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四章 背后捅刀
很快门农的私人律师就出现在指挥部的大楼里,虽然有些人不知道为什么门农能够见外面的人了,不过再想想觉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费德勒的新闻发布会可以说已经惊动了很多人,明天的报纸绝对会用大幅的版面把新闻发布会的内容报道出来,到时候惊动的就是整个国内外的舆论界。在这个时候,门农肯定要想办法自保,当他们知道这个人是律师的时候,更是坐实了一个说法。
门农要认罪,所以他需要找律师讨论如何把自己的罪行降到最低。
他们要了一个没有录音器的房间,门农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他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律师,将桌子上特意从曼因那里要来的发布会会议记录丢了过去,“看看吧,我有大麻烦了。”
律师默不作声的把会议记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合上重新放回到桌子上,他摘掉了金丝边的眼睛用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拭着,一边擦,一边问道,“说说您的想法,我看适不适合。”
“我打算认罪。”,门农的这句话并没有让律师出现任何的惊讶,或者其他什么表情,他不紧不慢的点了一下头,门农继续说道,“我注意到这份会议记录中费德勒供述了我们在西部的利益圈,但是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没并没有直接把矛头指向我,而是指向了西矿会。在他所供述的这些事情中,除了控制税率之外,我反而更像是一个正派人士。”
说到这里门农自己忍不住笑了几声,“他现在只说了这一点,在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他们的好奇心还没有从西矿会那边转移到我这里之前,我先把罪认下来,然后想办法脱罪,这就是我的想法,你觉得合不合适?”
专业的问题应该交给专业人士去负责,这点门农也很清楚,所以他没有说出心中另外一些想法,反而想要听取一下自己这位帝国皇家学院法律系毕业,并且拥有非常出色履历的律师给自己的答案。
律师把手帕装进口袋里,他双手拿着眼镜的眼镜腿抬起头准备戴上眼睛的那一瞬间,这幅金丝边的眼睛遮住了一张看上去有些……像是坏人的面容,略微有些狰狞的面容在金丝边眼睛的衬托下,变得柔和许多,文质彬彬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衣冠禽兽。他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本子,一支笔,然后才点着头说道:“您的这种想法非常好,刚才我也看了这份记录,但是我并没有从这里面发现您所说的‘罪证’,反而我找到了您是一位伟大政客的一些佐证。”
“您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在人们的好奇心转移到您身上之前,就要把这条路掐死。”,律师轻描淡写的声音好像非常确定这绝对不会是一场难打的官司,他的说法和态度更是让门农有些心痒痒。他本来认为最坏的局面已经出现了,并且愿意为此承受一些损失的时候,他的律师居然告诉他是无罪的,没有比这更让人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原因的事情。
门农忍不住站了起来,他走了几步,偏着头问道,“如果我是无罪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不认罪?还有,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认为我是无罪的?”
律师笑着放下笔记本和笔,他向后侧身靠在椅背上,翘着腿,一手按在桌子的边沿,另外一手搭在椅背上。他伸出手翻开手掌横向做了一个小幅度类似展示的动作,“瞧,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降低税率的目的在于刺激西部的矿业市场,同时也是响应了内阁加速全社会基础建设的号召。如果一些社会基础建设必要的矿业资源被征收高税率,这会让矿主们挖矿的**降低,让他们表现的更加消极,也会让产量出现下滑,不利于西部的矿业资源进入市场,更对内阁提出要加速社会基础建设的号召不符。”
“降低了税率刺激了矿主们的挖矿**和速度,同时也把这部分税金留在社会中,消费能够极大的刺激整个帝国的经济建设,这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您联系商人大宗购买这些矿物资源,我认为也不存在任何的问题。作为凡利尔市的市长,推动本地经济建设,以及推动西部三个州的经济建设都是作为一名市长的您必须要做的工作,在这个过程中您并没有损害帝国的利益,反而为帝国的复苏努力工作。门农先生,任何说您在这方面有罪的人,他本身就是一个罪人!”
“构陷、诽谤、污蔑帝国官员可是重罪!”
“如果要说谁犯罪了,我相信那些严重渎职的税务官才是真正的罪犯!”
律师一番解释让门农恍然大悟,甚至觉得的确是这样,自己殚精竭虑为了凡利尔,为了西部的大建设贡献了自己所有的私人时间,并且还为此得罪了别人,却换回来对自己的指控,他不服!这是构陷,是诽谤,是污蔑,他要起诉那些往他身上泼脏水的人。
“但是!”,律师话音一转,让门农有些活跃的思维陷入了短暂的停顿,“但是您需要考虑另外一些情况,愚蠢的普通民众并不具备任何分辨是非的能力,如果您因此脱罪的话,反而会促成更加麻烦的局面出现,他们认为您使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干扰了司法的公正,最后极有可能在舆论的煽动主导下,帝国内阁会派出调查组来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到了那个时候,您就是真的有大麻烦了,所以您要认罪,我认为是非常明确的选择,不仅要认罪,还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悲剧英雄。等所有事情平息下去之后,过一段时间,在我们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提出复议,这样做或许效果更好!”
律师的话让门农彻底的叹服,一年二十六万的年薪雇佣这样一位律师显然是非常值得的,他心疼过的那些金钱现在看来并不会让他继续心疼下去。
“很好,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然后按照这个计划行事。另外……”,门农有些犹豫的看着律师,“我能够完全的信任你吗?”
律师左边的嘴角勾了起来,笑的让人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当然,我是一名有职业道德的律师,在我们签订协议受雇佣的过程中以及过程之后,如果不涉及到国家安全方面的因素,我是绝对不会向其他人和外界提供我们之间任何一句交谈的内容。”
门农抿了抿嘴,“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西矿会的四名执行委员怎么办?他们知道我一些不应该让人知道的事情,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律师摆了摆手,阻止了门农继续说下去,“我不需要知道他们对您有多了解,我只需要知道您打算怎么做,您希望我为您做些什么?”
律师的坦白让门农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沉吟了片刻,抬头说道,“你觉得他们是活着比较好,还是突然消失了比较好?”
“当然是活在人们的视线之外更好!”,律师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与此同时,在东海岸蒙特尔市的一家酒店里,安普坐在一间套房的客厅沙发上,他不断抬起手腕看着手上的手表,他和塔克斯先生约好,今天下午三点钟在这里见面。现在已经三点十五分了,但是塔克斯先生还没有出现。之所以会选择在杜林的地盘上见面,主要还是因为这里离联邦的航线最近,而且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杜林不可能还会保持着对他的关注。
邀请塔克斯先生回到帝国,就是希望能够通过一些方法从塔克斯先生的手中拿到一些有力的证据,能够指正杜林与黄金大劫案有直接的关系。也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够从内而外的瓦解杜林的堡垒。杜林所展现在人们眼前的东西几乎无懈可击,至少安普没有办法从正面进攻并且攻陷这个堡垒,同时他又把那些容易抓住漏洞的地方彻底的填补好,很多关键的证人、证据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安普拿杜林一点办法都没有。
杜林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安普都觉得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也只有神经病能够拥有这样的思想成长速度。但尽管他成长的很快,可他一样有稚嫩的时候,那就是特耐尔黄金大劫案。他甚至在仓库的他楼上都看见杜林的背影了,他也能够确定,那肯定是杜林没错。在特耐尔黄金大劫案中存在一些漏洞,一些可以追下去的线索,这也是杜林成长付出的代价他年轻过。
从他得知安娜死亡的消息的那一刻开始,他完全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专门来对付杜林,这也得到了上级的许可。他的上级,其实并非单纯的是军情处,而是另外一个机构。可能是安娜的死刺激到了他,也刺激到了他们的上级,安普终于有机会能够一窥这个叫做“蔷薇骑士团”的特别机构。这个机构非常的神秘,神通广大,但是安普现在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个机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让杜林伏法上。
这次除了邀请塔克斯先生之外,他还动用了刚刚得到的权力,在奥尔奥多“绑架”了黄金大劫案的最具有力度的目击者,一名银行的员工,她的名字叫做阿丽莎。安普已经确定阿丽莎的重要性,她在劫案的当天在现场绝对亲眼看见了杜林,但是随后的问询中她说了谎。现在已经不是需要讲究程序的时候,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或许才能够把同样不择手段的杜林拉下马。
除此之外还有当时的经理,以及一名轮班的护卫,和一名清洁工。
放下了手臂的安普站了起来,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表情如阴霾的天空一样阴沉!
这是一场战争,只能赢,不能输!
第六八五章 不合法的手段
看着窗外波涛汹涌的大海,突然间安普想到了杜林在他的坟墓前说的话,其中有一句让他记忆深刻,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这句话没有任何原因的从内心深处翻涌出来,浮上心头。
其实也不能算是他亲耳听见,当他知道凯文去墓地给自己的墓碑献上了鲜花之后,他就安排了一个人守在那里,等待着“奇迹”的出现。在安普过去所破获的恶性案件中,不乏一些高智商的犯罪天才,这些犯罪天才看上去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有一些甚至让人能够感觉到无拘无束的亲切感,就像自己的亲人或者邻居。
但是在他们普通的面具之下是一颗傲慢的心,他们看不起所有人,包括了被他们杀死的受害者和侦破案件的警察。这种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病态骄傲,他们往往会在获得了一个个胜利之后,向失败者吐露心声。这不是在忏悔,而是一种轻蔑不屑的态度。告诉那些受害者甚至是警察他们为什么输,输在什么地方,骨子里的傲慢呼之欲出。
所以他安排了人在墓地守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杜林也跑过来敞开心扉和一个不可能对自己有威胁的死人聊聊自己犯罪的事情。
他等来了杜林,但是没有等来他需要的话。
杜林站在他的坟墓前,为他拨弄掉墓碑上的落叶,并且亲自献上了一束鲜花。
他说,当正义必须通过破坏的方式才能建设起新的规则时,破坏本身并不是罪恶的,罪恶的是那些阻扰了公平与正义降临的人,还有他们制定的规则……。
这句话安普记忆犹新,就像杜林说的那样,这个一直在破坏的人才是人们眼中正义的存在,自己则是一个可悲的执行者,只能够在人们画好的圈子里无限的循环转圈,却永远都找不到在圈子之外的证据。
杜林提醒了他,所以他决定也用杜林的方式来把杜林送上行刑台以他犯下的罪名足以让被吊死之后暴晒三天。
动用了权力使用了超出规章制度的方式果然让一切都变得很顺利,他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被杜林所“传染”了。权力这个东西真的让人沉沦,特别是具有破坏性的权力。
三点二十分,敲门声响起了,安普换上一副欣喜的表情打开了房间的门,肩膀上和衣角有一些雨水痕迹的塔克斯先生就站在门外,“你可终于来了,路上遇到了麻烦吗?”,他接过塔克斯先生脱下来的外套,挂在了衣架上,邀请塔克斯先生走进了套房的会客厅里。
两人分别坐下之后,塔克斯先生用干爽的毛巾擦拭着有些潮湿的头发,他点了点头,“是,我刚下船就开始下雨,好几年没有回来没想到蒙特尔变得这么繁华,我差点迷路了。好在那位好心的计程车司机把我送到了这里,虽然他多收了我一块钱。”,从塔克斯先生的脸上看不出他因此有什么懊恼的神色,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一块钱和普通人口袋里的一分钱没有什么区别。
他将毛巾放在了茶几上,向后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安普问道,“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事?”
安普点了点头,他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就像他一开始考虑的那样,他已经不打算再遵守一些迂腐的规则了。杜林杀了他一次,他可以当做是一场游戏失败者必须要接受的惩罚,但是杜林杀死了安娜,这就是他无法容忍的事情。尽管到现在为止特耐尔那边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更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杀死了安娜,但是安普有一个非常敏锐的直觉,这个人必然是杜林无疑。
只有杜林才能够在特耐尔城拥有这样的力量,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杀死任何人,所以现在该杜林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就如同他一直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谁也逃不出这个“真理”。
“在我说出我要做的事情之前,我必须为我以前隐瞒了一些事情先向你道歉,塔克斯,真诚的道歉。我欺骗了你,其实我是一名负责侦破查办重要案件的探员,这次请你回来是因为我认为杜林先生有很严重的犯罪行为,这需要你的帮助,我才能够拿到一份有力的证据,去组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安普说的很诚恳,无论塔克斯先生是否愿意配合,他都必须配合,因为这里是帝国境内,在这里官方的意志高于一切。
塔克斯先生失神了好一会,才问道,“我真的没有想到杜林先生居然会与犯罪连上关系,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只要我能够做到,我会尽力帮你。”
安普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几次去联邦并且差点陷在联邦回不来所带来的价值,他和塔克斯先生成为了好朋友,没有比这更能打动塔克斯先生的东西了,“是的,你能够回忆起当时杜林来找你的时候,他手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一批黄金?”
塔克斯先生认真的回忆了一会,才点着头说道,“的确是那样,可是我无法证明那些黄金来自其他地方,或者属于别人,这也对你有用吗?”
安普笑了起来,“当然有用,任何谎言都有被揭穿的一天,而且你也知道,最终决定杜林有没有罪的并不是我,或者法官,而是陪审团……”
就像安普说的那样,最后确定杜林是否有罪的不是他安普,也不是法庭上高高在上的法官大人,而是那些没有什么文化,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陪审团。只要能够证明杜林离开特耐尔后到伊利安定居并且手中持有黄金,就足以让一些陪审团成员把杜林手中的黄金,和特耐尔失踪的三千万黄金联系在一起,杜林很大程度上会被他们认定为有有罪。
当然紧紧只有这样一个证据是不够的,安普又和塔克斯先生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无关于事情的巨细,只要他认为有价值的他都会问出来。
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塔克斯先生愿意打电话给以前的会计时,安普才真正意义上松了一口气。有塔克斯先生的配合杜林能够被认定有罪的几率就大了很多。
塔克斯先生在客厅里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时直接拨打给他和杜林合伙做生意时的会计,每个月进了多少钱的黄金、白银和宝石,以及每个月卖出去多少东西,那名会计都有完整的记录,每一笔收入或支出都被记录在了账本上。后来因为这名会计的侄子,也是仓库管理员在工作上出现了一点意外,所以杜林辞退了这名会计和仓库管理员,并且换上了他熟悉的人。
很快塔克斯先生在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放下了电话,他走回到沙发边上重新落座,有些遗憾的说道:“会计先生暂时不在家,他的人家会转告我留下的信息,晚上就会回电。”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安普紧紧的握住了塔克斯先生的手,“晚上我安排了一张桌子,稍后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如何?这里的牛排非常不错,你一定会喜欢。劳烦了你这么久,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会来找你。”
从套间退出来之后,安普进入了正对面的另外一个套间里,套间里坐着几个人,并且还有守卫在一旁盯着。让安普有些吃惊的是在这里唯一的女性居然挺着一个大肚子,这超出了他的计划,他并不知道阿丽莎已经再次怀孕了。这也让事情变得稍微有一点麻烦,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快步的走进会客厅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咳了一声。
“非常抱歉把大家请到这里来,首先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安普,一名帝国调查局高级探员,把大家请到这里来,还是为了调查当年特耐尔黄金大劫案的事情。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特别是你,阿丽莎女士。”,他再次看了一眼阿丽莎凸起的肚子,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先生们,我已经为大家安排好了晚餐,差不多应该到了进餐的时间,你们可以先去使用晚餐了,我还有一些话要单独和阿丽莎女士聊一聊。”
无论安普说什么,周围那些拿着枪一看就不好对付的守卫让他们很知趣的没有做出任何不理智的动作来,当这些人都离开之后,安普坐在有些惶恐的阿丽莎对面,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阿丽莎的眼睛。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杜林的吧?”,他之所以这么肯定,是从收集来的材料中他发现在去年大概八月份左右,阿丽莎的父亲向奥尔奥多当地警察局报案,说他的女儿失踪了。在一个月后,阿丽莎又回到了奥尔奥多,他的父亲撤销了这件案子。从那以后到现在,阿丽莎并没有和任何男人登记结婚。
在这个社会中虽然很多事情都很开放,可是未婚先孕甚至连订婚都没有举办,一样是挑战道德伦理的一件事。
加上之前阿丽莎和她的“准男友”去了一趟伊利安,回来之后那个年轻人就出了车祸,所以安普有理由相信,阿丽莎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杜林的!
第六八六章 订餐电话
安普的一席话没有收到他想要的结果,阿丽莎沉默的看着他,眼神里透着倔强和防备。
两人对视了片刻之后,阿丽莎摇了摇头,用非常坚决的口吻说道,“这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我的,明白吗?”
安普嘴角一勾笑了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的问一问,上次我们在特耐尔地方警察局见得面,我记得当时你说没有看清楚袭击了银行的劫匪长什么样子,是吗?”
阿丽莎在脑海中找到了那段回忆,杜林通过和她交往获得了银行内安全系统的一些内容,从而顺利的借助当时一些本来并不会被外人知道的方法,破开了银行几乎完美无缺的保险库,并且从中劫走了刚刚送来价值三千万的黄金。本来她可以指证那些劫匪,甚至说出他们的样貌,但是当她发现杜林也是其中之一的时候,她退缩了。
她决定说谎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她为杜林提供了很多关键的信息,无论这些信息是不是她刻意透露的,还是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被套出去的,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她为这帮子劫匪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一旦她指证了杜林,杜林肯定也会把她所做的那些事说出来,到时候她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
帝国央行的霸道阿丽莎非常的清楚,他们不关心那些嫌疑人是否真的做过有损于帝国央行利益的事情,只要他们是嫌疑人,那么在帝国央行的高层眼里,这些人就一定是罪犯。只有让这些罪犯获得了应有的下场,才能够警示更多的人,不要打帝国央行的主意。
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她当时还有一种想法,说不定杜林是有苦衷的,他可能是被胁迫参与到这样一场结案中。女孩子对待第一个拿走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的人,往往会有一种男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宽容,还有容忍。她觉得等经历过了这些事情之后,杜林会回来找自己,然后争取自己的原谅,但实际上杜林消失之后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她。
如果不是在伊利安巧遇了,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见到杜林第二次……也不对,以后会在报纸上见到杜林。
在这两个原因的推动下,阿丽莎神差鬼使的做了一个对案件进展毫无价值的证词,她否认见过杜林,否认抢劫发生时看见过杜林。
阿丽莎心头一紧,她抿了抿嘴,一只手下意识的按在了凸起的肚子上。这个小动作让安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当时阿丽莎看见了杜林,杜林就是黄金大劫案的劫匪之一。
一般来说当一个人的谎言被揭穿之后会产生两种情况,皮厚一点的会很尴尬,但是皮厚的说谎者会想办法化解这些尴尬并且给出新的谎言来企图掩盖自己说谎的事实。另外一种情况就是让说谎者感觉到紧张,缺乏安全感。阿丽莎作为一名女性,当安普直接戳穿了她的谎言之后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按在肚子上,这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肚子太大了摸起来很有弹性,而是她因为自己犯的错误被人发现之后,害怕安普会伤害到她的孩子。
她在保护自己的孩子,因为她犯了错,还被人戳穿了!
阿丽莎并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她故作镇定的笑了两声,“安普先生,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当时没有看见过任何人,我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开了,并没有关注到谁是劫匪谁不是劫匪的问题。”,这个证词和当时她在特耐尔所做的是一样的,因为杜林眼神里的冷漠和暴虐让小姑娘受到了惊吓,然后哭着悲伤的跑回了家,恰好这成为了她证词中佐证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关键点。
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看见了劫匪的面孔,毕竟抢劫发生在阿丽莎离开之后,所以当时也没有人继续追着这条线走下去,并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阿丽莎的父亲是一名奥尔奥多州政府的官员。
但是现在,安普认为自己已经发现了事实,他突然间怒吼了一声,“你说谎,你在隐瞒杜林就是劫匪的事实!”,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吼让阿丽莎哆嗦了一下,她眼神变得有些胆怯起来,有点闪闪躲躲,不敢再直视安普。
安普站了起来,他来回走了几步,目光一直凶狠的盯着阿丽莎,“你说谎了,阿丽莎,你知道谁是劫匪,是杜林,对吗?无论当时出于怎样的考虑没有提供这样重要的线索,现在都是你挽回自己罪行的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够做出倾向于杜林犯罪的证词,我能够做出一个保证。”
“我保证你和你的孩子都不会被这件事牵连到,同时当杜林入狱之后,他所有通过正规渠道经营获得的财产,都将归你和你的孩子所有。”
“但是如果你依旧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坚决否认杜林犯罪的事实,当我从其他地方拿到了足够让他认罪的证据,阿丽莎,你可能会在监狱里度过很长一段时间。按照帝国法律,案件涉及金额超过一百万,就足以让从犯在监狱里待上二十年到五十年,如果你不想你的孩子一出生就失去了父亲和母亲,成为同学嘲笑的罪犯的孩子,你最好能够做出有利于推动案件进行的证词!”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阿丽莎,机会就在这里,如果你把握不住,或许你会后悔一辈子!”
安普闭上了嘴,看着沉默不语低着头的阿丽莎,转身走向房门,“我会让人送一份食物过来,我希望在我们下一次见面之前,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再做出决定。你们成年人之间的错误,不要让一个干净天真的孩子去承担,那对他不公平!”
说完,他推门而出,吩咐门外的守卫进去看好阿丽莎,不要让她出什么意外。
与此同时杜林别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德芙走进会客厅做了一个电话的手势,杜林微笑着向在场的客人们告罪了一声,快速的站起来走向了书房。他在书房里接听了电话,电话来自伊利安,他让德芙关上了书房的门之后,才提起了电话。
“我是杜林。”
“您好,二号接线员为您服务,请问您现在要不要点餐。”
这个时候杜林才想起来前段时间二号线本人和他的通话,那个一直在追查他的人邀请塔克斯先生回到帝国,再次深入调查他在伊利安初期经营珠宝店的内幕。杜林也很清楚这个人的想法和安普一样,想要从特耐尔的黄金大劫案来寻找他的漏洞,现在塔克斯先生和二号线都已经回到了帝国内,也的确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他略作思索之后,说道,“我会亲自和索菲亚女士商量,你等会和她联系一下确定晚上的菜单,让她提供今天晚上需要用到的厨子,我这边还有一些客人,最好能够把菜肴送到我这里来。如果客人无法赴宴,就把东西倒掉,灯关上。”
“好的先生,我明白了。”
挂掉了电话之后杜林又拨通了索菲亚女士私人住所的电话,现在已经五点了,索菲亚不喜欢热闹,她肯定会在家里。电话很快就被接听,杜林猜测的没有错,索菲亚女士正在家里用餐,接到杜林的电话这位女士显得非常的高兴。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您可是很久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了,看来我这个老太婆并不招您这样的年轻人喜欢呢。您是这样,我的女儿也是这样,真是让人感伤!”,索菲亚女士的语气很轻松,这只是在说笑。
杜林笑呵呵的应付了两句之后,才说起正事,“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从你那边或者会里找十名手艺不错的厨子,稍后会有人联系你,到时候会有人提供晚上需要用的菜单。”
索菲亚一听就急切的问道,“需不需要更多的人?我这里随时随地能够抽调不少于五十名老手。”
杜林吧了一下嘴,索菲亚在蒙特尔的势力发展的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惊讶,如果不是杜林要求她留下一部分市场给另外一些人,不要把别人的活路都堵死了,恐怕整个蒙特尔里所有的酒吧出售的都是杜林的私酒。索菲亚原本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性,丈夫去世之后一个人养活自己的孩子们,并且还把多余的钱拿出来接济贫穷的瓜尔特人,有什么事情找她她也能够尽力的帮助别人,口碑好的就如同圣女一样。
但是得到了杜林的帮助之后她摇身一变,变成了蒙特尔夜幕下的女王,直接或者间接死在她手里的帮派成员和敌人已经超过三百人,就连很多蒙特尔的社会名流都要对她客客气气,这可是一个血腥女王啊。
“不需要那么多人,这只是普通的晚宴,如果引发了一些关注……”
“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你这么说我可就真的放心了……,年中的时候大家聚一聚,时间你来安排,地点在西部。”
说完一些不相干的话后杜林挂上了电话,他裹了裹嘴,站起来换上一副表情,继续和那些“名流”培养感情去了。
第六八七章 坏菜了
吃完饭不太适合立刻就谈正事,正规一些的商务活动往往会在餐后安排一到两个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让彼此都得到充分的放松和休息。
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这种行为是因为人们刚刚吃过饭,体内大量的血液集中在胃部和肠部,促进消化吸收,所以其他地方的血流量就会减少,从而使得大脑细胞含氧量下降,思维有时候会陷入困境。只有消化初期结束之后血液的流向回归了正常,大量饱含了氧气的血液再次从大脑中滚滚而过,含氧量增高的脑细胞活性得到了解放,思维更快,反应更快。
至于不那么科学的说法是人吃掉了很多食物,这些食物因此而葬送了自己的生命,幼小的怨灵会缠绕在食客的身边,给他们带去麻烦。只有祷告一番或者等这些小怨灵自然而然的消失之后,才不会受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的影响。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原因,人们在吃完饭后都需要休息片刻。
坐在客厅里的安普靠躺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微微张着嘴巴,如果走近了一些还能够听见他的呼噜声。这段时间他非常的疲劳,任何碎片时间对他来说都是一次休息的好机会。趁着塔克斯先生进入卧室休息的空闲时间,他也靠在了沙发上眯了一会。随着座钟时针指向了九点,dangdangdang的钟声在房间里开始回荡。
安普有些迷糊的抬起胳膊擦了擦嘴巴上已经干涸结皮的口水,他睡觉的时候会流口水,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揉了揉眼睛,脸上有一丝烦躁的表情一闪而逝,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撑着扶手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了洗手间。简单的梳理一下以及冷水的刺激让他出来的时候看上去好了很多,塔克斯先生已经收拾好自己坐在了沙发的一边,两人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们从餐厅回来之后塔克斯先生就给会计打了一个电话,会计说很快救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也应该出现了吧?
会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按照目前帝国会计行业的要求规定,任何一家达到了纳税标准的企业都必须雇佣拥有会计资格证并且在帝国税务局进行登记过的相关人员作为企业的会计。同时,在受到雇佣期间所制定的账本也都归会计保存,必要的时候税务局可以直接找会计进行对账查账,直接跳过企业这个环节。
换句话来说,这位会计一定拥有珠宝店最初刚开始经营时的账本,当初杜林除了手头那点钱之外他并没有任何更多的资金,可以支撑起一家规模很大的珠宝店。他一定动用了那批被劫走的黄金,只要会计没有做假账,就能够从账本上发现珠宝店早期的投入会有一些小问题,比如说杜林缺少资金进货。
西部的矿主们都是不看见现金绝对不会发货的一群人,特别是贵重金属,这年头骗子太多,没有把钱装进自己口袋之前,任何信誉都是骗人的。而这一点也绝对会表现在账本上,哪怕杜林找到了合适的借口,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的分红和他进货的金额有一定的差距。只要能锁定了这一点,然后再去寻找那位黄金的提供者再对一次账,杜林的疑点就被锁定了。
等阿丽莎以及其他人开口供述杜林,那么杜林就会被锁死。
就在安普准备询问塔克斯先生会计女士是否被耽搁在路上的时候,不远处的丁格酒店里一群厨子莫名其妙的听从他们的老板吩咐,来制作了十桌酒席,上百名穿着朴素的瓜尔特人走进了宴会厅,他们不断向此地分会长感谢杜林先生的慷慨,感谢杜林先生远在西部还能够不忘记他们,并且邀请他们吃上一顿丰盛的美食。
当然这和另外一边并没有任何关系,索菲亚女士没有出现,因为她已经出现在了另外一边的酒店里。
电梯门被打开的时候两名探员愣了一下,电梯中出现了一名非常雍容华贵的女士,她穿着黑色的晚礼服,略微抬着下巴,给人一种非常高贵的感觉。在她身后站着另外六名穿着正装的年轻人,笔挺的衣服和不错的料子都说明他们是这个女士的随从。
看着这名身份一定很尊贵的女士一脚踏出了电梯门,一名探员立刻微笑着之挡住了女士出来的位置,“非常抱歉,尊敬的女士,这一层已经被包了下来,现在属于私人的空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您转达前台。”,座机电话就在他身后走廊,随时随地都能够联系到前台。
尊贵的女士笑了笑,探员在低下头的那一瞬间,从女士的身后伸出来两把手枪,分别指着两位探员。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回不过来神,尊贵的女士继续向前走,手轻轻的按在探员的肩膀上,侧着脸对着他笑着,“孩子,来错地方的不是我,是你们!”,说罢,她手轻轻一推,探员就被推到了一边,也许他主动让开的。
两名探员被解除了武装并且捆绑了起来,还塞上了布条阻止他们喊叫,一个随从将垃圾桶放平在电梯门之间。不断关合的电梯门夹住那个垃圾桶的时候,又重新分开。
酒店一共有十部电梯,四部公用电梯最高只能达到十楼,住在十一楼到十六楼的客人需要在第十层转搭另外独立的电梯前往自己的楼层。有这个垃圾桶横在电梯门之间,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人上来干扰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索菲亚按照他与二号线的通讯内容,来到了十四楼第三号套间外,他身后一名年纪稍微大一点,看上去有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主动敲了敲门,让索菲亚女士站在原地,宛如贵妇一般。
“一定是她来了,我去为她开门。”,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在几声脚步声之后,门开了,开门的人看着索菲亚女士,索菲亚女士则笑了笑,直接走了进去。
安普在站起来的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一名会计不可能有这种气质吧?就算有,那为什么还要去当会计?他刚伸出手的时候,在这位女士的身后出现了一把枪,枪口指着安普,安普惊疑不定的保持着自己伸手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
“你是谁,我们并不认识你。”,他一边打量着这几个人,一边瞥了一眼被枪指着站在门内的塔克斯,“你们的这种行为非常的无礼,你们找错人了。”
索菲亚笑吟吟的走到了茶几的另外一边,她款款而坐,微微摇了摇头,在这一刻居然给安普一种炫目的感觉,就好像一个非常有身份的贵族夫人坐在自己的对面。
“我没有找错人,拉普安先生。”,索菲亚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但并不会让人觉得有很严重的颗粒感,反而因为这一丝沙哑给人一种醇厚迷人的感觉,“我叫索菲亚,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实际上晚上我正在为我的家人做饭,但是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点名点姓要见你,所以我只好暂时脱掉围裙,来这里帮助他实现他的愿望。”
“啊,对了,他叫杜林,你可以叫他杜林先生!”
一听到杜林这个名字的时候安普头就疼了起来,杜林居然要见他,鬼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或许……没有暴露?否则杜林肯定不会这样来请自己,他说不定会给这个女人下达直接杀死自己的指令。于是乎他把目光看向了塔克斯,“朋友,你被跟踪了,而且他们还跟错了人。”
塔克斯没有说话,看上去非常的沉默,安普将自己的目光挪了回来,直视着索菲亚,“索菲亚女士,如果我不配合呢?”
索菲亚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很好听,就像是用一根羽毛轻轻的挠着心尖,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万人迷!
“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杜林先生只能非常遗憾的出现在你的葬礼上,也许连葬礼都赶不上也说不定!不过这没关系,我们会找到你的家人,他们或许会有一些话想要和杜林先生说,比如说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你为谁工作。”,索菲亚带来的人为她沏了一杯咖啡,她扭头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端着咖啡吹了几下,抿了一口,“我见过很多你这样的年轻人,他们总在自己无法承受的结局到来的时候才感觉到后悔,你也是这样的人吗?”
安普的脸色又变坏了一些,他挤出了一丝笑容,“我并没有的罪过杜林先生,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我只是来这里和我的朋友见面,这也冒犯到女士你和杜林先生了吗?”
索菲亚再一次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摇头,然后看向了门边上的塔克斯先生,“瞧,我们年轻的朋友什么都不愿意承认,你不想说一点什么吗?”
第六八八章
被一支枪抵着的塔克斯先生在安普惊讶的目光中直接拨开了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枪,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从容的走到了他刚才做过的沙发边上坐了回去,索菲亚女士的随从也为他沏了一杯咖啡,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普。
安普的表情先是惊愕,他没有想到塔克斯先生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直接推开一个刽子手抵在他下巴上的枪口,然后的表情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他看着塔克斯先生自然从容的走到沙发边上,甚至在他从索菲亚身后走过的时候,都没有人提防他。最后安普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直至索菲亚的随从为塔克斯先生送上了一杯咖啡。
安普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狰狞,不过很快就平复了下去,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一定不是塔克斯先生本人?”
“塔克斯”先生抿了抿嘴,拿着手帕沾掉了嘴角上的水渍,他露出一副非常遗憾,但又有些嘲弄的样子,“塔克斯先生可能正在海底和那些鱼儿玩捉迷藏,我的确不是塔克斯先生,我是杜林先生安排的一个后手,大家经常称呼我为二号接线员。我已经坦白了我自己的身份,那么拉普安先生,你是否也应该坦白你的身份呢?”
“我们可是好朋友,虽然我不确定你的真名是什么,但是拉普安这个名字绝对是假的。”
塔克斯先生……,不,准确的来说二号接线员先生就是杜林埋下的一根线,一个后手。他从特耐尔地区转移到伊利安市并且和真正的塔克斯先生合伙开了一家珠宝店,用于偷偷的将他从帝国央行里抢来的金砖融化后做成首饰出售给所有本地人和外地人,通过这样的方式和渠道他顺利的躲开了随后安普给帝国央行提的一些建议,在地下洗钱渠道和销赃渠道里根本就不存在过金砖什么的,也避免了杜林起家时最大的一个危险。
这种销赃的手段非常的特别,赚钱的速度慢了一点,但是更安全,而且赚的更多。这样的方式不需要面对地下销赃渠道高达百分之五十的销赃手续费,也不需要考虑有人会跑进珠宝店里来检查这些黄金制品是否属于被劫的那一批货,三千万的黄金还能够卖出接近四千五百万的高价,杜林都为自己的脑洞拍手称赞。
但是在经营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塔克斯先生的问题。按照当初杜林和塔克斯先生的协议,塔克斯先生的股权不多,也没有干涉经营的权力。但是当大家都有了一点钱,大概一百多万的时候,塔克斯先生认为应该把珠宝店做成一个品牌,不仅要扩大经营范围,更要独立出一个匠师工作室,专门为达官贵人们服务。
从正常的商业行为上来说,塔克斯先生这个金匠很有生意头脑,用品牌效应推动奢侈分类品牌,但是这和杜林的本意是相违背的。他手里那批黄金本来就见不得光,一旦珠宝店的规模变大了,分店变得多了,那些同行们就会来找麻烦,很容易破坏他暂时低调的计划。然后两个人吵了一架,塔克斯先生或许已经发现了什么,并且用杜林黄金来路不对要挟他,要杜林支付他一大笔钱让他自己去开拓生意,恢复家族的荣光。
于是塔克斯先生去海底捞鱼去了。
在这个时候杜林也认识到自己可能留下了一个破绽,塔克斯先生能够看得出自己的黄金来路有问题,那么别人自然也能够看得出来。于是他很快以自己和塔克斯先生的名义招纳了四个根本不存在的股东来混淆视线,同时还送了一名会计去陪塔克斯先生一起捞鱼,接着从瓜尔特人中找到了一名有资格证的会计,修改了所有的账本。
为了避免以后有人抓住这个漏洞穷追猛打,所以杜林找了一个和塔克斯先生长相有四分像的人,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身份,安排他到联邦去生活,没有什么比目标就是自己人更有效的手段!当时杜林给他的目标是十年,如果十年内都没有人来抓这个漏洞,那么“塔克斯”先生就可以回来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追这个漏洞,而且还是两个人,这才是真正的意外收获。
其实在第二次有人追这条线,也就是自称拉普安的安普在追查这条线的时候,杜林已经把伊利安的珠宝店卖给了一个外地人,当初所有的账本在核对过税收以后已经得到了销毁的批准,彻底的消失了。
此时的安普终于醒悟过来,他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大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杜林这个混蛋总是让人有一种惊喜,他是怎么想到这么做的?”,不需要假的塔克斯先生回答,也不需要索菲亚女士回答,安普露出了如同孩子一样调皮的笑容,“他给了我一个惊喜,可是我也有一个惊喜要给他,能帮我打一通电话给杜林先生吗?”
“塔克斯”先生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但不是在这里!”,说着他对索菲亚说道,“拉普安先生好像把阿丽莎小姐也请到了这里,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尽量不要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塔克斯”先生带着安普以及几名枪手一起驱车来到了位于蒙特尔郊区的一个仓库外,仓库外有一个公用电话亭,“塔克斯”先生先进去拨通了杜林的电话。
很快,接到电话的杜林换了一身衣服,从别墅里走出来,骑着一辆自行车大概走了一英里左右找了一个电话亭,把电话拨了回去。
“是我!”,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杜林说了一句,但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电话的另外一头安普再次笑出声来,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他不仅近距离的听杜林说过,在电话中也听过,更监听过杜林的通话,这个声音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是在笑声之后,他叹了一口气,说了同样的一句话,“是我!”
电话的两头一瞬间就陷入到死寂当中,大概过了两分钟,杜林才问道,“刚才我听我的兄弟说你要给我一个惊喜,老实说这根本不是什么惊喜,纯粹是惊吓。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安普先生,恭喜你能够从地狱回到人间,怎么样?污浊的空气是不是格外的香甜?而且你似乎还很有力气的继续找我麻烦,我能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那普很有聊天的兴致,他立刻回答道,“当然,你都没有死我怎么舍得一个人在地狱中煎熬,所以我回来了。至于为什么要追着你不放?因为答案很简单,你使正义蒙尘,你让公正失衡,杜林,你是帝国最大的毒瘤,如果不能够让你伏法,鬼知道你能做出什么事情!”
“你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杜林抿了抿嘴,“非常满意,不过安普先生,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又输了一局,这就是你所谓找回公平正义的方法吗?”
对于杜林的嘲讽安普一点也不在意,他换了一个姿势靠在电话亭中,面色红润,表情兴奋,“你记得上一次我对你说的吗?正义肯定会来,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我做不到,我相信有人能做到。”
“这句话很伤感,让我想起了我去你的坟墓为你献花的时候。”,杜林掏出了香烟点了一根,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再次开口,“安普先生,我对你的个人能力非常的推崇,你是我邀请的除了凯文之外,第二个没有瓜尔特人血统,但是真正能够进入我核心地位的成员。上一次你拒绝了我,我现在再次邀请你,我需要你的能力,为我工作,可以吗?”
杜林是真的很看好安普,安普和凯文是两种人,而且专攻的领域不同。凯文是那种你给他一句话,告诉他你是无辜的,他就能够为你打赢官司的人,哪怕使用再龌龊肮脏的手段,对他来说都绝对不会是心理负担,可以说凯文是个不要脸胆大心黑皮厚的人。在法律领域凯文是无敌的,但是在法律之外,他就不一定玩得转了。
而安普则不一样,他很专注细节,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很高的耐心,他能够从一些细微处着手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的分析能力很强,虽然执行能力有点差,但不可否认这绝对是一个制定计划查漏补缺的好手。有他在,杜林的一些计划就能够更加的完美,最重要的是安普不偏食,任何工作他都能胜任,不一定只能从事法律和警务方面的工作。
大概三分钟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杜林吐着淡淡的烟雾,一直在等待安普的回答。只要安普能够答应下来,他就能够让安普信任自己,和安普这样有点固执古板,又非常热血的家伙共事,只要帮助他找到真理的方向,他就能够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动力。杜林相信自己能够成为安普迈入人生新道路的人生导师,在这方面他也是专家。
三分钟后,安普的声音趋于平静,“我非常感谢到了今天你依然这么欣赏我,不过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杜林先生。”
“我是警察,你是贼,我们永远都是硬币的两面,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杜林掐灭了烟头丢到地上,他带着微笑,无论安普是否能看见,“非常遗憾,安普先生,非常遗憾。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是你的权力。老实说我今天非常的开心,因为我们又说了一些话,因为我们还是以前的我们。”
“时间不早了,安普先生,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够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替我向朋友们问好,告诉他们再等等,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见他们了。”
“再见!”
安普看了一眼挂上的电话,他摇着头把听筒送回到座机上,然后看向了电话亭外。
“塔克斯”先生背对着他,五名枪手已经拔出了手枪,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很慢很慢。安普掏出了香烟,拿出了打火机,火石滚动的火星点燃了煤油的绳芯,火焰如同妖艳的女郎扭动着身姿在他的掌心旁舞蹈。他微微抬头,这让他额头上的抬头纹一层层的叠在了一起,他看见那些枪口不断的喷出蒸汽,一颗颗子弹呼啸着缓慢的朝着他飞过来。
他没有任何阻挡躲避的**,他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肺叶里转了一圈,那种有些让他厌烦但又吸引着他的味道让他眯起了眼睛。第一颗子弹穿透了波利,电话亭的玻璃上出现了大面积的裂纹,他弹了弹烟灰。滚落在胸前一尺左右距离的烟灰被一颗子弹恰巧的集中,顿时化作了一片粉尘。他再次深吸了一口烟,子弹狠狠的撞击在他的胸口,让他的胸口都陷了进去,逼迫他把刚吸进去的烟吐了出来。
在这一刻,力量如同破桶里的水,快速的流失,烟头缓缓的在空中打着旋落下,周围的枪声组成了一篇铿锵的乐章,就如同他的性格。
当枪声停止时,他已经倒在电话亭内,生命即将离他而去,他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目光却停留在他手边的香烟。他用手指轻轻的触碰着香烟,想要把香烟拾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无法做到。身体里再也没有任何一点力气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或许……不,这次是真的死定了啊。
一个阴影遮挡住了光线,他看见了一双很熟悉的皮靴,那是“塔克斯”先生的皮靴。
“塔克斯”已经走了过来,他弯下腰将地上的香烟拾起来,塞进安普的嘴里,安普挤出一丝笑容,嘴巴动了动,虽然没有发出声,但是“塔克斯”先生知道,他在说谢谢。
看着安普的眼睛开始缓缓不受控制的闭合,“塔克斯”先生摇了摇头。他讨厌甚至是憎恨安普,因为安普要调查弥赛亚,但是他又很同情乃至于欣赏安普,这是一个有自己追求并且非常执着的人。
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彻底停止了呼吸的安普,“塔克斯”先生坐上了车,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愿你们的天国中,没有纷争!
第六**章 杜林说
费德勒的新闻发布会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特别是在发布会上出现了一名真正的受害者阿蒙,阿蒙讲述自己的遭遇让整个世界都处于一种愤怒的状态,已经是公元九世纪了,整个世界几乎都进入了到了文明的社会中,居然还能够出现如此卑劣的事情,着实让社会各界都为此震动,连谢丽思街上的工业板块股份都遭遇了三年内首次大跌,帝国工业指数跌幅超过了百分之七。
很多人把目前的工业板块称作为“血花”,就是这些奴隶的鲜血浇灌出了快速建设的鲜艳花朵,在这些五光十色令人为之沉醉的成绩之下,几乎填满了来自世界各地奴隶的尸体。
工业板块的上市公司不断出来声明自己的无辜,但是社会各界已经开始关注这件事,无辜不无辜并不重要,重要的民意如何!
但是,也有一个人受到了追捧,那就是杜林。
作为第一个无法忍受在文明发达的现代社会还存在奴隶制的杜林先生是西部第一个无偿给予奴隶自由的矿主,他的行为和他高尚的道德如同帝国最后一块遮羞布,如同整个社会最后一点体面。在这个野蛮的社会里,至少还有一个人如同圣光一样温暖着所有人,这是一个奇迹,也是人们需要的东西。
于是杜林先生再次成为了舆论的宠儿,很多人都想要采访杜林先生,问一问他当时看见这些生活在绝望中的奴隶们内心有什么样的感受,经过怎样的心理斗争才做出如此伟大的举动,就连教会都跑出来要为杜林颁发一枚“圣光十字骑士勋章”,来表彰杜林在拯救人性这条道路上做出的卓越贡献。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这句话我不只说过一次!”,杜林面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纳莎就坐在他的左手边,这次的新闻实在太大了,所以作为可视化媒介的领导集团帝国之星传媒公司的董事长,纳莎带着摄制组亲自来到了西部采访杜林,作为下一期帝国之星胶带的主打内容。毕竟人们现在都在关注这一块,无论那些客户是否真的知道里面发生了些什么,他们都很想看见杜林出现在画面上,听他说一点东西,从而不让自己在主流社会中逐渐的落伍。
纳莎比杜林上次见到她更多了一些自信,女人也好,男人也罢,实际上都属于一种“情绪”生物。
一个男人无论他多么的优秀,可只要他缺少自信,就会给别人一种颓废的感觉,如同路边的垃圾连多看一眼都显得浪费时间。人们总是在说内在美,心灵美,可是在这个快节奏的现代社会中,每个人都被沉重的负担压的喘不过来气,谁还有时间去关注一个人的内在是不是真的那么美。他们往往会通过外表去简单的评价一个人,然后把这份评价当做是至理,推崇给周围的人。
所有的内在美都在这样一个看脸的社会中沦为了非主流,这或许也是身为动物的一种本能,简单直观的外在永远比内在“重要”的多,雌性动物挑选交配对象的时候永远都不会考虑那只丑陋的雄性有没有内在美,它们只需要一个看上去威武雄壮还能骑马的雄性。
公司不断提高的销量以及在社会各个阶级中的占比率让纳莎意气风发,小姑娘比杜林大了几岁,穿着一身中性正装的模样宛如一名成功的社会名流。她比以前更加光彩夺目,自信的笑容永远都是最完美的妆容,她抿着嘴看着杜林,微笑着不时点头,仿佛杜林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
这是当然的,杜林说的话肯定是正确的,包括杜林自己都这么想。
他抬起手腕用手指做了一个滑动的小动作,面对着镜头没有任何的怯场,“从我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告诉我,要尊重生命,这并不是一种礼仪,而是一种生存的态度。我们尊重别人,就等于在尊重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生命更加宝贵,也没有什么人有权力去践踏别人的尊严和生命,我不愿意看见那些受苦的人们继续在绝望中煎熬,所以我打破了西部一直存在的规则,我站了出来。”
“我不畏惧任何的挑战和有别于别人的对待,因为我一直在问我自己,拷问自己的良心……”,杜林端正了一下坐姿,左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他直视着镜头,表情神圣而严肃,“如果我这么做了,我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吗?在往后的岁月里,我的内心会受到煎熬吗?”
他抬起胳膊摇晃了一下食指,“不,我认为我做的对,因为我拯救了一些不该受到如此对待的人,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才会感觉到内心受到煎熬。天主经常告诉我们不应该因为自私的目的伤害别人,要学会宽容与仁慈。我觉得我做到了,而且没有违背我的良心,做出这些事情反而会使我感觉到快乐,我想这就是神明给予我的启示,告诉我我没有错!”
摄影师是一名教会的信徒,他的助手也是,此时他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助手,低声问道,“天主说过这句话吗?第几章第几节,为什么我不记得天主有这么说过?”
他的助手思考了一会,然后翻开了随身携带的缩印版圣文书,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类似的话,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可能是我们平时阅读的还不够仔细,等录制结束了我们可以去问一问牧师。”,其实就算他们去了也没有用,因为牧师也没有从任何一本圣文书上看过这些话,这是杜林说的。
纳莎吸了一口气,她一直在观察杜林,从杜林的身上她真的学习到了非常多非常多的东西,很多东西都是她在书本上甚至在日常生活中学不到的东西,比如说不要脸。
这并不是纳莎在心里咒骂杜林,对于任何一个成功人士来说不要脸是他们必备的条件,杜林在不要脸之外,还有一种夸张的感染力,当不要脸和感染力同时体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时,他所说的东西,哪怕你觉得非常夸张,也会不知不觉间开始疑神疑鬼,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呢?
“杜林先生,现在整个社会都在关注西部发生的这些惨案,您认为接下来我们首先应该做什么,才能够挽回在某些方面让我们折损了体面,让帝国蒙羞的局势呢?”,纳莎瞥了一眼手中的台本,这些问题都是在录制之前就拟定好的,本来在这个台本也需要杜林配合,但是杜林却告诉纳莎,她只要不提出过于尖锐极端的问题就可以了,剩下的他完全能够处理。
这或许就是杜林另外一个天赋,他天生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杜林抿着嘴很认真的偏着头听完纳莎的提问,他随后微微抬头双手捏住正装的剑领向外拉了一下,“纳莎小姐的问题提的非常好,即使你不问我,我也会说出来。现在我们首先需要解决的事情有三件,第一件是调查清楚在整个西部一共存在多少非法实施奴隶制度的矿区,统计清楚有多少奴隶还生活在漆黑的矿洞里。我们需要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我们的责任,不能因为这是一个丑闻,我们就回避它。”
“第二件事,立刻做好医疗保障准备工作,很多奴隶身患重病还在辛苦的挖矿,他们的身体可能会随时随地的垮掉,其次我建议内阁已经派出另外一个调查组,尽快的入驻西部开始统筹管理有关于这些奴隶和矿主的调查工作。我认为一些矿主可能为了回避一些法律问题,从而开始屠杀自己麾下的奴隶,我们要做的是解救奴隶,不是逼迫推动那些矿主进行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任何有这样行为的矿主或是资本家,我建议把他们送上行刑台!”
“第三件事,我们需要正视已经发生的一切,对于这些经历过许多折磨的人,给予他们等同于帝国公民的地位,给予他们在帝国内生存的可能与保障。他们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为帝国贡献了许多年,我们没有权力也没有理由在帝国经济建设全面腾飞的时候,在他们付出巨大努力产生了回报的时候,把他们送回自己的国家。”
“给予他们合法的身份,给予他们居住在帝国生活的权力,并且秉持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对对待他们,这就是我们最先要解决的问题……”
帝都,马格斯稍微动了一下手腕,立刻就有人按了暂停键,电视机画面中年轻的面孔透着一股英姿勃发的气势,很有压迫感的气势,马格斯将目光从杜林的“脸上”收回来,他的脚轻轻一踩,椅子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他看着桌子边上的先生们,露出了一个笑容,“杜林先生很好的把我们现阶段需要做的事情列了出来,现在很多国家都提交了非常正式的外交照会,要讨论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杜林先生的说法给了我一个启示,我记得信息处的人上次提交了一份有关于移民的报告,是吗?”
第六九零章 又一个神经病
坐在马格斯右手第四位五十多岁的部长点了点头,他是社会事务部的部长,新成立的信息处原本不在他的职能范围之内,后来马格斯觉得公民信息这个事情应该属于社会事务部,就把这个部门从司法部下面并到了社会事务部下面去。一年多时间以来这个部门几乎没有做过任何事情,部门内三个员工整天都在过着清闲的生活,他们连具体的工作都没有。
唯独信息处的处长一直在搞事情,据说她和司法部那边的人走的很近,不断提交一些报告,上次提交了一份《关于外来移民合法平等权力的报告》,这件事马格斯听说了,不过报告没有看。目前帝国内最多的非本国公民都来自联邦,专门为联邦人立法这种事情让马格斯包括了所有奥格丁人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反对情绪。
但是现在来看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强大的国家永远都离不开优秀的人才,这一点从隔壁那群混蛋身上就看得出来。联邦在过去还叫做商盟的时候就开始全世界拉拢有才华的人,马格斯还记得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为商盟的一个政策还嘲笑过他们是没有文化的奸诈商人。
商盟大概在五十多年前向全世界发布了一个新的政策,只要有人能够证明自己在自己的领域里比所有商盟的人更聪明,或者拥有商盟没有的能力,拥有更先进的学识技术,总之只要比商盟的人优秀,他们就可以得到五千至十万银币,并且给很高的社会地位和权力。商盟还愿意为他们制造适合他们继续研究的环境,免费提供所有的材料。
很多人当时都觉得商盟这么做很“幼稚”,因为优秀的人才不一定会因为金钱离开自己生活的国家与环境,在很多大人物的眼里,高尚的爱国情操也是道德规范的一部分。有能力的人未必都拥有爱国情操,但大多数人都是有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很蠢的政策,让商盟快速的变成了联邦,然后在三十年后趁着帝国还躺在过去的荣耀勋章上睡大觉的时候,一巴掌把帝国给打蒙了,还差点打死了。
从二十年前的战争走到今天,马格斯愈发感觉到人才的重要性,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能够让帝国的科技不断提升,让国力更加的强大。联邦人过去搞得那一套,现在用起来也来得及。
老实说马格斯很具有政治智慧,眼光也长远,但是他的时间是有限的。他的天主赐予了他超越普通人的智慧,但是并没有赐予他每天更多的时间。别人一天是二十四个小时,他一天也是二十四个小时,不会有三十六个小时更不可能有七十二个小时。他没有时间和精力把每一件事情都处理好,只能够选出最重要的事情来解决。
如果不是爆发了这次奴隶大屠杀事件,可能三五年内他都不会想起来要搞移民什么的,更不可能因此延伸出另外一种考量提高帝国科研人员的福利待遇,从而吸引更多的人才来到帝国,为帝国的强大贡献自己的力量。
他突然间的沉默似乎没有注意到社会事务部的部长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他的手指在桌面上不断点着,duoduo的声音有节奏的响着,大家都知道马格斯首相现在已经陷入了深度思考当中。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他抬起头看向社会事务部部长,“让信息处的那位女士在今天下午五点三十分之后,到我办公室来,我需要她亲自为我讲解关于移民的事情。”,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胸口挺了起来,一只手向身后指着,“杜林先生说的事情非常直观,你们办公室拿出一个有效的章程给我,明天上班时我要在九点钟之前看见。”
“现在,我们进行略过这一项,讨论一下关于我手里这些外交照会的要求该如何解决……”
很快来自内阁的调查组就入住了西部,他们首先的一个问题是,西矿会的四名执行委员到什么地方了。
这四个人非常的重要,他们几乎参与了西部所有的犯罪行为,抓住他们就等于抓住了这次西部动荡的最主要因素,但问题是,他们不见了。这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从一些经营小生意的农庄,到州长办公室里坐着的州长,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甚至在祷告,希望这四个人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最好是……都回归了天主的怀抱。
希望永远都是美好,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就在调查组入驻西部的第二天,一名律师来自首了。
“你犯了什么事情要来自首?不知道我们很忙吗?”,地区警察局最近忙的都快要爆炸了,安委会和西部军区把一些摸查工作交给了地方警察局来办理,特别是凡利尔地方警察局。安委会的人认为四名执行委员不可能已经离开了西部,他们或许就隐藏在凡利尔还没有离开,等事态稍微减轻了一点之后他们才能跑出去。
这主要是因为西部的交通很单一,当费德勒与阿蒙的新闻发布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安委会和西部军区的人就把凡利尔市所有的对外通道都封锁了,并且派遣了巡逻车在一些可以出城的地方严防死守,根本就没有发现执行委员们的踪迹。所以两边认为这四个人一定是凭借自己在本地经营很长时间的利害关系,躲在了某个地方。
安委会对西部不熟,军区的人对凡利尔不熟,最后这些事情就落在了本地地方警察局和调查局的身上,他们已经安排了人手进行全城范围的调查工作,虽然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可是有用的情报一点都没有获得。这让一些人上火的同时,也让一些人松了一口气。
那些暂时松了一口气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举动,可上火的那些人就把火发到了别人的头上,比如说地区警察局,比如说本地的调查局。所以整个警察局里值班的警察不到十个人,其他人都被局长催着出去搜刮执行委员的踪迹了。
大家心里都有一团火,这个时候有个人模狗样还提着公文包的人来自首,肯定会让人觉得这家伙是来捣乱的,接待人员的语气肯定不会好。
律师笑着摘掉了自己的帽子、眼镜、手套,并且和公文包一起都放在了柜台上,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我知道执行委员在什么地方……”
很快安委会的人,军区的人包括警察局局长和调查局局长都出现在凡利尔地区警察局的审讯室里,这让审讯室内变得有些拥挤,形形色色的制服和便装让这群人看上去像是一个大杂烩,而他们的对面,却只有一个人。
“你说你知道执行委员在什么地方?”,安委会的人最先发问,其实他们的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他们已经找到了制造了袭击案的人罗埃尔,上级交给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过为了争夺更多的功劳,所以他们也没有走,理由是协同其他部门机构进行调查和抓捕。这个时候多一个背锅肯定比少一个人背锅要好,虽然到时候分配功劳时也会多出来一些人。
律师点了点头,“在我告诉你们之前,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新来的调查组组长直接开口,让准备说话的曼因上校闭上了嘴巴。
律师笑着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两份文件,放在桌子上。一份在自己的面前,一份推到了桌子的另外一边,他拿着文件解释了起来,“我要转做污点证人,因为我要自首以及举报的事情里面我涉嫌了一定的犯罪……别激动,我没有杀人,只是帮助某些人打了一些电话,转达了一些话。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特别赦免令,同时也要保证我的生命安全不受到威胁。”
“如果你们同意,那么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我都会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同意,这里有一份我患有严重妄想症的精神诊断结论,和帝都三家精神病医院收容治疗的报告……”,律师笑眯眯的向后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先生们,选择时间到了!”
曼因上校等了片刻时间看没有人说话,他立刻走到了桌子的另外一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眉毛都竖了起来,“作为帝国的公民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没有任何条件可谈,如果你在知道具体内情的情况下不愿意说出来,或许很快你就会后悔!”
律师抬头翻着眼看了一眼曼因上校,他慢条斯理的问道,“哦?我会怎么后悔?”
他的态度,他的语气,他脸上那副让人讨厌的笑容,以及曼因上校这段时间所受到的莫名其妙的挫折,都在不断刺激着曼因上校的神经。他立刻拔出了枪套中的手枪,抵在律师的脑袋上,表情也变得狰狞了起来,“你说呢?”
律师依旧一步不紧不慢的样子,他耸了耸肩膀,“来,打死我,当着这些先生的面,打死我,快,我快等不及了!”,说着他还舔了一下嘴唇。
第六九一章 所见非见
律师吃软不吃硬的态度让曼因非常的恼火,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律师不是一个真的不怕死的人,他相信只要一下午时间,这个律师就能够把他昨天晚上在床上做了多少次俯卧撑都说的明明白白,但是他也同样知道一个道理,时间不等人。此时的曼因有点尴尬为难,好在帝都来的调查组组长早就看出了这里面的一些事情。
这种流氓律师没有任何官方的人会喜欢他们,他们是永远都吃不饱的怪兽,只要给他们钱,他们拿到钱的那一刻就能起诉自己的家人,甚至是起诉自己,并且把自己送到监狱里只要给的钱能够让他们满意。
所以曼因一开始动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作声,能够吓住这个家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吓不住的时候再有一个人出来打圆场。
打圆场的这个人是调查组的组长,他用手指关节在桌子上敲了敲,曼因已经触碰到扳机的手指也收了回来,“好了,曼因上校。我知道你非常的急迫,但是我们都是文明人,应该用更文明的方式来解决目前的分歧。”,他说完从胸口的口袋里抽出了一支笔,在文件上签了字,并且让人送了过去,“如你所愿,我代表内阁签发了这份赦免书,只要你没有亲手杀过人,那么其他轻微罪名都会被立刻赦免,并且还会提供优秀的保护,保护你在结案之前的人生安全。”
律师看了一眼文件上的签字,他很满意的装进了公文包里。作为一名出色的流浪律师肯定会有自己的圈子,同时也是帝国最出色的一撮律师,他们的圈子也就更小了一点。在律师这个行业的顶级圈子里,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名字,因为每一个圈子里都有他的存在,他的名字叫做凯文。凯文以前代理过的案子如今都快要成为各大院校中司法专业的典型教材,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案子在他的手里变腐朽为神奇,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就连很多律师同行,也在研究凯文代理的案件,房间里的这位也是其中之一。
他是凯文的崇拜者,他疯狂的推崇凯文所有的案子,并且把凯文当做了自己在律师行业中需要追赶的目标。所以他也加入了一些圈子,更和凯文有着普普通通的交情。在两个多月前凯文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需要他帮忙做一件事,他答应了下来。这与友情或者崇拜没有任何关系,代替凯文来与他谈的人开价一百万,税后的一百万,不需要经过律师事务所,所有的钱都会直接打入他指定的账户中,他只需要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即可,出卖门农。
不,准确的来说他是受到了帝国法律以及正义的号召,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名损害了帝国安全和利益,别有用心的人逃避法律的制裁。他情愿背负出卖客户的臭名声,也要勇敢的站出来掀开黑暗的帷幕。这是多么崇高的精神,这是多么纯粹的品德,他简直为这个时代唱响了英雄悲壮的慷慨之歌。
于是乎,有人要倒霉了。
“先生们,你们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西部,甚至已经离开了帝国,他们现在可能已经踏上了联邦的土地,改变了名字融入到联邦的社会中。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做出这一切决定的人,是门农先生,门农先生让我打了几个电话,说了一些我不太明白的句子,然后他们就把这四个人送了出去。”,律师非常配合的说出了这些人感兴趣的事情,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小东西,或许能够提供一些帮助。”,说着他把一盘磁带放在了桌子上,里面有一段他与门农的对话,当然是经过一些修改的,甚至门农的那个声音都不是门农本人说的。没错,这是一个因为需要所以被制造出来的伪证,可在这个时候这个证据是不是伪造的,是否具有法律效益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东西,也就是那个四个人的去向。
因为这四个最重要的人离开了西部甚至是离开了帝国,想要抓捕他们归案并且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像这样曾经具有很高社会地位和声望的人,联邦会非常的喜欢他们,并且会为他们提供相应的保护措施。这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出现在大众的面前,但是当他们需要出现的时候,就必然会让帝国处于一个被动的地位。
就算他们做不到那一点,用他们来恶心恶心帝国人也是很好的。
曼因上校皱了皱眉头,他摇着头说道,“这不可能,我们跟踪他们的人看着他们参加了一个舞会,与此同时我们已经开始封锁凡利尔所有出城的道路,包括了那些可能存在或者不可能存的小路,都有人驻守。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出帝国,你说谎!”
律师一点也不担心曼因上校的质疑,他一如既往风轻云淡的笑着,甚至还微微点了点头,“不错,按照曼因上校的说法一般的方式的确离不开这座城市,但是如果……”,说到这里律师爽朗的笑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曼因上校,“但是如果他们改变了外形在穿着军装的情况下驾驶着军用车辆离开这座城市呢?”
房间里那些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曼因上校的脸上,这句话的杀伤力让曼因上校脑袋上顿时冒出了一颗颗汗珠,他们根本就没有对军方的车辆进行过检查和拦截。
调查组组长看了一眼无法辩驳的曼因上校,缓缓的站了起来,“曼因上校,我需要你提交一份报告给我,有关于帝国陆军装备为什么这么容易出现在不该拥有的人手里,西部军区太让人失望了,尽快把事情弄清楚,然后把结果告诉我。”
看着调查组组长的离去曼因上校扶着墙点了一根烟,他的眼神就像是受伤的野兽那样凶残暴虐,女表子养的自从他离开军区好像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反倒是那些坏事排着队来打他的脸,他需要静一静。
刚刚走出门的调查组组长立刻开始安排工作,既然那个四个人已经不在帝国了,就没有必要继续搜寻他们,他吩咐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门农立刻逮捕起来,防止他也在随后潜逃。同时,还要从门农的口中拿到确切的证词,让他亲口说出他所做的事情。
其实在调查组组长内心的最深处,他反而觉得非常的轻松,到目前为止西部所有发生的事情里还有很多是没有弄清楚的,比如说是谁刺杀了杜林,是谁刺杀了门农,是谁刺杀了那些西矿会的执行委员。在这个时候光靠猜测是毫无意义的,无论他觉得是谁制造了这一切,都必须拿出足够多的证据来。
无论是杜林还是门农都不是房间里那个小律师可以媲美的,想要动他们这些大人物,就必须有足够多的证据,哪怕是假的证据。
但是现在的情况很好,西矿会的四名执行委员已经潜逃了,所有不清不楚的事情都可以推到他们的头上,认定是他们四个人做的。如果有人觉得不是,那么大可以自己去求证啊,人都已经跑了,有本事把他们追回来。
其次,调查组在离开帝都之前,内务部的副部长和调查组的成员在私底下谈过了一次,内阁的态度是尽量不要扩大事态的范围,尽快平息西部的动荡,尽快拿出一个合理的交代给帝国的公民。
注意了,是合理的交代,不是合法的交代,只要人们能够相信这就是真相就足够了,至于是不是合法,是不是就真的是所谓的真相,那并不重要。
甚至那位内务部的副部长把他单独留了下来,说了一些不能够透露出去的话,对方告诉他,最好不要给门农定罪,哪怕他真的做出了某些事情,但只要不触及到底限,反而要想办法的为他脱罪,尽可能的保证门农能够在调查组离开西部之前,就获得了无罪的释放和自由。
门农刚刚切断了自己和血色黎明那些人的联系,彻底的投入到了帝国的怀抱中,鲍威尔和他通话时门农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新党的积极分子。过去马格斯想要门农早点完蛋是因为他具有了太强的独立性,他的那套愚弄民众的政策让他在西部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特别是那些资本家,放任一个有过一次不良前科的危险人物在西部做大本身就是一个愚蠢的事情。
但是门农莫名其妙的打断了自己的双腿双手,这样他的危险性就降低了很多,他就没有必要那么急着去送死,加上他现在的影响力,门农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至少短时间里不能死,不过那位大人物也说了,虽然不能让门农真正的入罪判刑,可是能折腾他一下也是好的,最好能够从门农的嘴里挖出一些其他东西,一些帝国高塔顶层那些大人物们想要的东西。
血色黎明!
第六九二章 胡说
第二天上午调查组组长邀请杜林到凡利尔市政厅谈一谈有关于一些新举措的事情,比如说这些即将被解救出来的奴隶们的安置问题。
不得不说杜林借助胶带这个利器很快就把自己的画面送到了千家万户的面前,随着经济的好转以及技术上的更新换代,被杜林称作为电视机的这个东西价格已经从三千多降到了八百九十九块。或许这笔钱对于大多数普通民众而言还是有一点昂贵了,可是对于中产阶级以及以上收入的家庭来说已经开始寻常化。
今年第一季度帝国财政部发表的全民收入指数中,中产阶级家庭的收入已经从五年前的人均四十一块钱,快速提升到了七十八块钱,一个家庭中只要夫妻二人都在工作,那么他们的月收入大概在一百三十块到一百五十块,出去各种费用还能存下四十块到八十块不等。一年买一台电视机并不是什么奢侈的消费,随着胶带的内容越来越多,中产阶级家庭几乎已经快要放弃了从报纸上获取其他地方消息的途径,当然本地报纸还是要买的,毕竟现在最有名的帝国之星和星之帝国两家公司的胶带每周才有一卷,不能满足中产家庭对于每日新闻获取的要求。
有了电视机,自然会把目光投向胶带,胶带的成本和技术越来越先进成熟,特别是流水线灌装机器和新的载体材料一经出现,立刻就让胶带行业的成本开始急剧收缩,放出了极大的利润空间,让这些胶带公司可以快乐的打着价格战。胶带的价格已经从杜林时期的三十五块一盘,降低到七块九一盘,这让很多小规模的胶带公司纷纷破产。
在这样一个巨大的市场影响下,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通过胶带了解世界,也让他们看见了杜林在上一期胶带中极具感染力的采访。大家都很关系这些非法入境者即将面临的众多问题,比如说如何安置他们,他们在帝国的生活条件和待遇,是否能够提供他们如同帝国公民一样平等的合法权力,并且社会还分裂出两个阵营。
第一个阵营持乐观态度,这些人认为收容安置并且给予这些非法入境者合法权益是帝国仁慈充满爱心的象征,这些人已经非常的倒霉了,不能说把他们从矿洞里救出来,一转眼就把他们送回家去,这对他们不公平,也会让他们可能变成极端的人。在他们家人的眼里他们可能正在外面的世界从事体面的工作努力赚钱,谁都不会觉得自己的亲人离开家乡出去打拼会被人抓起来当奴隶。
把他们送回到自己的国家去不仅会让他们难以生存,还会对帝国的形象造成极大的影响,有可能通过这些人的宣传帝国在其他国家国民的眼里是一个恐怖的形象,残暴并且野蛮,充满了种种落后的制度,这对帝国,对帝国公民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持有这一部分观念态度的人往往是社会上的中高产阶级,在已经拥有了吃饱饭穿得暖并且还有钱可以体现自己存在感的中高产阶级里,形象、体面、文化、制度往往是他们更加看重的东西。他们是社会的中流砥柱,是帝国梦的实现者,他们看待问题的角度更高一点。
当然还有另外一批人持有反对的态度,鬼知道这些非法入境者会不会因为自己被当做奴隶受到迫害残留下来一些扭曲的心态,比如说想要通过伤害帝国的公民,来获取复仇的快感。这些人严重的缺乏安全感,他们还组织过游行要求把这些人送回他们自己的国家和家乡去,不让他们在帝国内多做停留。
而这一部分人,往往都是低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因为口袋里没有钱,银行里没有存款,面临着比中产阶级更高的社会压力,他们承受风险的能力也更小,更希望能够拥有相对安静没有风险的生活。
总之现在大家都在关注这件事,随着调查组入驻西部,一个个矿区的矿主都开始将自己麾下的奴隶释放出来,并且向调查组所在的凡利尔市市政厅提供具体的人口数量。这些非法入境者已经受到了很好的临时安置,他们还居住在自己曾经生活的奴隶营区内,但是他们现在生活的环境和以前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
他们可以自由的离开矿区,也可以下矿干活,还能够得到至少两套新衣服,以及丰富可口的饭菜。没有人再逼迫他们下矿,即使是主动的去挖矿,矿主也必须按照要求以等同于帝国矿工的薪水制度为他们结算薪酬。可以说他们已经完全获得了帝国公民拥有的一切,甚至还要超过帝国公民所拥有的权力和义务。
他们看病不需要钱,矿主会帮他们支付,他们购买东西也不需要花钱,因为农场主和杂货店那些人会和矿主结算,这样的生活让他们感觉到非常的不真实,非常的虚幻,同时他们也在忐忑的等待,等待最后的宣判。
“杜林先生,您在访谈时提出的对策受到了内阁一直的认可,这次我来西部时马格斯领袖让我如果与碰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一定要多多请教您。现在我们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这些人您觉得到底如何安置才好?”,检查组组长说话非常的客气,他能够隐隐的感觉到,马格斯对门农态度的转变的原因,就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一个可控制的门农和前进党,要明显好过一个不受控制并且经常给人惊吓的杜林集团,他坐在房间里和杜林面对面的时候才意识到,如果门农走了,下一个接替门农权势地位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杜林。
在三年前人们还只是把杜林称作为杜林,但是在三年后的今天,人们在说起杜林的时候,往往会在他的名字后加上“集团”或者“利益集团”这样的称谓,经历过东海岸和奥迪斯市的大建设,杜林所掌握的财富和人脉已经足以抵得上一个财团。他的一举一动往往都意味着某个行业未来的变化,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一个可以坐在桌子边上,虽然有些瘦弱但能够提得动棋子的棋手了。
杜林微笑着点头致意,他翘着腿,双手十指扣拢平稳的架在大腿上,“对于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很多种答案,但是最后我觉得把这些难民留在帝国内,对帝国更有价值。”
“难……民?”,能够成为内阁特派调查组的组长绝对不是那种只会坐在办公室里,没有什么实权的“上班族”,这位调查组组长的地位在新党内能够进入前一百,他担负着很重要的任务来到西部,所以他能够了解到的东西,他的眼光和层面绝对不是普通政府官员可以拥有的。
所有能够在帝都这个国家政治核心生存下去,并且拥有一定实际权力的人,都绝对不能小瞧!
“杜林先生,您对这些人的称呼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是难民吗?”,当这句话经过思考问出口的时候,调查组组长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的胳膊甚至是颤抖了一下,因为他明白了为什么杜林要用难民这个称谓来称呼这些人。
“当然,奥托先生!”,杜林笑起来的时候从他脸上根本找不到任何让人觉得阴暗的东西,永远都非常的阳光,他笑呵呵的将奥托先生的猜测说了出来,“您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很关心帝国以及帝国在国际上的所有事情,对于最近一段时间里来自外部的舆论攻击,我觉得非常的荒谬。这些人虽然是非法入境者,但同时也是逃难者。”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帝国?是因为他们的国家让他们无法生存,那些依旧处于战乱中的国家让他们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安全感,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于战乱,或者暴政之下!所以他们情愿背负行囊离开了生活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地方,来帝国寻求生存的土壤。我认为耀星帝国作为国际上实力第一的文明大国,应该担负起我们相应的责任,我们应该收留这些逃难者,并且在外交上给予这些想要颠倒黑白的无耻、无知的国家迎头一击!”
“我这么说,您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们在我的眼里,在帝国的眼里是难民了吗?”,杜林掏出了一盒香烟,示意了一下,奥托先生屁股微微离开椅子,从杜林递过去的烟盒里抽了一根。
烟雾缭绕的视线中杜林的模样有些模糊扭曲,奥托无法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所听见的,因为杜林这个说法即将解决让马格斯有些烦心的事情。那些非法……不,难民出生的国家一直在外交舆论上诋毁帝国,有一些国家甚至还打算借助这样的机会勒索帝国,要求帝国给出少则几百万,多则上千万的赔款!
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让马格斯领袖这段时间都被困扰,在这些国家的背后联邦也在推波助澜,巴不得联合那些国家打压帝国在外交层面上的脸面。
但是杜林的这个说法很快就能够把那些无耻卑鄙小人施加在帝国身上的压力,都还给他们。奥托先生已经联想到接下来的一系列的计划,比如说采访那些难民,让他们亲口告诉整个世界,他们的国家正在发生什么,是什么让他们连家人都不管不顾的跑出来,哪怕死在帝国都不愿意回家。
总会有人配合的,钱不行,还有子弹!
舆论的反转加上拉一批打一批,外交战场上很快帝国就能够扭转颓势,打一个翻身仗。
这并非是马格斯不够聪明,他,包括了其他所有人,毕竟被时代所束缚,还没有能够那么无耻的颠倒黑白在外交层面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杜林,他能做到。
第六九三章 和风细雨
“难民!”,奥托先生心有所感的点着头赞叹道,“这个词汇非常的准确,看来杜林先生对西部这些事情已经研究了一段时间。”,他觉得从开始到现在,杜林都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推动着整个事情的发展,他对西部的布局已经超过了奥托的想象,或许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杜林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借助这些事情解决了西部本地顽固的旧势力,如西矿会,同时还给了门农致命一击,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来操作,现在内阁可能已经在拟文通稿全国,要解除门农的职务。到了这个时候整个西部唯一拿得出手的力量,就是那些……资本家。但是这些本来应该在门农受难时站出来的资本家却没有站出来,是否意味着他们已经倒向了杜林的那一边?
很有可能,以门农与这些资本家的合作关系,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门农倒台,门农代表了他们在西部的利益,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放任门农倒台他们就会遇到很多的麻烦,来自工人阶级,来自西部的矿主,包括来自他们内部的问题。
但现在,他们没有出声,就像是已经有了预谋商量好了一样集体沉默。
再次看向杜林的奥托先生回想起了马格斯在他临走时说对他的告诫,告诉他一定要仔细的观察杜林,在不让杜林感觉到危险的情况下,去分析拆解他所有的布局,这个年轻人是马格斯认为三十年来唯一一个让他感觉到了危险的人物。不是那种单一来自政治上的危险,是来自全方位的危险。
要对付一个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用什么方式去追求,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充满了迷茫并且有点优柔寡断的人很简单。把自己打扮成爱与和平的使者,站在岔路口为他指向一个错误的方向,并且告诉他顺着错误的方向一定能够走到目的地就行了。这种人会非常感谢错误的提示然后一头朝着错误的方向走下去,哪怕他开始意识到这条路可能是错的,也会毫不犹豫的否定自己的观点,因为他的优柔寡断会让他有一种“再走几步”的想法,从而一错到底。
这种人很多,特别是在政坛上,这里充满了全世界最优秀的骗子和欺诈师,还有影帝影后,他们能够惟妙惟肖的把自己变成自己想要的角色,变成别人想要的角色,例如“对自己充满了关爱与认可的上级”、“充满了合作精神从不放弃的同事”、“具有勇敢开拓精神和勇于负责的下属”,或是愚蠢的、幼稚的、鲁莽的……总之他们想要变成什么样子,就会让人看见那个样子。
具有欺骗性的一群人自然而然的组成了一个大骗局,淘汰了所有不合格的竞争者,这也是游戏的法则之一。
但是杜林是一个例外,他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要从什么地方走,他很少会把希望寄托于命运这种弱者拿来掩饰自己软弱的借口上,他是极少数能够看得清,甚至敢于出拳的人。
从奥迪斯市的事故中被罢免之后杜林根本就没有去帝都那边跑一跑关系,或者想办法尝试着挽回已经失败的局面。他直接丢掉了一手明明能够打赢的好牌,毫不留恋也毫不后悔的直接从赌桌上站起来,走到了下一个赌桌边上坐下。他很清楚这种胜负在赌局外的牌局他打不赢,所以他果断的放弃,换个位置重新来一次。
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迷失,并且这辈子他们只会做一件事,只要他们把这件事做成功了,整个世界都将为之瞩目。
马格斯对杜林的危险等级又提高了一级,已经了深红色,当然杜林并不是很清楚。不是他不想清楚也不是他无法有了解的方式,只是他不想因为一些必然在将来要面对的东西混淆了自己现在的情绪和状态。
两人对视的目光都非常的平静,就像在一个悠闲的午后两个无所事事的街友同时从公园两个相邻的躺椅上苏醒,他们的对视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没有想要透露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过了几秒钟杜林的眼神配合他脸上的笑容给出了一个强烈带着自信,又有些含蓄的信号,“奥托先生,您赞誉了。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研究,纯粹是一种冲动。当然我得感谢我的运气不错,至少能够让我想到这个看上去还算不错的注意。对于帝国,我永远都是忠诚的!”,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深邃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坚定的光芒,甚至奥托先生都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杜林的话。
他的目光下降了一些,落在了杜林的鼻尖上,这样不会让杜林感觉到他内心中的强势和攻击向,又能够保持自己的风度和礼貌,同时他也不想去看杜林那双会骗人的眼睛,“我会在晚一些时候与马格斯领袖谈论这个方案,现在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您应该知道西矿会的四名执行委员已经潜逃到了联邦,所以……”,他一边说话,一边关注杜林的表情,杜林皱了皱眉,他继续说道,“所以现在很多问题都无法解决,但是却留下了另外一个人,能够勉强承担起大多数的责任。”
奥托适时的闭上了嘴巴,杜林紧跟着接上话茬说道,“您是想说门农先生,是吗?”
奥托心里有一个疑惑,如果是杜林在推动这些事情,那么他最后必然会把自己的利剑插进门农的心脏里,所以他需要再次探一探口风,“是的,是门农先生。从费德勒先生与阿蒙先生交代出来的问题,以及一些矿主主动站出来反应的一些问题上,我们已经可以确定门农先生与西矿会以及西部的资本家进行了秘密的勾结,他们形成了一个彼此疏离但又非常紧密的利益链。”
“现在其中的一环潜逃了,另外一环还没有表现出破坏性来,那么只能够让门农先生承担这次西部动荡的所有责任。我觉得门农先生不太适合作为前进党的领袖,继续领跑西部的社会民意,他应该去他该去的地方,比如说监狱,您说呢?”
杜林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让奥托没有想过的话,“我有不同的看法,奥托先生。现在西部的大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但是还有一些细节上的事情等待着处理,无论是谁或许都没有门农先生对西部更加的熟悉,更加的了解。我们不仅不应该让门农先生深陷犯罪指控中,反而应该尽力的为门农先生脱罪。如果您或者内阁在门农先生解决了绝大多数的细节问题之后,依旧觉得应该让门农先生伏法,到了那个时候未必不可发起重审。”
奥托感觉到了一阵牙酸,他轻吸了一口烟,杜林一直表现出一种为了帝国为了公民的高大上态度让他感觉到滑稽的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肃然态度。杜林比想象中还要奸诈,狡猾,根本不给他任何话柄,他所扮演的角色就真的像是一个无限忠诚于帝国的优秀年轻人。可越是这样,也就越是意味着杜林有问题,但偏偏找不到从什么地方死手撕开他的伪装。
“好吧,我会认真考虑您的意见。”,奥托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站起来的同时杜林也知道该说的话说完了,他可以走了。两人一起走到门边,奥托与杜林握了握手之后,亲昵的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杜林先生,我听说您在西部有很多投资项目,是吗?”
其实奥托说的是他和那些资本家苟合之后的项目,包括了他被合同诈骗购买下来的十一座矿场,可杜林却没有这么顺心顺意的回答他。
杜林还露出了一副我很认真但也我也很快乐的表情,“的确是这样,很多人都了解我,我没有显赫的出身,我就是一个农夫的孩子。少年时期的生活中劳作占据了我绝大多数的时间和记忆,那是一种令人快乐的回忆,所以我投入了极大的资本在西部开发农牧业。对了,下个月我的农场第一批蔬菜就能够采摘了,如果您还没有离开的话,我给您送一些来尝一尝。”
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我相信一些不值钱的蔬菜,应该够不上职务犯罪的标准吧?”
奥托笑着点了点头,“我也非常期待这些特别的蔬菜到底是什么味道。”
“好了,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您是一位非常有趣的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奥托拍了拍杜林的胳膊,和他一起出了门。
杜林也露出一副随时恭候不胜荣幸的模样,略微欠了欠身,“那么我先告辞了,再见!”
“再见!”
从指挥部一出来杜林就撕了撕领口,前来迎接他的人开了三辆车,他坐上车之后立刻吩咐道,“安排帝都那边的人查一下,奥托这个家伙是什么身份。”
在刚才的聊天中,杜林隐隐感觉到奥托看问题的角度和反应,有些不太寻常。而且他的口气比哈里要大,哈里可是“钦定”的下一任领袖,这个奥托有丶东西。
第六九四章 如愿入院
奥托先生刚离开办公室他的助手就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奥托先生的脸色顿时出现了小小的变化,然后又恢复正常。刚才他的秘书告诉他,昨天早上在蒙特尔郊区发现了一具被严重焚烧过的尸体,并且在离抛尸地点五公里之外的地方,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根据他们从尸体上提取的一些线索,以及军情处的插手,尸体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军情处最新升职为少校的安普。
安普被枪杀后焚烧毁尸灭迹,他带去蒙特尔的人全部消失不见,他们随身携带的任务记录也没有找到,军情处的现场勘验专家也没有拿到足够多的东西,对他们为什么会在蒙特尔受害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军情处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安普在秘密调查杜林。
至于安普为什么要调查杜林这件事说起来就太长了,总之安普在调查杜林的时候被枪杀,除了他之外所有的参与人员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唯独安普的尸体遭到焚毁后被人发现,这是一种来自被调查者的态度,一种无声的宣战。
军情处……实际上是蔷薇骑士团已经向马格斯以及其他一些人做过说明并且争取到了同意,从现在开始,军情处、安委会将合作组成一个全新的调查小组,全面监控、调查、取证与杜林有关的犯罪行为。这个消息之所以能够让奥托知道,也是因为奥特的身份其实非常的特殊。
他走到走廊边上,看着窗户外三辆豪华汽车鱼贯而行,心中思考着很多的东西,直至这些车辆都消失在街道马路尽头的转交,他才收回目光。
“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先把门农带去审讯室,我不喜欢这里的空气,能早一点回去就早一点回去。”,奥托说着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助手开始忙活起来。
门农被带进审讯室的时候脸上流露着如同在那次将快要老死的驽马当做健马卖给了首领先生,晚上躺在两个有技术的女人中间亲吻着手中金币时的表情是一样的。前一刻还充满了无尽的喜悦,下一秒地狱就降临了。现在和那个时候不同的时候,首领先生当时把枪管塞进了他的嘴里让他没办法说话,现在这些人给了他说话的权力但是他不想说话。
鬼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在律师的配合下门农已经同意认罪,费德勒的证词中针对他的这部分并不多,所以他可以轻松的认罪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反戈一击,不仅能够博取社会舆论的同情,还能给这些人找点麻烦。刚刚才签完保释文件并且缴纳了一笔五万块的保释金从指挥部出走出去,离开了指挥部还没有十五分钟,他正在马路对面的一家餐馆里吃饭的时候,这群人出现了。
他们把他的脑袋按在了刚刚煎好的牛排上,滚烫的牛排和他的脸颊做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到现在为止他的左半边脸还在疼痛。他看上去非常的狼狈,额头前的头发和酱汁混在一起,已经开始发干发粘,还有一些酱汁包括了一些调料涂抹在他的领口,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在垃圾堆里刚刚吃过东西的流浪汉!
他不想讲话!
很快奥托先生进来了,他在门口时脚步停顿了一下,有些怪异的看着狼狈不堪的门农,把纸笔放在自己的坐席上,然后走到了门农的身边。他掏出了手帕,擦拭着门农脸上的酱汁和牛肉末,一边擦,一边问道,“之前有一名律师来自首,他说出了一些你可能想象不到的内容,所以我们认为有必要把你请回来。”
经过奥托先生简单的擦拭门农感觉舒服多了,除了他怀疑已经被烫熟了的半边脸之外,总之可以会说话了。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需要你们这么对待我,而且我作为一名公众人物,政府的官员,我肯定会在日常的工作中得罪一些人。如果每一个被我的罪过的人都拿着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所谓证据来告发我,那我是否直接引咎辞职更好一些?”,门农心里其实万分紧张,但是他并没有显露在脸上,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够保持镇定,那么他接下来就会很惨。
对于已经确定目标的嫌疑人,这些人的手段简直残忍!
奥托笑着向后靠在椅背上,“你或许还不知道,前来自首的律师先生,就是你的私人律师。”
这一瞬间,门农的头皮都开始发麻,就像触电了一样。他面无表情紧绷着脸,看上去还好像有一点不屑,“不用拿这样的话来吓我,你们直接说出你们的目的就行了。”
一旁的助手开始把门农律师自首的内容都说了出来,让门农感觉到心惊的同时还有一点疑惑,除了那些不疼不痒的事情之外,他的律师真正交代出来能够对他造成伤害的,也只有他吩咐律师想办法让那四个执行委员失踪。从目前来看这一点律师做的很好,他居然已经把这些人送出了帝国,可问题是这家伙是不是疯了,为什么做的好好的又突然要自首?
“这是诬陷,把他找来,我要问他为什么要陷害我。”,门农还在抵抗,“他在哪?让他来?”
“你是说你的律师?”,奥托摇了摇头,“他暂时来不了,因为他的精神类疾病发作了,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另外一个城市的疯人院进行看护,短时间里你见不到他。无论他在不在,我劝你还是把你所做的都说出来,这样至少能够保护住你的体面,门农先生。”
“当然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那个有精神类疾病的律师产生幻觉的诬告,不过需要你小小的配合。如果我们第一次合作能够让我满意的话,你的律师这辈子都不会有治愈的可能,他会在那个疯人院里住一辈子,住到他死为止。”
“但是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那么我必须很遗憾的告诉你,他或许很快就会得到治愈,毕竟安利卡疯人院的治疗水平在帝国范围内都是非常高的。”
门农的律师被奥托送去了疯人院,用奥托的话来说,那就是满足律师的要求。首先,疯人院拥有足够的警卫,甚至还配备了枪械。安利卡疯人院的治疗手段在整个帝国甚至整个世界都是名列前茅的,他们推崇的“畏惧疗法”能够对那些具有攻击性的精神病人发挥很强的疗效。哪怕是一个吃人的魔鬼住进了安利卡疯人院,出来的时候也会变成拔了牙齿和爪子的小猫,那些医生会让魔鬼懂得什么叫做畏惧。
既然要对付这些有攻击性的病人,那么自然会有全副武装的警卫,整个疯人院配备了一支三十六人全副武装的精锐警卫团队,还有超过两百名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医生”,想要不惊动任何人深入安利卡刺杀一名穿着拘束衣被固定在不断翻转的病床上的患者,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次就如律师所说,他有精神病的诊断报告,为了在保护他的同时能够让他的病情得到缓解,所以奥托非常人性化的指明要送他去安利卡。瞧,与奥托合作就是这么的惬意,别人还没有想到的事情他都想到了,并且还安排的非常妥当。
门农此时已经无法继续猜测那个被固定在一直三百六十度水平翻转病床上,吐的昏天暗地的律师是不是真的有病,他开始考虑奥托的话。很明显,对方要他配合,或者说是合作弄一点事情出来。整个审讯室里面只有奥托和他的助手,连安歇录音设备都被关闭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房间里居然还能够听见他咽唾沫发出的咕咚一声,他有点尴尬的问道,“需要我做什么才能够证明我是无辜的?”
奥托很满意门农的识趣,他拿着笔点了点桌面,拔掉了盖子,露出了笔尖,“告诉我,血色黎明的高层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的特征,现在使用的名字和姓氏,你们以前是怎么联系的。”
几乎下意识的门农就要说出杜林这个名字,可是他很快就冷静起来,说出杜林的名字很容易,他死的也会很容易。对于他来说他的性命是宝贵的,而且只有一次。但是首领先生据说好几个孩子,死掉一个他未必会怎么心疼。杜林这个家伙只有等他和首领在一起的时候把他们一起干掉,才是对自己最负责的态度。
万一跑掉了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会成为自己下半生的噩梦,但是不说又不行,于是他很轻松的就决定出卖和自己背道而驰的那些背叛者。
“沙普克,你们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他现在应该还居住在西部,具体的地址是……”
房间里一个人一直在说,一个人一直在写,这样的场面持续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才停了下来。
“为什么没有你们首领的名字?”,奥托有些不快,那些人包括了他自己,最想要抓住的就是血色黎明的首领,但门农并没有交代。
门农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个混蛋现在在哪!”
第六九五章 安置
随着帝国官方的发声,一些事情出现了一些反转,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些奴隶的问题。
内阁听取了奥托提交的建议,最后决定采取杜林的这种无耻做法,扭转帝国在国际舆论中的劣势。尽管有些大人物觉得这么做着实有点不要脸,不过在马格斯和外交部长的全力推动下,内阁中还是全员通过了这种颠倒黑白的做法。很快大量的记者涌入了西部,在这里他们看见了成片干净整洁的营区。
并不是所有逃难者都愿意继续回到该死的矿洞里挖矿,更多的难民领取了矿主的补助之后,暂时听从州政府的安排,在一些城市的外围扎营等待更加具体的安置。对于那些愿意配合的逃难者,他们都被安排在了类似凡利尔这样的首府周围,他们的精神面貌更好,穿着也非常的干净,最关键的是他们会说漂亮话,适合用来揭露一些需要被揭露的问题。
这些人已经从奴隶跳跃了逃难者直接进化成了演员这样高贵的职业,面对着众多的记者和不断闪烁的镁光灯,他们声泪俱下的向整个社会控诉他们原来的国家。
“有人问我,在遭受到一些迫害的时候,我是否想要回到我的祖国,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我情愿在这片土地上死去,也不愿意回到我的国家,因为在那里我同样有可能随时随地的死去。而且相反的是我在这里可以填饱肚子,我不需要像过去一样考虑我通过怎样的方式来获取一口可以维持我生命的食物,也不需要低声下气的匍匐在那些暴政者的脚下乞求一口食物。”
“在耀星帝国,哪怕他们用人们口中所说的最残忍的方式对待我,我依然感觉到在这里比在我的祖国要更加的幸福。”
“今天,我重新得到了自由,我感谢耀星帝国的内阁,感谢杜林先生,感谢阿蒙先生,也感谢你们这些友好的记者。如果有人问我现在想不想回去,我就要告诉他,打死我我也不会去。生活在如此幸福的国度里你们或许无法想象暴政者的残虐,可能只是因为你的衣服颜色让暴政者感觉与周围的环境不匹配,他就会命令手下的士兵开枪杀死你。”
“也有可能是因为你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让他感觉到你没有尊重他,他就会让人割掉你的舌头。”
“在我的祖国,人们每天都要面对非常多的危险,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暴政者什么时候会因为什么原因,就让你回到了天国中。但是在这里,在这片富饶文明的国度,我终于感觉到了身为人类融入在社会中应该感觉到的人文关怀与温暖。瞧,这是我们现在的食物,除了一块牛肉之外还有一些植物叶子和餐包,这样的食物在我的国家只有那些大人物才能吃得上……”
就在离这位生活在暴政者统治下凄惨到感觉到做一名帝国的奴隶,都比做一个暴政者统治下的平民要幸福的多的家伙的不远处,另外一名难民也在向记者们谈论自己的感想。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安宁的国家,我不是在通过讽刺的方式来体现出我身上所经历过的事情,我这是真心话,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安宁的国家。在我的家乡,很多人一辈子可能只有十六年,疑问每一个男孩,只要他到了十六岁,就会被村子上抓走送到战场上去打一场不名誉的战争。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战争从来没有结束过,我们甚至不知道在打谁,又是谁在打我们!”
“有时候前线的战争出现了一些问题,比如说丢失了防线之类的事情,这个时候十四岁十五岁的孩子都要去上战场,和一群与他们同龄的孩子们战斗,直至有一方退兵。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百个男人中往往只有三五个人能够活到成年,而且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贵族家的孩子。”
“在这里,我要感谢那些买卖人口的走私组织,他们让我脱离了苦海。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他们让我多活了六年。无论在这六年里我遭遇了什么,是否生活的足够好,我都不介意。因为我有一颗感恩的心,至少我还活着,还能够站在这里,把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
“什么……虐待?不不不,对我来说那不是虐待,一个好心的矿主花钱收留了我,并且给了我一份可以让我吃饱饭的工作,尽管这很辛苦,可是我很快乐。挖矿使我快乐,活下去也使我快乐,我并不憎恨任何人,我反而感谢他们。”,说着年轻人脱掉了上衣露出了健壮的身体,他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没有经历过无尽战争的你们,很难感受到我现在对生活的满意!”
一个个帝国的记者,一个个来自国际上的记者就如同傻子一样张着嘴巴看着这些从矿洞里出来可能只有一周时间,还曾经被人们称作为奴隶的难民。这些记者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爆一个大新闻,通过采访这些受到虐待和不公平待遇的奴隶,向整个世界宣告耀星帝国的残忍,告诉所有人这是一个道德沦丧,人伦崩坏的国家。
可是……,为什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里面隶属于帝国的记者就非常无所谓了,反正都是政治任务,在这次的连续报道中各个报社都很清楚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不是哗众取宠获取关注的好时候,任何人如果破坏了目前莫名其妙的情势,极有可能会有很惨的下场。不仅外交部在说,内阁在说,就连一些帮派份子都告诉报社的经营者,管好记者的笔,管好每一天的报道,否则就会按照员工名单上那样一死就是几张纸。
“杜林先生来了……”
远处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跟着喊的人越来越多,记者也好,难民也好,都开始朝着杜林所在的方向走去。随着内阁同意在西部试行《普通移民安置法案》,杜林就成为了挑大梁唱大戏的独角。他亲自打电话给马格斯说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才把这件事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对于马格斯而言有人愿意出钱出力帮助内阁尽快漂亮的解决这件事,哪怕出错了也不需要官方承担任何责任,还能够从中赚取极大的声望,那么为什么不让杜林试一试?
对于杜林来说,这些人将成为他牢牢控制西部的重要棋子,就算有了一些付出,也是值得的。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表现出自己对帝国,对内阁的用处,这样马格斯以及内阁那些人才会不来找他的麻烦。
杜林穿着干净整洁的正装走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中,他不断向周围的人挥手点头以及问好,不管这些难民是否是真心想要说出那些一看就知道有剧本的台词,至少他们对杜林的认可和感激是真心实意的。如果没有杜林操作了一下,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矿洞中拼了命的挖矿。
记者们一窝蜂的跑过来,高喊着自己想要问的问题,想从杜林身上找到一些与众不同的新闻点。杜林却没有理睬这些人,现在这里不仅有帝国的记者,还有国际上其他国家的记者,任何一个可能带有立场性质的话,都有可能会伤害到一些国家脆弱的尊严,所以他不发表任何意见。
当人群闹腾了一会之后,稍稍安静了下来,杜林走到了一个台子上,面对着这么多的难民和真么多的记者,他大声的说道:“今天上午,内阁决定委任三个州的州政府以及我个人来处理大家的安置问题,这是我的荣幸,也是对我的考验。”,杜林笑着叹了一口气,“如果大家有好的想法,或者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请一定要和我说。”
“因为考虑到要尊重各位的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生活方式等因素的原因,所以我们暂时将在西部在建三座镇子,用于容纳目前统计后登记在册的五十三万七千多人。同时也将由三个州的州政府出资提供必要的基础建设保障大家最基本的生活条件,对于愿意在三个新镇上进行基础建设投资的财团、企业以及个人,将会有一系列的优惠政策。”
“另外,根据内阁提出的设想和建议,按照《普通移民安置法案》的规定,从今天开始,所有的难民都将获得临时的帝国公民权,享受等同于帝国公民的权力,以及义务。临时的帝国公民权在三个周期后,将自动转化为正式永久的帝国公民权。在这里我需要提醒一下大家,我们以每年为一个周期来计算,在任何一个周期内,如果各位中有人离开了帝国并且离开的时间超过六十天,将永远的失去帝国的公民权力。”
“同样,在三个周期内,如果有人违反了生活所在地的法律,并且经由法庭审判认为你们有罪,不仅会永远的失去帝国公民权,同时也将被驱逐出帝国。”
“当你们获得了正式的永久帝国公民权之后,将不再受到上述两条限制的影响……”
终于有人说人话了,这是所有记者此时相同的感慨。
第六九六章 好说话的杜林
“水厂、电厂、油厂、煤炭厂……”,杜林坐在位于凡利尔郊区亨利的一栋庄园的房间里,这里是乡村俱乐部的目前聚会的场所,此时乡村俱乐部的成员第二次聚集在这里,杜林正在面对着这些大人物分配接下来的利益,“先生们,这是一个拥有接近六十万人市场规模的大生意,每个月这些人使用基础设施服务至少需要提供两块钱的各项支出,除去成本之后还有一半的利润,这就是六十万块!”
“我们都知道一年有十二个月,我要感谢教会我数数的人,让我至少知道每个月六十万的利润十二个月有七百二十万的利润,除去那些税收,至少拥有不低于六百四十五万的利润。所以我认为,如果你们手里有一些资金可以抽调出来,不妨考虑一下在这三个镇子上投资一些基础设施。我在这里再透露一个消息,这三个镇子在未来三到五年时间里,极有可能会升格为城市,三座移民之城!”
珊德拉作为房间里唯一的女性,她对一些细节上面的变化更加的敏感,“你的意思是说帝国将要扩大移民的范围,并且把之后续的移民都送到西部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投入一些资金并非是不可以的。”
“他们能有多大的规模?”,亨利后知后觉的提出了一个别人都想知道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三到五年之后,这三个升格为城市的地方,大概会有多少人居住?会有一百万人吗?整个西部才有多少人?为什么他们要让移民来西部,而不是送去其他地方?”
杜林撇了撇嘴,“你的问题有点多,但是我还是会很耐心的回答你的问题。”,这就是杜林的优点,从来不歧视智障。
“在我的估测中,五年之后这三座城市至少会容纳不低于一百五十万人口,而且这些人口组成中将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劳动力,他们将会创造极大的财富,按照我刚才与大家说的支出标准,五年后这一百五十万人口每个月至少将产出不低于四百万的基础设施服务费用,我们假设利润还是一半,这就是每个月两百万的利润。”
“至于亨利先生问到的整个西部有多少人,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州政府,而不是问我,但是我相信如何都不会低于四百万到五百万人口。”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他们会来西部!”,杜林环顾了一圈房间里坐着的大资本家,笑说道:“因为这里才有适合他们生存的土壤!”
“帝国南部和东部的经济已经出现了高速膨胀的趋势,在西部一个月有五十块钱的收入,能够保证两个人最基本的生活之外,大概还有十多块钱的结余。但是在帝国的其他地方,五十块钱只能保证一个人一个月的生存,而且不会有太多的结余。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觉得其他地方的薪水会更高一点,但是请注意一个问题,在西部工作不需要拥有特别的技能,可是在其他地方,高技术含量工作将会逐渐的占据社会工作岗位总数比重的一半甚至更多。”
“而没有技术含量或者低技术含量的工作也已经趋于饱和,没有充足的工作岗位提供给这些难民,他们在帝国内无法生存,最后就会面临一个结局,那就是离开帝国。”
“但是西部可以,西部的所有工作都不需要拥有某一种技术技能,在这里种地、挖矿、开采自然资源需要的只是力气,而且我相信西部很快就会发生产业转变,从现在单一的资源开采转变为帝国最大的轻重工业工厂。更加低廉的人工成本会让更多的人选择在西部建立工厂,一边是高消费高收入同时拥有高门槛难以适应生存的发达地区,一边是低消费中等收入却没有门槛适合移民者熟悉帝国生活节奏的西部,你们觉得他们会选什么地方作为自己在帝国内的第一个家?”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社会问题杜林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社会群体矛盾,哪怕以后的新移民来到了帝国并且跑到了那些经济发达的地区,杜林也有足够的办法让他们哭着喊着加入西部的大家庭。这也是他重视移民的原因,因为这些以及以后的那些移民,在这个帝国内根本没有任何的基础根基,他们都像是浮萍一样不具备任何的抗风险能力,所以他们需要一种有别于目前社会存在的生活环境。
但同时这群人汇聚在一起经过简单的加工改造,又拥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不像是帝国内目前存在的任何群体或者阶级,他们对耀星帝国的认同感几乎没有,对这个国家的高层包括了那些贵族也没有什么心理上的畏惧感。
亨利看上去好像听懂了,他不住的点头,“这是一个好生意,我可以投入一些钱,两百万。”
珊德拉若有所思,不过她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相信你,杜林,所以我也投入两百万,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要我的投资尽可能的分配在水厂上。”
奥尔维利矿业集团麾下就有水厂,水厂这个玩意赚钱的速度比其他基础设施来的要慢一些,但利润空间极为恐怖。因为只要是个人,他都必须喝水,而且每天都要喝,并且不只喝一次。现在帝国内的水厂按照水质的不同给商品水设置了三到六个等级不等,目前也只有帝都存在最高级的六级水质,可以直接饮用并且对身体还能起到促进健康作用的天然水。
在其他地方多是三到五个等级不等,从最便宜的一分钱一桶水,到专供皇室和大人物们五块钱的一桶水,水这个玩意里面的利润可以说是暴利!因为所有的水都来自大自然,不需要耕种不需要看护也不需要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只要找到了水源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利润产生,所以对水厂有所了解的珊德拉一下子就盯上了这个看上去不怎么赚钱的行当。
本来克利兰夫也想拿下水厂,金帝斯矿业集团公司同样有经营水厂的下属部门,这些大型的矿业公司实际上多多少少都会拥有一些水厂。早期这些人在帝国各地到处打洞,难免就会碰到一些水质很好的水源,如果白白的丢掉就很可惜了,所以当做是一种勘探失败的弥补品,他们把这些水源或是自己经营起来,或是转卖给别人经营,深知水厂的利润有多么可怕,是真的一本万利。
“我投资一百五十万,如果可以的话,我个人希望可以投资在电厂上。”,或许是克利兰夫的这个发言顿时让大家都变得热情起来,他们也意识到这是乡村俱乐部的第一次“聚餐”。如果不主动下手,可能到后面只会剩下骨头渣子。
短短半个小时时间,杜林就筹集了接近以一千六百万的投资款,足以暂时性的建设一些基础设施让难民们至少能够生活。
再瓜分完这块蛋糕之后,卡洛斯语气有些生硬的问道,“杜林先生,门农先生的事情该怎么解决?我通过我的一位朋友了解到,帝都来的调查组似乎并不打算把门农赶下台,如果他不下台的话,我想他会对我们在西部的生意,造成一定的影响。”
这些资本家听从了杜林的要求,在这次动荡中没有出手,他们保持缄默的态度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好像并没有什么过失,可对门农而言这就是一种背叛,一种伤害。他已经尽可能的去巴结这些大资本家,并且为他们制造了一个适合投资发展的环境,连一些敏感的政策都为他们松动,但是他换来的却是缄默。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不能取代的,无论是门农,还是这些资本家朋友。或许等门农解决了目前的一些麻烦事情之后,他就会抽出手来对付这些人。从现在的角度来看门农或许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如果他三年后真的成为了州长呢?到时候这里在座所有人的产业都有可能面临着巨大的风险,这也是卡洛斯有点上火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是杜林没有联系他,更没有给他关于那个瞬间可以得到两千度高温的配方的具体报价和反馈。
“内阁的调查组还没有离开,整个帝国……,不,是整个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西部,这个时候让门农消失的代价太大了。我可以承受得起,但是你们承受的起吗?如果你们可以承受的住这种压力,没有任何问题,今天晚上十二点前他就会消失在人间,只要你们点头。”,杜林不紧不慢的拿出一根烟点上,他表现出来的态度稍微比以前强硬了一些。
卡洛斯抿了抿嘴,看向了其他人,这些人彼此用眼神交流了片刻,卡洛斯才摇着头说道,“抱歉,我最近被一些事情弄的有些心烦,既然现在不太适合,那么我们就等一等,等到安全的时候再让他消失。”
杜林看着他点了一下头,“没关系,这种感觉我了解,每个人都会遇上一些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
第六九七章 清晨没有小雨
“奥托回来了?”,马格斯弯腰从脚边猎犬的嘴巴里取出了今天的报纸,一边戴眼镜,一边问道。
每天早上六点半以后到八点半的这段时间是马格斯最轻松的时间段,没有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公务来困扰着他,没有各个部门扯皮的事情需要他去调解,更不需要面对外交官拿出来的那一份份令人头疼的外交照会申请。他大可坐在自己的别墅院子里,泡上一杯花茶,让妻子为他做一份薄饼,一边看报纸,一边和比克互动。
比克就是他养的狗,一条老狗,已经十一岁了。狗的寿命都很短,顶多十三四年,碰到长寿一点的也活不过二十岁。这条叫做比克的狗已经迈入了老年狗生的生活中,它细长的吻上皮毛已经松弛,就连嘴唇包裹下的牙齿也开始松动。在它年轻的时候它是一个棒小伙,在很多次狩猎比赛中为马格斯争取到了极大的荣誉。
比克是一条纯种的奥塞尔猎犬,奔跑有力并且速度极快,还拥有很好的耐心和咬合力,一般对付五十磅以下的小型野兽一条奥塞尔猎犬就足以独自完成任务。哪怕是五十磅以上的猎物,三五条奥塞尔猎犬便能够完成狩猎,这种猎犬,特别是纯血的猎犬价格不菲,从五百块到五千块不等。像马格斯养的这条叫做比克的猎犬,已经为马格斯的家族服务了至少三百年……。
是的,从它的祖宗开始,它的家族就开始为马格斯的家族服务,一直繁衍到今天,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
比克从马格斯的身边慢悠悠的走开,走到离他只有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它用鼻子嗅了嗅那双看上去有点熟悉的皮鞋,懒洋洋的倒在草坪上晒起了太阳。它认识这个味道,经常出现在这里,所以它没有露出任何攻击性的行为。
巴尔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老狗,朝着马格斯走了过去。天气越来越暖和,人也脱掉了厚厚的外套从寒冬中走了出来,和动物一样每个人都懒洋洋的。如果能够在阳光下晒着太阳阅读一本书,品尝一些可口的小点心,困了之后眯着眼睛就着阳光睡一觉,一定是最舒服的事情。
他解开了衣服的两个扣子,坐在了马格斯身边的椅子上,还拿了马格斯一份薄饼咬了一口,“他昨天半夜回来的,我让他休息一下,等九点钟之后再去对面报道。”
此时离奥托去西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他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之后就回来了,西部那边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某个不为人知且被忽略的时间点画上了句号,从此戛然而止。处理好那些新移民的安置工作之后,奥托就立刻回来了,他从门农的嘴巴里已经撬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除非以伤害威胁逼迫的手段让门农开口。
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就算门农开口了,这些人也未必就会相信他所说的是真的,总要反复验证一下。如果门农在一大堆真实的名单中掺入了一两个他想要干掉却不是血色黎明的人,官方就等于成为了他手里的刀子。尽管这么做并不会为内阁,为这个帝国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其实也会,毕竟出现了吃些抢劫或是入室盗窃致人死亡的事情,人们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治安没有官方宣传的那么好。
可是马格斯也好,奥托也罢,都不愿意被门农恶心自己,所以他们稍微等待一下,耐心的等待门农自己主动把全部的名单送过来。
帝国这二十七年里对血色黎明掌握的线索不多的原因,就因为这个组织都是神经病。他们和同一时期那些声名远播的侠盗之类的人或者组织几乎完全的不同,那些组织或许是为了名气,或许是为了财富,或许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这些人都有着明确的目的性,他们每一次伤害贵族劫掠地方的目的就是壮大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
如此反复许多次之后,尝试着拥有足够和某个小地区对抗的力量,从而想要改变整个帝国的格局。
但是血色黎明不同,这些人都是神经病,获取财富只是他们在刺杀贵族的时候顺带的一种行为,他们并不会专门为了财富去刺杀贵族,顺手得到的一些财富也不会全部分给穷人,大多数其实还是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是为了名声刺杀贵族,他们对下手的目标没有什么挑剔的,也没有任何的规律,总体来说他们走到哪,就会刺杀当地的贵族。
他们也不壮大自己的实力,一开始的时候有差不多四五十人,那场埋伏也就是血色黎明最后一次大规模活动的也就五六十人,或者更多一点。他们并不在乎自己手中掌握多少力量,哪怕他们刺杀完贵族煽动领地上的奴隶起义,看上去好像也是顺手做的,并不是有意为之。
所以说这群人就踏马的是一群神经病,不为钱,不为名,好像单纯的就是喜欢刺杀贵族。偏偏这样神经病一样的风格让当时的贵族和皇室对他们束手无策,完全没有规律和目的性的这里干掉一个哪里干掉一个,布置了很多次陷阱结果对方都已经跑到帝国的另外半边去了。
他们留下的唯一一个破绽,就是门农。
门农是奥格丁人,活跃在帝国中部的一个奸诈的马贩子,关于门农的情报和资料比血色黎明中任何人的都要多得多。比如说他经常购买一些生病的马然后用某种植物药剂刺激这些病马的活性状态,让它们看上去非常的健康,然后卖给别人赚上一笔。在以往的档案中,有差不多七十多起马匹交易诈骗案和门农有关系。
所以当门农主动站到台面上的时候,帝国就在关注他,以及他的人。帝国的情报机构相信门农的手下一定有不少血色黎明的人,但是哪些人是,哪些人不是,就不清楚了。没有门农的配合那些不是的肯定说自己不是,那些是的也肯定说自己不是,当年华特全家被杀他都没有承认自己是血色黎明的成员,可见这些人都是踏马的神经病。
本来马格斯的想法是杜林既然想要去西部,就给他去,让他和门农斗,以马格斯的眼光看得出门农绝对不是杜林的对手。等门农被杜林赶下台之后,说不定门农恼羞成怒,会给杜林下黑帖。只要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马格斯的计划就成功了。只是让人想象不到的是不需要杜林动手,门农自己就主动和血色黎明的人斩断了关系,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新党的阵营里来,完全出乎了马格斯的预料。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自己人”在西部总好过杜林在西部乱来,本来他打算用杜林去对付门农制约前进党在壮大,现在反过来是要用门农和更加纯粹的前进党,去制约杜林的膨胀。
当然,他并不觉得门农能够撑多久,最多一两年的时间他差不多就会被杜林弄下台。这次西部动荡时马格斯的目光一直在注意西部的局势,当门农出现问题被限制自由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大资本家都没有主动站出来帮助门农解围,不说他们强大的势力和财力是不是真的能够让门农逃脱这次意外,他们可是哪怕连问一下都没有问过。
门农作为西部资本家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他们的缄默让马格斯想到了杜林,杜林和这些人一定谈妥了什么条件,所以他们选择在一旁看戏。
以现在门农的局面,他如果不能够把这些资本家重新拉回到自己的阵营里,他很快就会完蛋。
因为他弄的那个什么“三保政策”,也包括了他和血色黎明直接脱离关系。
马格斯考虑过,如果自己是血色黎明的首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一个知道大多数内情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特别是他已经出现了背叛的情况,更不能让他活下去。马格斯有理由相信门农并没有给出所有的名单,他手里一定还攥着一份更重要的名单,这份名单被他当做和新党谈条件的筹码。
老实说,他很蠢。
马格斯心思电转之间很多东西在几秒钟之内就已经结束了思考,他把报纸打开,看了一眼头版头条,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把报纸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老朋友巴尔拿起报纸瞅了一眼,上面说的是联合建工预计在四月底彻底打穿奥迪斯市西部山脉,实现东西向彻底通车,奥迪斯市将迎来一轮新的发展。在文章的下面还有一个副标题,内容是联合建工又拿下了三个大工程,包括在帝国南方城市与帝国皇家工程学院合作施工建造帝国第一高楼,以及两条总长度不少于一千公里的铁路。
“我不喜欢联邦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巴尔把报纸丢回到桌子上,气呼呼的看着马格斯,“你应该提交一份法案,禁止联邦商人参与帝国重要的工程。”
马格斯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说气话,我们应该认清现实。以前或许我们可以自己玩自己的,但是现在国际上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合作越来越多,孤立只会让我们被淘汰。今天是联邦商人,明天可能是其他国家的商人,这些人以后可能会成为帝国内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
“我们没有选择拒绝的权力,我们无法抗拒,那就尝试着去引到它!”
第六九八章 话题
帝国和联邦的关系非常的奇妙,可以说彼此之间互相伤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南北战争之前就会有一些摩擦,而且主要是帝国挑衅联邦。经历过南北战争之后两个国家看上去好像已经结了死仇,但其实并没有。帝国认为自己胜利了,在内阁高度统一的口径下,整个帝国的公民都知道帝国将邪恶的入侵者从我们的家园中赶了出去,虽然为此付出了一些对我们生活没有什么影响的代价。
联邦也觉得自己胜利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给住在隔壁一直看不起自己的土地主一巴掌还差点把土地主给打死过去,虽然也死了一点人,也有一些可能会持续几个世纪不断的后悔,但是帝国的关税权被联邦拿在了手里,还有比这个更能证明联邦才是胜利者的证据吗?
就在这样一种奇怪的宣传舆论之下,南北战争“友好”的结束了。结束之后两国关系还是相对有点紧张的,随着关税权即将到期,联邦那边释放出了和好的信号,为此还签订了一个《货币谅解备忘录》,来证明帝国和联邦亲如一家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未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了,而且国际意识的觉醒也让帝国和联邦意识到现在这场游戏已经不再是两三个人开房间单独玩,是大家聚集在一个叫做“国际”的游戏大厅里一起玩,那么寻找实力更强的盟友,就是赢得阶段性胜利最好的方式。没有谁比帝国更合适当联邦的盟友,就像没有谁比联邦更合适当帝国的盟友一样。
双方一边暗戳戳的互相泼脏水,又紧密的将双手握在一起。
联邦的大财团出现在帝国内绝对不是一个奇迹,或者一种危险,这是一种趋势。国际贸易的互补对于资本家来说不仅扩大了自己经营的渠道和范围,更让他们拥有了以前没有过的众多机会,联邦的商人来到了帝国做生意,帝国的商人也去联邦做生意,其实这是好事。所有的商业社会和经济模式不可或缺的东西就是竞争,本国内的商业竞争已经无法满足现在各大财团的需求,外来势力的加入以及更加宽广的疆界,就是他们更上一层楼的保证。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去顺应这股潮流,然后想办法让自己成为主导者或者之一。
马格斯的思想很成熟,当然他也知道巴尔只是在说气坏,所以一点也没有关注这个老伙计的心理变化。
巴尔在沉默中一边品尝马格斯的那份薄饼,一边喝着微微有些烫的花茶,他把最后一片吃完之后,拿起手巾擦了擦手,“味道非常好,茶也不错。”
马格斯瞥了他一眼,看着只剩下一些碎屑的餐盘,忍不住抱怨起来,“你经常来看我我非常的感谢,但是你能不能吃完早餐再来看我?我经常饿着肚子上班你知道吗?”,说着他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拿起报纸,“你应该找个女人,这样才算是真正的过日子。”
巴尔的妻子已经去世了,天主并没有因为她拥有决然不同的身份和地位就让她多活一些时日,她死于病中。从那时候开始到今天已经快三十年了,巴尔都没有再结婚过,当然有时候他也会找一些有技术的女人解决一些个人的膨胀问题,但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别墅里过夜。
这是一个钟情一生只为一个女人绽放自己的男人,当然,爱情和膨胀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爱情是爱情,膨胀是膨胀,不能因为失去了妻子就不再膨胀,膨胀了也不去解决,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疯子和变态才那么做。
巴尔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他耸了耸肩膀,“我就是喜欢占便宜!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合适,你可以打我。”,马格斯说了笑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目光就集中在另外一份报纸上。
作为帝国内阁的首相,权力巅峰的男人,他不可能只看一份报纸,手中的这份报纸还采用了过去报纸刊印的方式,在版边勾勒了许多的花纹,方便贵族在阅读报纸的时候也能够体现出自己的尊贵和不同。报纸上有一则消息吸引了马格斯,圣歌财团发生了内讧,濒临解体,老卡佩先生终于在病床上熬了两个多月之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撰稿人认为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卡佩家族将面临很大的麻烦,其中最大的麻烦来自于帝国多个部门针对他们的调查,一旦调查组找到了证据,卡佩家族可能要翻车了。
其实这个记者并没有抓到真正的重点,卡佩家族最大的麻烦是他们还没有选出真正的继承人老卡佩先生就完蛋了,现在两个孩子都拥有成为家主的权力和可能,那么谁上谁下?
这不是平民家庭里兄弟之间面对家产继承的问题,这已经不再单单是财富的问题,更是地位和权力的问题。失败者见到成功者不仅要低头弯腰,还要说敬语,甚至被呵斥之后都要露出一副“您骂的太对了”这样的表情。这对于两个竞争者来说,输的一方不仅输掉一切,还要输掉自己的尊严和人格,所以他们谁都不会放手。
没有秩序混乱的家族内斗只会快速的消耗掉家族的力量,卡佩家族很快就会成为过去式,而且这次牵连到卡佩家族的圣歌财团,一个都跑不掉,他们已经被马格斯盯上了。
“月底杜林和卡佩家族的案子可以了解了,正好我还想要和他谈一谈。”
“和杜林谈?”,巴尔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你还没有打算放弃那个家伙?”
马格斯露出了一丝蛋疼的表情,“舍不得!”
“他如果能够全心全意的为了这个帝国做事,未来至少一百年内,不需要考虑到帝国在国际上的地位问题。但是这个年轻人的野心太大了,太大了……,大到我都想要让他消失的程度。最关键的是,他还年轻,年轻就意味着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去完成自己的追求和目标。”,马格斯的手指轻轻弹了弹报纸,巴尔一眼就看见了上面有关于老卡佩闭眼的内容。
“看吧,卡佩家族完蛋了,这并不是因为我们或者杜林或者其他什么人在对付卡佩家族有绝对的优势,纯粹是我们活的比他更久。如果老卡佩不死,他们和杜林的官司还要扯皮扯下去,圣歌财团也不会出现分裂,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老卡佩死了。”,马格斯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句话有些嘴干,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已经有些凉意的花茶,“他会死,我们也会死,在我们周围的年轻人里,还找不到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能力和他也相差无几的人。”
“一旦他决定收起自己的爪牙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然后把我们都熬死了,他也不过五六十岁,他还有精力和集会去完成他的野心。”
“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非常愚蠢的想法在诱惑着我……”,马格斯放下了报纸,叹了一口气,望向了皇宫的方向,“你说,我抓一个公主出来嫁给他,送他一个贵族的身份,他会不会向着这个帝国?”
巴尔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或许你可以试一试,他月底不是要来帝都吗?可以探一探他的口风。不过,马格斯,我的朋友,我并不认为一个年轻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奥格丁裔,非贵族出身的年轻人,能够做到你说的那样。最近小组传回来的消息中杜林一直在忙活安置难民和他农场的事情,我不认为一个农夫可以让帝国的格局出现巨大的变化。”
马格斯笑了笑,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杜林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建设新的农场,第一批农作物已经采摘完毕,不过看样子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容易出手出去。一些大的农作物承包商对于杜林提出的销售价格无法接受,哪怕杜林让出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润空间,他们也无法承受下来。一分钱的蔬菜给他们七分钱,然后要求他们至少卖十分钱,这算不算勒索,或者敲诈?
就算杜林名声再“好”,也不能赤果果的明抢是不是。
面对承包商的退缩,杜林干脆自己来做,一方面让所有的代理商在所在地寻找市口不错的店铺,一方面发动舆论探讨“食品安全”的问题。
这个杜林创造出来的词汇引起了一定的社会关注,特别是中高产阶级,这些有能力也有钱让自己享受更好生活的阶级对自己的健康非常的看中,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自己保持着的健康的身体,才能够源源不断的创造出更多的经济价值。
在连续一周的宣传作用下,“重金属污染”和“有害颗粒污染”已经成功的博取了中高产阶级的关注,怎么吃才能吃出健康,也成为了现在人们聊天时经常会说到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