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九章 座谈
“我注意到进来一段时间在我们西部,而且就在我们凡利尔有一位非常优秀的先生拯救了数以万计的生命,更开拓了无数的农场让更多失去生计的失业者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就连教会都要为他颁发勋章。在我来之前我就知道他,我几乎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优秀出色的年轻人……”,胡里奥看向了杜林,“杜林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
坐下来聊一聊不是指以后,也不是更加私密的聊天,其实就是在今天,现在,在这里,在胡里奥的旁边。
这本来就并不是一场会议,而是一种类似沙龙或者谈话的“座谈会”。胡里奥的个人班底在他来之前就为他接下来接手凡利尔的工作做了好几套方案,其中就有这么一条方案,按照南方的习惯,展现出容易接近,好说话的态度,选出几名在西部具有影响力的社会名流进行合作,慢慢的将凡利尔市的权力完全收回到自己的手中。
他的个人班底认为在西部缺少根基的胡里奥最好不要展现出强硬的一面,因为淳朴的西部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你强硬,别人就会表现的比你更强硬,最后总要有一方会认输,而且还要为自己之前的强硬所带来的后果买单。胡里奥可以成功九十九次,但只要失败一次,他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会成为一戳就破的泡影。所以那些人给他的建议是用温柔的手段,在不超过半年的时间期限内,完全掌握住凡利尔,并且与西部的大人物结交,维持相当不错的私人关系。
杜林,是胡里奥亲自选出来的一个人,或许因为他觉得自己被马格斯接见过,与自己有同样待遇还曾经担任过奥迪斯市市长的杜林或许更好接触一点,而且杜林在西部的势力绝对不小。把杜林拉入自己的圈子里,对胡里奥掌握自己的权力有很大的帮助。
他看过杜林的履历,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有信心能够和杜林成为好朋友,只要能够和杜林在一些问题上达成一致,那么以杜林为首的激进派就会靠拢过来。
是的,杜林在胡里奥的个人班底中被评价为西部激进派的代表性人物,西部的动荡也是从杜林到来西部之后才开始逐渐发生的。首先,杜林在西部推动了农业的全面发展,或许在经济效益上农牧业无法和开矿相比,但是从提供地方稳定性,维持地方治安的角度来看,农牧业更适合目前西部的发展趋势要求。
这里聚集了太多性格淳朴的人,有本地的牛仔、矿工、护矿队,也有外来的淘金者和旷野中四处为家的强盗马匪。西部所面临最大的问题并不在经济建设上,而是体现在治安上。只有稳定的社会环境和良好的治安才能够吸引到更多的商人来到西部,廉价的工人劳动所产生的效益远远超过了开矿为西部带来的收益。
一直在南方从政的胡里奥看待西部发展问题的眼光和本地人包括了门农都不一样,在门农主导西部的时候,大资本家和矿主是主要的受益者,从每年的财政报告上看西部的经济发展的确没有拖帝国的后腿,虽然也还在倒数的名次上,但并没有落下太多。但是实际上这种经济建设所带来的效益并不是真实的建设,反而是一种破坏。
很多帝国内外的经济学家都有一个共同的观点,财富这个东西如果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那么财富就不是财富,反而是毒药。只有所有人都掌握了一定的财富之后,才能算是真正的富强。恰恰西部与这种主流观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几乎所有的财富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西部的公民并不富有,甚至还很贫穷。
如果不改变这一现状,首先政府的话语权会落入那些大资本家的手里。因为他们有钱,他们的每一个行动都能够产生极大的社会效应,逼迫政府不得不为他们让步。其次,除了少数人拥有稳定的工作外,大多数人都在依靠“机遇”谋生,这种不确定具备了极大风险的收益方式会给社会带来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或许有好的一面,但更多的是坏的一面。
尽管胡里奥不喜欢南方的那些大资本家通过控制民众来裹挟政府的做法,但是不得不说这些大资本家充分的展现了资本家独特的手段所取得的惊人效果。大量的工作机会和岗位为社会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稳定,人们都有工作可以做,不需要考虑失业的问题,社会环境和治安自然而然就会趋于平稳。
这对政府管理建设城市,也带来了非常积极的一面。
杜林推崇的农庄产业非常的好,他给每个城市都提供了大量的工作机会,这些工作岗位被填满之后矿工的数量和淘金者的数量就会降低,对于重拳打击各类犯罪,也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基础。尽管胡里奥现在只是一名市长,可是他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止步于市长这个层面,他愿意来西部,就是为了在这里竞选州长,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有人帮忙。
杜林就是胡里奥看中的那个人,当然杜林本身也具备一定威胁,他原来就是奥迪斯市的市长,奥迪斯市在他的建设下发生了飞跃式的发展。可杜林又不是威胁,因为他被免除了所有的职务,哪怕他想要重新开始,也只是从市长这个级别开始,等他能够威胁到自己的时候,可能是下一个八年的事情了。再者说西部有三个州,杜林如果不愿意让步那他自己让步就行了。
杜林没有多做考虑整理了一下个人着装走到了胡里奥的身边,两人握了握手之后分别坐下,“我身边的就是杜林先生,我相信大家都认识他,毕竟我前一段时间每天打开报纸的第一页,总是有这个家伙……”,胡里奥露出一副非常讨厌的样子,但是嘴角却露着笑容,“我经常和我的秘书抱怨,该死,为什么每一期都是这个家伙,我的相片什么时候才能登上头版头条,是你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还是我花的钱不够多?”
现场响起了片刻的欢笑声,幽默的人总是能够获得人们的好感,胡里奥的说法确实很有趣,而且直言不讳的谈到钱这个话题。众所周知自从帝国议会通过的针对“职务犯罪”的提案之后很多官员已经不再敢随便的说出“钱”这个词。这很容易就能够让人们联想到**以及一系列的问题,快速的形成负面的新闻。
有些人认为所谓的反职务犯罪法案的存在就是便于内阁把黑锅甩给地方的官员,地方上出了事,调查一下官员,官员存在职务犯罪的情况,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内阁的错,是官员的错,人们也认可这种情况。不少官员都抱怨内阁不考虑基层实际的情况,虽然这么做毫无意义。
现在能够说出没有把钱花够所以没有上新闻的胡里奥很胆大,不过西部人吃这一套,他已经在人们的初步印象中得到了更好的看法。
等人们笑够了,他才抿着嘴笑着挥了挥手,“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好吧,就当我说错……”,再次发出的笑声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胡里奥不是官员,是一个明星或者演员那样,他太容易把人们逗笑了,“但是当我了解到杜林先生所做的一切之后,我发现我真的错误,杜林先生是一个好人,连教会的主教都这么说。”
“我要感谢杜林先生为西部提供了非常多的工作岗位,也让我不需要为那些可能经常出现在市政厅外为了吃饭户口而游行的家伙们伤透脑筋。我刚刚来到西部只有几天的时间,对这里的生活非常的向往,可是又缺乏了解。今天,就是我们增进彼此了解的一个好机会。”,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转头看向杜林,“杜林先生,你觉得现在的西部……我们缩小一点,现在的凡利尔需要什么,需要我为大家做一点什么?”
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本身的立场就存在问题。如果按照杜林自己的想法回答,可能别人会觉得他虚伪,可如果他按照自己的需求回答,别人又会觉得他太强势太自私。他考虑了一下,然后看上去十分认真的回答道,“我个人的看法不一定能够代表在座所有人的看法,我挑选一些我觉得合适的来说,如果说的不对,也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首先……”,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杜林的身上,有期待的,有等着看笑话的,也有一些不那么友善的目光,杜林面对这些目光没有丝毫的胆怯退让,他说道,“首先要解决的是教育问题……”
这绝对是一场不错的座谈会,至少西部众多势力了解到了新上任的凡利尔的立场和态度,但也不能说是绝对的成功,因为到了杜林这里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他谈论的问题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句话看上去有点别嘴,但事实就是这样。他当着这么多别有用心的人面直接谈论了教育、医疗、就业、福利、待遇等一系列的社会问题,根本没有把话题往资本家的需求和政府可以提供的政策上去靠拢。他可不傻,胡里奥希望他来成为桥梁但是他偏偏不那么做。
第七三零章 财富的作用
“你确定……”,胡里奥将两份报纸丢到了桌面上,一份是凡利尔日报,一份是西部新闻报,他侧着身子看着跟了自己已经九年的秘书,第一次加重了语气的问道,“你确定我们真的在这些报社身上花了钱吗?为什么我没有看见我的相片出现在头版,这对我们的接下来的工作是不利的!”
其实他在座谈会上说的并不都是玩笑话,胡里奥在南方的时候已经发现了舆论所带来的影响力非常的巨大,很多时候在舆论的帮助下,你想要做什么远远比你做了什么更吸引民众的目光,更容易得到别人的认可。至于做到了还是没有做到,那是几年后的另外一回事。昨天的座谈会上有记者的存在,已经非常熟悉这一套的胡里奥并没有回避记者,还主动邀请了一些记者来旁听。
但是看看今天早上的报纸吧,两张非常重量级的报纸头版头条上都是杜林的相片,在下面的文字说明中一直充斥着“杜林先生说”或“杜林先生认为”这样的句子,好像杜林才是昨天座谈会的主角,自己这个市长其实是一个配角。对于发生这样的情况胡里奥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杜林的影响力已经盖过了他这个新晋市长,这才是让人感觉到惊悚的事情。
很多时候资本家的影响力其实都在政府官员之上,这一点胡里奥很清楚,但是这些资本家在某些方面都会做出让步,默契无声的合作才是资本势力与官方势力最合适的生存方式。可是在这里,似乎有些不一样。
报社明显的做出了令人惊讶的选择,他们选择将杜林放在头版头条来印刷今天的报纸,说明在本地的报纸乃至于人们的心中,杜林的影响力和态度远远凌驾于市政厅之上。人们对杜林的话更加的认可,社会方方面面也更想要知道杜林今天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而不是市长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这场座谈会是胡里奥发起的,新闻记者也是胡里奥邀请的,他还给这些记者所工作的报社提供了一百块钱的公关费用。当然这件事是他个人的团队去做的,在南方发达地区很多主政一方的官员都拥有这样私人的团队,他们都是和那些资本家学的。这能够让他们节约很多的时间,很多事情团队就能够帮他们找到最好的解决途径。
所以出了问题,首先就要搞清楚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误。
其实真正的原因胡里奥昨天在座谈会上已经说了,他花的钱太少了。比起一家一两百块的公关费用,杜林的公关费用从来都是按千元来计算。他深知这些报社和记者是没有下限的,特别是在乔治家族倒台之后,报社之间的竞争日益惨烈,而且竞争的方式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报社之间的竞争是销量,是有热度的新闻,现在他们竞争的是如何生存下去。
那么收费新闻就成为了重中之重,比起杜林这样豪爽的合作伙伴,就算是市长也要靠边站。当然,也不能过分的得罪,在第二版上有了胡里奥的相片,以及他精彩的言论。
尽管昨天的座谈会没有让杜林说出自己想要他说的话,不过收获还是有的,至少从正面了解到了目前西部缺少的东西。教育资源和医疗资源的匮乏是目前首选需要解决的问题,特别是前者。一个地区没有综合性的大学在胡里奥看来是及其失败的,南方每一个城市都最少拥有一座综合性大学,大学不仅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也是培养这些人才熟悉本地环境,对本地产生依赖的地方。
很多其他地方来的人才就在这样的学习过程中,留在了当地,成为了“为别的城市养育的孩子”。
当然,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就是门农遗留下来的一系列问题,比如说三保政策。
三保政策作为政府的一项政策法规推动了前进党在西部的受众程度和认可程度,但是随着门农的死去以及前进党被清算,一些人已经嗅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味道,暴风云就要来临了。一旦这些人闹腾起来,胡里奥就会成为第一个受害者,他不可能继续支持三保政策这样的愚蠢政策,但是如果他否定了三保政策,就意味着他要成为诸多工人阶级的敌人。
这已经不是把钱退给人们就能平息人们愤怒的事情了,那些按照比例缴纳了一定保险金,并且期盼着这些保险金能够起到作用的人们才不会管你退不退钱,他们需要的是市长亲自出面告诉他们,那些保险依旧有效。特别是助学保险和医疗保险这两项,因为这两项几乎人人都用得上。一旦孩子考上了大学,哪怕是社区大学那也是大学不是么,这笔沉重的学费负担就不需要家庭来承担,他们为此不过是前后付出了几十块钱而已。
医疗保险就更不用说了,不管是矿工还是流水线上的工人,都有可能会受到伤害需要住院治疗,那些医疗集团可不会有一丁点的仁慈,医疗集团从来都是敛财企业,不是慈善公司。
没有钱?
滚出去!
高昂的医疗负担成为了民众恐慌的源头,人总是要生病的,生一场病可能意味着一个家庭一两年的积蓄化为乌有,甚至几年十几年的收入成为了助长医疗板块股票价格的基石。这也是为什么在西部这个落后的地方很多人认为吃热马屎可以治疗疾病,不是他们不愿意走进具有科学依据的现代化医院里看病,而是他们看不起病,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吃热马屎真的能够治病上。
但是,这个问题又是一个不能妥协的问题。一旦胡里奥做出了让步,紧接着他就会遇到许许多多的麻烦。前进党的资金已经被查封冻结,凡利尔市政厅并没有多少盈余,可以说除了发展建设之外没有更多的钱去支撑可能出现的百万甚至是千万级别的保险雪崩。
这就成为了一个死结,一个没办法解开的死结,每个人都有捍卫自己利益并且捍卫到底的权力,在这场纷争中没有正义的一方,也没有邪恶的一方。
第七三一章 大章
除了目前所要面对的问题之外,胡里奥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问题,比起南方城市官方与资本家更加亲密的合作,西部的资本家似乎对官方的态度有点……冷淡!
对,就是冷淡。在昨天的谈话中胡里奥不止一次将杜林提出的这些问题作为一个题目抛出去,向在场的资本家们请教如何解决。如果是在南方发达城市,肯定会有很多资本家踊跃的站出来表示自己愿意承担这些问题,并且尽快的给出解决的方法。市政厅与资本家之间的合作几乎处于半公开化的状态中,资本家也乐于帮助市政厅解决这些麻烦。
从市政厅的角度来看,不需要动用一分钱的公款就能解决很多问题,特别是医疗问题和公民生活基本保障问题,这是最为有利可图的两个领域,但同时也是投入最大的两个领域。光是医疗保障可能就要投入数百万乃至于千万的资金,而且还会有后续不间断的投入才行。人们都说医疗集团认钱不认人,却忽略了投入和成本以及维持的费用。
一座全新的医院从开始投入使用,到回本开始盈利,大约需要三年的时间,乃至于更久。
从商人的角度来看则是自己即将进行的项目投资有市政厅来背书,除了可以确保项目的安全性之外,帝国央行也乐于给这样的项目拨发贷款。比起帝国北方和中部那些有点刻板的商人,在南方商人们更加倾向于资本手段进行投资。通俗的讲,北方的商人们会拿出真金白银来做事,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是多种原因造成的。
对于那些有贵族背景的商人们而,反正家里有的是钱,没有必要找谁借钱来做生意,他们的自尊和骄傲也不允许他们开口向别人说出“借”这个字,这会伤害到他们的自尊。那些官员们也一样,他们严谨小心的态度绝对不会接受任何有风险的投资,哪怕一个项目都做不成,也绝对不会让这个项目冒着风险上马。
但是南方的环境就不同了,商人更加倾向于资本的游戏手段,不花钱把事情做好的例子一边激励着所有商人的发财梦,一边也为这些商人提供了一个非常完善的模板。有政府的背书,商人们拿着一份有市政厅签字的意向合同就能够从帝国央行或者南方商业银行借贷到大量的资金,用这些资金去开发项目,最后盈利后将贷款还上,这就是南方商人最喜欢的方式。
用最少的本钱,做最大的项目,这就是南方的资本家的手段,这也是为什么亨利对杜林说,南方的商人都是骗子的原因。因为这群南方佬总是想着如何能够不花钱或者少花钱把事情给做了,难免会让亨利这样缺乏社会关爱的人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欺骗。
胡里奥对于西部商人们的集体冷淡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要有人提出任何一个看上去行得通的办法,他都愿意点头让这些人来做。可问题是没有人表现出积极的**,是他们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还是有人让他们保持沉默?胡里奥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后者,自己是一个外来人,刚到这里还不足一周,没有人知道自己能够走到哪一步,自然也不会盲目的在自己的身上下注。他还保持着在南方经营城市的心态,却忽略了南方和西部有着截然不同的经济生态。
这需要一个过程,漫长的过程,只有完全的了解了西部的经济生态之后,胡里奥才能欧明白自己现在错的有多厉害。当然在做到这些事情之前,他必须先摆平另外一件事。
拨开百叶窗看着市政厅外那些背着猎枪的牛仔和矿工,胡里奥感觉到自己的蛋蛋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有点疼。西部的荒凉以及野外极多的掠食动物让这里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拥有猎枪,这也是州政府特别许可的。像是特耐尔这样的小城市外的村庄镇子,也都允许组建民兵并且拥有猎枪,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人们的生命安全以及……财产安全。
马匪强盗也属于掠食动物,所以在西部一个家庭拥有一把猎枪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当这群人都背着枪在市政厅外游行示威时,胡里奥就没办法淡定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暴躁的公民。人们不都说西部民风淳朴吗?为什么他见到的淳朴和自己对淳朴的理解似乎不太一样?
这些人都是因为门农的死以及前进党被抓捕为导火索开始游行,三保政策在一些人别有用心的推动下已经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完了”,没有人会继续对他们负责,也没有人能够确保他们已经购买的三保政策能够继续执行下去。这严重的伤害了西部人的情怀,破坏了西部人对官方的信任,对政策的执行,所以总要有人为这件事担负起责任来。
这个责任本来并不属于胡里奥,门农的死是一个“意外”,前进党组织成员被打死抓捕也和胡里奥没有关系,那是西部三个州的集体灭口行动,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一件事与胡里奥有关系,但偏偏他却成为了直面这件事的第一人。有人在私底下说,门农之所以完蛋了,就是因为挡了胡里奥的路,门农死后谁得到的好处最多?
毫无疑问,当然是胡里奥,没看见胡里奥都已经成为凡利尔市的市长了吗,他屁股底下坐着的可是门农以前坐过的椅子,不找他麻烦找谁麻烦?
在这样的谣言的推动下,一些愤怒的,感觉到自己遭遇到了欺骗和恶意对待的西部人背着猎枪来到了市政厅外,他们需要一个说法,一个安排。总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很多权益连一个说法都没有吧,作为最大的受益者,胡里奥总要说点什么吧?
这些人是真的蠢!
其实并不是,里面不乏有一些蠢货和傻子,但是聪明人还是很多的。闹腾起来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与后果不可能让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背,纵观整个历史,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为政治事件背黑锅的人是普通的平民,哪怕有,在一些特别的力量的影响下,他们也成为了“具备政治影响力”的特殊人士。但是更多的,还是由一名名正言顺的政治人物来背这个锅。
胡里奥一开始不相信西部人会这么蛮横,直到他的膝盖中了一箭。
“我们因该尽快找到对策解决这件事,我不希望这些冲动的混账继续出现在市政厅外……”,胡里奥松开了手指,他的办公室里或坐或站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他的私人班底,或者叫做决策组。这种小团体在南方很常见,无论是商人还是政府官员,都习惯雇佣一些聪明人组成一个分析问题的小组,来帮助自己提高工作效率。据说马格斯也有私人的类似的小团体,那个团体叫做智库。
端着酒杯站在墙壁的年轻人最先发话,他是南方商业大学经济学科毕业的社会精英,受雇于胡里奥在他的决策组任职,提供一些必要的经济方面的帮助,“boss,我翻阅了一下门农先生遗留下来的一些档案,在这里面我发现整个西部一共有接近二百二十万人购买了三百七十万份各类的保险,并且为这些保险缴纳了四十八个月到七十七个月不等的费用,总金额超过了八千万元!”
“有大约六千万元投入到了十三个城市的建设中,其中最大的开支用于了土地置换和建造商业中心。另外还有两千三百五十多万挪作他用,其中有九百多万在前进党的帝国央行账户中,目前这个账户已经被冻结,其余的一千多万没有具体的单据证明这些资金的流向,但它们都消失了。”
“换句话来说,就算那些人放低要求,只要退还他们缴纳的金钱就可以平息这个问题,您,市政厅包括了州政府也没有能力一次性拿出约一个亿的资金用于归还所有参与了三保政策的西部公民。所以如果您想要说退款中止三保政策,您也拿不出钱来。”
胡里奥顿时感觉到脑子一阵抽痛,蛋蛋不疼了,但是头疼了。
一个亿的资金?
他从哪去弄一个亿的资金,就算把他卖了也就能卖个几百万或者上千万的资金,他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两下,看向另外几个人,“先生们,那么我们应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这场灾难?钱,我们肯定是没有的,就算内阁同意也不可能拨一个亿的资金用于平息公民的愤怒,我们能够拿得出手的恐怕还不到两千万。”
这时候一名三十多岁穿着正装一副社会精英阶层模样的年青人笑了笑,“胡里奥先生,其实我们不如换一个方式来思考,门农能够把三保政策维持下去,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够维持下去?根据刚才的这份数据,大约一千万左右的规模就能够持续维持三保政策不出问题,并且每年我们还能够从中获得更多的利润用来发展城市!”
胡里奥不置可否的点着头,“这的确是一种办法,但是也是最不合适的办法。三保政策的基础建立在没有骗保的基础之前,我们知道门农先生没有被刺杀之前刚刚被骗了两百多万的保金。我们对三保政策并不熟悉,对每个参与了三保政策的公民的个人信息也不够了解,而且这里面还要和许多资本家打交道,这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风险。”
“我们可能需要组建一个庞大的机构来完成这些事情的交接,门农先生之所以能够玩得转三保政策,是因为他本人是前进党的领袖。前进党遍布整个西部,每个城市都有前进党的人。所以他们拥有一个规模足够庞大的组织来做这些事情,但我们没有。”
“如果我们想要做到门农先生那样的程度,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具体工作的人,然后还要和资本家扯皮,并且想办法让这些钱滚动起来!”
“先生们,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我们已经‘亏空’了七千五百万左右,如果找不回这些钱,拿不到前进党被冻结的资金,那么我们很有可能成为牺牲品!”
其实胡里奥最担心的还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些人参与闹事,如果不是他的手下告诉他门农从西部攫取了接近一个亿的资金,他根本不知道这里居然有这么大一个坑,一个足以称之为深渊的坑。
哪怕只有一百万人要求退款,都足以让胡里奥束手无策,他根本没有这么多钱来运作这些事情,他更没有门农的基础,没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做事。
胡里奥的法律顾问想了想,说道,“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州议会和内阁提出对三保政策的质疑,要求州政府和内阁组成调查团,深度调查在州议会上通过的三保政策法案的过程中,是否有议员涉及到了职务犯罪。我个人的看法是肯定有人收了好处,才会让这条法案通过,只要找到了证据,我们就可以提出废除这条法案的申请和审议,然后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门农先生与前进党的身上。”
“那么那些受到了损失的公民怎么办?”,胡里奥很心动,他知道律师的意思,反正就是死不认账,不行就要求西部军区镇压暴乱。这样做的后果是他不需要为三保政策承担任何的责任,虽然在自己的履历上可能会有一些污点,相较于前者来说反而不那么重要。
法律顾问微微一笑,“当然是为他们提供法律援助,让他们去控告前进党和门农先生了,至于能不能追回这笔钱,能够追回多少,那是另外一件事。”,为了让胡里奥以及其他小伙伴更加深刻的理解他这样做的可行性,他还举了一个例子,“世纪大骗局就发生在几年前,一群人利用了一些其实很普通的手段从谢丽思街卷了七千多万的资金逃离帝国,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破案,别说主犯了,连资金都没有找回来多少。”
“这其实和我们需要面对的是一样的,我们只要戳破三保政策是一个骗局,那么这件事就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第七三二章 雇佣
就像是商人们总在讨论如何合法的避税,政客们也经常讨论如何的规避政治风险,职业道德这个东西往往上由上而下的要求。看上去这个词汇饱含了“道德”这样沉重的单词,可实际上如果用比较直白的方式来解释“职业道德”这个词组,那么显然“道德”并不存在其中,应该读作“职业法则”。
趋福避祸原本就是一种本能,就好似雷暴天气下没有那个傻子会在乌云和闪电下放风筝,就好像动物在黑夜中看见了火光既渴望又害怕。
人,这种充满了智慧和矛盾冲突的生物在这方面表现的更加极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遇到最好最幸运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希望自己天天倒霉,连喝口水都有可能需要送到医院抢救一下。
门农遗留下来的问题并不应该让胡里奥来承担,至少胡里奥是这么想的,他的法律顾问提供的操作方法具有很高的执行性。现在因为门农的死亡,前进党所有的一切都被彻底的掀翻,这个时候不赶紧踹上一脚,等前进党真的死透了的时候再想要找个人来背黑锅恐怕真的找不到了。最后,胡里奥决定先操作看一看,如果可行,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且不说胡里奥让他的法律顾问向州政府和内阁提起对现有法案的审议和重新评估,在城市的另外一边,杜林正在接见以凡利尔市工人工会会长为首的代表们。最近一段时间工人工会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西部淳朴并且独立的工人阶级终于认识到了团结带来的好处,只有团结才能对抗资本势力的剥削,只有团结才能发挥出工人阶级真正的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没有什么比团结起来的工人阶级更加强大的东西了,就连那些不可一世的资本家面对着团结的工人阶级都会瑟瑟发抖。
好吧,最后半句是他们兴奋的狂想,实际上在西部工人阶级还做不到像是发达地区那样可以直接威胁到资本家,在西部他们是真正的弱势群体。上千万的人口分布在西部各个地区,有工作岗位的人大概只占据拥有公民权、合法居住权的总人数的百分之十左右,失业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九点三。如此恐怖的失业率也是西部的特色之一,这也是其他地方看不见的“风景”。
如果在发达地区的城市里,失业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九点三,恐怕整个城市已经乱成一团。帝国皇家学院社会学科的学者专家们做过一个调查,调查显示如果一个地区的失业率高于百分之十五的时候,社会就会出现混乱的苗头,治安问题开始恶化。如果失业率超过百分之二十,那么就会有明显的乱象,治安将成为地区最大的问题。
如果失业率超过百分之三十以上,这个地区就会乱起来,从而产生无法遏制的恶性循环,直至一个城市的统治被彻底破坏,进入无政府状态。目前帝国南方城市的就业率水平均数在九点七左右,东海岸只有八点一,就算是这样都存在一定的社会问题和治安问题。西部的失业率居高不下,是其他地方的五倍到十倍不等,居然依旧保持着稳定的社会结构,简直是一个不可能的存在。
但实际上这就是事实,因为西部特殊的环境让很多家庭即使没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也能够养活自己,所以哪怕失业率很高,高的令人发指,也一样不会出现太过于混乱的环境。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猎枪。射杀正在实施犯罪的罪犯在西部的地方法律中不需要承担任何后果和责任,甚至还会受到奖励和表彰,这让犯罪成本无限制的增高,只要能够找到一条路子养活自己,比如说种地,比如说当一个淘金者或是猎人什么的,大家都相安无事。
不过这不意味着生活在西部的人们不需要工作,如果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谁愿意冒着危险去野外寻找矿藏或者狩猎动物?在多种复杂的情况下,杜林推动了西部农牧业的发展,从而让更多的人看见了工作的机会,为了抓住这个机会,于是他们希望有人能够代表自己,和杜林谈一谈。对于这些动不动就用子弹说话的西部人来说,谈判是一个非常伤脑筋的过程,他们并不擅长这个,所以他们很“聪明”的在工人工会里注册了信息,然后希望公会能够和杜林谈一谈。
这将成为工人工会在西部的突破点,所以工人工会上下格外振奋,他们也派出了一个豪华的代表团,由本地会长牵头,加上三名法律顾问和一些工人代表,与杜林坐在了一间马棚内。
“杜林先生,我们非常具有诚意,公会方面将会为您安排身体健康的工人照顾您的农场,每五十名工人中会有一名识字并且接受过基础教育的工人。在整个帝国,这也是最好的能够体现出我们诚意的条件了。”,公会的会长说的一点也不假,看上去好像这是一个文明的社会,其实在这个文明的社会表面之下,还存在一个“黑暗”的社会。
这个黑暗的社会并不是指犯罪之类的东西,而是指文化。文化,包括了很多内容,但是在这里说的是认识字,能够读和写,能够做一些简单的计算并且知道如何记录一些数字之类的工作。帝国从腐朽的封建统治进入新时代才二十多年,可以说在这个社会中有超过五成或者更多的人都是“文盲”,这些人恰恰是这个社会的最底层,这些人就是工人。
他们通过出卖劳动赚取辛苦微薄的薪水,但不是每一个工作都适合他们做,就连体力劳动也是一样。
对于资本家而言有文化的工人比那些没有文化的工人更受欢迎,除了接受教育能够让工人的素质和教养提升之外,在工厂里也有很多东西是要记录或者计算的。这些工人就成为了工人市场上的抢手货,在工人阶级中,这些人就处于工人阶级的中上层,更容易找到工作,而且是好工作。
这次工人工会为了谈妥和杜林之间的“生意”,主动为杜林解忧,他们为此承办了一个短期的扫盲班和计算班,将免费对希望能够获取知识的工人免费教授。那些书籍、练习本、铅笔之类的都是工人工会这里出,这将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只要能够和杜林谈妥用工问题,就算是胜利!
对于在马棚这个地方见面,杜林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他对这里还挺亲切的,毕竟他可是农夫的孩子。到现在为止,还有一些嫉妒他,或是因为其他原因泼脏水的人再一直强调杜林的出身,泥狗腿子、农夫之子这样的话已经是非常好听的。一开始杜林还有些厌烦,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的能够泰然处之。
原因很简单,总有些人想要通过别人的缺点来寻找慰藉,就像前一段时间里流传的一个笑话,笑话只有一句话马格斯阁下居然也和我们一样会抠鼻屎。或许对于马格斯这样的人物来说,讨厌他的人只能够勉强找到这个缺点来毁坏他的名声,尽管这么做实际上无济于事。
被人说是农夫的孩子或者泥狗腿子出身不会让自己掉一块肉,爱着他的人依然会继续爱着他,至于痛恨他的人,除了更加的痛恨他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方式了。
杜林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桌子,很破旧的那种,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提出要在马棚见面,过了好几分钟,对面的工会会长有些焦急的时候,杜林才抬起头,并且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个要求,每十名工人里,必须有一名能够读和写,并且拥有计算和记录的能力。”,紧接着他伸出第二根手指,“所有的工人信息必须对我全部开放,不能有任何的隐瞒。”
“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派遣制度,放开工人名册,我会让人挑选。不是我挑选的,我不会接纳。”
“我必须拥有无条件辞退工人的权力,并且需要把这一条写入用工合同内!”
“在受雇期间,得到工作的工人不接受工会任何的派遣,也不允许参加工人工会的活动,否则我会辞退他,这也必须写入用工合同。”
“只要你们能够承诺并且以书面的方式答应下来,我会通过工人工会用工。”
杜林愿意和工人工会谈的原因在于这是他们的专业,换句话来说杜林不可能让人到处去张贴用工的广告。现在他雇佣的工人也都是工人工会帮他找来的。只是以前和现在稍微有一点不一样了,以前工人工会这些人在西部根本没有什么声音,他们帮杜林寻找合适的工人是因为杜林给了他们钱,为了私利他们才满西部的为杜林服务。
现在工人工会在西部已经有了崛起的可能,很显然权力要比金钱更加的重要,因为人人都知道,只要手中掌握了一定的权力,那么必然会得到更多的钱。所以工人工会打算公事公办,杜林可不愿意这样。他需要的是员工,不是工人工会的劳务派遣,而且还是不听话的那种。
第七三三章 织网
“杜林先生,您这样我非常的难做。”,会长瞥了一眼身边的律师,律师们纷纷推开了一段距离,他转过头又看了几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工人代表……他们还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点让出一段距离给他们说点悄悄话的意思都没有。看着这几名工人代表,会长轻咳了一声,“我要和杜林先说说点不方便你们听的话。”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绝大多数时候在其他地方的工作生活的工人代表会非常歉意的表示自己没有注意,然后退开一段距离。但这里是西部,与众不同的西部,一名四十多岁满脸胡子带着一定牛皮帽子的男人瞪圆了眼睛,“有话就说话,偷偷摸摸和做贼一样……”,还好他身边有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人,拉着他离开了一段距离。
会长脸上虽然在笑,可是笑的很勉强,这些傻哔!
他双手提着椅子向前挪了挪,双臂压在桌子上,让这个破旧的木桌发出了zhiyaya的扭曲压迫声,“杜林先生,我希望您能够了解一下,其实现在我的压力也很大。总会那边认为我在西部的这段时间没有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工作,如果我不能够创造出令人瞩目的成绩,很有可能他们会把我调走。而且我觉得我们认识以来相处的不错,看在我们彼此是朋友的情分上,能不能让我交差?”,这个混蛋在西部待了这么久,整天帮杜林到处拉人头为自己赚钱,总部也是知道的。
毕竟西部的工人工会发展不起来,他们也不能拿着枪顶在这些人的脑袋上逼着他们把工会做大,对于他们捞钱的行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自生自灭。可随着进来西部工人工会莫名其妙的扩张起来,总部方面也开始重视西部这个巨大的用工市场。
经济的复苏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同时不断提高的用工成本已经让一些大中型企业感觉到有些吃力。以一个拥有一万名工人的大型轻工企业为例,按照现在的经济水平,每个月他们至少要发放给每一位员工不低于四十二块钱的工资,一万名工人就是四十二万的工资。在正常经营的情况下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但是如果因为商业竞争导致订单减少,只需要三五个月仅仅是为工人发放工资,就拖垮这家大型企业的现金流。
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转向实业,这让市场竞争变得更加激烈,在一个个财富神话的背后,是更多财富坟墓的集中出现。相较于南方和东海岸高昂的用工成本,西部廉价的劳动力对大型轻工企业而言更具有吸引力,在经营的过程中具备了更高的抗风险能力。所以很多的厂商打算或是已经开始向西部搬迁,在未来五到十年里,西部的劳工市场将会成倍的增长。
一个拥有巨大潜力的市场会吸引各方面的目光,在一定的时间里,会有更多的劳工来到这里,寻求新的工作甚至是新的生活。那么在这些发生之前,工人工会就必须运作起来,经历过一次巨大危机的工人工会现在很有危机意识,如果不能够抓住时代的脉搏,最后工人工会只能够被这个时代淘汰,成为历史长河里的沙砾。
那么西部的布局就是重中之重,总工会给这边来了通知,务必要树立起工人工会在西部的良好形象,要帮助工人阶级解决大多数工作上和生活上的难题,对于分会提出的扫盲班和计算班也给了高度的赞扬和支持。不过还是那句话,干得好是你应该做的,干得不好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其实真实的情况是总工会有人看到了西部的发展,想要从高层转调到地方统揽全局做个土皇帝,就是这么简单。
对于上层人物来说简单的事情对于下层人物而言就是天大的事情,有人想要来西部担任分会长,那肯定要先找一个理由把现在的分会长给拿掉。自从工人工会高层改革了之后,就再也不是会长和副会长的一言堂,现在工会高层分成了几个小团体,互相之间斗的很厉害。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有人不想在总工会里天天斗智斗勇,萌生了去西部当土皇帝的心思。
那么这就需要一系列的妥协和交易,最后想办法找个理由把西部分会长免职,顺理成章的接班,完美。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每一次我都支付给你足够的费用,这是一场交易,我们是买卖的双方,你不能把它混淆为友情。”,杜林说完的时候工会的会长已经很绝望了,如果拿不下杜林这个用工的大头,总工会方面肯定会认为他不具备担当西部分会长能力,到时候无论是裁还是撤都是上面人的一句话。
更麻烦的是他不能做出过分迁就杜林的协议,而且总工会为此还特意在意见函上多写了一行字确保工人工会在西部的独立性和惯有的立场,做到不偏向任何人,恪守工会规章制度,保证工人工会良好的形象不会被玷污。现在他多少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微妙,一不小心就会被送到其他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分会长。
人都是有野心的,谁都不会例外,就连教会里最虔诚的信徒都想要去侍奉神明,从而获得永恒的生命,何况是普通的人类呢?
“老实说,会长阁下,比起你这个并不有趣的想法,我有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建议,或许可以解决你现在所面对的麻烦。”,看着可怜的工人工会会长,杜林终于被打动,当然这也和杜林一贯以来的仁慈有关系,他总是见不得别人受苦。
工会会长顿时大喜过望,满是期待的看着杜林,“如果能够避免一些可以预见的麻烦,杜林先生,以后有什么事情只需要一个电话,我一定为您办好。”
杜林有些敷衍的笑了笑,他翘着腿略带戏谑的问道,“既然你不愿意丢掉自己现在的地位,为什么不脱离工人工会自己单干?”,不等他说些什么,杜林抢先继续说道,“瞧,你来西部的时候西部一无所有,他们也没有给你什么支援,在这里你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了很大的声势,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这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有他们或者没有他们,都不是你成功或者失败的必然因素。”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甩开这些人继续自己干?”,他此时淡淡一笑,“或者,为我工作。”
西部是杜林非常看重的一个地方,这里特殊的社会环境能够帮助他删减掉一个漫长的潜伏期,让他有更大的可能快速的崛起。杜林的心很大,他下了一盘很大的棋,他心里甚至还有一丝丝不足为外人道的得意,因为就连马格斯都没有看穿他真正的计划。当然,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隐藏起自己的爪牙,不给任何人找到机会破坏他的所有规划。
这也是他放弃继续从政,开始专心做商业的原因之一,只有这样别人才会逐渐的对他放松警惕,然后在这群人酣睡的时候,一刀把他们捅醒。
对于杜林而言他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他刚来西部时面对的问题,没有足够多的人手为他工作,那么他的计划就无法完美的完成。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份不错的工作,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置身于农田和牧场之中。有一些自由散漫惯了的人不愿意接受约束,这一点很不好,需要有人给他们做工作,这需要有人来帮助杜林把更多的人赶进他画好的圈子里,工人工会显然就具备了这样的能力和名义。
他不需要继续组建一个新的机构来处理这些麻烦的事情,还能够将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好,一个有能力的人不好找,一个贪财有弱点还有能力的人更不好找。本着用生不如用熟的态度,杜林决定给眼前这个家伙一个机会。
杜林的话让这个原本没有名字,但是突然间有了名字因此变得重要的家伙非常的心动,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里所做的一切,也的确如同杜林所说的那样,总会方面没有给他任何援助,连资金上的援助都被彻底的斩断。他凭借着和杜林谈好的价格,带着自己手下不多的人到处为杜林寻找合适的工人,可以说工人工会在西部的基础,就是他带着那些下属亲自夯实的,和总会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现在他把自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到最好了,别人要来夺走他的胜利果实,他除了愤怒之外也只剩下无奈。但是现在,杜林给他开启了一个全兴的道路,一条不会再受到钳制的道路。
他舔了舔嘴唇,“杜林先生,您能给我什么?”
杜林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喜欢有野心的人,野心是鞭策一个人不断奋斗最大的动力。我能给你的承诺其实并不多,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施展自己能力,实现自己抱负的舞台。你得到多少并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自己!”
第七三四章 解决办法
那位本来应该有一个明确的名字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的会长最后决定自己单干,他考虑了很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帮别人干,总不如自己当老板,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中遍地都是机会,帝国整天鼓吹的帝国梦好像就掌握在每一个人的手里。每一个灵感的碰撞似乎都预示着未来大红大紫的成功,越来越多疯魔的人已经开始尝试着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的第一块砖码放在地上,不尝试一下,说不定是会后悔的。
既然工人工会能够做大,为什么自己不能够做大?而且他现在手里掌握着整个西部大半工人的信息和用工资源,哪怕是正面对上工人工会,他也不见得就会输。工人工会最大的优势在于手中掌握着大多数工人的具体信息,同时和用工方有着更加紧密的联系,这些都不是问题。哪怕他只有杜林这个最大的用工方作为合作伙伴,他已经拥有了一个哪怕输了都不会是失败的优势。
既然这样,那就自己单干。对于这位……杰森会长的想法,杜林持支持态度,资源的整合利用说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做起来却非常的麻烦。麻烦的地方在于繁重的各项工作并不是短时间里就可以做完的,而且杜林为此要彻底的站在工人工会的对立面上。没有理由杜林捅了工人工会一刀,工人工会还要笑嘻嘻的对杜林说捅得好,匕首捅的不过瘾没关系,我这里有四十米的大砍刀。
杜林并不畏惧工人工会,而且已经捅过对方好几刀了,但是平白无故没有任何好处的伤害别人的利益,也不是杜林的风格。
如果杰森会长愿意加入到自己的阵营里杜林也持欢迎态度。他不愿意加入,也没有什么生气或者懊恼的地方。
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是有利有弊的,而且在杜林内心深处,还是更加倾向于杰森会长自己单干。
工人阶级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阶级,他们很皮实,很耐操,哪怕面对资本家的剥削只要能够活下去他们也能够承受下来。但同时工人阶级又是一个非常敏感脆弱的特殊群体,一丁点能够震动他们敏感神经的东西,都会一瞬间让这平静的湖泊掀起惊天的巨浪。
就比如此时市政厅外的游行,胡里奥拿不出一个能够让西部公民认可的办法不说,他还主动要求调查门农在任期间是如何推动三保政策在州议会上通过的原因,并且向内阁提出了要求重新审议评估三保政策,启动职务犯罪调查。这一举措在官方和资本阵营来看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这是一个很常规的推卸责任的方式。
前任留下的麻烦没有必要自己背上,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有些人把罪责强行施加在自己的肩膀上,干脆直接撕破脸掀桌子。反正门农也死了,前进党也完蛋了,面对桌子另外一边的老弱病残胡里奥毫不犹豫的一脚把桌子踹翻了。
踹翻了的桌子会砸伤人,首先受到伤害的就是西部的工人阶级,一旦州议会和内阁在调查之后宣布三保政策是通过非法手段通过的政策,那么这就意味着在西部执行了好几年的三保政策将落下帷幕,那些参与了三保政策的公民都将永远的失去自己原本拥有的福利保障,还包括缴纳的保险金。
本来就已经非常汹涌的民意在这一刻完全沸腾起来,从这条消息不知道被谁公布出来之后到现在只有三天的时间,整个西部就已经出现了要发生大事情的苗头。三个州政府在密切的关注并且讨论如何解决,胡里奥也变得头疼起来大罢工要来了。
这是杰森会长在彻底脱离工人工会开始单干之前,最后的一个举动,他联络了大量的工人阶级号召西部的工人阶级要团结起来,通过合法合理的方式对抗来自官方的“迫害”和“剥削”,罢工显然就是一个相对理智又能够将自己诉求完整表达出来的方式。
如果不能够解决这次大罢工,西部可能会迎来一个漫长的对抗期,这已经和金钱以及三保政策没有关系了,而是官方公信力的问题其实还是和利益有关系。
更让胡里奥感觉到麻爪的是这场大罢工并不是只发生在凡利尔市,在整个西部二十二座城市都会爆发起来,所有参与了三保政策的工人阶级或者其他阶级的人都会响应这次大罢工。这意味着整个西部的工业生产将停摆,三百多万工人将放下手中的工作,意味着资本家手里数不清的钞票将蒸发成为水蒸气,被风一吹消失不见。
金钱或者资本家的问题暂时放在一边,还有一些城市的市长也给胡里奥打了电话,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尽快解决这场风波,把时间的规模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要因为他的肆意妄为让另外一些人受到不应该承受的伤害。如果只有一两个人打电话来胡里奥可以不在乎他们的情绪,可现在所有城市的市长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了他,这就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一个不小心,他将成为整个西部官方的“公敌”被对待,三年后别说什么竞选州长的问题了,能不能够在西部待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但是此时此刻,盖子已经被他掀开了,桌子也被他踹翻了,想要化解目前的这些问题?
有点难……。
胡里奥吸着凉气摸着脑袋,他没有想到局势恶化的这么快,以他这些年从政的经验,他感觉出有人在搞自己。
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这个事情不可能这么快就席卷了整个西部,甚至是闹出了大罢工这样的事情,工人工会必定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没有工人工会的联系,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更别是罢工了。
胡里奥在办公室里等了好几个小时,到了下午的时候杰森才姗姗来迟。
约见杰森是决策组给出的意见,工人工会能够组织一场罢工,自然也能让罢工暂时“消停”一段时间。
有了一段时间的缓冲,调查结果出来,到了那个时候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第七三五章 有办法了
“杰森会长,非常感谢你能够在繁忙的工作中抽空来市政厅一趟,接下来要耽误你一些时间,没问题吧?”,胡里奥的性格与作风还是非常南方化,以至于杰森都不知道这是胡里奥对他不满的表达方式,还是真的就这么客气。
作为一个以后要扎根西部开创属于自己的伟大的商业帝国的杰森来说,凡利尔的市长是他目前得罪不起的人。实际上在上午九点多一点的时候他就接到了市政厅的电话,要求他尽快到市长办公室去一趟,谈论关于罢工的问题。他一直拖到现在才过来,不是他想要这么做,而是不这么做不行。
罢工就是他发起的,他听从了杜林先生的要求偷偷让自己的手下联系了一些在工人阶级里比较有声望的人,推动了罢工风潮的诞生,并且还接受了一笔数额为十万块的资金作为自己注册新公司时的启动资金,那么他肯定要为杜林先生的事情尽心尽力。现在谁不知道杜林是一个有教养有风度的人,很多人都猜测杜林先生可能涉及到某些严重的犯罪案件,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杜林先生就真的参与到了这些案件里。
发现真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变成了真相中的一部分,所以杰森尽量的拖延时间去思考如何应对这件事。
他没有打电话给杜林,这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如果什么事情都要请示杜林,他就会逐渐的失去自主独立的权限,最终哪怕他依旧是一个老板,可实际上也成为了杜林的手下。他不喜欢这样,他要做能够决定自己人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听从别人命令的人。
杰森用力握了握胡里奥的手,脸上带着一丝歉疚,“我必须向您道歉,胡里奥市长。现在工人们的情绪非常的激动,我一直在联系他们中的一些组织者,让他们尽量的保持着克制的态度,不要让事件升级。”
胡里奥一边引导杰森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一边肯定的赞同道,“你的这种做法非常的好,控制事态的不扩张有利于我们着手解决问题。罢工并不是解决问题最合适的途径,只有更加理性的诉求方式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
对于胡里奥的“吹捧”杰森只是随意的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胡里奥的麻烦一大堆,但凡谁有一点可能为他解决这些麻烦,说些好听的话不会让他感觉到任何的困扰,反正说好话不要花钱。但是如果真的把他说的话当真了,那才是真的蠢,“作为西部工人工会的会长,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必须做的事情。”
“马格斯阁下曾经说过,工人阶级的利益代表着社会主流群体的利益,工人工会的责任和任务就是团结工人阶级,引导工人阶级,为所有工人阶级提供必要的帮助,避免让他们受到资本家以及野心家的迫害,确保他们的态度以及立场的正确性。”,这句话是前几年工人工会被杜林捅了几刀之后改制时马格斯对成立工人阶级新的管理层时候做出的批示,现在杰森拿出来说非常的恰当。
胡里奥听完之后愣了一下,他再次打量了一下杰森,心中有一种非常奇妙的念头,这个人在来见自己之前,一定做过非常详尽的准备。他的这种猜测并非无的放矢,马格斯领袖在很多事情上都发表过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但是这种东西更多是象征意义的。这就像有人做了一件好事被表扬了,表扬的本身不具备什么太多的实际意义,除了那些政治人物之外,没有人会把表扬的内容牢记在心里,时时刻刻准备着拿出来压人一头。
所以他觉得杰森是做过功课的,由此也引发了更多的遐想,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罢工覆盖城市之广,涉及人数之多,会不会就有工人工会的作用在其中。
这次罢工和以前其他地方的罢工不太一样的是以前其他地方的罢工,多是由工人工会来组织的,这次工人工会没有冒头,而且胡里奥从侧面了解了一下西部的工人工会就剩下一个框架,连维持正常工作的人都凑不齐,所以就没有把工人工会纳入视线中。但是杰森的表现让他又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工人工会以及杰森,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杰森肯定不知道自己做了充足的准备反而让他露出了最大的破绽,胡里奥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我非常肯定工人工会目前所做的事情的正确性,这也是我把你找来的原因,我希望你能够配合凡利尔市政厅将这场罢工尽可能的消弭在爆发之前,为此我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协商着解决。罢工所带来的伤害是多方面的,不仅伤害到了工人阶级自己,也伤害到了许多无辜的市民、公民,对刚刚有了起色的西部经济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们应该避免这些情况。”
杰森点着头,不过他的眉毛紧紧抓了起来,“胡里奥市长,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您或许也了解到了西部的工人工会目前是一个怎样的局面。按照工人工会的规章制度要求,我们应该在西部每一个城市和有劳务关系的生活地点都有自己的办事处或者分会,更方便的为所有工人阶级服务。但是您瞧,整个西部只有凡利尔这里有一个只剩下框架的机构,其他地方我们连一个办事处都没有。”
“我非常渴望为您,为工人阶级,为西部做一点什么,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约见那些已经到达了凡利尔的工人代表,劝说他们放弃罢工,不过到目前为止收效甚微。”,杰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当初门农市长提出三保政策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会是一个巨大的麻烦。如果不能有更加权威的机构来保证三保政策的贯彻和执行,这就是一场灾难!”
胡里奥突然间眼睛一亮,杰森的话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提示,或许这将成为解决这场灾难最有效的方式!
和杰森虚情假意的扯了一会之后胡里奥非常“失望”的送走了杰森,在关门的那一瞬间,他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他直接走到桌边,提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帮我接贝利托行长……”
第七三六章 支点
贝利托行长是南方商业银行一名分行行长,和胡里奥以前同在一个城市,那个时候胡里奥和贝利托之间的关系非常的不错。盖因南方城市中资本的游戏手段不仅是商人们的职业技能,也被政府官员和银行所熟知。曾经有人这么评价过南方系的官员,说他们比商人更懂得如何利用好手中的优势结交更多的合作伙伴,从多方面多个领域一同发力,取得城市经济上的成功。
这是比较文明含蓄的说法,如果直白粗鲁一点,那就是南方佬对官商勾结很有一套。
市政厅方面利用商人转嫁风险,商人借助银行的资本节约资金扩大利润,银行通过借贷获取稳定利息的同时还和政府加深了合作关系。这就像是一个稳固的铁三角,谁都离不开谁,大家早就形成了一套不为人熟知的游戏玩法。所以胡里奥和当时他任职地方的南方商业银行行长贝利托关系不错,他们之间合作过很多次。
送走杰森之前杰森只是模糊的推卸了一下自己的责任,他认为需要一个更具有权威性的人或者组织才能解决现在的麻烦,其实这句话的目的是杰森为杜林造势,而且是他想要跟着捧一下杜林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在他的眼里杜林就是很有权威的那个人,现在给贝利托打一个预防针,等过段时间情况持续恶化之后,杜林顺势而为把目前的烂苹果揽到自己的盆里就方便的多,也更加的说得过去。
但是杰森忽略了两个问题,首先这是他擅自的决定,他没有和杜林打招呼就决定这么说。如果他和杜林打招呼了,告诉杜林自己准备怎么说,杜林绝对不会让他说出这样愚蠢弱智的话来。南方独特的社会环境和经济生态圈造就了许多新时代的大富翁,这些富翁大多数都是通过惊险刺激的资本手段发家致富的,多少都带一点不合法的东西。
他们对金钱的游戏手段了若指掌,很多资本规则甚至都是由他们制定的。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中,胡里奥在耳濡目染之下对资本的手段也非常的懂行、熟悉。一旦他找到了支点,很容易就能够化解眼前的这次危机。其实现在罢工也好,闹腾也罢,说到底还是因为钱的问题。
市政厅拿不出钱解决目前的麻烦,参与了三保政策的民众们又不介意接受预期值的损失,但是如果有一个拥有足够实力的人站出来,居中调节,这件事很容易就会平息。
其次,这也是杰森下意识的避险之举,杜林让他联络串联了工人代表发动了这场声势浩大,覆盖了整个西部地区的超级大罢工。一旦事情失控很有可能造成极为恐怖的破坏和影响力,到了那个时候他肯定会被工人代表出卖。那么他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点自保手段了,他可以告诉胡里奥他其实早在很多天之前的见面中就已经提醒他这一切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的,但是胡里奥“傲慢”的忽略了他的提醒,所以他不应该承担太多的责任。
但是杰森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自己居然破坏了杜林的计划,并且为胡里奥指明了一个方向!
此时贝利托正在用餐,他在招待几名非常特别的客人,本地的超级富豪。银行行长和富豪永远都是最亲密的一对,就算上面的政策再怎么苛刻,都无法破坏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如果打电话来的人不是胡里奥,贝利托根本就不会接。
“非常抱歉,我有一通重要的电话,暂时失陪一下!”,贝利托沾了沾嘴上的油渍,微微欠身告罪一声,直接走向了书房。
他关上了门,提起了电话,平静的面部表情顿时变得热情起来,就连语气都洋溢着一种久别后的惊喜,“市长先生,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我以为这通电话至少要在半个月后才会出现。”,他说完话就笑了起来。
有了解决办法的胡里奥也变得轻松了不少,“我走的时候就邀请你和我一起过来,但是你不愿意,否则现在我们应该面对面的坐在一起,而不是通过电话线联系。”
“西部那个地方我比你熟悉的多,我们的这套游戏规则在那边行不通。就算我过去了,要不了多久还要回来,不如干脆等待你的电话,我相信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
西部的贫穷落后和守旧让南方商业银行在那边施展不开,南方商业银行是以南方银行家为主共同成立的一家联合银行,在早期这些银行家各自为战,东一个西一个的私人银行遍布整个南方,并没有重组成现在的南方商业银行。后来帝国央行已经觉察到了这些银行家存在的危险性当地人对本地银行的支持程度要远超帝国央行,因为本地银行的所有者都是本地人士。
有时候有些在帝国央行看来麻烦的事情,在本地的银行却很好解决,加上社会中永远都无法甩脱的社会关系,所以地方银行悄然的崛起。为此帝国央行开始打压这些小银行,他们的手段也非常的简单,那就是以本伤人。以本伤人永远都是商人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因为这种手段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成功率高,风险率低,深受商人们的最爱。
所谓以本伤人就是用充足的资金步步紧逼,最后让敌人毁灭自己。这种手段听上去好像有点复杂,其实很简单。就以赌博来举个例子,a的面前堆放着一个亿的筹码,b的面前堆放着一块钱的筹码,每一回合牌局都有底注,每一回合a都按照b台面总额下注。对于a来说输多少次无所谓,亏损永远都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但是对于b来说,不管他赢了多少次,只要他输了一次,他台面所有的钱都会成为a的。
同时,在这样的牌局中b所承受的压力让他每一步都必须万分小心,明明他有很大的胜算,但胜算只要没有达到百分之百,他都不敢轻易的对赌。在一次次的尝试中,要么因为赌错了亏掉所有的钱狼狈离开,要么就在一次次强制底注中被收割的一无所有。
当时的帝国央行也是一样,他们非常卑鄙的利用自己是帝国第一大经济体的实力,偷偷的让人在这些私人银行中储存大批的存款,然后主动收紧利率,让更多的金钱在市面上流动。等到他们收集的情报足以支撑他们行动的时候,他们就去寻找那些刚刚在某个领域投入了大笔资金的银行要求兑现。众所周知储户的钱最多只有三分之一在银行里作为储备保证金存放,其余的钱都通过借贷或者投资等方式进行盈利,这也是银行获利的主要手段。
但是突如其来的兑现风潮以及社会中出现的谣言让他们无法兑付储户提现的要求时,灾难就会降临了。
商业上的一切行为都和道德没有关系,昔日里的好朋友会踩他们一脚,那些合作伙伴也会踩他们一脚,这些私人银行除了宣布破产清盘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甚至有人透露过一些令人感觉到愤怒恐惧的消息,说帝国央行主动在南方布局,以风险小回报快的中短期项目吸引那些私人银行的投资,只要他们把钱砸进去,帝国央行就会立刻发动挤兑攻势,挤兑这些私人银行破产。
在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下,这些南方的银行家彼此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老牌帝国央行的恐怖攻势,为了抱团取暖,他们结成了一个松散的银行联盟,进而重组成为南方商业银行,并且以高度的自由性和可以商榷的规则得到了商人们一致的好评,逐渐站稳了脚跟,在南方拥有可以和帝国央行所抗衡的力量其实南方商业银行第四大股东就是帝国央行,帝国央行的主席会中有两个席位是南方商业银行的董事。
大家早就有了联系,但是彼此之间又互相攻伐,确保竞争的关系一直存在,因此不断的改革保持本身的竞争力和战斗力。
贝利托就是南方商业银行董事会的一员,早先也是一个银行家,有自己的私人银行。
这是一个观念非常开放,跟得上时代脚步的银行家,这也正是他不愿意去西部的原因。那里不仅是帝国央行的地盘,更是一潭死水,没有他这么活跃的银行家生存下去的土壤。
胡里奥轻笑了几声,“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你知道门农先前推行的三保政策吗?”
“我当然知道,一个没有文化的马贩子异想天开的美梦,怎么,出问题了?”
胡里奥把现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和贝利托说了一下,贝利托一共倒吸了两口凉气。
第一口凉气是为门农悄无声息的从民间吸纳了近亿的资金感到震惊,帝国央行每个季度的业务报告在银行业内也不算什么秘密,西部业务根本没有任何的波动,甚至每个季度都有明显的增长。在这样的情况下门农还能吸了这么大一笔钱,可见这个三保政策的吸金程度有多么可怕。
至于他吸的第二口凉气,则是惊叹于胡里奥天马行空的想法。
“老伙计,我得说这太疯狂了,但是我喜欢!”,贝利托撕了撕领口,喘着粗气让管家为自己送一杯放了冰块的酒来,他需要好好和胡里奥聊一聊。
第七三七章 回礼
“你是怎么想到这样一个疯狂的注意的?”,已经喝了两杯酒的贝利托在刚才送走了自己的客人,并且为此道歉。比起这些超级富豪日常的感情联络,他更加关心胡里奥那边的巨大商机,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把握住了这次机会,他很有可能创造一个不亚于帝国央行的超级巨无霸经济体,从此迈上人生的巅峰,成为一个时代的标志。
胡里奥笑着把自己和杰森之间的对话简略的说了一遍,他一直在话里透露着感谢杰森的意思,如果不是杰森,他可能短时间内找不到任何有效的办法来阻止这场已经形成的飓风。他本来对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多少的信心,可是贝利托如此兴奋的详细询问每一个细节,让胡里奥也意识到这里面绝对是可以操作一下的,他回答的就更加的耐心。
胡里奥的想法是让贝利托,或者南方商业银行站出来作为中间人,采用他们在南方一直遵守执行的商业潜规则那样形成一个新的铁三角,但是这个铁三角中资本家的那一边被广大的购买了三保政策的公民所取代。在胡里奥看来,每年都能抽出上千万资金的三保政策本身就具备了极大的吸金能力,他现在应付不来不代表门农应付不了,他还有近千万的资金可以随时抽调出来。
如果不是门农把六千万规模的资金用于到城市的发展建设中,而是作为商业本金进行商业投资收取利润,或许他现在所拥有的财富已经超过一个亿。
这还仅仅只是西部一个地区,帝国最贫穷、最落后,人口数量最稀少的地区。
在西部之外还有两亿的帝国公民,如果每十个人中有一个人参加了门农的三保政策,每个月支付三块五,这就是七千万的现金,一年就是八亿四千万的现金!就算一年死掉一百万人,一年用于赔偿的资金也不会超过八个亿,这就意味着每年都会累积下来四千万的财富!
整个帝国才多少人口?每年死一百万人都不会亏本,而且怎么可能每年会正好死一百万购买了三保政策的客户?只要有一年死的人少了一点,这都绝对是一笔惊人的财富。连十年都用不了,一个规模超过十亿的企业将冉冉升起,将超越目前几乎所有的企业财团,直追帝国央行,并且在若干年后取代帝国央行成为帝国第一经济体。
想到这里贝利托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起来,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哪怕有一定的可能并且还要承受一定的风险,他都愿意赌一下。一个人一辈子或许能够拥有无数次的机会,但是能够被人们发现并且抓在手心的可能只有两三次。对于成功的人来说,任何一次机会的捕捉都是和命运女神在上辈子啪啪啪过的奇迹,是绝对不能放过的转折点。
他们聊了好几个小时之后,贝利托让人订了几张早上六点的车票,他要亲自去西部看一看,然后做出最后的决定,时间,已经不多了!
从贝利托那边得到了极为有利的反馈的胡里奥终于能够睡一个安稳的觉,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不仅贝利托会来西部,连帝国央行的人也都来了,而且在路上了。
西部现在的问题说到底就是钱的问题,说到钱的问题,而且是大额资金的问题,银行方面永远都是嗅觉最灵敏的!贝利托是因为有胡里奥这个“内贼”通知他,所以他才意识到了一直被人们当做笑话的三保政策居然具备了无与伦比的优势,而且还是一个没有被人们所发现的巨大优势,所以他打算一头扎进来。
帝国央行,则是为了响应帝国财政部的要求,主动到西部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把现在大罢工的根本问题解决掉,保证最近一段时间来麻烦不断动荡不安的西部能够稍微保持一下安稳的局面,为此一名内阁的书记官打了一个电话给帝国央行的理事长,告诉他这是一个来自高层的请求。当然作为风险的保证,书记官向帝国央行转达了高层的意见,一旦亏损超过了帝国央行对帝国奉献的底限时,内阁会通过变更、出售、拍卖等比较私人的方式,将一部分奥迪斯市优质资产出售给帝国央行,以换取帝国央行解决西部三保政策遗留的麻烦。
这样一方面能够把帝国央行拖下水去填坑,一方面在财力上进一步的制约杜林,一举两得。具体的实施办法马格斯也看过,他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乎帝国两个庞大的经济体一同赶赴西部,杜林却一点都不知道已经看做装进口袋里的好处,居然要被人抢走了。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弄死谁,这可是一年几千万上亿规模的盈利能力,就算是马格斯知道了都会眼馋,毕竟帝国也没有多少余粮啊!
此时的杜林正在和杰克先生通电话,过年的时候杜林给杰克先生还有国王和王后送了一点小礼品,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一些土特产。对杜林来说这只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事情,每年到了过年前的时候他亲自拟定一份名单,然后写上该给谁送一点什么礼品。礼品未必要多么的昂贵,主要是这份心意,心意有时候比东西更珍贵。
今年过年的时候杜林又雷打不动的给大家送了一些东西,也包括了国王和王后,以前杜林也有给他们送礼,但是他们都婉拒了。这并不是看不上杜林送的东西,主要是为了避免有人顺着这些东西找到国王和王后。poker在世界各个国家都有组织,是地下世界最大的洗钱庄家,每年几亿规模甚至更多的资金通过poker的各个渠道被漂白,成为合法收入进入某些人的账户内,这让很多个人和组织都想要把poker挖出来。
除了能够获取非常丰厚的利益之外,最为关键的是能够掌握到一系列的有用材料,也就是所谓的洗钱账本。有了这个账本,很多人恐怕都要坐立不安了。尽管poker早已不止一次公布根本就不存在洗钱账本这种傻哔才会留下了的“犯罪自白书”,但是没有多少人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这玩意就是一个战略级别的武器,不管掌握在谁手里都是大杀器,怎么可能不保留。
这两年随着杜林在联邦的布局愈发完善,可见的超级大返利也即将到来,国王和王后决定今年“笑纳”杜林的礼品,并且还有回礼。
杰克先生和杜林通话,说的就是回礼这个事情。
“最多一周时间就能送到你的手上,等东西到了的时候告诉我是什么,我非常的好奇。要知道这是国王第一次给别人送回礼,很有纪念价值。如果有一天你缺钱的话可以把那个东西抵押给我,虽然这好像并不可能!”,杰克先生笑呵呵的开了一个玩笑,杜林的盈利速度快的都能够吓死人,只要他不乱来,这辈子都不会缺钱。
现在伊利安那边的酒厂基本上维持着一个最低的产出量,但是东海岸的海运渠道不仅没有萎缩,反而进一步的扩张完善起来,连西海岸的海军近期都加入到了杜林的海运渠道,或者说走私渠道中。杜林已经俨然成为了帝国最大的海上走私商,仅仅是掌握着这个渠道,每个月都足以给杜林带去百万级别的利润。
除此之外奥迪斯市的蓬勃发展也迎来了可怕的第二次大发展,唐纳德被调走之后内阁直接任命了一名“代市长”到奥迪斯市上任。他和杜林一开始的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那种为新党贡献了大量政治献金,获得了超纲的任用。不过这个家伙很狡猾,本身就是商人出身所以他更明白什么钱能赚,什么钱不能赚。唐纳德的经历就在不远处,他很好的与恩斯特互相配合做起了“隐市长”,借助自己的身份弄了几个店铺经营生意,乐此不疲。
奥迪斯市每周都会为杜林提供超过一百万的收入,一个月超过五百万的收入,这些收入主要有两个来源,一部分是租让费用,奥迪斯市的“老城区”中有百分之七十的土地是杜林的私有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商家都需要支付杜林一笔费用。另外一笔费用来自于杜林的代币结算公司,为了牢牢控制住奥迪斯市这些贪心的商人不至于过河拆桥破坏了奥迪斯市的“杜林法则”,所以杜林攥着他们的命门。
这些收入足以保证杜林目前的支出不至于让他没有钱,更何况他还有一笔大概四千万规模左右的现金握在手里,以及计划中收割联邦二十的经济成果的大计划。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说杜林是帝国首富,恐怕都不是什么问题,如果计划最后能够顺利结尾的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彼此的合作关系加深,又非常的稳定可靠,最终poker的两位高层接受了杜林的礼物并且给了回礼,这让杰克先生非常的惊讶,以至于他都心痒痒的想要把王国的第一份回礼当做收藏品收藏起来。
第七三八章 懵逼树下只有我
杜林与杰克先生说了一会之后,很快就把话题引向了目前西部的局势。本来这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话题,但是当杰克先生借着国王和王后回礼的理由把电话打过来,然后说了一大堆没有什么意义的话之后,再把话题引向西部的局势时,就算是一头猪都知道杰克先生打的这个电话,到底是想要说什么了。
“我看了报纸,最近西部工人阶级大罢工的事情闹得很大,对西部很多产业都造成了冲击。杜林你现在就在西部,有没有听说官方打算用什么方式,来解决这次麻烦?家里有不少产业在那边,总是让人放心不下。”,杰克先生说的一点错也没有,poker组织在西部的确有不少产业,除了矿场之外还有一些轻工业类型的工厂,以及最近跟着杜林在西部投资了两座大牧场。
poker组织是世界最大的地下洗钱庄家,所以他们需要很多洗钱的渠道,来确保组织每年数亿或者更多的资金能够顺利的洗白。一些小的有地域性限制的洗钱钱庄产业链规模非常小,洗钱的手段也很落后,就算有大生意都吃不下去。像是杜林在特耐尔期间认识的一个销赃顺带洗钱的小老板,一个月也就能洗个二三十万规模的黑钱,再多他也没有办法。
现在洗钱的方式还比较趋于原始手段,比如说通过洗衣店来洗钱。洗衣机这个东西其实很早就有了,但是并非每一个家庭都能够买得起洗衣机,加上很多人觉得买洗衣机不划算等等众多原因,很多社区都有专门的洗衣店为居民提供便利的洗衣服务。从添加最基础的清洗液的十五分一缸,到添加各种高档漂洗剂的二十五分一缸,很多家庭主妇都愿意使用这种便宜的方式来清洗衣服。
积攒三五天洗一次,一个月不过是付出一块钱左右,比花几十块钱买一个洗衣机“划算”多了。当然,更多贫穷的家庭还是选择手洗来节约生活开支,但洗衣店的生意总是很火爆通过这种无法统计计算的方式来洗钱一直都是帮派和小规模洗钱钱庄的惯用手段。除此之外他们通过“溢价投资”的方式来洗钱。
比如说投资一家面包店,使用最好的建材和装修,别人装修一个店铺可能需要一千块,但是他们装修可能要三五万块。装修之后放几天贴上出售的标签,再以一两万或是两三万的价格卖给另外一方,虽然投资失败了,亏损了很多,但多少还有一些钱不是么?
档次稍微高一点的,就是与谢丽思街上的一些经纪行合作,通过拍卖古董、买卖股票、虚假投资篡改账本等方式来洗钱,这些组织规模要大一些,档次也高一点。
最高级的,就是像poker这样的组织,本身就有很厚的家底,洗钱的手段五花八门,如果不是专门盯着某一个点,并且还有非常强硬的后台不害怕冲突,否则根本拿poker没有丝毫的办法。poker在西部的矿几乎都是废矿,但是他们每个月的收入却非常的好。一车车废矿石从矿洞里推出来,报的是高品质矿石的账,不需要任何麻烦的手段,一笔笔钱就洗好了。
还比如说他们的牧场,本来只有一千头牛,但是在上报的时候报一万头牛,每年凭空“产出”了很多无本的甚至不存在的牛,这些钱经过报税之后,就会被彻底的洗白。
不过最近帝国内外的洗钱钱庄都盯上了奥迪斯市的赌场,他们往往会通过走私的方式携带大量的现金进入奥迪斯市,将这些现金交给赌场的管理方,然后支付一笔手续费,大概在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就可以回家等着收账了。赌场方面会把扣除了手续费的现金变成汇款单汇入他们指定的银行账户中,通过这样的方式他们成功的在奥迪斯市成就了一次帝国梦。
如果客户身份比较特殊而且愿意支付上限的手续费,奥迪斯市的赌场也不介意给他们做一个广告比如说报纸上将一个挥舞着筹码满脸通红的赌棍送到头版头条,来证明他的确是通过合法赌博的方式赢了一大笔钱,顺便也为自己的赌场做一个广告。杰克先生他们也在通过赌场洗钱,杜林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杰克先生他们和帝国央行有着非常深厚的合作关系,就连财政部也和杰克先生有一定的联系,或许在外人看来感觉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偏偏这就是现实。poker组织这样规模大到一定程度的洗钱庄家,在各国高层的眼里他们洗钱那些违法犯罪的行为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的身份也不是什么洗钱庄家,而是一种国际性的货币走私渠道。
任何一个国家都会进入本国内的大笔境外资金提高警惕,甚至主动监视这笔钱的流向。但是如果这笔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通过地下钱庄流入,这些钱做了坏事之后再偷偷离开,监管部门根本发现不了。
所以有的时候对和错并不是那么容易分得清。
杜林收回思绪,随口应了一句,“现在当局还没有任何的办法解决这场风波,他们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但是我个人认为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是徒劳的。”
杰克先生轻笑了几声,“我听说这次大罢工的核心问题是三保政策无法维持下去,是吗?”,杜林给了一个确定的答复,杰克先生话锋一转,问道:“如果,如果我说假设有一个非常有实力的势力把三保政策从政府手中揽过去,政府脱身出来作为第三方监管方,由受益人和新的承包商谈接下来的三保业务,你觉得怎么样,罢工会不会继续持续下去。”
杰克先生的话说完之后杜林整个人都有点懵了,他听懂了杰克先生的话,而且他也打算这么做。他成立的克斯玛保险公司(帝国)的目的,就是承揽下这四百多万份保单!在杜林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负担,而是一个坚实的基础,因为从下个月开始,这四百多万分保单就要继续交钱了,而且还要补上四月份和五月份因西部动荡没有缴的钱,这将是一笔两千多万的资金,而且还是一次性到位的现金!
现在包括马格斯在内的内阁以及州政府、市政厅之所以抵触三保政策的原因在于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是一种认知的错误。他们首先考虑的是一个参保人每年只需要缴纳三十来块钱,就可以享受到最高八千块的一次性意外保费,或是不低于三千五百块的助学金,以及可能数千上万的医疗保障金。
用一个很平凡的比例换算一下,只要有一个参保人出了问题需要对付保险金,就意味着两三百个参保人所缴纳的费用都会用在一个参保人的身上。如果把这个数字放大一点,三百多万的参保人中只要有一万人因为各种原因需要使用这笔保险金,那么就会出现极为严重的亏损!而且这里面还可能藏着许多只缴纳三五个月就骗保的人,那笔保险金看上去好像很了不起,但实际上也很危险,一不小心就要引发新的动乱。
特别是罗埃尔先生起了一个非常坏的头,他成功的从门农手里骗保骗了两百多万,加上三保不是商业合同而是一种官方政策,所以没有人看好这个东西。
这也是他让杰森煽动工人阶级罢工的愿意,用一场大罢工把一些可能将视线停留在三保政策上的人吸引到大罢工这件事上,不给他们任何准备的机会让他们直面这个大麻烦,然后杜林再出手把蛋糕塞进嘴里,几乎完美的计划,怎么就出了问题呢?
杜林的沉默让杰克先生意识到了这的确是一个办法,听筒中就传出了他的笑声,“央行一位董事已经赶赴西部,他们与内阁之间有了一个保密协议,帝国央行将作为单独的一方从州政府手里承担起三保政策的后续维持工作,州政府将转变成监管的角色。老实说,我感觉这里面有一点搞头,或许我们也能掺和一手。”
这就是杰克先生的目的,他本来可以不告诉杜林,但是也有告诉杜林的原因。
一是从来不对外有任何媒介交流的王国和王后给杜林送去了一份回礼,杜林在两位大佬眼中的份量很重。二是杜林现在在西部,这个家伙就是一天生的不稳定因素,如果这次央行的行动会干扰到杜林的利益,在没有亲口打招呼的前提下,杜林哪怕知道他参与了其中,也会毫不留情的出手然后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无辜。
再者,杰克先生相信杜林的眼光,他决定还是和杜林商量一下,能够达成协议是最好的结果,就算不行也打了一个招呼不是吗?
杜林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我需要更多详实的内情,所有的内情,都告诉我!”
“乐意之至!”
晚些时候,杜林给帝都的律师事务所发起了一场电话会议,他需要一些法律援助。
第七三九章 专利
“亚当斯先生,现在帝国内的法律是否支持文字企划类的专利?”
亚当斯先生就是凯文以前待着的律师事务所最大的股东,同时也是一名非常有地位和声望的大律师,尽管名声不怎么好听,可但凡有一点能力的律师都不会有什么好名声。就像凯文说的那样,想要问自己的雇主辩护,首先就必须相信他是无罪的,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无罪无辜的人?
只要亚当斯先生的业务足够熟悉,能够为杜林带来足够多的便利就足够了。
杜林有一个设想,通过注册文字企划类的方式将保险公司的经营方式与业务范围注册成为专利,无论帝国央行能够做到哪一步,最后都必须向他低头,因为他们侵权了。之所以杜林有了这样的想法也和他在梦境中的世界所得到的一些知识有关系。在梦境中的世界里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在这个非常强大的国家里生活着很多非常贫穷但是又爱做白日梦的人。
有一天一位醉鬼先生喝多了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做了一个离奇的梦。上一个做了离奇的梦的主人醒来后写写画画写出了一个叫做《终结者》的剧本,而这位醉鬼先生则梦到了更加神奇的东西,他居然在自己那台老旧的电视中看见了立体的东西,看见了未来的趋势,这或许和当时上映的一些科幻电影有关系。
于是他把自己的梦境告诉了家人,在家人和律师的帮助下,他在那个强大的国家注册了一系列视觉三维立体的专利。看上去这好像是一个非常励志的故事,然而并不是,这是一个做白日梦的故事,更神奇的是他在律师的帮助下,到专利局描述了一下自己梦中的一些东西,画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草图,居然真的注册成功了!
没有任何的原理描述,没有任何的科学论证,在专利局工作人员和律师的帮助下他居然成功注册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的彩色三维立体显像技术,并且一注册就注册了一百年。当然实际上有人说这或许是律师和专利局想要骗钱,毕竟一百年的专利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位并不富裕的先生拿出了自己的积蓄注册了这个专利之后继续着自己平凡的生活,甚至在三四十年后都忘记了有这么一桩事情,更忘记了自己手中有这样一个操蛋的专利,而且还是一百年的专利。
直到有一天,一位口音很正的律师向他询价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在三四十年前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绝对是一个神奇的帝国梦的代言人,然而其实并不是,面对世界上最顶级的一批超级跨国集团,他的律师建议他采取授权的方式将专利授权给这些人,并且为他计算了仅仅只是授权,每年的权益金都将高达数十亿。但是在资本家的压迫和威胁下,最终这位先生将如此重要,可以说影响到每个人生活的技术,以超低的价格十亿,一次性卖断给了这些大公司。
在杜林做梦的时候他把这个故事当做是一个有趣的神话故事来听,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把经营方式作为一种专利去注册,有没有可能成功。如果可以注册,那么就意味着保险业务只属于他,别人想要加入到这个游戏就必须得到他的授权。这几年帝国的《反垄断法》和《反行业操纵法案》日益完善,他不可能独家经营,那干脆自己不干授权出去。
每一份保单每一期收取百分之五的授权金,这都将是一笔恐怖的财富,而且他还不需要为此承担任何的风险。
亚当斯先生被杜林的这个想法弄得有点转不过来弯,他捂着话筒让人去把负责专利方面的律师喊了过来,并且打开免提一起讨论这件事。
“杜林先生,刚才亚当斯先生已经把您的想法和我说了,帝国的专利法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借鉴’联邦的专利法,随后补充了一些条款对应帝国某些特殊情况的内容。您所描述的事实并未列入目前帝国的专利法中,没有任何一条能够支持您的设想。”,杜林听完并没有说话,他感觉这个家伙的语气还有意思拖延,就像是话没有说完一样。
在帝都的律师事务里,在亚当斯的办公室里,这名专攻专利法的律师和亚当斯相视一笑,说出了一个但是。
“但是,同样也没有任何的法律条款能够不允许您这么做,根据去年十一月联邦通过的关于《专利法》的补充修正提案,里面提出了‘营业类’专利权的登记许可。或许我们可以先在联邦那边按照您的构思注册这样一个专利,然后反过来在帝国内进行两步方式的注册。第一步是我们直接向专利局注册您的专利,他们没有任何明确的条款来反对您注册的要求。”
“然后利用在联邦注册这份专利的公司,向帝国专利局提出国际专利保护,当然这里面需要一些其他方式的操作,最后有极大的可能,会让帝国专利局在国际专利保护的申请批复之前,让您的专利在专利局通过!”
其实说白了就是利用帝国人对联邦的敌视先把专利通过了再说国际专利的问题,到时候拿着杜林的专利注册证可以直接驳回联邦公司提出的国际专利保护,告诉他们这个专利帝国人也有,而且还注册了,所以不能为联邦的专利拥有者提供必要的法律保护。
“地方保护政策”不仅适用于地方上的事务,更适用于国家和国家之间的事务,在人们所能够接触到的事情之外,其实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扯皮已经成为了常态。就比如说在此之前帝国是禁止酒水类商品流通的,但是联邦却不存在禁酒令这样严重侵犯了公民权利的法案,加上联邦人牢牢掌握着帝国的关税和进出口许可,联邦的酒商正大光明的将数不清的酒水倾销到帝国里来。
杜林思考了片刻之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他稍微松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让人立刻在联邦那边注册专利,稍后我将到帝都来亲自注册这份专利,到时候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亚当斯接过了电话并且取消了免提,他让那名负责专利的律师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才大声笑着说道,“完全没有问题,我会亲自为您服务,需要我们为您订票订房间吗?”,为了钱亚当斯可以说毫无底线,二十多年的学习研究让他最好的年华都被消耗在图书馆或者办公室里,接下来的这些岁月,就是他收获的季节。
当初之所以选择走律师这条路,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赚到更多的钱么?
别说为杜林订票了,就是全程为杜林提供法律业务内和法律业务外的服务对他来说都是可行的。
一切为了钱。
谢绝了亚当斯的好意之后杜林挂上了电话,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望着窗外的景色踌躇了一会。光是靠专利还不保险,他需要和胡里奥谈一谈,如果能够抢在帝国央行之前把这件事搞定下来,那么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人们总是倾向于“第一”,无论是让人们无法忘却的“第一次”,还是让人们记忆犹新的“第一次”,还是经常浮现在记忆中干扰了思绪的“第一次”,总是充满了人们对“第一次”的认可。如果能够做到第一家经营保险业务的公司,只要往后余生没有什么破坏性的负面新闻,第一的这个位子就算是坐稳了!
他收拾了一下让都佛去开车,在德芙的帮助下整理好了个人着装,坐着车刚刚开到别墅的大门时,一个女人挡在了大门外。
这样的人其实杜林经常见到,总有一些有姿色的女人想要走人生的捷径,她们或许觉得自己能够迷倒天底下所有的男人,所有的男人都应该和小狗一样围绕着她们转来转去。不过很可惜,她们碰到了一个在梦境中已经学会克己的杜林,**没办法干扰他的理智,让他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按喇叭,让她滚开。”
杜林吩咐完之后都佛耸了耸肩膀,老实说这个女人长得非常的好看,她有一头黑褐色的头发,脸蛋很精致,皮肤也白,身材也很好,特别是那双腿,非常的圆润,同时还泛着健康的光泽。不过很可惜,她还是得离开。
都佛按了按喇叭,做出一个让开的手势,那个女人不仅没有离开,还从随身携带的小坤包里拿出了一份证件,交给了已经带着人将她包围起来的艾尔利斯,然后说了一些什么,两人一起看向杜林。
随后艾尔利斯走到车门外,杜林摇下了车窗并且从他手里接过了一份证件帝**情处的工作证,杜林看着证件上的相片,又看了看那个人,念出了她的名字,卡特琳娜!
第七四零章 凸(艹皿艹 )
卡特琳娜是一名军官,同时也是一名特工,军情处怎么可能有普通的军官,而且还是这样……好看的军官?
杜林不得不承认在他所见过的女人中唯一一个能够与卡特琳娜比拼一下的就只有费丽佳女士了,薇薇安女士也勉强能够挤进并列第一的排行。这些女人出色的绝非只有她们的相貌和身材,气质才是真正让她们变得与众不同的东西。费丽佳女士和薇薇安女士一个是大公的公主,一个是总督的女儿,她们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普通人绝对想象不到的环境中,也只有这种环境才能够培养出她们那种尊贵无比,雍容华贵的气质。
那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气质,特别是他们漫不经心之间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的一丝傲慢从身前略过时,让人恨不得想要撕掉她们的“武装”,将她们狠狠的踩在地上,用最粗鲁最狂暴的方式去摧毁她们的身体,包括心灵和灵魂。这种女人给了男人一种天生的征服欲,特别是那些身份不如她们却隐藏着野心的男人。
一想到能够粗暴的撕去她们的伪装,扯掉她们的面具,摧毁她们的傲慢,让她们缩在角落里与街头那些流离失所的女孩们一样瑟瑟发抖时,内心的最深处就会升腾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快感,一种征服的成就感。
但是这位卡特琳娜女士不一样,在她美丽的容貌之下隐藏着冷静的理智,不近人情的态度给人一种幻觉,就好像是她应该是一个冰冷冷的人,哪怕炙热的手指触摸到她的皮肤,感觉不到什么柔软和温暖,只有冰冷的坚硬。但就是这层坚硬的外壳,同样给人想要毁灭的渴望。
所以说男人的骨子里都是暴虐的,都是充满毁灭的,对于任何美好的东西都隐藏着一份毁灭的冲动。
杜林将证件递给了艾尔利斯,让都佛把车子开到门边,他透过车窗看着卡特琳娜女士,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张非常标准的微笑,“非常抱歉,卡特琳娜女士,我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急需去处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我的别墅里等一会,或者我们再约定另外一个时间。抱歉,我赶时间……”,杜林摇上了车窗,车子也开始缓缓前进,卡特琳娜微微皱着眉毛伸手就抓向了车门的把手。
不过很可惜,她失败了,艾尔利斯可能在变通方便有些不尽人意,但是在其他方面并不会显得不如别人,反而要比一些人的反应更快一点。他向前一挤,挡在了卡特琳娜和轿车之间,“boss说了,你可以另外约一个时间或者进去等他回来。”,面无表情的艾尔利斯不允许这个女人冒犯杜林,哪怕他也觉得卡特琳娜长得是挺好看的。
卡特琳娜收回了胳膊,她敏锐的感知让她感觉到了顶在自己腰上的三个硬戳戳的东西是什么,以她专业的军事素养,她能够从枪口的形状分辨出这是一种非制式的手枪,连生产商她都能背得出来。
被三把枪隐秘的抵住了后腰,卡特琳娜也不慌不忙,她将伸出的手揣进了衣服的口袋里,紧紧的攥住口袋里一把特工专用的袖珍手枪。这种不对外出售的特工武器比香烟盒要厚一些,长一些。供弹仓内填装了十六颗四点二毫米的子弹,有效射程只有……二十米,但是也足够特工们应对大多数的非战斗任务。
看着杜林乘坐汽车已经转弯驶入了道路混入了车流中,卡特琳娜紧握着手枪的手松开了,她收回目光微微低着头看了一眼艾利尔思,点了一下头,“请带我去休息室,我在这里等杜林先生回来。”,有了这句话,抵在她腰上的枪口纷纷离开,这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在跟随艾尔利斯前往休息室的路上,她回头看了一眼别墅院子里的那些保安。有人告诉她对待杜林不能和对待其他任务人物一样,因为杜林是特别的。比起那些威胁恐吓要开枪或是怎么样的任务人物,杜林和他的手下绝对不会在开枪前发出任何的警告。当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受到一定程度的威胁时,就会主动出击,干掉所有的敌人,从身体上,还有灵魂上。
这家伙和他的家族就是一群疯狂的暴徒,视帝国法律于无物,但偏偏杜林总是能够把自己从所有的案件中摘出去。
为了区别与其他帮派组织势力的不同,帝国反组织犯罪调查局、帝国警务调查总局、帝国违禁品调查局以及安委会和军情处,已经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合作关系,并且给了杜林以及他手下一个有别于其他势力的称呼家族。
以杜林为核心的同乡会是一个具有宗教性质,从事各种恶性犯罪并且极为活跃的犯罪家族,其中以杜林为族长作为这个家族最高的统治者。
之所以会这么称呼这个团体,是因为杜林一直在向所有同乡会成员乃至于所有瓜尔特人传递一个信息,他们是一家人,所有瓜尔特人都是一家人。加上下一代的成员逐渐开始走向台前布迪的儿子,索菲亚的小女儿等“二代”开始接触“家族事业”,一个庞大的家族关系即将诞生。由此可见如果不能够把这群人抓起来丢进监狱里,很快第三代、第四代犯罪家族都将出现,这些人将组成一个巨大的犯罪网络,更难被摧毁破坏。
近来一段时间杜林的同乡会已经让反组织犯罪调查局伤透了脑筋,不是这群人四处作案烧杀抢掠,而是他们居然什么坏事都不做,甚至连私酒的贩卖都开始逐渐的减少。哪怕与其他人或者组织产生了分歧冲突,他们也算则用讲道理和打官司的方式来解决。杜林的一道命令让整个同乡会和代理商由上而下彻底的贯彻,这种执行能力让所有盯着同乡会的人都感觉到心惊肉跳。
他们突然间斩断了“犯罪的手脚”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这对所有以抓住杜林为目标的警方、调查局等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噩耗。这就像你知道谁是小偷,但是证据不足,当你已经布置好了所有手段等着他下一次盗窃时露出破绽将他逮捕送上法庭时,他突然间信教皈依了,不当小偷了。那么他以前所盗窃的罪行怎么办,那些赃物赃款怎么办,那些受害者怎么办?
更让他们震动的是这群血性已经被激发,习惯了用刀子和子弹与人谈生意的犯罪分子突然间什么恶都不做了,就好像他们以前根本没有那么做过,由此可见在这些人的心目中,杜林到底有怎样的份量,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够让一些人轻易的改掉自己的习惯!
关于杜林的种种信息在卡特琳娜的脑子里快速的闪过,她变得更加沉默起来。她很想把杜林作为自己的任务目标去对待,去尝试着把这个狡猾的狐狸抓起来,不过很可惜,这次她的任务是土神教。
另外一边,杜林已经抵达了胡里奥的办公室,市政厅外聚集的游行者让他抵达的时间比自己预想的要慢了十分多种,好在胡里奥非常理解杜林迟到的原因,简单的自嘲了两句就把迟到的问题一带而过。
“市长先生,还有两天他们就要开始西部全境的大罢工了,现在一些工厂已经停摆,就连我的农场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牵连。作为一名热爱西部的商人,我想知道市政厅方面和州政府方面,是否已经有了有效的解决方案?”,面对杜林跑上门来诘问他的行为和态度,胡里奥一点也不生气,这就是财富、地位赋予资本家曾经不敢想象的权力。
如果是在腐朽的封建社会,这样做除了会让自己被领主吊在城墙上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选择,但是在这个新时代里,胡里奥却要笑着解释杜林提出的问题。很多人都说这是一个完美的时代,当然这里很多人特指有钱人,普通人想要和市长说一句话难如登天,但是对于拥有足够身家并且乐于投资的资本家来说,别说和市长说话了,就是主动跑到市政厅里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他废物都是很正常的行为。
“杜林先生,请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有了一个非常稳妥的计划,最多不超过一周就会有准确的结果。”
胡里奥说的非常肯定,表情也符合他的语境,看得出他对自己所说的那个解决办法很有信心。杜林心思电转,保持着微笑问了一句,“不知道是否能透露一下,你们打算用怎样的手段来解决这次的风潮?”
胡里奥犹豫了一下就说了出来,他觉得这东西没有必要藏着,等南方商业银行的贝利托抵达西部之后,这就不再是个秘密。没有必要为一个不需要守护连秘密都不算的消息和杜林闹翻,胡里奥很看好杜林的投资项目所带来的效益。只不过他并不清楚,随着他越说越多的内容,杜林的心情也愈发的糟糕了。
他本来想是试探一下胡里奥是否和央行方面已经有过交流,没想到除了央行之外,南方商业银行也要来插一手,真踏马的糙心!
第七四一章 三年之后又是三年
杜林一脸不快活的回到了家里,当他知道卡特琳娜还没有走的时候,让德芙通知了她,并且和她在书房谈了一会。通过短暂的交流杜林了解到卡特琳娜属于帝**情处中央直属特工,从帝都到地方之后她的军衔会临时提高一级,并且拥有征用调动地方公共资源的权力,她这次被委派来西部就是想办法和杜林一起参加土神教的聚会,简单的做一次前期情报搜集。
军情处包括安委会在处理国内安全问题上一直很小心,每一次任务都会有详细的流程,每个人负责什么,如何执行都是有规划和纲目的。卡特琳娜担任了前期情报的搜查工作,她需要和杜林一起混进土神教的基地里,并且尽可能的将一些社会名流的名单记录下来,方便军情处在随后调查中的取证工作。为此,军情处特意派遣了一名优秀并且漂亮的特工到杜林身边。
一开始的时候杜林觉得马格斯对土神教的事情可能不太上心,因为从他举报了土神教之后到今天为止快一个月了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反馈,甚至让他怀疑土神教的背后会不会是官方的人在操作。但是卡特琳娜的到来,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
其实杜林不知道,马格斯对他举报的土神教这件事看的特别的紧,因为在杜林举报之前从下到上,从上到下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消息传出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地方的情报网络如果不存在重大渎职问题,那就是已经烂透了,甚至马格斯怀疑西部军区的高层都有人被腐蚀了。这就让人很惊悚了,去年才有极端宗教组织弄了一场规模巨大的自杀事件,带来了极坏的影响。
万一土神教也弄出个什么大事情来,极有可能让帝国再次出现动荡,在国际上也会颜面尽失。一想到军方的人都有可能被渗透腐蚀,内阁经过几轮商议之后,决定先进行西部总军区的轮调工作,将目前西部总军区的两名少将,大约十五位上校以及差不多四十名校官打散后调往其他军区,并且其中有一些身份特殊的军官要上监视名单。
等西部军区的军官都调转过之后,帝**情处才把卡特琳娜派遣到了西部来,开始着手调查土神教的事情。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下一次土神教的聚会开始之前会有人通知我,到时候我会带着你一起去,但是在此之前我不会主动联系任何人。”,杜林一口回绝了卡特琳娜提出主动联系土神教要求加深关系的要求。鬼知道军情处有没有办法把土神教的人一扫而空,万一将来留下了一些祸害抓不到,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在这点上杜林一点危险也不想承担,这不是他的事情,他没有必要冒太大的危险。
卡特琳娜眉头一拧,“杜林先生,我希望你不要这么武断的拒绝我的提议,这并非是为了我个人的利益,也不是你或者某个部门的利益,这是为了整个西部,整个帝国,所有帝国公民的集体利益。从你提交的描述中我已经能够预感到土神教一定有一个天大的阴谋,时间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多了。”
“如果这么说从道理上而言的确没有任何毛病,但……和我有什么关系?”,杜林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你可以在客房休息,也可以自己找个地方休息,我明天要去帝都,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说完杜林微微点头,“回头见!”,然后朝着门外走去。卡特琳娜抿了抿嘴,没有追过去,因为她很清楚追过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杜林已经上了列车开始前往帝都的时候,一个男人烦躁的吸着烟,在他身边许多穿军装的安委会特工正在不断反复的向他提问题,他回答了一遍又一遍,还要不停的回答下去,直到不存在任何迟疑为止。
这个家伙,是安委会选择作为打入杜林身边的卧底之一,如果不能够找到合适的人物并且安插到杜林的身边,他们根本搜集不到什么直接有力的证据指控杜林组织了一个犯罪集团。
修恩百无聊赖的回答着各种问题,他不想配合,但是不配合不行。
特耐尔黄金大劫案之后有些人作为拿给社会公众展示的替罪羊被送进了监狱里,本来普朗多是最好的替罪羊,但是这个家伙死在了码头的枪战中,那么修恩就成了第二个最合适的对象。首先身为一个新党成员在旧党的地盘上肯定是鬼憎人厌,把他丢出去没有人会为他说情。其次整件事中修恩也参与了一部分,这就让人难免会联想到他和黄金大劫案的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同时,作为特耐尔城的违禁品调查局局长,他在任期间并没有很好的贯彻来自内阁的最高指示,杜绝特耐尔城内的违禁品交易,甚至在某些程度上可以说是放纵了城内的犯罪分子违法犯罪。特别是在某些时间段上,杜林团伙和修恩勾结,把违禁品仓库里查获的违禁品直接拿出来贩卖的事情满城皆知,所有经营酒吧并且从杜林手里拿货的人都知道,杜林的酒来自修恩,修恩的酒是查别人罚没的。
在多种综合因素的推动下,修恩的枪伤被治愈之后直接以渎职罪、毁灭证据罪、参与帮派行为罪等众多职务犯罪被判刑,关押进了特耐尔地区监狱。
前段时间修恩刑满释放,他在出狱之后从报纸上看见了杜林的新闻,想要去西部找杜林。经过牢狱之灾后修恩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世界谁有权,谁有钱,谁就是对的。他敢拍着自己胸口摸着自己的良心向所有人发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禁绝特耐尔的违禁品市场,想要抓住更多的罪犯,没有一丁点的私心。
可又能怎么样?一个个同僚在法庭上作为控方证人站出来指证他根本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已经伤透了心,他现在只想要弄点钱,好好的过日子。不过事与愿违,他刚从车站出来,就被两个人控制住,并且送到了帝都。
修恩作为杜林起家时期重要的“助力”,在联合调查组的眼中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角色。就连调查组都相信杜林起家期间修恩给予了杜林很多的帮助,而且从修恩出狱之后果断前往西部也看得出,修恩和杜林的关系不错,并且可能还有秘密联系。所以安委会决定控制修恩,把他变成一个卧底,然后放到杜林的身边去。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选择,其实并非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而是有实际原因的。
第一,修恩不是瓜尔特人,他不可能成为杜林利益集团中的核心成员,杜林对人种的排他性到现在为止还是存在的。除了凯文这样“优秀”的律师之外,他几乎难以容纳其他人种进入他核心的圈子里。那么修恩也未必和杜林就是死活一条心,有被策反的可能。
第二,修恩在开始职务犯罪之前一直根红苗正,因为调查了一些不该他这个级别接触的事情与上级发生了矛盾冲突,最后被贬去特耐尔。调查组认为他本心其实还是好的,只是特耐尔的环境逼迫他必须选择和一个势力合作,这是他不得已的选择。
第三,调查组请示过高层之后告诉修恩,如果他能够帮助调查组取得杜林直接参与犯罪的重要证据,等杜林犯罪集团覆灭之后,杜林私人的财产中的百分之一,将会作为奖励发放给修恩作为奖励,并且还许诺了一个警备调查局局长的位置,让他继续为帝国贡献自己的力量。
如果他不同意,调查组就会怀疑他和好几起谋杀案有关系……。
所以,总有些事情是让人无法抗拒的,是令人无奈的。
“你可以准备了,最迟明天下午,杜林就会抵达这里。”,调查组的副组长中断了对修恩的“培训”工作,然后开始从好几份计划中挑选出最合适的一份,让修恩与杜林巧遇,并且重新回到杜林的身边。
第二天下午,杜林刚从车站出来,就看见一群人在殴打一个流浪汉,从那流浪汉凄厉的惨叫声中听得出他现在一定很痛苦。本来这和杜林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不知怎么的那个流浪汉居然爬起来逃跑了,在追追打打之间,流浪汉从杜林的身边跑了过去,在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的脸。
就在那短暂到可能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不管是杜林,还是修恩,都变得惊讶起来,连带着连面部的表情都有了一丝的变化。
杜林微微让开追打流浪汉的人群,侧着身子看着那群人把流浪汉堵进一条巷子里,然后收回目光,提着公文包坐上了一辆等待已久的豪华汽车。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说道,“去查一查刚才那个被追打的流浪汉,不要惊动他,调查清楚他这半年来的情况。”
同时,那群追打者骂骂咧咧的从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个满脸的桀骜,很快消失在车站外密集的人流中。一直躲藏在高位观察点的副组长皱着眉头望着一直躺在巷子里哼哼的修恩,喃喃自语,“难道失败了?”
第七四二章 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真的打啊……”,躺在巷子里的修恩身体扭动的就像是一条斩去了脑袋的蛇,他刚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对杜林现在具体的情况了解的很片面,大多都是来自于报纸这种途径。报纸这种东西就是谁给的钱多,谁更不好惹,就听谁的,所以杜林的形象一直都趋于正面。
但是在帝都,在调查组里,那些特工为了尽可能的帮助修恩尽快了解到更加“立体”的杜林,这些年杜林做过的但是从来都没有被报道过的事情都一一展现在修恩面前。摸着良心说,在那一刻,修恩真的怂了,不是想要骗谁,是真的怂了。就算调查组把他放出去,他很有可能会去找一份工作,远离杜林的身边。
这苟日的真的是一个狠人啊!
修恩以为在特耐尔期间的杜林已经非常狠辣了,当街袭击杀害了伍德,并且制造了码头枪击案,更是干掉了不少帮派份子,在整个特耐尔地区,以及他以前参与过的案件中都属于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了。但是看到那份足足有五尺厚,用了八个人才抱过来的卷宗,他甚至有点想死。和这种狠人搞阴谋,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就死定了!
不过很可惜,调查组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滚回牢房里免费住到死,或者主动靠近杜林身边,以卧底的身份为他们搜集杜林的证据,他没有选,只能硬着头皮拼一下。
这次为了力求达到足够的“节目效果”,同时也是提防造假让杜林发现可能存在的破绽,所以他们是真的用力打修恩,打的很认真,很实在。
捂着肋骨修恩胳膊肘撑在地上缓缓坐了起来,上身每一度的起伏都让他疼的肌肉直哆嗦,他能够感觉的出,自己的肋骨至少断了一根,那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疼痛和肉疼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像是疼在灵魂上!
“真疼啊!”,他紧咬着牙关看着空荡荡的巷口,没有杜林,没有其他人,看上去计划失败了,可莫名的他松了一口气,并且小声的安慰自己,“失败了最好……失败了最好,我可不想和那个混蛋打交道了。”
不过有时候总是有些事让人事与愿违,无论是杜林,还是马格斯,都永远不会一直顺风顺水,让所有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运行。
扶着墙壁站起来垫着脚捂着肋骨慢慢向巷口挪动的修恩在快走到巷口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但是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是早上从家门出来乘坐了城市交通的公共汽车去上班的路上,突然间莫名其妙的一回头看见一个正在看着自己的人,那种突然间连神经都没有被触动的本能反应实际上是一种物种的本能。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看我,然后就回头了,大脑那个傻哔可能还在评价前面女人的屁股,但是我们神经元可不是傻哔。
短暂的对视之后大多数人都会挪开目光,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头以及持续了两三秒的对视掩盖内心中的尴尬。
此时的修恩也有这样的感觉,或者说是反应,他猛的抬头,看见了在马路的对面,有一名穿着夹克衫的年轻人正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穿越了马路以及行人在空中相遇了两秒,年轻人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点上一根后紧随着人流消失在街道上。但是修恩敢打赌,那个人刚才绝对是在观察自己,和其他人那种看热闹的观察不一样,他的目光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修恩的头皮一麻,那可能是杜林的人。
两名调查组的成员准备“回收”这场演出的破烂,按照预定好的计划他们作为看热闹的好心人会询问修恩是否需要帮助,然后把他送到不久之后就会到来的救护车上。但是莫名的,修恩居然贴着墙壁坐了下去,并且拒绝了这两位好心人的帮助。这两位特工也都是帝都这边军情处直属的高级特工,他们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永远都不会落幕的电影,不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当修恩拒绝他们之后,他们立刻就意识到杜林的人可能就在周围,两人故作不知有些愤愤的离去,在高处观察的副组长立刻让所有观察手开始锁定街头上可能存在的观察者,最后他们在马路对面的一家露天咖啡屋的院子里,发现了一名端着咖啡,却一直在观察修恩的年轻人。
成功了,杜林上钩了!
副组长挥了挥拳头,放下了望远镜吩咐道,“好了,进行第二步计划。”,一群人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房间,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过,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来过。
跟踪修恩的人跟了修恩一天,直到他自己慢慢的走到救助站,在救助站里检查了一下伤势之后,才拿了一些药品和五块钱缓慢的离开。
帝国每个城市都有救助站,救助站早期提供住宿服务,不过后来因为什么人都跑过来免费住宿,甚至有人把救助站当成了赌场和那种能够与有技术的女人比拼一下职业技能的场所之后,救助站就取消了住宿服务,保留了免费为流浪汉看病,免费给一些廉价的药品和一些救助金的地方。每个月都可领取一次,最多也就是五块钱,这让帝都的流浪汉们远比其他的地方要多得多,毕竟这里更容易生存一点。
有人提过建议,认为帝都这个作为帝国首屈一指的文化、政治中心,应该杜绝这些流浪汉出现在街面上,影响帝都的形象。应该把这些流浪汉送到伊利安去伊利安对待流浪汉的政策就是把他们送到第七区的矿区或者需要重体力的工厂区去劳动,直到他们攒足了一笔能够买到一间房子的钱才会让他们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打算逃跑,也有人想要反抗,最后这些人都成为了制造成本的一部分。
不过这个提议最后还是没有通过,因为另外一群人认为帝都的流浪汉更多一些,并且能让他们看上去比其他城市的流浪汉更好一些,反而更能够说明帝都是帝国最有爱心的地方,同时间接的向那些来访的国外友人彰显了帝国对待国民的态度和社会保障制度。总之不知道是谁最后拍板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以至于到了白天帝都的市中心经常能够看见一堆流浪汉坐在巷子里乞讨。
修恩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一瓶劣质酒,虽然说是劣质的但是比几年前那些劣质酒要清澈的多,而且味道也重的多。他在监狱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会想到当初那个任由他拿捏的年轻人,不仅成为了一个大人物,还改变了私酒行业的格局。
这样一瓶劣质酒要一块九一瓶,七百五十毫升,非常的难喝。不过对于流浪汉们来说,这就是最好喝的东西,他们总是要喝的醉醺醺的才能安然入睡。
修恩摇摇晃摇的回到了他“居住”的公园里,公园里有一些免费向市民开放的基础游乐设施,到了晚上这里就成为了流浪汉们的圣地。那些基础游乐设施能够很好的遮风挡雨,在冬天也能够为他们提供必要的保暖环境。
“嗨,修恩,你怎么了?”,一个满脸胡子的流浪汉穿着已经馊了的衣服向修恩挥了挥手。他和另外几个流浪汉坐在一张长椅上,每个人都抱着一个酒瓶,还没有走进就能够闻到一股复合型多源臭味。
修恩脸上的肌肉颤抖着,忍受着疼痛连忙走了几步,一屁股落在长椅上后惬意的舒了一口气,他一边拧开酒瓶的瓶盖,一边一边说道,“白天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年轻人,他说我弄脏了他的衣服,然后一群人请我跳了一支舞!”
这是流浪汉们之间类似黑话的交流用词,流浪汉们之间也有地盘之分、势力之分,有时候也需要战斗。为了避免麻烦,他们学着帮派的方式用一些不那么敏感的词汇来代替一些涉及到违法行为的词汇。
比如说跳舞,代表了不使用武器用拳头殴打的意思。像这样的词汇还有芭比可由,这个词代表了械斗,要下狠手。还有麻袋、格子等许多的词汇。
那些流浪汉听说修恩被人打了,顿时乐不可支的纷纷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最初文化的大胡子流浪汉举起了手中的酒瓶,“为修恩被揍干一杯!”
修恩掏出了救助站发给他的药含在嘴里,也举起了酒杯,一口连酒带药一起咽了下去,“干杯!”
此时在公园外,调查组已经发现了跟踪修恩的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非常的谨慎,他们没有进去近距离的盯着修恩,而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转身就离去。杜林的指令是不惊动修恩,他们自然不会跑到修恩面前去盯着他,杜林通过本地会长转达他的指令的同时,也告诉了他们修恩已经是调查局的人,具备了一定的反跟踪、反侦察能力。
坐在一辆没有发动的轿车里的调查组副组长摇了摇头,对着他的组员们说道,“这些人非常的专业,非常的狡猾,告诉里面的人,明天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第七四三章 保护
第二天,杜林在专利局大厅内等着亚当斯为他办妥专利注册的时候,本地的会长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关于调查修恩的一些情况。
今天早上盯梢的人等修恩离开之后,在半路上一共拦截了三名公园里的流浪汉,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修恩是一个多月以前来的。他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落魄,在探听中得知修恩是来投靠他以前的上司的,只是他的上司现在正因职务犯罪被隔离调查,他在这里花光了钱,没有脸回去见家人,于是就加入了街友的行列中,和他们这些流浪汉厮混在一起。
白天的时候修恩会去车站乞讨,那边的人流量一直都比较大,而且离公园也没有多远,晚上大家就会聚集在一起吃吃喝喝,然后等待第二天的降临。
从这些流浪汉的口中并没有探听出修恩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所以他们立刻把情报送了回来,让杜林第一时间知道这些事情。
杜林此时正翘着腿坐在等候的长椅上翻看着今天的帝都日报,上面头版头条报道了昔日的帝国铁路大亨科利尔斯先生终于在家属选择放弃治疗之前,神奇的苏醒了过来,并且没有任何的后遗症和并发症,连医疗集团的专家组都说这是一个奇迹。刚刚醒来的科利尔斯先生让分崩离析的家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并且以十分强硬的手段和态度,剥夺了十七位家族股东手中的股权,革除了四位拥有继承权力的继承人。
帝都日报的记者认为科利尔斯先生的苏醒预示着这位复苏的巨人将斩断以联合建工为首的联邦建造商对帝国的“亲虐”。在科利尔斯先生昏迷期间,联合建工已经建造并且实现了奥迪斯市东西方向的通车,还揽下了总建造长度不低于三万公里的铁路建造。另外一些来自联邦的建造商互相配合之下,已经侵吞了帝国相当程度的建造行业市场。
现在,是时候反击了。
报纸上科利尔斯先生的面容还有一些憔悴,看上去身体的状况依旧不容乐观,当然也的确是这样。任何一个人在没有任何疾病的情况下躺在病床上一年多时间,看着自己建立的帝国一点点的崩塌,肯定不会高兴的起来。而且被限制活动的空间也相当的狭小,缺少运动的机会,科利尔斯先生的身体状况其实没有报纸上说的那么夸张。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作为收割计划的参与者之一,现在的些许付出是为了能够在不远的将来,把自己的触角深入到联邦腹地,将生意做到联邦去。此时的些许损失以后可以弥补回来,同时也让科利尔斯见识到了自己这些亲人丑陋的面孔。自己刚躺下还不到一周的时间,妻子、孩子、兄弟姐妹们就开始考虑如何肢解几代人的奋斗成果。
如果不是他签订了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新遗嘱,如果不是他的昏迷是装的,如果……可能他已经被这些人害死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十分的痛心,唯一能够让他多少有些释怀的,是他的一对私生双胞胎兄妹。整个争夺家产的过程中只有这对双胞胎什么都没有做,一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时的那样准时上学,准时放学,准时来看望他。
科利尔斯已经做出了决定,所有的财产中有百分之六十六将归属这对双胞胎兄妹所有,另外的百分之三十四中,有百分之二十将无偿的捐给社会慈善机构,另外百分之十四才会分配给那些贱人,虽然那一样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看完这份报道的最后一个字,杜林闭上了眼睛,庞大的计划在他的脑海内不断的推演验证,两年,两年后欣欣向荣的联邦将会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过了约莫有十来分钟,杜林将报纸丢到了一边,吩咐道:“继续安排人盯着他,不要惊动他。”
杜林没有想过自己这次来帝都居然能够看见到修恩,更没有想到过还是在那样的场合下,难免的他内心深处泛起了一丝疑惑。
没有那么巧吧?!
他刚从车站出来就能碰到修恩?
而且他现在混的这么差?!
要知道杜林对修恩的了解远远超过了修恩对杜林的了解,杜林定居伊利安之后就让人调查了一下修恩的底细,为此还花了七千五百块作为购买情报的费用。之所以杜林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当初修恩曾经在只言片语里说过,他还有一个非常看好他的上司,他想要在特耐尔把天空捅出一个窟窿的目的就是想要回到帝都这边,继续以警备调查总局探员的身份,参与一起重要的案件侦破工作。
而且修恩还说了,他被贬到特耐尔还是他上司对他的保护,否则他有可能直接丢掉自己的工作并且还要受到法律的审判。
通过凯文杜林了解到一般像修恩犯错之前那种身份会被直接革职调查的,往往是在没有得到授权的情况下,对政府官员进行了私下的调查。
结合了许多的线索之后,杜林认为修恩的上司有可能也有能力把修恩捞出来,所以让人去查查看。结果还算不错,修恩自己在厕所里摔了一个狗吃屎,还把屎溅到了他的上司身上,让他的上司也麻烦缠身。从那之后杜林就没有在关注过修恩的情况,但是昨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非常的蹊跷。
现在他以及同乡会都开始进入转型期,这是一个无比重要的时刻,不能够犯一丁点的错。
没多久又有一名看上去颇有“官威”的年轻人来到了专利局,他直接去了楼上,大概五分钟后他就离开了。没多久,亚当斯满面笑容的从楼上走下来,笑眯眯的拿着一份卷宗坐在了杜林的身边,“东西已经办好了,一百年的专利权,我建议让人复刻一套放在我这里,当您需要使用法律手段来维护您的权益时,只需要给我们打一个电话就行了。”
杜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接过卷宗打开之后直接翻页到几个需要签章的地方,他在这些地方不仅看见了专利局的章、律师事务所的章,还有帝国司法部的两个公章。他抬头看向亚当斯的时候,亚当斯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大厅,坐在了杜林的身边解释了起来,“因为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款拒绝我们注册这样的专利,他们自然没有办法阻止我们。但同时也缺少足够的东西来支持我们注册,所以我和司法部的朋友联系了一下,那边找到了两位愿意为完善帝国专利法做尝试的出色官员,我们这边才能够通过。”
“做得好!”,对于主动去解决问题的人杜林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他把卷宗交给了这边的分会长,然后问道,“我需要支付多少钱,包括了联邦那边的注册费用。”
亚当斯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抗拒的笑容,他微微低着头,显得非常谦卑,“杜林先生,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不应该索取更多的费用,而且注册一份专利并不需要耽误我多少的时间。”
“你帮我做事,你的行为,你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但是相处的时间不长,时间久了之后你就会知道,我是一个非常好说话,对自己人也很宽容的人。”,杜林拍打了一下衣角,站了起来,“明天我会让人给你一张二十万的本票,如果多了那是你应得的,如果少了你就当吃一次亏,同意吗?”
亚当斯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杜林的身后,“当然,先生,我非常同意!”
杜林侧着脸微微一笑,将一定圆帽扣在了头顶上,走出了专利局的大厅。
接下来两天时间里杜林一直在等待联邦那边的消息,商业企划类的专利在联邦那边注册的比较顺利,联邦是一个更加商业化的城市,人们对“独特”和“创意”看的非常重,就连一些促销的手段据说都被注册了专利,如果有人要使用类似的促销方式,就必须缴纳一笔专利使用权益金。
联邦那边注册之后向帝国这边申请专利保护的同时,也会在这边注册一份专利,但这需要时间,验证的时间,以及扯皮的时间。
在第四天的时候,亚当斯联系了杜林,告诉他搞定了。
就如同亚当斯之前和杜林说的那样,原本专利局根本不在乎一个企划类的专利,甚至把这个东西当做是智障晚期病人的异想天开。但是当联邦专利局发来公函要求立刻对联邦已经注册的专利进行保护,并且提交了一份标准的国际专利注册证书时,专利局和外交部的人都变得重视了起来。
作为一个被一群商业贩子侵略过的国家,在某些问题,特别是针对联邦的问题上总是格外的敏感。当专利局和外交部的人发现原来我们踏马的也有这样的专利时,立刻给出了驳回的决议,并且告诉对方,已经存在类似的专利,不再接受国际专利注册,也不会批复联邦提交的关于专利方面的保护。
并且,专利局还为了这件事,向司法部提交了一份报告,认为现有的专利法案不够完善,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