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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阳子下     猎户出山txt下载     猎户出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49章 难道要我装作没听懂吗

    陆山民与吕松涛和田衡同坐一桌,已经让在场的很多人震惊不已,现在又与韩瑶相拥在舞池,更是让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韩瑶含情脉脉的靠在陆山民肩上,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纷纷猜测这个在圈子里不曾见过的年轻人是何方神圣。

    陆山民不知道韩瑶的举动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不管怎么样,心里都颇为感动。这一支舞,足以让人把他和韩家联想到一起,往肩头的那一靠,算是靠上了韩家这棵大树,不管韩家愿不愿意,承不承认,能够给人遐想的空间就够了。

    云钦赐实在看不下去,愤愤离开大厅,走出了会所。

    韩承轩看了一眼云钦赐的背影,:“小姑,这样的人,父辈再厉害也不宜接触”。

    韩彤叼着烟,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道:“就这玩儿意,自然配不上我家瑶瑶”。

    “小姑,您就别添乱了”。

    “你认为我是在添乱”?韩彤满脸不悦。

    “小姑,既然家里长辈都默认了,我们就不要管了”。

    “哼”,韩彤哼了一声,“什么叫家里长辈都默认了,我不是长辈吗,他们没心没肺铁石心肠,我的心是肉长的”。

    韩承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道:“小姑,你想过没有,三叔为什么愿意给陆山民站台,甚至是搭上瑶瑶,这不符合常理”。

    韩彤皱了皱眉,她虽然泼辣,也重来不关心家族事务,但毕竟在钟鸣鼎食之家长大,又怎么会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但不管为什么,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瑶瑶被欺负”。

    韩承轩眉头微皱,“不仅是三叔,连我爸和二叔也没站出来说句话,这太不正常了”。

    “他们干的都是大事,哪里顾得上瑶瑶”。韩彤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看看这满屋子的人,个个人模狗样,有几个心里是干净的,为了利益出卖儿女的事情干得还少吗”。

    说着看了眼舞池中田衡,“就拿田家那位奇货可居的千金来说,当年是何等的光彩照人,还不是落得个青灯古佛孤苦伶仃,这么多年,田家有人去看过一眼吗”。

    “小姑,三叔就瑶瑶这一个女儿,何况,他也不是田家那样的人,您过于杞人忧天了”。

    “是杞人忧天还是未雨绸缪现在谁也说不准,等水落石出的时候只怕是没有后悔药可吃”。

    韩承轩低头不语,生在豪门之家是无数人羡慕不来的福气,但也只有真正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

    “先是瑶瑶,而后是田衡和吕松涛,四大家族,有三个都这么轻易的被他结交上了,这运气好得有些不正常啊”。

    韩彤切了一声,“有什么不正常,瑶瑶年少无知,吕松涛是个钻研书法的书痴,田家以前就和陆晨龙有些交情,这混蛋找准了所有人的弱点,早就开始布局,有心算无心,也不见得有多高明,我看更多是卑鄙无耻”。

    韩承轩端着酒杯怔怔的看着舞池中的陆山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小姑,您看看瑶瑶,她现在是多么的幸福,其实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他们真能成,也未必是件坏事”。

    韩彤呵呵一笑,“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

    韩承轩收回目光,发现这话确实不像是他说出来的,作为家族的核心子弟,从小被灌输的就是责任,这个责任不是指对某一个人负责,而是对整个家族负责。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同时也意味着七情六欲越淡,主观情绪越少。特别是他这样被当成韩家未来继承人培养的人,肩上的担子更大,也应该要比其他人更无情才符合他的身份。

    “放心吧,别说他的身份不够格,就凭他注定短命的人生格局,三叔也不会真把瑶瑶嫁给他,无论是从家族利益出发,还是单从亲情的角度,都没有理由这么做。”说着顿了顿,“所以小姑您不用操心,不经历挫折,人是很难长大的,瑶瑶马上就大学毕业了,也该为家族出力了。说不定这是瑶瑶浴火重生的契机,我想长辈们坐视不管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看着韩瑶靠在陆山民肩头上,韩彤心里升起无名野火,“瑶瑶以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

    .........

    一桌的人都进入了舞池,只有吴青峰独自一人。

    “吴大少,怎么不去跳舞”?魏霆将酒杯放在桌上,坐在吴青峰一侧。

    吴青峰和魏霆砰了碰酒杯,笑道:“寿星公,生日快乐”。

    魏霆呵呵一笑,“也就是找个借口见见大家,同乐同乐”。

    吴青峰看向舞池,“魏兄这次邀请的人可不少”。

    魏霆顺着吴青峰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陆山民和韩瑶相拥跳舞的画面。

    “呵呵,他是无羡的同门师弟,和吕二少和田大少也有些交情”。

    “踏入天京短短半年时间,就和四大家族中的三家攀上了交情,还攀上了你们魏家,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说着淡淡的看着魏霆。

    “我听无限讲起过他,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手段,

    确实不简单”。说着淡淡一笑,“不过也就是和家族的个别子弟私下交好而已,算不上多奇怪”。

    “只是私交”?吴青峰语气略带疑问,尾音拖得很长。

    “要不然呢,你不会以为魏家会帮着他对付纳兰家吧”,魏霆呵呵一笑,像是在讲一个笑话。

    “我听说魏无羡给晨龙集团投了十个亿,他哪来那么多钱啊”。

    魏霆一脸的惊讶,问道:“不会吧,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吴青峰含笑看着魏霆,尽管魏霆惊讶的表情看起来很自然,但是他并不相信。

    “尽管我们势力都不弱,但俗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孤军作战没有哪一家能一直屹立不倒,这是个共赢的时代,抱团取暖,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种默契,我们一直保持得很好,如果哪一家破坏了这种默契,开了个不好的头,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魏霆呵呵一笑,“吴兄,这个道理不仅你懂,我也懂,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这天京城里,最不缺的铺天盖地的小道消息,其中多少真,多少假,你我心里都有数,千万不能被有心人挑拨离间了”。

    吴青峰笑了笑,“真假我自会分辨,只是这天京城啊,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来挑衅,还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魏霆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啊,自有长辈们把关”,说着顿了顿,“吴兄,以你的身份去讨论陆山民那样的人,就像天上的老鹰盯着地上的蚂蚁,没多大意义。你呀,也太高看他了”。

    说着笑道:“你不会真以为他能干掉纳兰家吧,这可是今年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吴青峰皱了皱眉,“魏兄,难道你没感觉到异样吗”?

    “什么异样”?

    “你不觉得自从他来到天京之后,有些人,有些事变得有些奇怪吗”?

    魏霆想了想,呵呵一笑,开玩笑说道:“吴兄,你不会是看上韩瑶,在这里吃飞醋吧”。

    吴青峰淡淡一笑,“你我这样的人,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找不到,我的格局还没这么小”。

    魏霆收起笑容,淡淡道:“这种事情,你最应该问的是家里的长辈,他们比我们看得远”。

    吴青峰转动着杯子,他何尝不想问,但是他在家族的地位有些尴尬,属于不上不下的那种,有些话不好问。

    “你就没问问魏家的长辈”?

    魏霆笑了笑,“我可没有吴兄想得多,有什么好问的”。

    吴青峰放下杯子,“如果是平常人家,那确实是想多了,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想得再多也不算多”。

    魏霆看得出吴青峰是个有野心的人,要不也不会如此在意这些事情。

    “吴兄,该有的自然会有,急不来”。说着端起酒杯指了指魏无羡,“别看我这个弟弟整天嬉皮笑脸不务正业,他在家中的地位并不比我低,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哪怕我身上有三个博士学位又如何,抵不过他有一张长得好看的脸”。

    吴青峰笑了笑,“你们家还看脸”?

    魏霆无奈的笑了笑,“长得好看总是有优势的,我们家啊,所有的好基因全都被他继承了”。

    吴青峰看了看长相平平的魏霆,“魏兄不必妄自菲薄,靠脸吃饭的人是不少,但这个世界终归还是要看实力的”。

    魏霆喝了口酒,笑道:“有机会我问问家里的长辈,但我不敢保证能问道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吴青峰端起酒杯和魏霆碰了碰,“那就先谢了”。

    .........

    .........

    赵启明百无聊赖的坐在位置上,“你说四大家族的人到底是怎么看待陆山民的”?

    “还能怎么看,你认为天上飞老鹰会在意地上的一只小蚂蚁吗”?

    赵启明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不过至少也能狐假虎威震慑住其他人,今天大大小小来了这么多人,总有那么些和纳兰家交好的,不震慑一下,恐怕不等纳兰家出手,那些急着拍纳兰家马屁的就先把陆山民给拍死了”。

    罗玉婷冷哼一声,“治标不治本,这种假象早晚有被戳穿的一天”。

    “班长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左丘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明知是死路也要一条道走到黑,不科学啊”。

    这个问题不用赵启明问,她早就想了无数遍,“你想说明什么”?

    “从科学的角度讲,只有一种可能性能解释”。

    “什么可能性”?

    “可能这条路并不是死路”。

    罗玉婷切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论,原来只是和阿q一样,自欺欺人罢了”。

    赵启明呵呵一笑,“班长大人,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要多笑笑,乐观一点嘛,不要像死了老公一样愁眉苦脸,容易长皱纹”。

    “你才死了老公”!罗玉婷没好气的说道。

    ................

    ................

    “小妮子妹妹,我们再去跳一支舞吧”,魏无羡讪讪笑道。

    “还没被踩够”?

    魏无羡脚抖了一下

    ,嘿嘿笑道:“痛并快乐着”。

    小妮子鄙视了魏无羡一眼,“不要脸”

    “你说的打赌呢,人呢”?小妮子心心念念着那一千万,相比于跳舞带来的短暂快乐,钱给她带来的快乐无疑是永恒的。

    魏无羡看了看时间,嘿嘿笑道:“可能路上堵车,不过应该也快到了”。

    小妮子瞪着魏无羡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输了不许耍赖,一千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魏无羡嘿嘿讪笑,他越看小妮子越觉得好看,而且不仅仅是长相,以小妮子对金钱的看重,以后一定是个持家有道的贤内助,简直是完美。

    “一整天时间,你也不许耍赖”。

    小妮子切了一声,“我不可能输”。

    魏无羡也信心满满的的说道:“我也不可能输”。

    .........

    .........

    美好总是那么短暂,音乐停止,明亮的灯光亮起,将沉醉在虚幻中的韩瑶拉回了现实。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失落,微笑中带着淡淡的苦味儿。

    “刚才这一支舞,我想我会记住一辈子,谢谢你”!

    陆山民苦笑一下,被人记住一辈子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他却高兴不起来,他更希望韩瑶忘掉,那样,她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自己,也才能少一份愧疚。

    “其实我更希望你忘掉”。陆山民没有隐藏内心的想法。

    韩瑶笑了笑,“你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个木讷的人,一点不了解女人,连女人想听什么都不知道”。

    陆山民并不是不知道韩瑶想听什么,只是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说话要负责人,特别是对女孩儿说的话,给不了人家,就不要轻许诺言。

    “你看,我没骗你吧,早就跟你说过我是个直男癌”。陆山民自嘲的笑道。

    韩瑶浅浅一笑,转身朝着韩承轩和韩彤那一桌走去。

    陆山民回去的时候,吕松涛和田衡也已经回来。

    “还说不会跳舞,我看你明明是个高手嘛”!吕松涛打趣的说道。

    “吕二哥,比起你和田大少,我还差得远”。

    “不差不差”!小妮子连连说道:“山民哥,下一曲我请你跳一支舞”。

    “小师弟刚跳了一支,应该休息一下,还是我请你跳一支舞吧”。

    小妮子瘪了瘪嘴,“你走开,中看不中用的弱鸡”。

    吕松涛和田衡哈哈一笑,“魏老弟,你这张脸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吃得开啊”。

    魏无羡讪讪一笑一笑,“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说着甩了甩头,五指在发间梳过,“哎,我的美貌掩盖了我的实力,殊不知,实力才是我的核心竞争力”。

    小妮子切了一身,“比我爷爷脸皮还厚”。

    ...........

    ...........

    夜里山风更凉,吹得云钦赐本就苍白的脸颊更加苍白。

    “云叔,今晚帮我杀个人”。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眉头微皱,“公子,动里面的人恐怕不妥”。

    云钦赐冷冷一笑,满脸寒意,“你怕动了小的出来老的?放心吧,这人算不得里面的人,也没有老的出来帮他”。

    中年男子仍然没有一口答应,“钦赐,你爸不希望你在外面胡作非为”。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胡作非为”?云钦赐满脸的不悦。

    “今晚能来的人都不会是普通人,你爸身份特殊,最忌节外生枝”。

    云钦赐转头看着这位祖孙三代都替云家卖命的中年男人,冷冷道:“尊重你才叫你一声叔,别忘了你的身份”。

    中年男子微微低下头,“那你至少要告诉我是谁,他的家世背景”。

    云钦赐轻哼了一声,奴才就是奴才,不敲打敲打找不准自己的定位,他实在想不通家里人为什么要那么尊重一个下人。

    “陆山民,山沟沟里出来的暴发户,何来的背景”。

    中年男人心里稍微松了口气,陆山民这个名字确实没听说过,至少在天京他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姓陆的大人物,听这个名字,到确实像山沟沟里出来的人。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放心,毕竟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人,很难让人相信会走进这家会所。

    “他和魏家是生关系”?

    云钦赐有些不耐烦,淡淡道:“没什么关系,只是魏无羡的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应该没资格来吧”,中年男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云钦赐愈发不耐烦,“我让你做就做,出了事情我负责”。

    中年男子内心苦笑一声,心想,你负责,你能付得起这个责吗。

    见中年男子依然没有答应,云钦赐有些愤怒,也有些无可奈何,说道:“你当我只是一时冲动吗,我告诉你,这件事关系到云家的百年大计。云家家底太薄,必须要找一个商界大佬联姻,韩家的韩瑶是最好的选择,刚才韩彤和韩承轩都已经默认了,甚至有意借我这把刀杀人。人家就差把话说明了,难道要我装作没听懂吗”?

第1050章 最善良的女孩儿

    南山北坡,一个留着马尾辫,英姿飒爽的女子看着盘山而上的汽车,冷若寒霜的脸庞罕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正当的沉浸在那一缕短暂的甜蜜时,身后灌木丛传来沙沙的声音。

    “谁”!女子猛然回头,笑容消失,满身冷意。

    沙沙声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枝叶折断的声音,像是一头远古凶兽奔袭而来,一路摧古拉朽。

    片刻之后,一个小山一般,看不清是人是兽的庞大物体蛮不讲理的冲撞而来。

    女子眼神冷峻,没有一丝一毫闪烁,冰冷彻骨。双脚猛然后蹬,不退反进,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方圆蛇虫鼠蚁如临大敌,或是逃命似的远去,或是躲在洞中瑟瑟发抖。

    干净利落的三拳,毫无花哨的动作。

    随着三声如鼓雷动的声响连续响起,女子被庞然大物撞退出去十几米,停在了之前刚才站立的位置。

    而那人,也停在了几米开外。

    薛猛拍了拍雄壮的胸膛,那里还隐隐作痛。“我到小看了你,看来你之前隐藏了实力”。

    阿英冷哼一声,转头过去,再次望去,已经没有了汽车的踪影,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轻微的马达声渐行渐远。

    “深更半夜跑到这里,就为了看一眼,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蠢的生物”。

    “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薛猛淡淡道:“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要只猫猫狗狗也有感情,何况是人,但是你忘了,你不是普通人”。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阿英声音更加冰冷。

    薛猛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觉悟,自顾说道:“把纳兰子建的所有事情交代出来,你就能成为四大行走之一,和刘希夷与赢恬他们平起平坐”。

    “你想坐,我可以让给你”。

    “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完,其余的不感兴趣”。

    “呵呵,你也比我聪明不到哪里去”?阿英冷笑到,语气中充满不屑。

    “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女人的想法,你也不懂”。

    “我懂”。薛猛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你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是死”。说着呵呵一笑,笑声充满可笑之意,“哪怕他亲手杀你,你也会引颈就戮”。

    阿英心头微微震了一下,随即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一股杀意。

    薛猛感知到这股杀意,哈哈大笑,笑得更加得意,“被我说中了弱点,恼羞成怒”?

    “老先生怎么想我不知道,但刘希夷和赢恬对他已经动了杀心,如果这根弦绷紧到不得不发的时候,你怎么办”?薛猛继续说道。

    “哼,听说你弟弟被人千刀万剐,倒是死得其所”!

    “你说什么”!薛猛怒目圆瞪,双拳握得咔咔作响。薛凉的死是他心中最大痛,也是最大的恨,更是他活着的唯一支撑。

    阿英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冷笑,“我说你早晚会和薛凉一样,被人千刀万剐”。

    薛猛双眼血腥通红,露出森森白牙,“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释放出心中的杀意,强自压下内心熊熊的烈火,冷冷道:“帮我杀了陆山民,我薛猛帮你救他一次,这笔生意你不亏”。

    阿英闭上眼睛,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什么时候外家巅峰报仇也需要找帮手了”。

    “你只需要帮我拖住刘妮,他交给我”。

    阿英眼皮轻轻跳了一下,淡淡道:“老先生没有说要杀他”。

    “但也没有说不能杀他”。

    阿英睁开眼睛,望着山顶上照射出的光芒,松柏森森,在夜风中摇曳,带动着光波粼粼。

    “陆山民早晚会和纳兰子建撕破脸,他是他的敌人”。薛猛顺着阿英的目光看向山顶,眼里满是仇恨。

    薛猛冷哼一声,“你可以不答应,如果未来老先生下令杀他,我冲在第一个取他的人头”。

    “你在威胁我”!!阿英猛的转身,周围空气猛的一阵。

    薛猛小山般的身躯屹立山头,俯视着眼前这个身材比例跟他差距甚远的女子,淡然道:“你说对了”。

    阿英满脸寒意,“薛家人还真够无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要他死,我可以更无耻”。

    .........

    .........

    当陆山民看到那一袭白色长裙和灿烂笑容的时候,惊艳只在脑海刹那闪过,继而是涌起浓浓杀意,这是他对纳兰子建杀意最浓的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浓。

    这个口口声声说对叶梓萱好的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毫不掩饰的将叶梓萱推到了前台。

    纳兰子建走进会所大门,第一缕目光就投向了陆山民,那股浓浓的杀意让他心头不禁一寒,随即对陆山民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叶梓萱眼里满是惊喜,恨不得立刻跑到陆山民那边去,不过她虽然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但好歹也出身富贵人家,勉强的保持了礼仪,随着纳兰子建坐在了吴青峰那一桌。

    叶梓萱的出现,再一次让在场的人眼前一亮,韩瑶大家闺秀,温婉柔情,小妮子灵动活泼,俏皮野性,而叶梓萱,一娉一笑,毫无杂质,配上一袭白色长裙,宛若不是人间女子。

    魏无羡嘿嘿一笑,得意的说道:“打赌要

    开始了”。

    小妮子嘴角翘起一丝弧度,“你输定了”。

    “嘿嘿,知道她是谁吗,朱家老爷子的外孙女,最年轻的菲尔茨奖提名者,真正的才貌双全”。

    田衡留意到陆山民的杀人的眼神,心里有些疑惑,以他对陆山民的了解,并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

    “山民兄弟,听说你和纳兰子建有些过节”。

    陆山民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吕松涛淡淡道:“从小声名在外,嚣张跋扈,不过到确实有些真才实学”。

    田衡含笑朝纳兰子建举了举杯,“我听爷爷说起过这个女孩儿,据说朱家老爷子对她的评价很高,甚至超过了纳兰子建。为了以防慧极必伤,一直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女孩儿养,希望她生活得简单一点,从不抛头露面,从不接触任何圈子,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朱老爷子还有这么个外孙女。最近半年,先是菲尔茨奖上热搜,现在又堂而皇之被带到这里,不合常理”。

    吕松涛惊讶道:“她就是叶梓萱,真看不出来是个数学天才”。

    魏无羡笑道:“天才又不是写在脸上”。

    吕松涛对圈子里的事一向不太关注,啧啧称叹道:“当得钟敏毓秀”,说着看了眼小妮子,道:“我到觉得她和刘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

    田衡也看了一眼小妮子,“不仅是长相,气质也有些相似”。

    小妮子得意的呵呵直笑,“那是当然,我也是漂亮的天才”。

    魏无羡比小妮子更加得意,以他的长相,再加上魏家的家世,而且他今天也算得上是东道主,不管怎么看,赢的那个人只会是他。

    小妮子伸出十根手指,念念叨叨的自言自语,很是认真。

    “小妮子妹妹,你在干什么”?

    小妮子仰起头,狡黠一下,“我在算怎么花那一千万”。

    “什么一千万”?吕松涛伸过头问道。

    小妮子笑嘻嘻的说道:“正好你们做个见证,免得有人输了赖账”。

    魏无羡昂首挺胸,“我也正有此意”,说着兴奋的说道:“我和小妮子妹妹打了个赌,赌今晚谁能请叶梓萱跳一支舞,我要是输了,给小妮子妹妹一千万,我要是赢了,小妮子妹妹就得陪我一天”。

    吕松涛啧啧感叹,“你还真舍得”,说着顿了顿,“不过这个赌局不太公平”,说着看向陆山民,“山民兄弟,你有几分把我获胜”。

    陆山民脸上的冷意并没有完全消散,淡淡道:“挺无聊的一个赌局”。

    田衡余光撇了眼陆山民,微微一笑,别有意味儿。

    .........

    ..........

    吴青峰自然是见过无数美女,不过这样的美女倒确实没见过。目光在叶梓萱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适时的移开,端起酒杯和纳兰子建碰了碰。

    “子建兄弟,不介绍一下吗”?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不认识”?

    吴青峰淡淡一笑,掩饰住明知故问的尴尬,“怎么不见子冉兄弟”。

    “托你的福,在家面壁思过呢”。

    吴青峰笑道:“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你难道看不出,我是站在你们纳兰家这边”。

    纳兰子建摆了摆手,“吴大少未免太看不起我们纳兰家,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吴青峰很有风度的笑道:“看来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听说吴大少在吴家的形势不妙,怎么,想浑水摸鱼搞点事情翻盘,所以在我面前就不要装高大上了,没必要”。

    吴青峰心里强压着怒火,“子建兄弟,你这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么多年大家同气连枝才得以屹立不倒,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吧”。

    纳兰子建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一潭死水,无趣”。

    “呵呵,穷人拿命赌是因为命不值钱,不搏,命就烂在泥里,搏一搏,或许可以提高点身价。我们坐拥荣华富贵,笑看潮起潮落,拥有着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财富和地位,何必呢”。

    纳兰子建呵呵直笑,笑声放荡不羁,丝毫不给吴青峰面子,“忠言逆耳,爱听不听”。

    吴青峰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完端起酒杯离开了这一桌。

    叶梓萱从陆山民身上收回目光,淡淡道:“哥,这人谁啊,心眼儿太小了”。

    “你也看出来了”?

    叶梓萱指了指脑袋,“我可比你聪明”。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梓萱,记住今晚的这些人,好好帮我看看”。

    叶梓萱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嫌弃的说道,“他们都笑得好假”。

    “那个没笑的呢”?

    叶梓萱单手托着腮,“哥,你是不是得罪陆山民了啊,他看你的眼神好吓人”。

    纳兰子建耸了耸肩,“这次可是得罪得不轻啊”。

    “为什么”?叶梓萱疑惑的眨着大眼睛。

    “你以后会知道的”。

    “哥,小妮子为什么也在这里”?

    “看不出来吗,她和陆山民一直都认识,他们俩啊,一直在欺骗你”。

    叶梓萱摇了摇头,呵呵一笑,“不,他们一直在保护我”。

    纳兰子建脸上一闪而逝闪过一丝羞愧,他们一直在保护,那自己呢,一步步把她拉进来,两相比较之下,自己好像确实有些不地道。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一股自信潇洒的笑容。

    “你早晚会明白,哥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人”。

    “我知道,哥对我最好了,今天要不是你带我来,我就见不着他了”。说着叹了口气,喃喃道:“看到又能怎么样呢”,继而脸上又是阳光灿烂,“看到也够了”。

    纳兰子建笑了笑,古语曾不欺我也,女孩儿的脸确实比天气变化更快,特别是梓萱这样的女孩儿。

    “哥,你说他会请我跳舞吗”?叶梓萱眨着大大的眼睛,里面有星星在闪烁。

    “会”!纳兰子建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

    ..........

    同样作为美女,韩瑶自然也被叶梓萱所吸引,吸引她的不仅仅是叶梓萱的长相,还有叶梓萱的目光方向。顺着那道目光看去,目光的尽头,正是刚才和她度过梦幻十几分钟的陆山民。而他的目光,沿着同一个路径逆向而行,眼里尽是温柔。

    韩瑶心里犹如被针刺了一下,下意识捂了捂胸口。

    韩承轩淡淡道:“她叫叶梓萱,家住东海”。

    “他们认识”?韩瑶脱口而出。

    韩承轩没有回答,喃喃自语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最不该成为焦点的人成为了焦点,这不正常”。

    韩彤听得云里雾里,“你在低估什么”?

    韩承轩看向去而复返的云钦赐,眉头微皱,“魏霆不应该知道他回国了,小姑,是你故意通知的吧”。

    韩彤没有否认,淡淡一笑,甚是得意,很是满意自己的神来之笔,“这把刀很聪明”。

    韩承轩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刀从来就不聪明,是用刀的人聪明,但也并不一定是真聪明”。说着以一种罕见的郑重语气说道:“小姑,听我一句,以后千万不要做任何针对他的事情”。

    韩彤被韩承轩的表情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

    韩承轩怔怔的盯着韩彤,“天平的两端刚好平衡,任何一个意外就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什么天平,什么意外”?韩彤愈发糊涂。

    “不知道”。韩承轩眼里满是疑惑,看上去比韩彤的疑惑还要多。

    韩彤看了看神色无比凝重的韩承轩,又看了看已经走近的云钦赐,莫名升起一丝莫名其妙的后悔。

    纳兰子建朝身材丰满的服务员招了招手,示意她弯腰低头,之后附耳亲亲说了一句话,细弱蚊声。

    女服务员走后,叶梓萱好奇的问道:“哥,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

    纳兰子建嘿嘿一笑,“没什么,看她比较有料,借机偷瞄了一下,果然壮观”。

    “咦,你好恶心”。叶梓萱一脸嫌弃。

    .........

    ........

    明亮的灯光熄灭,亮起比之前更加柔和暧昧的灯光,黑暗中,淡蓝色的光束以缓慢的节奏在会所里旋转。

    音乐响起,陆山民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叶梓萱方向,心神有那么一丝恍惚,不知是天意还是偶然,这首曲子,正式的当年叶梓萱在江州向他告别前在酒吧里弹奏的那首曲子,李斯特的《爱之梦》。琴声时而欢快,时而沉静,时而跳跃,时而诙谐,就像夏夜幽深的星空,纯净而璀璨。

    琴声忽而悠扬高亢,忽而如怨如诉,像极了爱情,催人入梦。

    陆山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晚的情景,想到了那时的心情,想到了那个中秋之夜为她做的诗:中秋乱花迷人眼

    孤灯成影对江心

    今时今日卿相携

    那年那月谁携卿

    还想到吕松涛刚才说的那句话,‘爱情就跟小时候妈妈打理,没有道理’,尽管他从小没有父母,但是、、、他忽然感到心里一震。

    “山民哥,你怎么出汗了”?小妮子拿着纸巾替陆山民擦了擦汗。

    陆山民从梦幻中猛然惊醒,背后一身冷汗,看向纳兰子建,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仿佛能看见他此刻优哉游哉的得意笑容。

    “是你”!陆山民声音透着寒意,杀意止不住外泻。

    小妮子疑惑的看向那边,“山民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小篮子又干什么坏事了”。

    陆山民再次看向小妮子,越看越觉得她和纳兰子建长得像,特别是眉眼,如出一辙。心里又是一震,冷哼一声,“一根绳不够,想用两根绳困住我”。

    小妮子明显感觉到陆山民身上的戾气,虽然不知道陆山民怎么了,还是轻声说道:“山民哥,看不惯他的话,找个机会我干掉他”。

    陆山民深深的呼吸吐纳了一次,渐渐平复下心情,语气缓和了下来,歉意的对小妮子笑了笑,“没什么,你别担心”。

    小妮子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然后有些担忧的问道:“山民哥,你说梓萱姐姐知道我们早就认识,会不会怪我欺骗她”?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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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1章 你又不是男人

    昏暗的灯光,迷人的音乐,最能打破理性,挑拨起感性,酒吧如此,ktv如此,会所也如此。但也有例外,今天在场的某些人就能很好的保持理性,将感性的一面压抑在最深处。不是说这些人有多不近人情或是多冷酷,而是他们大多有着高超的控制能力,这是一种可怕的能力。

    田衡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观察陆山民,他此刻产生了一种自相矛盾的感觉,陆山民显然不像一个在山里长大人,但同时,也确实不像富贵人家出生。陆山民的存在很是奇特,奇特到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总之在他出现之前,从未见过这类型的人。

    之前那些没能邀请到韩瑶和小妮子的人自然而然的把目标转向了叶梓萱,当然,作为提出打赌的魏无羡也在其中,就连吕松涛也尝试了一次,不过全都是趁兴而去,败兴而归。

    “不科学啊”,魏无羡反复念叨着,“拒绝我还情有可原,连薛二哥的面子也不给”。

    吕松涛笑了笑,“她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在她的眼里没有高低贵贱,甚至没有美丑之分,魏老弟的皮囊,吕家的家世,不是没入她的法眼那么简单,而是她的眼里压根儿就没有这些东西”。

    “咦,你这说得有些玄呼啊”。

    吕松涛抿了口酒,“她不是俗人,俗人自然就无法理解”。

    魏无羡不忿的说道:“吕二哥,你不俗,怎么也没入得了眼”。

    吕松涛没有因被打趣而有所不满,反而笑呵呵的说道,“这得讲机缘”。

    魏无羡不再理会吕松涛的玄学理论,他所关心的还是今晚的这个赌局,笑呵呵对陆山民说道:“小师弟,不去试试”?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下有些不定。

    小妮子拉着陆山民的手,“山民哥,一千万啊”。说着又赶紧补充道:“兄弟们不容易,是该多给他们发点奖金”。

    叶梓萱不自觉的咬紧嘴唇,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裙摆,目光一直看向某个方向,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一脸的委屈。

    纳兰子建看得一脸心疼,叹了口气,“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榆木疙瘩”。

    不说还好,一听到纳兰子建的话,叶梓萱的眼泪夺眶而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哪怕聪明如纳兰子建,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这个表妹爱哭,但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哇哇大哭出来,他知道当年叶梓萱出国前在陆山民面前弹过这首曲子,但他不知道这首曲子承载了叶梓萱这几年的相思相恋,此情此景,哪里能不委屈。

    好在叶梓萱也知道今晚是人家的生日宴,哇哇大哭了几声之后变为低声抽泣,接过纳兰子建递过的纸巾,低着头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呜呜哽咽。

    “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梓萱抬起头,雨过天晴,脸上一片灿烂,嗔怪的说道:“你怎么才来”?

    不等陆山民伸出手,叶梓萱已经起身拉起陆山民的手向舞池走去。

    纳兰子建淡淡一笑,正好看见陆山民回过头来,脸上含笑,眼里却满是杀意。

    纳兰子建嘿嘿一笑,端起酒杯向陆山民举了举,一脸的得意。

    ...........

    ...........

    韩彤震惊得目瞪口呆,转头看了看韩瑶和韩承轩,两人的神色不一,但都是很复杂。想到刚才韩承轩说的话,‘不该成为焦点的人物成为了焦点,事出反常必有妖’,脑袋里一片混乱。

    韩承轩此刻的目光聚焦在了纳兰子建身上,那个风度翩翩潇洒自若的纳兰家第一才子,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同样震惊的还有回到会所的云钦赐,他虽然不知道那个白色长裙犹如月宫仙子的女孩儿是谁,但她拒绝了所有的人,偏偏选择了和那个外地来的暴发户共舞,怎么看都显得荒唐怪异。

    当然,最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魏无羡,此刻他的嘴巴张得能放下一个鸡蛋,同时手也在颤抖,设想好的美好约会没了,这倒不是最可悲的,最让他痛苦的是他从哪里去找一千万给小妮子。

    田衡笑而不语,吕松涛啧啧称叹,“真人不露相啊”。

    当然,在场的人中,惊讶、不解的人还有很多,不过也有一个人最开心。

    小妮子得意忘形的哈哈大笑,笑得前仆后仰。

    赵启明看了纳兰子建一眼,喃喃道:“他是几个意思?听左丘说这个女孩儿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从不让她参与社交,叶以琛更是把她保护得严严实实,他就不怕叶以琛扒了他的皮”?

    “没有朱家和叶家同时答应,他不敢将叶梓萱带出来”。

    赵启明深吸一口烟,微微张大嘴巴,“朱老爷子也关注这件事了?!!!这,这不科学!”

    “更不科学的是他怎么说服叶以琛夫妻的”。

    赵启明轻轻的敲打着脑袋,“好事还是坏事”?

    罗玉婷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这得问左丘”,说着笑了笑,“或许不用问,他早就知道”。

    赵启明思索了半晌,喃喃道:“左丘这家伙也真是的,不是我对他有意见,有些事情不仅瞒着陆山民,连我们也一起瞒了,不仗义啊”。

    罗玉婷不悦的说道:“两个小虾米就让他心有成见,要是让他知道,这白眼狼还不当场翻脸”。说着冷冷道:“千万别让陆

    山民知道左丘实现知道这件事情”。

    赵启明弹了弹烟灰,“一个用心良苦,一个食古不化,还真是对冤家”。

    说着吐出一个烟圈,半眯着眼睛问道:“班长大人,你说左丘是想干嘛呢,借叶梓萱逼朱老爷子出手吗”?

    罗玉婷看了一眼纳兰子建方向,“他确实有和左丘一较高下的资格”。

    ..........

    ..........

    泪水还挂在脸上,笑容确实阳光灿烂,像是雨后彩虹悬挂天际。

    “又哭又笑,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不知道,现在和你跳舞的是全宇宙最漂亮可爱,最美丽动人的女孩儿”。

    “没有之一”,说着又强调道。

    陆山民笑了笑,“你就不想问问我和小妮子的关系吗”?

    “我和小妮子是朋友,小妮子和你是朋友,那我们是亲上加亲”。

    “这就是传说中的选择性认知,专挑好的想”。

    “嘿嘿”,叶梓萱咧嘴一笑,“你忘了吗,我天生慧眼,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骗不过我的眼睛”。

    “哦,那你表哥呢”?

    “表哥不会害我”。叶梓萱笑着回答道,笑容如春风拂柳,摇曳生姿。

    叶梓萱的笑容总能涤荡人心,任何纷繁阴郁,一笑之下,扫得干干净净。

    微微一笑,平升净土。

    陆山民渐渐沉浸在音乐之中,当年听过之后,他特意找过这首曲子,也不止一次听过,《爱之梦》,顾名思义,爱如梦,梦如爱,所谓唯美,只有在梦中才会存在,而眼前这个女孩儿,能将人轻易带入一场梦中。

    叶梓萱仰起头看着陆山民,听着最美的音乐,相拥最想拥抱的人,共同踏着节奏,犹如共同踏着人生的步伐。

    “陆山民,你还记得这首曲子吗”?

    “当然记得”。

    “那你还记得那晚给我做的诗吗”?

    “嗯,记得”。

    “能念给我听一听吗”?

    “中秋乱花迷人眼,

    孤灯成影对江心。

    今时今日卿相携,

    那年那月谁携卿?”

    “呵呵、、”。

    “你笑什么”?

    “不好笑吗,你想想啊,当年你独自一人站在江边,心里想着今天牵我手的人是你,感叹着那年那月会是谁牵我的手,你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陆山民”。

    “嗯”?

    “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啊”?

    “要不你怎么会感叹那年那月牵我手的人会是别人”。

    “额、、”?

    “呵呵呵呵,你的样子太可爱了”。

    陆山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陆山民”!

    “嗯”。

    “不要怪我哥,我要是不愿意来,他也没法带我来”。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欲言又止。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们都在保护我,我也很享受这种保护,但还是那句话,你们保护我是你们的事,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总之你记住我是自愿的,而且很开心”。

    陆山民笑了笑,“说你傻吧,你又是个数学天才,说你聪明吧,有时候觉得挺傻的”。

    “我哥也这么说,他老怂恿我横刀夺爱,但我觉得那样是不对的,我自己不开心就已经很悲催了,怎么能让别人也悲催呢”。

    “是挺傻,不过傻得挺可爱”。

    “嘿嘿,彼此彼此,半斤八两,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忘记是哪个哲人说过,说这个世界之所以丰富多彩让人恋恋不舍,就是因为世界上有那么一部分傻人,若人人都是聪明人,那这个世界将变成黑白色,毫无生气,毫不值得留恋”。

    “咦,这些年读了不少书嘛”。

    “呵呵,一个人的经历总是有限的,多看看别人走过的路,总是有好处的”。

    “那看明白没有”?

    陆山民摇了摇头,“我有个朋友说看书其实是想从书中找到自己,读来读去其实读的都是自己,永远读不明白写书的人是怎么想的”。

    叶梓萱眼珠子转了转,“不明白”。

    “梓萱”!

    “嗯”?

    “以后不管在生活中还是在工作中,如果遇到、、”陆山民本来想说危险,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遇到有什么不顺的事情,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真的吗”?叶梓萱眼睛散发着光芒,里面满是闪烁的小星星。

    “当然是真的”。

    “我还以为你会刻意躲避我”。

    “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躲避你呢”。

    “呵呵,这倒是句实话。”

    “陆山民”?

    “嗯”?

    “我现在心情很好,可以为我做一首诗吗”?

    “额、、”

    “很为难、、”?

    “这却是不是我的长项”。

    “但是我就是想听你作诗嘛”。

    “你让我想一想”。

    “嗯”。

    ..............

    ..............

    舞池中的画面很美,美得刺痛了美人的心。

    韩瑶双手不自觉紧紧握住,越看越心痛,越心痛越移不开目光,她本以为自己可以释怀,但想象和现实往往不一样,当看到陆山民和叶梓萱那满脸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她才知道高估了自己。这种痛,是那么的真实,和利剑刺入胸口一模一样。

    韩彤看在眼里,唏嘘不已,“现在知道小姑没骗你吧,在爱情当中,女人永远是最吃亏的。她只是叶梓萱,还不是曾雅倩,继续执迷不悟,痛的日子还在后头”。

    韩瑶强自装作若无其事,“小姑,你想多了,是我爸让我这么做的”。

    同桌的韩承轩眉头跳了一下。

    韩彤此刻只关心韩瑶的心情,没有多想,说道:“只是三哥?你自己不愿意,谁能勉强你”。

    “小姑,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韩彤盯着舞池中的陆山民,“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陆山民温柔的看着叶梓萱明亮清澈的眼睛,喃喃道:“满堂宾客尽朱颜,一点青莲净自纤,推杯换盏言知己,醉入一花世界间”。

    叶梓萱笑了,也哭了,眼泪趟过笑容间。

    陆山民伸手刮了一下叶梓萱脸颊的眼泪,“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叶梓萱满脸笑颜,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想听你做诗吗”?

    “为什么”?

    “因为你这个榆木疙瘩只会在作诗的时候说出真心话”。

    陆山民苦笑一下,自己到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陆山民”!

    “嗯”?

    “我真的是你心目中的那一点青莲,一花世界吗”?

    音乐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明亮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世界亮了起来。

    “是”!

    ...........

    ...........

    一曲舞毕,纳兰子建再次朝陆山民举了举杯,陆山民没有理会他,回到了座位上。

    魏无羡一脸苦逼的说道:“小师弟,这不公平,我不知道你们认识”。

    小妮子狠狠的瞪着魏无羡,谁抢她的钱,跟要她的命差不了多少。

    “你自己没问,何况之前我们也不知道你说的是梓萱姐姐”。

    魏无羡幽怨的小眼神乞求的看着陆山民,“小师弟,看在咱俩的关系上,可以打个折不”。

    小妮子不顾淑女形象,伸手挽袖子,才发现这套晚礼服没有袖子,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腿可以打折,钱不能打折”。

    说着看向吕松涛,“吕二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吕松涛吓了一大跳,连连点头,“很有道理,很有道理”。

    陆山民笑了笑,“魏师兄,愿赌服输,我们山里人最痛恨的就是输不起的人”,说着朝小妮子努了努嘴。

    魏无羡病恹恹的趴在桌子上,“小妮子妹妹,可以分期不”。

    小妮子高高仰起头,伸出两个手指,“两期,分两个月,利息两百万”。

    魏无羡嘴唇抖了抖,“那还是一次性分清吧”。

    田衡端起酒杯和陆山民碰了碰,“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陆山民抿了一口酒,“恰好是以前在东海认识的朋友,有些胜之不武”。

    “朋友,呵呵,我看不是普通朋友那么加单吧”。

    “当然不是”,小妮子得意的笑道:“梓萱姐姐是山民哥的媳妇儿”。

    一桌子人顿时像时间停滞一样,愣愣的盯着陆山民,眼里竟是疑问和不可思议。

    陆山民敲了小妮子脑袋一下,“别听小妮子瞎说,当初我在东海的时候,曾经请她当过我的家庭教师,向她学习数学”。

    “师生恋”?吕松涛脱口而出。

    “不是你想的那样”。陆山民无奈道。

    吕松涛脑袋一片混乱,过了半晌说道:“真够乱的,你跟纳兰家是死敌,跟叶梓萱又是师生恋,叶家和纳兰家又是亲戚,很狗血的剧情啊”。

    田衡淡淡道:“越狗血越要小心谨慎,说不得就是个陷阱”。

    陆山民自然听得懂田衡的言外之意,淡淡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不希望她参与进来”。

    田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关键她是纳兰子建带进来的,他的出牌真够无厘头的”。

    吕松涛向来不愿去想这些费脑筋的事情,说道:“山民兄弟,这叶梓萱不比韩瑶差啊,最难得是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更是难得,你的命好啊”。

    魏无羡看了一眼叶梓萱,又看了看陆山民,“不科学啊”。

    小妮子一把挽着陆山民的手臂,“最科学了,山民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看见小妮子和陆山民亲昵的样子,本就小心脏疼痛的魏无羡,现在是酸中带痛。

    “小师弟,你和小妮子应该注意一下影响,兄妹之间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你跟别人才是兄妹”!“你跟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兄妹”!小妮子气呼呼的说道。

    一桌子人一脸茫然,魏无羡更是茫然,好心提醒道:“说错了吧,该是兄弟才对”。

    小妮子哼了一声,“你又不是男人”。

    依然大章节!!

第1052章 不像发生过什么大事

    山上灯火辉煌,山下影影绰绰。灯光蔓延出去,像是给周围的山林树木披上一层波光粼粼的彩衣,在山风的吹动下,衣带飘荡。

    发丝在光洁的额前微微荡漾,白色的大衣时不时轻轻摆动,如艺术般精雕细琢出的五官上,微笑透着骨子里的潇洒自信,别说是女人,哪怕是男人看在眼里,也容易心生荡漾。

    不过陆山民对他生不起半点好感,或者说曾经的好感早已被消磨得一丝不剩,相反,那迷人的笑容只会心生反感。

    红颜祸水并不见得专指女人,大多时候长得好看的男人比长得好看的女人更加可怕,这是陆山民最新悟出的道理。

    从好感到防备,再到敌意,两人已不再是朋友,也很难再成为朋友。

    “表妹夫,别老是板着脸,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梓萱吗”?

    “那你就老实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纳兰子建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毛,“我有什么目的,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不清楚”。

    “真不清楚”?

    “你再废话,我扔你下去”。

    纳兰子建探出头,围栏外的悬崖黑漆漆深不见底,赶紧缩回脖子。

    “你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说着叹息一声,“为了你和梓萱的幸福,我可是用心良苦啊”。

    “你以为我相信你说的话”!

    “信不信不要紧,事实摆在眼前,今晚你和梓萱都很开心”,说着含笑看着陆山民,问道:“你说对不对”?

    “你比谁都清楚,这潭浑水有多危险”。

    “呵呵”,纳兰子建脸上带着淡淡的嘲笑:“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表妹夫,真正关心一个人应该关心她的心里在想什么,而不是自以为是的下定论,你倒是可以求得个自我安慰的心安,那别人呢,你所谓的好,对别人来说是真的好吗”。“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看似负责,其实最不负责,对别人不负责,对自己也不负责,你就像只鸵鸟,把头往沙里一埋就以为万事大吉,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诡辩”!陆山民冷冷道:“梓萱单纯善良,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这件事有多危险,从头到尾,你都是在欺骗她。心之所向固然好,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随心所欲,芸芸众生中,没有谁能想什么就能干什么,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相比于生命的可贵,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人只有活着才能谈梦想、理想,才能去追求想要的生活”。

    纳兰子建仰起头,微微张开双臂,“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如果不能拥有想要的一切,如果只能像山下那些普通人那样庸庸碌碌的苟且活着,活着又有何意义。如果可以活出想要的人生,如果可以在天际间留下一抹灿烂,哪怕只是转瞬即逝,死了也值得”。

    纳兰子建转身微笑着看着陆山民,得意的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豪气冲天,有种纳头便拜的冲动”。

    陆山民冷冷的盯着纳兰子建,“你是个疯子”。

    纳兰子建摇头笑道:“表妹夫,你这话很破坏气氛”。

    “要不是梓萱让我不跟你计较,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冲动”!纳兰子建指了指陆山民的鼻子,笑道:“不过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很在乎梓萱”,说着又顿了顿,“也说明我抓住了你的弱点”。

    “哈哈哈”纳兰子建哈哈大笑,笑得意气风发,肆意张狂。

    “表妹夫,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纳兰子建抿嘴一笑,道不出的风流倜傥,若是现在有一女子在场,定会为他倾倒。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陆山民声音冰冷,身上散发出一缕杀意。

    “这你问错对象了,你应该去问你的大军师,我想干什么他应该猜到个**不离十”。纳兰子建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一股促狭的意味儿。

    陆山民恨不得一巴掌扇在纳兰子建那张讨厌的脸上,“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欠抽”。

    纳兰子建得意的笑了笑,反问道:“很憋屈吧,是不是有种无力感”。说着趴在围栏上,看向山下,喃喃道:“陆山民,你的命已经很好了,好好珍惜吧,千万别将一把好牌给打烂了,虽然你是我的表妹夫,但我是不会放水的”。

    陆山民冷冷一笑,“说了这么多,这句话才是你的心里话吧”。

    纳兰子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能听到我心里话的,没几个人”。

    山风吹过,陆山民面色冷毅,“虽然你是梓萱的表哥,但我不会手软的”。

    纳兰子建笑了笑,“刚才我来的时候,听到云钦赐和一个中年男人提起了你,高昌说那人是个搬山境巅峰高手”。说完把手揣进兜里,潇潇洒洒的朝会所里面走去。

    陆山民看了眼不远处的高昌,轻哼一声,也朝着会所里面走去。

    大厅里,小妮子早已来到叶梓萱一桌。

    “梓萱姐姐,对不起”。小妮子微微低着头,两只手紧张的握在一起,像是一个犯错的学生面对着老师。

    叶梓萱笑嘻嘻的捏了捏小妮子的脸蛋,“小妮子妹妹,你这个样子太可爱了,要不是这里这么多人在,我会忍不住亲你一口的”。

    小妮子抬起头,叶梓萱满脸干

    净的笑意,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梓萱姐姐,山民哥说我脑袋缺根弦,你会不会是缺了两根”。一边说一边疑惑的伸出两根手指。

    叶梓萱盯着小妮子的两根手指,一脸严肃的说道:“很有可能,要不我俩怎么会一见如故成为好姐妹,说不定我俩上辈子还是亲姐妹呢”。

    “你真的不生气”?

    叶梓萱托着下巴敲打着脸颊,一副思索的样子,看得小妮子更加紧张,生怕叶梓萱说生气,哪怕是说有一点点生气。

    “你喜欢的人就是陆山民,对不对”?叶梓萱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般瞪大眼睛看着小妮子。

    小妮子平时大大咧咧,但此刻却是有点心虚,不敢看叶梓萱的眼睛,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哈”!叶梓萱冷不丁的拍了下小妮子肩膀,吓得小妮子抖了一下。

    “你的眼光不错,和我一样好”。

    小妮子眨了眨眼睛,才反应了过来,激动的说道:“你不介意”?

    叶梓萱得意的拍了拍胸脯,“本小姐看中的男人,当然是全世界最好的,你喜欢很正常”。“嗯,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也很正常”。说着又强调道。

    小妮子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哎,真是意外的惊喜啊,我俩竟然连喜欢的男人也是同一个,要说不是姐妹,谁都不会信”。

    小妮子乐得咯咯直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梓萱姐姐,我俩姐妹联手天下无敌,曾雅倩一定不是对手”。

    叶梓萱愣了愣神,“关雅倩什么事”?

    小妮子眨巴着大眼睛,握紧拳头,“抢男人啊,从她手里抢过来,你不想吗”?

    “咦、、你好暴力”,叶梓萱故作惊恐的说道,说着立马又眉飞色舞,“不过我喜欢,你的样子好可爱”。

    “梓萱姐姐,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

    “嗯”!

    不远处,吕松涛啧啧称叹,“真是一对璧人啊,压过了全场的风采”。

    田衡看了眼另一边的韩瑶,“几家欢喜几家愁,陆山民身上的因果还真是够乱的”。

    魏无羡看得出神,“还是我家小妮子最可爱,小家碧玉又不失巾帼风采”!

    吕松涛呵呵一笑,“魏老弟,我看你是命途多舛”。

    “哈哈,吕二哥,你这是**裸的嫉妒”。

    “啧啧,我对你深表同情”。

    田衡端起酒杯回应了一下另外一桌举杯的魏霆,抿了口酒放在桌上。

    “魏无羡,吕二少是文艺青年,你又不是,就真的不怕牵连其中”?

    “哎,田大哥,不是也可以是嘛,反正我大哥那么优秀,有他扛着,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地球一样转,魏家一样在”。

    “话虽如此,但圈里人谁不知道魏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你”。

    “哎”,魏无羡无奈的叹了口气,“长得帅也是件苦恼的事情”。

    吕松涛端起酒杯和魏无羡砰了碰,“虽然你钟情于美女,我钟情于书画,但本质上我们都是不爱江山的人,值得碰一杯”。

    魏无羡嘿嘿一笑,对田衡说道:“看,我也成文艺青年了”。

    田衡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再言语。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厅,叶梓萱和小妮子正聊得开心,既然有心人都已经留意他和叶梓萱关系匪浅,陆山民也没有必要刻意隐瞒,该来的总会来,躲已经躲不过去了。

    “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呢”?纳兰子建笑呵呵的问道。

    “关你什么事”!叶梓萱和小妮子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两人皆是咯咯直笑。

    “你们两个出去聊什么聊这么久”?叶梓萱问道。

    纳兰子建笑了笑,“跟你们一样,交流交流感情,毕竟是老朋友,好久没叙叙旧了”。

    叶梓萱看向陆山民,问道:“是吗”?

    陆山民含笑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在东海的时候关系还是挺好的”。

    叶梓萱摆出一副老师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要像一家人一样”。

    纳兰子建朝陆山民眨了眨眼,“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

    说着又看向小妮子,“你说是不是”?

    小妮子瘪了瘪嘴,“你走开,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说完和叶梓萱捂住嘴偷笑,然后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纳兰子建靠近陆山民耳边,压低声音含笑说道:“看见没有,我们两个是她们最亲最重要的人,千万不要做出让她们伤心为难的事情”。

    陆山民没有回答,见吕松涛在朝他招手,对小妮子说道:“小妮子,我们该过去了”。

    小妮子哦了一声,起身跟在陆山民身后。

    一路走过,陆山民压低声音道:“查一查云钦赐带来的人”。

    小妮子眉头皱了一下,然后会心一笑,眼神中带着兴奋。

    “要活的还是死的”?

    “死活不论”!

    小妮子嗯了一声,侧身朝卫生间走去。

    陆山民余光扫了一眼正盯着他的云钦赐,这样的人无论家里地位再高,他早已不放在眼里,对付这种自以为够狠的人,得比他更狠才能让他害怕。

    吕松涛虽然不太理会勾心斗角的事,但涉及陆山民,

    还是颇为关心。

    “怎么样,知道纳兰子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吗”?

    陆山民摇了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知不知道无所谓了”。

    田衡淡淡道:“山民,你大意了,连我都能看出你对叶梓萱很在意,纳兰子建是抓住了你的弱点啊”。

    魏无羡眉头微皱,“小师弟,战场无父子,你得稳住啊”。

    陆山民心里颇为欣慰,这三人虽然都有些瓜葛,但说到底也才认识没多久,能设身处地的为他考虑,这趟天京之行至少已经是有所收获。

    陆山民朝三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抿了一口。“他说我手上有副好牌,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三位且看,我会尽全力打好这手牌”。

    魏无羡笑了笑,“小师弟,你还真信啊,就你这手牌,大王四个二都在人家手里,你哪来的好牌”。

    陆山民淡淡道:“纳兰子建说话向来真真假假,但这句话我相信是真的”。

    正说话间,魏霆带着云钦赐走了过来。

    “这位是云xx的公子云钦赐,一直在国外,向来很少和大家聚,现在回国了,以后免不了经常打交道”。

    一桌的三人和云钦赐打过招呼,寒暄了几句。陆山民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朝他点了点头。

    云钦赐脸上挂着笑容,内心其实也是在笑,现在就让你得意一会儿,今晚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无羡兄弟,我的车坏了,呆会儿能不能送我一程啊”?

    魏无羡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来的时候是他去接的陆山民,呆会儿自然也要送陆山民回去,当然,他更想的是送小妮子。

    看了眼魏霆,见后者含笑点头,一时有些为难。

    不等魏无羡开口,陆山民率先开口说道,“魏师兄,你呆会儿给我安排个司机就行了”。

    魏无羡无奈,含笑对云钦赐说道:“云公子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我也想着和你多亲近亲近”。

    云钦赐笑了笑,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那就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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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子站在会所后院的围栏前,他心里并不想替云钦赐杀人,这位大少爷又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家中父母都忙,有没有别的长辈能管得住他,仗着父辈的权势,有些得意忘形了,杀人岂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弄得不好后患无穷,但他们家世代跟着云家,要想在云家继续呆下去,有时候又不得不讨好他。

    刚才进会所一趟拍了陆山民的照片,托人简单查了一下,还好那人不是天京人,也不出身是豪门贵胄之家,在这荒山野岭丢了命,应该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即便怀疑道云家,一是以他搬山境巅峰的杀人手段不会留下证据,二是这里面的人估计不会有人替他出头咬着不放追查下去。

    双眼望向半山腰的公路转角,那里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正在他独自思索的时候,一声“哎哟”打断了他。

    中年男子回过头,几十米外,一个穿着长裙的惊艳女孩儿趴在围栏处惊慌失措。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有些纳闷儿,以他的境界,不应该几十米外有人而察觉不到,难道是刚才在沉思之中没有注意到。

    不过他没有心思多管闲事,只是看了一眼,继续看着山下。

    “喂,你过来一下”。

    中年男子再次看向那女孩儿,正在向他招手。

    中年男子没有办法,只得缓缓走过去,走近之后才看清这个女孩儿正是和陆山民一起来的那个漂亮女孩儿,不禁心生一丝警惕,不过很快这一丝警惕就消失殆尽,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作为一个搬山境巅峰高手,虽然只是刚踏入搬山境后期巅峰,但对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儿警惕,怎么看都是一个笑话。

    “这位先生,我的鞋掉下去了,你帮我捡一下可以吗”。女孩儿楚楚可怜,泫然欲泣。

    中年男子探出头看去,果然看见围栏外面的一棵横着生长的树枝上挂着一只粉色的高跟鞋。

    “你等等,我去找根棍、、”,子字还没说出来,后颈风声骤起,以他的境界,本能上应该能躲开,哪怕是同境界也应该能及时向后回避格挡开,但是身后来掌之快,快得超乎了他想象,在他刚意识到危险的那一刻,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掌已经正中后颈天柱穴,这里是人比较致命的穴位之一,哪怕是外家高手,也不会轻易让人击中这里,一般情况下,交战之中,也很难击中高手的后颈。

    但这不是在一般情况下,而且还是在毫无防备之下。

    中年男子清晰的听见咔擦一声,那是颈椎断裂的声音。

    女孩儿脚下一勾,一个刚踏入搬山境后期巅峰的高手就这样摔下了悬崖。

    女孩儿拍了拍手,嘴角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诡异笑容,翻出围栏外捡起那只粉红色的高跟鞋穿在脚上,从后院的厕所窗户进入了卫生间。

    片刻之后,几个身着西装的男子急急忙忙跑到后院,就在几分钟前,他们在监控室发现后院的两个摄像头没有了画面,这是小事,也是大事,第一时间赶过来,还好后院清清静静,看上去不像发生过什么大事。

第1053章 回家睡觉吧

    在这个精英圈子里,想让人记住是件很难的事情,特别是他这样的圈外人,更是难上加难。

    但得益于吕松涛、田衡、魏无羡的站台,有韩瑶和叶梓萱增光添彩,陆山民无疑会让大部分人记住他,相信这些精英子弟回到家里后,也会把这个名字带给各自的家人。

    一场简单的生日舞会,看似简单,实则远没有那么简单。

    舞会渐渐接近尾声,满堂宾客也渐渐离开。

    临行之前,吕松涛有些不放心,特意邀请陆山民同行,不过陆山民谢绝了他的好意,上次去吕家,已经看出吕家人对他的态度,这位一心书画不问功名的顶级豪门公子,已经为他做得足够多了,陆山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免得过犹不及,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叶梓萱跟着纳兰子建离去,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是不舍。

    韩瑶的脸色有些苍白憔悴,笑起来也有些勉强。

    “你以前没有提起过她”?

    陆山民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歉意的笑了笑,“多年前在东海认识的朋友”。

    “她很漂亮”。韩瑶的话里带着若有若无的酸味。

    陆山民心头微微震动了一下,笑了笑,“今天谢谢你”。

    “你就只会说这三个字吗”?

    “瑶瑶,该上车了”。一辆宝马车停在了旁边,韩彤撇了眼陆山民,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看着扬长而去的汽车,陆山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控制的就是感情,碰上这东西,玩儿着玩儿着就容易玩儿出火,特别是女人,自以为能控制得很好,实际上都是自欺欺人”。田衡站在陆山民身边,淡淡道:“小心玩儿火**”。

    陆山民笑了笑,“你这样的家族继承人不是一向很理性的吗,怎么也懂这些不入流的情情爱爱”。

    “不沾,并不等于就不懂”。说着爽朗的笑了笑,朝自己的汽车走去。

    “不送我一程”?陆山民在身后说道。

    田衡背着身挥了挥手,“我又不是吕松涛那样的文艺青年

    ,何况,不过一个纨绔子弟而已”。

    魏无羡在门口与一干人等打过招呼,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小师弟,实在抱歉”。

    陆山民笑了笑,“没关系,你给我安排个车子就行了”。

    魏无羡笑呵呵对一旁的小妮子说道:“小妮子妹妹,我真的很想送你”。

    小妮子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谁稀罕你送,记得把钱送过来就行了”。

    魏无羡一阵心疼,一千万,不是一千块啊,真的很难搞啊。

    “魏师兄,呆会儿替我给云钦赐带个话”。

    “什么话”?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魏无羡皱了皱眉,“会不会太狠了”?

    “那就告诉他,再来烦我,我弄死他”。

    魏无羡惊愕的看了看陆山民,又看了看小妮子,咀嚼着“再来”两个字的别样意味儿。

    小妮子鄙视的撇了眼魏无羡,切了一声说道:“窝囊废”。

    .........

    .........

    悬崖下面,有一身材高大,方脸阔鼻,大耳豁口,满脸星斗的中年男子半蹲在尸体前,狭长的双眼紧紧盯着尸体后劲凹下去的部分,伸手在后劲上方虚晃了两下。

    “内劲渗透直入天柱,如斧子一般砍断颈椎,切口平滑丝毫不显滞怠,内气的控制能力匪夷所思啊”。

    身后不远处,有一白面无须,鹤发童颜的老人背手立于一棵老松树下。

    “死了”?

    “死得很透”。

    “搬山境巅峰,一招毙命,闻所未闻”。

    “呵呵”,半蹲着的男子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攻其不备,取巧而已,正面作战,谁会把后脑勺留给敌人”。

    “取巧也得有实力,蚍蜉撼大树,再巧也没用”。

    “那就五五开,实力和运气各占了五成”。

    老人笑了笑,“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身材更显高大,足足比老人高了一个头。

    “再看看,还是趁机把水搅浑”

    “浑水摸鱼?”老人眼中露出一丝鄙夷,“那是弱者的勾当,不屑做,不必做,做了反而给了对方浑水摸鱼的机会”。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那就再看看”?

    老人淡淡道:“天京最不缺的就是云钦赐这样的公子哥儿,养尊处优惯了,整天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嘴巴上比谁都狠,等真正面对生死,也就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老子呢,搬山境巅峰可不是谁便可以捡的猫猫狗狗,损失可不小”。

    老人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心想武夫就是武夫,终究只是把刀,上不得台面。“听说过猫和老鼠和大象的故事吗,老鼠怕猫,猫怕大象,大象怕老鼠。有钱人才怕当官的,光脚的耍起横来,他躲都躲不赢。一个武夫而已,死了就死了,真以为他会不顾身份脸面死磕报仇,江湖人才这么死心眼,生意人都未必会这么做,更何况是战战兢兢坐在官位上的人”。

    “这小子倒是躲过一劫”。

    “不是躲过一劫,是早已看通其中关窍,别忘了他是个极其好学的年轻人,看似莽莽撞撞,所见所闻都在所思所想,学习两个字,不外乎用力和用心,跟武学一个道理”。

    中年男子恍然大悟,“看来他跟江州那位副市长学了不少东西”。

    “是‘悟’,悟到了不少东西”。老人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相貌奇丑的中年男子没有丝毫心生不满,不知道是因为有自知之明觉得老人说得有道理,还是被人鄙视习惯了。反而继续不耻下问道:“接下来呢,管不管”?

    老人也没有不耐烦,老神在在的反问道:“那你觉得这是他们的授意,还是个人恩怨呢”?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相貌更显丑陋,“看样子像是个人恩怨”。

    “那就得了,钓鱼的第一要诀就是沉住气,不要看见鱼凫晃动就急急忙忙拉竿,否则不但钓不到鱼,还会把鱼吓走”。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拍了拍屁股,“那还在这里干嘛,回家睡觉吧”。

第1054章 说了你也不明白

    陆山民和小妮子并没有要魏无羡安排的汽车,小妮子换上平时的装束,直接坐进了驾驶室,开着魏家的宾利扬长而去。

    “小妮子,做人要大气,魏无羡又不会赖账”。

    “做男人才要大气,我是女人,村东头的孙大妈说了,做女人要精打细算,越小气越好,才能勤俭持家过好日子”。

    陆山民仔细想了想,马嘴村的男人个个豪爽大气,女人到确实个个都斤斤计较,为了一分地的边界都能扯头发、抡棍子打得不可开交,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还真有几分道理。

    “村里穷,所以女人们精打细算,我们现在又不是穷人”。

    “话不能这么说,陆爷爷曾经不是说过吗,由什么入什么易,由什么入什么难”。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更何况谁会嫌钱多啊,你看那些有钱人,哪个不是越有钱的越抠,越有钱的人薅钱越狠,只有那些半吊子暴发户才不把钱当回事。而且,我是个有理想的人”。

    “你有理想”?!!!“我怎么没听说过”?

    “嘿嘿,我的理想就是狠狠的薅钱”。

    “所以你生怕司机送我们回去之后把车开走”?

    “嘿嘿,能捞点就先捞点嘛,要不然晚上我会睡不着觉的”。

    “山民哥,这车值多少钱”?

    “嗯、、大概几百万吧”。

    “啧啧,还好我聪明”。

    山路崎岖,蜿蜒盘旋,两束车灯一路照射过去,两侧冷风习习。

    转过弯道,一块一人多高的山石立于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汽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差一点就撞了上去。

    小妮子柳眉倒竖,噘着嘴哼了一声,“阴魂不散”。

    “轰隆隆”如天雷翻滚,两人不约而同迅速踹开车门翻身后退。

    巨大的岩石从右侧山坡上轰然砸向,溅起漫天尘埃。

    那辆崭新的宾利瞬间被砸成一堆废铁。

    小妮子气得浑身发抖,贝齿咯咯作响,一向隐藏得丝毫不漏的气息轰然炸开。

    头顶上,一座“山丘”如泰山压顶呼啸而来,从天而降的气势压得松柏弯腰,草木低头。

    “山丘”未曾落地,小妮子已腾空而起,“赔钱”!!

    陆山民抬头仰望,两个身形相差巨大的瞬间撞在一起,在撞击的同时,快如闪电的拳来掌往。

    也就是在瞬间,小妮子如炮弹一般被轰下,狠狠砸向地面。

    没有顾忌小妮子落地后是否会受伤,陆山民等的就是这一刻,来人身在空中,气势被小妮子化去了大半,在他全力一击将发未收的瞬间,早已握在手里的匕首陡然射出,也不管匕首是否射中,双手抱起砸在身边的石头,朝着来人落地之处砸去。

    于无声处起惊雷!

    石头在那人身上炸开,一只带血的拳头从碎石中打来。

    “吼”!

    陆山民不躲不避,一拳打出。

    两声闷哼声同时响起,各退一步,四目相对,如电交加,杀意横生。

    那把射出去的匕首,插在薛猛左侧第三根肋骨处,不见刀锋,只见刀柄。

    小妮子落地的瞬间并不好受,为了给陆山民争取一线击杀先机,硬抗了搬山境巅峰从天而降一击,此刻气机暴走,如蛟龙过江,激起江水倒灌,体内经脉如刀刮一样疼痛。

    不用有意识调息,所有的内气犹如拥有生命意识,本能的安然抚慰。

    小妮子面色红白两色交替闪现,体内江海大潮硬生生被拽回丹田之中。

    不等内气完全归元化一,气机已是再度蔓延,这一次,一定能杀了这个阴魂不散的薛家孤魂野鬼。

    正在她准备上前合击之时,另一股强大的气势从身后而来,速度极快,由感而声再而影。

    小妮子回头,一个身形矫健的女子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而来,一条粗壮的

    马尾辫飘荡在空中。

    薛猛脸上带着笑容,虽然看上去平静,但又带着浓浓兴奋的癫狂。

    “这一次,你必须死”。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不觉得腻吗”。

    “不,我喜欢这句话,你不懂这句话对于我的意义”。

    陆山民战意盎然,撇了眼薛猛流血的伤口,“我不需要懂”。

    山下,烤羊肉串的络腮胡男子往山上望了一眼,手上的羊肉串也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重新回到羊肉串上,往洒了些胡椒粉。

    “要嫩一点还是老一点”?

    买羊肉串的青年男女刚从山上下来,那样的场合讲求斯文形象,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到山下一闻到烤羊肉的味道,肚子就咕咕作响。

    男子望向一旁的女子,绅士的问道:“嫩一点还是老一点”?

    女子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本想说快点就好,但毕竟是大家闺秀,身旁的男子又算不上经常见面的知己朋友,自己丢了脸面是小,丢了家里脸面是大,笑盈盈的回道:“陈大少说了算”。

    男子笑了笑,“女士优先,还是你说了算”。

    络腮胡男子翻着手里的羊肉串,不温不火的说道:“再不做决定就烤老了”。

    女子看了眼浑身油腻腻,满脸胡渣子的男人,心中甚是不悦,但也不好直接发脾气落了面子,强作笑脸道:“老就老点吧”。

    络腮胡男子往烧烤架里面加了些碳,喃喃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宁愿饿着肚子吃我这不起眼的烧烤,也不吃放在面前的山珍海味,何必呢”。

    男子呵呵一笑,“这你就不懂了,那种地方的山珍海味不是哪来吃的”。

    “不是吃的”?络腮胡男子抬头看了眼年轻男人,“难道是拿来看的”。

    男子呵呵一笑,“老哥,说了你也不明白”。

    欠点字,明天补上。

第1055章 这是他写的

    “确实不明白,人人都向往繁华的都市,像我们这些外地人,宁愿啃着方便面住地下室,也要削尖脑袋往城里钻,你们倒好,偏偏往山里跑”。络腮胡男子边说边微微摇头。

    “老哥也是京飘”?青年男子呵呵一笑,“看你的年纪五十多岁了吧,这种事儿可都是年轻人做的”。

    “老年人就不能有梦想吗”?络腮胡男子笑着反问道。

    年轻男子乐了,笑道:“那倒也是,梦想不分老少,万一实现了呢。就像今晚山上的一个人,听说是山沟沟里出来的,硬是挤进了里面不说,还抢了我们的风头,啧啧,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络腮胡男子将羊肉串递出去,咧嘴一笑,“山沟沟里的人在山上,不是很正常吗”?

    年轻男子接过羊肉串递给身旁的女子,一边掏钱一边说道:“此山非彼山,说了你也不懂”。

    两人吃着羊肉串走进车里,女子吃了两口,味道很不错。

    “陈大少,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聊的,对牛弹琴”。

    年轻男子呵呵一笑,“闲来无事嘛,话说这位大叔身材可真好,看见他那两只粗壮的胳膊没有,啧啧,哪怕年轻人都没几个比得上”。

    女子瘪了瘪嘴,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屑,“农村里的傻大个,只有烤羊肉串的命”。

    年轻男子三下五除二吃掉手里的羊肉串,“嗯,手艺还真没得说,要不是这个傻大个,今晚我俩还没这个口服呢”。

    车外,络腮胡男子再次转头望向山上,一直古井不波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片刻之后,回过神摇了摇头,扯开嗓子喊道:“羊肉串,又香又嫩的羊肉串”!声音不算大,但雄壮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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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山腰上,气氛肃杀。

    拳来脚往,一大一小两个身形反复冲撞,一个杀气漫天、一往无前,一个顽强倔强、誓死不退。

    松柏森森的树立,犁出一条上千米的直线,在这条线上,树木尽倒,一片狼藉。

    陆山民气喘如牛,长时间将所有内气叠加在肌肉爆发力上,皮肤已是呈现出暗红色,身体的承受能力快要接近极限。全身的骨头在巨大的撞击力之下,微微颤抖。哪怕是全力以赴,力量和抗击打能力还是和薛猛有差距,薛猛的巅峰远不是田衡那样的巅峰所能比拟。

    薛猛脸色愈发苍白,那把特殊材质打造的匕首仍然插在第三根肋骨处,鲜血由一开始的一滴一滴落下,变为一股一股流出,每一次撞击的刹那,更是如喷泉一样喷洒而出。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刘妮迎击的时机,陆山民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这种默契没有长年累月的熟练配合,绝对做不到,但恰恰,两人的默契,心有灵犀。

    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只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意外,哪怕是拼着同归于尽,他也要杀了这个在梦中无数次想杀的人。

    陆山民冷冷的盯着薛猛,他和薛猛不是第一次交手,从江州到平阳县再到天京,足足交手过五次,每一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次都是生死一线,每一次都是狼狈逃窜。

    这一次,他不打算再跑。

    周围呼呼风啸,两人都在趁机恢复体力,为下一次冲锋做准备。

    陆山民紧紧盯着薛猛肋骨处的匕首,迅速调动气机在各大窍穴游走,滋养着已经濒临崩溃的经脉,虽然临时抱佛脚意义不大,但这一战,比的就是自己先崩溃而亡,还是薛猛先把血流干净,抢的就是那一线生机。

    “你的血快流干了”。

    从开始到现在,薛猛没有看一眼伤口,一双虎目始终死死的盯着陆山民。

    “我早说过,内外皆修不过是旁门左道,超越本身境界的力量,就跟纸锅装铁水一样,早晚会被自身的力量凿得千疮百孔,我看你还能扛得住我几拳”。

    陆山民冷冷一笑,薛猛说得没错,他现在的身体已经犹如一件有裂纹的瓷器,别说几拳,恐怕连一拳也会支离破碎。

    “我也很想看看你的血有多少可流”。

    “足够杀你”!

    “为弟报仇也算是英雄豪杰,为表尊重,我答应给你留个全尸”。

    “哈哈哈”,薛猛哈哈大笑,“曾经蝼蚁一般的人物,今天已经有资格在我面前放狠话,很好!但是,一百刀,一刀都不能少”。

    陆山民冷冷一笑,“我有内气滋养经脉,比你恢复得快,你得抓紧时间”。

    “杯水车薪,无济无事”!

    “受死”!薛猛大喝一声,在恢复了一丝精气神之后,悍然发动冲锋。

    陆山民站立不动,反而渐渐闭上双眼,一丝丝细微的元气波动传入感知,整个世界仿佛变慢了一分。不错,他是一个外家拳修习者,是个内外兼修独辟蹊径的走捷径者,但同时,他也是一位内家拳修习者。习武这么多年,他还从未用内家拳单独对战过。内家后期后阶对阵外家后期巅峰,看似很可笑,但又未尝不可以一战。

    薛猛的身体已经高高跃起,庞大的气势压顶而来,让人喘不过气。

    山丘由远及近,拳头由点变碗,砸将而来。

    天道无极,无极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双掌举天,全身内气汇聚双掌,吸纳着周围的天地元气,林子里风声大作,卷起漫天残叶。

    一声巨响在山林里炸开,犹如平地一声旱雷。

    山下,络腮胡男子猛然回头望向山上,喃喃道:“突破了”?说着又摇了摇头,“还差一点”。

    手里虽然翻着羊肉串,但这一次他忘了放调料。

    眉头微微皱了皱,双手放下肉串,在油腻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迈出去两步,又走回烧烤架前,再迈出去两步,再退了回来,他这一生杀伐果决,绝不拖泥带水,除了那一次之外,这是第二次犹豫不决。

    ........

    ..........

    薛猛从天而降的一击,让小妮子起先就缺了一口气,一步退,步步退。

    阿英的拳法很冷,和她冰冷的脸一样冷,小妮子体内气机流转,寻找着寻回那一口气的时机,但在阿英连绵不绝的压迫下,始终找不到回归圆满内气的那一丝空隙。

    现在小妮子才算真正了解到阿英的实力,她的外家拳不同于传统外家路子,虽然刚猛稍显不足,但速度超过了她所见过的任何外家巅峰高手,这种速度不是来自于内家内气催动经脉,而是将身体关节的柔韧性激发到了极致,本质上都是走的外家路子,其核心要义都是激发身体本身的潜能。

    将力量和速度完美结合到一起,以前并不是没有听老神棍提起过,但却是第一次见到。

    被人压着一口气打很憋屈,但小妮子没有愤怒,也没有慌张,虽然心里担心陆山民,但作为一个从小进山打猎的猎人,她很清楚着急慌张只能让情况更糟糕,唯有冷静的找到突破口破局才是最佳的选择。

    阿英也同样冷静,本已厚积已久的她,在与庞志远一场死战之后早就更上一层楼,这段时间更是步步打牢根基,早已是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境界,自诩全世界没几个能与她比肩。

    但是,一个比她小了好几岁的女孩儿,竟然在起先输了一口气,外加心有牵挂的不利情况下,依然有章有法应对,丝毫不落败相,先不说其天赋之高骇人听闻,单单是这一份心境,恐怕是那些修炼了一辈子的老妖怪也未必能比得上,要是易地而处,少爷受到生命威胁,自己未必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两人一进一退,死死交缠在一起,突然的一声炸雷犹如一记闷捶砸在小妮子心口,一直心如止水的小妮子气机陡然乱窜,严防死守的局面露出一个明显的破绽。

    不过阿英没有痛下杀手,反而收拳后退,她可以杀任何人,但她很清楚,若是杀了眼前这个女孩儿,少爷一定会杀了她,她不怕死,但怕他恨她。

    小妮子没有理会阿英,也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她没有趁势进攻,全身气息陡然爆增,强行提起最缺的那一口气,任由气息倒灌如刮骨削肉般疼痛,任由鲜血从耳鼻流出,朝着山下一路狂奔。

    这是小妮子有生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比在山里被熊瞎子追跑得还要快,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时间最慢的一次,短短几分钟,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树林里,十几颗松树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这些惨遭蛮横折断的树木中间,是一个直径一两米的深坑,坑里躺着一个人,七窍流血。坑外十几米处躺着一个人,不知生死。

    小妮子放慢脚步,每走一步脚都在颤抖,她不在乎世间一切生物的生死,在她眼里,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哪怕是人,甚至是包括她自己,生死都没有两样。

    但唯独深坑里的那个人,如果他不在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妮子只是看了深坑里的人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十几米外躺着的那具如小山丘般的身躯,缓步朝他走了过去。

    .......

    ........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黑夜中走出,站在了那具高大的身体前,冷冷道:“他还没有死,但继续耽搁下去,就真死了”。

    小妮子停下脚步,有那么刹那的犹豫,随即跨入深坑,背起陆山民跳了出来,走出两步,回头看了眼阿英,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眨眼间消失在林子里。

    阿英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薛猛,一把扛起,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几分钟后,一个白眉老和尚出现在林子里。

    老和尚双眼紧闭,双手合十,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足足过去半个小时才缓缓睁开眼睛,一脸的慈悲。

    老和尚不紧不慢的在周围扯了几根藤条,将几颗将断未断,还有半块树皮相连的松树扶正固定好,然后对着那些拦腰折断的松树唱了声‘阿弥陀佛’。喃喃道:“罪过!罪过”!而后踏上公路,一步三回头,最终摇了摇头,飘然下山。

    又过去了几分钟后,一个高大威猛的络腮胡男子出现在了深坑前,男子半蹲在地上,伸了伸手,像是在丈量这个坑的深度,半晌过后,喃喃道:“虎父无犬子”。

    男子起身看着那几棵固定

    好的松树,一拳一棵,彻底打断,而后望向老和尚下山的方向,面无表情,眼神平静,“老秃驴,假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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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韩承轩先送韩彤回家,再将韩瑶送到了家门口,见二楼的窗户还透出灯光,犹豫了片刻,对韩瑶说道:“瑶瑶,我送你进去吧”。

    韩瑶有些疑惑,不过也并没有说什么,她今天很累,身体很累,心也很累,走进别墅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韩承轩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两分钟,微微摇了摇头,转身朝楼下走去,刚走出去一步,里面响起韩孝周的声音,“进来吧”。

    韩承轩停下脚步,转身推门而入。

    “三叔,还没有睡”?

    韩孝周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窗前的会客沙发前,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自己坐了上去。

    “今晚的舞会怎么样”?

    韩承轩坐在一侧,笑道:“还能怎么样,千篇一律的嘘寒问暖,千年不变的谈笑风生,脸都笑僵了”。

    韩孝周呵呵一笑,“社交就是这样,是一项需要费神费力的工作,本就不是娱乐活动”。

    “三叔说的是,我不该有抱怨”。

    韩孝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口问道:“没有一点新鲜的玩意儿吗”?

    韩承轩眉头扬了扬,淡淡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陆山民也去了”。

    韩孝周哦了一声,看不出任何意外和惊讶,“圈外人两次挤进圈内,这倒确实是件新鲜事”。

    “这还不算最新鲜的,叶梓萱也去了”。

    见韩孝周脸上有些茫然,解释道:“朱老爷子的外孙女,纳兰子建的表妹,前段时间上热搜的女孩儿”。

    韩孝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不是嫁到东海,朱家老爷子小女儿朱春莹的女儿”。

    “对,一家人很低调,从来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韩孝周笑了笑,“朱春莹当年可是天京四小花旦之一,与田家出家那位都是响当当的美人儿,当年可是迷倒不少权贵子弟,可惜啊,一个青灯古佛,一个嫁给了个穷酸小子”。

    “她女儿也很漂亮”。韩承轩补充道。

    “女儿长大了总归要嫁人,或许是朱家在给她寻找婆家呢,也算不得多新鲜嘛”。

    韩承轩摇了摇头,“她和陆山民应该在东海就认识,看样子两人不是普通朋友”。

    韩孝周眉头皱了一下,半眯着眼睛问道:“你刚才说是谁带她去的”?

    “纳兰子建”。

    韩孝周眉头皱得更深,随后又慢慢舒缓开来,笑道:“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说着带着考验的语气问道:“你说有心栽花,还是无心插柳”?

    韩承轩想了几秒钟,说道:“三叔,我不相信巧合这种事情。但我相信当年陆山民还没有那个能力有心栽花”。

    韩孝周满意的笑了笑,“也就是说他是无心插柳,纳兰子建是有心栽花”。

    “但是,纳兰子建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承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些问题跟韩家没有关系,不必去深究为什么,即便有关系,唯一的关系就在于陆山民和韩瑶,和韩家目前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才是他关心的。

    “三叔,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韩孝周笑了笑,“深更半夜不回家,在我的书房门口晃悠,当夜游神吗”?

    韩承轩尴尬的笑了笑,“我是怕冒犯了三叔”。

    韩孝周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完全是标准版的大家子弟模范,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懂得规矩、行事谨慎是好事,但要扛起韩家,偶尔拿出点气魄就锦上添花了”。

    说着喝了口茶,淡淡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帮陆山民吧”。

    韩承轩点了点头,“小侄有些疑惑”。

    韩孝周叹了口气,喃喃道:“人人都知道陆晨龙,却不知道陆晨龙的父亲,姓陆的这一家三代人个个如龙啊,只可惜根基浅薄天时地利人和中,缺了天时和地利,否则、、呵呵,这天京的四大家族,也不过尔尔”。

    “陆山民的爷爷”?韩承轩惊讶的张了张嘴巴,意外非常。

    “陆晨龙虽然有勇有谋,但终究还是个武夫性格,没有他的谋篇布局,你真以为他能独自闯入天京”。

    “但是,”韩承轩心中有很多疑惑,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当年陆荀应该是提前预感到了什么,也应该是和陆晨龙产生了某些分歧,所以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在必要的时候帮陆晨龙一把。在五年前,我又收到一封信,与那封信的内容一模一样,只是把陆晨龙的名字换成了陆山民”。

    “他和我们韩家有什么关系”?

    韩孝周指了指墙上“三戒固本,三思取进”八个字,“这是他写的”。

第1056章 你先上楼去

    见韩承轩面带疑惑,韩孝周淡淡道:“要成为有钱人一代人就够了,要成为真正有底蕴的豪门,没有几代人很难做到。陆家虽然功败垂成,但即便再落魄,三代人的积累,怎么可能一点香火情都没攒下”。

    韩承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于陆山民,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尽管他看上去杀伐果断野心勃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不是个有野心的人”。

    韩孝周笑了笑,“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他爷爷留下的那点香火情我已经用瑶瑶还了,再多我也给不出了”。

    韩承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韩孝周看在眼里,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对瑶瑶不公平”。

    韩承轩点了点头,虽然从小受的教育是以家族利益为先,以大局为重,但并不代表他一点亲情都没有,相反,他打心眼儿里疼爱这个妹妹。

    韩孝周苦笑一下,“既然他已经先走出这一步,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而且这样也能将对我们韩家的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说着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管不住了,但再管不住也是我韩孝周的女儿,轮不到外人来管”。

    韩承轩自然明白韩孝周的意思,如果各人自扫门前雪,韩家不会管,如果有人出面帮纳兰家对付陆山民,瑶瑶就是一个韩家出手的好借口。

    “我爸也是这个意思”?

    “怎么不自己去问他,这么大了还怕”?韩孝周略带调侃的反问道。

    韩承轩尴尬的笑了笑,从小到大,几乎是被打大的。

    “我总是达不到他的要求”。

    韩孝周笑道:“他是怕你骄傲,他在我面前可不止一次夸奖过你”。

    韩承轩笑了笑,大致解开了心中的疑惑,起身告辞离开。

    韩孝周站在窗前,看着离开的汽车,微微一笑,“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太老实了点,离扛起韩家还缺点火候”。

    .........

    ..........

    田衡深夜走进家门,他的父亲,田氏集团的董事长田岳,身穿一件素色睡衣,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见田衡进门,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淡淡道:“回来了”。

    田衡朝田岳微微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

    “爸,在看什么呢”?

    田岳一丝不苟的折好报纸,取下眼镜,面色严肃。

    “也有一段时间了,看明白了什么”?

    田衡皱了皱眉,自从上次爷爷莫名其妙把他叫进书房之后,他就知道这是家族给他的一次考验,过了,他就铁板钉钉的成为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所以一直以来,他处处留心,处处谨小慎微,哪怕是现在心中有了个大概猜想,仍然仔细的思考了近十分钟。

    “我们家也在找影子”?田衡盯着田岳的眼睛,小心谨慎的试探问道。

    “还算有点眼光”。田岳轻笑了一下,听不出半点夸奖的语气。

    “为什么”?田衡脱口而出。

    “你说为什么”?田岳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田衡低头

    沉思,其实最近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作为田家这样的家族,自然不会是为了替陆山民报仇,作为这样的豪门,自然也不会和影子有什么仇怨,他自信这个所谓的影子还没有能力和胆量和田家结仇,除非这里面有利可图,但是,以田家如今的财富地位,想获得利益又太多的途径,范不着在一个见不得光、摸不清脉的暗地组织身上打主意,虽然田家不怕,但也没必要惹得一身骚。这也是为什么他回答的时候不那么干脆的原因。

    “难道他们身上有天大的利益”?田衡很没底气的试探说道。

    田岳轻哼了一声,脸色变得很不好,“想不到答案就好好想,不要不过脑子就胡说八道,看看人家纳兰子建,比你小了六七岁,笑看风云、指点江山,敢跟所有人叫板,在看看你,哼,货比货得丢,人比人得死”。

    田衡面色涨得通红,咬着牙低下头,“我实在想不明白”。

    田岳重新拿起报纸,淡淡道:“慢慢想,不着急,继续与陆山民维持现有的关系”。

    田衡嗯了一声,“我明白”。

    “记住,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仅限于你自己,跟田家没有丝毫关系”。

    田衡心头微微震了一下,如果是在别家,甚至是在四大家族中的其他家族,这句话顶多是一种鞭策和警戒,但他知道,田家不一样,田家人说一不二,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哪怕他田衡面临生死危险,爷爷和父亲也只会看着他死去,就像庙的那位姑姑,至今都没有田家人去看过一眼,对田家没用的人,哪怕是亲儿子也一样说扔就扔。

    “我什么时候能知道爷爷和您的目的”?田衡抬起头问道。

    “这得问你自己,这是一次小考验,这个考验都过不去,有什么资格在将来扛起田家”。

    说着挥了挥手,“老爷子睡了,别打扰他老人家了”。

    田衡看了眼二楼书房,起身缓缓退出去三步,“那我先去睡了,您也早点休息”。

    “记住,田家男儿每一代都是创业者,只守业的人不够格”。

    田衡走后,田岳放下报纸,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望。

    “你刚才骂得很带劲嘛”!,不知何时,田老爷子已经走下楼,缓缓朝这边走过来。

    听到声音,田岳赶紧起身,恭敬的立于一旁。

    “父亲,您怎么下来了”?

    田老爷子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我来看看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

    “儿子谨记田家家训,对后辈的教育不敢有丝毫懈怠”。

    “已经很不错了,张弛有度才能让人心服口服,一味的打压,你也不怕堕了他的心境”。

    “儿子知错了”。田岳把头低得更低。

    “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得没错,跟纳兰子建相比还是有差距”,说着顿了顿,眯着眼睛感叹道:“生子当生纳兰子建”。

    “田衡作为家族重点培养对象,理应比别人承受更多”。

    田老爷子淡淡一笑,“那个小滑头,长得比小姑娘还俊俏,看着就让人喜欢,可惜啊,纳兰文若死得太早,根基太浅薄,步步都是障碍,田衡比他的命要好上太多”。

    “父亲,陆山民这个鱼饵,在大风大浪中,恐怕扛不了多久”。

    “不知天高地厚,夹缝中生存,他的命比他爸还苦,注定一样短命”。

    “吴家那边、、”?

    提到吴家,田老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自以为天潢贵胄,眼高于顶,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不过是死撑着脸面罢了,不用理会,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真当我田家还是当年的田家,任他踩在头上不成”。

    ........

    ........

    开门的是纳兰子缨,一身睡衣,显然是已经睡下了,看到纳兰子建的时候,脸上带着冷意的微笑。

    “三弟大半夜不睡觉”?

    纳兰子建背着手,径直走了进去,“二伯生病了,我这个当侄儿的晚上睡不着”。

    纳兰子缨转身的时候,纳兰子建已经走在了前方,这让走在后面的他很不爽,两人走在回廊上,他就像一个跟班。

    “你今天不是去了魏霆的生日舞会吗,有什么新鲜的趣事儿”。纳兰子缨淡淡问道。

    “吃吃喝喝,互相捧臭脚,说得比我两兄弟还亲,没啥意思”。

    纳兰子缨呵呵一笑,“魏家邀请你就等于认可了你的地位,再没意思也是一桩好事”。

    纳兰子建停了一下脚步,回头对纳兰子缨一笑,“大哥很羡慕”?

    “羡慕有什么用,没那个命”。

    “真这么想”?纳兰子建眯着眼笑道,语气有些戏谑。

    这是**裸的羞辱,纳兰子缨忍着怒火,勉强笑道:“那我还能怎么想”。

    纳兰子建哈哈一笑,继续往前走,“大哥还真是得了家里的真传,喜怒不形于色啊”。

    “我向来没有你那么潇洒”。

    “直说讨厌我也没关系,毕竟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让子冉和我钻了空子。其实真让你坐上那个位置也未必是件坏事,至少纳兰家可以继续风调雨顺,二伯也不会操劳得生病了”。

    讽刺,这是**裸的讽刺,纳兰子缨冷冷的盯着纳兰子建的潇洒的背影,强压住气息勃发。

    “说到底我们都是为了纳兰家好,只是理念不同而已,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本质上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

    穿过回廊,走进堂屋,脸色略显病态苍白的纳兰振山坐在罗圈椅上,已经等了一会儿。

    纳兰子建弯腰问了声好,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上。

    “二伯身体可好了些”?

    “托你的福,还活着”。纳兰振山不冷不热的说道。

    纳兰子建叹了口气,“二伯,您是长辈,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一般见识。再说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哪能有隔夜仇啊”。

    纳兰振山淡淡看了纳兰子建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纳兰子建笑呵呵的看着纳兰子缨,笑而不语。

    纳兰子缨气得脸色铁青,转头看向纳兰振山。

    纳兰振山摆了摆手,“你先上楼去”。

第1057章 冷酷的微笑

    纳兰子缨没有上楼,铁青着脸出了堂屋,走进了院子。

    纳兰子建笑了笑,“二伯,真没想过肥水不流外人田”。

    “谁是外人”!

    一向很有涵养的纳兰振山丝毫不掩饰愤恨,自从纳兰文若死之后,号称诗书传家的纳兰家彻底变了样,变成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模样,纳兰振邦如此,纳兰子冉如此,纳兰子缨如此,还有眼前这个最可恨的纳兰子建,胆大包天的变卖祖业,一个个原本书香门第子弟,全都突破了最不该突破的底线。

    原本气象巍峨的纳兰家,现已是四面漏雨,八方漏风,就他一个人苦苦的慌乱补救,独木难支。

    “你纳兰子建才是外人”!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开个玩笑嘛,二伯别生气,身体要紧”。

    “我早晚要被你们这帮不肖子弟气死”。

    纳兰子建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良久之后淡淡道:“二伯,按部就班需要举轻若重,把握大势需要举重若轻,您太累了”。

    纳兰振山的内心如一块巨石击中,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说过类似的话,那个时候有老爷子把握大局,他更多的是扎扎实实的做好实际的事情,尚无法深刻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自从老爷子去世之后,他才意识到举重若轻这四个字的分量有多重,重得压弯了他的腰。

    他也终于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特别喜欢纳兰子建,不是因为他有多聪明,恰恰也在举重若轻四个字上,这个年纪轻轻的侄子,有着天塌下来都不为所动的气魄。

    看着纳兰子建脸上淡淡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

    不过很快他又回过神来,冷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纳兰子建斩钉截铁的说出八个字。

    “破,你要破谁?破老爷子的规矩,破纳兰家这栋大厦”?纳兰振山冷冷一笑,“我生来就是守护这座大厦”。

    “二伯”,纳兰子建前倾着身子,“你还能守护多久”?

    纳兰振山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能守护多久,这也正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我不在了,纳兰家还有人”。

    “纳兰子冉?还是纳兰子缨?如果是和平时期,我相信他们两个中任意一个都没问题,但现在不是”。

    纳兰振山不自觉呼吸沉重,冷冷的盯着纳兰子建,“那我就趁还活着,造就一个和平”。

    纳兰子建淡淡一笑,不是嘲笑,也不是得意的笑,只是很平常的一笑,“有我在,和平得了吗”?

    “纳、兰、子、建”,纳兰振山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冷冷说道:“逆子”!

    纳兰子建面色平静,含笑迎着纳兰振山冰冷的目光,“二伯,与其早晚要破,何不趁活着好好看看,最坏的结果就是看到大厦倾覆,说不定真能看到破而后立呢”。

    “你连至亲之人都敢逼迫,纳兰子建,你还有一点良知吗”纳兰振山声音止不住轻轻颤抖。

    纳兰子建避开纳兰振山的灼灼目光,淡淡一笑,喃喃道:“对至亲之人下手,你可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

    吗”,说着停顿了一下,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对至亲之人下手,谁又知道心有多痛吗。

    “你给我滚”!纳兰振山愤怒的指向门口。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道:“陆山民受伤了,重伤,估计一时半会儿难以醒过来”。

    说完昂首挺胸,阔步走了出去。

    踏入院子,路过纳兰子缨,淡淡道:“大哥,不送我一程”?

    纳兰子缨看着潇洒而过的背影,双眼通红,双拳也不自觉握紧,停留了几秒钟,踏步跟了上去。

    “三弟,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大哥知道的”。

    “你的格局太小,眼睛只能看到眼前两三米,跟你说了也没用”。

    纳兰子缨紧紧的盯着纳兰子建后脑勺,丹田之中的内气缓缓游走,聚于右掌,只要这一掌拍下去,立刻就能将这个看不起自己的弟弟的脑袋拍得稀烂。

    “三弟,你不觉得你太猖狂了吗”?

    “呵呵,天上的苍蝇在地上的蚂蚁面前,有必要谦虚吗。那叫虚伪,我纳兰子建从来就不是个虚伪的人”。

    “没听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纳兰子缨气息渐渐流露,廊道里传来轻微的风声。

    “那也要看是什么树木,什么风吹,一股打哈欠的微风,还差得远”。

    “人人都说你聪明,但我觉得你是天下第一蠢人”。

    “你觉得你很聪明”?纳兰子建突然停下了脚步。

    纳兰子缨上前两步,后脑勺触手可及,只要内劲一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再也说不出一句令人作呕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丝不安,导致他这一掌始终没有拍下去。

    纳兰子建继续向前迈出步子,只听他呵呵一笑,“真聪明的话,早该下手了”。

    “你,”纳兰子缨气得七窍生烟,猛的抬起手掌,正在他准备拍出这一掌的时候,高昌猛的从大门处一步跨进来,一双虎目放着精光,身上杀气如实质,铺天盖地的气势压迫得他满头大汗。

    纳兰子建回头对着纳兰子缨淡淡一笑,“进来的时候,你有两次想杀了我,出来的时候,你有三次已经做好了下手的准备,足足五次机会你都没把握住,你有何资格扛起纳兰家”?

    说完哈哈大笑,一步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高昌冷冷的看了一眼纳兰子缨,身上气势渐渐褪去,跟着纳兰子建踏了出去。

    纳兰子缨双拳握得咔咔作响,“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回想在院子里,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夜色中,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响起。

    纳兰子缨望向声音发出地方,“楚爷,我刚才若出手,你会阻止吗”?

    “这是你们的家世,我不会插手”。

    “啪”!纳兰子缨抬手又给了自己一耳光,“不要再给我机会”。

    楚天凌摇了摇头,心想,你从来就没有过机会。

    “早点休息吧,养好精神,这场仗开始了”。

    高昌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闭目养神的纳兰子建,淡淡道:“三

    公子,以后别冒这样的险了”。

    “心情不好,找个乐子乐呵乐呵”。

    “您算准他不敢出手”?

    “他是谁?我哥,知哥莫若弟,等他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高昌微微皱了皱眉,“三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是想说我是在玩儿走钢丝”。

    “再好的技艺也有失足的时候”。

    “世界太平淡,哥太寂寞,需要刺激”。

    .............

    .............

    强行提起的一口气终究是伤了经脉,小妮子背着陆山民一路狂奔,洒下一路鲜血,有陆山民的,也有她的。

    她很清楚,以两人现在的状态,哪怕出现一个巅峰高手就足以要了他们俩的命。

    不敢停留,怕陆山民熬不了多久。

    不敢打车,怕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里暗场着杀手。

    不敢走大路,怕有黄雀守在那里。

    不敢联系任何人,有的人联系了也没用,荒郊野岭哪怕是大黑头也来不及,有的人或许能及时赶来,但她不敢把陆山民的命交到他们手中。她虽然算不上聪明,但也知道陆山民和四大家族的交情仅限于私交,大家族里人心复杂,背地里那些大人物怎么想,没人知道。

    她就这么无止境的催动着内气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疯狂的奔跑,也顾不得内气外泄会让人捕捉到气息,只要再跑出一段距离,进入车流穿梭的城郊,她就能拦下一辆车进入天京城,那个时候才能脱离危险。

    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奔驰闪着应激灯,停在应急车道上。

    吴青峰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费先生,能感知到吗”?

    坐在一旁的老者双眼紧闭,凝神感知着周围的气息波动,“挑了条小道,离我们这里不远”。

    “有没有把握”?

    “大道不走走小道,看来伤得不轻”。

    “也就是有把握”?吴青峰眼中露出一抹光亮。

    老者睁开双眼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立刻出手的意思。

    “费先生还在等什么”?吴青峰面色颇为不悦。

    “老爷子和大爷知道吗”?转头望向窗外的山林。

    吴青峰缓缓将烟头紧紧的攥在手里,任由火红的烟头烫得手心钻心的疼痛。

    “费先生,我的机会不多,等不了了”。

    老者依然没有动作,“你不知道老爷子和大爷的意思,就不怕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吗”。

    “那我什么都不做又有机会吗”?吴青峰反问道,“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管它对错先做点事再说”。

    说着深吸一口气,靠在座椅上,喃喃道:“费先生,一切的后果自有我来承担,爷爷和我爸都不会怪你”。

    小妮子背着陆山民,像一头受伤的老虎奔入山林,一路奔跑,一路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走到一处岔路处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冷酷的微笑。

第1058章 一掌拍向额头

    老人姓费,名维,作为老一代的武道高手,在新旧时代交替的大背景下,无非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遁入深山隐藏功与名,一个是依附在新生权贵身边为子孙后代求个安稳富贵,他属于后者。

    吴青峰在赌,其实他何尝不是在赌,按规矩他不应该擅自出手,但正如吴青峰所说的那样,万一赌赢了呢,费家子孙在吴家的地位必然更上一层楼,即便赌输了也没多大关系,这种共生关系已经很牢固,他这样的武道高手又是凤毛麟角,吴家老爷子顶多心里不舒服,但不会真把他怎么样。就像上一代,童老头儿本来远不如自己得势,也就是赌了一把赌对了,童家的那些子孙哪个不是身家千万甚至过亿,个个狗仗人势眼高于顶,他虽然把这些看得很淡,但耐不住那些不争气的子孙经常在耳边唠叨,烦心。

    不过就是杀个人,算不上多难的事儿。

    费维不急不缓,在森林里循着血腥味而行,一个身负重伤之人背着一个将死之人,又能跑多远。

    走到一处岔口处,费维停了下来,两边都有血迹,之前感知到的一缕紊乱的气息也消失不见。

    老人蹲下身子,仔细的对比两边血迹,淡淡道:“刻意为之终究不同于顺其自然,心机不错,还是嫩了点”。

    正准备起身朝右边岔路追去,头顶响起一阵轻微的风声,老人心头大骇,抬头望去,一个人影从天而降,随着距离的快速接近,他看到一张带着冷酷笑容的漂亮脸庞。

    冷不防之下仓皇后退一步,手掌擦着面庞而下,小妮子双手落地的瞬间,双脚弹出,一脚踢中他的胸口,一脚踢中他的腹部。

    老人横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枯枝败叶哗啦啦纷纷扬扬。

    小妮子一气呵成,弓着身子急射而出,雄浑的一掌直拍老人胸口。

    老人不明白这个女孩儿为什么在如此近的距离能躲避他的感知,体内气机流转,衣衫飞舞,一掌迎接。

    “砰”一声炸开,小妮子翻身后退出去,老人背后的树木咔哧一声断裂。

    老人眼睛紧紧盯着刘妮,体内内气循环检视五脏六腑,已有轻微受伤迹象,不禁一阵后怕。幸好这个女孩儿之前受了伤,否则在这种冷不防的偷袭之下,这条老命还真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你是个偷袭的好手,只可惜之前受了重创,再加上强行运气冲破窍穴,这一路又不惜耗费内气狂奔,内气如刀似斧切割着全身经脉,不过是强弩之末”。

    小妮子含笑看着老人,笑容冷酷而诡异,薛猛从天而降的那一击是根源,之后又与阿英全力一战,直至最后强行提气开窍,确实已经受了重伤,她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个老人,否则自己生死是小,陆山民将难逃一死。

    刚才的全力一击效果并不理想,只是让老人受了轻微的内伤,而自己,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老人拍了拍胸口的灰尘,“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来之不易,你现在逃命,或许我还真拿你没办法”。说着笑了笑,“我要的只是陆山民的命,我也

    不会舍本逐末追杀你”。

    老人向前迈出一步,脚跟刚落下,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紧接着四面破空声传来,一根根削尖了的树枝眨眼及到。

    老人轻喝一声,浑身气机暴涨,腾空而起,双掌连连拍出,将根根利箭拍得粉碎。

    小妮子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用一招简单的捕猎陷阱就能杀死一个巅峰高手,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机会。

    在破空声响起的同时,她已经踏出七星步,顺着利箭的气势蹂身而上,在空中拉住一根削尖的棍子直插老人气海。

    老人身在空中,向下拍出雄浑的一掌,树枝的尖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小妮子赋予的层层叠叠内劲,透过老人的手掌,只差半分就穿透他的气海。

    老人轻呼一声,另一只手掌拍出,正中小妮子肩头。

    木棍余威带着老人从空中后翻落下,干枯的手掌血肉模糊。

    小妮子在一掌之下滑步后退,半跪在地,嘴角流着鲜血,喉咙发出咯咯笑声。

    老人撕下衣服包裹好手掌,已然是心有余悸,这个女孩儿,天生就是为刺杀而生。他现在几乎毫不怀疑,如果在她全盛时期,两人单独厮杀,死的那个人必然是自己。

    但是,她现在不但不是全盛时期,反而是最弱的时候。

    如果说刚才对于他来说还可杀可不杀,那么现在他已经有了必杀的决心,甚至陆山民杀不杀都无所谓,一定要杀了这个女孩儿,这样恐怖的人,不能让她活在世上,否则后患无穷。

    “我收回刚才的话,即便现在你想跑,我也要追杀到底”。

    小妮子双脚一蹬,这一次没有正面迎击,返身朝左边的岔路跑去。

    老人跨步而上,站在十字路口,眼睛半眯,冷冷一笑,没有去追小妮子,朝着右边的岔路循着血迹而去,心里暗道,想引开我,一个小女娃子,还太嫩了。

    沿着血迹追出去几百米,突然断了踪迹,周围也没有任何有人活动过的踪迹,老人这才发现上当了,暗骂一声好狡猾的丫头,返身再次追去。

    小妮子再次背上陆山民,在没有道路的山林里狂奔,她很了解自己的状况,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杀死老人,埋伏、暗杀以及重创对方,只是给逃跑留下更多的空间和时间,这些套路并不复杂,在马嘴村打猎的时候经常用到。当然,她也不会采用以自己为诱饵的方式独自留下陆山民。

    强力运转内气之下,小妮子已经无法隐藏自己的气息,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给她周旋,背上的陆山民伤及全身筋脉,表面上看肌肉完好,实际上体内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内气的反噬,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不及时疏导他体内的内气走向,即便救活,一身内家修为也将前功尽弃。

    时间,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

    ...........

    ...........

    吴青峰坐在汽车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按照时间估计,费维应该回来了,至少也应该给他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但是现在却是

    一点音信都没有。

    作为一个有野心有追求的豪门子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长久以来的疑惑让他愈发肯定陆山民闯进了一场大局之中,至于这场大局是什么局他不清楚,但既然田家、吕家、韩家都有所参与,纳兰子建连叶梓萱都搬了出来,那就绝对不是市井小民的小打小闹。

    陆山民该杀不该杀,家里人是什么态度?对于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明白了些事情,重要的是他在这场大局中出了一记狠招,这一招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他不管,至少可以证明他吴青峰有眼光、有血性、有胆识,至少能让家族里的人对他吴青峰高看一眼。

    他在赌,胜负无所谓,即便杀了陆山民适得其反,顶多就是个原地不动而已,若是博得了家族青眼相看,就算翻身了。

    今晚是最佳的机会,错过了可能不会再有,所以他很紧张。

    正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声音响起。

    来电正是他的二哥,最受家族青睐的那位,也是这一代最有可能继承吴氏家族的那位。

    三十秒过去,手机依然在响,透着不接听不罢休的执着。

    吴青峰大拇指放在接听键上方,迟迟没有摁下去。

    时间流逝得很慢,烦人的电话铃声终于停止,吴青峰松了口气,望向山上,喃喃道:“费先生,不要让我失望”。

    .........

    ..........

    若是全盛时期,哪怕是跌落一两个境界,在这片山林中,小妮子也有绝对的自信轻松甩掉身后的老头儿,但是现在,她感觉脚步有些沉重,而且是越来越沉重。

    身后的气息越来越近,其中夹杂着一股愤怒。

    小妮子一边跑一边喃喃道:“山民哥,我该怎么办”?

    陆山民没有回应她,毫无生气的趴在她肩头上。

    身后的风声响起,小妮子知道,那老头儿离她已经不足百米。

    她突然停下脚步,将陆山民缓缓放在地上,靠在一棵大树之上。

    小妮子看着陆山民满脸是血的面庞,没有任何悲伤,反而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就跟小时一样。

    “山民哥,能跟你一起死,真好”。

    老人的身形已经显现出来,裹挟着盛怒之气而来。

    小妮子缓缓起身,周围天地元气缓缓汇聚,继而狂风大作,四周的枝叶咔咔作响,漫天树叶狂舞。

    随着风声大作,小妮子的耳鼻以肉眼可见的流出娟娟细血,沿着脸颊滑入玉颈。

    老人毫不停留,加速猛冲,路过空中的树叶,树叶在他的衣服上划出一道道口子。

    老人眉头一拧,随即又是冷冷一笑,身受重伤之下,强行摸到化气门槛,无异于自杀。

    双掌翻飞震开如利刃般的树叶,一掌拍向小妮子额头。

第1059章 动一发而牵全身

    “天道无极,借天一线”!小妮子双指并拢,周身元气汇与双指之间,七窍渗血。

    一指点出!

    “找死”!老人爆喝一声,任由漫天枯叶在苍老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槽,不顾三片树叶钉如三大窍穴之中,一掌打出,伴着白虹,拍在小妮子额头上。

    小妮子头部后仰,身体不倒,硬生生滑出去七八米,挡在陆山民身前,在空中洒下一片鲜血,重新站稳之后,咯咯直笑,在黑夜中格外诡异。

    这一掌之下,浑身内气尽数散去,体内经脉以是破败不堪。

    老人体内气血翻涌,嘴角已是渗出一丝鲜血,抬手看了看右掌,透可视物。

    刚才的一指,竟然破开了层层叠叠的内气护体,穿透了他的手掌,此刻他的双掌,已然有了两个窟窿。

    踏入易髓境后期巅峰几十年,自问化气之下无敌手,已经是站在了内家顶峰,今天竟然被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后辈屡屡重创,哪怕以他的心境,也是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怒气。

    老人双手垂下,鲜血淋漓,冷冷道:“今天若不杀你,将永远成为我的心结”。

    “老匹夫,今天你若不杀死我,我必杀得你绝子绝孙”。小妮子满嘴鲜血,血液染红了洁白的牙齿,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老人一步踏出,须发飞舞,“逆天而行,气血倒涌,还敢大言不惭”。

    “老不要脸,只会趁人之危”。

    老人再踏出一步,周围天地变色,“自古旷世奇才如过江之鲫,夭折的又何其之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小妮子眼神明亮,体内气机早已耗空,凭着天生和天地元气的亲近,缓缓调动着自然之力,准备做最后一搏,虽然明知道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但,死也要让对方脱一层皮,这是马嘴村的传统,村子里邻里之间虽然时常闹矛盾,但和外村人打架就从来没输过,原因就在于马嘴村人只要有一个口气还在,也要咬死敌人,至死方休。

    马嘴村的民风彪悍,一脉相承。

    老人踏出第三步,林子里已是飞沙走石,目不可视物。“哼,回光返照,将灭之灯,小小年纪,能逼迫我使出十成功力,你也算死得不冤”。

    小妮子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陆山民,柳眉弯弯,红唇欲滴,格外娇艳。

    老人未受伤的右手横掌于胸前,只等再踏出一步,气机聚集到顶点,这个世界极有可能在将来踏入化气境的绝世奇才将死于自己掌下,他心里莫名产生了一丝不忍,但是很快又坚定了决心,此女心狠手辣天资卓绝,今日不杀,他日必成后患。

    第四步抬脚,还未落地,一股强盛的气势由远及近压迫而来。

    小妮子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咯咯低笑。

    老人看着小妮子的笑容,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最后一击必然能让眼前这个女孩儿死得彻彻底底,但来人的气势让他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悸,杀人之后,在现在的重伤情况下,能否再有余力对战来人

    ,他不能确定。

    就在迟疑的几个呼吸间,气势犹如音符从低阶到高阶迅速滑过,很快从盛气凌人变为铺天盖地,转瞬间已犹如实质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老人气息急剧到顶点,凝神望向漆黑一片的林子,再也没有了杀人的心思,一辈子的武道经验告诉他,此人将是他几十年来遇到的最危险对手。

    “来者何人”!老人低喝一声,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像他这种巅峰高手,有着绝对的自信和尊严,断没有还没交手就跑掉的道理,更何况,他相信即便打不过,想逃,也没人能拦住他。

    回答他的是一个斗大的拳头和一副铁塔般的身躯。

    眨眼就到了身前,气势之盛,竟让人有种被死死锁定,无法躲避的错觉。

    这一刻,老人有些后悔没有第一时间逃跑,但世间没有后悔药卖,也只是刹那之间,老人双手一抖,漫天飞沙走石奔着拳头而去,与此同时,一双血淋淋的手掌在空中快速画圆,忍者疼痛骤然变掌为拳,一拳打出。

    来拳只在瞬间打破漫天阻挠,摧枯拉朽般蛮横无理。

    如刀斧雕刻般的冷毅脸庞,如铁塔般伟岸的高大身躯,如星斗天坠般的拳头、、、

    “砰”!拳头如流星坠地,刹那之间,老人倒飞出去十几米。

    来人并没有停顿,拳头打出的瞬间,速度丝毫不减,两步上前,不等老人停稳,拳头已来到胸口。

    “砰”!老人闷哼一声,身体再次倒飞,在巨大的拳劲之下,四肢朝前,身体朝后,犹如弯弓,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来不及等落地,老人在空中换了一口气,急速转过身体,落地瞬间,双腿一弹,飞掠向远处。他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逃’!趁着还有一口气在,赶紧逃离这尊杀神。

    铁塔般的汉子两个跳跃,一步踏出七八米,第三步时,再次赶到身后。

    老人大惊,慌乱之中喊出,“我是吴家人”。

    来人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回答他的依然只是拳头,“砰”!一拳正中后心。

    老人飞扑出去十几米,咽回包了满嘴的鲜血,憋着一口气翻身再跑,刚跨出去两步,头顶气势如山压来,铁塔般的身影从天而降,遮天蔽日。

    “砰”!老人的脑袋如西瓜炸裂,红得、白的、黄的飞射四溅,若是在白天,当是一副鲜艳的彩色水墨画。

    铁塔汉子看也没看一眼老人的尸体,转身狂奔,几个起落,来到了小妮子和陆山民身前。

    “大、黑头、、”,小妮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身上精气神一散,娇小的身躯落入铁塔男子怀里。

    黄九斤搂着小妮子,看着躺在地上生死未知的陆山民,硕大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一手搂着小妮子,一手抱住陆山民,直奔山下。

    一路行过,如猛虎下山,百兽避让。

    ........

    ........

    纳兰子建脱掉身上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活动活动了肩头,喃喃道:“

    今晚真是热闹啊”!

    高昌站在一侧,欲言又止。

    纳兰子建转头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要救陆山民一命”?

    高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如今这个形势,陆山民的死活已经不重要。再者,三公子怎么确定吴青峰会出手”。

    纳兰子建微微一笑,指了指心口,“万事逃不过人心两个字,吴青峰好歹也算是吴家核心子弟,本少爷又怎么会不关注呢,他呀,有野心,有魄力,还有胆量,舞会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有想法”。

    说着含笑看着高昌,“至于为什么要救陆山民?呵呵,别忘了,他是我的表妹夫”。

    见高昌并不完全相信的样子,纳兰子建咧嘴一笑,“至于为什么让你给黄九斤打电话,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吧”。

    高昌抱了抱拳,“谢谢三公子的良苦用心,您是想化解我和黄九斤之间的仇恨”。说着顿了顿,“不过,武道之人迎难而上,特别是我这样的外家路子,境界是一路打出来的,为求生而走捷径,反而落了下乘”。

    纳兰子建半眯着眼看着高昌,呵呵一笑,“你的命是我的,还轮不到你做主”。说着抬手拍了拍高昌厚实的肩膀,优哉游哉的朝二楼走去,“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看大新闻”。

    ............

    ............

    山水印象,左丘最近总有些心神不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心睡眠,起身坐在电脑前,习惯性的点燃一根烟,打开woerd开始写小说,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更新,评论区里早已是骂声一片。

    刚写了一千来字,停了下来,愣愣的出神了半晌,他惊讶的发现卡文了,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出现过。

    深吸一口烟,眉头微微皱起,纳闷儿的自言自语道:“我左丘才高八斗,怎么会卡文呢,不应该啊”。

    脑海里重新捋了一遍思路,没来由心头猛的一跳,深吸一口气,剧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到了一个瓶颈。

    赶紧打开网页,进入小说评论区,在一片谩骂中寻找那个叫‘伊吕两衰翁’的读者,很快他就找到了,是今晚才发的,这条评论很短,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各安天命”。

    左丘手里的烟头抖了一下,烟灰落到手上,疼得他连连摆手。

    大骂一声,“狗日的”!

    说完赶紧起身,衣服也不换,穿着裤衩就往客厅跑,到了门前,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妥,又急忙转身走进卧室。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把头伸出去往下看,只看了一眼就一阵头晕目眩,二十五楼,楼下停的汽车看上去就像玩具车一样大小。

    “不要脸”!左丘叨叨了一句,一屁股坐在床上,深吸一口烟。“不仗义”。

    左丘穿着裤衩,坐在床沿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琢磨。

    “动一发而牵全身,陆山民,你还真是个惹祸精”。

第1060章 你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吗

    小区楼下,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不大,只有十来个平方,平时只有一个人值夜班,但今晚却有五个人,一个人坐在收银台,其余四个人坐在里面。

    坐在收银台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一栋楼的进出口,蓝波目不转睛的盯着二栋一单元门口,半个小时前,那个铁塔般的伟岸男子亲自找到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离开,让他今晚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没问是什么重要事情,但从表情和语气上能够看出,今晚可能有大事发生,不敢掉以轻心,立刻调来十个人,除了超市里的四个人外,每一层地下车库电梯口附近还有两个人守着。

    这十一个人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楼上住着一位重要人物,周同曾经跟他说过,他们可以死,他也可以死,唯独他不能死。

    三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走进了超市,走在前面的一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其余两个一个眉心有一颗痣,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皆是步伐稳健,浑身透着股冷毅的气质。三个保安走进店里之后也没有买东西,也没打招呼,就坐在店门口的凳子上,目光盯着外面。

    蓝波笑着招呼道:“三位保安大哥好面生,以前好像没见过”。

    满脸横肉的保安笑了笑,“之前的保安辞职了,我是保安公司新派来的”。

    蓝波含笑走出收银台,掏出兜里的烟递过去,“一次性辞职了三个,挺少见的”。说着看向三人,除了满脸横肉的保安依然笑脸相迎之外,另外两个颇为不耐烦。

    满脸横肉的保安接过烟,并没有着急点上,另外两个保安都没接蓝波递出的烟。“这身皮看着神气,其实一文不值,一个月三四千块钱,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哪里比得过你这样的老板,别说一次性辞职三个,三十个我都见过”。

    蓝波正对着外面,背在身后的手做了几个手势,示意里面的一人去保安室看一下。

    “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啊”。蓝波笑着说道。

    “是啊,熬更守夜,都不容易”。满脸横肉的男子淡淡一笑,感叹道。

    “老板,结账”。里面一人走了出来,将一盒方便面放在了收银台上。

    “老坛酸菜,五块钱”。蓝波转身说道。

    那人放下五块钱,拿着方便面朝超市门口走去。

    眉心有一颗痣的保安突然站起身来,挡住了去路,“兄弟,能否聊两句”。

    那人瘪了一眼,“深更半夜有什么好聊的,我还要回家煮面吃呢”。

    眉心有一颗痣的保安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水壶,“就在这里吃吧,边吃边聊”。

    那人眼中带着愤怒,“穿着身野猪皮就当自己是警察了,老子要投诉你”。

    眉心有一颗痣的保安冷冷一笑,带动着那颗痣也跟着跳动,“这几天有业主投诉小区丢东西了,我看监控里面那小偷跟你长得很像”。

    “你他娘的才是小偷,你有什么证据”。

    超市里面的三人抬脚朝外面走来,满脸横肉的保安和络腮胡子保安同时站了起来,挡在了超市门口。

    “小区监控显示,盗贼是一伙儿四个人,你们四个深更半夜同时出现在超市里,很可疑”。

    蓝波背对着三人,摆手摇了摇,示意他们先不要过来,脸上笑着对满脸横肉的保安说道:“保安大哥,你是新来的可能不清楚,他们几个都是小区里的业主,经常在我这里买东西,不可能是小偷”。

    满脸横肉的保安对着蓝波笑了笑,“熟人作案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我们现在报警,警察一来就一清二楚,也省得你们得罪人”。

    “对,老子现在就报警,敢污蔑我,老子让你们当不成保安”。站在门口的那人怒气冲冲的说道。

    “呵呵呵呵”,满脸横肉的保安突然发出咯咯的冷笑声,“报警也没用,这片的警察半个小时之内是不会到的,小区的监控也拍不到今晚的任何画面”。

    蓝波后退一步,右手缓缓摸向腰间,冷声问道:“你们是谁”?

    满脸横肉的保安撇了眼蓝波的右手,“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们五个都要死在这里”。

    络腮胡子男子不屑的看了眼蓝波,“底蕴这种东西,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能懂的”。

    其余四人下意识看向蓝波,等着他下命令。

    蓝波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周同说过,这个世界上隐藏着不少真正的武道高手,这些人潜藏在暗处,要么避世不出,要么为那些顶级的权贵服务,绝不是那些在网络上招摇撞骗的武学大宗师可比。他也见过那个伟岸的男人,哪怕只是多看他一眼就感到心悸,这三人虽然没有那么强大的气势,但他能感觉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恐怕没等自己五人全部掏出手枪,就得折损大半。

    更让他心惊的是,守在三处电梯口的人已经有五分钟没有汇报,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是作为一个探子的基本素质,被选拔出来的第一天,周同就教过他。冷静,静观其变,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最恰当的时机。

    楼上那位先生的安危全系在自己五人身上,现在还不能死。

    .........

    .........

    大厅里,灯火通明,纳兰振山脸色苍白,闭着双眼,呼吸有些紊乱。

    楚天凌坐在一侧,关心道:“二爷,去睡吧”。

    纳兰振山摇了摇头,“子建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楚天凌点了点头,“听到了”。

    “他说左丘是陆山民的人,你觉得是真是假”?

    楚天凌叹了口气,他非常理解纳兰振山现在的心情,左丘是唯一一个曾经赢过纳兰子建的人,也是他亲手把纳兰子冉扶上了位置,好不容易发现这个人才,也是他选中的唯一能辅佐纳兰子冉的人才,本指望着靠他能协助纳兰子冉以后坐稳位置,没想到老天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如果连他也靠不住,那正如子建所说,如果你

    不在了,没有人能稳住局面,即便你在之前打出一片和平,也没用”。

    “也就是说,无论怎么走都是死棋,这个家终究会被子建打得支离破碎”?纳兰振山睁开眼睛,眼神空洞。

    楚天凌有些不忍,“二爷,去休息吧,有了消息我通知您”。

    “今晚能抓住左丘吗”?纳兰振山没有理会楚天凌的关心,淡淡问道。

    “黄九斤不在,庞胜德亲自带人出马,一个易髓境后期巅峰,一个搬山境后期巅峰,两个搬山境中期巅峰,还有四个搬山境中期中阶,算是绝顶配置了,别说抓一个普通人,就是对付一支训练有素的小型军队也足够了”。

    纳兰振山默然不语,良久之后转头看着楚天凌的眼睛,眼神中带着希冀,:“楚爷,你说劝降左丘的几率有多大”?

    楚天凌愣了一下,终于明白纳兰振山为什么一直说“抓”而不是“杀”,“二爷,陆山民的人不会叛变的,留着反而有害”。

    纳兰振山哦了一声,淡淡道:“我知道”。

    “二爷,很晚了,去睡吧”。楚天凌再一次劝道。

    纳兰振山这次摇了摇头,问道:“楚爷,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楚天凌心里闪过一丝痛楚,纳兰振山这么问自己,代表着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想而知他的心里该有多么绝望。

    “二爷”?

    纳兰振山淡淡一笑,“你以为我不想睡吗,睡不着啊,陪我聊聊吧”。

    楚天凌苦笑一声,纳兰振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又岂能知道该怎么办,原本的计划是解决掉陆山民之后,以左丘辅佐纳兰子冉,至少可以守住纳兰家书香门第这块正统牌子,现在一个陡转,左丘竟然是陆山民的人,那么这个计划连基础都崩塌了。偏偏纳兰子建又是一个执拗得丝毫不顾亲情的人,可想而知,只要纳兰振山一走,以他的手段,纳兰家将会掀起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他要带着整个纳兰家与影子一战,无异于将纳兰家彻底拉入毁灭的深渊。

    所谓破而后立,那得先支离破碎啊!

    “二爷,找三爷谈谈吧”。

    纳兰振山摇了摇头,“老三鬼迷心窍只想着权力地位,他那脑袋绕不过子建”。

    “二爷,要不联系他们”?

    纳兰振山再次摇了摇头,“老爷子临终前说过,以前是迫于无奈,以后绝不能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那,要不找陆山民、、、”

    “不行”!不等楚天凌说完,纳兰振山大声呵斥道。

    随即他也意识到自己激动了,带着歉意看着楚天凌,“楚爷,恩恩怨怨,新仇旧恨已经越积越深,先不说当年的事情,哪怕就是黄金刚、肖兵的死,也只有用血来洗净,他若不死,会无止境的和纳兰家纠缠到底,纳兰家会死很多人”。

    “但是、”

    “不用但是了,观察他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吗”?

第1061章 管不了了

    虽已是老树发新叶,春花已盛开的时节,但纳兰振山还是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就像他的心一样,冷到了冰点。

    纳兰家沉沉浮浮、起起落落,有兴盛,有没落,但几百年来,家族的延续没有断,家风没有变,在一代代纳兰家先辈的努力下,纳兰这个姓氏历经风雨洗礼,始终释放着光辉荣耀。

    近代以来,是纳兰家最没落的时代,几乎降到了最低谷。但是纳兰家人没有忘记祖辈的家训,经过祖孙三代的喋血奋战,家族终于得以复兴,并且气象不属于历史上任何时代,成就不辱没几百年间的列祖列宗。

    回望自己的一生,虽然是在老爷子的庇护下开疆拓土再创辉煌,但也并非是一帆风算,商海沉浮几十年,也算是龙潭虎穴一路闯过,再艰难、再困惑,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本来想着老来和老爷子一样躬耕南阳自娱自乐,不曾想却成了一个四处补漏的修补匠,在偌大的家族大厦里修修补补,但窟窿却是越补越多,越补越大,多到他分身乏术,大到他有心无力。

    不甘心,不忍心,不放心,但又如之奈何,老爷子尊尊教导人定胜天,他也一直相信这句话,但是现在,他发现天道循环无穷尽,人力终有穷尽时。

    家门不幸、子孙不肖,远比外在的祸害严重得多。左丘的卧底身份一现,他是彻底感到了心灰意冷。

    “楚爷,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纳兰振山悠悠道。

    “二爷”!楚天凌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楚,这几十年来一直跟在纳兰振山身边,虽然他没有老爷子那种开天辟地的魄力,但一直也是意气风发,合适如此落寞过。

    “这不能怪你,你已经够努力啊”。

    纳兰振山笑了笑,“是啊,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还是做不好,这不是更加证明我没用吗”。

    “二爷、、”楚天凌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纳兰振山摆了摆手,示意楚

    天凌不用安慰他。

    “我有自知之明,很小的时候我就清楚的认识到我的才能不如大哥,以前也从未想过要成为一家之主,我现在犹记得大哥当年当上董事长时候,我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没有一点嫉妒和不满。我就想着跟在大哥身后,他安排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们兄弟齐心将纳兰家推向辉煌”。

    纳兰振山苦笑一声,“可惜啊,我又敬又爱的大哥,竟然为了个女人心灰意冷,竟然为了个女人算计到自己家人头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说着呵呵一笑,看向楚天凌,笑容中带着浓浓的戏谑,“为了个女人,置父母双亲不顾,置兄弟情义不顾,置老婆儿子不顾,置家族利益不顾、、、”。“你说可笑不可笑”?

    “二爷,你这一辈子我看着走过来的,对得起老爷子,也对得起这个家”。

    “呵呵,关键那女人还是仇家的老婆,真是可笑、可悲、可怜、可恨”。纳兰振山自顾说道。

    “还有老三,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小时候啊为了一块糖都要哭上半天,爱占小便宜的性格到老都没变。一心只想着权力地位,常常以小人之心揣测他人,总觉得全家人都欠他的,把老爷子耳提面命的教导当屁放,当老子的被儿子耍得团团转,你说可笑不可笑”。

    “二爷,别说了”。纳兰振山从来不讲兄弟间的闲话,今晚一股脑说出来,可见心里有多不甘心。

    “祸起萧墙啊,当大哥的装睁眼瞎,当弟弟的是真的瞎,父慈子孝,兄宽弟恭的家风在哪里,纳兰家几百年的家风在哪里”。

    “破而后立,呵呵,一切都破了,家族的传统没了,家风没了,立起来的还是纳兰家吗”。

    “二爷,你做得足够多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管不过来的”。

    纳兰振山摇了摇头,“子缨、子冉、子建,你也看到了,个个都算是可造之才,但个个都朝着不同的方向,能力越大,反而离心力越大,兄弟

    生隙,早晚闹得不可开交”。

    楚天凌看了眼二楼还亮着灯的房间,轻声道:“二爷,子缨对子建动了杀心”。

    纳兰振山的表情没有丝毫震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喃喃问道,“楚爷,你觉得子建有底线吗”?

    楚天凌想了想,本想说没有,但还是改口道:“不知道”。

    纳兰振山轻轻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真的一点也看不懂他,说他自私自利吧,他偏偏是在为了家族着想,说他有情有义吧,对任何亲人都毫不留情”,说着微微摇了摇头。“但愿他还有一点底线,能够看在亲情的份上留子缨和子冉一命”。

    “二爷,子建和陆山民已经从盟友开始转变为敌人,他是在利用我们借刀杀人”。

    纳兰振山又岂会不知道纳兰子建的这点心思,无奈的笑了笑,“是啊,借用我们的手除掉左丘,他就可以置身事外,还可以从容应对以后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从来没考虑到陆山民会疯狂的报复到我这个二叔身上,报复到他的哥哥弟弟身上,你说他够不够狠”。

    “二爷”?楚天凌开口喊道。

    纳兰振山轻轻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子建不仁,我不能不义,他是看准了我的为人,算的是人心,这把刀不得不借”。

    楚天凌叹了口气道:“二爷,左丘四年前就到了天京,而四年前的陆山民不可能有这么长远的战略目光,这四年里,他成功扶起了子冉,一手策划了纳兰家分家,还在天京给陆山民打下深厚根基,给陆山民一进入天京就和四大家族接触上做好了铺垫,这人的谋略不在子建之下”。

    说着顿了顿,“既然对陆山民的策略不变,那这个人必须得死,否则后患无穷”。

    纳兰振山点了点头,无力的说道:“死后管不了生前事,活着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吧,也算是对得起老爷子了,至于以后纳兰家会怎么样,正如你说的那样,管不了了”。

第1062章 火光冲天

    左丘接连抽了两根烟,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再完美的计划也有可能出现纰漏,因为没有谁可以算到偶然发生的巨变,更何况他只是在铺大局,细枝末节的东西完全本着相信陆山民能自己解决在做打算,现在看来陆山民这家伙一脚踩滑了,让人钻了空子。

    十分钟前收到一条短信,短信很简短,只有五个字,“今晚我不在”。

    左丘眉头紧皱,喃喃道:“一个不靠谱,两个也不靠谱,也不知道早点告诉我”。

    “纳兰子建,这不公平,你小子的消息比我灵通”。

    “他娘的,别让我扳回来,否则看老子不打你屁股”。

    左丘一边埋怨,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右侧柜子,满脸的焦灼痛苦。

    默默的坐了几分钟,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个极为痛苦的决定,嗖的一声起身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备用品。

    “哎,丢脸啊!!八辈子的脸都丢光了!”左丘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丢脸总比丢命好”。

    起身迅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女士化妆品,一顶金色假发,还有假胸、丝袜、短裙、高跟鞋,另外还有一把刮毛刀。

    左丘一脸幽怨,叹息的摸了一把腿毛,甚是不舍。

    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看不出破绽之后,挎上小包,将提前打好结的床单系在床腿上,使劲儿的拽了拽,确定绑结实之后,将另一端扔出了窗外。

    趴在窗口看了眼楼下,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左丘双手合十,念念叨叨‘佛祖保佑’,闭着眼睛,拉着床单蹑手蹑脚的翻出窗外。

    刚一翻出窗外,只感觉整个人悬在空中,心里一慌,手上一滑,差点掉了下去,吓得他赶紧抓紧床单。

    二十五楼的冷风吹来,直往短裙里钻,胯下阴风阵阵,格外酸爽。不禁暗暗佩服那些整天穿短裙的女人,就不怕阴风倒灌。

    下意识并拢双腿,一点一点往下滑,从二十五楼到二十四楼,短短三米多的距离,足足花了五分钟才来到二十四楼的窗户。

    战战兢兢打开二十四楼窗户,落了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赶紧点燃一根烟压压惊。还好当初有先见之明,买二十五楼的时候也把处于同一位置的二十四楼也买了下来,留了条退路。

    不敢过多停留,猛吸了三口烟,起身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了出去。为了防止有人守在电梯口发现电梯有人乘坐,出了门提着高跟鞋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

    ..........

    蓝波右手始终放在右侧腰间,尽管满脸横肉的男子此刻的目光带着摄人心魄的穿透力,依然与他保持对视。

    男子淡淡道:“刚踏入武道的蝼蚁就能与我对视这么久,说说是怎么做到的”。

    蓝波早已是汗流浃背,冷冷道:“你们似乎一点不着急”?

    男子淡淡一笑,“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

    用得着我亲自出手”。

    说着指了指蓝波,“你也不值得我出手,所以最好别逼我,就陪我在这里聊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顶多十分钟就结束”。

    蓝波下意识看了对面二栋一单元门口一眼,内心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另外四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蓝波身上,只要蓝波一个眼神,他们就会立刻动手。

    正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一阵哒哒哒清脆声音传来,紧接着二栋一单元门口走出一个金色长发,浓妆艳抹,腿穿黑色网眼丝网,脚踏着红色高跟鞋的妖艳女子。

    女子发现小超市门口有人,故意挺了挺胸,朝这边做了个飞吻,然后转身扭着屁股朝着小区大门口走去。

    女子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满脸横肉的男子淡淡问道:“认识吗”?

    蓝波紧紧盯着女子的臀部,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在小区里呆了大半年,每天都能看见左丘,作为一个拥有敏锐洞察力的合格探子,大半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对被观察者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也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认识,住在楼里的坐。台小姐”

    男子呵呵一笑,“屁股够大,是我的菜,要不是今晚事情还没办完,倒是可以爽个够”。

    “胜哥,遇到个对眼儿的不容易,去吧,我俩在这看着就够了”。眉心有一颗痣的男子笑道。

    男子脸色渐渐变得严肃,“再容易的事儿也是事儿,别坏了规矩”。

    络腮胡男子也是一脸的无所谓,“虽然是个重要人物,但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叫我说只让我一个人来都大材小用了”。

    满脸横肉的男子没有再说话,能到达他这个境界的人,哪一个不是一步步打熬出来的,都是小心谨慎之人。

    不过这一次,他也觉得有些大材小用。另外两个人不知道情况,但他非常清楚,楼上那人的身份是今晚才突然暴露,那个游离在他周围的顶尖高手又被调走,除了超市里面这几个人和电梯口那几个已经被干掉的人,再没有任何保护他的力量。

    别说已经上楼的那几个人,就是一个普通街头小混混也可以干掉他。而今晚,不仅他来了,连那位庞爷也来了,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蓝波知道刚才那个女人就是左丘,心里松了口气,不过脸上依然保持着焦急的表情,他现在的策略就是要尽量拖出这几个武道高手。

    “你们是纳兰家的人”?

    络腮胡男子冷冷撇了蓝波一眼,“想活命就少说话,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满脸横肉的男子笑了笑,他压根儿就没打算放过这几个人,死人最让人放心,当然如果能抓几个活的回去,逼问出他们在天京的地下网络,那更好。之所以现在不动手,只是不想深更半夜引起动静,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他不怕这点小麻烦,但没有麻烦的完成任务,岂不是更好。

    蓝波冷冷道:“你知道楼上那位是谁吗,连你们家主子都要以礼相待尊称他

    一声师兄,你们就不怕掉脑袋吗”?

    “你说纳兰子冉吗”?满脸横肉的男子不屑的笑了笑,反正呆会儿解决了左丘也要解决这几个人,丝毫不介意暴露身份。“纳兰家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蓝波冷笑一声,“你一个视我为蝼蚁的人,愿意跟我讲这么多话,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们吧,之所以跟我讲这么多,是想拖住我们不弄出动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旦你们的人得手,你就会没有顾忌的对我们下手”。

    满脸横肉的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发现这人的冷笑中带着一丝嘲讽,但是一个失职的探子,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嘲讽呢。

    耳麦里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胜哥,我们进去了,但是没人”。

    “什么”!满脸横肉的男子脑袋嗡的一声作响,干掉电梯口的人,其中还有两人上楼守在二十五楼房门前,人怎么可能凭空不见。“人呢,别告诉我他会飞”。

    “卧室里发现拧成绳子的床单,应该是从二十五楼进入二十四楼,从二十四楼的房子出去了”。

    满脸横肉的男子眼睛一直盯着蓝波,发现他的脸上笑意更浓,而且嘲讽的意味儿更浓。他没有去细想蓝波的表情,脑中急速思考,冷冷道:“刚才那个女人”。

    正当他准备踏步冲出超市去追那个“女人”的时候,余光再次看见了蓝波那抹诡异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

    ........

    左丘紧张的朝着小区大门口走去,那是最后的一道关卡,对方既然要杀他,肯定是做了严密的部署,那里的保安绝对不会是原本的保安。

    走到门口,看见两个保安站在门禁处,凌晨一点多钟,这个时间点保安一般都躲在旁边的屋子里睡大觉。

    这么敬业的好保安绝对不是真正的保安!

    左丘第一时间就断定这两人是杀手,内心不由得愈发紧张,不过身体上还是继续扭动着腰肢走了过去。

    从小挎包里拿出门禁卡,对着两个保安嫣然一笑,就准备打卡出去。

    “等等”!其中一个保安上前拦在面前,眯着眼睛盯着左丘。

    左丘心里一阵发毛,强提起一口气尖声骂道:“看个锤子,老娘是出来卖的,看也要给钱”。

    保安呵呵一笑,一巴掌拍在左丘屁股上,吓得左丘双腿一夹,差点把屎夹了出来。

    “弹性挺好”。

    “收敛点,别误了大事”。另一个保安提醒道。

    “狗日的不要脸,老娘要投诉你们,让你们当不了保安去当鸭子”。

    说完气冲冲的打了门禁卡,逃也是的跑了出来。

    “哈哈哈”,身后保安哈哈大笑,“带劲儿”。

    左丘刚踏出去没两步,一声滔天巨响在身后响起,震得地面一阵颤抖,穿着高跟鞋本就走路不稳,重心一失衡,啪的一声甩了个狗吃屎。

    趴在地上回头望去,小超市方向火光冲天。

第1063章 我可以救你们

    从老家农村到帝都天京,从工地小工到横店群演,他比谁都清楚,像他这样的人想出人头地之难,难于上青天。

    他曾经绝望过,认为他这样的人注定该呆在老家农村刨地,就不该来到这座城市,直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那个左手带着手套的男人,他告诉他,他这样的人也可以出人头地。

    他现在还记得他说话时候的表情,很平淡,带着微笑,没有激昂的语言,没有郑重的承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的话很有说服力,一听就是真的。

    后来他又认识了那位肖哥,一个有理想、有信仰,也让他很敬佩的人,他说他们这样的人大多没有理想,但实际上他们这样的人最需要理想,比任何人都需要。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有用理想武装思想、坚定信心,才有一线的翻身机会。他说他可以为理想去死。

    他说得没错,他做到了。

    他喜欢与这样的相处,就像一个游魂孤鬼找到了家,抱成了团,虽然很辛苦也很危险,但同时也很温暖。

    再后来,他终于在一个下雪天,见到了承载着他们理想的那个人。那是肖哥的头七之日,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很年轻,比他大不了几岁,和颜悦色、说话温和。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怒发冲冠,没有痛哭流涕,但他知道,他一定会为肖哥报仇。

    送他离开的时候,走在他的身边,心里很紧张,他没有对他说太多话,临别的时候只是说了句“活着回来”。

    话很简单,但却击中了他那颗年轻而充满热血的心。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为了肖哥所说的那个理想,死也值得。

    作为一个优秀的探子,一定要把每一个任务往最坏的方向想,这也是周同教他的。他右侧腰间的并不是手枪,而是一个遥控起爆器。早在装修这间小超市的时候,就在地板砖下面埋了大量的自制tn、t炸弹,本来没想过会用得上。

    但今晚,用上了。

    他感到很庆幸。

    所以他摁下按钮前的那种笑容,不仅仅是对三个杀手的嘲讽,还有一种先见之明的自豪,更有拿自己的命换一个武道高手的命的得意,你不顾一屑的蝼蚁,一样可以要了你的命。

    一场剧烈的爆炸,超市里七个人全部丧命,唯一还有一口气在的那位搬山境后期巅峰高手,已是浑身鲜血,双腿炸得稀巴烂,即便能活下来,下半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

    左丘趴在地上,保持着扭头回望的姿势,眼里映着火光和泪光。大半年来,每天都会去小超市买烟,早上一包,晚上一包,每次都会与他闲聊几句。

    那个年轻的面庞还有些青涩,每次见面都会笑着叫他一声哥,今天晚上才调侃他碰过女人没有,那张因尴尬害羞而微红脸还记忆犹新,就这么突然破碎了。

    .........

    ........

    谋大局者不拘小节,左丘本以为自己能很理性的看待牺牲,但亲眼看到,还是有种莫名的心痛。

    他突然有些理解陆山民为什么会怨他,任谁亲眼看到兄弟死在面前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为自己而死。

    左丘转回头,含泪爬起来,脱了高跟鞋,光着脚一路狂奔,为了防止小区里的杀手反应过来,跑出小区后连续换了好几个方向,在高楼林立道路复杂的城区,发疯似的乱跑。

    大门口的两个保安第一时间往爆炸的方向跑去,眼前景象惨不忍睹。小超市支离破碎,千疮百孔,超市里的货物被炸成碎末,同时被炸成碎末的还有里面的人,四散到处都是血肉,分不清哪一块是身体的哪一部分,除了那个搬山境后期巅峰的男子,其余人几乎被炸成了碎片。

    满脸横肉的男子被砸出了超市,奄奄一息的躺在外面草坪上,双腿从膝盖出断裂,露出红的黑的血管和筋脉,小腿不知去向。

    “胜哥,坚持住”!两个保安赶紧上前,说着将男子背了起来。

    “女人,那个女人”!男子奄奄一息的说道。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猛然醒悟,等再次来到小区

    门口的时候,早已没了左丘的身影。

    巨大的爆炸声,几乎惊醒了整个小区里的人,各种惊叫声让原本夜深人静的小区沸腾起来。

    这个时候,五个黑衣男子也飞速跑到了小区门口,看见保安背着那个男人的模样,惊骇不已,一个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简单任务,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搬山境后期巅峰的传奇人物,竟落到如此这般境地,简直不可置信。

    其中一人冷冷道:“走吧,这么大的动静,警察那边搂不住,很快就会赶来”。

    另一个保安咬牙切齿,“不追了吗”?

    “那人太狡猾,一时半会肯定搜不到,等警察来了我们会有大麻烦”。

    .........

    .........

    大路很容易被追踪到,只有专挑小街小巷乱窜,左丘一口气跑出去不知道多远,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地方。

    跑到一处小巷道,实在跑不动了,一呼吸胸口就火辣辣的疼痛。

    扶着墙,喘着粗气,双腿瑟瑟发抖,跑步的人都知道,在奔跑中绝对不能停,一旦停下来,就再也难以踏出一步。

    左丘自然也知道,但实在是有心无力了,这次能够跑这么远,算是激发出了全身的潜能,要是在平时,这么高强度跑这么远,早就趴在地上了。

    后背撑在墙上,暗自想到,今晚活下去一定戒烟,要不然没被杀手杀死,自己就得先跑断气。

    一边想,一边掏出一根烟,颤抖着双手,点了好几次才点燃,‘先抽根压压惊,明天再戒’。

    深吸了一口,胸口像火烧一样难受,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

    巷子里一个黑色的人影缓步而行,从左丘脱掉高跟鞋甩开膀子狂奔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其实是个男人。

    左丘看着十几米外的老人,艰难的抬起手阻止道:“等等”。

    老人停下脚步,之所以他要亲自来,就足以说明他一开始就没把今晚的事情看成一个简单的任务,一个能与纳兰子建相提并论的书生,绝对值得小心谨慎的对待。

    但是,能够逼迫到他出手的地步,也应该差不多了。

    “等什么,怕死”?

    “傻逼才不怕死”!再次吸了一口烟,左丘感到恢复了一些力气。

    “人都有一死,怕死也得死”。

    “就不能通融通融”?左丘吐出一口烟,胸口不住起伏。

    “陆山民和刘妮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黄九斤能不能救下他们还难说,今晚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确定”?左丘淡淡笑了笑,虽然看上去依然累得像条狗,但脸上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庞胜德踏出一步,凝神感知四周,空气中没有一丝异样的波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知道庞胜招和庞胜义怎么死的吗”?

    庞胜德眉头紧皱,身上杀气开始蔓延。“杀了你先收点利息”。

    “啧啧,”左丘笑道:“可怜啊,这么大把年纪还被别人当傻子耍,更可怜的是你那两个弟弟死不瞑目啊”。

    庞胜德再次停下脚步,“你什么意思”!

    左丘吐出一口烟圈,渐渐恢复了大部分精气神,“杀我很轻松,但你永远不知道你的两个弟弟是怎么死的”。

    庞胜德双眼半眯,他知道左丘是在故弄玄虚,但两个弟弟的死是他的心病。“说说看,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你真的不知道”?左丘呵呵一笑,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我只知道是陆山民杀的,当然,这里面肯定少不了你的谋划”。庞胜德冷冷道,不过这句话更多是对自己说的,因为他不想去深究更深层次的猜想,父亲也不想让他去深究。

    左丘呵呵一笑,“别在自欺欺人了,一个易髓境后期巅峰的高手,来无影去无踪,陆山民当时怎么可能知道庞胜招去了东海。去年在平阳县,陆山民被追杀得像条丧家之犬,又怎么有能力杀掉庞胜义,你们两父子不是猜不到

    ,只是不想承认”。

    “如果你嘴里只能说出这些,不足以让你多活几分钟”。

    “当然不止”,左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跟纳兰子建合作这么久,我脑袋里可全是宝,杀了我你们损失会很严重”。

    “严不严重不是我考虑的范围,我只是听命行事,杀你才是我唯一的目的,其余的跟我无关”。

    “no!no!no”!“很有关系”。

    说着嘿嘿一笑,“作为纳兰家忠实的奴仆,主人杀了你两个弟弟,你可以自欺欺人的把账算在我和陆山民身上,这个我很理解。但是你想过没有,纳兰子建已经杀了你们庞家两人,以他的心性,他会怎么做”。

    “危言耸听,他知道我们不会找他报仇,还会怎么做”。

    “呵呵,做狗做成你这样也真够可怜。没错,纳兰子建是不会担心你们报仇。但是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什么”?!庞胜德一边问,一边仔细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纳兰子建的野心啊”!左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半个纳兰家哪里能满足他的胃口,他早晚会整合整个纳兰家”。

    “还不明白”?左丘一副看白痴的表情,“那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以后纳兰子建要整合纳兰家,你们父子俩是支持还是拼了命的阻拦”?

    庞胜德眉头一拧,他们父子俩当然会拼了命的阻止,老爷子的遗嘱,庞家两条人命,尽管不能报仇,但一定不会让纳兰子建得逞。

    “明白了吧”,左丘得意的笑了笑,“在整合纳兰家之前,纳兰子建一定会杀了你”。说着深吸一口烟,“对了,还有你的老父亲庞志远,他跟了纳兰文若一辈子,威望还要高过不少纳兰家核心子弟”。

    说着又深深叹了口气,“哎,这样的人必须得死啊”。

    庞胜德双拳紧握,眼中杀意更浓。

    左丘淡淡道:“诸葛亮怎么死的,累死的。纳兰振山能力智慧与之相差千万里,偏偏要扛起即将倒下的整座大厦,他扛不动的,很快将被彻底压死。他一死,就凭纳兰子冉和你们几个武夫,被纳兰子建灭掉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怜啊,庞家几代人忠心耿耿,到头来个个不得善终”。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而你,今晚就得死”。庞胜德再次迈步前行。

    左丘嘿嘿一笑,“真让人感动啊,一家忠烈,真让人敬佩啊”。

    说着顿了顿,“不过,你忍心百岁高龄的庞志远接二连三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然后在痛苦中慢慢被纳兰子建玩儿死”?

    庞胜德再次停下脚步,左丘的话正戳中了他的心窝,在二弟三弟死后,父亲一天比一天苍老,精气神一天比一天涣散,否则上次也不会那么容易被高昌偷袭,以至于落下隐患到现在都没有恢复。但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作为兄长,保护不了兄弟,作为儿子,无法向父亲尽孝。

    左丘似乎看穿了庞胜德的心思,继续道:“很无奈吧,知道杀兄弟的仇人是谁而不能报仇,知道自己会死于仇人之手也无力无回天,更痛苦的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也会死于他手也束手无策,我要是你,也会很痛苦的”。

    “说完了吗”?庞胜德猛的跨出一步,人已经到了左丘身前,伸手一把掐住了左丘的脖子。

    “说完了就可以上路了”。

    左丘脸颊涨得通红,呼吸越来越困难。

    “我知道你、不在乎生死,但、、我可以救你、和你、父亲”。

    庞胜德冷冷的盯着左丘,手上不断加力,只要再用上一分力气,就可以掐断这人的脖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因为、、你、已经、别无选择、、我、是救你们父子、的唯一希望”。

    “你想利用我们对付纳兰家”!庞胜德并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

    “我、不会、让你为我做任何事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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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山民,山中猎熊猎虎猎豹,下山猎功猎名猎艳;一步入红尘,步步皆擂台,山里道理黑白分明,山外人心难分黑白。何为梦想,顾径苍翠,做梦又何曾想到;何为目标,蓦然回首,早已是万人仰望的目标。猎户出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猎户出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猎户出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