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克斯玛帝国TXT下载克斯玛帝国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克斯玛帝国全文阅读

作者:三脚架     克斯玛帝国txt下载     克斯玛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六九章 没有告密者

    帝国中知道血色黎明这个组织的人其实不少,二十多年的岁月还无法洗掉人们记忆中那段沉浸在地狱仰望光明的时光,在那个帝国余辉即将落下的最后时间段里,活跃着许多让人耳熟能详的人物。

    有专门劫掠富豪接济穷人的劫匪,他掠夺了贵族珍贵的金银器皿融化后送给穷人。

    有专门绑架贵族和富商的绑匪,他们从贵族与富商那里抢夺来不计其数的财富,送给那些没有钱看病或者生活下去的穷人。

    还有一名闻名遐迩的女路霸,她总是在抢劫了过路的贵族之后露出自己赤果的上半身,告诉这些人,他们被一个柔弱的女人抢劫了,借此来羞辱那些贵族。

    但是在所有的传闻中,最厉害的莫过于血色黎明,其实在那个时候人们更加愿意称呼他们为“赤色黎明”。一位哲学家曾经说过,当主宰天空的赤红火焰点燃天际第一缕光亮时,黑夜就会成为过去,黎明就在前方。后来据说这位哲学家被贵族控告与血色黎明有染,最后被吊死在某个城市的广场上,很多人或许还记忆犹新,因为那个家伙死的时候,还在微笑。

    原本麻木的观众们在那一刻就像是突然从梦中醒来了一样,他们没有哀伤,没有痛苦,他们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大声的歌唱,歌唱自由的歌。因为他们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不是贵族的胜利,因为贵族们害怕了。

    从那以后,帝国就规定绞刑必须戴头套,不能让这些该死的死刑犯在临死前再透露出任何消息。或许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当名字中有“d”的人被决定行刑的时候,不仅要为他戴上头套,还要堵上他的嘴。

    血色黎明之所以被人牢牢记住,是因为在整个帝国史上,只有他们敢大肆的大规模杀戮贵族。每一个被下了黑卡的贵族,无论他是刚刚晋升的男爵,还是早已传承十几代或更久的公爵,不会因为他们的地位权力或者财富的区别就让他们有所幸免。

    没有幸免者,这就是贵族对血色黎明的恐惧来源,他们从来不会放任任何一个被他们当做目标的贵族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杜林说出了这些话的时候,房间里的人不少都眼皮子跳了一下。很多人都知道门农和血潮有关系,但是知道门农和血色黎明有关系的人却不多,那是一个秘密,一个在帝国高塔顶端几乎等同于公开的秘密。一想到这一点,不少人原本坚定的态度立刻发生的剧烈的动摇,这个消息的劲爆程度太夸张,让他们迷迷糊糊的有点缓不过来劲。

    尽管帝国在马格斯以及新党的领导下已经迈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但是在这个新时代中,马格斯也好,新党的高层也好,一样充斥着大量的旧贵族。而且在贵族力量保存最完好的北方,仿佛和南方完全是两个世界,那里一如新时代到来之前,遍地都是贵族。

    这些人,与门农都是有仇的,因为贵族的传承历史本身就是一个说不清楚的大杂烩,也许一名男爵的妹妹嫁给了另外一个公爵,公爵的孩子的妻子又是皇室成员,皇室成员中除了确定了的继承者几乎都许配或者迎娶了贵族的子嗣。在一代代血脉大融合中,或许所有的贵族其实都是彼此的远方亲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那么为什么明知道门农是血色黎明的人,还让他在西部做出这么大的成绩?

    在座的都是商人,他们所接触到的东西显然要比普通民众接触到的东西更加的高级一点,无论是什么,包括了阴谋在内。一瞬间他们的脑海内就延伸出了一种思考,帝国新旧两党这么做,是不是为了让门农成为一个鱼饵,把他身后血色黎明的人都钓出来。那么他们这些人和门农形成了合作关系,会不会被怀疑成为血色黎明的人?

    看上去和蔼可亲的马格斯领袖当年可是冷着脸站在与皇位平齐的台阶上让皇帝宣读了改宪改制还宣读了建阁并且最终交出了手里所有的权力!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政客……不,是政治家。在这个世界可能没有秋后算账这个成语,可也有类似的充满了智慧的句子秋天丰收的那一天才是要账最好的日子。

    一旦门农被清算,他们的投入可能都会被砍掉,他们将会承受无与伦比的损失,从此进入灰暗的人生道路中。

    卡洛斯咽了一口唾沫,“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杜林摊开手耸了耸肩膀,“我为什么要说谎?而且门农刚刚作出了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他向帝国表达了自己对新生活新时代的向往,彻底斩断了与过去的联系。一只鱼饵的重要性在于它能够为钓鱼者吸引那些珍贵的鱼,但是当鱼饵表示绝对不会再吸引鱼儿上钩的时候,就是钓鱼者换一个鱼饵的时候。”

    “他失去了价值,如果他短时间里无法顺从执行内阁的意志,他只有一个下场!”,杜林举起了一根手指,环顾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停留,最后用非常肯定的口吻说道:“那就是被清算!”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锤子敲在了所有人的胸口,让他们胸口发闷,心率失调,难受的无法言状。

    是的,一旦发生那样的事情整个西部都会立刻乱成一团麦仁糊,比现在还要乱,门农这些年把自己的触角渗透到了西部的方方面面,他被清算,西部现行的许多政策以及许多法律,包括了所有人的投资都将成为过去。他们为之付出的所有东西都会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摔成再也无法拼接起来的碎片,这已经不是风险这个词可以形容的了,这就是雷暴!

    几乎所有人一想到马格斯对待资本势力的态度,就足以让他们颤抖起来。

    “那么,杜林先生,您有什么方法挽回这样令人不安的局面吗?您提出这个问题,是否已经想好了如何着手去解决吗?”,说话的人叫做西斯,是帝国范围内数一数二的大型工程机械制造商,他们目前已经开始涉及了军工领域,与邦迪卡军工集团已经出现了竞争的苗头。而这也要感谢以邦迪卡为首的军工集团完全淘汰了at-1武器搭载平台。

    拉格诺思工程机械集团插手了at-1武器搭载品台增加民用接口的工程,并且也为此设计了一些工程臂。可以说他们的设计非常的成功,在自己的领域内又向前跨越了一大步。也正是他们参加了这个工程,才发现武器搭载平台和他们的工程机械其实没有太大的差距,甚至在某些技术上还要落后于他们的民用工程机械的总体设计。

    这给了集团公司董事长也是最大的股东,拉格诺思先生一个巨大的启发,为什么他们不把自己只能卖几万十几万的工程机械多增加一些配件,当做军工平台卖出十几万几十万的价格?这里面所产生的暴利让拉格诺思先生都快红了眼睛,他曾经一直以为军工平台很复杂,可是没想到居然如此的落后。

    所以面对更多的各类金属缺口,拉格诺思工程机械集团安排了一名西部代理人,为集团公司尽可能的提供更多的资源,以减少进口所产生的附加成本。

    所以说如果没有杜林,西斯先生绝对不会和卡洛斯坐在一起,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共同语言,所有商业上的敌人都是死敌,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杜林的身上,杜林轻轻的点了一下脑袋,“我提出问题,肯定会有解决的方法,我不是数学家,更不是科学家,总是弄一些人们连看都看不懂的问题抛出来再问大家如何解决,我没那么蠢!”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问题的本身在门农先生的身上,如果门农先生因为某些事情失去了他的权力被关进了监狱,甚至是……”,杜林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想听他还要说什么,他淡淡一笑,“甚至是门农先生如果不小心出了意外,为国捐躯,那么我相信也非常肯定内阁方面不会对西部发动肃清活动。”

    “当一颗大树倒下去的时候,所有的鸟儿都飞向了天空,树的价值不存在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那么不会有人再去关心这棵树能为森林做什么,能为动物们做什么。”

    “如果门农先生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无法继续目前的工作,我会与马格斯先生通话,确保西部的平稳。”

    这句话非常赤果果的告诉了所有人,门农差不多该退出帝国的舞台了,血淋淋的话却并没有让任何一个人脸上出现不应该出现的神色,一些人甚至暗暗点头,觉得杜林说的话是可行的。门农死了,那些小头目也都没有了生存的空间,他们就像一群栖息在门农这棵大树的上的鸟,都飞远了,谁还会关心这颗死亡的大树,这片森林?

    而且,门农最好会出意外死掉,他与这里在座的人的有太多不可见人的暗中交易,自古以来有许多真理颠扑不灭,其中有一条叫做“死人才不会告密”!

第六七零章 乡村俱乐部

    杜林的言论让房间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出了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愿意承担起来并且把问题解决掉。同时他们也非常的清楚,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这个小团体成立之后,杜林的权柄肯定要比在座的这些人都要大一些,因为他会解决很多的麻烦,那么理所当然为了馈赠他“不求回报”的付出,大家会让他掌握更多的权力和话语权。

    这是很公平的事情,这一点就必须表扬所有的成功资本家,因为他们懂得付出和回报这个概念。需要点名批评的就是一些不合格的政客,他们总是索取,从来不讲究付出,这点很不好。所以和商人合作,特别是成功的商人合作,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

    但是这个问题解决了的同时,又延伸出了更多的一些问题,比如说珊德拉女士就有话要说。

    “我插一句话不介意吧?”,她微笑着看着其他人,所有人都非常绅士的点头表示并不介意,珊德拉才笑吟吟的看着杜林,“杜林先生,我有一个问题需要请教您,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门农先生在西部实行了‘三保政策’,而且这项政策非常受本地人的欢迎,特别是本地很多矿工家庭都购买了这样的政策福利。”

    “一旦门农先生因为身体不适暂时无法担任任何职务,并且继任者可能不会承认他已经推行的政策福利,您是否考虑到因此西部本地人会站起来反对州政府,甚至反对所有的商人?”,珊德拉的表情逐渐的变得严肃了起来,“因为这些政策是门农先生与我们连同工人阶级一起签订的,门农先生不在了,那些人非常有可能把火引到我们的身上。”

    “我们又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珊德拉提出的这个问题非常的实际,也是大家都非常关注的一个焦点。当初他们的计划是如果三保政策无法继续实施下去的时候,就把门农先生踢出去当做替罪羊让愤怒的西部淳朴农夫撕成碎片喂狗。但是现在计划出现了变化,门农先生要比他们先退场,一旦门农先生退场就意味着他们成为了门农先生的替罪羊。

    愤怒的火焰烧的就不是门农先生,而是他们这些资本家。资本家总是在剥削工人,在合法或者不合法的从普通人口袋里往自己的金库里偷钱,可是资本家也一样离不开这群人。如果不能够解决这个麻烦,那么他们或许会暂时不让杜林执行这个计划,至少要等到他们找到了妥当的方式之后,才能让门农先生背负责任的退场。

    三保政策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总要伤到一个人才行,他们不愿意成为受害者,那么谁会成为受害者?

    答案是……杜林!

    “珊德拉女士说的这个问题,也是接下来我想要说的另外一个不在本次聚会话题之内的问题,那就是三保政策。就如同珊德拉女士所说的那样,门农先生离开之后会留下一个烂摊子,但是请诸位不要担心,这个烂摊子我来接手。”,杜林接上这句话的时候就连之前和他通过气的亨利都惊呆了,因为这不属于通气的内容,他都不知道杜林会说这件事!

    他觉得杜林疯了,大家认可三保政策是因为这些政策能够为大家带来更多的好处,更加合法合理的剥削工人,并且能够减少自己身上的很多责任。但是谁都知道,这就是一个炸药桶,一不小心就会爆炸,把抱着这个炸药桶的人炸的血肉模糊,为什么杜林这个已经得到了大家肯定的聪明人,会非常愚蠢的主动把炸药桶抱在怀里?

    杜林看着他们吃惊的表情非常的惬意,他喜欢这种在智商和战略层面碾压这些天骄的快感,他裹了一下嘴,耸了一下肩膀,笑着说道:“可能我比较傻?”,说完他就哈哈大笑,在这些一头雾水的大人物面前有些失礼的大笑,笑了几声之后他才收敛了这种快感,继续解释起来,“我将成立一家公司,克斯玛保险公司,是的,以我的姓氏注册,我将全面接手所有购买了三保政策福利的个人以及集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作为一名帝国人,我有一些可能多余的社会责任感,我想要承担一部分责任,这也是我必须做的。”

    狗屎!

    这就是其他人的心里话,他们这个时候才开始思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巨大的利益,否则以杜林这个拥有多个头衔的年轻人会孤注一掷的接过这个炸药桶?可是任由他们怎么去思考揣度,都不可能知道杜林在想什么。

    “我会为这家克斯玛保险公司注资不低于一千万,我认为这是一个可以盈利的项目,所以我诚邀在座的各位加入到我的这个计划中,当然公司的名字不会改变,百分之五十二的绝对控股权不会改变。”

    “女士,先生们,这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契机,未来的奇迹大门正对你们开放,而且这个承诺,也仅限于这次聚会。”

    在这里面反应最快的就是亨利,因为亨利对杜林的了解也是最深刻的那一个,他亲眼看着,亲耳听着杜林在并不富有的时候将一个垄断了整个行业的托拉斯集团从山顶推下深渊,他知道杜林绝对不是那种能吃亏的人。但是同时,他对杜林的说法也有一点怀疑,因为罗埃尔先生刚刚证明了只需要一点小手段,就能够通过骗保的方式拿到巨额的赔偿。

    盈利?

    负盈利吧?

    负盈利也是一种盈利,至少在谢丽思街的一些评估机构里经常能够看见这个词,而且也成功的让许多不懂的人上了当。

    他心里很痒痒,他能够确定杜林愿意主动参与的生意肯定能够赚钱只要研究过杜林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他从来不做亏本生意,哪怕看上去好像出现了亏损,但是长远之后也必然会带来利润。但是知道归知道,这就像一个在赌桌上连赢了九十九局的男人,他告诉你他能下最后一局,哪怕你相信,但心中还是会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思想如风雨中的海草一样狂舞。

    万一,就输了呢?

    可能是寻求心理安慰,也可能是希望杜林为自己鼓气,亨利舔着嘴唇问道:“杜林先生,您……能确保盈利吗?”

    杜林就像是在关爱智力上有残疾的儿童那样看着亨利,看的亨利都觉得自己问了一个非常傻哔的问题。如果能够确保盈利,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够资格和杜林见面,更别说面对面的说话了。

    但是,杜林还是非常有爱的回答了他,“收益越大,风险越大。我不确定是否能够保证盈利,但是我会尽全力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说完他看向了珊德拉,“怎么样?这就是我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至此开始,没有人再问杜林关于那个克斯玛保险公司的事情了,他们从来不会因为冲动或者感性的影响把属于自己的钱和不属于自己的钱投入到一个陌生的领域里,哪怕里面藏着金山银海,他们都不会。到了他们这个地位,他们所掌握的资源不仅仅是他们个人的,更是公司的,是所有股东的,包括了钱。

    他们没有权力用公司的钱投入到一个可能的领域里,董事会也不可能批准这样荒谬的决定。至于他们自己的钱,还是用于购买公司的股票更划算一些,至少自己手里的股权更多了,说话才更有份量不是吗?

    “我没有问题了,如果您能承诺下来,这当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珊德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盯着手上的钻戒目不转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杜林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大家,“那么谁还有问题?”,等待了约莫有五分钟,没有人在说话了,他才继续说道:“既然大家已经达成了一致,我们是否该考虑我们之间……”,他伸出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应该怎么称呼这样的聚会?”

    这就是开始组建利益集团了,比起刚才谈到的那些事情,大家在这方面反而更感兴趣,一个个踊跃发言。

    最后在杜林的倡议下,这个小集体不再弄什么委员会、协会之类看上去权利欲太强的名称,反而用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名字西部乡村俱乐部。这个名字看上去很土,其实很符合这里的女士以及先生们的恶趣味。用一个粗俗的名称来包装一个实力强大的利益团体,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而且也足够的低调,不会那么引人注意。

    不会有人认为一个叫做“西部乡村俱乐部”的小组织会是控制整个西部商业、经济、贸易甚至是政治的组织,逼格很高,大家很满意。

    在接下来一连串的利益预分配后,这个俱乐部算是彻底的确定了下来,接下来的,就是等着计划一步步的进行,直至达成他们预期的结果统治西部!

第六七一章 蠢货,那是炮弹

    “我们被出卖了!”,芬里尔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沫,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有些类似软冻一样白色粘稠的东西让他感觉到了异样的触感,如果不出意外,那应该是一种恶魔非常喜欢的美味。据说有一个名为汉尼拔的恶魔非常喜欢吃人脑子,这个故事曾经一度成为许多父母威胁孩子睡觉或者吃饭的手段。

    他们会说,如果你再不睡觉/吃饭,汉尼拔就会把你的脑子挖出来吃掉,然后吓的孩子们或是紧闭着眼睛一边流泪一边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直至在恐惧中睡着。又或是吓的孩子们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把碗里的食物送进嘴巴里。

    但芬里尔不喜欢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不仅不会让他喜欢,还让他感觉到了恶心,那是刚才站在他身边的家伙脑子被一枪打爆时溅射到他脸上的。他眼中的手掌布满了鲜血,刺眼的麦仁黄使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以及愤怒。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倒在这里,他还有非常美妙的未来等待着他去平常,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陷入永恒的安眠?

    站在他身边的人似乎都在在看其他地方,没有看着他,毕竟满脸鲜血加上脑浆如同魔鬼一样狰狞可怖的脸不怎么好看。

    那个家伙太倒霉了,他被重武器爆了头,那是一种可以称作为机炮的东西,主要在战争中用于摧毁轻便的装甲设备和装甲车辆,可以发射十八毫米的特殊弹头,剧烈反应产生高压的高压动能仓把子弹推出去的瞬间能够产生高达四万两千焦耳的动能,足以在一百米的距离上打穿两英寸后的装甲,在一千米距离打穿一公分左右的装甲。

    被这种子弹打中脑袋其实一点也不疼因为疼的信号还没有被大脑解析整个脑子就像是从九十九楼掉下来的瓜,满大街都是。

    看着周围那些人,芬里尔再次擦了一把脸,用力一甩手,啪嗒一声地上出现了一坨堆积物,一个家伙实在受不了转身呕吐起来。芬里尔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不断抽搐着,他看着每一个人,低声的咆哮起来,“我们被出卖了,一定是阿蒙那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他,但是我们必须先解决现在的麻烦。”

    “如果我们一点反抗都做不到,很有可能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所以你给我打起精神,告诉你们的人,必须反击,借助这里有利的地形优势,先让那些人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消灭的,然后我们才有资格坐下来和他们谈,明白了吗?”,他挥舞了手臂表现着内心强烈的愤慨,如果让他抓住那几个负责望风的人,他一定会把他们一刀一刀切成一千块,然后丢到有水的地方喂鱼。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帝国陆军突然间出现在山谷的两边把他们包围了起来,他们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蒙了,到处都是四散逃走的人群,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们其实也有勉强一战的能力。这些没有多少文化的家伙其实并不清楚,当所有人都想着要逃走时,他们死的反而更快,因为没有人留下来拖住敌人。

    芬里尔清楚,他找到了这些主要的负责人让他们稳定一下手下的情绪,争取能够为帝国陆军也制造一些麻烦,能够让他们死掉一些士兵那就更好。一旦对方的指挥官承受不住压力,就会采取相对平和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战斗,要知道现在可是该死的和平时期。在和平时期下剿灭一个非法武装都能死掉很多士兵,这场战斗的士官到指挥官,只要还活着,都必然会被追责。

    所以芬里尔在战斗爆发的一开始,就已经给自己找到了两条退路。第一条退路是让这些蠢货在前面顶着,他想办法跑出去,只要自己还活着他就一定有办法为这些人报仇,为自己报仇。第二条退路则是经过互有损伤的交火之后,让这些帝国陆军感觉到他们顽强的战斗意志,然后他再站出来要求对话,接着顺理成章的投降,保住自己的性命。

    作为主张投降的人,他肯定不会死,而且说不定连牢都不用坐,因为他不是首领,他又解决了可能出现的伤亡问题,他对帝国陆军是有功劳的,他们需要保证他的利益。

    只是,有些事情芬里尔想的太理所当然了,在他的国家他所见到的战争可能已经落后于帝国二十年到三十年的程度。这不是开玩笑,对于一些物资匮乏、连年征战没有精力和财力发展科技的国家,他们的工业水平甚至还停留在帝国五十年前,最落后的一些地方连冷兵器都没有退出战争舞台,可想而知帝国的军备水平有多么的可怕。

    当山谷中的溃散变成了一定程度的抵抗之后,负责指挥这场战斗的上校先生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些羞恼,他身边站着安委会的人,还有内阁的特派员,本来应该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屠杀,结果突然间变成了有来有往的流氓打架,这绝对不是他所希望的。在和平时代中能够获得战功的机会少之又少,而军人这个特殊的职业者想要获得升迁最依仗的也就是战功。

    他这次能够指挥这样一场战斗,是从好几名同军衔的对手手中抢过来的,这也将成为他迈过那道门槛成为帝国将军阁下的重要勋章。但是他现在感觉到这枚勋章可能要离自己远去了,他能够想象得到一旦报纸开始大肆报道帝国陆军对付一群老幼妇孺和奴隶还会造成己方大量的伤亡,很快军部就会派出调查组来调查他在这场战斗中指挥。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武装到牙齿的士兵面对一群刚刚被放出来的奴隶都造成严重的伤亡,是敌人的火力太强吗?

    不是!

    是敌人太狡猾吗?

    不是!

    那就一定是指挥官很愚蠢了。

    对!

    就是这样,然后自己这辈子都别指望能够在肩膀上点缀一颗星星,这辈子甚至是死了以后,都会成为一个笑话,成为某本教材里用于作反面典型的例子。

    他冷着脸提起了面前的电报机,“报告各个部分伤亡情况。”,随着电报机中的声音不断传出,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黑。从战斗开始的第一枪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四十七名士兵丧生在刚才突然出现的一波反击中,这群和他一样恨不得攥紧战功的战士们就像手里拿着猎枪骑着骏马的猎人,疯狂的追赶一群戈壁狼。

    当戈壁狼发现他们手里能够喷气的棍子再也不会发出恐怖的声音时,就是这群猎人倒霉的时候。

    四十七名战士,死于深入敌区。

    不能再死人了,上校告诉自己,他抿了抿嘴,下达了从开始战斗到现在的第二个指令,“全线后退,封闭峡谷出口,发射二号燃烧弹。”

    二号燃烧弹就是邦迪卡军工集团的杰出作品,这种燃烧弹被涂装了深紫色的外壳,并且在外壳上用黄色标注了一个带着骷髅的三角形,这是一种高致命性的燃烧弹。二号燃烧弹在发射后的十秒钟左右就会爆燃,高度浓稠被点燃的化学物质在爆炸中会飞向四面八方,并且产生高温和火焰。这种化学物质在燃烧的过程中,还会释放一种带有剧毒的气体,一旦吸入过量就会造成呼吸器官衰竭和大脑受损,只需要在毒气中待上二十秒,一名身体健康的人就会出现机能损害,最后死于呼吸衰竭或脑死亡。

    这种燃烧弹大量出口到国外,据说已经引起了一些交战国家的强烈反对,一些国家已经提出了要求帝国禁止出口二号燃烧弹的请求,不过到目前为止还内阁还没有批复,以为联邦也在出口类似的燃烧弹。

    当上校先生的指令通过电报机传达到各个连队支队后,这些战士的脑袋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们开始互相掩护有序的撤退,特别是当他们听说要发射二号燃烧弹的时候,生怕自己落在了里面,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所有的士兵都确定撤出了山谷之后,他们把山谷两边的出口都封锁起来,并且有专门的机器对着宽度有一百多米的谷口开始喷洒水雾。二号燃烧弹的化学物质燃烧时所产生的毒烟遇到水雾之后能够和空气中的水分子充分的融合,然后落在地上,这也是对付二号燃烧弹最有效最简单的办法之一。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用潮湿细密的布片沾上水掩盖住口鼻,这样也能够有效的阻挡有毒气体进入体内,当然如果在毒烟里的时间太长了,可能需要准备更多的湿布片,因为吞食带有有毒化学物质的水分,一样能够伤害到人体器官。

    山谷内的芬里尔看着军队开始后退,他松了一口气,他做到了,让这群军人感觉到了疼痛,接下来就是讨价还价的环节。只要他能活着离开这里,他发誓他一定会报复阿蒙,让他知道来自冰海男人的愤怒!

    就在他考虑对方什么时候派人来的时候,他身边的副官扯了扯他的胳膊,然后指着天空,“瞧,那是什么?!”

第六七二章 覆灭

    是的,就像上一章的标题那样芬里尔咒骂了一句,那是炮弹,蠢货!他一边让人寻找掩体准备迎接炮弹的轰击,自己也找了一块大石头躲在了后面。这样的炮弹他见识过,在没有怀揣着找个富翁做一票成为大富翁踏上那条走私船之前,他在捕鱼的时候见过一场海面上的海战。巨大的炮弹在很远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一颗豆子,但是这颗豆子会产生爆炸和瞬间的火焰,乱飞的碎片能桅杆都能削断,最好的躲避方式就是跳进水里,下潜到二十米的深度,那些弹片就没有了恐怖的杀伤力。

    这里是在陆地上,没有二十米深的水面让他下潜,他只能够学着那些甲板上的水手匍匐在酒桶后,抱着自己的脑袋,屁股朝着炮弹落点的地方。

    屁股烂了,总比脑袋破了好!

    但是这次他注定会失望,因为并没有震耳欲聋、地动山摇的爆炸,只有一瞬间的火光,他有些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炮弹在离地面还有二十多米的地方就炸开了,那是一群坏弹,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炮弹会在半空中爆炸的,这群帝国佬的军购部门是不是收好处了?

    他眼珠子一转,或许这也是一个可以拿到谈判桌上的材料,如果对方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就把军区购买劣质炮弹的事情揭露出去。

    漫天的火雨以及四面八方传来的惨叫声很快就让他回过神来,他突然间打了一个寒颤,低头看着离自己只有不到一米处石头上熊熊燃烧的火焰。火焰就附着在石头上,除了石头的表面有一层黑色粘稠的物质之外,并没有什么提供燃烧的东西。他走过去用力吹了吹,胡子都被吹的飘了起来,但是那只有鸡蛋大小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随着他吹风的动作变大了一些。

    他立刻弯下腰捡起一块腐朽的树皮,用力该压在那块着火的地方,还用力擦了擦。他能够确定火焰已经彻底的熄灭了,当他掀开树皮后,在树皮表面的青苔上也附着了一些黑色粘稠的物质。

    下一秒,石头上,以及树皮上瞬间又腾起了火焰,并且剧烈的燃烧,吓的他一松手让树皮跌落在地上。

    周围逐渐传来类似“恶魔的火焰”,“地狱的火焰”这样人类在极为恐惧的情况下才能够说出来的话,那些身上被沾染了火焰的人不断的惨叫着翻滚着,却无法阻止火焰一次次熄灭又一次次骤燃,整个山谷内就如同坠入了地狱一样。

    他身体一个踉跄,芬里尔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让他佝偻着腰,有一种想要把肺都咳出来才痛快的感觉。他擦了擦湿漉漉的嘴角,他需要保持自己的正面形象。然而他看着自己的手背愣愣的出神,那不是口水,是鲜血!

    当一个人用格外凄厉的声音喊着“这烟有毒”的时候,所有还能够奔跑并且没有被地狱的火焰所点燃的人纷纷冲向了两边的山谷口,或许跑出去就安全了。但是迎接他们的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一排排打开了保险的自动步枪,以及武器搭载平台。金属风暴刹那间降临到这个世界,鲜血汇集在一起如同一条小溪,顺着地势的起伏在山路上弯曲蔓延。

    在蒸汽的背后,一个个面带狂热扭曲的面孔龇牙咧嘴如同地狱中爬出的魔鬼那样狰狞可怖,他们的手指紧紧锁死了扳机,子弹入暴雨一样倾泻出去。

    在他们的背后,一个个记者不断的拍照并且奋笔疾书,其中一名记者这样写道

    “罪恶在正义的子弹面前如同纸张一样脆弱,这群在西部烧杀抢掠谋杀了数以千计的魔鬼终于等到了他们的审判,每一颗子弹都代表着一份决心,一份保证西部稳定,为那些无辜受害者主持正义公道的利剑。这些利剑穿透了魔鬼们的身体,撕碎了他们丑恶的灵魂。听见了吗?魔鬼们不甘的嘶吼,那是他们沉沦地狱的绝唱,愿所有被他们所杀害的无辜的人,能够在天国看见这一刻。”

    “愿天主与我们同在,愿和平长存世间,愿永远都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正义,魔鬼或者天使,并不能因为他们的本能去判断他们的对错,那只是他们生存的方式。

    但今天,这必定是属于陆军的胜利。上校先生嘴角微微上挑,这么多战功足以让他的勋章漂亮并且闪亮,他再次迈步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离开那颗星星的到来又进了一步。

    单方面的杀戮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山谷内就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几台喷洒水雾的机器在嗡嗡的低声运作。

    又等了三分钟,上校先生点了点头,“开始清理毒气,注意有人可能装死,打扫战场时务必要害部位补枪。士兵们,子弹并不值钱,但是你们的生命却无比的珍贵,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喷洒水雾的机器在带着防毒面具的士兵推动下,开始朝着山谷内行进,整个山谷内都弥漫着一种紫灰色的烟雾,这些烟雾凝而不散。当然,这也要感谢山谷的特殊地理地形,高处的风无法搅动山谷内的气流,让这些有毒的烟雾不会大面积的泄露出去。

    其实泄露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明天一早这些有毒的漂浮颗粒就会粘着在一些植物的表面,对人类有剧毒毒性的化学物质,对植物却没有什么作用。经过几次大雨的清洗,这些东西最终会进入泥土中,最后被分解成无害的物质。

    山谷内不时响起的枪声以及地上那一具具扭曲的尸体让进山谷打扫战场的士兵们都有些触目惊心,甚至是发自内心的感觉到恐惧。战争这个词离他们很近,因为他们是军人,是保卫这个帝国不受侵略的勇士,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战争。但这个词又离他们很远,最近的一场战争还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十几年前的血潮也只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

    但是在这里,在这个小小的山谷里,他们却能够真正感受到战争这个词的沉重,以及所带来的荣耀。

    每个人都尽可能的保持沉默,他们每看见一具尸体,就补上两枪。一枪打在头上,一枪打在胸口,这是打扫战场的执行标准,上课的时候他们学过。当整个山谷的毒雾都被驱散,地面上如同蒙上了一层紫灰色的灰尘时,外面的记者以及军官们都进来了。

    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盘踞在西部的非法武装极端组织自由阵线被剿灭,为西部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创造了安全的环境。这也是一件巨大的战功,两千多级的击杀人数足以让这场战斗的指挥官得到一枚帝国银心勋章,让出动的军团得到一个团体战旗二级勋章,所有人都得到了实惠,这是好事。

    镁光灯的闪烁让指挥官阁下觉得自己是一名英雄,他戴上了白手套,毕竟这里还有很多有毒的尘埃,不小心沾染上了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戴一双手套总能够安全一点。他招了招手,让士兵将放哨的几个哨卡带了过来,他指着地上排列整齐并且已经在编号的尸体说道,“把你们首领的号码写在一张纸上,如果有人撒谎,那么他也会得到一个号牌,明白了吗?”

    几名哨卡哆哆嗦嗦的点着头,他们都快站不稳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没想到这群在西部人人惧怕,连贸易都几乎停下来的自由阵线,居然就这么完蛋了?

    第一名哨卡领取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在士兵的看守下从头走到尾,把手上的纸交给了少校先生,然后第二个再去指认。当十名哨卡都指认完之后,少校先生开始对照这些都只写了六个数字的纸张。他突然抬起头,指了指第七个人,第七个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惊恐的表情就在他的脸上凝固了。

    一颗子弹从后面穿透了他的颅骨,让他摔倒在地上。

    少校先生冷漠的瞥了一眼地上还在抽搐但实际已经死亡的家伙哼哼的冷笑了两声,“我最讨厌别人骗我!”,然后他把其中一张交给了一名士兵,“把这六具尸体提出来单独放在一边。”,说完话,他转身面带微笑的看着帝都那边拍过来的特派员,“特派员先生,自由阵线的六名首领已经全部击毙,您可以向内阁致电,西部军区完美的完成了围剿任务。”

    特派员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笔挺的正装让他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后放进了口袋里,“我会立刻致电国防部部长,并且把我所见到的,所听见的,一丝不差的汇报给内阁。我不得不称赞你,曼因少校,你的思路非常清晰,士兵们执行的也非常的好,这会让部长以及内阁的诸位阁下记住你的名字。”

    曼因少校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主动伸出双手,“这是我应该做的,为帝国而战是我毕生的信念,也是我的荣耀!”

    特派员笑的有些神秘,他点头赞同道:“历史将铭记这一刻!”

第六七三章 事后

    三天时间足以发生很多时间,三次日夜的交换,三次沉睡与清醒,以及三份新鲜出炉的报纸。很奇怪的是报纸上并没有大肆的报道关于自由阵线被剿灭的新闻,即使有也没有铺天盖地的报道,这似乎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关心这个消息的人就找到了自我说服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内阁不希望一些不太应该被揭露的内容铺天盖地的报道出来,闹得人尽皆知,所以大家也都安稳了。

    只是稍微有一点可惜,这样的战绩应该被着重的报道出来,让人们知道帝国陆军的威风,以及可怕的战斗力。

    他们所希望的事情在第四天实现了,但是没有人为此高兴,因为这篇新闻非常的要命!

    是的,要命。

    要他们命的是那些无冕之王,这些记者们用同样的相片配合不同的文字描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内容,一瞬间应该成为英雄们勋章的东西变成了杀死他们的武器。

    帝都日报头版头条,一张扩印的相片占据了整张报纸的版面,那是一张在山坡上拍摄的相片,整个山谷内几乎摆满了一个个面容狰狞扭曲的尸体,更让人浑身发冷的是这些尸体的耳朵上还打上了编号,就如同那些屠宰场里的牲口一样,用一个鸡蛋大小的牌子上面填写一些数字,然后用专用的机器打穿牛或者羊的耳朵,让它们具有自己的“身份”。

    这些人也一样,他们就像被屠宰的牲口一样安静的躺在地上,一个个脑袋都血肉模糊,隔着报纸都能让人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冰冷残酷的人性。

    原本头版头条的标题被转移到了第二版,这是帝都日报发行以来的第一次,标题《真相》也采用了鲜红的颜色,接下来的文章开始透露这些人的身份,人们还在被相片的内容所震惊到身体颤抖的时候,接下来的文字更让他们感觉到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愤怒,还有哀伤。

    因为这些人是奴隶,他们生活在西部各处矿洞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吃的东西连牲口的饲料都不如,许多人因为沉重的体力劳动和恶劣的生活环境生病,然后被丢进废弃的矿洞内等待死亡的降临。在西部,拥有着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死亡世界,每天每一分钟都会有奴隶死去,他们的死亡不会惊动任何人,除了和他们一样身为奴隶的苦役。

    以西矿会为首的矿主们通过购买的方式从人贩子手里购买廉价的劳动力,然后过度的使用他们,直至他们死亡,然后更换新的一批。那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世界,那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尊重的世界,矿主们麾下的护矿队被赋予了生杀予夺的权力,他们任由自己的情绪支配自己的行为,肆意的杀害或是奸污那些奴隶,没有人会审判他们,因为这些奴隶根本就不存在人们的观念中。

    终于,有一些奴隶得到了解脱,他们被一位好心的矿主释放了,他们没有回家,反而投身到解放奴隶的伟业当中。他们被这些矿主、资本家冠以极端组织的名义,并且对其疯狂的杀害。相片中所呈现的,就是发生在四天前的一场大屠杀。一群被营救出来的奴隶隐藏在山谷中生活,但是他们的存在已经干扰到了一些人。

    比如说西部的矿主,资本家以及那些人贩子,所以他们合起伙来想方设法的要把这些奴隶除掉,而且他们真的这么做了。

    用一场血性残忍的大屠杀来掩盖西部黑暗世界中的利益链,为了金钱和权力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扭曲了真相,把一群向往自由不甘成为奴隶的人变成了武装分子,然后蛊惑帝国陆军对他们来了一场大屠杀。他们的愿望达成了,如果不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奴隶在逃离了山谷后向报社提供了这样的内容和信息,可能人们还沉浸在对武装分子剿灭的欢呼当中!

    我们被愚弄了,就如同每一次受到伤害那样,我们的善良被恶心的既得利益者欺骗了。今天,他们能够颠倒黑白将一群奴隶说成危险的武装分子,那么明天当我们站在阳光下高举着旗帜争取我们的权力时,会不会也发生这样的一幕,他们把我们变成了坏人,然后让另外一群人来消灭我们?

    这是对自由最大的嘲讽,这是对民意最大的玷污,这是历史的倒退,是有史以来最丑陋的丑闻!

    所有看过这份报纸的人都产生了许多种的情绪,就如同报纸上所说的那样,前几天他们还在为西部传来的消息感到振奋,那些可恶的极端主义武装分子终于要完蛋。现在,这份报纸狠狠的抽了他们一巴掌,打的他们脸颊火辣辣的,让他们无地自容。他们居然为刽子手的胜利感到的高兴乃至于欢呼,却让一群无辜的人成为了牺牲品,这是最大的欺骗,他们也被伤害了。

    蜂拥而现的社会活动家一瞬间就出现在各个公园、街角以及所有有人聚集的地方,他们通过极具煽动力的演说让更多的人了解到这件事,以及这件事背后的一些东西。

    西矿会,一时间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人们相信这个西部矿业发展委员会知道所有的内幕,并且策划了所有的行动。因为这个组织的所有成员都是西部的矿主,他们都是奴隶主,也只有这些奴隶主才会担心奴隶们的事情曝光给他们带去的损失。

    就在这件事刚刚开始蓄力的第二天,一名叫做费德勒的西部矿主站了出来,站在了所有的媒体面前,他声称要在三天后举行一场发布会,详细的介绍西部所有的内幕。整个帝国包括了联邦以及周围一些小国的记者都开始动身前往西部,这场发布会,或许将改变西部现有的格局,震动整个世界。

    “瞧,西矿会完蛋了。”,杜林把今天西部日报丢到桌子上,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亨利。

    亨利的脸色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他一直歪着头在看着杜林,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这次提出要先剿灭自由阵线的人,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现在他的局势很被动,国防部里有人说他与西部资本家有密切的联系。”,说到这里的时候亨利内心谈不上痛恨杜林,但是要说感谢他肯定也是不存在的事情,“我父亲昨天晚上半夜一点给我打电话,他要我给他一个解释,但是我实在想不到该怎么说服他让他肯定这件事本身是没有错的。”

    的确,自由阵线被剿灭之后西部的贸易开始恢复,这让很多人都认可了先一步剿灭自由阵线恢复西部稳定的目标计划。但是紧接着反转的舆论又让这些身处政治核心的人跟随舆论开始反转,他们认为那个提出了这个计划的人和西矿会以及西部的资本家有一定程度的关系,为了掩盖西部存在奴隶这样的骇人消息而发动了对自由阵线的大屠杀。

    按照原本的计划首先要确保西部所有城市的稳定,找到发动几起袭击案的幕后黑手,然后再去剿灭可能有一定难度的自由阵线。按照正常的规则来说,一旦计划制定之后在没有遇到需要改变计划的情况为前提下,是不允许随意改变计划的。因为制定计划的是国防部,如果国防部不断改变计划只能够让基层军区感觉到国防部的多变,以及无能。

    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情况,在能不改变计划的时候尽量不要改变计划,确保命令的明确和统一,是所有人都要遵守的标准。

    现在那个家伙有点难受,据说内务部打算对他进行调查,这是一个非常不友好的信号,大家都知道内务部是干什么的,只要被请去喝咖啡多少都会出一点问题。

    那个家伙打电话埋怨了亨利的父亲,亨利的父亲打电话埋怨了亨利并且要他解释,现在亨利把问题丢给了杜林。

    杜林耸了耸肩膀显得很轻松,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个问题自己是否能够回答,“亨利,一个国防部的官员倒霉了,你会被牵连吗?你的父亲会被牵连吗?”

    亨利仔细的思考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我不太确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也有可能会有。”

    “很好,如果说你们不会被牵连,那么这件事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三天前他们可是打开了香槟庆祝这件事,为什么三天后就不能理解这件事还有一些其他的变化?”,不等亨利说话,杜林提高了语调继续说道,“而且我不认为这是一个麻烦,依照目前的结果来看无疑是很好的,贸易恢复了正常,帝国很多行业的恢复了稳定,这是好事不是吗?”

    “至于被剿灭的人是不是奴隶,那是西部州政府的事情,是西矿会的事情,安心吧,这不是什么麻烦。”

    “从本质上来说,西部的贸易正常化,才能够确保整个帝国关于矿业的所有行业稳定下来,如果连这些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懂,内阁里那些人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亨利愣了一下,他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在以整个帝国为层面的思考下,显然帝国的经济金融秩序稳定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一群奴隶被屠杀,“你的意思是完全不会有事?”

    杜林点了点头,“完全不会有事,因为西矿会会给所有人背黑锅。”

第六七四章 智障

    亨利似乎听信了杜林的说法,立刻眉宇间的踌躇就被化解了,他看着杜林笑了笑,为自己刚才的语言和行为道歉,“我只是……”,他摇了摇头,“你知道,我父亲有时候脾气很坏,所以……,希望你可以理解。”

    杜林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没关系,这不重要。”

    这些东西的确不重要,而且杜林觉得亨利是有一点弱智,当然这可能和他接触到的层面太低有关系。西部世界说起来称之为“世界”,实际上在这里最大的权力者就是州长,还有前进党,他们的权力和档次比起帝都那些人来说显得太低级了一点。亨利从接手家族产业开始就一直在西部这边工作生活,他完全不理解也读不懂帝国高层的一些信号。

    杜林认为他父亲的朋友所谓的埋怨并不是指自己被牵扯到了与西部资本家勾结这件事里面,而是因为这件事陷入到了高层的政治斗争中,理由有两个。

    第一个理由,国防部制定了战略计划之后需要内阁批复,马格斯的权力很大,可以说是军政一把抓,只是很多时候他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到方方面面,所以才会有了内阁以及部长和各类的官方机构。这些人会为马格斯处理好那些复杂繁杂的小事情,最后一些需要马格斯签字的东西,还是会呈现到马格斯的面前等他签字。

    哪怕就算不用签字,也需要让他知道,特别是目前西部局势动荡,这已经成为了内阁最为关注的一个地方。任何风吹草动内阁都不会放过,又怎么可能忽略国防部制定的计划被修改?就算有人不想让马格斯知道,国防部部长也会让马格斯知道,原因是他不想为任何手下背黑锅,他把变化告诉了马格斯,以后出了问题就是马格斯的问题或者他手下的问题,他只是一个“无能”的传声筒。

    在官方机构中有很多这样无能的传声筒,可这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是无能的人。

    既然内阁能通过,马格斯能点头,那么出了问题这件事就不是某个人的事情,是马格斯的问题。他同意的计划,他的意见就是最终意见,他就应该为最终意见负责。

    第二个理由,现在高层在看不见的地方斗的很凶,鲍威尔为首的平民派和以马格斯为首的贵族派明争暗斗,双方以下一任党内席位和首相席作为核心矛盾,尽可能的拉拢新党内部人士。为亨利传话的那个家伙极有可能陷入到了这样的斗争中,或者说他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已经表态站队了。在政治斗争中没有对错之分,只有敌我之分。那么当他推动的事情发生了舆论的反转,这恰好给了他的政敌一个攻击他的借口。

    而且,这只是抱怨,这不是诘问,不是追责,只是抱怨。

    杜林相信那个家伙抱怨钢铁大亨让自己也被拉进了漩涡里,但绝对不是抱怨自己要倒霉,否则他一定会做出更加果断的处置,而且也不可能让亨利知道。杜林觉得,这或许是亨利他的老爹对他的一种考验,尝试着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看看他的儿子有没有成长。

    在这里杜林为亨利的老爹由衷的叹了一口气,这混蛋一点也没有觉察到这么明显的问题,所以他这辈子也只能在西部。

    当然亨利也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杜林,不然他顶着钢铁大亨次子的名头在西部都混不开,他这辈子都别想和他的哥哥争夺家产。

    今天亨利把杜林找来也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现在他的事情解决了,轮到杜林的事情了。

    上次杜林就打算找个时间和亨利单独聊聊,聊聊土神教的事情。上次因为人太多他不太好开口,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杜林认为亨利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所以他需要把一些情况问清楚。

    有点尴尬的沉默不到十秒钟,杜林就开口了,“你知道土神教吗?”

    亨利愣了一下,随后点头承认,“是的,我知道,怎么,他们也去找你了吗?”

    “你的意思是他们找过你?”,杜林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这将成为他以后的烦恼,因为他的胡子有些浓密,但是他不希望自己有一个青色的下巴。德芙告诉他在伊利安那边有一家非常出色的脱毛诊所,非常的方便,尽管会疼一会可那些惹人厌烦的毛毛的确都没有了,也不会再长出来。

    亨利的表情变得有些暧昧起来,他低着头攥着手抵住嘴唇咳了一声,“我该怎么说呢?”,他仰着头从大脑中搜索了一些词汇,“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组织,在这里可以认识很多人,当然我觉得他们的厨子不错,而且活动也举办的不错。对了,他们邀请你参加下一次聚会吗?”

    杜林觉得这可能真的是一个傻子,难怪是他的哥哥在外面做生意,那需要精明的大脑,而他这个可怜的智障儿童才会被派遣到西部来养老,偏偏他还觉得自己对家族的贡献不低于他的哥哥,希望他能一辈子都快乐!

    “是,他们邀请我了,但是我不太确定他们有什么其他的用意没有,所以我需要找个知道的人来问问。”,杜林决定暂时把脑海中关于亨利的一些想法抛掷脑外,并且打算把亨利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你加入土神教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两年了。”

    “他们有没有收取会费之类的手段?或者以宗教的名义或慈善的名义举行拍卖会?”,这也是现在一些打着宗教旗帜的非法组织谋财的一种手段,人们总会具有爱心,越富有的人拥有的爱心越多,这也是人性中最矛盾的一个地方。

    那些资本家可能会通过各种手段从工人身上尽量的多剥削哪怕二十五分,但是需要他们做慈善的时候他们又会很慷慨的捐出成百上千乃至于上万的善款,说他们是好人?那是魔鬼在开玩笑,但是要说他们是坏人,他们又的确为慈善付出了行动,无论结局如何。

    亨利摇着头说道:“没有,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些东西,你知道我们都怎么称呼土神教吗?”,杜林摇了摇头,他才开怀大笑着说道:“我们把土神教称作为娱乐神教,每个月他们都会举行一次盛大的派对,你需要稍微打扮一下,佩戴上一些可以遮盖住你特征的道具,比如说面具。然后我们会进入到一个巨大的派对现场,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情的享受快乐。”

    “他们没有向你提过任何要求吗?”

    “要求?不,没有,这也是大家都愿意加入的原因,娱乐至死!”,亨利抬起手指着天花板,脸上露出如同教徒在神龛前虔诚祷告并且得到了神明响应所产生的幸福笑容。

    越是如此,杜林越是觉得这个土神教有问题。

    每个月举行一次盛大的面具派对,并且这样的派对能够让亨利这样身为钢铁大亨次子的富豪之子都感觉到有趣,那么举办这样派对的费用恐怕就是一个让人咋舌的数字。每个月一次,一年十二次,土神教举行派对的钱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们为什么要举办这样的派对,是否有什么人或者组织在支持他们的行为,这些都是未知数。

    “我相信肯定有人不愿意参加这个土神教,那么你知道哪些不参加的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亨利回忆了一下,说道:“很少有人会拒绝,不过的确有人不愿意参加,反正他们也没有碰到什么麻烦,我记得好几个人都离开了西部,就这样。”

    与此同时,在帝国南方一个不起眼的城市里,罗埃尔先生戴着宽沿的帽子穿着竖起领口的风衣走进了帝国央行,他已经忍了很长时间,有半个多月了,他的矿挖不出任何东西的消息也已经彻底的传开。那些债主到处在搜寻他,还为他开出了五千块的悬赏令,任何人只要把他活着带到几个城市的指定地点,就能够得到五千块的悬赏。

    他必须立刻离开帝国,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至于最初他打算把骗保骗来的钱还给那些债主的想法也在这些天里烟消云散。这些钱怎么可能还给那些人,他还打算依靠这笔钱在联邦作为启动资金继续拼搏呢。

    “我要往这个账户里汇款。”,罗埃尔先生咳嗽了一声,他把一个联邦的账号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他让他已经去了联邦的妻子注册的一个账号。随着《货币谅解备忘录》的签订,帝国央行和联邦三大行之间已经开通了跨国跨行转账业务。当然这个转账的速度有点慢,并且还需要额外征收千分之五的手续费。不过在美好生活重新开始的前一刻,这些都不是问题。

    银行的工作人间微笑着将账号记录下来,像罗埃尔先生这样恨不得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客户很常见,有些人为了几百块的存款都快要带面具进银行了,何况罗埃尔先生的打扮并不算惊人。

    工作人员拿起电话确认了汇入账号的正确性之后对着罗埃尔先生点了点头,“尊敬的先生,您要求汇入的账号已经确认,请您提供汇出的账号,并且填写这份跨境汇款凭证,我好方便为您进行汇款。”

第六七五章 优秀的组员

    罗埃尔并拿着笔的时候有那么一丝焦虑,他之所以选择现在离开时因为他得知门农被限制了自由,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他必须趁着门农现在拿他没办法的时候离开,否则以那个家伙的性格,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弄死,他甚至连这笔钱都不打算收回去,也要把自己弄死。

    很快罗埃尔先生就回过神来,他快速的将自己的银行账户填写到了这张汇款单上,并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个假名。

    自从那个整天伪造支票和别人签名的家伙被抓住之后,帝国各大银行都开始了整顿的工作,比如说账户不出州这个政策。简单一点来说客户在北方开的账户并且延伸出来的如支票之类的服务在南方无法使用,必须申请一个临时的签名权才可以在指定的时间里使用这个账户。这大大减少了银行到年底时结算出现的坏账和莫名其妙的假支票,降低了银行的损失。

    除此之外,银行还会提醒客户每隔一段时间更新一次留档的签名,如果有发现自己异常的消费记录,也需要立刻到银行登记并且报案,这也是为什么银行现在每周都会给每一个在银行内开户的家庭寄去一份明细的原因。他们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损失转嫁到用户的头上,如果在发生支票诈骗的时间段内客户没有登记并且报警,这比损失就算在客户头上。

    至于匿名账户并不在监控中,并且按照帝国央行和帝国财政部联合推出的政策法规,没有实名登记的匿名账户受到的损失归客户负责。

    不过收效甚微,因为大多数匿名账户的存取都采用了信物配对的方式,即客户在银行内留下一个类似积木一样的部件,自己手里掌握着一个部件,通过拼凑能够成为一个整体的,才能够存取。亦或是使用特殊的火漆印章,银行保留一枚,客户保留一枚,对账火漆的图样等等。总之银行和客户有的是办法在不使用实名登记的情况下尽量的保证自己的财产安全,财政部的那一套根本不管用。

    当罗埃尔把自己的汇款单填写完毕之后,从领口把项链拽了出来,项链的底端有一个非常精致的项链坠,他在五天前已经申请了大额的转汇操作和临时签字权,所以他留在西部的信物已经被转运到这个他在指定的银行里。

    “非常漂亮的海豚。”,银行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称赞了一声,罗埃尔先生的信物是一个正在……跳跃?的海豚,如同一个半圆。纯金的质地让任何女性都能在看见这个重达七十五克的小玩意时立刻喜欢上它。罗埃尔笑了笑,继续保持着沉默,银行工作人员把汇款单以及那个海豚放在了手上,站了起来,“我需要和经理一起核对一下您的信物,您可以和我一起,或者坐在这里稍等。”,她指了指银行大厅正中间的全透玻璃工作室,那是经理的办公室,方便他随时随地监控整个银行工作人员的工作情况。

    罗埃尔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进入那个房间太显眼了,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保持低调。而且坐在这里他一样可以看见那个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他并不担心银行会骗自己。帝国央行的信誉还是有保证的,否则也不会成为帝国最大的经济体怪物。

    工作人员再次微笑着之后托着汇款单走进了纯玻璃纯透明的办公室,她还指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正在工作的经理回头看了一眼,并且对罗埃尔微笑着点头致意,才回过头去。

    “你确定这个账号是我们正在监控的账号吗?”,银行的日班经理一边拿出一份文件,一边对照着汇款单上匿名的汇出账号查询起来,很快他就发现了这的确是一个被通缉的监控账号。

    每年都会产生很多类似的账户被银行进行监控,这些账户基本上都是匿名账号,它们涉及到了帮派交易的黑钱,或者是一些不清不楚的资金。国防部和财政部两个大部门一起发力并且背后还站着马格斯的时候,帝国央行都必须服从这项不涉及到原则性的要求。

    “看起来的确是这样,你先稳住他,我想办法通知调查局。”,银行经理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上锁的小盒子,然后他用钥匙打开了这个小盒子,里面放着另外一个纯金打造的海豚。当他把两个海豚的头尾互相拼凑起来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在一阵阻碍后顺利的咬合,这说明信物对上号了。

    他一边签字,一边说道:“我看了他的申请记录,告诉他临时签字权不足一周的时候不能够进行跨境汇款,然后你想想办法,拖上十分钟就够了。”,说完把他自己手中的汇款单和罗埃尔先生的小海豚交还给了工作人员,并且抬头望着他,“把他拖住,从这个月开始你可以涨两块钱的工资。”

    女孩脸上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您看着吧,我能够让他在这里待上半个小时!”

    当女孩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烦恼,她坐下后有些为难的笑着说道:“先生,您的签字权申请只有五天,是吗?”

    罗埃尔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的,五天前我已经和你们这里的分行申请过签字权,有什么不对吗?”

    女孩立刻解释起来,“是这样的先生,根据帝国央行与联邦三大行的规定,所有跨境跨行汇款需要提前一周的时间报备,虽然您的手续已经通过了验证,但是经理告诉我这份申请必须押后两天。两天后您还要带着您的信物再来一次,才能够把钱汇入您指定的联邦账户里。”

    罗埃尔根本没有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订好了晚上的船票,明天的这个时候他差不多就已经在海上飘着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这不是重新订票那么简单的事情,他用的并不是假的护照和名字,他用的都是真实的材料。这就意味着他要出境的信息已经载入了帝国海关的资料内,一旦门农的人发现了这个消息,很有可能就会在各大港口等着他送上门。

    现在他打的是一个时间差,他在来之前才订好票,这边汇款结束之后立刻坐船离开,就算门农的人知道了他要离境的消息,恐怕也来不及抓他。

    “不能想想办法吗?”,罗埃尔摘掉了宽边的墨镜,露出了自己的整张脸,“我下午就要坐船去联邦,行程也都计划好了,我没办法在这里停留太久。有没有什么可以折中的办法?”,说着他的一只手按在了女孩的手上,女孩刚准备礼貌的收回自己的手时,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什么东西硌的有点不舒服。

    她在银行里工作这么久,对什么别的东西可能都不是很熟悉,但是对于钱的味道和钱的质感,她敢说自己非常的了解。压在她的手背与这个男人手心之间的,就是钱!

    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不是要收取一些贿赂,我只是为了拖住他!

    女孩不动声色的将手反转了过来,罗埃尔先生手心抓着的一卷钱就落在了女孩的手中,通过对这卷钱的宽度以及纹路,她能够摸得出来这是二十元面额的纸币,厚度有零点四五公分左右,如果她没有摸错,这里最少也有八百块!她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急促起来,此时在她的脑海里正在发生激烈的“战斗”。

    “告诉他事实,让他快点离开,这样自己手里的这些钱就能装进自己的口袋里,而且没有人知道!”,一个挥舞着蝙蝠翅膀浑身冒着黑烟的小恶魔在幽暗的阴影中轻声的诱惑着她的灵魂。

    但是在大脑的另外一边,一个拥有洁白羽翼的天使沐浴在金色的圣光中,她一脸的圣洁,“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个男人或许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恐怖分子,就算他不是,你这样的行为也是非常错误的,你应该把钱还给他,然后尽可能的把他拖住。”

    小恶魔顿时挥舞着钢叉暴跳如雷,“哦,为了你那虚伪的正义放弃八百块选择涨两块钱的工资吗?你想用四百个月才能够把这笔损失弥补回来吗?这几乎要三十五年!想想你去年一件衣服都没有买,对了,你不是想要一个金项链吗?这是一个好机会……”

    小天使而不话说捋起袖子就冲向了小恶魔,两个家伙在女孩的大脑中厮打起来,打的一团糟。

    就在这个时候,女孩干涉到了这场战斗中,她对着两个小家伙说了一个字,让这场纷争立刻平息了下来。

    她说:

    滚!

    女孩只是停顿了大概一秒,抿了抿嘴,将钱快速的装进了口袋里,她拿起了汇款单站了起来,“我只能保证我会尽力去做,但是我不保证结果,麻烦您在这里稍微停留一会。”

    罗埃尔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非常感谢!”

第六七六章 你要证明你活着

    女孩又回到了办公室里让经理很好奇,他本以为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够让这位嫌疑人继续留在这里,但是没想到女孩只用了一分钟就把对方留了下来。就在刚才他已经通过免提的方式和本市的调查局联系过了,对方向他保证在五分钟后就可以在银行门外看见他们的踪影。

    调查局的人不会进入银行抓人,这也是帝国央行和内阁互相妥协之后的结果,如果放任警察或者调查局的探员进银行抓人,这会让银行损失一大笔钱那些匿名账户里存放着的钱如果长时间没有人来存取,最后基本上都等于是烂在了银行的口袋里。每年至少有上千万涉及非法的资金被银行吞掉,其中有一大部分的账户主人可能坐牢了,还有一小部分的主人潜逃了,以及最后大约百分之五左右的匿名账户的所有人完蛋了。

    对于那些坐牢的客户帝国央行非常的欢迎,尽管远远不如那些去见天主的账户主人更受欢迎一些,等这些人坐牢出来可能是十几二十年后,甚至这辈子都没有指望出来,他们存在银行里的钱就等于是银行自己口袋里的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至于那些坐几个月或者两三年就能放出来的客户,他们在银行的账户里恐怕也没有多少钱,并不是银行喜欢的那种类型。

    在这个通货膨胀已经用肉眼可见的年代里,现在存在银行的一百万和十年后、二十年后或者五十年后的一百万绝对不是一个概念。现在一百万可以买好几栋楼,但是五十年后可能连一栋楼里的一户都买不起。当这些人很久以后出来再要使用这笔钱的时候,银行也非常乐意给他们,毕竟要照顾到银行的信誉。

    “你是怎么和他说的?”,经理一手压在椅背上,侧着身翘着腿,看上去非常的不耐烦,“他愿意停留多久?”

    女孩看上去很委屈的低着头,语气里透着一些笑意,“他给了我一点钱,让我一定想办法把他的事情办好,所以您瞧,我又来和您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他把这件事办好。”,说着她紧张的追问了一句,“这笔钱我是自己留下,还是等他被抓走的时候交给调查局的人?”

    经理摸了摸下巴,这个被监控的账户涉及到了二百一十五万的非法资金,而且对方要求立刻全部转走,这个家伙肯定触犯了比较严重的经济犯罪,或者已经被通缉。这些人在乎的绝对不是能够装进口袋里还不被人发现的零钱,他们在乎的是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帝国,什么时候能够在帝国之外的地方享受自己犯罪所得的财富。

    所以对于能够花点钱就办好的事情,这些人历来都不会那么的小气,在这方面经理非常有经验。

    看上去银行经理的想法很多,其实只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给我两成,这件事我会和调查局的人说。”

    女孩用大拇指的指甲掐了掐食指的关节,疼痛无法阻止她快要笑出声的兴奋,她连连点头,继续保持着面朝地面的姿势,不让经理,以及办公室外的那个人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没问题!”

    经理说着忍不住问了一句,“两成是多少?”

    “四十块!”

    两人又演了一会戏,银行外的保安通过无线电告诉经理,他的“客人”已经到了,经理才勉为其难的在汇款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看上去很不满意的将汇款单丢到了地上,并且站起来走了几步,脸上露出格外严厉的表情,好像是在呵斥女孩。女孩弯下腰捡起汇款单后低着头鞠躬才离开了办公室,她走回来的时候委屈巴巴的,看上去眼眶都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流出眼泪。

    其实是幸福的快要流泪,但这个时候看上去就是委屈。

    “先生,您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但是如果您到了联邦那边,需要等到这个月的二十五号才能够支取这笔钱,您觉得可以吗?”,女孩还给罗埃尔先生解释一下,每个月的二十五号是帝国央行与联邦三大行的结算日,这些不在计划中的汇款必须等到结算日之后才会汇入联邦的银行账户中。

    罗埃尔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他伸出双手紧紧握着女孩的手,用力的摇了摇,“非常感谢,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来表达我现在的感谢之情,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我们能够再见面!”,他松开手拿着帽子稍微抬了抬,“那么我先告辞了,再见,女士!”

    女孩强笑着目送罗埃尔先生离开了银行,然后快速的走进了卫生间里,她把自己关在厕所的隔间里,无法抑制的笑出声来。

    是的,罗埃尔先生非常的大方,除了那些钱之外还送了另外一个礼物给她,就在他们第二次有接触的时候。

    女孩坐在马桶上,看着双手手心捧着的金色海豚,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能够感觉到这个海豚至少有五十克,或者再多一点,这又是一笔丰厚的收入,而且只属于她的收入。

    今天是她的幸运日,就这么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居然赚到了一千块!

    另外一边罗埃尔先生离开了银行大门之后立刻戴上了墨镜,他顺着人行道走向附近的汽车站,他在这座城市没有购置汽车,也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去购置汽车。门农的势力很大,他能够轻松的查清楚他的账户在什么地方兑现过,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办假证的原因之一。

    他一直听说门农和很多帮派份子都有联系,如果他制作假护照的消息,或是想要偷渡的消息传到门农的耳朵里,他很有可能会被这些人抓起来送回西部。前段时间他还出现在报纸上好几次,他不敢冒这个险,鬼知道门农是不是已经让他的朋友们开始关注自己了。

    第二个原因……,其实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制作假的护照和证件。他这种终日行走在人们目光聚焦处的上流社会精英人士,怎么可能认识那些躲藏在下水道里通过违法手段赚一点小钱的垃圾?

    就在他走了大概有五十米的时候,突然间有人从他身后重重的推了他一把,推得他猝不及防失去了重心,狠狠的摔倒在地上。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只非常有力量的鞋底狠狠的踩在了自己的背上,自己的帽子与墨镜也被人打飞,一个穿着风衣的家伙低下头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提了起来,“罗埃尔先生,您被逮捕了!”

    在这一瞬间,罗埃尔先生万念俱灰,但是也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那就是抓住他的人不是门农的人,是官方的人。这至少不会让他很快送命,或许他会面临长时间的监禁,可只要他的钱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当然,他没有看见银行门口正在于一名调查局探员说话的银行经理,以及那个为他提供了服务的银行工作人员。当那名探员也离开之后,经理看着那个女孩,低声说道:“五十块,你看见了,我给了他一包香烟,这个钱也要算进去。”

    女孩很想辩解那包香烟只要三十五分,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她可是一名优秀的员工呢,还要涨工资的那一种。

    罗埃尔被捕后很快就送回了凡利尔,他需要接受安委会的调查,因为发布通缉令的是安委会,他们按照安普离开前留下的计划执行并且成功了,那么理所当然的罗埃尔先生就要送到他们的手里。

    面对着聚光灯,罗埃尔先生显得很平静,他的那笔钱很快就会转入联邦的账户,只要这笔钱还在,他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为什么抓我?”,面对着几名穿着军装的安委会特工,罗埃尔先生显然没有认清楚现在的情况,他还以为这些人会和调查局的探员那样非常的温柔。

    回答他的并不是声音,而是一个拳头!

    一名上尉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从桌子上拿了一份文件,狠狠的拍在罗埃尔先生的脸上,稍后才挪开了一些距离,让罗埃尔先生看清楚这份文件上写的是什么。

    这是一份死亡证明,令罗埃尔先生感觉到恐惧的是上面被证明死亡的那个下划线上填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旁边的一张免冠相片里也是自己的模样。这份文件的内容并不复杂,只是说明了一件事,一位叫做罗埃尔的先生因为失足不小心掉进了玛瑙河的支流里,当时正是深夜,并没有人发现落水的罗埃尔先生,于是他溺亡了……。

    最后还有地方检察署、地方法院、地方警察局的联合签章,足以证明这份文件的可靠性和真实性。

    看完这一切,罗埃尔先生满头都是冷汗,他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咽了一口唾沫湿润了一下他干燥的嗓子,用充满了无奈且沙哑的声音问道,“你们想让我说什么?”

第六七七章 结束一件事

    无论是任何人,在面对死亡这个选项的时候都会挣扎一下,这无关人性与信仰,纯粹是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已经突破了上限,无论是否自愿接受死亡即将到来的这个事实,都会产生恐惧的情绪。

    面对这样一份死亡通知书罗埃尔先生原本就不怎么多的勇气顿时消失不见,对方用事实告诉他,就算在这里刑讯过重把他不小心给打死了,安委会也足有的实力能够把这件事压下去,捂起来,不会承担任何的责任。

    因为他早就死了啊,早在几天前就被溺亡了,说不定在某个地区的冰库中还冷冻着他的尸体。这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荒谬,自己明明还活着,但也有可能已经真的死了,这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必须向安委会以及这个世界证明自己其实还活着。

    “你们想知道什么?”,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彻底的放弃抵抗,无论对方问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

    上尉军官很满意罗埃尔先生的配合,他把死亡通知书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了罗埃尔先生的对面,拿起了一个笔记本开始记录接下来的证词,“罗埃尔先生,你的矿洞发生了坍塌事件,根据我们所得到的消息以及合理的推测,我们认为这是一起人为的事故,是吗?”

    罗埃尔点了点头,“是的,我安排了这场矿难,目的就是为了解决我在资金上的困难。之前我花了大价钱买下了这座矿的经营权,但是我遭遇到了商业欺诈,这个矿的产量和存量远低于勘探报告书上所表现出来的数字。我面临着巨大的资金压力,所以我必须解决这个麻烦,恰好门农先生的三保政策让我发现了一个机会,在护矿队的帮助下我制造了这起矿难。”

    上位奋笔疾书,写完之后还给罗埃尔先生看了看,在罗埃尔先生确认没有写错后,他不仅在一旁的空白处亲笔写下类似这段笔录真实无误的话之后,还在人名、时间、地点和关键词上按上了指纹。

    他的配合让上尉的口吻都变得和善了不少,上位继续问道,“那么在随后营救过程中从矿洞里发现的尸体,是本地人的尸体,还是非法偷渡者的尸体?”

    “是奴隶们的尸体……”

    接下来的时间里罗埃尔先生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直到上尉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在你发动矿工家属举行游行的时突然遭遇到了袭击,并且你也被打中了一枪,你认为是谁安排了这样一场袭击?他的目的应该是什么?”

    罗埃尔先生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带,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同时我也很想知道是谁袭击了我以及那些无辜的人,对于这个问题我很抱歉,因为我给不了你任何准确的答案。”

    他可以承认任何事情,但是唯独不会承认这起袭击案是自己做的,因为他很清楚无论他制造的矿难干掉了多少奴隶……官方的说法叫非法偷渡者,亦或是他从门农那里诈骗了多少钱,这些罪名都不会让他承受严重的后果。前者死的是“非法偷渡者”,这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他们的死亡只能说他们倒霉,帝国也会帮助他在国内和国外掩盖这一部分的事实。

    现在国际上的舆论开始聚焦帝国,这次被“屠杀”的奴隶来自十几个国家,大家都想知道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帝国的陆军会去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奴隶,甚至还把这当做是一种功勋来吹嘘。

    在这个时候,如果能够缩减一点负面影响那么肯定是最好的选择,况且自由阵线被剿灭在性质没有确定之前,谁都不敢保证最后这件事情会怎么处理。可如果在这个时候继续爆出有人通过杀害无辜的奴隶来获取财富,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由阵线被剿灭这件事上。既然帝国的人能够用奴隶的生命去换取财富,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能用这些人的死亡去换取战功?

    至于后者,罗埃尔先生最近有看报纸,他相信门农现身自己身上的麻烦比他手里的两百万还要重要得多,而且这笔钱不是从市政厅或州政府那里骗来的,门农先生就算起诉他,他也只要坐个三五年牢就能出来。

    所以罗埃尔很清楚,哪怕他杀了更多的奴隶都不是问题,至少目前从表面上来看他没有杀死任何一名奴隶,死的都是帝国矿工,这件事与那些奴隶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但是袭击案就不一样了,袭击案造成了多名帝国公民的死亡和受伤,如果这件事最后落在了他的头上,哪怕他不需要被吊死,也会在监狱里慢慢的等待着岁月走到陌路的时候来给他最后一刀。他不想让自己剩下的人生变得毫无价值,毫无意义,所以他选择了最有利于自己的说法。

    不知道!

    上尉从桌面上拿起了另外一个文件袋并且拆开,里面有两张相片,他拿起来给罗埃尔先生看了一下之后又放了回去,并且妥善的收好,“我们有人拍摄到了你和向你射击的枪手在袭击案发生前有过接触,你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老实说刚才上尉拿出来的相片罗埃尔没有看的太清楚,但是上尉的话让他开始冒汗,就像门农猜测的那样,这场袭击案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这个最大的受害者。当初门农告诉他,必须等调查组把矿难的所有细节都弄清楚之后才会考虑赔付保险金,一开始罗埃尔先生并不打算太过于激进,但问题就出在太过于细致的调查上。

    矿难塌方做造成的巨大压力让几乎绝大多数罹难者都面目全非,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不会那么让人如意。有一个家伙的尸体保存的相对完整,面部也的确不那么容易辨认,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这个家伙脖子上挂着的牌子所对应的矿工,应该是一个矮子,但是现在这个尸体却是一个高个,一前一后相差了大概快二十公分的高度。

    如果放在平时谁都不会去关注这个事情,一个死人而已,可在这个时候这个死人牵扯到了超过两百万的赔偿金,调查组的人认为这将是一个突破口。如果能够证明一具矿工尸体造假了,就可以证明其他矿工的尸体也有造假的可能。赔偿一旦拖缓,等矿洞清理干净之后,人们就能够发现这个矿洞里找不到任何一丁点有价值的东西。

    不等赔偿下来,罗埃尔先生他就要破产,然后失去自己所有的一切。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决定铤而走险,一边收买了被发现有问题的矿工家属和附近的邻居,另外一方面买通了门农身边一个不怎么受到重视的秘书,然后让自己的护矿队上演了一出袭击的戏码。

    这么做的好处在于把自己变成一个受害者,然后通过鼓动罹难者家属的不满情绪,把门农逼到墙角。只要他给了钱,以后是否能够查出来有问题他也不关心了,那个时候他差不多在国外了。

    计划执行的非常成功,迫于压力门农只能够暂时放弃调查,先把赔偿款支付掉按抚罹难者家属和伤者,尽可能的挽回舆论上的劣势。如果不是安委会的介入,他认为自己可能已经坐上了去联邦的客轮,甚至已经开始考虑登陆的事情。

    他认为自己的计划具有一定的风险,但问题绝对不应该出在他和那名枪手见面这件事情上,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弄错了,为什么安委会会有这样的相片,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上尉先生把手中的笔放下,耐心的解释了起来,“我们一直在调查门农先生的一些问题,与他走的比较近的人都纳入了我们的监控范围内,所以你很不走运被我们顺便抓住了尾巴。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相信随着我们的调查深入,一定会有人站出来把真相摆放在桌面上。罗埃尔先生,等到了那一天你可能要面对极刑,但是如果你现在把事情都交代出来,我们会酌情考虑在法官面前为你求情,让你还能活着离开监狱。”

    罗埃尔的嘴唇动了动,其实他很清楚现在他除了配合没有任何路可以走。在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权衡利弊之后,他说了。

    当这场询问结束之后上尉离开了审讯室,他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相片娶了出来,相片上有两个男人,他们站在一起彼此握手,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瞬间。就在这张相片拍摄的那一刻,皇室将自己对国家的管理权彻底的交给了相片左边的那个男人手里,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马格斯。

    是的,这是一张老照片,但是并不妨碍它成功的骗到了罗埃尔先生。安委会对于审讯工作很有心得,他们常年对付的都是那些经过专业训练的间谍特工或者是被极端主义洗脑的危险分子,从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普通人嘴里挖出他们需要的东西,一点都不苦难!

    上尉先生走到走廊的后半段,打开了一个玻璃展列柜,将照片重新放回到一个空白的相框中,然后把自己的笔录递交给了上级。

第六七八章 我需要一口锅

    与此同时,地国内外媒体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西部,一位叫做费德勒的矿主率先站了出来,他决定要向整个社会公布帝国西部的一系列问题,这让西矿会非常的被动。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受到了一连串的攻击,加上那些完全不存在的指控,剩下的四名执行委员早已焦头烂额,现在费德勒的背叛让他们的局势变得更加危险,一不小心就要为整个西部存在的奴隶制现象来背锅。

    内阁的沉默和不作为似乎更加确定了一点,或许内阁希望通过这样一场新闻发布会,把道德的包袱甩给西矿会,没有比这更好的处理方式了。

    至于之后如何收场,这绝对不是一个能够让人高兴起来的事情。

    房间里烟雾缭绕,四个看上去仪表非凡的人或坐或站,他们手里夹着香烟,身边的烟灰缸里也塞满了烟头,已经六个小时了,他们依旧没有想出能够让他们安全度过这次危机的方法。

    他们最大的危机有两个,第一个是明天费德勒就要公开的西部矿业潜规则,这里面最要命的就是关于奴隶的使用。在西部使用廉价的奴隶开挖矿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奴隶极其低廉的价格能够把采矿这个高风险的行业成本降到最低。没有人关心矿洞里的环境会不会让一些人爆发突发性的疾病并且死亡,也不需要支付他们高昂的薪水,只需要让他们填饱肚子,他们就能够把矿石源源不断的从矿洞内送出来。

    所有的矿主都在用奴隶,这几乎已经成为了矿业的标配,从来都没有人质疑过使用奴隶,包括奴隶制的存在是否符合道德方面的要求,符合法律方面的要求。从上到下,从矿主到州政府,每个人都认同了这个制度。

    不仅成本低廉,而且不会出现重大事故,这是最完美的选择。

    但也就是这个完美的选择现在把西矿会推进了深渊里,那些和西部没有关系,和挖矿没有关系能够在这件事上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家伙们会把他们都撕裂。就如同他们听说一些孤儿院的管理者让孩子们去做一些有技术的工作时,他们对那些人渣的愤慨、诅咒和谴责不需要承担额外的费用还能表现出他们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一面。

    那些人渣有的死了,有的坐牢了,现在的情况正好反转了过来,这或许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下场之一。

    舆论会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暴,把他们都撕成碎片,为了平息来自帝国内和帝国外的愤怒,内阁肯定会严厉的处理一些人。

    处理那些矿主肯定起不到什么威慑性的作用,也体现不出帝国对待这些问题的重视程度,只有处理掉西矿会这样拥有巨大影响力的组织的主要人员,才能让大家沸腾的快要从鼻孔喷出来的道德**逐渐的平息。

    第二个危机来自于西矿会的内部,如果仅仅只是西部存在奴隶制这件事,他们的下场绝对不会好看,但也绝对称不上凄惨。不是他们制定了这样的规则,他们也没有维护过这样的规则,他们只是一个行业的代表,足够严厉但不涉及生命安全的惩处足以表现出帝国法制体系的决心。

    可是一旦问题引发出来,西矿会内部一些人出现动摇从而延伸出更多的丑闻时,真的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就像费德勒那个该死的家伙,他是第一个,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在这艘大船快要沉默的时候总会有些人想要自救。西矿会这些年在西部做了什么外面的人或许不清楚,但是西矿会的成员非常的清楚。他们通过各种手段操纵西部矿石的价格,通过和一些非法武装势力的联手为大资本家的入场开辟了一条光明的大道。除此之外他们还涉嫌渗透收买政府官员,伪造文书以及隐瞒营业收入。

    这些违法的事情任何一件单独拉出来都不会要了他们的命,但是全部放在一起摆放在阳光下接受社会的评判,他们活不到今年年底。

    “有办法联系上费德勒吗?”,一名六十多岁头发银灰色的老人用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一边喷着烟雾一边说道:“最好能够和费德勒私底下谈一谈,让他不要曝光更多的内幕,这对他对我们都是一件好事。只要他能够答应下来,相信很多人还是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另外一名亚麻色头发,模样有些消沉的中年人摇了摇头,他抓着身边的酒瓶灌了一大口,“费德勒现在好像不在西部,他可能藏了起来,就是为了把这个炸弹引爆。我实在不明白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我们会倒霉,所有涉及到矿业的组织和个人一样会倒霉,所有矿业都会面临审查,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有点想不通,这也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一点。

    事态明明已经朝着光明的方向快速走去,自由阵线那些暴徒已经被剿灭,西部的矿业贸易也开始恢复,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袭击案的西部已经有了之前稳定和平时期的模样,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费德勒非要挑出来把搞风搞雨?

    另外一名淡金色头发的家伙皱着眉头问道,“会不会和之前的袭击案有关系,有人在针对我们西矿会,费德勒或许被他们收买了。只要我们倒下去他们就能够掌握到西部的控制权?”

    银灰色头发的老人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我们所面对的敌人除了门农之外,也就剩下那些大资本家,敌人就出在他们两者之中。但是我们不确定到底是谁动的手,你们觉得金帝斯和奥利维尔会不会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这个问题让另外三人陷入了沉思当中,他们反对大资本家加入西矿会并且产生对抗的原因在于这些大资本家的实力太雄厚了,他们如果是单独一个人,西矿会不害怕他们。可是如果把他们接纳到西矿会里面来,这些实力雄厚的资本力量就有了可以发挥他们优势的地方。他们很快就会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来取代执行委员会,成为西矿会新的管理者。

    这也是执行委员们最不愿意看见的情况,所以他们采取了抱团对抗的方式不断给这些人找麻烦,同时又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合作关系,不给他们夺取西矿会主导权的机会。如果这些人真的因为某些原因团结在了一起,极有可能这件事就是他们做的。

    “你们觉得……会不会也有杜林的一份?那个家伙从一来西部就和我们发生无法调和的矛盾,而且我个人认为另外几名执委被刺杀和杜林有很大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是杜林指使他的手下做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从杜林身上找到破局的方法?”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沉默当中,经过这段时间的对垒,他们已经发现杜林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年轻人,他就像是一个刺猬或者野豪,浑身上下长满了刺,不管是善意的触摸还是充满了敌意的碰撞,都会让自己身上戳满洞眼。

    沉默持续了十分钟,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人终于说话了,“现在的局势对我们非常的不利,而且我们不具备翻转目前情况的手段,所以我有一个提议……”,他闭上了嘴看了看另外三个人,才略微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在事态没有彻底恶化之前,转移财产,转移家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离开帝国吧。”

    “不是我太过于悲观,而是这次事情来的太猛烈了,从亨得利和那个蠢货被刺杀开始,到今天为止才勉强三个月时间。先生们,我们用了十几年才非常艰难的将西部的控制权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为此我们付出了许多的代价。但是现在来看,敌人太强了,我们完全无法阻止他们对我们手中权力的贪婪,我认为杜林或许是导火索,但是也不能小看了那些大资本家。”

    “一旦所有的事情都明朗化,我们迎来的就不是曙光,而是一柄染血的匕首。趁着我们还拥有这样的时间和机会,走吧,先生们,离开这个国家,去联邦或者更远的地方。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财富,足以让我们在任何地方快速的重新崛起!”

    当这场注定没有任何好的结果的小会议结束之后,最后发言的那个家伙坐车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里。别墅里到处都是他的私人保安,这些人紧张的注视着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非常奇怪的是在别墅里没有任何不是保安的人来迎接他,他的妻子、孩子、孙子都不见了踪影,这让这座别墅更像是一个办公的地点,而不是一个家。

    他走进书房里并且阻止保安跟进来,锁上房门之后他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黄昏久久无语。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抿了抿嘴,憔悴的提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杜林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向其他人转告了您需要我说的话,我的家人什么时候能够得到自由?”,他的手在颤抖,前天他从西矿会回来之后发现整个别墅里空无一人,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然后杜林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并且告诉他该如何做,他的家人才能够每天都见到新一轮的太阳。

    他的心,在滴血!

第六七九章 游戏是这么玩的

    门农被限制行动期间一直对外界所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指挥部不给他外出,但也没有说不给他看报纸,在有录音并且监听的环境下他也可以向外界打电话。毕竟门农怎么说也是一名市长,更是前进党的领袖,他还是有一些重要工作需要处理的,指挥部再不近人情,这些事情还是会给他一点方便。

    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门农都很清楚,而且非常的清楚。

    他知道,西矿会完蛋了,他更知道西矿会的人如果真的完蛋了,这些混蛋绝对会把自己拖下水。在西部这个特殊的大环境中很多势力彼此之间有合作关系,也有敌对,不过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说清楚的。

    就拿门农和西矿会这最典型的例子来说,如果门农死了,西矿会的执行委员们可能会举办一次盛大的庆典来庆祝门农的完蛋,这个混蛋制定了很多政策让西矿会的执行委员以及矿主们都非常的不爽。

    比如说最低薪酬、最少工作岗位制度之类只要能够让他们不开心的事情,门农都十分乐意去做,同样西矿会也给门农找了一些麻烦,可这并不意味着双方之间就不存在任何的合作关系。只要双方都能够让彼此满意的合作,他们还是乐意尝试着牵手一次来谋取自己想要的利益,在这里面税收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大头。

    为什么西矿会要牢牢的掌握住西矿会在西部矿业领域内定价权,哪怕他们面对门农以及其他大型矿业集团公司的时候都一步不让?

    这里面其实还涉及到了一些外人根本不清楚的事情,但是门农清楚,并且他也是参与者之一,这个问题就是税收。

    如何让一千万的收入变成五百万然后把税金从三百五十万降低到一百万出头?

    这里面就涉及到了一个浮动的指标价格。

    西矿会用自己十几年经营下来的实力和实力牢牢的掌握着西部矿石资源的定价权,对外他们宣称这是指导价,同时他们也会告诉所有人这就是今年的最终售价,无论是谁来买都不允许有任何价格上的浮动,就算贸易的双方走的是西矿会执行委员的关系,再这样的情况下价格都不会有所浮动,除了一些人情的线外交易。

    这么做看上去约束了市场的自由贸易,让整个矿业资源市场死气沉沉,缺少竞争力,应该有很多矿主对西矿会的这种做法非常的不满才对,甚至会主动脱离西矿会。

    铁矿石在外面只要十几块钱一吨,但是从西矿会这里拿到的报价单上就是四十块一吨。这种操蛋的垄断手段会让很多矿主受到巨大的利益损失……,但其实并不会。

    这里面其实还有另外一种东西不断勾引着矿主们继续跟在西矿会的屁股后面,并且乐此不疲。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经济生态圈,简单一点来说西矿会通过对矿业资源价格的牢牢把控,帮助几乎所有的矿主节省了一大笔的税金。举一个例子,今年铜矿的价格正在飞速的攀升,从去年的一百四十五块涨到二百二十块每吨,但是西矿会制定的价格和去年没什么变化,只增幅了五块钱,一百五十块每吨。

    但是同时,铝土矿因为雅古尔山巨大矿脉的发现产生了暴跌,从去年六十二块钱跌到了今年的十块钱,可是在西矿会中铝土矿的价格仅仅比去年少了两块钱,保持在六十块每吨的价位上。

    想必只有傻子才会用所谓的指导价从西部购买溢价的铝土矿,而不是选择加上运输费都不足三十五块钱每吨的进口铝土矿,但的确有这样的傻子,因为这就是西矿会能够垄断西部矿业并且笼络住所有矿主的绝招。

    当一位客户按照市场正常交易的价格在西矿会的监管下进行了交易,他用二百二十万购买了一万吨的铜矿,但是在合同上所罗列的却是他只购买了价值六十万的四千吨铜矿石,还购买了一些税率很低价但是格却比市价要高很多的资源,比如说铝土矿。最后必须把合同上的总金额补到了二百二十万,然后供求双方在西矿会的见证下完成了这笔交易。

    当年终开始报税的时候,他们会把二百二十万分开报税,帝国对于发展建设中需求量极大的资源都有一定程度的减免税收的股利政策这一条需要单独说明一下,帝国每个州都有自己的法律,只要能够确保宪法和基本法也加入到了州法律的内容里面,帝国就承认州法律的合法性。其中关于税收问题的具体数据不超过帝国税务总局制定的上下限,一般来说帝国税务总局都会给通过的批复。

    经过西矿会的操作,对矿石有需求的企业用市场正常的价格买到了自己所需要的足额铜矿石,节约了大量的时间和进口货轮的运输费用,并且还与门农有了足够的情谊,他们在实质的利益上并没有任何的损失,除此之外他们还会有另外一笔额外的收入。

    反过来,对于矿主们来说他们本来可能要按照交易额二百二十万有色金属铜矿石的税率百分之三十五来缴纳这笔税金,但是实际上在所有的文件中这名矿主只出售了价值六十万的铜矿石,原本需要缴纳的七十七万税金现在只需要缴纳二十一万的税收。另外一边门农制定了铝土有利于社会建设的发展进步或者找个其他什么理由之类的,把铝土矿列为对社会发展有积极推动作用的特殊资源内,减征百分之二十五的税率,只征收百分之十。

    矿主需要为铝土矿的销售支付十六万块的低价税,加上之前的二十一万,总共缴纳税金三十七万,比正常需要缴纳的税金减少了四十万。

    当然另外一边多出来的铝土矿也是需要核算成本的,为了这笔交易他们至少要多付出大约两万五千吨的铝土矿,核算成本二十五万,实际上矿主节约了十五万的税金。

    但是仅仅如此就能够让矿主们死心塌地的跟着西矿会吗?

    不,没有,还没有结束。

    在这里会出现后续的玩法,比如说负责提供铝土矿的矿主无法兑现合同上的承诺支付足够的铝土矿,矿主愿意支付违约金把并且把铝土矿这部分钱“退给”购买的企业。他们会严格的按照合同上的流程在符合法律要求的情况下结束这笔交易。但是钱不会真的就回到了需求方的手里,这笔钱在西矿会转了一圈之后又会回到矿主的口袋里,当然违约金是要支付的,毕竟人家陪着玩这么一场游戏,总要有一点表示不是吗?

    于是十六万因铝土矿的销售所产生的税金可以退税了,拿回来十六万,其中假设五万是违约金,那么矿主最终拿回来十一万。五万加上之前的二十一万税金在这笔交易中他们节省了五十一万!

    实际缴纳的税金只有销售额的十分之一,节省了这么一大笔钱对于所有矿主来说都具有很大的诱惑力。

    至于为什么要把事情变得这么复杂,那是因为税务局本身是垂直管理,不接受市政厅和州政府的管理,他们只向帝国税务总局负责。任何大额的交易这些人都会出现在现场,为了把他们糊弄过去,六千吨的铜矿石被掺杂在了两万五千吨铝土矿的第一批矿产中,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偷税的风险降到最低的同时,还能把东西运出去。

    通过这样的方式四方都能够获得巨大的利益,矿主节省了五十一万的税金,西矿会再次巩固了自己在西部的统治力顺便还抽了几万块的手续费,购买矿石的企业在用市场价购买到了合格足额的东西之后还能有额外几万块的收入,这三方每一方都获得了比正常贸易更多的利润。

    那么门农获得了什么?

    他获得了资本家的友谊与青睐,他能够让西部绝大多数资本家以及西部之外的资本家支持他,原因就在这里。如果没有农门这一环,外面的资本家想要用市场价购买矿石?还不如直接花更多的钱从国外进口节约时间,说不定矿石到手之后的价格比从西部购买要便宜的多这个时候指标这个玩意就能够用上了。

    指标就是告诉那些不打算按照这套游戏体制玩游戏的商人,你们可以用指导价来购买,但是每个人只能购买三五吨或者三五十吨,想要更多的那就等明年吧!

    在多方互相配合又彼此牵制的情况下,这些看上去是敌人的家伙们顺利的把税金从税务局的金库里重新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并且每个人都从中受益。

    如果说谁亏本了,可能只有帝国税务体系吧,七十七万的税金变成二十一万,亏的还不少呢!

    也正是因为门农也参与到了这场游戏中并且扮演了一个非常特别的角色,所以他更加害怕这些西矿会的执行委员都被抓起来。一旦他们面对刑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这可是一个巨大的丑闻,一个能够影响到门农执政的巨大丑闻,所以他必须想出一切办法,把这个危机给解决掉。

第六八零章 社会责任感的重担压的我喘不过来气,摸着良心来揭露丑恶

    “我能出去透透气吗?”,门农敲开了房门,看着门外一名军官抱怨了起来,“我已经有足足十多天没有离开这栋建筑物了,我想要到外面去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哪怕在门口都没有问题。”,为了看守门农不让他和外界有过多的联系,他现在居住的房子是没有窗户的,指挥官允许他在建筑物内走动,但是不能离开,不能靠近窗户。

    他几乎没办法和任何人联系,就连有一次通电话的时候这边的人认为他在正常的交流中使用了暗语,立刻就挂断了电话,并且警告他他现在依旧是被严重怀疑的嫌疑人,在西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彻底平稳下来之前,他不能够和外界有超出工作范围的联系。这些人甚至要求他在电话中只能说“是”和“不是”这两个简单的词。

    那名军官面无表情的把门重新关上,面对着门板,门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下麻烦了。

    他只能够把自己的希望寄托于他的那些手下能够猜到他此刻的心思,把西矿会的执行委员们都蒸发掉,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变得安全。

    就在门农考虑如何联系外界指挥那些手下的时候,西矿会另外三名执行委员也做出了决定。就如同昨天他们的同伴所说的那样,趁着现在局势还没有恶化,他们还没有被控制起来之前,想办法离开帝国。他们在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几年,这些年里他们已经攫取了足够的利益,足以让他们包括了他们的家人和后代挥霍上几代人,没有必要为了已经出现崩溃的权力留在这里等死。

    为了避免他们可能遭遇到的监视,他们举行了一场舞会,用来庆祝自由阵线被剿灭,西部的矿业贸易可以继续正常的进行。

    在化妆间里,四名执行委员再次碰面了。

    “我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我们必须加快行动速度了,还有三个小时,费德勒那个叛徒就要站在聚光灯下。等他把他那些狗屁话都说完之后,恐怕我们也没有时间了。”,和杜林有“交易”的家伙坐在了椅子上,他拿起一把专门用于剪头发的推子顺着脑袋正中间推了一条线过去。大片精心保养的头发落在了地上,露出了有些发灰的头发根部。

    另外三人一瞬间就明白这个家伙在做什么,既然有人在监视他们,他们的离开就必须做到不惊动任何人。没有什么比在舞会过程中乔装打扮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他们也开始使用化妆间里可以找到的工具,改变自己的模样。

    很快那人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光头,甚至连眉毛都被他剃掉了,他用化妆品把自己的肤色变得黑了一点,有点像是省雅人。当他在其他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脱掉了外套,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了一套类似吉祥物的套装时,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你早有准备?”

    他凝重的点了一下,“无论你们离不离开帝国,我都会离开帝国。我已经安排我的家人昨天连夜离开了,他们目前还没有受到监视,至少我所知的是这样。你们最好能够想个办法通知他们一下,然后在联邦汇合。”,一边说着话,他一边把那套看上去很幼稚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那是一名矿工形象的大型毛绒玩具外套,夸张的矿工形象充满了卡通的视觉效果,而且根本不能直接看见他的样子。他通过矿工嘴巴里面的一个拳头大的小孔看着外面,从外面哪怕看见了他的眼睛,也无法分辨这个人是谁,只有让他脱掉这套衣服,才能够看清楚他的样子。但是在这样一个舞会上,谁又会去为难一名穿着卡通毛绒衣服的工作人员?

    另外三人闭口不言心里却一直在暗骂,这老东西真的是狠得下心,这么大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了,居然已经把家人都送走了。同时,他们也在考虑如何告诉自己的家人尽快离开帝国。

    心中的惆怅和不舍绝对不是语言或者表情可以显露出来的,他们在这个帝国生活了几十年,从贵族时期一直到今天的新时代,他们对这里的一切都是有感情的,而且他们的家业有一半都在这里,带不走。

    那些别墅、庄园、艺术品以及各种不动产和贵重奢侈艺术品都会成为别人的收藏,他们心爱的东西都会成为拍卖会上的宠儿,这让他们心都在滴血。为什么,自己没有能够狠下心?或许在做出抉择的时候他们才感受到了自己对帝国的依恋。

    四个人很快都换好了衣服,其中一个人在外套里瓮声瓮气的问道,“为什么只有你一个是矿工?我们为什么都是石头?”

    “白痴……”

    一名矿工连同三个摇摇晃晃的金矿石从化妆间里走了出来,看见他们的人都报以微笑,还有些孩子上来摸了摸他们,只是让孩子们觉得体验很差的地方在于这些可爱的卡通形象没有给他们正面的回应,反而像他们的父母长辈那样让他们滚远点。

    矿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第二个金矿石,“你不能那么说他们,如果你把他们的父母惹来,到时候我们一个都跑不掉。”,说完了这句话他继续向前走,脑子里却在会议杜林昨天晚上交代他的那些事情。

    老实说他有点搞不清楚杜林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真的想要让自己这些人消失,以对方的能力找个机会把他们都消失掉不就行了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帮助他们在这个时候离开帝国,并且去联邦,而不是更远一些的国家。尽管他内心深处也觉得联邦是最好的选择,至少那里的社会环境不错,有钱人主宰一切,可他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昨天晚上他还和自己的家人通过电话,他这个时候才知道他的家人们已经坐上了去联邦的客轮,大概在三天后就会抵达联邦。

    杜林的行为越是奇怪,他越是反思,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但杜林并没有欺骗他的必要,因为杜林安排了一列海军专列送他们去西海岸搭乘海军的军舰去联邦。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杜林在利用自己。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除了被利用还能怎么做?

    就在他们四人从后门出来之后,一辆车缓缓的靠近了他们,一辆军车。

    军车比普通的家用轿车要宽要长,车里有三排座位,前面主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坐着两名军人。坐在副驾驶座的军人摇下了车窗,嘱咐了一声,“把衣服脱了上车,第三排座位上有为你们准备的衣服。”

    四人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脱掉了卡通外套穿着内衣钻进了车里,在第三排的座位上他们发现了四套军装,换上这些军装戴上军帽之后,让他们看上去也的确像是一个军人,至少光着的脑袋像。唯一可能不太像的,就是他们的年纪。

    好在在凡利尔城里没有人会阻拦这种全部都是军人的军车,首先军车这个东西就不好弄,万一真的有宪兵队检查,驾驶室的军人也能够应付过去。

    就在他们坐着这辆军车前往车站的时候,一辆车与他们擦肩而过。

    “我想我已经知道该说什么了。”,费德勒将三张讲稿反过来卡在两个座椅之间的扶手箱上,上面罗列了这次他发言时需要说的一些核心,以及可能出现的一些刁难问题如何回答。为了把这些内容记下来,他用了四天的时间,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回忆背诵这上面的内容。

    艾尔利斯把那些讲稿拿在手里,他随意的从里面抽出一些问题来问费德勒,即将开始的新闻发布会非常的重要,决定了杜林的计划是否能够顺利收官,不能容忍哪怕一丝一毫的失误。

    只要这场新闻发布会圆满结束,西部很快就会平静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酒店房间里睡了一会的费德勒被杜林叫醒,换了一身衣服后跟在杜林的身后,坐着电梯抵达了酒店的三楼,那里有一个大厅。当他们一起推开门走入大厅的那一瞬间,闪烁的镁光灯刺的他们几乎都睁不开眼睛。这次来的不仅有帝国内的记者,还有其他国家的记者,毕竟奴役国民充当奴隶本身就是一件刺激了国家敏感神经的事情,他们肯定要过来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方便那些大人物在国际事务上做出正确的判断。

    杜林坐在了费德勒左手边,右手边的位置空着在,费德勒此时也没心思去想为什么会有人迟到,他眯着眼睛站起来对着大厅里满满当当的记者挥了挥手,开口说道,“非常感谢大家能够赏脸来到这场新闻发布会,我今天要在这里,将一些你们所不知道的,骇人听闻的事情,公布与众。或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记者突然插口大声问道,“费德勒先生,你为什么要做‘另外一个人’站出来揭露这些?是因为你受到了排挤吗?”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名记者的身上,然后又集中在了费德勒的脸上。

    在杜林提供给他的讲稿中,有类似的问题,他考虑都没有考虑就回答道:“因为责任,这是我作为帝国公民生活在这个国家所承担的社会责任。我的道德告诉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即使我没有站出来,我相信还会有别人站出来,我只是站起来的早一点,就是这样!”

第六八一章 平等的心

    会议厅中突然间的沉默让费德勒自己也有一点不好意思,他当然不可能为了什么狗屁社会责任感站出来成为“另外一个”来揭穿西部众多的黑幕,他这么做除了嫌自己平静的生活太枯燥想要找点能弄死自己的刺激之外,不会有任何的收获。但现在不同,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全新的巨无霸势力冉冉的升起,作为其中的一员,他有必要为了自己未来的利益做好充足的准备。

    为此说一点谎话怎么了?他又没有伤害谁,连天主都会原谅说谎的人!

    “我不希望有人再打断我的话,我会给大家留下充足的时间来提问,但是在此之前,这是最后一次!”,费德勒指了指那名记者,如果不说出这样的话他接下来可能还会被人打断,专注的做一件事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突然间的中断,这可能会让人忘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下面要说什么,从而出现很可怕的错误和结果。

    费德勒很诚实,他不想死,也不想成为残疾人,他得把这件事在做好才行。

    “在座的记者以及其他社会热心人士应该多少都有一些了解,西部的落后于封闭让西部成为了帝国版图中的‘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民间通过口头达成的协议往往比合同更有作用,人们也相信使用私刑能够带来更加公正的审判。这就是一个落后的地方,落后到有很多人还认为吃热马屎能够治疗疾病。”,费德勒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会议厅里响起了接连不断的笑声。

    对于这些走南闯北见识过很多不可思议东西的记者们来说,吃热马屎治疗疾病和一些小国家相信喝原厂原装的女孩的血可以治病一样愚蠢,而且愚昧。这种愚昧来自于教育水平的差异,以及信息化社会中存在的信息差。当然还有很多热心的民众会将愚昧的传闻经过主管的改动之后再次宣扬出去,让本来可能并不奇怪的一件事,变得奇怪起来。

    没有普及文化知识又充满好奇心的西部,成为了谣言盛行的地方。

    “接下来,我要说的东西,就与你们眼中看不见的西部有关系,我们先说说矿区,以及矿主……”

    开场白的一个小幽默并不能掩盖接下来费德勒要说出的那些的残忍与残酷,人们脸上不久之前还存在的笑容逐渐的褪去,变得严肃乃至于愤慨起来。因为费德勒的描述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当他们听说只要几十块钱就能够从奴隶贩子手里买到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并且这些成年人大多都会死在矿洞里的时候,道德的标准化作了一条着火的飞龙,在他们的体内咆哮。

    每一个文明的社会都会有一个符合社会大众价值观的道德衡量标准,在帝国这个繁华的社会中,每一个接受过教育的人在刚刚上学的阶段,他们的老师以及家人都会告诉他们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的生命是宝贵的,也是唯一的。没有人可以随意的夺走别人的生命,更不能肆无忌惮的支配别人的生活。

    这些可以作为普世价值观的东西,在西部并不存在,或者说仅存在于帝国公民之间……吧?

    在费德勒的描述中人们对于西部的固有印象逐渐的开始巨大的变化,这里是一个恐怖的世界,金钱、地位、权力等**支配了所有人的行为。只要能够获取足够的利润,他们就敢使用已经废除的奴隶来为他们挖掘矿井,他们就敢把那些不愿意服从的奴隶当众杀掉并且挂在柱子上风干成一个大肉干来威慑其他奴隶。

    当年奴隶制时期那些奴隶主们怎么对待奴隶的,在西部这些矿主就是怎么对待努力矿工的,甚至还会做的更加过分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全场除了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费德勒看了一眼杜林桌面上的信纸,突然间说道:“我相信有些人可能认为我的说法过于的夸张,甚至是为了服从于某些目的特意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所以我特地邀请了一名非常特别的人,他的名字叫做阿蒙。在三个月前,他也是一名奴隶,但是他的运气非常的好,所以今天他有机会站在这里,把事实告诉你们……”

    一名与帝国各种人种都不太一样的小个子从会议厅的侧门外走了进来,他穿着亚麻布做的衣服,看上去有一种很特殊的艺术感,有别于帝国的文化和艺术。一些采访过国际事务的记者,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人的来历。

    他走到了费德勒的右手边,一手按在胸口向杜林鞠躬,然后才面对着会议厅内众多的记者,摘掉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纯黑色的头发。

    “我叫阿蒙,阿蒙列克蒙斯,我正是费德勒先生口中所说的那些奴隶之一,之前是这样,但是在近期我有了另外一个身份,耀星帝国的人把我和我的一些朋友,称作为自由阵线组织成员……”,整个会议厅瞬间从没有一丁点杂音到差点要把窗户都震碎的哗然,人们惊讶的尖叫或者呐喊,更多的人都在交头接耳,因为他们拿到的官方通稿中,自由阵线并不存在什么漏网之鱼。

    可在这里,却出现了一个,是不是意味着西部军区剿灭自由阵线的任务的确像一些人说的那样,里面存在一些看不见的阴谋。阴谋论永远都是最具有市场的一个论调,无论受伤害的是不是自己,都能把一系列的看不懂的行为归纳于阴谋。阿蒙的出现就是最好的佐证,至少在彻底剿灭这个论调上军区说了谎。

    议论声持续了十多分钟,终于缓缓平息,阿蒙才继续说道,“今天我来到这里,就是要把我所经历的,看见的,听见的都告诉你们,让你们按照你们的道德观、价值观,去评估我和我的朋友们,是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极端组织成员。”

    接下来阿蒙从他还在自己的家乡开始说起,说到了他怀揣着梦想想要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说到了他被那些钓鱼捕奴队成功的骗到了船上,说到了他在横跨帝国东西两个海岸的过程中所看见的每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丑陋,以及他最后沦为一名奴隶,在深不见底漆黑如同永夜的矿洞中,充满了绝望的工作。

    没有什么能够比叙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更具有感染力,他不时发红的眼眶和字里行间咬牙切齿的恨意清晰的传达到了每一个记者的耳朵里,他们如同享受着一段痛苦备受折磨的绝望之旅,与阿蒙以及更多的奴隶一起从阳光照射的地方一步步迈入了地狱。当他们听阿蒙说起有一些长期营养不良的矿工生病了,不仅得不到医疗保障反而被护矿队拖进一些已经废弃的矿洞内击杀掩埋,只是为了节约这个病人的食物时,会议厅里传出了十几个清脆的折断声。

    那些记者手中的笔在他们巨大的力量下断成了两节,费德勒说的黑幕更像是一种站在高层面用一种假装出来的怜悯去同情那些真正的可怜人,他说的再怎么黑暗,人们大多只是哦一声,不会有太多太复杂的情绪波动。不是费德勒说不好故事,他本身就是一个矿主,他所说的那些东西不具备感染力。这就像是一个亿万富翁站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告诉所有人外面有些穷人连饭都吃不起好可怜一样,说不定有人都能够笑出来。

    但是阿蒙他就是那个可怜人,可怜到人们听见了他所经历的遭遇,都会为此愤怒。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深切的饱含他某一个时间段里所经历的事情,所承受的感情,所撕裂的情绪。只有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内容,才能真正的让人们动容。

    一些情感丰富一点的女记者甚至都流下了眼泪,他们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意识到,在西部所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的残忍。这更让他们迫切的想要用自己手中的笔,写出一篇能够撼动整个社会的东西,来痛击那些认为自己活在盛世里的人们。

    这里,不仅有自由,还有奴役!

    阿蒙的故事就像是一个传奇小说,当他说到了杜林,说到了杜林对他们的同情,对他们的怜悯,以及愿意释放他们并且给予他们等同于帝国公民的生活环境、社会地位以及尊重的时候,有些记者居然欢呼起来。渐渐地,一名女记者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杜林,真心实意的开始鼓掌,掌声逐渐的连成了一片,震耳欲聋。

    等待了约莫有几分钟后,杜林才站起来,他微笑着抬手虚按,让大家在发泄了情绪之后安静了下来,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台下就有人喊出了“你是好样的”之类的话,让他看上去有点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终于整个会议厅真正的安静了下来,他说道:“我相信人从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瞬间开始,我们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我们所有人没有任何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的分别……”

第六八二章 天空中最亮的星

    杜林从来不畏惧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他甚至非常喜欢这样的行为,因为语言的神奇能够让别人了解到自己的思想,了解到自己的行为和目的。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挺直了脊梁,因为他的语言、他的表情、他的口吻,就像是在说一件普通但又非常神圣的事情!

    是的,我们每个人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都是绝对干净的,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谁能够歧视谁,我们都是天幸之子,能够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让干净的我们在那一刻变得肮脏……。

    “但是,在这个社会中,在这个世界里,物欲横流的思想干扰了我们信仰的平等,被**支配的人们把社会分成了多个阶级,我们的存在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公平?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经历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之后,我们或许能够从中寻找到什么。”,杜林微笑着深吸了一口气,“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并不是主角,主角是阿蒙先生,请让我们让他把话说完,非常感谢!”

    他略微欠了欠身,重新坐了回去,一些女性看着杜林忍不住感慨。无论大家怎么说他,将污水泼到他的身上,或是诋毁他的名声,他一直都在做自己。他是一个出色的年轻人,他就是这个时代里最璀璨的一颗星星,与其他那些蒙尘的星星决然不同的一颗!

    那么的善良,那么的闪亮!

    很快人们的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到了阿蒙的身上,阿蒙也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用那富有感染力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和所有曾经身为奴隶的人感谢杜林先生如同阳光一样温暖光明的仁慈,是他让我们从绝望的地狱重新爬回了光明之中,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对杜林先生的感激,如果不是我的信仰不允许我这么做,我甚至想要做一个卑微的仆人去侍奉杜林先生。”

    “杜林先生给了我们久违的自由,给了我们能够站在地面上呼吸自有空气的权力,也让我们中心找回了作为一名真正的‘人’的尊严!”,阿蒙突然挥舞着拳头砸着自己的胸口,pengpeng的响声让一些过于专注的记者都吓了一跳。他拍打的越是凶狠,人们越是能够感受到他体内激荡如同雷暴一样激昂的情绪。

    “杜林先生释放了我们之后,告诉我们,在耀星帝国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在西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环境中,有三十万到五十万的奴隶存在于各个矿区里。他们如同曾经的我们那样在绝望的地狱中缓慢的爬行,却不如我们这样幸运能够得到拯救,他们必将在地狱中陷入永恒的沉沦。从那一刻起,我就拥有了一种信念,我要解放所有被奴役的奴隶!”,突然爆发的语气充满了不容动摇的坚定,他就像是一个面对刀山火海的勇士,站在地狱的边缘奋不顾身为了信念和救赎决然而然的纵身一跃。

    人们总是对于慷慨悲歌的东西充满了同情,特别是那些本身就是受害者或者弱者的对象,掌声再次响起,阿蒙却没有停下来,他一直在说,说他们向杜林说明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并且还得到了杜林在资金上的援助。说他们为了拯救更多的奴隶奔波于各个矿主之间,期间费德勒先生也站起来表示,他的矿上也有奴隶,他或许做不到杜林先生这样等同于直接给了奴隶们自由的伟大节操,但是他已经改变了奴隶们的生活环境,并且不在把那些可怜人当做奴隶使用。

    阿蒙说到他一开始想要用金钱去购买奴隶的自由,但是被无情的回绝了,那些矿主为了保证矿藏的产出不会放手任何还活着并具有劳动力的奴隶,于是他们开始考虑用一些稍微激进一点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在这个时候,那些矿主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居然派出了手持现代化武器的护矿队来攻击他们,他们不得不还击。

    以及在发生了第一次战斗后从奴隶营解救出数百名奴隶的喜悦和激动,在阿蒙的描述中整个西部就像是地狱中某个魔王的地盘,那些矿主和护矿队就是大大小小的恶魔,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勇士。这样的人设和说法非常符合现在社会主流的三观要求,人们喜欢看见正义的东西战胜邪恶,因为人们并不是正义的拥有者,更不被正义所笼罩,他们才更加迫切的希望看见和正义有关的事情,来麻痹自己对社会的真实认知。

    很快阿蒙就说到了很多别有用心的淘金者加入到了他们解放奴隶的伟大事业中,那些淘金者想要依靠他们来获取财富,并且还主动为他们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自由阵线。阿蒙承认了自由阵线中存在一些有着不同目的的坏人,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对阿蒙的肯定。事情很快就发展到了前一段时间,他们从一个矿区解救了许多的奴隶,但是随后一帮马匪血洗了那个矿区,并且把这个坏名声栽赃给了阿蒙他们。

    经过商量之后他们决定把这些事情都曝光出去,就在这个决定做出来的第二天,阿蒙带着一些人准备联络杜林然后向社会曝光,帝国陆军袭击了他们藏身的山谷,所有刚刚才获得了自由的人们遭遇到了来自这个帝国最高意志的无情屠杀。他们就像是牲口一样被标上数字,尸体被摆放在一起,当做功勋展示给别人看。

    事情到这里似乎已经结束了,但是很多人都在思考一件事情,为什么阿蒙这些人打算通过曝光来寻求保住的时候,陆军突然改变的战略先一步对自由阵线下手,并且将自有阵线“完全剿灭”,不留一个活口?

    接下来的就是记者提问的时间,在费德勒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一名三十来岁的年青人站了起来,他面容严肃的问道,“费德勒先生,阿蒙先生以及杜林先生,你们能够确保你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并且在未来愿意为自己所说所做的事情出庭吗?”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提出的问题并不在杜林给费德勒的标准问答中,所以杜林伸手按住了费德勒,亲自点头并说道,“我们保证我们所说的都是最真实的情况,如果有需要,我们愿意出庭作证!”,他看着那个年青人,年青人也直视着,两人对视了十多秒,那人点了点头,立刻转身离开。

    如果杜林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家伙可能是内阁或者州政府派来的人,他们需要了解到西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产生剧烈的动荡,甚至威胁到国家的安全。费德勒突然站出来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平台,能够让他们更多的了解到具体发生的事情,而且其中还有杜林参与。

    内阁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发生的所有事,他们只是想要知道一个标准答案,一个能够让西部安定下来,不会在让一些分裂势力盯着西部的标准答案。这场新闻发布会,恰好能够给他们一个非常标准的标准答案。

    接下来就是很正常的提问环节,杜林坐在一边看着费德勒和阿蒙两个人不断的回答问题,脑子里却在想着与这里毫不相关的事情,那就是另外一边的收官计划。

    在多种机缘巧合之下,在多种意识的碰撞和斗争中,西部乱成一团麻。这里面的确有杜林的功劳,但是也有门农的功劳,有罗埃尔的功劳,有几乎所有在这个时间段内引发任何事情人的功劳。这就像是一个连锁反应,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在混乱中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掉,所以这些并不存在任何联系的方方面面,自然而然的维持着西部混乱的局面。

    现在,是让这个混乱的局面平息的时候,那么首先,就要把自己摘出去。为了不让内阁和州政府之类的官方势力把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他和都佛制造了一起自己被刺杀的假象。每一枪都是经过精密安排的,其中还有一名医生的参与,只有医生才知道枪击在什么部位看上去非常严重,实际却不会造成生命危险。

    就连鬓角上面的那处伤处,也是都佛拿着枪贴着他的头皮射的,这一枪射的很关键,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杜林差点死了,只差一公分的距离他就可以去见先王和诸神了,那些官方的目光很快就放过了他,至少不会严密的监视他的一切行动,谁让他是一个受害者呢,而且还是差点死掉的那种。

    那么现在,就需要有一个人为一些“未解之谜”来买单,杜林已经选好了这些人四名西矿会的执行委员,以及门农。

    这五个人在西部具有相当强大的势力,他们有能力让西部彻底的动荡起来,这也是最后收尾的人必须拥有的属性。如果说一个西部的乞丐让西部完全动荡起来,哪怕是真的,人们也不会相信,一个乞丐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是一种常识。但是如果说让西部动荡的人是前进党的领袖和西部最大实体经济组织的高层,人们就能够坦然的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早就说了,那个谁谁谁肯定不是好人。”,总有一些人会为乐于比自己地位更高,更加尊贵的人倒霉,并且为此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四名执行委员杜林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就是安排一下门农的事情。

    当人们发现门农安排了四名执行委员跑路,那么他们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他肯定认为门农和这四个人有勾结,而这四个人就是致使西部动荡的主谋。他们不能死,他们必须活着,只要他们活着,阴谋论就能坐实他们的犯罪行为。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有五个位高权重的人主动站出来背黑锅,哪怕是马格斯都会认可他们就是罪犯。

    因为西部需要安定!

    帝国的整体利益和意志高于一切!

第六八三章 就是这么直接

    “门农先生,您知道吗?就在刚才,一名叫做费德勒的西部矿主供述出了他是如何经过西矿会和您的操作来偷税的过程,我实在无法想象一名在西部非常有声望的政府官员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甚至主动和一些资本家苟合在一起损害帝国的利益,您的行为让我感觉到非常的可耻。”,西部军区的人笑吟吟的坐在门农的对面,他手中有一份来自现场的会议记录,并且交给了门农,“或许现在您会想要谈一谈,有关于西部动荡,以及联合这些不法分子偷税漏税侵吞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了。”

    说着他还耸了耸肩,“这次指控的内容不再是制造恐怖袭击,而是损害国家利益。门农先生,看起来您有大麻烦了。”

    门农面无表情的从桌面上拿起了会议记录,他冷着脸看是看了起来,每一行每一个词都没有漏掉。他看的很慢,看的很专心,坐在他对面的人也没有催促他,反而双手抱在胸口,颇有趣味的盯着门农,看着他的反应,他想知道门农会不会恼羞成怒,或者因为罪行被揭露害怕的浑身发抖。这可是一个有别于普通犯罪分子的人,他可是一个党派的领袖,西部现在声望最高的政客,他会不会也和普通人一样,面对无法逃脱的铁证变得软弱起来?

    当门农的目光落在了整个会议记录最后一句最后一个中止的句号上时,他舒了一口气,将会议记录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这位特工,“让这里权限最高的人来,我不愿意和一个什么都不能做主的年轻人在这里消耗时间。如果你认为这些事情能够让我如何,那么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说完他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年轻的特工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异常的涨红,他被小瞧了,但这种小瞧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越是厉害的大人物越是愿意和能够做主的人谈,用他们的话来说这不是认输,是妥协,是一种双方面的交易。他们选择一些严重程度不高的罪名认罪,交代出一些合谋者,然后得到一些便利,在经历一些几乎没有什么太大影响的惩罚后,继续从容的做一名上流社会的大人物。

    他不喜欢这种人包括了他们的行为方式,但是帝国的本质决定了某些事情并不能够遵从人们最真实的想法去进行,丑陋的东西必然会存在,而这些就是为了凸显出极致的美丽。

    “等着吧,我现在通知上级。”,年轻人有些感慨的站起来走向门外,就在他即将从门农的视线中消失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看上去他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不一会,安曼因上校独自走进了房间里,他的面容有一点憔悴,本来他觉得自己离少将的门槛进了一大步,没想到几天的时间一下子反转了过来,变成了后退一大步。他的那些竞争者恐怕现在都笑的快要合不拢嘴了,好不容易割舍了一些利益才争取到这个任务,突然间变成自己往一个水深只有十公分的水潭里高台跳水。

    进入水面的瞬间脑袋差点爆了不说,还染了自己一身的污泥。如果只是普通的任务失败,也许是因为指挥的问题,也许是因为其他方面的问题。但是他成功了,成功的把一颗炸弹抱起来然后头朝下狠狠的砸下去,这种成功比失败更可怕。

    在军队里以军官的身份有三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沾染的,一旦沾上了这辈子估计都会完蛋,第一件事是变节,说的直白点就是背叛,这是一个军人的禁区,谁进谁死,除非是想要拉个队伍自己干,否则新的东家也不会信任一个变节者。

    第二件事就是屠杀,一个军官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指挥了一场战斗,只要这场战斗被定性为屠杀,那么所有的功勋在一瞬间都会变成致命的错误。无论从感情上还是道德上人们都不会信任一个指挥并且制造了屠杀的军官,这是人品和道德方面的问题,哪怕指挥战斗的本领格外的优秀,也无法阻止人们对他的厌恶,以及警惕。

    冷血的屠夫不会有好下场,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第三件事就是利用职务为自己谋取利益,或者为某个组织输送利益。南北战争中联邦的侵略者已经让人们都意识到军队必要的纯粹性,一个不够纯粹的军队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这也是南方军区备受唾骂的原因,因为他们当时的确不够纯粹。在那个腐朽的封建帝国时期,南方军区和很多贵族都有很密切的往来,在战后人们把战争中局势快速恶化的主要原因按在了****问题上其实这是帝国高层为了按抚民众找出来的一个理由,但也的确存在这样的情况,恰好内阁组建后为了收拢将军手中的权力,以及军事改革,煽动了舆论对军人纯粹问题的关注。

    现在的曼因上校就面对三大麻烦之一的屠杀,在一些报道中他已经成为了披着人皮的魔鬼,冷酷无情和残忍这两个词似乎永远都离不开对他的描述,国防部一些军方大人物也表露了对曼因使用二号毒气燃烧弹制造屠杀的不满。其实制造最后这个不满的是来自于邦迪卡军工集团的公关人物,报纸报道了山谷里的屠杀之后矛头除了指向曼因上校冷酷残忍的屠杀行为,还指向了邦迪卡军工集团制造二号毒气烟雾弹丧失了人道主义。

    邦迪卡军工集团为了尽快挽回自己的颜面,他们除了在舆论上进行攻关,让所有民众都明白这种二号燃烧弹的毒气来自化学助燃物质的燃烧,并非他们有意加入之外,还把责任推给了曼因上校。根据邦迪卡军工集团公关部的说法,二号燃烧弹主要用于出**战国家,虽然并没有在文书上有所说明禁止在国内使用,但是在口头上和帝**方有过一定的交流,这种弹药只能用于保卫帝国的主权和对抗入侵者上。

    然后国防部也通过非官方的渠道发表了一些看法,他们认为自由阵线的组成者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国外,并且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和危险性,曼因上校在选择战术挑选弹药的过程中的确有一些差错,但这并不是他主要的问题。

    据说在这件事的背后,邦迪卡军工集团给国防部明年的订单开了一个九折的巨大折扣,至于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什么人能够确定了,毕竟这种隐秘的事情,谁敢说自己知道,谁就看不见第二天的阳光。

    在多种因素的干扰下,曼因上校一夜之间掉了不少头发,现在唯一能够让他稍微舒心的是,帝**事法庭和帝国宪兵总司令部并没有给他送来任何要解除他的权力,或者是要审判他的消息。虽然背负了一些骂名,但是未来未必不能够借助为一些人背了黑锅的事迹从而找到突破的机会,他最近几天一直都在这么安慰自己。

    总之,他现在很烦躁。

    烦躁的人往往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他一进入房间就坐在了门农的对面,脸上流露着一种不耐烦的表情,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发出的声音,“你想说什么?我很抱歉,我最近的事情非常的多,如果没有我感兴趣的事情,我无法频繁的来听你说一些我不喜欢的东西。”,他在警告门农,如果门农拿不出一个实质性的交易条件,短时间里他就不会再过来。

    他在威胁门农,现在也只有这样的做法能够让他感觉到一丝放松,还有一丝惬意。果然,把自己的伤害转化为愤怒再施加到别人身上,是暂时解决烦恼寻找到快乐的最佳方式。

    门农并没有因为被迁怒而发火,他笑着摇了摇头,“曼因上校,我愿意认罪,但是我必须和我的律师商量一下如何解决后续的问题。你需要挽回形象,挽回损失,那么我认罪对你来说显然能够缓解你现在的麻烦。而我,也能够尽快解决掉身上的一些麻烦,我们或许都会因此受到一些惩罚,但是我相信这是我们能够选择中最好的一个选项。”

    曼因上校有些意动,他考虑了几分钟后摇了摇头,“这不够,知道吗?这些还不足以改变我目前的状况,我需要更多的东西。”

    门农也知道不可能刚提出自己的条件曼因上校就答应下来,利益的妥协本质上和商人的经营没什么区别,这一样是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他踌躇了片刻,又说道,“我会让一些人站出来承认他们为一些袭击案负责,并且我会在明年、后年两年时间里,通过私募基金的渠道,向西部捐赠一笔不低于五百万的军费,以你的名义!”

    如果门农开出的第一个条件还不足以打动曼因,那么后面两个条件就已经让他做出了选择。无论是找到袭击者还是一笔五百万规模的捐赠,对他目前的情况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很果断的点了点头,“把你律师的电话给我!”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7697/ 第一时间欣赏克斯玛帝国最新章节! 作者:三脚架所写的《克斯玛帝国》为转载作品,克斯玛帝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克斯玛帝国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克斯玛帝国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克斯玛帝国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克斯玛帝国介绍:
杜林坐在红色的高背椅子上,灯罩遮挡住了灯光,让他的上半身笼罩在漆黑的阴影中,隐约只能够看见他模糊的轮廓,以及格外明亮有神的眼睛。“我不会强迫别人在我面前低头!”“只要我看他一眼!”“他便心悦诚服的匍匐在我的脚边!”“称我为王!”克斯玛帝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克斯玛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克斯玛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