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3章 绝望
马娟心下悲凉,但又无法反驳。
韩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和心痛”。
马娟心若死灰,这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
“韩老,我还有机会吗”?
韩词叹了口气,“等把云水涧的事收尾干净了,你先出国整容换张脸,我再慢慢找老先生求情。争取过个几年换个身份再回来”。
听到韩词的话,马娟仿佛从黑夜中看到了曙光,激动的说道:“谢谢韩老”。
韩词淡淡道:“先别急着谢我,自己犯的错自己得想办法弥补,今天把事情解决好了我才有机会替你向老先生求情,我希望你能亲自割下他们的人头”。
马娟激动的心情再次恢复到冰点,杀死王任咬咬牙可以做到,但要她亲手杀死王任的妻子和女儿,她是真的很难做到。
韩词转头看了马娟一眼,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亲手割下他们的人头吗”?
马娟点了点头,“知道”。
韩词淡淡道:“知道就好,老先生常常讲“仁爱”,这个“仁爱”不是指妇人之仁,而是指天下万物之大仁、大爱,对大道之仁、对贫苦大众之爱,这种仁爱不是简单的怜悯之心,而是破而后立的大仁”。
马娟嗯了一声,“谢谢韩老指点”。
韩词见马娟脸上仍有难色,说道:“众生是不会自然而然平等的,封建社会取代奴隶社会靠的是杀戮,现代社会取代封建社会靠的也是杀戮,众生平等靠的也只能是杀戮,没有杀戮的仁爱什么也改变不了,也不会有任何意义。知道老先生为什么对你很失望吗”?
“不仅仅是因为云水涧的损失,更是因为临逢大事你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大将风采,我让你亲手割下他们的脑袋,一方面是为了促进你成长进步,另一方面也是让你挽回老先生对你的失望”。
马娟紧咬红唇,艰难的说道:“我明白”。
韩词点了点头,喃喃道:“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陆山民,但愿他能知难而退吧”。
马娟望向已经进入视野的厂房,“以他的性格,应该没那么容易知难而退”。
韩词有些无奈的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老先生这是埋下了一个大雷啊”。
马娟说道:“从某方面说,他很符合我们的人才招揽标准,再加上他是陆晨龙和陈素的儿子,老先生难免对他抱有幻想”。
韩词喃喃道:“再优秀的人才,如果不能为我么所用,就会成为最大的威胁。老先生爱才是一方面,我更担心的是他是因为对陈素的愧疚而有意无意的放纵他”。
马娟眉头微微皱了皱,“夏冰也是这么说”。
韩词缓缓问道:“那你呢”?
马娟张了张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韩词背着手,良久之后也摇了摇头,“老先生的智慧无人能敌,我相信他不会一直纵容这个祸害下去”。
马娟淡淡道:“现在的他已经很难杀了”。
韩词说道:“杀人的方式有很多,杀他的方式也有很多,现在他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因为陆晨龙和老先生的牵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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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任很紧张,不停的抬手看时间,他紧张的不是前方来杀他的人,而是后方的老婆孩子走出去了有多远。
陆山民转头看着王任,淡淡道:“你现在还认为他们值得效忠吗”?
王任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
陆山民淡淡道:“他们在给我时间考虑,我们也需要为你老婆孩子争取时间,反正闲着也没事,不如我们随便聊聊”。
王任沉默了良久,似乎是在想该从何说起。
陆山民再次说道:“没关系,想到什么说什么”。
王任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经历过绝望吗”?
“不止一次经历过”。
“那你在绝望中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当然是希望”。
“你说得对,是希望。组织对于我的意义就是希望,他在我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时候给予了我希望”。
陆山民淡淡道:“但是它现在又给了你绝望”。
王任点了点头,随之又摇了摇头。“两者之间有区别”。
陆山民哦了一声,说道:“说来听听”。
王任淡淡道:“我有一个发小,是当年我们学
校成绩最好的人,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天京科技大学。那一年他意气风发上大学,我背着行囊孤独一人进城打工”。
王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是我们全村的骄傲,但是再大学毕业后不到一年,跳楼自杀了”。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禁想起了马嘴村也有这样的一个骄傲。
王任说道:“在村里,人人都认为他是鲤鱼跳进了龙门,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是跳入了火坑。”
“在他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我看过他一次,我本以为看到的应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但是当我真正看到他的时候我惊呆了,头发散乱、不修边幅,精神萎靡”。
“那一次他和我聊了很多,他告诉我他的人从农村来到了大城市,但精神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我现在还记得他的话,他管这叫屏障,一睹看不见取无法逾越的屏障,他说他不属于这里,不该来到这里。”
“当年,我是不理解他这些话的意思的”。
陆山民静静的听着,他不禁想到了白灵,马嘴村飞出的金凤凰,全村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但在东海,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被同学偷偷取笑的山野村姑。
他理解王任的意思,现在的大学生与以前的大学生不一样了。
王任接着说道:“他告诉我,他身上的烙印注定他永远追不上那些同学,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无法突破阶层的障碍,哪怕他考上了所谓的名牌大学”。
“他本有一个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但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人经常因为住在地下室而发生争吵,最后女朋友与他分手,跟天京当地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男人结婚了,那个男人整整比她还大了二十岁,原因很简单,那男人有房,尽管只是一间不到四十平米的小房子”。
王任看着陆山民,问道:“你知道这种绝望有多么绝望吗?十年寒窗苦读,当以为终于撬开阶层隔墙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没有家庭的支持,以他的工资,哪怕省吃俭用一辈子也无法买得上房。像我们这样的人不怕吃苦,怕的是吃再多苦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王任深吸一口气,喃喃道:“这就是我所说的区别,后者的绝望是个人的绝望,前者的绝望是对整个世界的绝望”。
第1614章 多争取一点时间
陆山民知道王任说的是真的,因为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了。
“既然天京留不下,为什么不选择回去,何必非要逼迫自己”。
王任淡淡道:“如果要回去,当初又何必出来。我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之所以选择出来,就是想冲破阶层的束缚,其实我们要得并不多,不过只是想要一个希望而已”。
陆山民摇了摇头,说道:“天京、东海这样的大城市本就是稀缺资源,人人都想在这里立足本就不现实。现在国家大力号召大学生去偏远地区支援建设,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明知道天京这种地方不是普通人能立脚,为什么就不能换个地方”。
王任说道:“你知道都是什么人去偏远地区吗,是本身就是偏远地区来的人,说得好听点是支持家乡建设,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
王任喃喃道:“随着资本的不断壮大,上升的通道已经越来越窄,就连那些所谓鲤鱼跳龙门的大学生也越不过出身这道坎了,不管你怎么努力拼搏,最终都得回到原点”。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他不禁想到了白灵,东海大学并没有让她成为真正的东海人。那些真正留在东海扎根的,除了极个别优秀的靠自己外,大部分都与原有阶层有着很大的关系。不说别的,哪怕就是天京大学、东海大学这样的高等学府的毕业生,如果仅仅只靠自己,其中绝大部分人一辈子也买不起房,或者买也只能买一个全家人挤在一起的小房子。
而且,据他所知,天京大学也好、东海大学也好,考入这些大学的新生中,普通家庭子女的占比越来越少,已经隐隐成为有钱有地位人的专属学校。
各种教育机构、培训机构、课外辅导,高昂的费用哪里是普通家庭所能承受得起的。
资本的力量太大,大到已经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优秀的教育资源正疯狂的朝着资本聚集,在资本的操纵下,教育不仅仅成为奢侈品,还成为剥削中产阶层的工具。
他也更加理解朱老爷子为什么说影子的事情不好处理,它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有存在的理由。
“我承认你说的某些现象是存在的,但这是经济发展的一个必然过程,任何国家和社会都无法避免,改革发展是有阵痛期的,华夏已经做得很好了”。
王任淡淡道:“所以你认为我们应该逆来顺受”?“我可以忍受,但是我的孩子、孙子,子子孙孙都翻不了身,我不甘心”。
陆山民眉头紧皱,问道:“那你认为你们所谓的组织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王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至少组织在去做。我不妨告诉你,这些年很多创新型中小企业都是在我们的暗中支持下发展起来的,这些企业的创始人大部分都是没有家庭背景和社会资源的人。如果没有我们的暗中支持,你知道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吗”?
王任自问自答道:“没有资金资源支持,他们很多人在创业阶段就会失败,而那些好不容易突出重围的人,最终要么被资本打压消灭,要么被大资本收购吞并抢走胜利果实”。
王任看着陆山民,说道:“我知道,在你看来,我这样的人是被组织洗脑了,但是你不知道的是组织给了多少我这样人希望,从某种程度上讲,华夏这几年的经济腾飞,也有我们的功劳。否则你以为那些既得利益资本会允许新事物、新阶层去抢他们的蛋糕吗”。
陆山民淡淡道:“我承认你们确实做了一些好事,但这并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理由和借口。如果人人都拿自己的眼中的对错去审判世界,这个世界不但不会变得更加公平正义,反而会更加的混乱不堪。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他们不仅要杀你,还要杀你的老婆孩子”。
陆山民看向远处的人影,冷冷道:“在我看来,你们与其他资本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硬要说有的话,你们更加没有底线,更加肆无忌惮,也更加危险”。
看到前方的人影出现,王任不但没有紧张,反而轻松的呼出一口气。
“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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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厂房的废弃,不算大的山林也成了人迹罕至之地,原有的道路早已
找不到踪迹,漫山遍野荆棘丛生,寸步难行。
海东青抱着孩子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等跟在身后的李倩。
李倩此时格外的狼狈,衣袖和裤腿被荆棘划破,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海东青站在高处,看了眼正在吃力往上爬的李倩,目光落在了远处的林子中。
“再不走快点就走不了了”。
李倩停下来,喘着粗气,回头望了眼厂房方向,又看向海东青怀里的孩子,孩子高烧未退,双颊通红,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喊着妈妈。
见李倩停了下来,海东青眉头微皱。
李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孩子身上,“你带着孩子走吧”。
“你不走”?海东青眉头皱得更深。
李倩眼中满是痛苦的不舍,“求求你带媛媛去医院”。
海东青看着这个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可怜女人,说道:“你知道留下来会是什么下场吗”?
李倩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会拖累你和媛媛”。
“你会死”!海东青试图劝李倩继续前行,但李倩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只要媛媛能活下来就够了”。
说着李倩扑通一声跪下,一边哽咽一边恳求的说道:“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李倩的这一跪让海东青心头猛的跳动了一下,“你自己的女儿自己救,我凭什么要替你照顾她”。
李倩眼中的泪水哗哗往下流,“请你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看在一个母亲的份上,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李倩一边磕头,一边呜呜哽咽。
海东青抱着孩子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出声呵斥道:“够了”!
李倩起身,最后看了眼海东青怀里的孩子,然后擦干脸上的泪水,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李倩跌跌撞撞下山的背影很单薄,但海东青突然觉得这个单薄的背影很伟岸,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但却走出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气和勇敢,为的就是为女儿多争取那么一点点时间。
第1615章 殉道者
王任转头看向陆山民,问道:“陆先生,听说你一直想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靠自己也可以冲破阶层功成名就”。
陆山民淡淡道:“确实有一部分人希望我能证明,他们期盼能从我身上看到希望”。
王任又问道:“那你证明了吗”?
陆山民眉头微皱,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他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任苦笑了一下,“犹豫就说明还没有证明,或者说根本就无法证明,因为一个错误的命题是无法被证明的”。
陆山民淡淡道:“你太悲观了”。
王任摇了摇头,“不是我太悲观,是你没遇到过真正的绝望”。
“陆先生,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陆山民看了眼王任,“你想说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并不是全靠我自己”。
王任点了点头,“对,你之所以成为内外兼修的武道高手,是因为有两位绝世高手从小培养你,你之所以能在短短几年时间从底层走上顶层,是因为有陆家几代人的底蕴支撑,也因为组织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压你。你看似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实际上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真正的底层人,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本身就证明不了什么”。
陆山民目光凌厉的看着王任,后者没有半点退缩。
“我不否认,我的成就确实不是单靠我自己努力得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本身就是努力所做不到的,但我仍然坚信一点,只要沿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总会走得更远,哪怕只是寸进,相比于原来也是前进了。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生于帝王家与生于农民家本身起点就不一样,我觉得人不应该老是与别人比,而应该是与自己比,只要自己每一天都在进步,就不会留下遗憾”。
王任看着陆山民,说道:“陆先生,我并没有要说服你认可组织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你所面对的敌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王任望向前方,他已经能清晰的看见来人,为首两人中,有一人正是他跟了十年的马娟。“它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也远
比你想象中要强大”。
陆山民看了眼王任,后者眼神平静,面对要杀自己全家的人,他的眼里竟然没有半分的仇恨。
陆山民转头看向缓缓而来的两人,他确实深刻认识到了影子的可怕,这种可怕不仅仅在于他们本身的力量有多强大。
“我也没有要说服你的意思,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之所以救你老婆孩子是因为你对我有用,如果你让我感觉不到用处,我也就没有理由再庇护她们”。
王任突然笑了笑,说道:“陆先生,虽然你我今天才第一天见面,但我早就了解你,你是个好人”。
说完,王任迈开步子,朝着来人而去。
陆山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愤怒,一步上前拉住王任的手腕,呵斥道:“你要干什么”?!
这个时候,韩词和马娟也走到了近前停下了脚步。
韩词依然背着手,似笑非笑的对陆山民说道:“你看到了吧”?
陆山民没有理会韩词,死死抓住王任的手腕。
王任眼中满是歉意,“陆先生,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陆山民愤怒的说道:“你以为主动送死,他们就会放过你的妻子和女儿吗”!?
王任不敢与陆山民对视,深感歉意的说道:“我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
说完,王任转头看向马娟,“娟姐,我什么都没告诉他,我没有背叛组织”。
马娟苦涩的笑了笑,“王任,你没有让我失望”。
韩词抬手捋了捋胡须,“君子欺之以方,莫大的悲哀啊”。“陆山民,我要是你,就绝不会再庇护他的妻女”。
说着又看向王任,眼中满是惋惜。“是个人才,可惜了”。
王任用力将手腕从陆山民手里挣脱出来,再次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朝着马娟和韩词走去。
陆山民如果不放开,王任是无法挣开的,但是陆山民内心深处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让他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手。
王任来到马娟身前,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双手托着匕首放在马娟眼前。
“娟姐,我手下的兄弟是我亲手了解的,我也希望能死在你的手
里”。
马娟接过匕首,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任紧紧的咬着嘴唇,“如果有可能,希望能放过我的老婆和女儿,她们是无辜的”。
“这会让我很为难,不过你可以放心,陆山民应该能庇护得了你的女儿”。
王任再次回头看了陆山民一眼,“陆先生,谢谢你”。
马娟手握匕首,缓缓的闭上眼睛,“还有吗”?
王任摇了摇头,“没有了”。
话音刚落,匕首寒光闪过,深深插入王任的心脏。
“老公”!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李倩发了疯似的冲向王任,在她的身后,还有七八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为首一人气势雄壮,站立在距离陆山民身后二十来米的地方。
李倩跑到王任身边,紧紧的抱住王任,泪流满面。
王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吃力的抬手摸着李倩的脸颊,“媛媛呢”?
“媛媛没事”。
王任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王任神色一遍,猛的从胸口处抽出匕首,一刀捅进了李倩的心口。
陆山民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看着王任和李倩两夫妻相拥而去。
痛苦、无奈、愤怒,各种情绪汇聚。
他的脸色时而红、时而白、时而青、时而紫、、、、
他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剧烈的颤抖。
韩词平淡的看着陆山民,“陆山民,老先生已经给了你们父子俩很多机会了,你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吗”?
陆山民看着相拥倒在地上的两夫妻,咬着牙齿冷冷道:“你们是魔鬼”。
韩词摇了摇头,说道:“伟大的事业免不了牺牲,他死得很伟大,正是因为有他这样伟大的人,才支撑起关乎千千万万人的伟大事业。他本不该死,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你们害死了他,当然,我更喜欢称他的死为殉道”。
陆山民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到极致,压抑的气机也如大坝决堤般不受控制的疯狂奔涌。
“殉、你、妈、的、道”!!!!!!
第1616章 关天屁事
雷霆之势、天地威压。
明明没有达到极境,但陆山民此刻散发出的气势竟已不在极境之下。
马娟震惊的看着陆山民,她在不久前踏入了化气极境,经过与黄九斤一战境界更加稳固,但即便如此,面对此时的陆山民,却莫名的感到心悸。
这种心悸不仅仅来源于陆山民此刻展现出来的武道境界,更来自于他此刻所爆发出来的杀意,一股近乎肉眼可见的实质杀意。
马娟实在想不通,两个毫不相干的两人之死,为什么会对陆山民的刺激那么大,大到已经是在燃烧气机和过度消耗身体潜能的地步。
不仅是马娟想不明白,其实一旁的韩词同样也不太明白,一个刚刚欺骗了他、利用了他的人死去,为什么会让他如此的愤怒。
愤怒和杀意,是激发身体潜能的最佳养料。
气机带动尘埃枯草涌上天空,有形的压力四散蔓延,气势带着无形的威势四面八方而来,挤压着周围的空间。
气机与气势汇聚、交融,于有形中藏无形,于无形中匿杀机。
韩词佝偻的身形缓缓挺直,萎靡的面容变得精神矍铄。
站在一旁的马娟突然感到一阵猛烈的心悸,这种心悸敢比之前要更加强烈得多,以至于让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同境界也有差距的武道常识她知道,但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
韩词一改往日佝偻委顿的状态,双目中精光闪耀。
“内外兼修、相互融合,有意思”。
“老匹夫,可敢殉道”!陆山民傲然而立,黑色的大衣衣袂飘飘,一声‘可敢殉道’如九天之雷,声入肺腑,不远处的几个中年男人,除了为首一人之外,均是身体一晃差点跌倒。
韩词面带微笑,“过犹不及,外家强行压榨身体潜能本就伤及根本,你还将内家气机催动到极致灌入,看起来唬人,实际上不过是个瓷娃娃,外强中干。歪门邪道终究是长久不了”。
陆山民双拳交叉,身体缓缓前倾,膝盖微微弯曲。“不需要长久,足够送你殉道就够了”。
韩词抬手一挥,平地无风起浪,四周天地气机汇聚,横在两人身前。
“别说你杀不了我,即便你杀了我,你可有想过怎么应付剩下的人”。
陆山民膝盖还在弯曲,交叉的双拳在额间停下。
“杀,有多少我杀多少”!
韩词微微摇了摇头,“陆山民,你入魔了”。
陆山民缓缓抬起头,杀气入眼,双眼如血。“屠魔入魔, 入魔又如何”!
马娟收敛心神,身上的气机也渐渐开始沸腾。
不远处的苗野双拳紧握,双眼冷漠如冰,金刚气势也逐步攀升,接连经过阳关和云水涧两场恶战,他终于突破了最后一道门槛跨入金刚极境。
韩词五指如钩,“你们都退下”!
陆山民的身体潜能蓄力到顶峰,数十米距离,一步既到。
“老匹夫,受死”!
堪比金刚境的力量叠加上半步化气内气叠加,拳头直砸韩词额头。
“你太慢了”。韩词脚尖一点,暴退数十步,身形在空中拉出一道残影。
一拳打破残影,气机入腿,七星步踏天枢、走天权、跨摇光,一鼓作气、行云流水。
韩词还未站稳脚跟,一拳再次袭来。
不远处的苗野双目圆瞪、惊骇不已,他见过速度快的,但没有经过外家高手如此快的,外家力量见长,但同时在力量的惯性下,速度是天生的短板,陆山民此刻的速度竟然完全不再夏冰的速度之下。
韩词脚尖再点,身形再次后退,淡淡道:“外家中算快,与内家极境相比就稀松平常了”。
陆山民再次从双臂肌肉细胞中抽调出内气注入双腿。
“太极无极、开阳指路”!
陆山民身形陡然再次加快,一行上百米,一道残影迅速拉进与另一道残影的距离。
韩词咦了一声,如钩的五指终于挥出。
陆山民大喝一声,拳出如龙。
“老匹夫,送你殉道”!
韩词五指抓出,如钩的手指扣住陆山民的手腕,无道强悍的气机如利刃般疯狂的往里面钻。
“起”!陆山民再次一声大喝,四肢百骸中的内气刹那间涌入手臂肌肉细胞,整条手臂肌肉陡然膨胀半寸,硬生生崩开即将刺破刺破肌肉的无指。
拳头冲破束缚一往无前,直击韩词胸口。
“轰”!
拳头在离韩词胸口一寸的位置打在凭空凝聚而成的气浪之上。
韩词借着反震之力飘向空中,消瘦的身形如一片枯叶被大风卷入空中。
韩词身在空中,须发飞舞,脸上一闪而逝闪过一抹苍白。
“好好看着,什么叫做真正的借天地之气”。
马娟抬头仰望着韩词,这句话自然是说给她听的,她才刚踏入化气,虽然能够与天地之气互动,但对于运用,仍然还处在摸索之中。
话音一落,韩词双手下压,天地之间,以他为中心,天地之气疯狂朝他涌去。
“敬天法祖,天为外物之主,世间万物,顺天者生,逆天者亡”。
韩词双掌交替,肉眼可见的气劲缓缓凝聚成一柄闪着寒芒的利剑“所为天道、替天行道,以天之名、行天之道,世间一切,皆为蝼蚁”。
利剑成型、长达数米,剑气四溢,气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陆山民仰头怒目而视,双臂的肌肉仍在迅速的膨胀。
“狗屁天道,有人的世界,人就是道。天欲灭人,我就灭天”。
陆山民拔地而起,脚下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给老子殉道”!
拳头与剑尖碰撞,空气中金石交加,长剑寸寸龟裂蛛网密布。
韩词双手飞速结印,单手压下,龟裂的长剑再次恢复凝实寒光。
“幼稚,人性本恶,时间的一切不公与罪恶都源于人性的恶,没有天道矫枉,人间就是地狱”。
一剑之下,陆山民被砸回地面坠入深坑。
尘埃四起,飞沙走石。
陆山民抬头望着从天而降的巨剑,双眼如血,双臂筋脉高高隆起,如龙蛇游走、大河汹涌。
“人性善恶,人来评判,关天屁事”!!!
本不想过多解释,前两天确实重感冒严重得头昏脑涨四肢乏力,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担心是新冠,还好去发热门诊看了只是病毒性感冒,今天稍微恢复,勉力更了一张。还有就是年底纵横文学在投票评年度最佳作品和最佳作者,最佳作者就不敢求票了毕竟确实懒了点,但如果觉得这本书可以的,希望可以投投票支持一下!
第1617章 谈谈
一道身影从深坑中冲出,直冲天际。
当空巨剑只是停顿片刻,再次斩落。
拳头对剑尖,长剑气机震荡变得虚幻。
陆山民再次坠落砸入深坑。
韩词两指并拢凌空一点,虚幻的长剑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凝实。
“陆山民,人胜不了天,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陆山民半跪在地,仰头望天,“你以为你是天”?!
韩词迎风而立,“我不是天,但我行的是天道,为的是芸芸众生,你我殊途同归,都是为这世间不平拔刀,为弱者伸张,行的都是仁义,我们本就是一路人,你怎么就不明白”!
陆山民杀意高涨,冷眼而视。“老匹夫!伪君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脸比城墙还厚”。
韩词撇了眼远处王任和李倩的尸体,喃喃道:“没有杀戮空谈仁义才是真正的伪君子,敢以不仁义之举求仁义才是真正的大仁义,能救苦救难的从来就不是妇人之仁,从来都只能是刀枪剑戟”。
陆山民双拳紧握,气机在全身筋脉奔腾游走,顺着奇经八脉再次涌入全身肌肉细胞之中,全身的肌肉在气机的充斥下高涨,古铜色的皮肤渐渐变成紫红色。
感受到陆山民身上的气势还在节节攀升,韩词既是震惊,又是愤怒,虽然陆山民现在的境界是靠过度压榨潜能和内气强行催生,但这股气势已经超越了一般金刚境的威压。
“陆山民,老先生怜惜你,希望你也能体谅老先生的这份宽容与厚爱,不要让他老人家为难”。
陆山民缓缓起身,昂首挺胸,骇然气势还在无休止的攀升。“你们都该去殉道”!
韩词神色微变,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杀意,“陆山民,你真当老夫不敢杀你”!
陆山民此时战意高昂,这是他宁城一行之后第一次全力一战,也是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自身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在韩词犹豫的瞬间,陆山民再次拔地而起。
这一次,大地微微颤抖,空气嘶嘶作响,陆山民裹挟着大地之势直冲天际。
韩词眉头微微一皱,右手两指下压。
“斩”!
“给我破”!
陆山民身在空中,手臂肌肉再次膨胀,拳头轰然砸在剑尖之上。
“轰”!空中一声炸雷,气剑寸寸崩裂,裂开的碎片化作阵阵气浪四散炸开,天地之间狂风大作,枯草漫天,飞沙走石。
陆山民如流星般坠地,大地再次震颤。
韩词随着气浪飘出丈余,落地之后身形一阵狂退。
马娟和苗
野等人震惊得无以复加,任谁都没有想打还未踏入的极境的陆山民竟然一拳将浸淫化气多年的韩词一拳打退。
陆山民落地不停,双腿一弹,追着韩词后退的路线狂奔。
韩词体内气机溃散一泻千里,身体一边暴退,一边双手飞快结印,引导体内四散冲撞的气机百川归海。
所谓一力降十会,陆山民这一拳的力量已经大到他无法短时间卸力的地步。
陆山民发力狂奔,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他绝不能给韩词换第二口气的机会。
“马娟”!回过神来的苗野已经踏步狂奔。
马娟没等苗野提醒,已经调动全身气机斜刺里包抄陆山民前进之路。
陆山民目不斜视,双眼始终死死的盯住越来越近的韩词,完全没有把后面和斜刺里奔袭而来的马娟和苗野放在眼里,也来不及放在眼里。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趁此机会干掉一个是一个,即便干不掉也要重创韩词。
外家杀内家,必须一鼓作气近身,否则再难以有机会。
身后大地颤抖,苗野咆哮般的声音传来。“陆山民,不要不知好歹,韩老今天哪怕有半点闪失,我必杀你”。
眼见陆山民已经快要冲到韩词身前,马娟心急如焚,一边加快气机流转,一边喝道:“陆山民,你强行提升超越身体承受能力的境界,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一拳打出,你必死无疑”。
“让他来”!身形暴退的韩词突然稳住身形停在原地。“马娟、苗野,你们给我退下”!
马娟并没有减速,韩词的声音刚落,她就已经横在了陆山民去路之上。
陆山民没有全力蓄势的一拳如满弦之箭不得不发,拳头打破空气直奔马娟胸口。
马娟立足未稳,匆忙扎马出掌,丹田内气还未抽调过半,陆山民的拳头已经来到。
一个是蓄力已久堪比金刚拳势,一个是匆忙应对内家硬扛。
一拳之下,气浪之后,马娟整个人如炮弹般倒飞出去。
此时韩词已经换上第二口气,上前一步,以太极牵引卸力,带着马娟后退出去十几米。
刚站稳脚跟,马娟噗嗤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一拳打出,气机在肌肉细胞内风控的涌动,早已接近极限的陆山民全身一颤,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发出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一拳未得手,将再无机会,身后苗野正裹挟金刚之势杀到。
陆山民不敢再战,忍着全身疼痛斜刺踏出,朝着厂房边缘而去。
苗野身体一个转向,朝着陆山民发力猛追。
“别追了”!韩词轻喊一声。
苗野不
甘的停下脚步,望着陆山民消失的方向,双拳捏出了水。
“韩老,您没事吧”。
苗野走到韩词和马娟身边,此时马娟已经盘腿坐在地上调息。
韩词望了一眼陆山民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道:“是我大意了,低估了他”。
苗野狠狠道:“此人不死,必成大患”。
韩词看了一眼闭目调息的马娟,淡淡道:“可惜了,刚才我若是与他同归于尽,这个大患将不复存在”。
苗野楞了一下,这才明白刚才韩词为什么叫他们退下。
韩词喃喃道:“刘希夷的下场你们看到了,老先生现在还不想杀他。唯有我与他同归于尽,老先生才不会迁怒你们,陆晨龙也无话可说”。
苗野眉头微皱,“韩老,他还不值得您拿命去换”。
韩词再次深呼吸一口气,体内气机由快及缓慢慢恢复了平静,刚才那一拳虽然非同小可,但气机雄浑的他并没有受多严重的伤。
“还未踏入极极境就能伤到我,若是等他踏入极境那还得了”。
苗野的震惊丝毫不比韩词小,他知道韩词说得非常的对,武道境界是一方面,更令他感到心惊的是陆山民刚才表现出来的杀意和战意,到目前为止,如此浓烈的杀意和战意,他还只在黄九斤和夏冰身上看到过。
韩词读懂了苗野身上的表情,问道:“同为外家武道者,他刚才表现出来的战意如何”?
苗野神情严肃的说道:“世所罕见,关键是我实在想不明白,王任夫妻跟他非亲非故,而且还是第一次相见,为什么会激发出他如此强大的战意和杀意”。
韩词思索了片刻,喃喃道:“道,这就是内家之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道之争才是最本质的争,也是最残酷的争。内外兼修,我着实是小看他了”。
苗野握了握拳头,“强行激发潜力不说,内气内劲叠加,远远超过体魄的承受能力,他刚才表现出来的反常战力不会长久,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受了重伤。我若是追上去、、、、哎、、”。
韩词淡淡道:“追上去又能怎么样,你能承受老先生和陆晨龙的怒火吗,你还年轻,组织更需要你”。
说着,韩词看了眼马娟,喃喃道:“你们都还年轻,天赋毅力都不在当年的我之下,让你的人把这里的痕迹处理干净,然后你留下替马娟护法”。
说完,韩词背着手转身走去,“我该去找老先生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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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8章 可怜人
小女孩儿长得粉雕玉琢,光洁的额头、长长的睫毛,圆圆的脸蛋因高烧红扑扑的,小巧的嘴唇因痛苦微微翘起。
海东青坐在病床前,怔怔的看着这个认识才几个小时的小女孩儿,莫名的感到有些担忧。
她要是醒来见不到父母会怎么样?她要哭着闹着找妈妈怎么办?
海东青茫然了半天,兀自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小女孩儿哭闹关自己什么事。
同时,海东青也对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和意外,她东海海东青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好心了。
海东青不再看小女孩儿,转过头去再次拨通了陆山民的电话,手机响了半天,依然没有人接听,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陆山民的安危,虽然明知道以他的境界要走,对方很难留住他,但鉴于陆山民固执的性格,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海东青有些坐立不安,她很想前去接应,但又不知道陆山民此刻是否已经离开那里,而且,她也有些不放心将小女孩儿一个人留在诊所。
海东青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前的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渐渐变得优柔寡断了。
牵挂,能够让内心不再那么孤独,同时牵挂,又会影响拔刀的速度。
她曾经用了很多年时间里斩断一切影响她拔刀速度的牵挂,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这种感觉很好,也很不好。
放好手机,回过头来,海东青看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小女孩儿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小女孩儿没有像预料之中那般哭闹,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海东青莫名的感到有些心虚,生怕小女孩儿开口问妈妈。
“我叫海东青,你叫什么名字”?海东青抢先开口问道。
“海姐姐好,我叫王媛,今年八岁”。小女孩儿声音很柔软,糯糯的很好听。
海东青微微皱了皱眉,“你应该叫我阿姨”。
王媛嗯了一声,“阿姨,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海东青不知道
该如何回答,半晌之后只是嗯了一声。
王媛怔怔的盯着海东青,“她人呢”?
“她、”,海东青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她有点事要办,等办完事就来看你”。
“那我爸爸呢”?
海东青看了要输完的挂瓶,淡淡道:“他也一样”。
出了诊所就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海东青在前面走,小女孩儿跟在后面。
或许是因为病还未痊愈的原因,小女孩儿跟得很吃力,每走出一段距离都要小跑几步,才能勉强跟上海东青的脚步。
诊所离城中村只有两三公里的路程,却走得小女孩儿满头大汗。
走到楼下,海东青突然停下了脚步,正小跑的小女孩儿没有刹住脚,与她撞了个满怀。
海东青转头看向斜对面的小面馆,那里有一双仇恨的眼睛正盯着她。
王媛此时的目光和海东青一个方向,不同的是,她的目光被冒着热气的面桶所深深吸引。
“饿了吗”?海东青平淡的问道。
小女孩儿舔了舔嘴唇,嗯了一声。
海东青转身朝着面馆走去,那双仇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走进面馆,海东青指了指最里面的位置,说道:“坐里面去”。
王媛哦了一声,乖乖的朝里面走去。
海东青与面馆老板娘相对而站。
“两碗面”。
女人双眼瞪出了血丝,“是你杀了他”?
“是”。海东青的回答很干脆,也很冷漠,就像是在说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女人眼里含着泪水,声音颤抖的说道:“他只是一个盯梢的普通谍子,你为什么要杀他”。
“为什么”?“我海东青杀人不需要理由”。
女人含恨说道:“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女魔头”?海东青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你现在才知道吗”?
女人双拳紧握微微颤抖,“老先生说得没错,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从不把别人当人”。
海东青撇了眼女人的
拳头,淡淡道:“留你一命回去告诉那老不死的,从今天开始,只要他敢派人来盯梢,我发现一个杀一个”。
说完,海东青朝店里面走了进去。
女人的拳头松开、握紧,再松开、再握紧,最后终于还是松开了拳头,一边煮着面,一边含恨留着眼泪。
这世界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仇人明明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两碗面,只需几分钟的功夫。
女人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水,抓起一小撮葱花撒在面碗里。
小面端上,女人再一次狠狠的瞪着海东青,那双眼睛充满了仇恨和不甘。
海东青没有看她,将其中一碗面推倒小女孩儿身前,淡淡道:“吃吧”。
女人离开之后,小女孩儿吃了几口面,悄悄的说道:“海阿姨,她是不是在哭”?
海东青嗯了一声,没有回答。
小孩子天性好奇,又问道:“她为什么哭呢”?
海东青平淡的说道:“她老公死了”。
“啊”?小女孩儿看向女人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脸上也满是同情之色,“她一定很伤心吧”。
海东青问道:“你可怜她”?
小女孩儿嗯了声,“她好可怜”。
海东青吃了一口面,淡淡道:“你不应该可怜她”。
小女孩儿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海东青抬头看头看着小女孩儿,“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没有可怜别人的资格”。
小女孩儿挠了挠脑袋,不太明白海东青的意思。
“为什么”?
海东青不耐烦的说道:“因为可怜别人的人,说不定在某一天会发现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小女孩儿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几圈,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半天,再次问道:“为什么”?
海东青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悦的说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小女孩儿吐了吐舌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面,面条在她的嘴里呼哧呼哧的作响,那模样,像吃山珍海味一样幸福。
第1619章 碎尸万段
离开的时候,海东青没有理会身后怨毒的目光,也没有半点同情这个死了老公的女人。
正如她之前告诉小女孩儿的那样,她没有资格去可怜别人,活在这个世上的人,谁又不是个可怜人呢。
她也没有半点的内疚,这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围猎,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再来一次,她也同样会出手。如果这个女人敢动手找她报仇,她也同样会毫不留手的杀了她。
就在刚才,她本已动了杀机,要不是小女孩儿干净的眼神及时的让她平复了下来,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忍住不出手。
小王媛跟在海东青的身后,回头看了眼女人,吓得赶紧回头。
“海阿姨,刚才那个阿姨的眼神好可怕”。
海东青淡淡道:“那是弱者的眼神,并不可怕”。
王媛不是很明白,那眼神明明可怕到渗人,怎么会是弱者的眼神。
回到住处,再次给陆山民打了个电话,但仍然打不通。
站在窗前,海东青感到有些焦急,按照时间计算,陆山民此刻应该回来了才对。
她很想前去接应,但看到楼下对面那道怨毒的目光,想到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儿,她再一次感到有些为难,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女孩儿明明跟她非亲非故,但本能上却不想她出事。
王媛是个很懂事的小女孩儿,见海东青频频打电话,问道:“海阿姨,你在给你老公打电话吗”?
海东青眉头微皱,“小小年纪,你懂什么”。
王媛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我懂,我爸爸不回家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个样子”。
海东青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喃喃道:“是吗”?
王媛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我爸爸也是经常在外不回家,电话也总是打不通,每当妈妈打不通电话的时候,她就像你一样站在窗前往楼下看”。
海东青微微摇了摇头,把脑中烦躁的思绪甩开。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小女孩儿
,她的妈妈已经不在了。
海东青感到心里有些堵得慌,她不禁想到了自己,想到父母的突然离世,她至今犹记得当时的痛苦、彷徨、无助和绝望,那种感觉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又像一把刀子插在心口,像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如果不是还有个弟弟需要照顾,她都不知道自己她能否能够挺过去。
回过头,海东青发现小王媛侧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或许是大病初愈的原因,睡得特别香。
海东青上前抱起王媛,将她抱进了自己的卧室,小心翼翼的盖好被子。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海东青赶紧起身走出卧室,当看到站在客厅的陆山民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全身是血,整个人像是从血水中捞起来的一样。
“怎么回事”?!
陆山民嘴唇动了动,“别担心,只是用力过猛,休息几天就好”。
话音一落,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海东青一个健步向前扶住陆山民,将他扶到了沙发上。
“气血倒灌”!海东青两指搭在陆山民手腕上,被手腕处猛烈跳动的脉搏吓得不轻。
海东青赶紧一掌拍在了陆山民神庭,调动内气顺着穴位入体,但内气进入陆山民身体之后竟是泥牛入海,掀不起半点浪花。
海东青反复试了好几次,试图用自身内气激发陆山民体内内气运转,但都没有丝毫反应。
陆山民有气无力的说道:“没用的,身体潜能过渡激发,全身肌肉能量耗尽。给我放一缸热水,我需要修复肌肉细胞”。
海东青赶紧起身进入卫生间放热水,等返回客厅的时候,陆山民已经昏迷了过去。
海东青一把扛起陆山民走进卫生间,迅速扒掉了陆山民的上衣。
陆山民属于看着显瘦、脱了有肉的身材,全身肌肉紧密结实,腱子肉充满了爆发力,特别是腹部八块轮廓分明的腹肌,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不过海东青此时没有心思欣赏陆山民极具男
性美感的身体,而是被他全身密密麻麻的血珠所震撼。外家武道,不断的激发和压榨身体潜能,在远超身体承受能力的情况下不断将身体推向极限,这本就对身体会造成极大的伤害,陆山民此次不仅仅是将身体推向了极限,而是在身体已经激发到极限的时候,还将全身的内气一丝不留的注入到了肌肉细胞之中。
极限之上再加极限,连血液都被体内的压力压迫得从毛细血管中溢出,这简直是一种自杀式的激发。
海东青又是担心,又是生气,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命,自己走之前明明提醒过,他却当成了耳旁风。
顺着八块腹肌往下,海东青眉头皱了起来。
缓缓伸出手去解开陆山民的皮带,她看见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随着拉链往下拉,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心脏砰砰的狂跳。
艰难的脱掉陆山民的外裤,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大红色的四角裤,四条库中央凸起的位置印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色巨龙。
海东青脸色微红,紧咬嘴唇轻声骂了句‘流氓’,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一把扯下,然后才摸索着抱起陆山民将他缓缓放入了浴缸之中。
海东青转身出了浴室去厨房取盐,等她回来的时候,满浴缸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陆山民的脸更是惨白得吓人。
一股浓浓的恐惧涌上心头,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恐惧。
此时,海东青再也顾不得任何的矜持,将一罐盐全倒进血水中之后,一步踏入浴缸。
然后将陆山民扶正,坐在他的正对面,双掌贴在陆山民胸口,源源不断的输入内气。
内气进入陆山民的身体依然犹如泥牛入海,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山民此时的身体就像是一堵四面漏风的墙,不管输入多少内气都无济于事。
但是海东青没有放弃,仍然持续不断的输入内气刺激陆山民的心脉。
海东青狠狠的咬着牙,“你要是敢死,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第1620章 决定成败的关键
春日,阳光明媚,新芽翠绿、春花初发,院子里红白黄绿、春意盎然。
老人独自站在院子里,平静的看着新枝上含苞待放的花蕾,喃喃道:“洛阳东城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韩词踏进院子,缓缓的走向老人。“老先生在赏春”?
老人没有回头,微微一笑,说道:“春日黄花瘦,新花赏旧人”。
韩词心头微微一拧,前一句出自《悲白头翁》,后一句显然是老人自己的感慨,但不管是前一句还是后一句,都透着浓浓的悲意,相识多年,他极少听到老人发出这种悲凉的感慨。
“老先生,春意正浓,百花待放,何必自怜”。
老人缓缓道:“不是自怜,只是自嘲而已”。
韩词摇了摇头,说道:“您也不该有这样的自嘲”。
老人轻轻的摸了摸初放的花蕾,“日有朝夕,月有阴晴,草木枯荣,花开花落,万事万物皆是如此,我又岂能例外”。
韩词心头一震,脸色也随之一变,一股浓浓的不安涌上了心头。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韩词,笑道:“你呀,怎么比刘希夷还沉不住气,我只是感觉老之将至而已,离死还早得很”。
韩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不安仍然挥之不去。“老先生,您是组织的根基,更是组织的信仰,组织没有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没有您”。
老人转身走向院子中央的长椅,边走边说道:“生老病死乃天道,谁能言不死。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或缺的人,缺了谁地球也一样的转”。
韩词欲言又止,老人接着说道:“放心,至少在平稳过渡之前我是死不了的,也没有人能让我死”。
老人坐在长椅上,看了眼站立不动的韩词,说道:“别哭丧着脸,我还没死”。
说着指了指一旁小桌子上的茶壶,“要喝茶自己倒”。
韩词缓缓走过去,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先闻了闻,再抿了一口,茶是好茶,但喝起来总觉得有些
不是滋味。
老人半躺在长椅上,微笑道:“前段时间去了趟西山,收集了不少融化的雪水,煮茶最好”。
韩词勉强的笑道:“那介不介意送我点”?
老人躺在长椅上,抬手往后指了指屋子方向。“里面好几桶,随便拿”。
韩词深吸一口气,一扫心里的阴霾,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人看了韩词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不错,你的心境很稳固”。
韩词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气机一滞,不住的咳嗽起来。
老人眉头微微皱了皱,询问道:“气机浮躁、丹田震荡,跟人动手了”。
韩词放下茶盏,缓缓道:“何止是动手啊,还被人伤到了”。
老人双眼微眯,“能伤到你的人可不多”。
韩词长叹一声,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辈有人才出啊”。
老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问道:“你说的不会是陆山民吧”。
韩词说道:“我也没想到,他已经到了能够伤到我的地步”。
说着,韩词看向老人,见后者神情有所怀疑,又补充说道:“当然,也有我大意的成分在,但不得不说,他确实已经到了不可小觑的程度”。
老人沉默了半晌,问道:“他突破了极境”?
韩词说道:“那倒没有,不过他那一拳的霸道,已经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金刚境界。而且,内外兼修的他,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外家金刚速度劣势,内外兼修他并不是第一人,但能把两家优势结合发挥得这么好的,他应该算是第一人了”。
老人缓缓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压榨身体潜能获得力量,这股力量既伤敌也伤己,体育竞技运动员为了追求更高、更快、更强,过分压榨身体潜能,老来大部分都是伤病缠身,外家为了获取更强大的力量不断攫取身体潜能,老来注定痛苦万分,不练就金刚体魄,压榨越多,反噬越深”。
老人接着说道:“陆山民外家武道本就将身体负荷推到了记极限,还要在这个极限之
上兵行险着灌入内家气劲,无异于自寻死路”。
韩词点了点头,说道:“但他还年轻,一旦他内外皆踏入极境,未必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老人缓缓道道:“先不说他能否踏入极境,即便是踏入了,也未必就如预想中那般威胁大。黄金刚和道一这两小子只是在理论上认为到了金刚境,体魄就能完全承受内家气劲的叠加。但理论始终是理论,外家金刚不是真正的无敌金身。”。
说着,老人看向韩词,说道:“得一利必得一害,人力再强大也无法逃出这天道规矩法则所以啊,你多虑了”。
韩词面露苦笑,他没想到老人会维护陆山民到这个程度,但既然今天已经来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得说。
不过不等他开口,老人就先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大家的想法,你们都想除掉陆山民这个隐患”。
韩词说道:“老先生,您一生谨慎,也是您教导大家不可因小失大”。
老人微微笑了笑,说道:“你认为我是因小失大”?
韩词叹了口气,“老先生,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人缓缓道:“我知道很多人都认为我是因为素素的原因才格外宽容他们父子”。老人看着韩词说道:“韩词,他们不理解我,你难道还不理解吗”?
韩词眉头微皱,他自然是相信老人的,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夏冰他们那样的想法。
“我自然是相信您老,但别人就不一定完全相信了”。
老人笑了笑,“相不相信无所谓,我还没小气到非要别人相信的地步”。
韩词淡淡道:“您选陆晨龙作为继承人我没意见。但我们现在陷入了一个死结,陆山民是陆晨龙的底线,为了陆晨龙就不能动陆山民,但陆山民对我们的敌对又无法调和,他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潜在隐患”。
老人摇了摇头,笑道:“如果你指的隐患是他的武道境界,那格局就低了。任何时代,武夫都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第1621章 最大的威胁是什么?
韩词并不赞成老人的说法,说道:“但他是陆荀的孙子,并不仅仅是一个武夫”。
老人并没有在意,缓缓的说道:“韩词,你知道我建立组织的初衷是什么吗”?
韩词点了点头,“当然知道,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老人问道:“你认为我们能做到吗”?
韩词低着头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不知道”。
老人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还坚信组织的信仰”?
韩词缓缓道:“童年丧父被人欺,少年家贫无人理,没有靠山,没有出路,要不是您,我早就绝望自杀了,底层人的绝望我经历过就够了,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有我那样悲惨的经历,至于能不能做到我没想过”。
说着,韩词看向老人,欲言又止。
老人撇了韩词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建立组织”。
韩词点了点头,他确实很想知道。
老人半躺在长椅上,望着天空,思绪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在我出生那个年代,真是华夏民族数千年来最屈辱的时代,列强欺压、人民愚昧,内忧外患、国将不国,空气中充斥着无尽的压抑”。
老人缓缓的闭上眼睛,“那种压抑就像梦魇一样,压得人想喊喊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令人绝望到了极点。”
“我参过军,打过军阀混战、打过抗日战争、也打过内战,现在还活着的人,没有人能更比我了解华夏民族的苦难,也没有人比我更忧虑华夏民族的未来”。
韩词惊讶的看着老人,他一直在猜测老人的过往,也一直在猜测老人是因何萌发了建立组织的想法。
老人接着说道:“虽然这几十年华夏有了复兴的征兆,已经不像百年前那般屈辱,但居安思危,仍然有太多太多的隐患,先富起来的人不但没有带动其他人富起来,反而变本加厉的攫取财富
,资本贪婪的天性暴露无遗,他们垄断资源、堵塞通道,甚至试图掌控教育资源,阶层越来越固化,普通人上升的通道越来越狭窄”。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华夏还没有真正的复兴,还没有真正的强大,但各种社会问题已经渐渐暴露,已经有了阻碍崛起的迹象”。
老人睁开眼睛,缓缓说道:“百年前的历史,对于现在的绝大多数人来说很遥远,他们早已淡忘了,也无法体会那种压抑的绝望。但对于我来说,它就在昨天,那种压抑的绝望仍然还记忆犹新。我是真的害怕,害怕华夏会再有那一天”。
老人喃喃道:“所以我创建了组织,开始谋划与贪婪的资本抗衡,开始谋划打通堵塞的通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
老人顿了顿,“做得到做不到对于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点什么”。
韩词肃然起敬,坐直身子说道:“所谓大勇,就是看不见未来也依然坚定前行。老先生,是我格局小了”。
老人神情也变得有些严肃,说道:“这是一件大事,不是靠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代人就能做得好的”。
老人看向韩词,“知道我们最强大的地方在哪里吗”?
韩词看着老人,心中有很多答案,但是他没有回答。
老人自问自答道:“不是外人所认为的资本,也不是这几十年构建起的网络,也不是我们的隐秘。而是我们团结了一批至死不渝、志同道合的人”。
韩词深以为然,缓缓道:“老先生说得对,所有深处底层,受到压迫,无法获得公平机会的人都是我们可以团结的人”。
老人微微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所有同情底层人、信仰公平正义的人都是我们应该团结的人”。
韩词眼皮跳动了一下,他终于明白老先生为什么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陆晨龙父子机会了。
韩词心中感到深深的惭愧,低着头说道:“老先生,我向您道歉,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
腹,不该怀疑您是因为陈素的私人感情偏私陆晨龙父子,是我格局小了”。
老人笑了笑,“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很欣慰”。
韩词抬起头说道:“老先生乃真正大智慧之人,看得比我们都远都深。我们的事业既高尚又远大,远远不是某一个人或几个人能够成就。现在世风日下,人人争利,为了金钱和利益放弃道德甚至放弃尊严的人比以往任何时代都多,陆晨龙父子虽然与我们理念不合,但却是这个时代难得的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他们应该成为我们争取得对象”。
老人淡淡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对于真正的人才,付出多大的心血都值得。你我都老了,组织需要充实真正信得过的人。陆晨龙父子虽然与我们的理念有所不合,但他们在本质上与我们很相近。正如你所说,现在这个时代,能有几个不为利益动心的人,组织积累的权势和财富又能有几个人能真正的不动心,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父子比我们组织里很多人都更值得信任。”
韩词点了点头,“陆晨龙父子确实是这个时代难得面对利益而能保守初心的人”。
老人叹息了一声,面带忧虑的说道:“可惜啊,他们的格局实在太小,又太固执”。
韩词说道:“听老先生一席话,我才知道我的格局有多么的小。请您放心,我不再会固执的敌视他们父子”。
老人转头看向韩词,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话就矫枉过正了,该防的还是要防,既要争取,也要做好争取不到的准备”。
韩词看着老人,问道:“您的意思是”?
老人喃喃道:“我只是最大限度的给他们机会,但并不等于没有底线的给机会”。
老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我现在之所以给他们机会,是因为他们从来就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陆晨龙不是,陆山民更加不可能是”。
老人放下茶杯,看着韩词,问道:“你知道我们最大的威胁是什么吗”?
第1622章 不能轻易掉眼泪
老人缓缓道:“做任何事情,一定要先分清敌我。陆山民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的敌人是那些贪得无厌的资本,是那些试图堵塞底层人上升通道,想世世代代奴役底层人的世家门阀”。
“我们最大的优势不是我们掌握的资本、权势和隐秘性,而是我们代表着底层人,或者说底层精英的利益,他们是我们扶持的对象,同时也是我们最大的倚仗”。
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最大的威胁不是陆山民,别说一个陆山民,哪怕就是十个百个陆山民也无法动摇我们的根基。我们真正的威胁来自于上面的态度”。
韩词眉头微微一挑,“上面的态度”?
老人点了点头,“组织发展几十年,你真当上面毫无察觉,即便不太清楚,怀疑总归是有的,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而已”。
“当然”,老人接着说道:“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我刚才所说的倚仗,我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这个社会上很大一部分人,这部分人中有追求、有能力的人找不到出口是一个很大的社会不稳定因素。我们的存在给予了这部分人希望,让他们看到通过努力还能够突破阶层的希望,同时对他们也是一种安抚,这是上面所乐见其成的。”
老人看着韩词,说道:“同时,世家门阀、新兴资本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掌控的资源越来越多,话越权越来越大,这也是上面所不希望看见的。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是在帮上面做他们想做又不方便做的事情”。
韩词深吸一口气,他从未想到过这个层面。“您的意思是说,上面和我们形成了一种默契”?
老人眉头微微皱起,半晌之后说道:“是不是默契不好说,这得看上面的人怎么看、怎么想。所以我才说我们最大的威胁来自上面的态度”。
韩词微微点了点头,听了老人的话,他再次觉得自己格局太小了,组织的强大岂是一个陆山民能够威胁到的。
“这么说来,陆山民这个隐患倒也确实算不上多大的隐患”。
老人半躺在躺椅上,缓缓道:“他的隐患在于陆晨龙,
希望陆晨龙不要让我失望吧”。
韩词说道:“我去给夏冰他们做工作”。
老人摆了摆手,“不用了,自古权力的交接都不会平顺,不经过争斗得来的权力反而不稳固。再说了,这也算是对陆晨龙的一个考验,他能不能成为我的继任者,现在谁也无法保证,包括我在内”。
韩词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如果陆晨龙最终没能通过考验怎么办”?
老人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淡淡道:“他这种人,不能用,就只能杀”。
韩词眉头微微皱起,“如果他不能用,那又该培养谁?”
老人淡淡道:“三十多年来,我暗中挑选培养了二十多个接班人,陆晨龙无疑是最合适的,但却也不是唯一的。如果实在不行,就只有退而求其次了”。
韩词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问道:“那夏冰该怎么安排”?
老人微微一笑,“他如果真心为组织鞠躬尽瘁,自然有他的位置”。
韩词眉头微皱,又问道:“如果他有野心呢”?
老人风轻云淡的说道:“那就让他成为下一任站稳脚跟的垫脚石吧”。
韩词说道:“老先生,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人看了眼韩词,笑道:“马娟算是你半个徒弟,你相替她求情”。
韩词点了点头,“我也是你半个徒弟,她算是您半个徒孙”。
老人没有说话,闭上眼睛,躺在长椅上轻轻的晃动。
韩词接着说道:“她知道错了,这次她亲手杀了王任夫妻”。
老人睁开眼睛,哦了一声。“到确实有进步”。
韩词赶紧又说道:“那去国外的事儿、、”?
老人淡淡道:“让她去国外也是保护她”。
韩词说道:“但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从组织除名,您知道组织对于她的意义,让她彻底离开华夏离开组织,比杀了她更让她难以接受”。
老人喃喃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再给她一个机会”。
韩词赶紧说道:“我带马娟谢谢老先生”。
老人淡淡道:“别先急着谢,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她如果想留下,就去天刑队吧”。
韩词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天刑队是组织的死士,一旦加入,就意味一生都要活在阴暗之中,再无天日。
“老先生,马娟的性格恐怕不太合适”。
老人缓缓道:“所以在她加入天刑队之前,必须要完成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一个她还没有完成的任务”。
、、、、、、、、、、
、、、、、、、、、、
陆山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一双大眼睛正盯着他看。思索了半晌才想起这个盯着他看的小女孩儿是王任的女儿。
王媛见陆山民醒来,开心的笑了起来。
“叔叔你醒了”。
陆山民下意识想坐起来,才刚微微动了一下,剧烈的疼痛就从没一个细胞中传来,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海阿姨的老公”?
陆山民轻微的摇了摇头。
王媛翘起嘴巴,一脸同情的看着陆山民,“你是哑巴”?
陆山民又摇了摇头。
王媛松了口气,说道:“海阿姨说爸爸和你再一起,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他人呢”?
“他、、”陆山民微微张开嘴,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八岁的小女孩儿,父母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他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她的父母已经死了。
“你爸爸妈妈出去办点事,要等几天才来接你”。
小女孩儿一脸的不高兴,紧咬着下嘴唇问道:“几天?两天吗”?
陆山民说道:“可能要很多天”。
王媛嘴巴瘪了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下子盈出了满眶的泪水。
“爸爸妈妈不要媛媛了吗”?
陆山民赶紧安慰道:“当然不是”。
王媛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道:“爸爸说过,要勇敢,不能轻易掉眼泪”。
祝大家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第1623章 跟着我做
小女孩儿哭起来的样子我见犹怜,强做坚强的样子更让人心疼。
陆山民本没有责任和义务为她愧疚,但此刻内心深处的愧疚还是悄然而生。
“那位穿黑色大衣的阿姨呢”?陆山民转移王媛的注意力,问道。
小王媛眨了眨泛红的大眼睛,说道:“海阿姨在厨房熬粥”。
陆山民又问道:“我睡了有多久”?
“两天了”。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喃喃道:“有这么久啊”。
毕竟才八岁的小女孩儿,伤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笑嘻嘻的说道:“海阿姨这两天可累坏了,她连着两天两夜没睡觉的守着你”。
小王媛刚说完,海东青就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不悦的对王媛说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八卦”。
小王媛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出了房间,在门口的时候还转身做了个鬼脸,‘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
陆山民见海东青脸色不好,勉强堆起笑容开玩笑的说道:“现在的小孩子挺早熟的”。
海东青砰的一声把饭碗放在床头柜上,冷冰冰的说道:“小孩子是挺成熟,倒是某些成年人幼稚得很”。
陆山民歉意的笑了笑,“我当时太愤怒了”。
“我现在也很愤怒”。
陆山民叹了口气,“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些连妇女儿童都要赶尽杀绝的人,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大谈仁义道德的”。
“想不明白就发疯”?!
陆山民淡淡道:“我承认我冲动了”。“你没有看见那场景,王任亲手把匕首插进他老婆的心口”。
陆山民顿了顿说道:“我无法感同身受他当时的心情,我只看到他满眼的无奈、无助、痛苦、愧疚、绝望,而我就站在那里,却无能为力”。
陆山民看着海东青,问道:“你能够理解吗”?
海东青缓缓坐在床沿,她当然理解,甚至比绝大多数都理解,当年在殡仪馆见到父母尸体的时候,她也曾感受过那种痛苦、无助与绝望。
那种感觉每每想起就痛彻心扉,就压抑得让她难以呼吸,所以这么多年来,她选
择封闭自己,选择忘记那种感觉,她固执偏激、心狠手辣,以此来缓解内心深处令人绝望的窒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不同的是有的人选择抗争,有的人选择妥协,有的人抗争成功了,有的人只能带着遗憾死去”。
陆山民没有说话,抗争还是妥协,他早已做了决定。
海东青端起碗,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吃饭”!
陆山民努力想坐起来,但稍一用力就痛入骨髓。
海东青冰冷的说道:“没那个能力就别逞强”!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只得躺在床上。
海东青一勺一勺的将稀粥喂进陆山民嘴里,不时停下用纸巾擦去陆山民嘴边的汤汁。
接连吃了两碗粥,全身一暖,精神好了许多。
海东青放下碗,问道:“你没有告诉她实情”?
陆山民知道海东青指的是王媛,说道:“孩子太小,我实在不忍心”。
海东青沉默了半晌,说道:“那就不要告诉她”。
陆山民颇为意外的看着海东青,嗯了一声,说道:“影子心狠手辣,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海东青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陆山民沉思了片刻,说道:“等我伤好点之后把她先送到周同那里,至于以后该怎么办,只能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再说”。
海东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无论怎么样,我们都要让她活下去”。
陆山民怔怔的看着海东青,他原本以为王任死了之后,王媛失去了价值,海东青会不在乎这个小女孩儿的死活。
海东青不悦的说道:“看着我干什么”?!
陆山民笑了笑,岔开话题说道:“海东来说你长得比天仙还漂亮,我只是很好奇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海东青回怼道:“跟你有关系吗”?
陆山民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下意识挪动了一下身体,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换过了。
“你,给我换的衣服”?
海东青撇过头去,“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陆山民有些尴尬的又问道:“从里到外全换了”?
海东
青本来略微苍白的脸色明显变得发红。这两天,那条红色底、裤上的黄金巨龙总是在脑中挥之不去。
陆山民此时想到的也是同样的事物,那条内裤是小妮子在天京逛商场的时候买的,本来他也觉得太骚包,但小妮子硬说那款式威武霸气,非要买下来。
想到那条骚包的红色金龙内、裤,陆山民感觉到很丢人,没来由的解释道:“那条内裤是小妮子买的”。
海东青的脸颊红中带青,端起碗起身,冷冷道:“男人都一个德行,自以为是、盲目自大,不知道你们的迷之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陆山民脑袋嗡的一响,被子里的手下意识摸索着去摸裆部,那条金黄色的刺绣巨龙不见了。
“你、、你都看见了”?
海东青冷哼了一声,抬脚走出了屋子。
陆山民不可思议的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哪有盲目自大,本来也不小啊”。
想到自己赤身**面对海东青,陆山民一阵头大。
“她不会真的看了吧”。
客厅里,小王媛正独自吃着饭,见海东青脸颊绯红的走了出来,好奇的问道:“海阿姨,你的脸怎么了”?
海东青怒犹未消,“吃你的饭,你懂什么”!
小王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当然懂,当女孩子看见喜欢的男孩子的时候就会脸红”。
说着,王媛微微扬起脑袋,说道:“不过,海阿姨,你的脸也太红了,比红苹果还要红”。
海东青猛的转头看向王媛,身上虽然没有迸发出气机,但那股冷厉的气质依然吓得小女孩儿往后一哆嗦。
“吃完了吗”?
小王媛委屈的点了点头。
海东青指了指客厅中央,“吃完了就站在那里”。
王媛起身绕过餐桌,茫然的走到海东青指定的位置。
海东青转过身站在王媛身前,双手缓缓起势,“看好我的每一个动作,跟着我做”。
第1624章 现原形
黑夜中,男子仰着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夹着烟,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阳台上,望着街对面的大厦。
大厦很高,是东海数一数二的大厦。
夜深人静,除了大厦外用于装饰的灯光之外,大厦里一片漆黑。
半年了,每天晚上他都做着同样的事,盯着对面的大厦。准确的说是盯着大厦里的第88层楼,那里是浩瀚集团董事长一家的住所。
此刻的88楼,与大厦里的其它楼层一样,漆黑一片。
男人抬手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楼里的人应该正在梦乡中吧。
男人深吸一口烟,感觉有些可口,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摇了摇,里面空空荡荡。
正在他准备转身回屋倒水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男人缓缓转过身,疲惫的双眼立刻迸发出精光,对面88楼的灯光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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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就住在曾雅倩隔壁,睡梦中突然听到曾雅倩的喊声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冲进曾雅倩房间,打开灯,阮玉吓了一大跳。
只见曾雅倩满头大汗,表情痛苦,顺着身子往下看,被子和床单全湿了。
阮玉没有问话,立刻返身上楼,将最近一直住在这里的家庭医生拉进了曾雅倩房间。
这个时候,曾庆文和曾雅倩的母亲文洁也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
“要生了”?两人都是既紧张又兴奋的问道。
阮玉看向曾庆文,歉意的说道:“曾叔叔,您在这里有些不方便”。
曾庆文拍了拍额头,“看我糊涂的”。说着就转身往外走。
见文洁紧张得双手紧紧拽在一起,阮玉又说道:“文阿姨,您也先出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文洁本不想出去,但她天生性格懦弱,一辈子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此刻在这里也没有主意,被阮玉半推着走了出去。
门外,曾庆文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文洁在门外来来回回的踱步。
十几分钟过去,屋子里曾雅倩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撕心裂肺。
曾庆文紧张得烟都
拿不稳,文洁更是站在原地全身都在颤抖。
“庆文,雅倩不会有事吧”?
曾庆文哆嗦着深吸一口烟,“放心,雅倩不会有事”。
屋子里,阮玉一盆一盆的接热水,一连四五盆热水都被带血的毛巾染成了红色。
“萧医生,怎么会这样”?
萧红站起身,抬手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我早就说过,双胞胎,胎儿又很大,顺产很困难”。
阮玉一向镇定,但此刻也没了主意。
“那怎么办”?
萧红说道:“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观点,去医院剖腹产”。
“不行”!阮玉正准备说话,曾雅倩痛苦的说道:“不能去医院”。
萧红无比着急和为难的看着阮玉,“阮小姐,你劝劝曾小姐吧,现在已经有出血迹象,继续下去哪怕孩子能生下来,大人也会有危险”。
阮玉俯身摸着曾雅倩滚烫的额头,恳请的说道:“嫂子,孩子重要,你更重要”。
曾雅倩痛苦的呻吟着,“他们无孔不入,这一路绝不会安全”。
阮玉紧紧的握着曾雅倩的手,“我知道,但你现在很危险”。
曾雅倩紧紧的咬着牙关,憋足了力气,全身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
阮玉看了一眼萧红,转身走出了屋子。
曾庆文和文洁赶紧上前,担忧的问道:“怎么样了”?
阮玉深吸一口气,说道:“曾叔叔,马上安排三辆一模一样的车,抽调曾家最精锐的保镖随行”。
说完,阮玉掏出手机拨出电话,“秦风,从浩瀚大厦到天河医院十公里的路程,哪怕是用你的命,也给我趟平了”。
挂了电话,阮玉又拨出一个号码,“刘小姐,你要当姑姑了”。
打完电话,阮玉紧握着手机,犹豫了片刻之后,再次拨出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接通。
阮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叶先生,雅倩快生了,我知道这会让您很为难,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帮这个忙”。
阮玉停顿了一下,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回应,然后又说道,“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和目的,都想替叶小姐报仇雪恨,也算得上是盟友”。
电话那头,叶以琛握着手机的手青筋高高隆起。
朱春盈起身握着叶以琛的
手,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曾雅倩要生了”。
朱春盈惊讶的张大嘴巴,“谁的”?
叶以琛咬牙切齿的说道:“还能是谁的”。
朱春盈没来由心里一阵酸楚,尽管陆山民和梓萱并没有过男女朋友关系,但毕竟那是梓萱一直喜欢的人。想到梓萱已经不在了,而她喜欢的人却已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不禁悲从中来。
叶以琛冷冷的说道:“那混蛋明明已经有人,还勾引梓萱,害得梓萱到现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竟然还想让我帮他,简直是无耻至极”!
朱春盈叹了口气,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出来。“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谁叫梓萱执迷不悟的飞蛾扑火呢”。
见朱春盈伤心的掉眼泪,叶以琛心里一阵疼痛,温柔的搂着朱春盈的肩膀。
“梓萱就是太像你了,太善良了”。
朱春盈靠在叶以琛的肩膀上,“可惜她没有我命好,没有遇到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叶以琛安慰的说道:“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朱春盈擦了擦面颊的泪水,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帮忙吗”?
叶以琛眉头微皱,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意。
“你让我怎么帮,我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以琛,你想想梓萱,她如果在,我想她会愿意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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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路灯下。
苗野有些不安的说道:“这样做真的不会触怒老先生吗”?
夏冰嘴角浮出一抹冷笑,“陆晨龙之前提的条件是不动他的儿子,可没有说不能动他的孙子”。
“但是”?
夏冰淡淡道:“放心吧,老先生虽看好陆晨龙,但同时也在防陆晨龙,老先生是在养蛊,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这是我与陆晨龙的私人恩怨,他陆晨龙真要找人算账,也只能找我”。
说着,下冰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人员安排和一路上的监控都处理好了吗”?
挂完电话,夏冰神色变得亢奋和冷酷。“这一次,我就不信不能逼得陆晨龙现出原形”。
第1625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陈南是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的,接到电话之后立刻从床上弹起来,顾不上老婆的询问,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
作为百汇新区的第二任警察局长,他现在犹记得前任局长交接的时候跟他说的话,百汇新区是个被布盖起了火药桶,早晚会炸。
刚上任的一切风平浪静,原本以为前任局长言过其实,但随着时间一长,他也隐隐察觉到安静祥和之下的暗流涌动。
这种感觉虽然暂时还找不到具体的源头,但多年的直觉告诉他,前任局长的话未必夸张。
在车上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急速的赶往警察局,来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警员站在办公楼前,所有的警车也已经发动,顶部闪烁的警、灯亮成了一片。
“老罗,情况怎么样”?
陈南一下车就大步走向一个中年发福穿着警服的男人。
罗翔边走边说道:“一伙荷枪实弹的东南亚毒贩在新安区一处废弃工厂进行毒品交易,这起交易的数量之大,匪徒之危险在东海前所未有,新安区的警力完全不够,市里面紧急掉罗湖区、城南新区、北碚区和我们百汇新区前去支援”。
陈南惊讶的看着罗翔,一边惊讶于毒贩的大胆,一边也惊讶于竟然调这么多警力前去。
“武警出动了吗”?
“市里面的武警总队已经出动,他们打前锋,我们几个区的警力负责外围封堵,以防有漏网之鱼”。
陈南望向整装待发的警员,喊了声出发,然后和罗翔坐上了一辆警车。
一辆辆警车飞快的驶出了停车场。
车上,陈南点燃一根烟,眉头紧皱。
罗翔也点燃一根烟,说道:“从警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陈南深吸一口烟,喃喃道:“东南亚毒贩、数量巨大,他们是怎么过海关那一关的”。
罗翔摇了摇头,“有可能是积少成多,经过长年累月的聚集”。
陈南不禁再次回想起前任局长的叮嘱,百汇新区,包括罗湖区,都是表面的风平浪静,现在这两
个区,包括附近几个区的警力都被调走了,整片区域就成了真空般的存在。
“有没有可能消息有误”?
罗翔摇头说道:“不可能有误,这么大的事情不是开玩笑,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着,罗翔将一张彩打的照片递给陈南。
陈南接过照片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照片上足足有十几口箱子,其中一个箱子被打开,里面是满箱的毒品,如果这十几口箱子全是毒品的话,那绝对是震惊全国,甚至震惊世界的大案。
罗翔说道:“照片是市里面通过机要渠道传过来的,应该是警方的线人偷拍的照片”。
陈南深吸一口烟,“这些毒贩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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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以琛拗不过朱春盈,最终还是百般不情愿的拨打电话。但奇怪的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区域的警察局长的电话都打不通,就连是里面好几个领导的电话也打不通。
给领导秘书打电话,问了两三个,都说领导在开重要会议,现在没办法接电话。具体问在开什么会议,秘书说连他们也不知道。
挂完电话,叶以琛嗅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味道。
朱春盈问道:“还是联系不上”?
叶以琛摇了摇头,“今晚要出大事”。
朱春盈不可思议的看着叶以琛,“他们的能量竟能达到左右上面的程度”?
叶以琛摇了摇头,沉思了片刻说道:“他们自然不可能有这个能量,但我想他们应该是制造出别的事情吸引了官方的注意力”。
朱春盈问道:“什么事情”?
叶以琛喃喃道:“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肯定是一件整个警察系统,甚至是市里面都不得不重视的大事”。
朱春盈面带忧虑,“调虎离山,那曾雅倩岂不是很危险”?
叶以琛拍了拍朱春盈的肩膀,“睡吧,我们已经尽力了”。
朱春盈摇了摇头,“以琛,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还没有尽最大的努力”。
叶以琛不悦的说道:“春盈,他不值得我们这么帮忙”。
朱春盈一边起床一边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市政府”。
叶以琛摇了摇头,“他们既然早有预谋,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
朱春盈一边拉叶以琛起床,一边说道:“尽人事、听天命,至少我们问心无愧”。
叶以琛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朱春盈放开叶以琛的手,生气的说道:“你要是不去,我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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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听着警笛声逐渐远去,夏冰嘴角露出了一抹冷酷的微笑。
苗野望向宁静昏暗的街道,说道:“好安静”。
夏冰扔掉手里的烟头,身上冰冷的气势逐渐腾升。
“不管陆晨龙能否接任老先生的位置,凡是知道他活着的人,跟他有关系的人都应该死,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苗野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作为组织的掌舵人,最大的特性就是隐秘,知道他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越少越好。
“人人都说陆晨龙是个重情重义的大英雄,他却为了保住他儿子,牺牲掉其他所有的人,真是讽刺”。
夏冰淡淡道:“所以他要么就根本不是大英雄,要么就是假装投靠组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都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苗野不置可否,喃喃道:“希望你是对的”。
夏冰冷冷道:“我对不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希不希望将组织交到一个很可能颠覆组织的人手里”。
苗野淡淡道:“既然老先生对我们的行动不反对,我会竭尽全力”。
夏冰看了一眼苗野,说道:“虽然你已踏入金刚境,但毕竟是初入,境界还不够稳固。提醒你一句,别小看那个叫刘妮的女孩儿”。
苗野转身朝着远处的街角走去,开始很慢,渐渐的高速奔跑,眨眼间消失在街道上。
夏冰望着远处苗野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第1626章 出发了
第1626章出发了
男人的眼睛如夜鹰般盯着对面。
对面的灯亮起才半个小时,但他却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对于他来说,这是难熬的半小时。
进入组织近二十年,执行过无数次任务,任务的对象男女老少都有,但孕妇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总会令人焦虑不安,这是当年带他的教官告诉他的,过了第一次就好了,这是他这么多年的切身的经验总结。
但是,这一次,这种焦虑不安格外的浓烈。
在他的眼中,组织是正道的光,是保护弱小的代名词,绝不该对一个孕妇出手。
黑夜中,对面车库出口出现两道光,男人赶紧从焦虑的情绪中撤出来,拿起望远镜看去。
那两道光是车灯发出的光芒,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正从车库驶入车道,在那辆奔驰车之后,又驶出两辆车,一样的车型,一样的颜色。
看着三辆车驶入主干道,朝着罗湖区方向而去。
放下望远镜,男人默默的点燃一根烟,眉头紧皱。他不禁想到了老婆,怀孕八个月了,他还清楚的记得刚得知老婆怀孕时的激动与兴奋。自那以后,他发现路上的孕妇特别多,几乎每天都能看见。
他知道,不是孕妇变多了,是他有意无意更加关注孕妇。
他不知道组织为什么会对一个孕妇出手,在他的印象中,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
抬头看去,三辆奔驰车已经拐过街角。
男人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以至于手机响起的时候差点掉落在地上。
“情况怎么样”?手机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男人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型,牙齿紧紧的咬着烟蒂深吸了一口。“出来了,车牌号尾号869、880、885”。
“很好,继续守着”。
男人挂完电话,内心深处涌起深深的愧疚感,正当他准备再点一根烟驱散全身的疲惫和倦意的时候,身后莫名传来一阵危险感,这种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磨砺出来的第六感曾多次救了他的命。
拔枪、拉保险、转身、开枪。
“啪、啪、啪、、、”,装了消声器的枪声像鞭炮一样清脆。
男人并没有瞄准,转身就将一个弹夹的子弹全部打完,这是他多年的经验。面对敌人,第一时间不是瞄准,而是开枪,因为生死就在一瞬间,很多兄弟就死在瞄准那一刹那的时间上。
开枪的目的也并不是一定要打中对方,而是第一时间打乱敌人节奏,逼迫敌人退避防守。而且,狭小而空旷的房间,他也不需要瞄准。
退弹夹、上弹夹,男人熟练的动作一气呵成。
男人背靠在阳台墙上,神经紧绷。他没有听到子弹射进**的声音,也没有听到人被射中时疼痛的叫声。
他觉得有些诡异,刚才明明看见了一个影子,即便没有瞄准就开枪,但一个弹夹的子弹,这么小的空间,对方怎么可能一枪都没中。
男人没有探头,冷声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
声音动听悦耳,但却令男人毛骨悚然。
因为,声音是从他头顶传来的。
男人来不及细想对方何时到了自己头顶,抬枪又是一个弹夹的子弹射向上方。
一个弹夹子弹打完,他才抬头往上看,哪里有人。
饶是男人经验丰富,此刻内心深处也升起一股深深的绝望,正当他强自镇定去摸腰间的弹夹的时候,才发现腰间空空荡荡。
这个时候他终于感知度那人在身后。
男人猛的转身,他终于看清了对方。
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儿,一张很漂亮的脸蛋,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女孩儿一手插着腰,一手晃了晃弹夹,含笑问道:“你在找这个”?
男人有种见到鬼的感觉,他听说过绝顶高手,也知道组织里就有那种超越常理的绝顶高手,但是,他没亲眼见到过。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女孩儿歪着脑袋看着男人,带着不悦的口吻问道:“你不能提问,只能回答。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男人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注定的命运到了,反而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
“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女孩儿眨了眨闪亮的大眼睛,“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男人淡淡道:“我是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
女孩儿显得有些无奈,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你结婚了没有”?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神秘而又貌似有几分单纯白痴的女孩儿,“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
女孩儿哦了一声,“没关系,我会慢慢查,如果你结婚了一定有老婆孩子”。
“祸不及妻儿”!男人紧握着枪,脸色苍白,他现在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孩儿并不单纯,也不白痴,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女孩儿咯咯一笑,笑声清脆明亮。“以我的本事,一定能查到你妻儿,你说是不是”?
男人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们每个人负责不同的岗位,只知道自己所负责的事情,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
“真的不知道”?女孩儿又眨了眨大眼睛。
男人摇了摇头,“确实不知道”。
“哦、、”女孩轻轻哦了一声,下一秒,男人就感觉脖子一疼,无法呼吸。他完全没看到女孩儿动手,那枚弹夹就凭空差入了他的喉咙。
女孩儿眼中毫无杀意,双眼依然干净清澈,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里有着莫名其妙的祈求,就像求神拜佛那般的祈求。
“村里人都说死人可以保佑活人,请你一定要保佑我的嫂子和侄儿平安无事。如果你保佑了他们,我就放过你的妻儿,如果你不保佑他们,我就送你的妻儿去和你团聚”。
小妮子看着还没彻底断气的男人,像是生怕他不信。又再次很认真的说道:“我说到做到,山里人不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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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在接到阮玉电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给浩瀚大厦所在地罗湖区警察局认识的人打电话,但对方电话根本打不通,接连打了附近几个区认识的警察电话,只有一个接了电话,得到的消息是今晚局里要执行一个绝密的重大的任务。
在未打电话之前,他还想着对方不会轻易在城里动手。但在打完电话之后,他就放弃了任何侥幸心理。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在今晚动手。
所以,尽管在之前一个星期就已经开始准备,现在还是紧张到额头冒汗。
天河医院是离浩瀚大厦最近的医院,两地之间仅有十公里路程。
十公里的路程,说远不远,他早在一路上的高楼安排好了岗哨,能把这一路看得清清楚楚。
但十公里的路程说近也不近,他没有足够的人手做到十步一岗、三步一哨,只能将有限的人手集中分布在三个点,三个点之间相隔三公里,首尾呼应,一旦有情况发生,相邻的点能在几分钟之内赶到救援。
所有岗哨传来的信息都是没有异常,但他丝毫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的紧张。
没有发现异常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来的人不多,但都是高手,否则无法躲过岗哨的侦查。
握在手里的手机响起,秦风赶紧接通电话。
“风哥,出发了”。
第1627章 给我破
第1627章给我破
东海的第一场春雨在黑夜中悄然来临。
春雨淅淅沥沥、舒舒缓缓从天幕飘落。
凌晨四点最是宁静静漆黑之时,春雨的来临更添了东海的清冷,更浓了寒夜的寂黑。
如墨的黑夜,街灯在细雨下黯淡晦涩,远远看去犹如将息未息的烛火。
街灯下,男人双臂环胸,面西而立。
魁梧的身躯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细雨落在他的皮衣上,在褶皱中汇聚成滴,滴答滴答,一滴一滴的滑落地上。
他喜欢厮杀,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在训练如何杀人,之后从国内杀到国外,再从国外杀回国内。
厮杀已经成为他活着最大,甚至唯一的意义。
他也厌倦了厮杀,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除了厮杀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所以他想逃离厮杀,去试一试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全新生活。
但不管是喜欢还是厌倦,他都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像他这样的人,只有靠厮杀才有可能拼出那条活路。
男人微微仰起头,刻意让雨水淋在他的脸上,他或许不讨厌厮杀,但讨厌只是一把为别人厮杀的刀。
四下无人的黑夜,一个一身破旧道袍,蓬松的头发上插着一根筷子的老道士从微光中走来。
老道士迈着缓慢的步子,在雨中悠闲的漫步。
男人嘴角微微上钩,墨镜遮住的双眸迸发出难以掩饰的激动。今晚,就是他改变命运的开端,这个机会,他等了很多年,甚至可以说是一生。
老道士在离男人几米开外的距离停下了脚步,呵呵笑道:“年轻人,天河医院怎么走”?
男人渐渐收敛释放出的气势,同时也渐渐收敛激动的心情,面对这位看似消瘦邋遢的老道士,他没有任何轻视。
“我看上去很年轻吗”?
老道士嘿嘿一笑,“肯定比我年轻”。
“此路不通,你还是换条路走吧”。
老道
士幽怨的叹了口气,“何必呢,人生道路千万条,干嘛这么执着”。
男人缓缓放下双臂,“但我的路很窄,窄得只有一条路可走”。
老道士摇了摇头,“不至于吧”。
男人淡淡道:“陆山民的情报这么差吗,你不会不知道我吧”。
老道士微微点了点头,“知道,杀手出身,一辈子活在黑暗中,连一个见阳光的身份都没有,是够可怜的”。
男人呵呵一笑,“这是我离掌握自己命运最近的一次,所以,你不要天真的以为靠一张嘴皮子就让我离开”。
“掌握自己的命运”?老道士笑着摇了摇头,“你再开玩笑吧,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像我,逍遥自在了一辈子,现在不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不”!男人坚定的说道:“只要坐上那个位置,我就能握住自己的命运”。
老道士深深的叹了口气,“权力和风险从来都是相对而统一的,每一个位置都有每一个位置的束缚,你现在之所以觉得那个位置能让你掌握住自己的命运,是因为你还没有坐到那个位置而已,你的所有美好的期望不过是没有了解全貌的一厢情愿而已”。
老道士指了指身上的破旧道袍,“就像我,你以为我穿不起一件好点的衣服?我要是愿意,不知多少豪门财阀把我奉为座上宾,但表面的光鲜背后却是新的束缚和制约,所以我才宁愿一无所有,乐得逍遥自在”。
男人微微一笑,“老先生若真追求逍遥自在,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老道士哀叹的拍了一下大腿,“造孽啊,谁叫我当年欠了他爷爷一碗饭,要是早知道有今天,我宁愿饿死也不接那个碗,哎,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男人说道:“你为了过去,我为了未来,我们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老道士伸长脖子问道:“真的没得商量的余地”?
男人沉声道:“没有”。
老道士呵呵一笑,说道:“别忘了这里是东海,是我们的主场,你就那么确定有把握
”?
男人嘴角一翘,冷冷笑道:“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是一场高手之间的较量,你们的人再多也起不了作用”。
老道士瘪了瘪嘴,“说得好像只有你才是高手一样”。
谈判无果,两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立即动手。两人今晚的目的都不是杀死对方。
两人相距几米的距离,并排而立,都面西而立,望着深邃的黑夜。
暂时恢复的寂静与漆黑并没有持续多久,两束淡淡的车灯光线和微弱的马达声再低打破了清冷的黑夜。
两人依然没有动作,男人身上气势平稳,老道士身上也无半点气机波动。
两束光、四束光、六束光,三辆黑色的汽车从黑夜中而来,像黑色的雨燕划过雨夜,从两人身旁急速而过。
两人同时转身看去,汽车的尾灯渐行渐远。
老道士问道:“还不动”?
男人诡异的笑了笑,“老实说,你这种程度的内家高手,边打边周旋的话,我会很头疼,生死一战下来,输赢还真不好说”。
老道士嘿嘿一笑,“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自己”?
男人身上气势瞬间爆发,向前一步踏出,已在十米开外,脚步落地溅起一阵雨雾。
雨雾散去,老道士不知何时已挡在他的身前。
“招呼都不打就走,太没礼貌了吧”。
男人一拳打出,穿透空中的雨滴直奔老道士额头。
“内家硬挡外家,你死定了”。
老道士脚步轻点躲过一拳,双脚在后退的过程中脚踏七星,在雨水中横跨阴阳,所过之处,雨水平地而起,在空中凝聚成水幕太极,太极阴阳轮转,卷动着四周天地之气,空中的雨滴在气机的带动下疯狂的向水幕太极汇聚,太极图案越来越大,转动越来越快,在空中发出呜呜的风声。
男人眉头微微一皱,踏马沉腰,猛的一跃,身体高高跃起,拳头瞬间递出。
“给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