的那套更加可怕有效。
可是这十万人的家庭成员已经他们的亲朋好友加在一起,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而且随着他进入了帝党的中层之后,会有更多的机会“抛头露面”,为自己获得更多更好的印象分,来收获更多的支持者。
他先是微微弯了一下腰,这与尊卑无关,纯粹是索尔对杜林的尊重,毕竟他是州长。
“杜林先生,刚才我听到了您和殿下之间的聊天,请原谅我的冒昧,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在干扰您的选择?”,他笑的非常真诚,但是他学不会大皇子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热情真挚,虽然那个家伙真实的自己并不像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
索尔太刻意,不管是表情还是说话的方式,都非常的可以,他可能很崇拜大皇子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看得出他在模仿大皇子。
杜林看着他,他在迎上杜林目光的两秒后,就低下了头,杜林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摇了摇头,抿了一小口,“我已经说了,我是新党的人,暂时没有考虑过改变自己的阵营。”
索尔乐呵呵的笑着,他点了一下头,“我明白您的顾虑,您是马格斯阁下的接班人,又是他的侄女婿,人们都说您是提马蒙特家族的下一代代表性人物,他们已经给予了你很多人人都羡慕的东西,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想法。”
杜林多看了他几眼,这个家伙没有安好心,这些话听着都像是人说的,但是仔细琢磨琢磨,没有一句话是人能说出来的。
他始终在强调马格斯和提马蒙特家族,如果不是他忌惮杜林的身份地位和他的脾气,他可能都会把给予换成赐予来加强杜林的不适,以制造一种挑拨离间的目的。
这些话杜林听得懂,也听得出来,他瞥了一眼索尔,把杯子放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觉得索尔是一个小人,真的假小人,他和大皇子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看上去很大气的人和一个看上去很奸诈龌龊的小人,这样的组合似乎还有点让人莫名的期待。
看见杜林摇头,索尔紧跟着继续说道,“您一定不知道,在您来之前殿下就显得非常的兴奋,他告诉我们您是一位杰出的,优秀的,了不起的帝国年青人,足以代表当年年青人的群体,是所有人学习的目标,是他们的榜样。”
“对于您这样重要人士,殿下说他愿意倾尽所能来获取您对他的支持,不管是委员会主席,还是第一任……领袖,您都拥有资格!”
索尔说完最后这个词之后就紧盯着杜林的表情,杜林挑了挑眉毛,他咧开嘴笑着,“很可怕的魄力,至少我承认殿下很有魄力,但这并不足以让我改变什么。”,他拍了拍裤脚,瞥了一眼索尔,“如果没有其他什么要说的,帮我转告殿下,我先回去了。”
看他作势要起来,索尔还没有什么动作,那名女主编不知道从哪一下子冒了出来,立刻打着圆场,“索尔,是不是你说了什么让杜林先生不高兴了?”,她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杜林离去的路径上,自来熟的搀着杜林的胳膊坐在旁边,不给杜林起身的机会。
她瞪了一眼索尔,索尔立刻陪着笑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哎呀,你看我,晚上喝了一些酒就忘记了自己是谁,如果刚才有得罪您的地方,希望您能够原谅。”
杜林看着他,他谄媚讨好的笑着,佝偻着腰,就像是……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不要脸不要皮,什么都抛在身后,完全豁出去的感觉。
被杜林看着看着,索尔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可他还是在很认真的表现着自己的歉意,以及希望得到杜林原谅的恳求。
每个人都会有很多张面具,如何活学活用真的很重要,也许学会快速的穿戴不同的面具不能够让一个人立刻大富大贵,但至少能让他有更多的机会。
杜林突然将一个不知道谁用过的杯子拿在手里,把里面的酒倒在了废水桶里,然后拿着酒瓶倒了整整一杯酒,动一动都会溢出来的满。
他把酒瓶放下,指了指杯子,点了一下头,“来,喝下去,我原谅你。”
第一二七一章 继续拉拢
大多数高档的酒店、餐厅,都会喜欢用一些阔口宽底的杯子,这些杯子有一定的重量,大方简约的同时又会给人一种很有档次的感觉。
其实很多时候人们用这种大杯子饮酒时都不会倒太多的酒,如果是烈酒需要加冰的话,可能就是一盎司左右。
清澈透明如同液体黄金一般的液体围绕在一座座银白色的“冰山”周围,透过杯子的壁面,给人一种非常享受的视觉效果。
如果不是特别烈的酒,大约会有一盎司多,不到两盎司的分量,当然这些都算不上烈酒,自然也不需要加冰来中和它的口感,顺带着稀释它的酒精度。
总之来说无论如何,人们都不会把这种杯子倒满,因为它在强调美观的时候,把容量做的太大了。
一个杯子如果倒满酒大约有三百毫升左右,通俗易通的说就是六个五十克左右的分量,即便是十几度的低度果酒,这么一大杯子一口喝下去,也很容易让人醉倒。
更何况,在这种场合下消费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点果酒这样的低度酒,茶几上每一瓶酒的度数最低都在三十五度之上,都已经纳入了烈酒的范围。
索尔看着桌子上几乎快要溢出来的酒杯和里面琥珀色的液体,他干咽了一口唾沫,这一杯一口气喝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他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即使是非常善于饮酒的人也没有听说过一口气能够喝掉这么一大杯,索尔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坐在杜林身边的女权斗士兼女主编则笑盈盈的帮衬着杜林,她暗中瞪了一眼索尔,看似是在为索尔说话般的劝说道,“杜林先生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就这么一杯酒,我一个女人都能喝得下,索尔,你还在等什么?”
不管索尔内心中是否在臭骂有技术的女人之类的特有名词,他看着那杯酒眼睛已经有些发晕,思前想后一拍大腿,面色已然涨红。
他脖子上,脸上的青筋翻动,端起酒杯的时候还洒了不多的一些,“我年纪小,不懂事,刚才说错了话让杜林先生您不高兴了,您处置的对,我服气了,这就给您赔罪……”
说罢,他一仰头,吨吨吨吨吨吨吨的一连六七**十几口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的干干净净,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衣服上还没有洒落几滴,满满一杯的酒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如若给此时的索尔加上一些特效,想必他全身上下都在冒烟,就像是被蒸熟了的螃蟹,从头红到尾。
他一抹嘴,说了两句抱歉,以及感谢杜林能够原谅他的高尚情操,然后在告罪需要离开的同时,站起来拔腿就朝着外屋跑去。
这一层的每一个房间里都会有一个到三个不等的洗手间,就是为了方便人数众多的客人同时在这里聚会所准备的。
他不敢在这间房间的厕所呕吐,怕喷吐物和那股子气味散发出去,所以只能去其他的房间。
一冲进洗手间,推开隔间的门,整个人就伏在了马桶上,伴随着“欧儿恶”一声,刚喝进去的酒和之前喝的酒以及一些正在消化的食物,伴随着浓烈的腥酸味喷涌而出。
嘴巴里,鼻子里,哈啦一声就喷了出来,整个胃就像是被两只看不见的手狠狠的拧在了一起,整个人都快要抽筋了。
在隔壁的房间里,杜林瞥了身边的这名女主编一眼,他认识这个女主编还是因为薇薇安夫人,薇薇安夫人也是女权组织中目前最有名气的一名响应者和倡导者。
她身为奥尔奥多市长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与其他那些女权斗士不同的地方,伴随着更多的女性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更高的地位,女性选票在未来的票战中也将成为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凭借着这股力量以及老总督阁下遗留下来的政治遗产,薇薇安的野心非常的大,她正在谋划七年之后参选坎乐斯州州长一职。
上次她来帝都这边跑关系的时候杜林和她见了一面,当时作陪的就有身边这位女主编,据薇薇安夫人说,她是女权运动的发起人之一。
薇薇安夫人也的确没有撒谎,这位叫做露易丝的女主编的确是女权运动的发起者之一。
之前她在帝国日报主要撰写一些短篇的故事,就是那种内容简单的,往往只有一个男性和一个女性,最多两三个配角,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躺着的故事,然后冠以骑士小说的名义发表出去。
帝国日报虽然是帝国最大的报纸之一,可是在乔治家族的特稿社托拉斯垄断的新闻报社行业的时候,帝国日报想要把所有版面填满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他们在花一部分钱购买必须的新闻之外,其他的版面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和故事,其中包括了一些这样的骑士故事。
最令人惊奇的是帝国日报曾经还为一些穿不起衣服的女孩刊登过寻求好心人帮助,定向慈善扶持的广告和照片,后来被社会服务部以及教育和医学部联合找了一次茬,才断绝了类似的广告。
但是骑士小说什么的还是经常刊登,就包括了现在,帝国日报为了规避风险弄了一个周刊性质的副刊,上面都是类似的小故事和图片以及一些定向慈善扶持广告,这些已经成为了帝国日报重要的收入来源。
后来因为机缘巧合的情况下,露易丝加入了一个女性向的俱乐部,这种俱乐部其实在很多地方都有,比如说特耐尔城的那个艺术馆……。
帝都这边的规模更大一些,毕竟在这里能出来玩还能花钱的夫人们不是贵族家庭的贵女,就是有钱的新时代女性。
大家逐渐混熟了之后,突然有人提议为什么自己这些人玩要偷偷摸摸,被发现回去还要挨打,为什么男人们却可以肆无忌惮的挥舞着钞票正大光明的去享受这一切,然后随着一些女性同胞挥舞着胳膊站了起来,一个为女性获取权力的组织也随之诞生,这就是女权组织的前身。
然后她们越弄越大,实际上真正让她们成功的并不是她们自己,也不是那些千千万万家庭中的家庭主妇,而是在这些女人身后的男人们,意外的发现了女权运动带来的好处与可观的利益,在这些真正拥有能量的人的推动下,女权运动才真正的发展了起来。
就像是薇薇安夫人的父亲那样,她参加女权运动的时候老总督还没有过世,当时他躺在病床上就说,家里两个儿子和狗屎一样蠢,只有女儿是个聪明的孩子,抓住了最正确的那根绳子。
如今如火如荼的女权运动已经让薇薇安顺利的成为了奥尔奥多的市长,下一次,她同样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坎乐斯的州长,这和女权运动中的一个措施有关系。
为了保障女性同胞们的权益和安全在家庭内的范围中不受到侵害,主要是指家庭冷暴力,女权运动的组织者要求那些参与运动的家庭女女性们,要有节制的和她们的丈夫在床上打架,最好每个月不超过一次,除非对方能够正视女性的地位和权力,用央求的方式来请求参战,从而抬高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
老实说想出这招的人脑子小时候一定被驴踢过,这导致了另外一些问题,那就是有技术的女人越来越多,收费也开始上升,同时一些女性在不参与家庭内战斗的过程中,她们出轨了……。
好吧,这些都是另外一回事,总之这位露易丝女士杜林是见过一面的,她是第一个站出来在重量级的媒体上呼吁尊重女性,提高女性权利的先驱者。
她笑着松开了杜林的胳膊,然后为杜林倒了一些酒,自己也倒了一些酒,拿起两个杯子,把杜林的那个放进了他的手中。
这就是身为女性的优势所在,在大多数场合下,特别是高档的场合下,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在表面上也越是会容忍女性的一些小任性。
不管这些人在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经常挥舞着鞭子皮带寻找平衡,但至少表面上他们的确如此,而且人人如此。
杜林瞥了一眼露易丝,把杯子拿在了手中,露易丝主动和他碰了一下杯子,然后慢慢的张开涂抹着大红色唇膏的嘴唇,含住杯壁的一部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滑入了她的口中。
喝完后轻吐了一口气,拍着胸口笑着看着杜林,杜林喝了一些,没有那么多,可露易丝还是很捧场的称赞了一下杜林的善饮。
“杜林先生……我可以叫你杜林吗?”,露易丝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看上去总是在要求更多,可实际上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杜林的年轻,他的性格,他的身份地位和未来可期的成就,这一切都注定他不可能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所以在称谓这方面,他肯定不会在乎太多。
如果是一个老头子,露易丝绝对不会这么放肆的有这样的想法,她肯定会把老人家以前拥有的称谓挨个拿出来抖一抖讨老人家的欢心。
杜林一点头,她继续说道,“杜林,其实殿下这段时间过的非常辛苦……”
在露易丝的叙述中大皇子似乎称了全天下最完美最优秀的人,没有之一,他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才睡,好几次还差点晕倒,每时每刻都在考虑如何把复兴党组建起来,如何实现复兴帝国,如何实现所有人伟大理想,这么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
现在,复兴党的建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些底层的组织机构已经做好了,只剩下中高层的框架要树立起来,而这些才是真正令人烦恼的地方。
高级的干部不那么的好挖,现在那些人都已经大权在握,如果没有巨大的变动很难让他们改换阵营,只有发生了足以令整个政治舞台震动的大新闻,才有那么一些机会。
说到最后,露易丝由衷的感叹道,“我们之前都认为殿下为复兴党做了这么多,应该是复兴党当然的领袖,可是他却告诉我们,有人比他更合适当这个领袖,你知道是谁吗?”
这句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实际上露易丝已经把答案告诉了杜林,这是一种很原始但很有用的聊天方式,在一问一答的过程中提问者就可以不动声色的牵住回答者的鼻子,带着他在自己的思路理不断的前进。
这种话术非常的原始,原始到绝大多数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或者说印象,可它就是那么的管用。
她提出的这个问题杜林知道答案,可就算他知道了,他也忍不住问了一句“是谁”。
露易丝表情有些复杂,像是羡慕,嫉妒和恨,还有莫名的畏惧,尊敬混杂在一起,实际上是她有点热,妆容有点花,“是你,杜林,殿下说了,在帝国内,乃至于整个国际上,还是有一些人比他更合适坐这个位置,你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最合适的。”
“复兴党是一个新生的政党,殿下只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提出了这种想法并且积极的实施,在这之前,我,你,还有其他人都没有和大皇子殿下接触过。”
“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只是稍稍的接触了几次,就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伟大的情操和热情,像火焰一样能够融化一切!”
“你是他最看重的人,他说只有你,才是他心目中最合适的复兴党领袖,因为你也同样的年轻,同样是为了抗争,是为了证明!”
“来吧,杜林,我们需要你,殿下需要你,复兴党也需要你!”
“你会是我们的领袖,你的意志将成为复兴党的意志,你会和我们一起走向巅峰,走向光明,甚至是开拓前所未有的辉煌!”
“没有阶级的偏见,没有人种的歧视,这里就像是一个大家庭,我们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员,我们需要你,杜林!”
“旧日的帝国已经在慢慢的腐朽,新一轮的太阳已经升起!”
“我们将会成为时代的先锋,而你,就是带领我们的那个人!”
第一二七二章 尊卑
露易丝的劝说和周围人偶尔从这边掠过的目光让杜林明白,今天晚上的“阵势”也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有什么更加深入性的东西。
这让他有那么一丁点的无趣,本以为还会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出现,这也未免太单调了一些。
他没有立刻答复露易丝,而是把杯子里不多的酒一口气喝完,然后放回到茶几上。
露易丝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笑盈盈的拿着酒瓶要为他再续一些,她的手刚把酒瓶捧起来,杜林就已经抬手按在了杯口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可以了,殿下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对于殿下的看中我非常的感激,但是这件事我没有办法答应他……”
他看了看周围已经停下来的那些陪客们,刚准备说要走,这些人又开始劝起来。
他们一个个也不说什么强硬的话,都是一些软话,一时间搞的杜林烦不胜烦,他不顾这些人的软磨硬泡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脸色有些发白的索尔又出现在房间里。
他的发梢和脸上还残留着不少的水珠,即使和杜林之间还有个七八米的距离,已经能够让杜林隐隐的嗅到一些腥酸味。
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杜林的身上,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杜林先生,如果因为我刚才不小心冒犯了您而让您对殿下产生了一些误解,在这里我要向您道歉,并且向您澄清,这一切都与大皇子殿下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有责任,那么也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我喝了一些酒,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我道歉,但是我也希望您能够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个邀请,这对您,对复兴党,对大皇子殿下,对我们所有人都很重要。”
“如果您愿意考虑一下这个邀请,即使需要我离开帝都,永远都不出现在您的面前,我也是愿意的。”
他跪在地上,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刚才一大杯烈酒喝下肚后折磨的他死去活来。
好在他多少也算是一个有知识的人,知道一些比较寻常的常识,他伴着自来水和洗手液往肚子里灌了不少,来回吐了好几次,终于才把胃里积存的酒精基本上完全的吐了出来。
这可是糟了很大的罪,有酒精带来的伤害,也有反复呕吐带来的伤害,他能够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走到这里然后跪下,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原本还有些看不起索尔的露易丝等人眼神此时都闪烁着,里面藏着两种情绪,第一种情绪仿佛是重新认识了这个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只在民众中有一些名气的家伙。
第二种情绪,则带着一丝丝愤怒,一丝丝悲哀,一丝丝说不上来的凄凉,似乎还有一些恨意。
索尔表现的越是卑微,也越是意味着他们这些人其实和索尔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他有魄力,有决断跪下来像是一条祈求怜悯的老狗那样祈求杜林认真的考虑,这让其他人有些感同身受。
但是,他们此时只是站在旁边,只是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感同身受。
杜林斜睨了一眼地上的索尔,慢慢的蹲了下来,他拿出手绢擦了擦索尔黏在额头上凌乱的带着水珠的头发,拍了拍他苍白的脸颊,然后擦了擦自己的手,“值得吗?”
索尔愣了一下,他一开始没有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值得吗,值得什么?
可很快他就明白了,杜林的意思是问他,为了权势和地位,连尊严都不要了,值得吗?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低着头不敢看杜林,再加重语气说上一句“拜托了”。
他是一名公……,一名活跃的有名气和一定民众基础的社会活动家,人格、尊严、平等之类的词汇经常从他的口中自然的如同就应该由他来说那样说出来,被更多的人听进耳朵里,装进心里。
他总是在重复这些词,因为每个人,每个去听他演讲的人都需要这些东西,人们往往都说缺少什么,才最希望得到什么,正是他知道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能够得到社会公平的对待,所以他要强调这些东西。
可是今天,一个把一切美好的词汇串联在一起给别人希望的社会活动家,却跪在这里丢掉了自己的尊严,只为了权势。
值得吗?
值得!
他低着头,看着他跪着的这张地毯,纯手工制作,最少几千块的价格让他都只能望而兴叹。
他不是买不起,只是没有必要买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应该消费的阶层,他消费这些东西不仅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正面的变化,只会让他形象变坏。
当杜林问他值得吗的时候,在第一时间里,他想到了自己灌输给别人的那些话,不值得!
可是现在,他清醒了过来,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从此不需要在看别人的眼色生活,不需要再像现在这样跪在地上祈求别人的施舍,只要能够真正的挺直脊梁骨站起来迎接阳光和他人的目光,丢掉尊严怎么了?
如果尊严可以换来这些东西,那就不要了,那些东西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加不被“主流”社会接纳,不能再有任何的好处,那就抛弃它!
杜林摇了摇头,他站了起来,他和索尔合作过,且不谈这个人只要给钱,他就能够帮自己鼓动民意,制造舆论导向,单单是他在普通人心目中的地位,就应该不这么市侩。
从他的表现,杜林知道了他的答案,他的目光变得平静起来,这就是普通的人,挣扎着活下去的人,这不能够怪他们没有坚持,只是这个社会太残忍。
不是每个人都有为了重新定义支配权打破一切规则的勇气,像他这样的人几乎没有出现过,更多的就像是索尔这样的。
挣扎了半生,终于看见了机会,就会不顾一切的抓住这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一次的机会,竭尽全力往上爬。
在往上爬的过程中他会感觉到艰难的困苦,为了爬的更快,爬的更稳,他会丢掉人格,丢掉尊严,丢掉责任,丢掉仁慈,丢掉道德……。
所有增加重量且会阻挡他快速爬上去的一切,都会被他视为可以抛弃的废物,然后毫不留情的抛弃。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看上去他似乎有一些可怜,可实际上他只是在利用自己的可怜去营造这样一个形象,他一点都不可怜,只会令人讨厌。
杜林把湿了的手帕随手丢在了他的身边,饶过他朝着门外走去,这一场小小的宴会有一些令人失望。
但又不能说大皇子做错了,大皇子想要极力维护他和杜林之间最基本的体面,所以这些话不能够由他自己来说。
一旦他开口了,这件事就没有了回头路,杜林答应了还好,杜林如果不答应,不仅会让他和杜林之间产生无法愈合的间隙,同时也会折损他在属下以及帝党内的威严!
连他这样根红苗正的皇室重要成员,更是筹备建立复兴党的主要负责人和未来领袖都无法说服杜林,在捧高了杜林的同时,也会让他有些丢份。
人们会觉得,大皇子也不过如此,连杜林都没办法说服,这些人才不会去管大皇子和杜林之间到底谁更具有优势,他们只是单纯的认为大皇子就应该能说服杜林,但他没有,这就说明他没有用。
至于其他的解释?
我不听!
所以,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为了维持住和杜林之间看似不错其实很脆弱的关系,确保不会在短时间里形成对立,这件事只能由大皇子开头,但执行的过程却要交给别人去办。
无论这些人办的怎么样,最终都和大皇子没有任何的关系。
办成了,那是大皇子在此之前就已经用独特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杜林,那些人只是走了一个过场。
办不成,大皇子也算是尽力了,真正把这件事弄的如此糟糕的是那些手下,他们太蠢了,以至于丧失了这样一个极好的机会。
这也是王不会和王见面的原因,因为一见面,几句话的功夫就一定要爆发战争。
每个人都是要面子的人,到了他们这种地位,不可能为了照顾别人丧失自己的立场,更是丢掉自己的体面,所以一旦出现问题,立刻就会变得针锋相对。
杜林知道这些,房间里的这些陪客也知道,大皇子殿下也知道,大家都在演一出知道剧情的戏,但现在这出戏的主演之一显然有了其他的想法。
看见杜林绕开就要离开,露易丝顿时有些着急,她还没有来得及出声挽留杜林,索尔一咬牙在所有人的震惊中转身抱住了杜林的大腿。
就连杜林都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能够做到这一步,这已经不是丧失尊严的问题了,这就是踏马的不要脸了!
“松开……”,他被气笑了,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腿的索尔有一种荒谬的感觉,权力这东西真的太诱人了,以至于什么几把玩意都能在这里看见几次三番把一些道德伦理/规章制度如同坏了的玩具丢弃,为了权利义无反顾的人,通常被成为“几把玩意(通假字)”。
都佛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索尔抱着杜林的大腿,抬头看了他一眼,“请您一定要原谅我,如果您不原谅我,我就不松手……”
好吧,几把玩意的无赖手段都用了出来,他这也算是被逼急了。
这招对于有些人很管用,可对于杜林这种人……老实说不是那么的管用。
他拖着沉重的左腿走到了离吧台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伸手把吧台上的一个方酒瓶拿在了手里,不再说那些松不松开的废话,直接朝着他的脑袋砸了上去。
咚的一声闷响,酒瓶的质量很好,索尔的颅骨也很硬实,他紧紧的抱着杜林的大腿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杜林继续抡起酒瓶朝着他的脑袋砸上去,咚……咚……咚……嘭!
似乎是杜林的“野蛮行径”激起了索尔的血性,他就是不松手,即使血流满面也不松手。
周围那些围观的陪客终于醒悟过来,看着一地的碎玻璃碴和满头满脸都被鲜血染红的索尔,连忙跑过来拉架。
这些上流社会的社会名流,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残暴的画面?
就算其中有些人可能手上也沾染了血腥,他们也没有亲眼看过这样的场面,杜林从都佛手中接过手帕擦了擦手,顺手掏出了怀中的手枪,抵在索尔的脑袋上。
枪拿出来的这一刻,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突然间安静下来的环境让索尔微微有些诧异,他抬头看了一眼,浑浑噩噩中一股子凉意从腚眼沟升腾而起,顺着脊梁骨直接啪的一声抽到发尖上。
别人都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消停,杜林却不会停下,“报警,说我被人袭击了,被迫自卫进行了反击……”
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索尔也不浑浑噩噩了,被撞的四分五裂的脑浆又回到了原位,他已经松开了力道,可在他的眼里,杜林压在扳机上的手指也正在收紧!
这是……要光明正大的“自卫杀人”啊,他……怎么能够嚣张到这种程度?
难道他就不怕在场的这么多目击者……吗?
眼看着索尔就要结束这段有些憋屈的人生之旅,里间的门突然开了,大皇子一边朝外走,一边喊了一句“误会”!
杜林看了他一眼,索尔趁机松开手退了一些距离,大皇子排开人群走进来,瞥了一眼索尔,又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杜林,重重的都叹了一口气,“都是误会……”,他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杜林,今天没有招待好你非常的抱歉,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弥补这些过失,你看……”
杜林把枪插回了枪套内,他拍了拍裤腿,上面一些血渍已经沁了进去,然后咧嘴笑了一下,“既然殿下说是误会,那一定就是误会,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大皇子点了一下头,“露易丝,帮我送一下杜林先生……”
送走杜林之后,他才把索尔扶了起来,拿出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血,然后按在头上的俩那个伤口处。
索尔想要说什么,大皇子殿下却没有给他机会,“我明白你的想法,只有我对不起你,没有你对不起我!”
莫名的,索尔突然间觉得有点想哭。
第一二七三章 身在局中,都是骗子!!
杜林走后大皇子殿下狠狠的自我检讨了一番,在这些手下面前他似乎并不是在意自己的面子,对自己盲目的想要把杜林拉进来这个愚蠢的想法做了深刻的检讨。
对此,大家都表示这都不是大皇子殿下的错,都是杜林的错,以及他们这些执行人员的错,如果不是他们的工作没有做好,何愁杜林不加入复兴党,为复兴皇室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其实这件事还不算完,还有一个后续,这些人没有能够说服杜林,大皇子还要最后努力一次,这一次他会亲自和杜林说,但只限于两个人自己知道的情况下。
杜林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的不是他的能力,不是他在民众中的影响力,不是他在政治上的潜力,而是他现在的背景身份,非常的敏感。
一旦能够说动杜林加盟复兴党,新党的崩塌只在顷刻之间,杜林,多丽,这两个灵魂人物挖过来,新党就不足为惧
有了杜林之后,复兴党就能够展现一种姿态,在这种情况下旧党方面的一些人也会产生动摇,这些年里皇室和旧党的关系其实还不错。
在大多数人的概念中,旧党就是大体意思上的保皇派,其实并不是这样。
旧党保的不是皇室,而是贵族阶级的特权,是他们手中直属于封建时期的特权,以及他们特殊的地位,和皇室没有太多的关系。
虽然和皇室关系不大,不过双方还是有一些接触的,在皇室退入幕后之后,那些原本属于皇室的资产中有一大部分被新党拿走,还有一部分则落入了旧党的手中。
新党把这部分优质资产很快变现用于推动社会的发展与进步,这些资产已经成为了一些资本家的私有资产。
在旧党这边,这些资产中还有一部分以“政党公共产业”的形式在经营,就好比帝国之光酒店。
过去这是皇室的产业,后来这就成为旧党委员会资源部下属一个资产管理办公室负责管理的经营项目,每年的产出都会交给旧党委员会的财务部,然后进行遵从委员会决定进行分配和使用。
这些资产成为“公有”之后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特别是旧党中的中高层都是贵族出身,他们太熟悉那套贵族的办事风格,以及他们和皇室都是新党上台的受害者,所以大皇子使用一些旧党资源的时候,是不要钱的。
或者以极低的价格,几乎是亏本的供给大皇子使用,所以双方的关系一直都保持的不错。
只要能够拉拢杜林,旧党这边再拉拢一些中层干部,复兴党的架子就搭起来了,剩下的就是潜心运营,然后等着七年后一鸣惊人。
杜林如此之重要,他不可能就这么一次被拒绝就算了,肯定还要在尝试一下。
第二天上午,杜林习惯性的来到医院看望马格斯,他让所有人都离开房间之后,帮扶着马格斯坐了起来,然后拿出一条毛巾开始为他擦拭双手。
他做的很认真,一点也找不到那种敷衍的感觉,包括了指甲缝都会认真的清理,他一边作,一边说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说到大皇子的拉拢,说到了那些陪客在劝说中的丑态百出,说到了现在外面的局势很危险,新党内底层中的平民派改变阵营的人很多。
马格斯始终没有任何的表示,就像是他一贯以来的那样,毫无动静的坐着,双眼无神的望着正对面的墙壁,以及那个滴答滴答走的时钟。
杜林的话他听在耳朵里,他没想到大皇子居然这么着急,还找上了杜林,更是很有魄力的许诺了他令人难以想象的未来。
一时间他也有一些感慨,他很早就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还活着的的人都不能小瞧。
你永远都不知道一个睡在路边的流浪汉会不会因为因为某些原因跳起来给你一拳,也不会猜到那些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人突然从背后捅你一刀。
人要怀揣着敬畏去看待这个世界,但是他还是小看了大皇子,小看了这个整天嘻嘻哈哈就像是嬉皮士的皇室第一位皇子的胆量和魄力!
所有人的都听他说过,成立复兴党是为了自保,也亲眼看见了上一任皇帝陛下突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将皇位穿给了还算年轻的三皇子,没有把皇位给一直在管理皇室资源的大皇子。
一些真正知道内幕的人认为这极有可能和当初大皇子逼迫老皇帝让出权力有关系,如果不是大皇子带头政变打开了皇宫的大门,很有可能当年就会爆发立国以来最为严重的一场内战。
三分之一的贵族站起来成为了皇室的敌人,已经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南下推翻皇室统治,一旦战争爆发,刚刚停歇的南北战争的战火会重新点燃,整个帝国都会陷入无休止的战争中,直至这个帝国被分裂,成为碎片,一片一片的被联邦吞进肚子里。
那场政变改变了这一切,改变了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无论如何,大皇子都是那场政变中的关键性人物。
老皇帝恨他很正常,整个皇室成员都会恨他,所以老皇帝就是不把皇位传给他,以报复他之前所做的事情。
那些不知情的人则觉得这很正常,皇室早就淡出了人们的实现之中,如果不是皇宫里还住着这一家子,可能就连帝都的人都不知道皇室和皇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对于这意外的传位更多的普通民众认为是皇室的内部斗争,甚至还有编剧把这件事拿来娱乐,写了一本电影剧本,据说已经有人投资开始投拍,今年春假就会上映。
现在,躺在病床上失去行动能力的马格斯已经不那么想了,什么狗屁被逼的不得不用建立帝党的方式来保住手中的权力不因皇位的更迭回到其他人的手里。
如果……老皇帝传位给三皇子,本身就是皇室做的局呢?
如果根本没有什么仇恨,没有什么相爱相杀喜闻乐见的情节,纯粹是老皇帝和大皇子之间心有灵犀,甚至是经过长时间的商量,研究,最终得出一个比较合适的结果呢?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皇室才有可能重新站起来,重新把丢掉的权力掌握在手里!
假设老皇帝没有传位给三皇子,而是把皇位传给了皇室目前真正的掌权者大皇子,那么他有可能建立一个政党并企图参与到帝国的政治当中吗?
绝对不可能!
不管是马格斯还是库巴尔,还是其他一些人,都不会允许他这么做,这有可能会导致帝国的政治格局出现问题,以至于在执政交替的问题上出现一些不可调和的分歧。
而且大皇子一旦掌权了,又身为皇室重要成员,他的一举一动所带来的影响力要超过其他人,马格斯也好,库巴尔也好,在这方面都会输给大皇子,因为他是皇帝!
他是帝国的皇帝,是这个超级大国的皇帝,而且还是政党领袖,一旦给他机会当选,他是当首相,还是当皇帝?
他肯定不会当首相,因为他本身就是帝国皇帝,那么怎么办?
只能让他继续当皇帝,权力回到皇帝的手里,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吗?!
所以,想要重新回到真正的游戏桌上参与这场游戏,大皇子就一定不能拥有皇帝的头衔,在他拿到最后一张关键票之前,他必须是一个“普通人”,才有机会胜选。
为了做到这一点,很有可能皇室的这些人演了一出戏,把皇位传给了三皇子,骗了所有人,包括了马格斯自己,都被他们骗了。
假设复兴党在帝国内占据了一定的地位,大皇子如果有幸成为了帝国首相,到时候三皇子再把皇位让给大皇子,在复兴党领袖和帝国皇帝的双层光环加成下,权力、声望、地位都讲高度的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到了那个时候,他不仅是帝国的皇帝陛下,更是帝国第一人,所有的权力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想要做点什么,也没有人能够拦住他了。
一旦让他把握住这样的机会,皇室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想到这里马格斯身体抖了抖,杜林很敏锐的察觉到,他看了看马格斯擦干净的双手,把它们送了回去,“您不要激动,我没有答应他,也不可能答应他。”
“大皇子殿下可能算错了一点,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是皇室成员,想要成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会有很多人拦着他!”,杜林把毛巾丢进了垃圾桶里,待会护士会拿来新的毛巾,这就是钱的价值和作用。
他继续说道,“皇室想要复辟,不经过战争,不经过流血和牺牲,是绝对没有任何可能成功的……”,他自信的一笑,面对着阳光,“而且,我也没有同意他这么做!”
原本还有些焦躁的马格斯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看着墙壁,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能够看见杜林的半边面孔,他突然间想到,无论复兴党是不是大皇子和老皇帝联手布置的局,只要杜林也还在局中,他们想要胜利就很难。
不是马格斯小看了大皇子殿下那各位常年以床上运动为主的老皇帝,纯粹就是看不起这两个家伙,不认为他们能够战胜杜林。
杜林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能够遵从规则的时候他会是规则的守护者,一旦他发现规则无法满足他对利益的诉求时,他就会毫不犹豫打破旧有的规则,以自己为核心建立一套新的规则,并且带头遵守。
他没有老一辈政客的小心翼翼,没有他们的迂腐,他有的只是如同刀尖一般的锋芒,平时藏在怀中谁也看不见,可一旦有谁挡着他的时候,他就会刺出来弄死谁。
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的候选者,但如果他能够真正的走到那个位置,没有太多的私心,那么他绝对是一个合适的统治者。
在这个复杂多变的时代下,谱写属于他的传奇!
中午的时候医学院的人来了一趟,他们需要采集一些马格斯的血液和组织,据说他们那个什么什么计划已经开始进入临床阶段,开始尝试给一些志愿者用药。
杜林对这个有一点好奇,主动要求过去看看,鉴于杜林那些坏名声,医疗集团觉得没有必要拒绝杜林的要求从而发生不快。
他要去看的那些东西都属于目前世界级的医疗最前列,专业知识稍微差一丁点的人连看都看不懂,更别说复制什么的,所以就允许了杜林参观他们的实验基地。
况且,这位以后也将会是他们的重要客户,这是绝对没跑的。
跟着专家组的医生乘车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快要出了帝都的城市圈,才进入到一个面积巨大的医疗科研中心中。
原本这里就是帝都的郊区,这两年因为帝都城市圈的扩建一下子从郊区变成城区,医疗集团内有些人都觉得如果机会合适,抄一抄房地产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医疗集团这边派了一男一女两名年轻的医学博士全程陪同杜林,说是年轻,也都三十多岁,这都已经是帝国最优秀的人才了,当然也真的是最年轻的。
在一些病理实验室和生化实验室转了两圈后杜林就来到了临床实验室,这里的风格和之前的那些有点科幻感觉的风格不太一样。
超厚的防弹玻璃把巨大的空间隔成了一个个小的,透明的房间,里面有床,有一些电器,就像是普通的小公寓那样,但面积更小。
一个个一丝不挂或者穿着简单的白大褂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居住在其中,这些人都是临床实验的志愿者,他们只要进入了这里,就意味着实验的开始。
基地方面的医学家和医生,包括了一些员工会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观察这些人,包括了他们体表的一些变化,比如说水痘、斑状红肿,局部糜烂等等,所以所有志愿者都需要一丝不挂的居住在这里。
时间从十五天到六十天不等,每天都有专门的营养餐,以及等同于帝国薪金最低标准五到二十倍的工资补助,这很多懒汉不断的填写申请表格想要赚些轻松的钱!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针对马格斯目前的问题所进行的临床试验区……。
第一二七四章 老熟人
“他们……不穿衣服吗?”,穿着白大褂的杜林身上多少有了一丝研究学者的气质,他指了指四周的观察室,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
如果说只有男性的临床实验志愿者不穿衣服,大家都不会觉得这很奇怪,毕竟男性在某方面总归是要占一些便宜的,类似同性懒得看,异性谁看谁吃亏之类的,所以他们不穿衣服并不奇怪,甚至有些人还就喜欢不穿衣服。
但是女性也不穿衣服多少就有些让人不那么适应,虽然说女权运动这几年如火如荼的一直在进行,人们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了女权运动的宗旨和目标,可整个社会还是把女性当做弱势群体来看,不管她们是不是允许她们的丈夫和她们在床上打架。
跟在杜林身边的两名博士中那个女博士立刻解说起来,“多数女性的体质比男性更加的敏感,她们对于一些激素的微量不良反应有很好的表现力。可能她们自己都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但是过敏反应已经开始发生,所以我们要求尽可能的不要穿戴任何衣物,这样更加方便我们直观的,全面的了解每一位实验体的具体情况。”
说着她还笑了笑,这个女博士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有一头长头发,扎成了马尾的形状,老实说不算丑的那种,只能算是普通中上。
可是她接下来说的话,就有些让人奇怪的不舒服,“另外,我觉得她们和他们不需要有任何的害羞,对于我们这些医疗工作者来说,他们和学校实验室里的动物没有任何的区别。”
“在我们的眼中,他们只是一块块活着的器官和组织的结合体,外表什么的……”,她瞥了一眼身边的男博士,那名男博士耸了耸肩膀,显然这是他们自己才知道的一个小笑话。
就像这位女博士说的那样,可能一开始他们还不习惯去看异性赤果的身体,但自从解刨了数以百计的各类尸体之后,他们看见异性或者说任何其他人时,大多数时候想到的是“这个人的皮肤看上去有些灰暗,他的xx器官可能出现一些问题”或“这个人的体脂有些多,y切的时候要切深一些”。
正在透明房间里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进行全天候观察的志愿者们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多数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看书,或者看电视。
其实说起来医疗集团还需要感谢杜林,正是因为他弄出了有线电视这个神奇的好东西之后,很多志愿者可以耐得住长期的观察生活,不再要求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去散散心。
和外界接触的机会越多,越是容易造成一些验证结果的错误,现在他们不需要担心这些了。
杜林从一个个房间中走过,最终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这层楼里的志愿者都像是傻子或者弱智那样,他们以保持着人类无法自然形成的姿势在房间里以退化的姿态来回走动,或者坐在地上抽打自己的脸。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看上去像是正常人,如果不是他们时不时就要喊一声,或者抽搐一下的话,杜林会觉得他们更正常一些。
“这些都是我们搜罗来的脑部存在明显缺陷的病患者,有一些是先天性的,有一些是后天性的,在过去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有效的方式能够帮助到他们,但是现在我们在这方面取得了突破。”
一行人走到了主要的研究室,换上了一套无菌生化服之后进入了实验室的内部,一些大型的看起来很蠢的精密仪器正在不断的工作,它们处理着许多的液体和固体。
女博士瓮声瓮气的带着杜林走到了实验室中最大的一张桌子边上,托起了一个培养器皿,在这个培养器皿内有一些纯蓝色,只有半个麦仁大小的晶体。
“这些就是我们的主角,我们把它命名为‘起源’,它是所有生命的起源,是赋予生物智慧的结晶!”
女博士显得有些狂热,这是在此之前她没有表现出来过的,男博士也显得很狂热,两个人看着培养器皿内蓝色晶体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天主那样虔诚,也充满了某种可怕的狂热。
“抱歉……我失礼了……”,在激动了好一会之后女博士突然回过神来,她收敛了一下情绪,道了歉,然后继续说道,“科文先生……他是一位非常伟大的生物学家,他认为生物医学的未来在于破解人类身体的本身,只有揭开了智慧生命的密码,我们才能够在医学和生物学上走的更远。”
“所以我们成立了非常多的项目,包括了对人类大脑的研究。”
“我们发现起源对于大脑的生长具有无可代替的作用,它能够有效的让脑细胞进行繁殖生长,这是其他所有激素都不具备的能力。”
“人类的脑细胞一旦形成之后就很难再生和分裂,它不像我们身体的其他细胞,比如肌肉细胞,这些肌肉撕裂之后受损的细胞会通过繁殖增生的方式进行修复。”
“但是脑细胞不行,一旦受伤死亡之后,就不会再生,没有可能继续复原,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认为生命的过程是不可逆的原因。”
“直到……我们发现了它,经过我们和东方的交流,我们发现起源在某些条件下可以重新激活脑细胞进行分裂再生,这意味着我们将触碰神的领域……”
科学神教狂信徒的女博士说的话戛然而止,男博士在她身后戳了戳她的后腰,这也让她清醒过来。
这些东西还都是绝密,除了极少数人知道之外,外人根本不知道这几年内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女博士知道的也并不多,在更深层的地方,一些更加隐秘的工程已经逐渐开始运行起来,其中包括了起源计划以及这个计划的延续永生计划。
生物学家认为人类衰老的原因主要在于脑垂体逐渐的停止了一些激素的分泌,导致了很多器官的细胞分裂再生能力逐渐降低,到最后不会在分裂新的细胞,这也意味着人类已经贴近了死亡。
假设在某个条件下,脑垂体能够一直分泌各种激素,确保身体每个器官的细胞在正常死亡后就会被新的再生细胞吞食,那么人类的身体会一直维持在巅峰状态,也就是十四岁到二十四岁之间。
而起源,就是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部分,起源可以帮助大脑已经死亡的细胞进行神迹一样的重新分裂再生,这也就意味着脑垂体会再次分泌各类激素、信息素,促进全身细胞的维持再生分裂状态。
这就像是癌症,一个经过优化的,向性准确没有任何害处的癌症,人就是癌细胞,不断的再生,只要能量供给跟得上,就永远都不会灭亡。
这个计划已经投入到研究当中,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整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稍微有一点地位的领袖、总统、主席、独裁者都在这个项目中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在过去也有很多类似的项目,他们也同样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基本上百分之九十八的项目最终都会以失败告终,比如说之前通过为大脑更换年轻的身体来保持永生的“躯壳计划”,就很明显的失败了。
不过在这些计划失败的过程中也会出现许多有价值的副产品,比如说躯壳计划虽然失败了,但是器官移植手术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并且已经进入了操作阶段,帝国各大总院都开始接受器官移植的案子。
一百次投资失败了九十九次都无所谓,但只要成功一次,所获取的收益将超过前面失败的九十九次的总和!
其实杜林也有了知道这些事情的资格,只是顶上议会还没有开,就差了那么一脚。
“这些实验体已经开始使用起源,我们采取了颅内注射的方式……”,男博士主动岔开了话题,并不给杜林追问或者思考的时间,“我们会用特殊的注射器刺入颅内,但是并不会损伤任何脑组织,然后将融化后的起源直接喷在脑组织上……”
他抬手虚握,然后翘起食指向下压了压,就像是在按喷壶那样,这个动作其实一点也不滑稽,可他似乎觉得很好笑。
笑了几声后发现杜林只是看着他,女博士也在看着他,他才有些尴尬的停住了他所谓的“笑话”,继续为杜林介绍这些人在临床中的表现。
“在三天的临床试验中,我们认为起源的确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大脑进行自我修复,也可以说是脑细胞的再次分裂新生……”
他列举了几个例子,比如说某个实验体之前几乎丧失了表达能力,但是现在这个家伙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表达的**。
一名空间感缺失的病人来之前无法在没有辅助器具的情况下独立行走,甚至是爬行都无法做到,现在他已经能够自己独立完成从床上坐起来的动作。
当然,也有一些病人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良性变化,但是这些变化已经足够让科学院认为他们对这个被命名为“起源”的激素加倍的重视。
最后,女博士告诉杜林,因为起源是直接作用于脑组织的特殊激素类药物,在过去他们并没有开发过这样一款药物,所以这次的临床实验最少会举行三个批次,总时长有可能会超过半年时间。
在这半年时间里,杜林他们最好能够多陪陪马格斯,确保他的情绪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程度上。
有时候情绪也是干扰治疗最可怕的敌人之一,它会莫名其妙的催生许多的激素,甚至能够直接影响到细胞层面,到现在为止人们还没有弄清楚不应该拥有智慧的细胞是如何在情绪的影响下发生应变变化的。
从实验中心离开之后,杜林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就回到病房去看望马格斯,并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给老人家听。
马格斯表现的相当的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两点一线的生活只持续了一周时间,刚刚进入三月的第一天后,库巴尔找到了杜林,告诉他下午哪儿也不要去,他会带杜林去参加一个会议。
今天是顶上议会召开的日子,正好借此机会库巴尔把杜林推到前台,暂时代替马格斯,不让这个位置空置,以至于让其他人产生想法。
杜林似乎也有所明悟,他一上午都在做准备。他来到帝国最高的一座高塔的塔顶,坐在窗户后面俯视着整个帝都。
他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但是他的脑袋中却如同风暴一般电闪雷鸣。
从那段有些荒谬但对他十分重要的梦开始,一点一滴的,他把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都回顾了一遍。
他的前十六年可以用浑浑噩噩来形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以后应该做点什么,没有理想,没有追求,只有麻木的活着。
他把那种没有理想追求,没有动力的状态称作为麻木。
以及后面的这十几年时间,他做了一场离奇的梦,获得了很多可怕的知识,也有了梦乡和追求,更在肩膀上承担了沉重的责任。
他把现在这样的状态,称作为奋斗。
我的麻木,还有我的奋斗……。
下午茶后,大约三点钟多一点的时候,库巴尔找到了杜林,和他一起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一个很老的房子里。
房子里有一个穿着围裙,带着帽花的老奶奶,她手里捧着一个陶罐,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搅拌什么。
对于突然出现在她家里的一名熟悉的人和一名陌生人没有以一丁点的反应,注意力始终都放在电视上。
库巴尔倒是拉着杜林对她点头致意,然后才从这件房间里穿了过去,在隔壁的书房里拉动了一个烛台,露出了一段向下的阶梯。
穿过漫长的阶梯之后,两人又绕了好几圈,终于进入了一个幽暗的房间里。
房间里有一张大大的圆桌,圆桌是黑色的,哑光的,桌子上有一盏吊灯,离桌面很近。
因为桌面不反光的缘故,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桌子旁每一张椅子只有中间那部分能够被点亮,其余的部分都笼罩在黑暗中。
他们来的很早,这是杜林第一次参加帝国最高级别规模的小圈子,所以要表现出诚意。
他刚坐下没两分钟,耳边就听见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该死的地方……如果是我,我一定把它放在其他地方,这里的环境太可怕了,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坏人,可我明明是……”
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间响起,“该死,闭上你的臭嘴!”
“你说什么?臭嘴?我的口气难闻吗?天主在上,我每天都会准时的清理我的个人口腔卫生,而且……呵……你骗了我,我的口气很清新,有茉莉花的味道,我用的是茉莉花素的牙膏,你知道我喜欢……”
“为什么天主在造你的时候要给你捏一张嘴?你能不能看在我快要死了的份上,那你那张该死的嘴闭上?”
“你要死了吗?天主啊,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我就说了,这个地方太偏僻太阴暗,就算叫了救护车恐怕也来不及,等他们找到我们的时候你可能已经凉透了,所以说……你为什么要打我?”
“打你?我踏马的要宰了你!”
这两个声音由远而近,杜林表情越来越奇怪,他侧身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门洞,然后两个影子出现在房间里。
他尝试着的喊了一声,“康提?”
第一二七五章 入围
政治!
财富!
信仰!
这三个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东西统治着这个社会,在这三个核心因素的周围衍生出了更多的领域,但是无论社会和时代如何变化,这个社会,这个世界,乃至于整个宇宙,都始终要围绕着这三点运转,谁都不曾例外过。
库巴尔等人把这个漆黑的小房间称作为顶上议会,他们用“屋顶之上”来形容这里每一个参与者的特殊身份。
每一个人,在他们的行业里,领域中,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是社会高塔顶层还要往上的一个人。
是的,不是一小撮,他们每个人都是自身领域中最杰出,站的最高的那个,没有之一这样的代表着复数的形容词来含糊的概括他们的身份地位,唯一就是唯一。
曾经有人把帝国内阁办公点称作为帝国的中心,其实那里并不是,这里,才是!
当杜林喊出康提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个喋喋不休的声音突然安静了片刻,大概有十几秒后,他准确的喊出了杜林的名字,并且摸索到了杜林身边的空椅子坐了下来。
他拨动了一下吊灯,这让吊灯开始摇晃起来,房间里的光线也亮了不少。
“我就知道是你,听到你的声音时我的心中就有另外一个我在对我自己说,‘嘿,这个家伙你肯定认识,他是你的好朋友!’,瞧,所以我一下子就猜出了是你,没想到我们能够在这里碰面,这真是命运女神那个邪神的安排……”,他伸出了手,“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杜林先生。”
杜林也身后与他握了握,原本这里还存在的一丝神秘感,一丝神圣的感觉都随着康提的出现完全的破灭,他能够把任何让人会惊讶的东西变的寻常起来,只要他在那里。
随后康提为杜林介绍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一个瘦小的阴影,那个阴影的轮廓看上去很瘦弱,个头大概只有一米五级,非常的纤细,“这是我们的老大,离神最近的信徒,你可以喊他亚伯,但是我一般喊他老头子……”
库巴尔在后面闭上了眼睛,被称作为亚伯的小老头气喘如牛,很难想象那个瘦小的身体能够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道,他呼吸时就像是有一个破风箱正在工作那样,呼哧呼哧的。
这位老人家其实……就是天正教会的教宗冕下当面,一如人们常说,权力永远都伴随着金钱,但是在这两者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超凡脱俗的东西,那就是信仰。
天正之主教会作为帝国乃至周边地区最大的宗教组织机构,在过去漫长的时间里一直被帝国皇室与内阁限制、打压,可这就真的意味着天正之主教会不堪一击,已经无法反抗了吗?
不,绝不,这都是假象,而制造出这样假象去迷惑民众的那些人,很快就会坐在这间阴暗的房间里。
一个拥有一亿多信徒的宗教组织理所当然的会被政权打压,但是政权绝对不可能把这个宗教打压的抬不起头来,这一切都是人为的,都是有脚本和剧本的。
至于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做,包括了教宗冕下,实际上也很简单利益。
人世间的万物都逃不脱利益两个字,从新生儿刚刚出生的那一刻,没有任何人教授过他/她/它什么东西,他/她/它就知道通过哭闹的方式阐述一个与他切身利益攸关的诉求问题他/她/它饿了。
连新生命都知道如何主张自己的权益去获得利益,何况是更加成熟的社会组织,还是宗教信仰这样善于玩弄人心的组织?
在明面上,天正之主教会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只能依靠募捐艰苦度日,可是庞大的新图基数注定了他们的艰苦并不是真正的艰苦,加上不断举行的慈善晚会和各类慈善活动,宗教活动,他们过的并不比过去差,甚至还要比过去更好一些,因为他们是弱者,人们都愿意同情怜悯弱者,所以那些乞讨的永远都是一副凄惨的模样,如果有人穿着几千块的衣服,戴着上万块的饰品跪在车站乞讨,他要不是疯子,就是骗子。
宗教的让步并不真的是无法抵抗政治方面施加的压力,而是一群人在这个房间里谈妥了之后发生的自然反应。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房间,顶上并不那么正确,杜林觉得控制会更好一些。
这个房间内决定的一切控制着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从普通人的工作生活,到他们的婚配收入和子女教育问题,甚至是他们的信仰都会在这里决定。
一时间杜林的脉搏稍稍快了一些,他看似非常专注的和康提聊着天,却在思考这个家伙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不需要怎么试探,康提就自己说了出来,“这次亚伯带我过来是推荐我接替他的席位,老实说在来这里之前我一度非常的紧张和焦虑。”
“那个老头把这里描述成为了阴谋的巢穴和邪恶的根源,他总是吓唬我,他把这里的人描述成为了吃人的恶魔……”,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抱歉,我不是说你……”,然他后歪着身子看向杜林身后的那个影子,“对不起,我也不是说你,先生。”
他耸了耸肩,“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在用词方面的错误,毕竟我生活在落日城,你们知道那边的学校里教导的更多都是神学之类的东西,他们情愿教导我们去记忆那些用于猎魔只存在于骑士小说中的符文,也不让我们多学习一些正常的知识,这让我有时候会表现出所说的话不能够完全的表达我想要表达的意思这种可笑的情况。”
在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小会之后,才想起来问道,“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杜林刚准备说什么,康提就像是能够看见他要说话那样提前阻止了他,“不,别告诉我,求你,让我先猜一猜……”
“你……”,他摸着胖乎乎的下巴,小眼睛在黑暗中并不是很明亮,这张桌子表面的油漆非常的特殊,经过特殊的处理,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哑光那么简单,它能够吸收大部分的光线,以确保房间里的阴影中的“安全”。
“你也是来参加这个什么……”,他回过身看向那个小老头教宗,“什么来着?”
“顶上议会!”
康提啪的拍了一巴掌,“对,顶上议会,你也是来参加这个顶上议会的,对吗?”
杜林不得不点头称是,这让康提很开心,笑着笑着他突然愣了一下,“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对,我很焦虑,也很不安。不过现在我好多了,因为我的朋友杜林你也在这里,这极大的环节了我情绪上的问题,而且看得出我们其实合拍,不然不会这么巧的正好碰见。”
“你刚才说你是来做什么来着?”,他挠了挠头,“抱歉,你刚才说了吗,有时候我突然间发现我最近的记忆不是特别的好,上一秒刚刚才做过的事情下一秒立刻就忘记了,更可怕的是当我想要去回忆的时候,我甚至完全找不到一丁点的线索。”
“更有一次我口渴了想要喝水,却拿着杯子在房间里找了半个多小时的杯子,直到最后我把房间搜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后,才意外的发现手中那个碍事的东西就是我的杯子!”
“我一定是被什么邪恶的力量诅咒了,或者被教义洗脑了,你不知道,每次我们修神学课的时候就像是在催眠我一样,我总是不知不觉的睡着……”
在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里康提一刻都没有停的发散自己的思维,从他的情绪说到了他的脚气,然后说到了他养的狗最近得了皮癣……
他完全不需要考虑有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东西,因为对他来说想要说的东西永远都说不完!
随着周围的门洞内逐渐的出现一些脚步声,在教宗冕下友善的拳头下,康提终于被揍了一顿后闭上了嘴巴。
他有点委屈的站在亚伯的椅子后面,可就算是这样杜林还是能够注意到这个家伙在黑暗中不断的通过身体的姿势在和他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能够看得懂康提那有些模糊不清的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
疯了!
当周围的座位都坐满了之后,库巴尔率先发话了,“马格斯已经同意让杜林代替他成为我们的一员,按照规定我们会进行表决,如果超过半数同意马格斯的提议,那么从这一次会议开始,杜林就算我们中的正式成员,大家可以表决了。”
房间里很黑,黑的只能看见有限的一些地方,杜林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空间和一些模糊的影子,很好奇这些人是如何表决的,直到他们把手放在了桌子上,在光线的范围内。
桌子周围最初有九个席位,经过这么多年不断的大浪淘沙,现在只剩下七个,所以不需要担心会不会出现“平局”的,必然会有明确的胜利的一方。
表决的过程并不那么简单,大家虽然都没有交流,可是杜林看的出这里面还是有很多文章的,库巴尔一个人代表了两票他代表了自己的一票,以及马格斯的一票。
换句话来说只需要有两个人支持他和马格斯的提议,杜林就算进门了。
其实这比马格斯之前计划的要多了很多的风险,如果不是因为这场遇袭和他现在的情况,以他正常的状态下提出的表决要求是不可能不通过的。
但现在,这些人迟迟的没有表示。
不过杜林心里不慌,库巴尔心里也不慌,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有了第三票,那就是教宗冕下的支持。
他现在不表决,是一种策略,一旦他过早的表现出自己的意图,很有可能会把一些浑水摸鱼的骑墙派吓走。
要知道任何一个需要表决的项目且做到了真正的民主,那么就一定会有一些谁都不想得罪,又不想丢掉好处的人。
这些人往往会把局面维持在一个相对平衡的面上,只有这样他们的利益才不会受损,平稳永远比动荡有着更稳定的收益。
所以他们会根据表决的表现来进行投票,比如说当库巴尔这边强势一些的时候,他们就投反对票,当反对派人数比较多的时候,他们又会倒向赞成派。
他们不代表谁,只代表自己和自己的利益,这个时候需要做的,就是用好处说服他们。
在比一年时间都要长久的一分钟里,杜林突然间有些冒汗,就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一点什么的时候,突然间有一只手放在了桌子上面。
那只手看上去并不那么苍老,只是通过影影绰绰的轮廓杜林也无法确认这是谁,但他必须感谢这个家伙。
随后教宗也投了赞成票,局势很快就明朗了,其他人是否投票意义已经不大。
“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杜林,你可以坐下了……”,库巴尔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站在椅子后的杜林饶过椅子,坐在了桌子边上。
在停当了大概几分钟后,教宗也开口说道,“我的年纪越来越大,落日城的一些事情早就脱手不由我亲自处理了,我到了退休的年纪,也应该休息休息了,所以这次我提议康提大主教来接替我的席位,请大家表决。”
这场表决比之前的要快的多,大家都没有什么太过于强烈的反对议员就四票通过的表决,但是康提这次还不能坐下来,因为这里暂时还没有他的位置。
好在大多数时候顶上议会的召开时间都不会太久,所以康提不需要担心他会站更长的时间,也许他更加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说话?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顶上议会内容,会议的气氛很自由,甚至有些散漫,没有一个明确的人来主持这场会议,大家基本上是有什么说什么,什么时候想到了什么就什么时候说,有些乱。
这样不好,缺少一个核心的灵魂人物,也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第一次坐在这间房间里以正式成员身份参与会议的杜林,就想到了如果是自己主持这场会议,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
第一二七六章 高层次的会议
幽暗的房间里一群藏头露尾的人们坐在会议桌的边上,用一种相对轻松的语气调侃着一件件可以影响到整个帝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大事情。
这也是杜林第一次真正的看见一个国家,一个世界的真实面目。
“最近一段时间柯尔特帝国加大了在鹰嘴地区的渗透力度,他们偷偷增派了一个军团的军力进入鹰嘴地区,现在一些已经探明的金矿点正在被他们侵蚀,这已经伤害了帝国在鹰嘴地区的利益。”
“我认为在外交方面很难让**老意识到他的行为越线了,更有可能他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加强对鹰嘴地区的控制,以削减帝国对那个地区的影响力。”
鹰嘴地区的问题关系到两个国家大方向政策,一个是耀星帝国,一个是柯尔特帝国。
目前帝国内部通过输出淘金者,制造淘金热的方式将一些不稳定的社会因素输出到鹰嘴地区去,以最大限度的制造一个稳定和平的社会让金融经济高速的发展。
同时这部分不稳定的社会因素输出之后会加深帝国对鹰嘴地区的控制,配合正在修建的军事基地,不管是军事战略还是影响力都会有空前的增加。
如果放任柯尔特帝国的行为不管,他们的人很快就会在鹰嘴地区将占据绝对的优势,他们的军人身份以及背后国家的支持,让他们比那些乌合之众的淘金者更具有统治力和竞争力。
一旦淘金者被驱逐,淘金热冷却下来,一部分不稳定因素就会回流,同时柯尔特帝国的霸权主义覆盖到鹰嘴地区更远的地方之后,就会对帝国的军事基地和海洋战略计划产生威胁。
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加大对鹰嘴地区的支持力度,不管是人力还是武力,输出更多的武装分子,给他们更好的武装设备,还要给他们军事化的训练,让他们能够在密林中正面对抗柯尔特帝国的精锐军团。
就算无法战胜那些人,也要让让他们感觉到疼痛。
一旦柯尔特军方的人有了损失,**老为了确保自己在国内的地位不受威胁,一定会改变政策。
但是这些事情不能够由官方去做,不能由政府通过官方的新闻发布渠道去说这件事,连听说都不能听说过。
这必须是纯粹的民间自发行为,帝国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只是人们自己的想法,一切都和帝国没有关系。
所以这件事就需要拿到这间房间里来说,最后会由其他人去执行,或者讨论出一个解决方式。
库巴尔的问题刚刚抛出去没有多久,大约两三分钟,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杜林有些小小的讶异,但很快就变得自然起来。
是大皇子的声音,他就坐在上首的位置。
“鹰嘴地区的问题不能够和柯尔特帝国进行妥协,杜林的战略布局非常符合帝国的国际战略计划,这件事情不能让步……”,大皇子说的非常果断,没有丝毫模棱两可的回答,“我听说帝国内的几家军工集团最近研究出了不少新式武器,现在正好有这样一个武器实验区域给他们使用。”
另外一个人接着就谈了自己的看法,这个人的声音很陌生,杜林没有听过,“我会联系他们,邦迪卡对飞行器的研发很重视,他们希望军方可以装备一部分猎空一号,这可以作为和他们谈判的条件。”
猎空一号在构建和创意方面绝对是划时代的产品,从来都没有人考虑过把战争立体化,在过去这么多年里战争永远都是平面的。
但是猎空一号的出现意味着平面战争将一去不回头,未来的战争方式由此发生巨大的变化。
邦迪卡内部的研究团队已经提出了海陆空三体协同作战的理念,但是这些东西还是有些太超前,超前在两个地方。
第一,人们对于新鲜的事务在产生好奇的同时,也会有一些抵触心理,这就像社会上有很多人没有任何理由的去抵制潮流。
什么东西流行,他们就说什么东西不好,而且总是能够从中寻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缺点,并且加以放大并疯狂的抨击。
在军事方面这种上升到国家乃至国际层面的问题就需要更加的谨慎,不管是现在的陆军还是海军都不一定喜欢将来可能多出来的“天军”或者“空军”,这代表着军费的削减和新的“敌对势力”的形成。
而且没有“前例”的东西不可能那么容易顺利的就进入军购名录当中,这种还在理念中的东西想要国防部掏钱很难。
另外一个方面,猎空一号虽然是划时代的产品,但是设计方面还是存在很大的问题,它更像是一种概念产品,用来突破人们思考的疆界,为人们打开新的窗户用的。
超短的巡航半径和不高的载重让猎空一号终究只能是一个样子货,国防部和内阁早就对此进行了数次讨论,最终决定给邦迪卡下了一份慎重的订单五架!
是的,帝国国防部只愿意购买五架,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参谋部那些人推演空军是否像邦迪卡军工集团说的那么重要,以及是否有足够的潜力独自发展成军。
连续五年投入了十几亿的资金,参与设计和建造的人数超过五千人,结果这款划时代的产品帝国就买了五架。
不管它卖多少钱一架,这都意味着邦迪卡如果打不开猎空一号的市场,十几亿的研发资金就会打了水漂。
这是董事会不能够接受的事情,他们已经组建了游说团队在和国防部以及内阁方面进行不断的游说,希望能够先期出售至少五百到一千五百架猎空一号给帝**方。
只是到目前为止游说的效果微乎其微,帝国财长不点头这笔额外的军费就不会划到国防部的账上,也就不可能流转几个账号之后进入邦迪卡的账号。
但是想要财长点头,那就必须让库巴尔点头,首相不签字批复,这件事基本上没戏。
库巴尔考虑了一会,说道,“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我们不是只有邦迪卡这样一家公司。”
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很大程度上库巴尔会同意邦迪卡的要求,把猎空一号纳入到军购名录中,但是到底要购买多少,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在沉默了两三分钟之后,房间里又想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西维斯希望能够获得我们更多的支持,除了枪械弹药之外,还有药品和资金方面的援助,他还想要五条子弹加工流水线和一些工程师。”
这个家伙说的东西杜林完全不明白,不过现在的情况特殊,他虽然不明白,可是会认真的去听,等事后他会在问库巴尔。
他没有想到自己什么话都不说,库巴尔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在桌子上写了一些什么东西后递给了他。
这也是杜林终于明白为什么不彻底关了灯,还要留着一盏灯照亮整个桌子的原因便于人们在必要的时候进行书写,甚至是现场游说和收买。
快速的看了纸张上的几行字后杜林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西维斯是联邦境内目前最大的一股**武装势力的首领。
他刚刚组建了**武装的时候,帝国的情报机关就联系了他,并且给予了他很大的支持,主要是枪械弹药和粮食方面的援助。
联邦境内的**武装并非只有西维斯一支,但是他是最成功的,其他的一些**组织不是没有了消息就是已经被彻底的围剿,只有西维斯的军队存活了下来,并且越来越壮大。
原本非常听话的西维斯在拥有了现在的地位和力量之后变得有些不那么听话了,对于帝国方面的指令不能够完全服从,所以在一个多月前帝国断绝了对西维斯的援助。
失去了帝国这个最坚实可靠的后盾,西维斯的**武装组织很快就受到了严重的损失,他们缺少补给,被政府军撵的到处跑,这样让西维斯意识到他想要确保自己的独立性还早得很。
在没有推翻建国家族之前,他就必须一直受帝国的援助,除非他能够占据更多的地盘,然后把经济建设恢复起来。
所以这次他派了专员过来谈论援助的事情,并且愿意为上次的争吵道歉,他还把自己的小拇指切了下来,以表现自己的懊悔和诚意。
库巴尔直接否定了西维斯的要求,“枪支弹药可以给他,药品、钱、粮食都可以给他,但是子弹流水线不行,工程师也不行。”
“他有过违反我们协议的先例,一旦我们帮他建立了一个具有工业基础的后方基地,对他而言我们的重要性就会下降。想要狗去咬人,就不能把它喂饱了。”
大皇子点头称是,“我的看法也是一样,西维斯这个人野心太大,这次他的低头只是局势不断恶化的结果,一旦给了他机会让他舒缓了现在的局面,他很有可能会继续和我们的意见产生分歧。”
“我觉得完全可以拿掉他,换一个更听话的人,甚至是我们自己人上去,这样会更加方便我们控制联邦目前的局势。”
另外一个阴影说道,“但是你考虑过没有,不管我们用什么手段拿掉西维斯,他现在的势力就会一下子散掉,想要把这些人重新收拾起来需要更多的时间,这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大皇子无所谓的说道,“我会保留我的意见,我认为听话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不需要一个善于战争,在战火与鲜血中成长起来充满野心的邻居,我更喜欢那里住着我们自己的人。”
杜林突然侧身看了看教宗冕下后的那个影子,他刚才似有似无的听到了“魔鬼”两个字,那声音太熟悉了,一定是康提这个话痨。
其实他一开始说的并没有错,这里就是阴谋的温床,是魔鬼的巢穴,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为了这个国家利益思考的人。
有关于西维斯的讨论很快就结束了,大家统一了意见,愿意再相信他一次,给他一次机会,同时也会加深对他身边人物的渗透和收买,建立一个以西维斯为首的“偶像团体”,西维斯不再是唯一的“偶像”。
这样的话当西维斯不需要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时候,直接拿掉他的代价就不会那么严重。
所以说大家其实还是很仁慈的,毕竟给了他一次机会,不是么。
接下来都是一些类似的事情,国际方面的纠纷,外交方面的方向,国内的一些社会问题,时间仿佛变得非常的快,一眨眼就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当最后一个议题结束之后,那些人纷纷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从身后的门洞离开。
杜林和库巴尔一起离开的,就在他准备“消失”的时候,康提窜了过来,“等会我们碰个面,来大教堂,或者我去找你?”
杜林犹豫了一下,“我去找你吧,大教堂,对吗?”
黑暗中的影子不断点着头,一边点头一边倒退,“千万要记住,我等你!”
回到库巴尔身边按照原路返回,库巴尔好奇的问了一个问题,“你和康提看上去关系不错,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如果不出意外,最多一两年内康提就会接任教宗的职务,这种地位和身份的人不是库巴尔看不起杜林,以他过去的身份和地位,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小草每天都能够看见天空,可它永远都无法拥抱天空,也不能被天空拥抱。
杜林笑了笑没有说,适当的保持神秘感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没有回答,这还不足以让库巴尔不悦,这纯粹只是一个不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杜林和康提关系很好这就足够了,这代表着他们这边可以确定下来有三票。
在某些关键时刻再争取一票就能够形成有效的局面,这对库巴尔、马格斯和杜林来说都很重要。
第一二七七章 缔结
帝都的大教堂名声不显,在过去帝都一共有两座神圣大教堂,那个时候的确叫做神圣大教堂。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了其中一座神圣大教堂的巡夜辅祭无意中引燃了教堂内的挂饰,从而爆发了帝都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一场火灾,整个神圣大教堂只剩下残垣断壁,并在不久之后被夷为平地。
另外一座神圣大教堂保存的相对完好,不过如果在路上询问一个不是天正教会的信徒,那么他多半都不会知道这个大教堂在什么地方。
自从宗教从政治的舞台中退出去之后,行事风格就低调了很多,这座帝都内存在的唯一一座可以称之为“大教堂”的教堂就在帝都的老城区。
现在的城市规划要比以前复杂的多,建筑物也多的多,如果是在几百年前,那么站在帝都的西门顺着大路朝着东边望去,在皇宫墙壁最东头的望塔塔尖后面,就是大教堂。
每天早上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阳光会穿透大教堂的彩绘玻璃,把这条贯彻东西的路染成了绚丽多彩的颜色,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皇宫。
那时候信徒们天不亮就会起床,然后按照顺序和约定俗成的规矩,在道路的两边跪下祈祷,静静的等待阳光出现的那一刻。
他们把这称作为“圣光的洗礼”,有人认为那些绚丽的色彩并不是简单的有颜色的光,而是神国的投影,只要经常置身于这片光晕之中,死后就一定可以去神国享受喜乐安康。
后来随着权力的不断更迭加上帝都的数次改造和扩建,时至今日已经很难看见曾经那种仿佛置身于神话故事中的景色,只能够从一段段的描述中感叹人类技艺的神奇。
杜林和库巴尔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他趁车让司机把他送到了大教堂,康提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康提没有让杜林下车,而是主动迎上去拉开了车门,然后坐了进去,“找一家饭点,我快要饿死了,我得弄点东西吃!”
司机并没有立即发动,直到杜林说了一句开车之后,车子才开始动起来。
康提并没有对这些小事情过多的关注,他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我真应该自己带一个椅子过去,你知道吗,我最少在那里站了四个小时,太可怕了,这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不,第二可怕的事情!”
他用很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来表现他对刚才那段时间的痛恨,“你能想象吗?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四个小时里我不能动,不能说话,他们居然还没有准备任何吃的东西,我又饿又累,如果老头子让我下次和他一起去,我一定会带一张椅子,还有一些食物。”
康提在抱怨的时候杜林一直在审视他,杜林一点也弄不清楚康提这个有点“逆反性格”的话痨是如何成功挤走其他竞争者,成为下一任教宗的。
很多人都认为教会这个光明的地方内部也一定都是光明的,大家都真的像是经文里说的那样是欢乐开心的一家人。
其实这些都是狗屁,教会内部的斗争甚至比政治斗争都更加的激烈,更加的残酷。
每一次教派之争都意味着数千数万名“异议者”被秘密的吊死或者烧死,大多数时候是烧死,这就是他们对待失败者的办法,也是失败者唯一的下场。
在教会的历史中有过几次非常残酷的教派斗争,特别是鲜血教派这个崇尚鲜血和杀戮,通过掠夺其他生命的血液精华来强大自身的教派在上位的过程中,屠杀了至少二十万同为信徒,但所崇尚的教义不同的“异议者”教友。
政治舞台上的战斗都是有来有往的,一时间的输赢并不能够代表什么,有时候一些失败者蛰伏几年十几年之后,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但是在教会内,不存在这种情况,没有人能够在失败之后还可以爬起来的,就如同强盛到甚至有人萌生了屠杀伪神和异神念头的鲜血教派,最终也一样被新的教派杀的干干净净,连教义和所谓的神术都被完全的抹去。
包括了现在的教会,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全名是“天正教会”,在它之前,教会还有其他的名字,正是因为天正之主这个教派成功的镇压了其他的教派,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教会。
那些曾经常常以慈祥面目示人的神官们,实际上早就浸泡在献血中无法自拔了。
这些真实的过去已经被人们所认为的“真相”彻底的掩埋,教会方面也宣称那些手札中记载的东西不具备任何参考意义,因为上面经常所描述的人与神明共存的世界是不存在的,所以更可能是一种臆想,一种教会内部的修士们根据一些经文的内容,辅以一些民间的故事作为参考延伸出来的故事。
就算是现在,教会内部的斗争也非常的激烈,这代表着帝国乃至周边地区在信仰领域的巅峰,不会再有更高的山巅,谁选上了,谁就是第一人。
康提这个家伙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他又凭什么能够“登基”,就因为他能够一刻不停一直唠叨吗?
为杜林开车的是本地同乡会会长的侄子,这位同乡会会长很遗憾的并没有成为诸神会的会长,不过他现在的职务也一样很重要。
他的侄子已经不止一次为杜林服务过,年轻人对帝都有很熟悉,足够可靠,所以杜林来帝都只要用车,都是他来做司机。
一路上听了康提废话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九点前赶到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厅,餐厅的老板和厨子,包括了服务员都是东方人。
这两年帝国和东方的联系一直都没有断过,更多的则是在民间的交流上,主要凸显在文化和贸易方面。
一些来自东方的生意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这总会让人们觉得很新鲜,东方的神秘诱惑着每一个人,即使只是一家餐厅,人们也想要去尝试着从这里感受到一些东方的神秘气息。
进入餐厅之后宽阔的大厅里一张桌子都没有,会长的侄子低声的解释了一下,这家叫做“竹子所具有的特殊意义”的餐厅并没有公开的大厅进餐方式,他们更加崇尚在私密的环境里进餐。
这种风格很受上流人士们的欢迎,特别是需要谈一些可能涉及到一些秘密事情的人士的欢迎,现在帝都的餐厅里多数都有了包厢,专门招待有需求的客户。
杜林抬头看了看,竹韵,名字不错!
在等待了三十多秒之后,一名大概只有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东方女性穿着具有东方风格的中性长衫迎了上来,黑底红边,胸口写着一个非常繁琐的方块字,杜林不认识,可隐隐的像是……泰或秦?
也有可能是奏,总之有些古风。
这名相貌明显不同的女孩说着一口流利的通用语,她还认识杜林,这让康提有些小小的嫉妒,以至于在吃饭的时候他还在说这件事。
在女孩的带领下一行人进入了一间叫做“竹子所具有的高尚格调”的房间,这句话是会长侄子翻译的,女孩用的是纯正的东方语言,发音很短,竹之雅。
在点了十八道菜肴之后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杜林和康提。
两人坐在桌子边上,康提突然间不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笑着为自己的失神道歉,“非常抱歉,我刚才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然后就太投入的去思考,你知道每一个成功的人士大多都会有‘专注’这样的习惯,我就有……”
从专注开始,他谈到了最近几天的天气,然后对未来几天天气的预测,紧接着又说起了安比卢奥州的旅游事业和慈善事业,期间因为上菜的缘故停了几次,在所有的菜肴都上齐了之后,他终于谈到了之前的顶上议会。
“你听到了吗,他们居然如此公开的讨论颠覆另外一个国家政权的事情,天主那个老家伙知道了恐怕都要从天上掉下来,我一直以为我们应该讨论一些好的事情。”
“比如说慈善活动和捐款之类的,或者去什么地方踏青,因为春天要来了。我喜欢春天,不那么冷也不那么热,你知道我体型有些胖,对于我来说夏天简直就是地狱,当然冬天也不那么令人舒服,因为我要穿的很多。”
“我特别喜欢我那件……”
杜林忍不住用指关节叩击了几下桌面,“说重点,我的朋友。”
康提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回过神起来,用有些腼腆的笑容来掩饰了小小的尴尬,“抱歉,我又把话题岔开了,我的意思是他们太可怕了,那个房间里的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到处都充……”,他又愣了一下,再次干笑了几声,“我没有说你,我是说其他人。”
杜林闭着眼睛慢慢的点了两下头,他觉得康提能够成为教皇很大可能是因为没有人能够说服他,往往都被他说服了。
“那里的气氛很不好,缺少友爱,每个人的心里都很阴暗,瞧,你肯定知道我说的那些人中没有你,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对抗黑暗与邪恶。”,他说完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杜林,就差在脸上写着“你快点头”的提示了。
杜林始终保持着沉默,他熟练的用筷子夹了一些食物,然后瞥了一眼康提,“这是你真实的想法吗?”
“只是因为这些?”
他把筷子放在了筷架上,这里的环境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失控错乱感,他向后一靠,一手按在桌子的边缘,另外一条手臂压在椅背上,侧着身,翘起了腿,平静的看着康提,两段不同的时间与空间仿佛在这一瞬间有了那么片刻的重合。
“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们可以说一些真话了。”
恍惚之间杜林还没有回过神来,康提先挪开了目光,他很快又不服气的把目光挪了回来,迎上了杜林的目光,“这就是真话,那些人想的太多,而且一个个都很不好接触的样子,我不喜欢那里的风格,也不喜欢那些人的性格,除了你。”
“我们是朋友,应该互相帮助,而且我只认识你,也只能联系你。”,他很真诚的看着杜林,“我们是朋友啊!”
其实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杜林很想笑,一个能够在教会内部斗争中不声不响稳稳坐定教宗的大主教会是一个傻子一样的话痨吗?
用腚眼想一想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唯一的解释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康提营造出来的假象,他把真实的自己藏在了谁都看不见的地方。
这样一个有手段有能力有计谋的人,在第一次参与这场会议之后就表现出一副“我和你混”的模样,要说杜林一点不怀疑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但同时他也有一些困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伸出手,“你说的对,我们是朋友!”
康提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杜林带着笑意的眼睛,伸出手和杜林握了握,“那么我们算是达成了盟约?”
杜林再次点头,“对,攻守同盟!”
康提这才满意的松了一口气,“这就是我需要的,老实说我已经饿坏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在杜林点头之后笑着开始吃饭。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对刚才如同儿戏一般的盟约有所质疑,就像是真的一样。
当然它的确是真的!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谈起会议室中的人和那些问题,以及今天这场别开生面的会议。
这场会议对他们的人生有着绝对不同的意义,甚至可以说为他们的人生掀开了新的一页。
在今天之前,他们可能以为自己所看见的就已经是天花板,可没成想,在天花板之后,还有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存在顶上!
第一二七八章 刚刚好,就是这么巧
鼻腔中传来的海腥味让皮特先生非常的烦躁,自从他开始拉拢杜林起,厄运似乎就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
在普通人看来,皮特先生是一名成功的并且非常低调的商人,他很少会露出那些豪商们才会有的丑陋嘴脸,大多数时候他都显得温文尔雅,遇到了流浪汉或者乞丐还会很有爱心的留下一些零钱。
有人说皮特先生的生意并不大,因为他身上找不到那种分分钟几百上千甚至数万元的资金流动时所带来的倨傲,而且最近一直在家里没有出差,甚至可能破产了。
也有人说皮特先生其实非常的有钱,非常非常的那种,金钱对他不过是一种数字,他已经不需要通过傲慢的举止来证明自己有钱,那只是浅薄的暴发户们才会做的事情。
他是一名真正的绅士,那么的可亲,那么的有礼貌,社区内的住户们见到他都会高兴的和他打招呼,无论何时何地。
但是现在,他很烦躁,烦躁的原因在于他的事业受到了史无前例的破坏,同时不断夭折的计划让他逐渐的偏离了世界的中心,人们不再围绕着他起舞,他快要从山顶上掉下去了。
很多人只是认为他是一名成功人士,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些,实际上这位皮特先生在另外一些地方,被人们尊称为“神使”。
他是神明的使徒,是代替神明行走在人世间活着的传说,是大地母神奥黛拉座下最虔诚的仆人……。
没错,他就是土神教金字塔的那个尖尖。
自从拉拢杜林失败之后一系列的问题随之而来,首先土神教的内部聚会被渗透了,紧接着他们的老巢被捣毁,大量珍贵的物资都还没有来得及运走就被官方拿住封存了起来。
土神教及时的由明转暗完全潜伏了下来准备伺机而动,以土神教在西部的影响力和历史,他们想要藏起来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找到他们。
皮特深知西部牛仔们的臭脾气,除非那些当官的把他们当做老爷一样请去垂询这些事情,他们或许有可能会考虑说出来,否则就算那枪抵在他们头上他们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最初他认为只要能潜伏三五年,等风头过去之后未必没有死灰复燃的机会,他们的老巢虽然被捣毁了,可是还有一些隐秘的基地尚在运转之中,记录着土神教重要成员名单的名录也还在手中。
只需要一个电话,散播一个消息,大地母神之座就能够重新卷土重来。
可他没有想到杜林居然主政安比卢奥州,在他的策动下那些倔强的牛仔和农夫就像是一只只舔狗一样不断涌入警察局举报自己所知道的土神教信徒,潜伏在安比卢奥州的土神教信徒基本上已经全部被抓捕。
这种恶劣的局势还在向其他地方不断的蔓延,当一群人开始主动做某件打破常规的事情时,人们在围观之余,也会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
只需要有一个人带头站出来,这种打破常规的行为就会成为一股潮流,快速的席卷周边地区。
在这样几乎被赶绝的情况下皮特去了联邦,联络了一下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并且设计了一个差一丁点就完美的计划他打算刺杀杜林,以引起安比卢奥州的政治变局,然后从中谋取利益,让土神教卷土重来。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一旦西部失去了杜林这样强势的州长,随后继任的那些软蛋们肯定得不到西部牛仔们的认可,然后在宗教自由的法规下,他们完全可以换个名字,比如说大地父神之类的名头重新建立一个宗教。
计划很成功,杜林被刺杀了,但是也很失败,因为刺杀的结果并不是令人高兴的,他逃过了那场灾难,这也意味着皮特没有履行和建国家族之间的承诺。
透过刺杀杜林制造帝国西部局势的混乱,而建国家族打算在西部动荡的时候输出一些危险的想法和武器,过去他们一直那么做,帝国内的一些复国组织的背后基本上都是联邦的财团和建国家族再支持。
他们每年会把大量的资金通过某些特别的渠道转交给这些极端组织,让他们发展实力和势力,牵扯帝国情报部门的精力,也能够缓解一些生活在帝国内的联邦间谍的压力。
可就是因为皮特的计划失败了,西部根本没有动荡起来,所谓的“趁乱”也就成为了一个笑话,一系列的合作因此搁浅。
此后皮特一直在寻找机会,直到马格斯最近二十年里首次离开帝国出国访问的时候,他认为机会来了。
刺杀马格斯制造国际局势之间的激烈冲突,然后辅以一连串的刺杀手段激起国家和国家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最终点燃战争的导火索。
一旦战争开打,人们也就不会在关注帝国内是否会有一些老面孔的出现,他们只会把目光放在战争中。
但是计划还是失败了,马格斯没有死,不管他现在伤的多么重,只要他没有死,那么一切都白费了。
这让皮特很苦恼,也很愤怒,似乎从遇到杜林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厄运就缠着他不离开了。
现在,那些“奥黛拉”们已经不满意他的无所事事和无能,如果不能够尽快弄出一些动静来,有些人会忍不住跳起来。
那些“奥黛拉”们实际上就是土神教的真正投资者,一些国内外的财团,包括了一些国外的政要。
帝国的崛起在帝国人的眼中绝对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可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并不是一件好的消息。
在大概十多年前,帝国开始逐渐复苏时候,一些人联系上了他,借助他这个骗财骗色骗吃骗喝的土神教做一些不太光明正大的事情。
从一开始被动的受这些投资人的摆布,到逐渐强大然后主动去募集投资人,皮特的才能完全的被自己挖掘出来并且开发的非常成熟。
一共有三十多个组织或个人投资者每年会给他足够的活动经费,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制造一定的影响力,同时把大量的社会政要名流拉拢到土神教里来,然后制造某些把柄控制住这些人,或者与他们合作。
帝国内的商业机密,政治秘闻,军事秘密,甚至是一些潜伏在各国的特工名单就是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流出去的。
为了确保能够把那些人变成“自己人”,皮特做了最大的努力和尝试,甚至不惜通过完成这些教徒愿望的方式来抓住他们的把柄。
比如说他弄的那几个特殊的空间,每当有教徒在发泄自己疯狂的情绪,在强暴某些让他兴奋的目标,在凌虐杀害某些曾经得罪过他的人时,甚至是在别人屁股后面推火车或者被别人在屁股后面推火车时……。
这些人工制造出的把柄非常有效的成为了土神教控制一部分社会政要名流有利的武器,不少人因此成为了土神教最忠诚的合作伙伴,以及信徒。
如果没有杜林,没有那么多接踵而来的厄运,他现在的日子过的还是非常痛快的,特别是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让他感觉皇帝都未必有自己过的舒服。
现在,一切都破碎了,梦也醒了,如果不是皮特的手中还有很多与各国各个组织联系的证据,还有一大堆那些政要名流的把柄,他早就已经被人扫进垃圾堆里了。
这些是他自保的手段,也是他东山再起的本钱,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一个乱局。
回过神来的皮特先生喝着红茶看着远处海边汹涌的海面,偶尔会有一些海鸥从远处的天边飞过,一艘艘小船在港口进进出出,一副非常忙碌的景象。
春季正值鱼儿们产卵的时节,大量回游的鱼类开始从远海返回近海,这就是天主赐予渔民的恩惠,让他们可以轻松的捕捞到数不清的鱼。
每一艘船回来,就会有人迎上去讨论价格方面的问题,这些鱼大多数都很快会变成关头和一些其他制品送往全国销售,另外一部分则会风干后作为特产悬挂在城市里的一些特产店中。
当然,最重要的那些鱼卵,将成为价值远远超出它们母亲的特色产品。
暴露在空气中的鱼会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当堆积在一起的鱼的数量多到一定程度时,腥味就会开始变得有些臭。
当一阵海风吹来,海腥味和海鲜的腥臭味就想是无形的拳头,给了皮特一拳,他有些粗鲁的喝完杯子里的咖啡,快速的离开了这家咖啡店。
这里是东海岸,西部那个鬼地方不能呆了,鬼知道会又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把自己暴露出去。
他在这里不仅有自己的产业,还有另外一个全新的身份,每次离开这里的时候他都会以“出差”的名义离开,等他回来时自然就是出差结束了。
所以长时间的离开后又突然回来并不会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人们早就习以为常,这也让他能够更完美的融入到这座城市以及自己的新身份中。
走了几步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皮鞋,上面有一道很明显的灰白色痕迹,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蹭的,可能是在咖啡馆。
他刚才翘着腿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脚碰到了什么东西,大概是桌子腿之类的。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在贫穷的时候为了活下去就算是腐烂的食物他们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但是当他们变得富有,变得有地位时,他们就会变得格外的挑剔,甚至变成一种精神疾病,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情况,只是严重与否不同而已。
皮特看了看四周,朝着路边一排刷皮鞋的孩子们走了过去,这些穿着小一号正装,带着格子花纹鸭舌帽的孩子们现在非常的长见,节假日的时候更多。
他们多数都是从事一些类似刷皮鞋之类简单的工作,价格不高,每个人都能接受,而且人们对于孩子格外的有耐心和同情心,这让这些孩子们的生意始终不错。
他走到一个孩子面前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五十分的硬币,丢进了一旁放着从擦鞋工具的鞋盒里,“最好的油!”
那个孩子眼睛一亮,脸上顿时涌现了难以抑制的笑容,“我会给您最好的服务,先生,感谢您的慷慨!”
他利索的处理了皮特鞋子上的灰尘,然后拿出了一管子在商店里标价一块四十九分的鞋油,皮特满意的收回了目光,从一旁的报纸架上去了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竖起来的报纸将他和孩子完全的隔开,他没有注意到那个孩子表情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拿着报纸的手,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工作。
在皮特的食指和中指上,有两圈肤色比较浅的痕迹,那是他以前佩戴戒指的地方。为了确保自己的隐藏不被人们发现,所以他摘掉了那两个戴了七八年的戒指,不给别人任何的机会。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孩子说了一句好了,皮特放下报纸看了看自己的皮鞋,非常满意的点了一下头,上面光亮的都快要能够照出人的影子,这个孩子擦的很用心。
他刚准备站起来离开,那个孩子有些难为情的问了一句,“先生,我看您好像有表,能够告诉我现在几点了吗,我中午还要回去给家人做午饭。”
如果问他时间的是一个成年人,他大可指一指周围的商店,或者干脆说自己没有任何手表或者怀表。
可这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还是一个刚刚为他擦完鞋还要回去给家人做饭的可怜又懂事的孩子,他拎着扣在正装内侧的表链,取出了一块非常精致的怀表。
怀表的外圈是白金的,内圈是黄金的,正面镶嵌了许多碎宝石,隐隐的能够看出一个模糊的什么图案,反面则是精美的浮雕,雕刻的是一名女性的头像,恰好内圈的黄金和外圈的白金就如同光晕一样漂浮在她的脑后。
“十点四十九分……”,他收起了怀表,又看了一眼开始收东西的孩子,想了想掏出两张一块钱的纸币,丢在了孩子的工具箱里,然后离开了这里。
他知道,给个一两块钱最多只会让他的“同伴”或者那些成年人觉得他是一个走运的孩子,如果给的多了,比如说五块十块,或者十块二十,对那个孩子而言将是一场灾难。
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金钱杀死和被杀死的惨案是在太多太多,所以他只给了两块,不多,但刚刚好。
是的,刚刚好!
第一二七九章 抓住
远处一名依靠着电线杆驻足的少年看见了马路对面发生的事情,他正了正头上的鸭舌帽,把帽檐压得低了一些,慢慢的走在人行道上。
他没有过马路跟在皮特先生的身后,他只是在马路的对面远远的跟着。
电影里经常会出现跟踪的人和被跟踪的人彼此就差脸碰脸了也无法发现彼此的有趣情节,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只需要一丁点的怀疑就能够让一次跟踪活动彻底的失败。
人都会有一种无法说清楚的不那么严重的被害妄想心理,这不是心理疾病,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只有这种本能严重的影响了人的思维之后,才会被称作为精神疾病,也就是精神病。
但是在那之前,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是人最基础的本能、需求或者说是**,当人们发现有些可疑的东西徘徊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即使只是他们过于敏感了,他们也会认为有人可能在针对自己。
新搬来的邻居每天善意的笑容在这种自我保护的意识下会变得可疑,陌生的刚刚入职的保安恪守职责勤快的巡逻会变得鬼鬼祟祟,所以跟踪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当一个人需要被人跟踪的时候,那么他肯定会变得更加的敏感。
因为他一定做了会被针对的事情!
如果只是一个寻常的普通人,没有的罪过任何人,没有仇怨,社会关系非常的简单,他不可能会怀疑有人要暗算自己,更不会敏感到草木皆兵的程度。
只有做了某些事情的人,才会变得更加的小心,更加的警惕,也更加的敏感,敏感到连戒指这样的小细节都会被他记住的程度。
皮特先生并不清楚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而且还是一个孩子,他朝着自己的公司走去。
在东海岸注册的公司基本上不是娱乐业,就是国际贸易行业,他的公司就是一家小的进出口公司,正规的经过注册,还有专门的办公室的那种。
为了确保自己的这个身份是合法的,没有漏洞的,经得住别人一探究竟的,皮特耗费了不少力气来完善现在他正在使用的这个身份。
从大概七八年前开始,他就有意识的为自己开始安排后路,他深知幕后那些具有非凡社会地位和名气的组织势力在他倒霉的时候不会来救他,反而会比帝国更想要让他早点死去,所以他就开始为自己考虑退路。
他越是风光,投资人越多,土神教内忠诚的信徒越多,他也就越是小心,不仅在提防来自帝国方面的侦查,也在提防来自内部的恶意。
现在的一切都证明他的小心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包括了他在土神教内始终脸上都带着面具示人,在这个科技相对落后的社会中,只要没有明确的照片流入了官方的手中,就可以说他是绝对安全的。
至于第一批那些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的人,要么已经遭遇了意外,要么早些年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现在的他,是一个合法的帝国杰出公民,他的公司不仅为本地市政厅解决了三十多个稳定的工作岗位,每年他还会一分不少的缴纳足额的各种税收。
这些钱加起来发给工人的工资和缴纳的税收这两部分加起来,一年内他最少要给本地经济建设贡献至少二十万的数字,这笔钱足以让市长,让警察局长,让那些人知道谁应该被保护,应该被赞扬。
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在中午下班之前赶到了他的办公地点,一间离码头不远的办公室,门头上挂着“曙光远航进出口贸易公司”的牌子。
推门而入,前台的小姑娘在听见了门铃声之后习惯性的站了起来,然后欢快的笑着从柜台后迎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皮特先生非常的和蔼可亲,他没有任何架子,不会像是隔壁一些公司的老板那样,就因为他们每个月给自己的员工发放几十块钱的工资,就觉得自己是那些员工们的爸爸。
不仅态度恶劣傲慢,有时候还会在他们偷懒的时候用很肮脏的语言去攻击那些人。
对比一番,皮特先生简直就是天使!
他笑着脱掉了外套交给了小姑娘,脚步不停朝着里面走去,“今天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工作信息吗?”
这家公司并不只是一个皮包公司那样的空壳子,实际上它是真正在工作,在运营的。
公司一共有三十三个人,除了自己这名公司的董事长和小姑娘这个前台之外,还有一名仓库管理员,除此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信息收集员,顺带干了业务员的工作。
在这几年帝国经济好转之前,这家公司明面上做一些进出口贸易,在帝国内下订单然后把商品卖到国外去。
不过实际上那些购买方其实都是皮特在国外注册的公司,通过左手卖给右手的方式把这家公司的营业额和利润给撑了起来,至少他保证了账面和报表是非常好看的。
国外的那些货物会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半卖半送,所以也不愁卖不掉,还能稍稍补贴一部分损失。
如今又有了一些不同,国际贸易兴起,各种生意不扯上“跨国”两个字仿佛就是跟不上时代的脚步,大宗的贸易做起跨国生意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各个港口海关不仅会主动帮这些商人安排货轮和进出港口的时序,还会帮助他们申请诸如退税补贴之类的优惠政策,基本上可以说他们的权益是一分都不会少的落入了手中。
但是还有一些小规模的进出口贸易就比较麻烦了,比如说某个工厂拿到了国外的订单,很尴尬,一百条毯子。
这笔买卖是做好呢还是不做好呢?
大企业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零散订单,所以这些订单最终都会流入到小型工厂甚至是作坊里,对于这些小微企业而言只要有利润,他们就愿意做。
等他们做好了这些东西准备交付给买方的时候,就会发现一个问题,他们很难把商品送出去交付掉。
就现在而言,基本上大多数的运力都被各大集团公司和大宗交易包圆了,就算这些运力可能还有一些盈余,他们情愿空着也不愿意顺带搭上这一百条毯子,或者一百个水壶,或者一百个茶杯。
这涉及到了更多的手续,更多的审验流程和审批流程,为了这点连零头都算不上的利润浪费相同的时间去走流程?
歇歇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这些零散的小批量出口商品就必须等,等到零散件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组装装满一条货轮的时候,海关那边才会把出口时序安排上行程。
在这里就存在了一些问题,商业欺诈,或者说是套路诈骗。
很多国际订单都是有时效性的,比如说从接单开始计算,多少天之内必须全部交付,如何交付之类的都会有标准。
现在帝国的运力紧张促使很多小微企业的零散商品难以及时的送出去,只要稍稍的超过的订单的最后时限,那些国外的公司就会向世界金融贸易组织发起国际贸易索赔起诉,以这些小微企业无法按照合约内容完成订单为理由,要求这些企业给予他们大量的现金赔偿。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似乎已经成为了国外一些商人赚钱的新方式,并在逐渐的散播开。
皮特看到了这里面的机会,他利用自己之前与海关还有那些船王不错的关系,自己弄了三条货轮开始跑国际海运,而且专门跑零散的货。
他所有的业务员都分散在东海岸各地,这些人每天都会在海关外寻找需要帮助的小微企业人,然后以相对合理的价钱与他们签订运输合同,他之所能够这么做,主要是他的船会沿着东海岸所有港口走一圈,每个地方拉一些东西上船,等走完整个东海岸也就差不多装满了。
皮特本以为这是一门不怎么赚钱的买卖,他做这件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更多的更加优质的社会人脉资源,他现在已经摆脱了神使的身份,做回了自己。
在没有进一步的计划之前他打算把这个身份维持下去,想要经得住别人的侦查审验,复杂的社会关系就是最关键的一环。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门生意不仅没有亏钱反而一直在赚钱,对于那些小微企业来说只要能够把风险转嫁出去,稍微多花点钱根本就不是问题,无非少赚点在签订运输合同之后,一旦发生延期索赔诉讼时运输方就成为了第一被告。
这让皮特赚了一些钱,而且和这些小微企业,包括海关还有国内的运输公司都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这也是他自己没想到的。
两人说话间就进了办公室,这位前台的姑娘很多时候也扮演着皮特秘书的角色,她拿了几份文件放在皮特面前的办公桌上,“这里有海关的报批文件,娜丽丝女王号后天就要出港,需要您签字……”
皮特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支钢笔,白金的笔身雕刻着许多繁杂但是美观且神秘的问题,笔帽的最上方镶嵌了一颗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蓝色正方形宝石,预示着智慧。
这支笔的成本价就已经超过了一千块,再考虑它的工艺和设计,以及制作这支笔的大师所具有的附加值,这一支笔就能够顶的上一些二线城市里的一套房子,一百平方的那种。
与此同时,在马路对面的一个电话亭里,少年掏出了硬币塞进了电话亭里,他一边看着马路对面的那家门店的大门,一边快速的报出了这里的地址,然后离开了电话亭,找了一个不容易让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安静的带着。
大概十七八分钟后,三辆车停在了街角,几名带着圆顶毡帽,穿着黑色高领风衣的年轻人走近了这里。
他们商量了一会之后,又分散开,完全的消失在这条热闹的街道上。
早在两个多月之前,杜林在西部的人就抓到了查理斯先生,就是那位想要把杜林拉进土神教,还为此送了一个女孩给杜林的土神教高级神官,也可以说是长老。
他在土神教的覆灭中非常走运的逃过了一劫,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继续当起了自己的农夫。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杜林在西部的影响力如此的可怕,他三十多年的邻居半夜去了治安所把他给举报了,他被抓捕的时候正光着屁股在床上睡觉。
抓住了这名高层之后很快土神教内的一些信息就被纰漏出来,军情处和安委会全面接管了接下来的抓捕工作,查理斯的众多供词中,最有价值的一条就是“神使”身上的特征。
皮特因为一直穿着长袍,戴着面具,没有人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所以查理斯也不知道,可他的求生**救了他。
他当时告诉审讯人员,神使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上带着两枚十分特别的戒指,一枚很宽,上面雕刻了一些土神教所谓的经文,还有一枚戒指环比较正常,但有一个很大的宝石托,上面托着一颗用多种宝石塑性的大地母神奥黛拉的头像。
除此之外,他还说出了一次意外之下发现的怀表。
这些信息非常的重要,杜林知道后立刻让人在内部把这些特征传播开,任何人只要发现具有这三个特征的人,就立刻上报,即使是错误的也没有关系。
可以错报一千次,但绝对不能漏过一次。
在皮特被注意到之前,其实已经有八十多人被非法劫持了一段时间后又放了,虽然抓错了很多人,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各地诸神会和瓜尔特人群体都没有用因此就放松下来,还是和一开始时那么的重视。
以至于仅仅是手指上两个明显的戒指痕迹,就让皮特曝光在这些人的眼中。
时间,很快就指向了中午的午餐时间,皮特拒绝了前台女孩一共进餐的邀请,把几份文件签了字之后先一步离开。
他知道女孩的心思,但是他这种情况,不是很适合谈情说爱,身上的秘密太多,他真的害怕自己做梦的时候会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不得已的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床伴。
他穿上外套,默默的走出了大门,女孩望着皮特的背影有些神伤,可下一秒,她就瞪大了眼睛,看着皮特被几名年轻人推进了一辆车里,然后迅速的离开。
这……是绑架!
她愤怒且激动的拿起电话就要履行自己身为帝国公民的职责,给警察局打电话,但是一只手就在电话即将拨通的那一刻按在了她拨了最后一个号码的手上。
“嘘……”
第一二八零章 你惹麻烦了,先生
当一个令皮特腰部有些刺痛的尖锐物品挤压着他的皮肤的时候,他并没有很慌。
他自认为自己现在的身份没有任何的破绽,这些人也未必是因为他以前的事情来找他,更有可能是因为他看上去比较富有。
这个社会中永远都不缺少穷人,那些有着空泛的,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的野心和**的穷人。
他们总能够为自己的贫穷找到重重的原因,去证明自己的贫穷根源不在自己的身上,是这个社会的错,是其他有钱人的错,那些富有的人们不给他这样准备富有的人任何富有的机会起威胁那些已经富有的人,所以他们注定贫穷。
这句话有些别口,总之它是一个不错的也被用烂了的理由。
有些穷人会每天在贫民窟中,在下城区,在路边或者家门口和别人谈论着“如果”自己的计划中如何赚到一大笔钱以及有了钱该做什么,他们只会说,从来都不会去做,这些人都是安全的。
可还有些人,他们一样的贫穷,他们也认为自己的贫穷主要的问题不在自己的身上,他们这些人比上面那种人多了一些不同,那就是他们是真的善于变得有钱,比如说铤而走险做点违法的事情。
所有稍微懂一点法律的人都知道,最赚钱的买卖都被写进了法律里,并且由那些可能通过这些方法赚到了钱的人去决定它们不能够再被其他人使用,复制。
这很狭隘,但这是社会稳定的基础,第一个杀人的人很难因此获罪,但是第二个肯定要倒霉,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建设过程,虽然在某些人的眼里这种建设的过程可能存在一些问题。
这些人会把自己对财富的渴望通过违法的方式变现,抢劫、走私、贩卖人口,反正只要能够赚到钱,他们都愿意去做,即使冒着犯法的风险。
被推上车后,车子缓缓发动,当车子开始行驶起来时,皮特才有了反应,“先生们,我是一名慷慨的商人,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会承认这一点。”
“如果你们手头遇到了一些问题,我很乐意帮助你们度过目前的难关,我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你们认为呢?”
他没有一开始就说话,是为了避免让这些人误以为他的行为存在危险,然后受惊吓的捅他一刀,所以他在车子启动行驶起来才和这些人进行沟通。
当这辆车开始行驶之后就会形成一个封闭的小空间,这个小空间还是属于这几名绑架者的,所以这个时候即使他说一些话,甚至是动一动身体,这些人都不会忙着给他一刀然后落荒而逃。
事实也的确如皮特想象的那样,他说话了,也动了一下双臂,让自己更舒服一些,这些人不仅没有捅他一刀,反而把刀子收了起来。
但是他们没有说话,没有回答,这让皮特头皮微微一麻,他本以为这些人是为了钱财找上他的,可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可能。
整个绑架的过程快速且熟练,这也让皮特错误的以为这些人专门就是干绑架勒索的,他错误的估计了形式。
车子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行驶,车内的也显得格外的安静,还有压抑。
车窗外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那些高楼大厦也都逐渐的消失,皮特开始不安起来,这里远离了闹市区,真要是被人杀死在这边,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更不会有人来帮助他。
就在他考虑着是否要自救的时候,他身边的年轻人可能是察觉到了他细微的变化,轻声说了一句,“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先生,只要你配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我保证你不会受伤,当然前提是你不能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不知道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语言方面的沟通让皮特找到了一点安心的感觉,他刚刚紧绷的肌肉又松弛了下来,“需要我做点什么,或者说你们想要从我这里了解到一些什么?”
他追问了一句,然后看着身边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笑了笑,答道:“一些小事情,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先生,还有,请保持安静。”
一路上皮特都没有再说话,他多少安定了一些,大约在他上车后三十分钟左右,车子停在了城市近郊仓库区的一个仓库中。
他的那个仓库管理员就在这里上班,帮他看着仓库,一些需要运输到国外的货物在和公司签订了委托运输协议之后就会先送到这里的仓库里储存几天到一周时间。
然后在货轮靠岸的前一天晚上,把这些货物通过卡车运输到码头的临检仓库中接受检查,等检查完后就可以在第二天装船。
至于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放在码头仓库,纯粹是因为那边的仓库使用费太高,高的有些吓人。
当车子挺稳之后,哗啦一声仓库的折叠门落了下来,皮特回头透过车子的后车窗看着折叠门缓缓的闭合,切断了外界最后一缕光线,整个仓库也变得有些昏暗起来,他再次莫名的感觉到不安。
“请下车,先生……”,他身边的年轻人已经完全放弃控制他,给了他很多的空间,对他也非常的礼貌,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有种无法表述的恐惧。
他点了一下头,手脚并用的快速从车里出来,在这个看似没有任何问题的动作中,他不动声色的把插在上衣口袋里的钢笔攥在了手中,然后放进了用于装饰点缀的衣摆口袋中。
这支钢笔价值非凡,它除了可以写字之外,用推的方式而不是旋转的方式推掉笔帽,就会露出一把微型的信纸刀。
它也许不能够在视觉上给人很大的冲击力让人们感觉到畏惧,但它压在别人的要害上时是可以杀人的。
他从车里出来,整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站在原地。
很快,从仓库的一角传出来好几个脚步声,皮特转身看去,有些愕然的看着那个为他擦鞋的孩子和另外一些人站在一起,在这一刻,他愤怒了。
他不仅光顾了这个孩子的生意,还好心的多给了他两块钱,可这个孩子做了什么?
就因为他的慷慨认为他是一个有钱人,然后伙同这些年轻人绑架了他,打算从他这里狠狠的赚一笔?
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社会上总是有人抱怨“仁慈都成为了魔鬼果腹的食物,只有獠牙才能够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原因,因为他们用恶意去回报善良!
他强捺住心头的怒火,已经打定主意,一旦当脱离了危险,他一定会让人把这个孩子连同这里的其他人都送进坟墓,让他们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虽然低调,却不意味着能够容忍别人的冒犯。
“是他吗?”,男孩身边的家伙,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性问了一句。
这个家伙穿着一套非常朴素的衣服,给人的感觉有点死板,特别是他的小马甲的领口有点像是牧师的内衬,缺少灵动和潮流,多了一些古板与肃然。
那个孩子盯着皮特看了好几眼,然后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这位先生……”
那名年轻男性点了一下头,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好了,你先回去吧,等晚一点我再去找你……”,他说着揽了一下孩子的肩膀,孩子顺势转身朝着值班室走去,里面应该有一个通往外面的小门。
他目送孩子离开后,才走进皮特,上下打量了一下皮特,笑着说道,“能把你的双手伸出来吗,就像是这样,手背向上!”
这个家伙做了一个演示,皮特跟着做了,他有些奇怪,如果说刚才他还怀疑这些人是想要绑架勒索他,那么现在他不那么想了,因为绑匪要的只有钱和拿到钱之后的安全离开,他们不会和人质做游戏。
有些古板的年轻人观察了一会皮特的双手之后,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听孩子说,你有一块怀表,我能看看吗?”
皮特愣了一下,他虽然点了头,但是拿怀表的动作放慢了下来,先去摸那些没有装着怀表的口袋来拖延时间。
他摘掉了戒指,换掉了皮带,烧掉了自己的皮鞋和在西部的那些衣服,但是唯独这块怀表他没有换过。
一方面是他真的非常喜欢这块怀表,它除了非常非常的贵重之外,还有很多特别的意义,比如说这是皮特在创建土神教之后给自己定做的第一个高档的饰品。
为此他花了有两万多块,这些钱可能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这就是一笔巨款,也是他证明自己的一件纪念品。
他可以确保知道自己拥有这个怀表的人几乎没有,除了制造这枚怀表的几位大师,可这些人的目的如此的明确,就不能不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当他的手插入口袋里,用力推开笔盖然后抬头看向对面的年轻人时,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和这个看似应该是这伙人boss的家伙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他完全可以快速的冲上前去挟持这个家伙,然后想办法脱身。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但很快就变得坚定起来,就在他的手开始往外掏,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下意识的前倾准备向前跨一步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掏快速的掏出了一把枪抵在他的脑门上,这让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我从你的表情里看见了某些可怕的东西,慢一点,放轻松,慢慢的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那名年轻人的观察力非常细致,也非常的果断,“不要做出让我误会的动作,虽然我不想打死一个可能无辜的人。”
皮特慢慢的用另外一只手掏出了怀表,攥着钢笔的手轻轻的松开,让钢笔滑回了口袋里。
年轻人空处一手把皮特的怀表拿在手里,然后用力一拽,表链另外一头的架子咔哒一声松开了,整个怀表都落入了他的手里。
他退了几步,才收回枪,然后开始打量着手中的怀表。
精美的符文雕刻,以及用彩色宝石镶嵌勾勒出的一名女性的头像,精美,尊贵,不是一般的东西。
他再次抬头看向皮特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些笑容,“这位先生,你有麻烦了!”
下一秒,皮特就感觉到脑后生风,还没有来得及躲闪,脑子嗡的一下震颤了起来,眼前阵阵发黑,扑腾一下摔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杜林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整天他都在和各地的市长讨论春季的宣传攻势。
一些人认为不需要通过打广告的方式来吸引游客,这些人认为口碑和口口相传的作用远高于发放传单和举办各种宣传活动的作用,而且今年夏季还有一部西部的复仇者联盟要上映,就等于已经为西部的旅游事业打了广告。
有这样想法的人往往都是那些年纪大一些的人,他们身居落后的西部消息比较闭塞,和潮流的最前沿已经严重的脱节,这让他们完全在某些问题上显得比较保守。
加上过去的贫穷让他们对宽松的财政有一种沉迷,不愿意乱花钱让钱袋子又空起来,所以对杜林的要求有些抵制。
最终,在杜林的要求下,这些人也认可杜林提出的这些计划,并且承诺回去之后立刻就会行动起来。
今年将是安比卢奥州的旅游事业迎来真正的第一个高峰期,从军火公司那边定做的彩弹枪和子弹已经全面到货,杜林已经开始安排那些曾经做过淘金者的“导游”有组织性的把这些武器和弹药隐藏在安比卢奥州的崇山峻岭和旷野之中。
然后他们会在地图上记录自己藏了这些武器弹药的地点,这些地图将会成为第一次西部大逃杀游戏的重要道具,同时也是邀请函只有持有“地图碎片”的游客才能够参与这项世界级的军事比赛中,为此有线电视集团花了两百万买下了《西部大逃杀》的播放权。
在二十四个地区中,将会安装多达一千五百部左右的摄像机,确保从初赛到决赛都会有清楚可见的过程,同时也算是对选手们的保护。
一连串的宣传和大动作耗费了杜林很多的精力,直到四点多他才把这场会开完,然后就接到了这通电话。
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他吩咐道,“把人送到我这里来,我要见见他。”
第一二八一章 还有王法吗?
在皮特先生第三次醒来的时候……至于为什么是第三次醒来,那是一段并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他拍了拍脑袋,两只手掌按压在太阳穴上,脑子疼的就像是被人敲晕了三次那样,疼的都要从里面裂开。
从周围钻进鼻子里的气息让他情不自禁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股子泥土的腥味里带着一些牛屎和马屎的臭味,以及各种植被散发出的草腥让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西部,即使不需要看窗外的景色,不需要询问,只要闻到了这股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空气,他就知道,自己回到了西部。
他并不是西部人,当初他之所以选择西部作为自己事业的基础就是因为这里的落后,封闭,与外界的信息难以交流。
信息上的差距使得西部的人们更加的愚昧和倔强,只要能够说服他们吃了热马屎能够治疗疾病,就算有人拿枪抵在他们的头上告诉他们这是谎言,他们也会当做是别人不希望他们痊愈。
这里的人很好骗,骗了之后又很愚忠,一想到自己当初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块钱,经过了这么多年,别说五十块,五十公斤的黄金他都见过,并属于他。
可惜……,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除了那些财富。
车子的颠簸让他恢复的很快,在车子停下来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打量四周,热闹的安比卢奥州首府比他上次来的时候变化不小,行人也很多,但一些地标性的建筑还保留着,所以他猜到了这是哪里。
从帝国的东部横跨了整个帝国抵达了帝国的西部,不用说他都知道他即将要面对什么了,那个被某人们称作为如同魔鬼一样的年轻人。
车子在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停在了一栋并不起眼的别墅后面,他被戴上了手铐,押送着从后面的车库进入了这栋别墅。
绕了一会后,终于来到了一间宽阔的客厅里,一个年轻人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电视中正在播放联邦的新闻,一支**武装奇袭了圣洛都,不仅把联邦银行又抢了一遍,还放火烧掉了重新建造起来的联邦第一交易所。
这件事闹的很大,联邦境内有四个组织头目宣称最此事负责,可到底是谁干的,还真没有什么人知道。
建国家族的代表,目前联邦联合议会的议长在采访中表示,他们会尽快调查清楚这件事的真正主使者,同时也呼吁整个联邦社会不要模仿崇拜这样的极端组织分子。
这不是浪漫的,也不是有趣的,他们都只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没有任何一丁点的闪光值得人们去学习。
其实在这件事的背后也反应了一个问题,随着联合议会与联邦政府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并由议长暂时代替联邦政府的总统行使权力开始,很多人对目前的联邦统治者们发自内心的反感和厌恶。
这些代表了固有的守旧力量一边破坏新生代的财团,用这些人的血肉来建设社会,另外一方面他们对新兴势力的崛起也开始变得关注,并且严禁有任何人或者事情会超出他们的控制。
联邦这两年的浩劫其实说到底,就是旧有的秩序和新兴的势力之间无法避免的冲突,就算没有杜林的计划阻击了联邦的金融经济,要不了五年十年,等那些新兴的势力变得更加强大时,战争一样会爆发。
双方不可能和平共存,完全对立的立场就注定他们只能有一边活下来。
如果杜林不插手,很有可能是新兴势力取代建国家族,成为联邦真正的统治阶层。
但杜林插手了,更早的把一些盖子都掀开,让矛盾激化,新兴势力没有得到持续发展壮大的机会,可以说刚刚对建国家族这些老旧势力具有了一定威胁时,就被掐灭在马桶里。
为此,建国家族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所以他们更加警惕新兴势力的再次快速崛起,而这恰恰导致了联邦内那些势力残留以及相对普遍的社会大众的不满。
简单通俗的来解释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复杂,建国家族为了避免把过去的事情重演一遍,他们建造了一座座壁垒防止有新的势力崛起,这种违反社会自然发展的行为必然会受到人们的反对。
现在人们在高压统治和秘密警察的威胁下可能还不敢做点什么,但是支持**武装却是不那么困难的事情。
有一些年轻人对加入**武装非常的感兴趣,据说这些**武装势力在除了有帝国这边的援助之外,联邦境内一些新生的资本家们也在大力支持他们的运动。
所以塞西在电视上说,要大家认清现实,认清**武装组织的真实面目,这不是一场游戏,而且正义必将取得胜利。
直到这段新闻彻底放完之后,杜林才关掉了电视,其实刚才他就听到了脚步声,但这段新闻很重要。
他站了起来,走向吧台,一边走一边看着皮特,“酒?还是咖啡?我这里没有花茶。”
“给我来点酒,我需要这个……”,皮特回答了一声,然后随意的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也没有什么人阻拦他,他打量着四周,装修的非常简约非常符合他内心中杜林的形象。
其实当初大家讨论要把杜林拉拢进来时他还为此犹豫过,一个年纪轻轻就能够身居高位,在社会中具有一定正面影响力的年轻人绝对不是太好拉拢的。
他不像那些四五十岁,五六十岁的男人,这个时期的男人奋斗了半辈子,他们吃过苦也受过伤,终于走走爬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们很多已经没有继续奋斗的**和冲劲了,只想着守着自己现在手中的权力或者财富,然后快乐安心的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上进,奋斗,就像是昨天拉的屎,早就冲进下水道里和所有被抛弃的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回收了。
所以这个阶段的人才是土神教最主要的目标,他们安于享乐,那么就给他们最舒适的享受。
他们喜欢异性,只要信仰了土神教,本着尊重宗教习俗的基础,土神教的信徒可以娶四个妻子,或者嫁给四个丈夫。
喜欢刺激的生活的,不管是看别人格斗杀伐,还是自己亲自上去杀死某些东西,在这里应有尽有。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支持“定制”服务,只要愿望不太过分,土神教都会帮他们完成。
但杜林不一样,他还年轻,如此年纪就能够位高权重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着惊人的身份背景,大贵族出身,父母都是独立的大贵族代表,集两个大家族几百年的底蕴于一身,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五的人。
杜林不是,他不符合第一条,谁都知道他是……农夫的儿子。
那就就只剩第二条,巨大的有野心,空前的执行力,可怕的胆量以及贯彻一切的信念。
这种人最难拉拢,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能够理解自己,知道自己所有行为的目的,没有迷茫,一切都是有序的,精准的。
他们拿起杯子不会考虑要喝什么,因为在拿起杯子之前他们就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喝什么。
想要拉拢杜林,就必须给他看见这里有一把梯子,能够让他更快的抵达他想要去的地方,否则根本不现实。
土神教吹嘘的再怎么伟大,也不可能让杜林做州长,让他做首相,而那些恰恰就是他的目标。
但是当查理斯提出他可以试试看的时候,皮特虽然犹豫了,可还是同意了查理斯的要求,让他试试看。
成功了他们将获得一个空前的资源,失败了也无所谓,更不会因此得罪杜林。
但是皮特恰恰忽略了一点,土神教在杜林眼中是具有价值的举报邪教人人有责,而且这种光伟正的事情发现了不抢着去做,难道还偷偷摸摸的藏着掖着?
其实直到现在,皮特都不知道土神教的完蛋就是因为他们招惹了杜林……这句话不对,应该说是他们想要拉拢他。
杜林为他到了一些酒,拿着两个杯子回到了沙发边上,然后将其中的一杯酒推了过去。
皮特看了看双手之间的手铐,他的意思很明显,反正自己已经在这里了,为什么不把手铐打开,而且周围那么多人?
大多数时候这招都会很有效,特别是当一个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并且对周围的事情一直具有绝对的统治力时,他会产生一种自傲,认为任何事情都不会逃过他的控制,即使是打开一幅手铐。
但是杜林就像没看见那样看着他,举起了酒杯,“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皮特先生,还是神使阁下?”
皮特有些无语的用两个手捧着杯子举了起来,和杜林碰了一下,“皮特,叫我皮特,这其实是我的真名。”
杜林笑着抿了一口酒,把杯子放回到茶几上,“我很好奇,皮特先生,你明明有很多机会永远的离开并且藏起来,藏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我和其他人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你。”
“以你过去获得的财富,我相信在任何地方都足以让你过的非常舒服,且受人尊敬。”
皮特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可你或许还不清楚,只要我们生存在这个社会中,生活在其他人的周围,我们就无法摆脱别人对我们的干扰。”
杜林心有所感,点头称是,“我最近学了一个新的词,它来自东方,叫做‘身不由己’,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能控制自己?”,皮特愣了一下,然后哂笑着错过这个小小的知识点,“很多人都在寻找我,比起他们在那些偏远小国的放肆,反而帝国这边更加的安全。”
“至少他们不敢成群结队的端着步枪对我居住的房子进行扫射,或者在白天把我裹挟进车里绑架走。”
杜林笑了笑,皮特在抱怨他被绑架的事情,他刚准备问点什么,皮特跟着说了一句,阻断了他想要说的话。
“杜林先生,我相信以你的地位,你已经明白‘身不由己’的可悲与可怕,很多时候我们正在做的并不一定是我们想要做的事情,我们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做违心的事情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在过去我们之间有一些小小的分歧和矛盾,但那些并不重要,放我离开,我给你一千万!”
“送我出国,我给你三千万!”
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使是帝国星元在悄无声息的通货膨胀中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值钱,可一千万也好,三千万也好,依旧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
杜林抿着嘴笑了笑,“我对钱不感兴趣,金钱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更像是一种点缀的饰品,说点我感兴趣的,比如说是谁在你的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皮特表情有些僵硬,他想了想,说道,“五千万,加上西部本地三个州,大约一百七十名官员的劣迹和一些违法证据,有了这些东西,整个西部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杜林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似笑非笑的斜睨着皮特,眼角的余光中这个男人的表情丑陋的就像刚刚闻了从汗脚上拔下来三个月没有洗还冒着黄色热气的臭袜子。
他摇了摇头,“你还没有明白,皮特先生,在狮子的眼里藏着臭虫的蚂蚁巢穴或许四通八达,但是却容不下狮子的一片爪牙。”
“这些东西被你和你身后的人所看重,却丝毫没有放在我的眼中。”
“可能你和你身后的人需要这些东西才能够操纵他们配合你们,或者被你们威胁,但是对于我而言,我需要他们做什么的时候,只需要给他们打一个电话。”
“然后再告诉他们,给他们打电话的这个人,也就是我,叫杜林!”
“在西部,我杜林说的话,就是法,就是律,就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