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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阳子下     猎户出山txt下载     猎户出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08章 她还在生我的气吧

    河水冻结,冰面如镜。

    两人沿着河道缓缓而行。

    一别多年,陆山民差点没有认出来。

    “你怎么亲自来了”?

    再次见到陆山民,冷海的心情仍然还处在激动之中。

    “大家都不放心,务必让我亲自来见一见山民哥,现在见到您一切安好,我们就放心了”。

    陆山民点了点头,“让你们操心了”。

    冷海心里一阵酸楚。:“山民哥,其实这次来我是代表大家向您请罪的”。说着双腿一弯就跪了下去。

    陆山民双手抓住冷海的肩膀,笑了笑,“如果说有罪,我才是罪孽深重”。

    冷海抬头望着陆山民,眼眶微红。“山民哥,我们没有守好东海”。

    陆山民手上用力,将冷海抬了起来。“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山民哥,白强死了”!这位接替周同执掌东海谍报信息的铁血男人,眼中泛着泪花。

    陆山民放开冷海的手,看向冰冻的河道,喃喃道:“我知道”。

    冷海哽咽道:“保护他们是我的责任,是我疏忽了”。

    陆山民摇了摇头,“他用鲜血向敌人摆明了不屈的精神,用生命向兄弟们发起了继续战斗的号召,他是晨龙集团的英雄”。

    陆山民微笑着看着冷海,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给我讲讲东海的事吧”。

    冷海害怕陆山民看见他眼泪掉下来,别过头,抬手擦了擦眼眶,回过头说道:“胡惟庸上台后·进行了一次人事改革,中高层职位必须有本科以上学历,民生西路的老人全部被清理出管理层”。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起,“也就是说,集团的决策你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冷海说道:“也不完全是,多亏阮姐有先见之明,前两年让我在东海大学秘密发展了几个人,现在一个是董事会秘书,一个是财务部会计室副经理,多少能知道一些东向”。

    陆山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胡惟庸没有清理他们”?

    “胡惟庸不知道他们是我们的人,这几个人进入集团后,阮姐没有刻意关照”。

    想到阮玉,陆山民颇为愧疚,一个女人,在最美好的时光,却承受了最重的担子。

    “她还好吧”?

    冷海沉默了片刻,在他的印象中,阮玉几乎都没笑过,他是见过阮玉大学期间的样子的,但是他现在很难回忆起那个时候阮玉的样子,隐约只记得那时的阮玉挺爱笑,笑起来也挺好看。

    “还好,只是太操心,比原来瘦了些。您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去见过她,脸色红润了不少,比以前好多了”。

    “那就好”。

    冷海接着说道:“阮姐让我告诉你,您专心做您要做的事,东海的事不用操心。只要你活着,哪怕失去一切都可以重新找回来。如果您不在了,一切都没有意义”。

    陆山民笑了笑,“只要你们都在,一切都好”。

    冷海自责的说道:“坤哥的叛变我有责任,我暗中负责信息的收集,却忽略了对他的关注”

    陆山民摇了摇头,“人各有志,强求不了”。

    “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他的心理动向,也不至于··”。

    “不说他了”。说到陈坤,陆山民心理也很不好受。其他人的叛变虽然令他心寒,但远远没有陈坤对他的触动那么大。

    冷海继续说道:“相对于东海的被动,江州那边的情况还好。幸亏山民哥当初让陈大成和胡明在江州独立发展,再加上段一红的晨光系,陈敬父子控制的新洲商会,还有山西商会以及夏知秋和江州市政府的支持,那边还没有被他们渗透”。

    “你去江州见过段姨”?陆山民转头看着冷海,在天京这些年,他时常想起段一红,但为了尽量不连累她,这几年一直没怎么联系过她。

    冷海看着陆山民愧疚的神色,说道:“山民哥不必愧疚,段总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理解你,她说她已经做好了决战的准备,就等着您一声令下”。

    不等陆山民说话,冷海又说道:“她还说她这辈子无儿无女,她的家产早晚要给你”。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我父亲有负于她,她还如此待我”。

    “上次我与段总聊了很久,她说她把你当亲生儿子与你父亲无关”。

    陆山民淡淡一笑,“她和风叔结婚了吗”?

    冷海摇了摇头,“她说他们要等你有空参加他们婚礼的时候再结婚”。

    陆山民很想回去看看他们。

    两人边走边聊,陆山民时不时会提起一个人名。

    “丽姐现在可好”?

    见冷海没有回答,陆山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山民哥,她去了山海资本,在陈坤手下做事”。

    陆山民眉头紧皱,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

    冷海心头一颤,不敢看陆山民的眼睛。

    陆山民转过头,看向远方。“怎么回事”!

    冷海深吸一口气,“我遵照山民哥的意思暗中关照一下她,从未敢想过将她牵扯进来”。

    陆山民很了解冷海,他是周同一手带出来的,做事很有原则,从来不会擅自行事。

    “是不是张忠辉”?

    冷海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之后说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山民哥可以放心,陈坤对她很上心,她不会有危险”。

    陆山民神色冰冷,“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让陈坤在利益和她之间做选择,就等于是把她往火坑里面推”。

    冷海心头一惊,这一点他是没有想到的。“山民哥,要不··”。

    陆山民眉头皱得很深,摇了摇头,“人一旦突破底线走上一条不归路,心灵深处的魔鬼就会彻底释放,人只会愈发疯魔。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千万不要去刺激陈坤”。

    冷海点了点头,暗自祈祷只希望张丽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尽管这事是张忠辉自作主张,但若真出现意外,他也难辞其咎。

    陆山民脸色很不好看,“回去告诉张忠辉,让他立刻停止让张丽冒险”。

    说着顿了顿又说道:“你想办法亲自见一面张丽,让他正常在陈坤身边工作,千万不要去窃取山海资本的商业机密”。说着又强调道:“就说是我说的”。

    见陆山民如此郑重,

    冷海也紧张了起来,之前只想到陈坤对张丽感情很深,完全没考虑到这里面更深层次的危险。陈坤在晨龙集团这么多年,又在山海资本当董事长这么多年,心思和心机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陈坤,环境造就人,一直在一个小公司当小主管的张丽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我回去之后立即就去办”。

    陆山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能太着急,你去见丽姐一定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一定要足够的隐秘,不能让人发现,否则反而会出大问题”。

    冷海重重的点头,“我明白”。

    陆山民微微仰起头,“梅姐已经不在了,丽姐不能再出事”。

    “还有一件事”。冷海深吸一口气说道:“海东来通过陈然联系到我”。

    陆山民眉头一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冷海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在皮带上划开一道小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u盘。

    冷海将u盘递给陆山民。“他之前合伙成立的那家投资公司是影子的资产,掌管海天集团之后,他通过那家投资公司进行了一系列的商业投资,这里面有所有资金往来的明细”。

    陆山民接过u盘,心里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是忧心忡忡。海东来的行为无疑是在刀尖上行走。他并不是看不起海东来,这位东海大学本科毕业,沃顿商学院的硕士研究生有足够的智商和知识,但是相对于海东青这位在血与火中拼杀出来的姐姐,无疑还是太嫩了。与影子交手,一不注意,恐怕小命难保。

    “他有没有说什么”?

    冷海淡淡道:“他让我带句话给您,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向你、向阮姐证明他是个男人”。

    陆山民努力的回忆着以前跟海东来说过的话,自己好像是说过他不是个男人。

    “这个蠢货,好好的当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不好吗,非要找死”。陆山民又问道:“他就没什么要对他姐说的吗”?

    冷海说道:“他说以他姐的性格,知道后这场戏就没法演了,然您一定要替他保密”。

    陆山民眉头皱得更深,喃喃道:“自己找死就算了,还要拉上我。他怕他姐,难道我就不怕吗”。

    冷海有些诧异的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收好u盘,眉头皱成一堆。

    冷海继续说道:“他还让我告诉您,让您一定要照顾好他姐,否则·····”。

    陆山民看着冷海,怒气仍未消去。“否则什么?他要打我?让他双手双脚他也没那个本事”。

    冷海没有继续说下去,海东来的原话可不是打他那么简单。

    陆山民叹了口气,“这姐弟俩,明明互相都很在乎对方,非要弄成仇敌的样子。这二愣子海大少看起来疯疯癫癫,实际上跟海东青没区别,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雅倩呢”?陆山民突然转过头直视着冷海。

    冷海眼皮跳动了一下,很快镇定了下来。“曾小姐一切都好”。

    陆山民一直盯着冷海的眼睛,饶是冷海心理素质强大,但面对陆山民的目光心头依然怦怦直跳。

    半晌过后,陆山民移开目光,微微的闭上眼睛。“她还在生我的气吧”。

第1509 认识的人

    沿着河堤慢行,听着冷海讲述着东海的人和事。

    当年青涩害羞的少年,如今沉稳内敛、干练深沉。

    冷海从钱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陆山民。“山民哥,这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

    陆山民看着冷海手中的银行卡,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些钱都是他们的私人积蓄。

    民生西路那帮兄弟被赶出晨龙集团,已经没有了收入来源,以他们对晨龙集团的感情又不可能卖掉手中的股份。他们现在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自费花大量的钱维持东海暗中的任务,没有公费的支持,他们那点私人家当哪里够,可想而知他们的艰难。

    冷海以为陆山民不肯接受,赶紧说道:“山民哥不用担心,江州的产业没受多大影响,陈大成给我们拨了一笔经费”。

    陆山民没有多说什么,接过银行卡。“回去整理一份明细,我以后还你们”。

    冷海本想说不用还,但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只是嗯了一声。

    “山民哥,兄弟们都等着您的指示”。冷海满眼期待的看着陆山民,他这次亲自前来见陆山民还有一个原因,民生西路那帮兄弟虽然不怕死、不怕输,但是现在很迷茫,也很沮丧。虽然秦风重新振作了起来,但整体的士气仍然低落,这样的状态很不利于应对接下来的大战。

    陆山民看了冷海一眼,淡淡道:“眼睁睁看着打下的江山被别人窃取,心里不好受吧”。

    冷海说道:“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野火,不知道往哪里发”。

    陆山民问道:“胡惟庸有没有逼你们交出股份”?

    冷海狠狠道:“他提出溢价50%收购我们手中的股份,但兄弟们都拒绝了。别说50%,就是溢价两三倍,我们也不会卖给他身后的资本”。

    陆山民微微一笑,昂首望向天空,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你看,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底气。别的企业,在利益面前,在威胁面前,很多人都扛不住。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万众一心,不为利益所动,不为生死所屈,他们可以打垮晨龙集团,但永远也无法吞并晨龙集团”。

    冷海被陆山民的气势所感染,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山民哥说得对,我们可以死,可以垮,但就是不会被他们吞掉”。

    陆山民从来没担心过晨龙集团会被影子吞并,因为他知道,民生西路出来的这帮人,个个都是威武不屈的铁血汉子。

    “他们是一群强盗,强盗的本性是抢劫别人的财富,而不是毁掉别人的财富。他们费那么大力气,冒那么大风险,目的是为了夺取晨龙集团而不是毁灭晨龙集团。”

    冷海点了点头,胸中豁然开朗。“晨龙集团是我们的家,是我们亲手建造起来的家,不是资本争夺的筹码。我向山民哥保证,民生西路的兄弟不会有一个人卖掉手上的股份”。

    “所以,对方只是暂时拿走了晨龙集团的控制权,我们并没有彻底输掉这场战争”。

    冷海眼中闪动着光芒,喃喃道:“对,我们

    还没有输”。

    陆山民拍了拍冷海的肩膀,“回去告诉兄弟们,是我们的永远是我们的,只要我们自己不放手,没有任何人抢得去”。

    冷海轻松的笑了笑。说道:“有了山民哥这番话,我就不怕回去面对他们了”。

    陆山民神情渐渐变得严肃,“危机育新机,变局开新局。危险越大,机遇也越大。影子在商业层面动作越大,我们揪出他们的可能性就越大。现在你们要做好两件事,第一,联合海家和曾家,尽可能收集影子在东海的商业运行轨迹。第二,保护好晨龙集团的关键人物。至于具体细节该注意什么,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冷海重重的点了点头, “请山民哥放心,这些年,我们都没有闲着,早已不是当初酒吧里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二愣子”。

    “还有”!陆山民郑重的强调道:“注意自身安全”。

    “您也是”!

    陆山民挥了挥手,“走吧,我就不留你了”。

    冷海转过身去,走出两步有走了回来:“山民哥,我们合个影吧”。

    陆山民笑了笑,“好”。

    两人在河边拍了张合影,冷海看了看,满意的笑道:“这下兄弟们的心就踏实了”。

    陆山民拍了拍冷海的肩膀,“代我向他们问好”。

    冷海嗯了一声,张开双手紧紧的抱住陆山民。片刻后,转身迈开步子大步离去,这一次他没有回头,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来去匆匆,望着冷海消失的方向,陆山民抬手做举杯状。:“等东海相聚,再把酒言欢”。

    、、、、、、、、、、、、、、

    陆山民独自呆了十几分钟才离开,虽然阳关一战之后影子的巅峰战力受到重创,现在又忙于收割吕家和田家,但是派一些人到这里暗中监视他也不是不可能,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途径来时那条小道,陆山民停下了脚步,之前他选择这条路等冷海,就是因为这条小道人迹罕至。

    来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这条路上没有别人的脚印,但是现在现在,他发现多出了一个人的脚印。

    这里是县城,又恰逢过年,虽然这条小道偏僻,但之后有人走过也能说得过去。

    但说不过去的是,这多出来了的一双脚印全都是重叠在他和冷海的脚印之上就不正常。

    陆山民半蹲下身子,这双脚印既不显轻灵,也不显厚重,这人并非武道中人。

    陆山民摇了摇头,并没有放在心上,想来对方只是派了个普通人到这里盯着他的动向。

    陆山民缓缓起身,还没完全起身的时候眉头突然一皱,再次半蹲了下去。

    仔细看了几秒钟,心头猛的一阵。

    他发现除了这双脚印之外,竟然还有一双脚印。

    第四人脚印覆盖在第三人的脚印上,这个脚印太浅,浅得几乎看不见,若不是多年深山打猎的经验,很可能就忽略了这第四个人。

    陆山民眉头紧皱,这样的脚印绝对不是普通武道高手

    能够留下的,哪怕是以他如今的境界也做不到。

    半步化气之上?化气极境?

    陆山民心生警兆,警惕的感知四周,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气机波动。

    来不及细想,陆山民拔腿就飞奔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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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山民忍住腿上肌肉的撕痛一口气跑进医院,冲进病房,见海东青安然无恙的站在病房里,吊在半空中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海东青正站在病房窗前活动筋骨,转身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陆山民。“怎么了,赶着投胎吗”?

    陆山民凝神感知了片刻,除了海东青微弱的气机之外,感知不到任何气机波动。

    “你刚才有没有感知到异常的气机波动”?

    见陆山民神色紧张,内气紊乱,海东青眉头微微皱起,“出了什么事吗”?

    陆山民没有回答,仍然在静静的感知。

    海东青淡淡道:“以你我现在的境界,方圆几里之内,只要有人催动内气,不可能瞒得过我们的感知”。

    陆山民并没有彻底放下心,这让他想起当初在天京第一次见祈汉那个晚上,也是有一个人无声无息靠近了他们所在的房间,若不是晚上灯光影子的关系,房间里每一个发现窗外挂着一个人,当时因为这件事情还特意换了祈汉他们的住处。还有他醒来的第一天晚上,总觉得有人在窗外看他,当时还以为是错觉。

    见陆山民仍然神色凝重,海东青说道:“除了刘妮,难道还有同样妖孽的人”。

    陆山民收回感知,淡淡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小妮子并不是唯一一个天生与天地之气亲近的人”。

    海东青回到病床上,沉思了片刻,问道:“你觉得会是谁”?

    陆山民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是影子的人,这种人是极为恐怖的杀手,若是影子的人,之前阳关那场伏击他应该在场才对”。

    海东青淡淡道:“也不会是‘戮影’的人,有蚂蚁在,他们没必要多此一举”。

    “直觉告诉我,应该是我认识的人”。陆山民低头沉思,把所有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但一无所获。

    “你认识的人”?海东青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说道:“我倒觉得纳兰子建最有可能”。

    陆山民其实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纳兰子建,但是纳兰子建已经死了。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这个县城并不安全,我们得加倍小心了”。

    海东青半靠在病床上,拉起被子半盖在身上。“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怕,如果真有这个人,以他隐藏气机的能力,即便蚂蚁住在医院对面也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他若是要下手,以你我如今的状况,完全能在蚂蚁赶到之前就杀掉我们”。

    “而且”,海东青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前垫付的一百万医药费,说不定就是他给的”。

    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没打扰到你们吧”?

第1510章 这个忙我一定帮

    蚂蚁看了看海东青,又看向陆山民,努了努嘴,示意他出去再说。

    海东青咳嗽了一声,“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蚂蚁看着陆山民,后者点了点头。“说吧”。

    蚂蚁清了清嗓子,说道:“经过阳关一战,影子的高端战力应该显现得差不多了,现在又忙于收网,在天京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他们没有完全放下对你的关注”。

    蚂蚁接着说道:“其实早在前几天,我就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出没在医院周边,但他们都不是武道中人,更不是高手,所以你们可能没有发觉。只是普通人,对你们威胁不大,所以也没告诉你们”。

    陆山民和海东青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他们知道蚂蚁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

    蚂蚁看向陆山民,“但是今天,就在我和你去逛了一趟街回来,我发现他们都不见了”。

    陆山民稍微有些惊讶,而后又恢复了平淡,问道:“全部都不见了”?

    蚂蚁点了点头,说道:“前些天我也没闲着,我暗自了解清楚了他们的落脚处,就在刚才我前去打探了一番,他们所有的行李都在,但是人没了”。

    蚂蚁一边说一边看着陆山民和海东青的表情,见两人表情平静,问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海东青轻蔑的说了声。“有什么好奇的”。

    蚂蚁看向陆山民,“他们是来盯梢的,即便轮岗也不可能全部离开,即便离开也不可能不带行李,这明显有问题”。

    蚂蚁一脸担忧的继续说道:“我怀疑他们是被干掉了”。

    蚂蚁本就怪异的五官皱成了一堆,看上去实在令人焦灼。“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的迅速干掉几个人,你们难道不觉得可怕吗”?

    陆山民看向海东青,“看来是那人干的”。

    蚂蚁不解的看向两人,“哪个人”?

    陆山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蚂蚁挠了挠头,“敌暗我明,这下可麻烦了,老大现在正投入全部精力盯着影子,我们人手本就有限,多半抽不出人过来支援”。

    陆山民不但没有担心,反而放下了心。那人之前雪中送炭垫付医药费,现在又替他们除掉了影子留在这里的眼线,即便不是朋友,至少暂时也不会是敌人。这也可以解释之前的脚印,那人应该是发现有人跟踪自己,然后除掉了那个跟屁虫。

    “不用担心,我现在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只要不遇上极境高手,也有一战之力”。

    蚂蚁一脸的焦灼,“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一直没有说话的海东青冷冷道:“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蚂蚁还想说话,被陆山民示意阻止了。

    蚂蚁走后,陆山民对海东青说道:“你的态度能不能好点,人家毕竟是来帮我们的,你这个样子很得罪人”。

    海东青淡淡道:“人长得丑没关系,长得丑还到处在人前晃荡就是错,我的态度已经很好了”。

    “你怎么能以貌取人,看人要看心灵,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我没心情

    ,也没时间看别人的心灵”。

    海东青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杯,淡淡道:“我要喝水”。

    陆山民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伸手刚握住水杯,突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神经太紧张没注意,现在他才回过神来,海东青竟然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你什么时候能下床的”?

    “有什么问题吗”?海东青平静的说道。

    “你能活动了还让我喂你吃饭喝水”?

    “是我让你做这些事的吗”?

    陆山民一口气堵在胸口,把水杯递给了海东青。“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海东青没有伸手拿水杯。“不情愿”?

    陆山民心里默默念叨‘不跟病人一般见识、不跟病人一般见识’。强颜欢笑的说道:“情愿!情愿!能为海大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海东青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削苹果”。

    “你、、、”

    “有意见”?

    “不敢有意见”。

    “是不敢还是没有”。

    陆山民咬了咬牙关,“没有”。

    海东青双手枕在脑后,一脸的享受。

    陆山民看了海东青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欠收拾,但偏偏这个世界上又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收拾得了她。他不禁想到村里有名的悍妇王大婶,压得他男人一辈子翻不了身,让他男人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耙耳朵。

    “你和王大婶有得一拼”。

    “王大婶是谁”?

    “马嘴村的邻居,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

    海东青脸色立刻变得冰冷,“你在讽刺我”?

    陆山民下意识退了退,“我哪敢”。

    “我看你敢得很”!海东青从床上坐起,身上微弱的气机在病房里散开。

    见海东青脸色苍白,陆山民吓得赶紧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讨好的说道:“我是说真的,她是我们村有名的贤惠女人,你要是不信,以后可以去见见她”。

    海东青脸上神色变幻,半信半疑,身上的气机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陆山民松了口气,小心劝慰道:“你现在的气机本来就微弱浮躁,千万别动气”。

    海东青重新靠在病床上,接过陆山民手中的苹果。淡淡道:“东海是不是来人了 ”?

    陆山民意外的看着海东青,“这你也能猜到”?

    海东青咬了一口苹果,“你以为海家中兴是靠的运气吗”?

    陆山民面露担忧之色,之前在冷海面前表现得信心满满,那是因为他的位置和身份不得不给他们打气,其实内心里面,他一直都有些放心不下东海那边。“东海突逢巨变,你我又都不在,大家心里有些没底。冷海来了一趟,现在已经回去了”。

    海东青平淡的说道:“不要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也不要小看他们。经过这么多年血与火的斗争,他们每一个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你我都庇护不了他们一辈子,什么事情都替他们做了,他们永远也无法成长,他们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海东青看了陆山民一眼,“

    朋友归朋友,做事得拎清。如果只是养一群废物,再好的感情也长久不了”。

    陆山民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海东青在很多问题上比自己看得更加透彻。

    “我也相信他们”。

    海东青拿着苹果出神了片刻,问道:“有说到东来吗”?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有”。

    “没有”!?海东青重复了一句,听不出明显的情绪。

    陆山民安慰道:“你保护了他这么多年,正如你刚才所说,他终归要靠自己才能长大”。

    良久之后,海东青淡淡道:“你不用骗我,他是我养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别看他看上去唯唯诺诺、胆小怕事,骨子里跟我一样,都是非常固执的人”。

    陆山民皱了皱眉,问道:“你希望他是真投靠影子,还是假投靠影子”?

    海东青没有说话,半晌之后说道:“我希望他是真的,那样至少他不会有危险。”“可惜、、、我太了解他了”。

    陆山民也沉默了半晌,说道:“年后回去吧,没有你的守护,他会很危险”。

    海东青摇了摇头,“从他踏出海家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以前错了。我自以为是的爱让他感到窒息,让他感到痛苦。他就像一只被我养在笼子中的小鸟,对自由充满了无限的向往。我是他最亲的人,却同时也是他的笼子”。

    “你真的放得下心”?

    海东青转头看向窗外,“如果这一次阳关之战我死了,又有谁去守护他。这一次我没死,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死了,他也要去独自面对这个险恶的世界。既然我守护不了他一辈子,就只能让他学会如何与这个世界做斗争。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他终归要靠自己才能长大”。

    陆山民笑了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位海大少就跟我说他每个月只有五万块的零花钱,而那个时候我还欠陈然五万块钱,为了这五万块钱,可是把我们几个整得够呛。他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没忍住暴揍他一顿”。“那个时候我就挺羡慕他的,那么的傻,那么的单纯,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小子真幸福,不缺钱不缺吃喝,还有一个把他当心头肉的姐姐”。

    海东青转头看着陆山民,郑重其事的说道:“能帮我个忙吗”?

    陆山民眉头一抬,半开玩笑的说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海大小姐也会开口让人帮忙”。

    海东青没有理会陆山民的玩笑,说道:“这件事情过后,你能不能劝劝阮玉,让他重新接受东来”。

    陆山民楞了半天,随即呵呵笑了出来。“终于想通了”。

    海东青抬头望着天花板,“我海东青不管对错,从来不承认错。但这件事,我承认我错了。如果有机会,我会当面向阮玉道歉”。

    陆山民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这么多年的积郁终于一扫而空。这件事不仅仅是阮玉和海东来的心结,也是他和海东青的心结。

    现在这个心结解开了,他与海东青心中最后的隔阂也随之打开。

    “这个忙我一定帮”!

第1511章 妹夫

    海东青睡下之后,陆山民出了医院。

    蚂蚁站在医院门口的马路边抽着烟,粗大是手指夹着烟,像夹着一根牙签。

    烟雾从他脸前飘过,看上去有些别样的忧郁。

    陆山民蚂蚁相处的时间不多,这是他第一次见蚂蚁抽烟。

    “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这臭脾气,从来不给人好脸色看”。

    蚂蚁夹着烟头的手指向脸庞,“我这张脸没少被人嫌弃过,早已习惯了”。

    陆山民站在蚂蚁身旁安慰的说道:“看习惯了挺好,你属于比较耐看的类型”。

    蚂蚁的瘪了瘪嘴,肥厚的嘴唇像挂着两根香肠。“你说这话不心虚吗”?

    “咳咳、”陆山民咳嗽了两声掩盖住自己的尴尬,刚才的话确实说得很违心。

    “我小时候也经常被人嘲笑长得丑,我一般都当他们是放屁”。

    蚂蚁一双黄豆眼鄙视的撇了一眼陆山民,“我记得你有句口谈禅,叫‘山里人不说谎’。我看你撒气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啊”。

    陆山民尽量的保持镇定,其实心里面已经打了自己好几耳光,毕竟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是有一定心理压力的。

    “我没骗你,有机会你可以问问黄九斤”。

    蚂蚁半信半疑的看着陆山民,“别人说你丑,你心里真不难过”?

    “不难过,我爷爷说长得丑没关系,心灵美比长得美更重要”。

    蚂蚁瞪大眼睛盯着陆山民,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瞪眼,但也只是比黄豆大那么一点点。

    陆山民被瞪得有些心虚。“我没骗你”。

    蚂蚁摇了摇头,“你不难过是因为你知道自己长得不丑,别人说你丑是在嫉妒你。而别人说我丑,那是因为我真丑”。

    陆山民有些意外的看着蚂蚁,没想到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武夫,竟然能看透这么深层次的道理,一时竟无言以对。

    蚂蚁自嘲的说道:“你就别跟我比丑了,我这丑可是名副其实的能治小儿夜哭。我小的时候,哪家邻居小孩儿要是哭闹

    ,家长只要一提我的名字,立马止哭”。

    “这么厉害”、、陆山民不知说什么好,随口说出了一句不知是夸奖还是取笑的话。

    蚂蚁看了陆山民一眼,“你要出去”?

    陆山民点了点头,“出去办点事”。

    蚂蚁没有具体问什么事,说道:“你想让我留在这里看好海东青”?

    陆山民又点了点头,虽然从种种迹象来看,那人不会对他们不利,但陆山民还是有些不放心把海东青独自留在医院,之前海东青在病房里说蚂蚁丑的时候,蚂蚁刚出病房门连门都没关好,肯定是听到了那句‘长得丑到处在人前晃荡就是错’的话,他有些担心蚂蚁对海东青有意见。

    蚂蚁咧嘴笑道:“放心吧,我要是对说我丑的人有恨的话,那全世界都是我要恨的人”。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暗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父了。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尊敬左丘吗”?

    陆山民摇了摇头,“为什么”?

    蚂蚁淡淡道:“之前我对那些嘲笑我的人也是充满了恨意,直到遇到了左丘,他告诉我,‘改变不了的事情就得坦然接受,否则恨到最后都是恨的自己’”。

    陆山民笑了笑,“是他说话的风格”。

    蚂蚁拍了拍陆山民的肩膀,“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担心那人的存在,不过还是小心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一拳就能打倒你”。

    “你也放心,我去的地方人多,即便对我有恶意,也不便出手”。

    陆山民走进了一家人比较多的网吧,找了一个靠角落的电脑,拿出了冷海给的那个u盘。

    u盘里有两个文件夹,一个是海东来提供的资料,一个是晨龙集团提供的资料。

    陆山民打开海东来提供的资料,不禁感叹不愧是东海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文档整理得相当专业,思路相当的清晰,逻辑也相当的缜密。

    陆山民先浏览了一遍海东来编制的目录,之前他合伙成立那家投资公司的运作轨迹、掌管海天集团之后新进人员名单、分级列出可能

    是影子卧底的名单,所有资金往来的法人、个人以及资金明细,分析了投资项目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人物关系。

    陆山民按照目录一项一项的看,越看到后面越心惊,这里面不仅仅涉及到商业层面的往来,还牵扯到政府官员、金融机构、银行高管,各种人物、各种关系纠缠在一起,如一张蜘蛛网一般交错在一起。

    这还只是在东海,在其他城市,在天京,可想而知,这张网到底有多恐怖。

    他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影子不是某一个人,它是一张网,一张由各个层面、各种人物、各种势力共同搭建起来的一张网。

    这里面的人大多数并不是影子,甚至可能不知道影子的存在,但是影子却通过各种手段将他们连接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对付影子那么难,因为他们要对付影子,就得面对这张网上所有的人,所有的线。

    陆山民突然觉得影子应该叫蜘蛛更贴切,他织起了一张强大无比的网,这张网上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结成了一个强大无比的攻守同盟,网上的每一根线又任何颤动,身在网中间的蜘蛛就能立刻感应到。

    而晨龙集团、海天集团、浩瀚集团以及天京的四大家族等类似的企业就是这只蜘蛛的猎物,一旦沾上这张网,要么成为这张网的一部分与其共生共荣,要么就被这张网捕获,成为蜘蛛的腹中餐。

    陆山民不仅越看越心惊,也越来越替海东来担心,在这张网里面做卧底,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

    同时,陆山民也彻底改变了对海东来的刻板印象。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海东来是个傻里吧唧的富二代,特别是因为阮玉的事情,他一直都认为海东来是个懦夫。

    但是现在,他彻底改变了这种看法。

    这一刻,他才真正认为海东来配得上他的软妹妹。

    一口气看我海东来给的资料,陆山民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妹夫,这一次你一定得扛住,为了软妹妹,你也一定得给我扛住”。

第1512章 你自己小心

    海东来的分析报告中,对是否是影子的人物分了三个等级,三级代表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是,二级代表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一级代表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影子的人。

    浏览了一遍一级人物的档案资料,这些人的出身背景很相似,都是出身寒门,父母要么是农民,要么是下岗工人,其中还不乏无儿无女的孤儿,从出身上来说都是来源于社会最底层。陆山民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就是影子的人,因为这个社会阶层出身的人最容易接受影子的理念。

    这些人学历很高,都是毕业于国内外名牌大学,其中还有两三个是当年的高考状元。

    除此之外,这些人的人生轨迹也很相似,大学毕业之后的路走得很顺,至少是比大多数毫无背景的寒门子弟走得要顺,很显然这里面有影子的暗中帮助。

    自身学历高、能力强,再加上影子的网络关系帮助,这些人在各行各业的成就都不低。甚至其中几人在东海的地位相当之高。

    看完这些简历,陆山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虽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寒门子弟,但他一直都把自己看做是寒门子弟,他非常清楚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大集团、大财阀利用手中的资本和资源不断的整合吞并垄断,资本的力量打破原有的规则,将触角渗入到全社会的方方面面,资本野蛮生长,教育中心集聚,社会阶层会越来越固化,寒门子弟跨越社会阶层的通道越来越窄。

    哪怕是他,如果没有陆家几代人底蕴的积累,他花一生的努力也未必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而哪怕是今天的他,离真正的上层仍然还遥不可及,可想而知,寒门想上升有多么的难。

    他不得不承认,影子的理念并不完全是错的,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在挑战资本的权威,在努力打通阶层流通的通道。

    但是,他并不认为影子的做法就是对的,尽管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解决这个难题。

    影子无视规则、无视法律,扮演上帝的角色,顺着昌逆者亡,生杀予夺,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最重要的是,影子的做法让他们本身就成长成为一个庞大的资本,这个资本与那些垄断剥削的大资本并没有实质性的区

    别。

    若是影子的理念一直不变还好,但是可能吗?

    人心、人性是最经不住考验,也最不能拿来考验。

    资本的本性就是贪婪,他不但不觉得影子能解决这个问题,反而觉得影子早晚会成为一个比四大家族更加贪婪、更加残忍的大资本。

    陆山民还记得马国栋教授当初讲的那番话,人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事情,他没想过去拯救世界,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拯救世界,但他知道影子做得不对就该阻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对付影子的原因早已不仅仅是为了报仇。

    他也深刻的意识到他与影子已经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因为仇恨是可以化解的,而理念只能分生死。

    陆山民现在越发对祈汉敬佩,一个逃离祖国多年的杀手,他并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这个国家和社会变得更好,但是,他义无反顾的为这个国家和社会付出了生命,尽管他不知道有没有意义,尽管他知道他拿生命换取的可能毫无意义,但是,他还是做了。

    这位背着叛逃祖国罪名的兵王,用生命赢得了军人的尊严和荣誉,尽管没有人认可和知道。

    看完海东来给的资料,陆山民打开了晨龙集团提供的资料。与他预料之中的差不多,晨龙集团成立较晚,实力不强,影子在内部的渗透和布局并不深入,胡惟庸应该也是最近才被影子胁迫收买。

    相比于海东来提供的资料,晨龙集团提供的资料要少得多,除了一些明面上的项目资料和人事变动之外,没有深入的信息。胡惟庸上台之后对晨龙集团的人事就行了一次大调整,想知道更内幕的信息并不容易。

    反倒是晨龙集团旗下的山海资本的资料比较多,陆山民知道,这应该是张丽潜伏进去之后所获取的。

    看完张丽所提供的资料,陆山民心中五味杂陈。

    山海资本作为东海颇有实力的本土投资公司,陈坤利用董事长的身份违规投资近十亿,收受贿赂近一个亿,另外,他还以他人的名义成立了一家科创公司,进行利益输送近五个亿,这还只是查到的,没查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陆山民不是个任人唯亲的傻

    子,他很了解陈坤,当年一起租房子的时候他就知道陈坤是一个有野心,但心性不够坚定的人,所以去年才派张忠辉去山海资本。

    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敲打一下陈坤,让他迷途知返,但是没想到反而成了逼反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心的恶,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将一发不可收拾。

    看完山海资本的资料,陆山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了解人心人性,所以他从来没奢望过自己身边一个叛徒都没有。

    他只是不希望这个人会是陈坤。

    陈坤的反叛再次证明了墨菲定律,越不希望的事情,它越会发生。

    走出网吧,陆山民的心情异常的沉重。

    当年与他们三人同一列火车来到东海,一同租房子共同生活在一起,虽然算不上相濡以沫,但也算是相互扶持。那种感情,真诚、真实,是离开民生之路之后,再也不曾出现过的感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三人都被他代入了这个漩涡之中,黄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陈坤也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当年张丽离开他之所以没有挽留,就是不把她牵扯进来,没想到最终也没有逃脱他这段因果。

    走到医院门口,蚂蚁还站在那里。

    蚂蚁看了看陆山民的表情,问道:“心情不好”?

    陆山民没有回答,将装着u盘的盒子递给蚂蚁。“蚂蚁大哥,你立刻回一趟天京,将盒子里的东西交给左丘”。

    蚂蚁没有伸手接,“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陆山民淡淡道:“放心,我们不会有事”。

    蚂蚁仍然没有接,“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们”。

    陆山民将小盒子塞进蚂蚁大衣兜里,“这个东西很重要”。

    蚂蚁看着神色凝重的陆山民,“什么东西”?

    “关于影子的资料,亲手交给左丘,只有他有能力破解”。

    蚂蚁下意识摸了摸兜里的东西,“真没问题”?

    陆山民笑了笑,“放心吧,我很惜命的”。

第1513章 已经习惯了

    长期在暗处活动的人,头脑再简单也比常人要谨慎得多。

    蚂蚁没有回住处收拾东西,一头扎入县城里,在城里逛了几圈之后包了一辆车,等到晚上趁着夜色连夜离开县城。

    塞外小城,地广人稀,汽车驶出县城,四周黑漆漆一片。

    漆黑的夜里万籁俱静,安静得蚂蚁能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

    蚂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多年的经验让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危险直觉。

    “老板不用紧张,现在这个年代不愁吃不愁穿,这一代早在十几年前就没土匪了”。

    “不要说话”!蚂蚁目光盯着前方,耳朵上下微动。

    开车师傅吓了一跳,撇了眼蚂蚁雄壮的身躯和那张像是被硫酸泼过的脸,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砰”!

    突然之间,一声爆炸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汽车失去方向冲出公路,一头砸进雪堆里。

    汽车还未停稳,蚂蚁已经从副驾驶鱼跃而出,在地上一个翻滚站立了起来,双眼冷冷的盯着远处。

    看不见人影,也感知不到任何气机波动和气势威压,但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一个人。

    司机捂着额头下了车,看了看爆掉的车胎,又拿着手电筒走到公路上。

    “他娘的,谁那么缺德在公路上撒这么多钉子”。

    蚂蚁拳头陡然握紧,“换好轮胎在这里等我”。说完,一步踏出,一头冲进黑夜里。

    “喂··”!司机大喊一声,但除了越来越远的奔跑声,什么也看不到。

    黑夜中,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之间,一股威胁感陡然升起。

    这种感觉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他差点与那人撞在一起才感知到。

    距离太近,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蓄力出拳。

    蚂蚁压低肩膀,直接撞了过去。

    半步金刚的力量,无异于一辆卡车碾压,他很有自信能重创对方。

    但是,就在即将撞上之际,一只手掌按在了他的额头。

    没有气机波动,也没有本分力量。

    手掌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拍,一道黑影向后飘去。

    蚂蚁就像撞在了空气之上。

    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那飘出去的黑影折回,瞬间来到他的身前。一只脚踢在了他的下巴之上。

    这一脚看似缓慢无力,但在踢中下巴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凭空生出。

    结实挨了一脚,蚂蚁闷哼一声跌跌后退。

    “咦”!黑夜中黑影轻轻的咦了一声。

    蚂蚁退出去四五步,身形一稳双腿发力前冲,这一次有了足够时间的准备,粗壮的胳膊在空中抬起,拳头裹挟着气势直奔黑影而去。

    气势瞬间锁定住黑影。

    黑影受到气机锁定的影响,移动慢了半分,但仍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来拳。

    与此同时,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挪移到蚂蚁身后。

    身后气机勃发,一掌打在蚂蚁背上。

    阴冷的气机如钻头一般疯狂的往肌肉里钻,试图破开坚硬的肌肉防御。

    蚂蚁大喝一声,身上肌肉高高鼓起,硬生生将那股阴冷气机逼出了

    体内。

    与此同时,手肘后压击打黑影头部。

    黑影一掌拍在蚂蚁手肘之上,滑出去四五米。

    蚂蚁刚一转身,黑影已经再次来到身前。

    冰冷的手掌拍在胸口,冰冷的气机再次袭来。

    蚂蚁只感觉心脏剧烈颤动,冰冷的气机犹如有生命一般,停留在肌肉层疯狂的往里面钻。胸前肌肉高高隆起,硬扛住这股穿透力极强的气机,同时粗壮的手臂向前抱去。

    黑影出掌很快,收掌很快,脚尖一点,蚂蚁抱了个空。

    一抱落空,蚂蚁大踏步奔着黑影而去。

    黑影脚尖再点,身体向后退去,速度极快。

    只见他一手凌空拍出,周围气机汹涌如潮。

    内气外放凝聚成掌,一掌直接打在了蚂蚁额头之上。

    蚂蚁胸口在中一掌,这一掌凌空而来,虽然没有之前那一掌威力打,但正好不偏不倚的打在之前胸口的位置上。

    蚂蚁闷很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再出手,蚂蚁没有再出手,一双黄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黑影。

    “化气境”!

    黑影喃喃自语道:“半步化气好杀,半步金刚到有些麻烦”。似乎对自己刚才那一掌很不满意。

    若是在平日,蚂蚁不介意硬刚一下,但是现在身上有重要资料要送到天京,他不敢冒这个险。

    “无声无息,你让我想起了一个女孩儿,你与她一样,与天地气机亲近,对内气的掌控远远高于同阶内家高手,内家对战天生占据先机”。

    蚂蚁双腿微微弯曲,已是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但是,外家修力不修气,面对外家高手,你这个先天优势就没有用”。

    “是吗”?黑影戏谑的说道。“要不要试试”?

    蚂蚁全身肌肉紧绷,刚才背上那一掌差一点就破开了他的肌肉防御,化气境的内劲穿透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这一掌是扛下了,但自己还能扛住几掌就不得而知了。

    “半步化气在你手下走不了,但我要走,你未必留得下我”。

    黑影轻轻一笑,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们外家不是讲求逆流而上激发潜能吗,这才刚交手就准备逃跑,就不怕堕了一往无前的心境”?

    蚂蚁冷冷的盯着黑影,“你之前帮过陆山民,现在又来杀我,你到底是谁”?

    黑影背着手,像是没有立即出手的意思。“帮他与杀你有关系吗”?

    蚂蚁不敢大意,全神戒备,他只要选择逃跑,对方确实很难短时间内杀了他,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面对一个境界和速度都远高于他的人,他没有足够的把握跑回县城里面去。

    “你想要我兜里的东西”?

    黑夜呵呵一笑,“聪明”。“给我东西,我饶你一命,怎么样”?

    蚂蚁的余光看向远处的微光,心里默算着司机换轮胎的时间。

    见蚂蚁不说话,黑影继续说道:“反正你死了东西也是我的,还不如把东西给我,你能活下去,我也省点力气。对你我双方来说都很划算,你说是不是”?

    “我需要想想”。蚂蚁没有立刻拒绝。

    黑影轻轻一笑,“可以”。

    两人就这样相对而立,

    黑影很有耐心,没有催促。

    过了几分钟,蚂蚁看见远处的微光移动,应该是司机换好轮胎重新将汽车移到了公路上。

    “我给你”。说着,蚂蚁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扔给黑影,与此同时转身拔腿就跑。

    蚂蚁迸发出全身肌肉的力量,一路狂奔,一口气跑到汽车跟前,还没上车就大喊。

    “开车”!

    司机楞了一下,蚂蚁已经一把打开车门冲了进去。

    “再不开车老子弄死你”!

    司机吓得手一哆嗦,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踩到底”!

    汽车发动机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在公路上呼啸而去。

    蚂蚁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老子真他娘的聪明”!

    远处的黑夜中,黑影微微笑了笑,看也没看一眼手里的盒子,直接扔在了雪地里。

    “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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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红旭系着碎花围裙,坐在木制的矮脚小板凳上,盯着灶膛里的火发呆。

    灶膛里的火烧得很旺盛,火苗上蹿下跳,木材发出噼噼啪啪的燃烧声音,火星时而迸溅,从她的脸颊飞过。

    在这个全村都没剩下几个人的山村里,不通气??、不通水,做饭靠烧火,洗衣靠双手,一个冬天下来,皮肤变黑了,手也变粗糙了。

    放在以前,这是她所无法想象的。

    她的身份有很多,除了影子这个身份之外,天影毕业的高材生、天京芭蕾舞团首席主演,还是天京权贵圈有名的交际花。

    众星捧月、前呼后拥,喝的是琼浆玉液,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珠玉宝钗。

    谈笑间琴瑟高雅,往来间权贵风流。

    微微一笑,顾盼生辉,世人趋之若鹜。

    不管哪一个身份,与现在的瓦石土房、粗布裙钗都极为不相衬。

    刚来的时候,反感、厌恶甚至曾经差点暴走,所以她时不时会去挑衅那个男人,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焦躁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灯红酒绿、高楼大厦不再令她那么心驰神往了。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家村妇,整天围绕着锅碗瓢盆,围绕着这个越看越看不懂的男人。

    锅盖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浓浓的水蒸气顶着锅盖上下跳动。

    李红旭抬头看了眼锅盖,几个月的经验告诉她,饭快蒸熟了。

    退出柴火,灶膛里只留些还未烧尽的木炭。

    细火慢蒸,蒸出来的饭才会更香。

    李红旭站起身来,抓起一块肉熟练的切起来,从刚开始的每天炒两个素菜到现在,到现在她已经能做出各种各样的荤菜。

    不是因为这里不没有肉,每隔几天都会有人把各种食材送来,实在是她这双手不太喜欢摸这些油腻的东西。

    但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刚切了几块肉片,手上的猜到突然停了下来。

    一股滔天的威压从外面传来。

    李红旭转头看向外面,眉头微皱,而后摇了摇头,继续切肉。

第1514章 赔罪

    小山村下,拾级而上的三位老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长衫老人背着手,望着山上。“感知到了吧,他发怒了”。

    身后的刘希夷顺着老人的目光望去,脸色苍白,面露畏惧之色。

    一旁佝偻枯瘦的老人眼露杀意。“我们太迁就他了”。

    长衫老人淡淡道:“杀人家儿子,还不容许人家发火,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陆山民并没有死”。

    “所以他只是发怒,如果真死了,那就不是发怒,而是拼命了”。

    佝偻老人目光凌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们给过他太多机会,要不然他岂能活到今天”。

    长衫老人微微摇了摇头,“我答应过他”。

    佝偻老人余光看了一眼身后脸色苍白的刘希夷,说道:“老先生,我无意冒犯您。但在大局面前,您那个承诺未免太儿戏了吧”。

    “糜老,我如果连承诺都做不到,与那些不择手段唯利是图的人又有何区别”?

    佝偻老人说道:“但您不是一个人,您代表的是一群人”。

    长衫老人笑了笑,“如果连承诺都做不到,我们这群人又与那些吸血敲骨的财阀有何区别”?

    佝偻老人沉默了片刻,喃喃道:“老先生,您这就有点抬杠了”。

    长衫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初心难守啊,连你我这样的人都难以守住,更何况别人”。

    佝偻老人不以为然道:“老先生,杞人忧天了”。

    长衫老人摇了摇头,“糜老,还记得我们建立组织的初衷吗”?

    佝偻老人双眼微闭,似是在回想遥远的过去。

    “当然记得,天地不公,强者无德,弱者无依,吾辈当勠力同心、锄强扶弱,共襄大同”。

    “你还记得张全生这个名字吧”。

    佝偻老人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名字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长衫老人喃喃道:“当年你到江南寻觅人才,在一个叫云台的小镇发现了他。那是一个盛夏的夜晚,酷热难当、蚊虫飞舞,他就那么顶着高温和蚊虫叮咬坐在路灯下看书,看得津津有味、浑然不知有人走近了他的身旁。三岁丧母、十岁丧父,家徒四壁,穷且益坚。你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小男孩儿”。

    佝偻老人接着说道:“我不放心别人,亲自关注他的成长,供他读书,照顾他的生活,给他讲人生的道理。他也很争气,以省状元的成绩考入了青华大学。大学期间他依然努力上进,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哈佛大学的录取,哈佛六年拿了三个博士学位”。

    长衫老人转头看着佝偻老人,“回国后,你把他安排进入方达投资,三年时间从普通员工做到二把手,又仅仅两年时间做到了一把手。虽然这里面有你的帮助,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难得的人才”。

    长衫老人回头望着山上,“在那个位置上仅仅坐了两年,名下豪宅近十套,豪车游轮数十辆,贪污受贿过亿,利益输送过十亿,专横跋扈,打压人才。更可怕的是,他为了逃脱惩罚,手握众多我们的资料威胁组织,害得我们不得不放弃方达投资,造成几十亿的损失”。

    佝偻老人面色阴沉,“我亲自把他送进了监狱,亲自安排人在监狱里结果了他的性命”。

    长衫老人问道:“心痛吧”?

    佝偻老人面露痛苦之色,“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长衫老人笑了笑,“不忘初心,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不忘初心。人一旦身处高位就容易飘。最近几年,张全生这样的人越来越多”。

    长衫老人看着佝偻老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别小看一个小小的承诺,它不仅仅只是一个承诺,更是我们的根基”。

    佝偻老人望着山上,没有再说话。

    长衫老人淡淡道:“糜老,你我早晚是要走的人,现在你我在时尚且有那么多人忘记了初心,若你我不在了,该当如何”。

    佝偻老人看向长衫老人,“你是真心想选择他”?

    长衫老人说道:“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陆家父子是唯一历经贫苦与繁华而仍然初心不变的人”。

    佝偻老人望向山上,“恐怕是我们一厢情愿吧”。

    长衫老人淡淡道:“传承的重要性并不比吞并几大家族小,我们都老得不能再老了,再不未雨绸缪,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会变天了”。

    长衫老人脸上布满忧虑,“你想过没有,假如我们不在了,组织会不会变成另一个大资本、大财阀。如果真变成了那样,那我们穷其一生所做的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佝偻老人眉头紧皱,“老先生,最近几年确实有人变节,但那也只是个例,您说得太严重了吧”。

    长衫老人摇了摇头,“你知道我说得并不严重,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经不起考验、最不能期许的就是人心人性。现在的组织太庞大了,太有钱有势了,也太具诱惑力了”。

    佝偻老人低下了头,喃喃道:“他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但是、、、”。

    长衫老人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直都不相信他是真心投诚。”“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但既然关系到传承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们自己一个机会”。

    佝偻老人抬起看着长衫老人,“如果最终他还是执迷不悟呢”?

    长衫老人望向山上,山道上的顶端,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到时,我亲手杀了他”。

    站在两人身后的刘希夷也看见了那个高大的男人。

    “老先生,我错了”。

    长衫老人没有回头看他。“你错在哪里”?

    刘希夷手心里全是汗水,“之前老先生叮嘱我不要轻易对陆山民下手,是我自作主张劝说糜老对他下手”。

    “跟我认错没用,去跟他说吧”。

    说着,长衫老人抬脚向上迈出一步,对着山道顶端喊道:“我带他们来向你赔罪”。

    随着老人踏出一步,山道上那人动了。

    如猛虎下山般一跃而下。

第1515章 “记住你的使命”!

    佝偻老人双目圆瞪、须发飞舞。

    下一秒,他的身形已离开原地,冲天而起。

    天际一声炸响,陆晨龙雄壮的身躯坠落山道,半跪在地,大地震颤。

    佝偻老人如离弦之箭倒飞出去,落地之后步步倒退,每一步都溅起残雪枯枝横飞,一直倒退到之前的位置,才被身后伸出来的一掌稳住了身形。

    老人脸色通红,气机四溢,右手青筋如龙蛇奔走,干枯的手掌微微颤抖不停。

    长衫老人上前一步,“他并没有死”。

    山道上,陆晨龙缓缓起身,脸色铁青,七窍出血,无形的威压再次蔓延。老人留在他体内的气机原本温和的滋养着周身窍穴,一拳之下,变得暴戾疯狂,化作一柄柄利剑狂暴的攻击全身各大窍穴。

    “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长衫老人望着不远处的陆晨龙,面露为难之色。

    “给我一个面子可行”?

    “不行”!

    佝偻老人握了握右手,冷冷的看着陆晨龙。“你再出一拳,必死无疑”。

    陆晨龙冷漠的看着佝偻老人。

    “那就再接我一拳”。

    话音一落,陆晨龙拔地而起。

    空中,威压带着天威而来,整个空间仿佛都在颤抖。

    佝偻老人欲出手,长衫老人抢先一步踏了出去,随着一步落地,令人心悸的威压陡然消失。

    周围天地之气汇聚,平地一股龙卷风冲天而起。

    陆晨龙一拳从空中而来,打破了龙卷风,打破了天地之气,拳头直奔长衫老人额头而去。

    长衫老人面不改色,抬手一挥,天地之气再次层层凝聚。

    陆晨龙一往无前,拳头打破层层天地之气,空中传来阵阵爆破之声。

    长衫老人仍然神色自若,一手上扬,手掌与拳头相接。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陆晨龙从空中坠落,落地蹭蹭退出去七八步,每一步落下,山道上的青石板随之龟裂,等稳住身形的时候,已是七窍流血,格外瘆人。

    长衫老人风轻云淡,挥了挥衣袖,未退一步。

    佝偻老人神色大惊,他知道老先生很强,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强。同样的境界,但此刻他却完全看不透老先生的实力。

    身后的刘希夷只感觉体内气机受到牵引,像受到惊吓般四处乱串,五脏六腑疼痛难忍。等天地之气散去,他的嘴角已经挂起了一抹鲜血。

    长衫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两父子还真是一模一样的脾气。陆荀如此讲道理的一个读书人,怎么就生养了你们这对完全不讲道理的儿孙”。

    陆晨龙身上的气势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还在逐步的攀升,此刻的他满脸鲜血,金刚怒目,犹如地狱来的一尊杀神。

    佝偻老人惊骇无比,他不仅低估了老先生的实力,还低估了陆晨龙的实力,在体内气机的反噬和压制下还能有如此逆天的战力,若是在他巅峰时期,又该有多强。之前他还一直很奇怪陆晨龙为什么能一人挑战三位极境,现在他是明白了,这位金刚是真正的金刚。

    金刚怒目,逆天反道,镇压众生。

    同时他也明白了老先生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陆晨龙机会,如今的组织,如果没有了老先生,也只有这位

    怒目金刚能够镇得住所有人。

    陆晨龙踏出一步,“讲道理,我现在已经比当年讲理得多”。

    长衫老人淡淡道:“当年,你出现在江州我就开始关注你。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整整四十年,我亲眼见证了你所走过的路,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我知道你不怕死,也不怕任何人的威胁。但是你如果死了,我们将少了一层顾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陆晨龙再次踏出一步,他身上的气势仍然在攀升。

    “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宁愿站着生也不会跪着死。他是我儿子,也应当和我一样”!

    长衫老人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回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刘希夷。“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刘希夷面露苦笑,他现在很后悔,悔不当初不该违逆老先生的意思,擅自诱导糜老对陆山民下手,他低估了陆晨龙在老先生心目中的地位,高估了自己在老先生心目中的地位。

    佝偻老人眉头微微皱起,“老先生,他在组织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样做会让人心寒的”。

    长衫老人看了一眼佝偻老人,“有功当赏,有过当罚,赏罚不明,又如何能服众”。

    说着,长衫老人抬手一挥,将刘希夷的一条手臂斩落。

    鲜血从肩膀处喷涌而出,刘希夷牙关紧咬,没有哼出一声。

    长衫老人看向陆晨龙,“够了吗”?

    陆晨龙身上的气势渐渐散去,转身沿着山道,朝着山上而去。

    长衫老人望着陆晨龙的高大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本来只是失去一指,却偏偏还要失去一臂,何必呢”。

    刘希夷一手捂住断臂处,鲜血沿着指缝流出。

    “老先生,我错了”。

    “错在哪里”?

    “我不该擅作主张”。

    长衫老人摇了摇头,“你错在没有敬畏之心,我对你们太仁慈了,以至于认为我很好说话”。

    刘希夷疼痛得脸色铁青,低下头,不敢看老人的脸庞。

    长衫老人淡淡道:“恨他吗”?

    刘希夷摇了摇头,“不恨”。

    “你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需要你来化解他心中的怒气,你回来那天我就已经杀了你”。

    刘希夷心头一震恶寒,他现在是真正明白了自己错在了哪里,他错在不该挑战老先生的权威。

    长衫老人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不让人省心啊”。说着抬脚上山,朝着陆晨龙消失的方向走去。

    佝偻老人背心微微发汗,他知道长衫老人刚才说的那番话不仅仅是说给刘希夷听,更是说给他听。

    “你不要怪老先生,我们这样的组织,需要一位杀伐果断、权力集中的领头人才能镇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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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荤一素一汤,两碗白米饭。李红旭坐在桌子旁,一手托着腮,发呆的看着门外。

    在来小山村之前,大多数时间都是独自一人吃饭,那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现在,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习惯了两个人一起吃饭,如果少了一个人,就莫名的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从未想过会对一个人产生依赖,更没想到过会对一个

    男人产生依赖,更何况还是一个大了她二十几岁的男人。

    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个男人有毒,明明没有之前见过的那些男人帅,也没有那些男人有钱,也没有那些男人有情趣,更没有那些男人有情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仿佛只要有他在,哪怕是天要塌下来也不会令人产生恐惧和不安。

    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红旭拂了拂额前的刘海,下意识堆起了浅笑。

    当她看见踏入门槛的男人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心头没来由一阵颤抖。

    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吃饭”!

    李红旭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男人端起饭碗,若无其事的夹菜扒饭,鲜血滴落在雪白的米粒上。

    男人就像平常一样,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带血的米粒进入他的口中,碗沿上全是鲜艳的血迹。

    李红旭没有吃饭,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男人,一股痛疼从胸口传来。

    见男人碗里的饭已经吃完,李红旭端过男人的碗,起身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李红旭看着碗里鲜红的血迹,双眼微红,心理莫名的难受。

    还没添好饭,堂屋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随着这一声响声,李红旭手一抖,手里的饭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飞速跑到客厅,男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鲜血沿着七窍滚滚流出。

    李红旭缓缓朝着男人走去,每走一步,心脏随之一颤。

    来到男人身前,半蹲下去,眼泪夺眶而出。

    她就那么静静的蹲在男人身前,脑海一片空白,空白得什么都没有,仿佛灵魂已经出窍,不在体内。

    不知道蹲了多久,一道灰影出现在了堂屋里。

    老人一掌拍在男人的百会穴,神色凝重。

    半刻钟之后,男人七窍止住了流血,但身上气息仍然很微弱。

    李红旭抬头看着老人,“老先生、、、、”?

    老人收回手掌,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红旭,眼神复杂。

    “我注入他体内的内气,对于他的身体来说是入侵者,我的内气与他的身体是一对敌人。他若不动,相安无事,气机可以养他的窍穴,他若强动,就会产生极大的排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红旭起身,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我明白”。

    老人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我要用他,但也要防他。我让你到他身边是监视他,感化他,用我们的理念同化他。你却对他动了感情”!

    李红旭脑袋嗡的一声炸响,“不可能!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对他动感情”!

    老人叹了口气,“这是好事,连你也能被他的人格魅力说征服,说明他是一个天生的领袖。但也未必是好事、、、”。

    老人淡淡的看着李红旭,“但愿你不要步她的后尘”!

    “我不会”!“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是老先生养大了我,是您从垃圾堆里将我捡了回来。只有组织才能救天下和我一样的人”。

    老人神色舒缓了下来,转身迈出了门槛。

    “记住你的使命”!

第1516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山下,佝偻老人强行封住了刘希夷断臂处的筋脉。

    断臂处虽然止住了血,但刘希夷仍然疼得脸色发青。

    佝偻老人看了眼刘希夷发黑的嘴唇,问道:“还忍得住吗”?

    刘希夷点了点头,“不碍事”。

    佝偻老人叹了口气,“他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平时对人宽厚和蔼,以至于大家都认为他很好说话”。

    刘希夷淡淡道:“当年陈素的死,去年赢恬的死,都足以说明老先生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是我自己作死,怪不得任何人”。

    佝偻老人摇了摇头,“当年陈素死的时候,他喝了一夜的酒,那是我唯一一次见他喝酒,也是唯一一次见他喝酒。他不是没有感情,他只是在大义面前不顾小情,对陈素也好、赢恬也好、陆晨龙也好、陆山民也好,包括你,他都有感情。自古忠义两难全,身处高位,身不由己。要不怎么说古代帝王是孤家寡人呢,你也不要怪他,这次需要反省的不仅仅的是,还有我”。

    刘希夷说道:“我明白,身处高位,一旦重私情,判断和决策就会失衡”。

    佝偻老人苦笑道:“是啊,当年张全生出事之前,不止一个人告诉我他贪念权势,但正是因为我太在意他,听不进任何人的提醒,才导致他一步步迈入地狱的深渊。若是我早点出面干涉,哪怕是敲打一下他,也不至于落到那个下场。表面上是他贪婪和自私害死了他,实际上是我对他的感情害了他,也害得组织差点暴露。感情容易令人智昏,平民百姓感情用事影响的只是个人,身处高位的人一旦感情用事,就会酿成弥天大祸”。

    刘希夷也苦笑道:“相比于赢恬,我的下场算是好的了”。

    佝偻老人淡淡道:“你也不要有心结,你的内心出发点是为了组织好,错的是方式方法,错在表面。陈素和赢恬错在心变了,影响的是组织的精神信仰,错的是根源,不得不杀。其实老先生也并非完全没有小情,他给了赢恬二十多年的机会改正,但是他没有珍惜这个机会”。

    山上,长衫老人缓缓而来,走到近前,看了一眼赢恬断臂处,问道:“还好吧”?

    刘希夷心怀感激,“糜老替我止住了血,已无大碍,谢谢老先生关心”。

    “想通了”?

    刘希夷重重的点了点头,“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

    长衫老人坐进汽车后排,随后刘希夷与佝偻老人也上了车。

    汽车缓缓朝着山下而去,刘希夷忍着疼痛说道:“老先生,有几件事情我要向您汇报一下”。

    老人嗯了一声,“说吧”。

    “高越资本前天发布公告,拟出资贰拾亿圆回购股份,消息发布之后,高越资本的股价出现了短暂的反弹,之后再一次持续下跌,随后高越资本又发布公告称又追加贰拾亿回购股份,今天股价已经翻红,随后又迎来了一波散户和机构逃离,吕家这肆拾亿铁定是要打水漂的。我觉得这种现象不正常”。

    长衫老人问道:“怎么不正常了”?

    刘希夷想了想,说道:“我总觉得他们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长衫老人没有发表意见,问道:“第二件事呢”?

    刘希夷说道:“纳兰子冉已经控制了纳兰家,我们也派驻了几位高管过去,已经具备了调动纳兰家资源的条件”。

    长衫老人说道:“告诉他们,先不急,一步步稳打稳扎,最好是全面控制住之后在调动纳兰家的资金和资源”。

    刘希夷继续说道:“另外一件事就有些奇怪了,我们安插在陆山民身边的眼线全部消失了”。

    长衫老人皱了皱眉,“一个都没留”?

    刘希夷点了点头,“我们派去的人都不是武道中人,陆山民不可能通过气机波动和气势威压感知到他们”。

    “你有什么想法”?

    刘希夷想了想说道:“他身边有戮影的人”。

    长衫老人眉头紧皱,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全面倒向了他们那一边”。

    刘希夷低下了头,阳关一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把陆山民完全逼到了他们那一边。

    长衫老人看了刘希夷一眼,问道:“吴峥什么态度”?

    刘希夷说道:“首鼠两端,他还在观望。老先生,此人不同于纳兰子冉般容易控制,不管他最后怎么选择,我都建议除掉他”。

    长衫老人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对于他,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其余的以后在说”。

    刘希夷嗯了一声,“他身后的几人查清楚了,除了王元开,另外两人的父辈都是真正的大佬,而且他们还养了一批死士”。

    长衫老人淡淡道:“不过是不受家族待见的两个二代,不用理他们,倒是那王元开,低调得很,在上层圈子口碑很好,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一直没说话的佝偻老人说道:“这三人就交给我吧,我亲自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长衫老人点了点头,“有糜老亲自出马我就放心了”。

    刘希夷问道:“吕家和田家那边、、您要不要去见他一面”。

    长衫老人摇了摇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明面上那些资本操作不是我们的强项,我们就不要瞎操心了,至于暗处的那些需要配合的才是我们的强项”。

    佝偻老人点了点头说道:“大战开启,也是组织最容易暴露的时候,戮影还盯着我们,另外官方也早晚会关注,这个时候我们和他们还是少见面的好。只要他们那条线不暴露,即便我们这边暴露几个人也不算真正的暴露”。

    刘希夷看着长衫老人,欲言又止。

    佝偻老人知道刘希夷想说什么,抢先说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速战速决拿下吕家和田家,陆山民现在暂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我看只要他不出现在天京,就暂时没有必要派人过去盯着了,重点盯着东海那边的动向,控制住了东海,他一个人翻不起浪花”。

    长衫老人看向刘希夷,“你现在深受重伤,

    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刘希夷嘴唇颤抖了一下,脸色惨白,求助的看向佝偻老人。

    长衫老人接着说道:“只给你半个月时间,过年后才是真正的大战”。

    刘希夷喜极而泣,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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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鞍山走进季铁军办公室,季铁军正盯着一个信封出神。

    “把门关上”。

    马鞍山关上门之后坐在了季铁军对面,目光也落在了那个信封之上。

    季铁军点燃一根烟,看着马鞍山。“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别卖关子了,好也罢,坏也罢,我都从未想过半途而废”。

    季铁军点了点头说道:“蒙家那位首长更进了一步”。

    马鞍山鹰眼闪过一抹亮光,“上面相信他了”?

    季铁军继续说道:“不知道是最近出了太多事情的缘故还是因为朱家老爷子的缘故,上面总算是开始真正关注了”。

    马鞍山精神大振,“确实是个好消息”。

    季铁军淡淡道:“别高兴得太早,现在上头将吕震池、田岳、吴民生、纳兰子建失踪的案件全交给了我们,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马鞍山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

    季铁军说道:“意思是现在我们要查的是人口失踪案件,我们只能从这几个具体的案件入手去查”。

    马鞍山眉头皱得更深,“人口失踪案件?不涉及经侦”?

    季铁军弹了弹烟灰,“也不能这么说,经侦需要另外的突破口,现在还没法介入。你也是队伍里的人,当知道这里面的程序很复杂。我们现在是依法治国,对方又不是不懂法的平民百姓,强行介入不但会打草惊蛇,反而会适得其反”。

    马鞍山拳头紧握,愤愤道:“明知有问题却不能调动国家机器查”。

    季铁军淡淡道:“正因为国家机器强大,所以才需要各种各样的规则约束,否则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毁灭性后果”。

    马鞍山脸色阴沉,“影子有多强大你我都清楚,发展几十年,各种网络交织,仅仅凭我们局,怎么查,稍有不慎,你我连职位都难保”!

    季铁军说道:“所以我才说这也是个坏消息”。

    马鞍山说道:“影子不是爆出高越资本不少黑幕吗,难道不能从这方面入手”?

    季铁军淡淡道:“银保监、税务以及经侦已经去了,但能查出来的都是高越投资的问题,罚点款,补点税就完结,查不到他们头上去。影子里面有高人,有各个阶层的关系网,也难保不会有权力机构的关系网,他们要是没有应对的能力又岂敢出手。这点小事是不可能查到他们头上去的”。

    马鞍山沉声道:“我是刑警,资本层面的东西不专业。也没法去做判断,我只知道这是个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1517章 不要让任何人察觉

    季铁军叹了口气说道:“完不成也得完成,蒙家那位首长能够上去是下了军令状的,如果我俩掉了链子,我只能说后果会相当严重”。

    马鞍山一双鹰眼圆瞪,“陆山民还没回来”?

    季铁军摇了摇头,“这小子当过晨龙集团的董事长,又先后在金融高专和天京财经进修过,他不会傻到只会用拳头与他们较量。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在另一条线上有布局”。

    马鞍山说道:“但是,他一直没告诉我们”。

    季铁军点了点头,“他要么对我们有所保留,要么是觉得还不是时候”。

    马鞍山说道:“要不要去把他抓回来”。

    季铁军摇了摇头,“该回来的时候他会回来的,我现在想的是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季铁军想了想说道:“你说纳兰子建上次在大罗山脚下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听说他并不是失踪,而是死了”。

    季铁军深吸一口烟,“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你说他都要死的人,之前还找我干什么”?

    马鞍山半眯起眼睛,“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又不知道他会死”。

    季铁军咬着烟嘴陷入沉思,“我这一辈子办过很多案子,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从未见过纳兰子建那样的人,他太聪明了,聪明得我完全看不懂”。

    马鞍山突然睁大眼睛,“你怀疑他没有死”?“但是这说不通,他与纳兰子冉为纳兰家家主的位置闹得你死我活,之前纳兰子建还将纳兰子冉逐出纳兰家,甚至不允许他姓纳兰。我了解过纳兰子冉这个人,心胸狭小,睚眦必报。如果纳兰子建没有死,怎么可能让纳兰子冉上位”。

    季铁军吧嗒着烟嘴,神色迷茫,“是啊,想不通啊。但我总觉得纳兰子建之前找我像是在暗示什么”。

    马鞍山看着季铁军,“他不是给过你一个电话号码吗”?

    季铁军点了点头,“打过,是空号”。

    马鞍山不可置信的看着季铁军,“空号”?

    “对,不仅打过,我还查过,他给我的压根儿就是一个空号”。

    马鞍山沉默了片刻,“这么说来,他确实是在暗示什么”。

    季铁军眉头微皱,“所以啊,我总觉得他是知道自己要死”。

    马鞍山也是一脸的迷茫,“他这样的人想死都难,在明知道自己要死的情况下还是没躲过一死,到底是什么危机能让他这样一个财阀家主,又聪明绝顶的人不得不死”。

    季铁军淡淡道:“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点,他的目的是什么?你我都非常清楚,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动机的,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马鞍山淡淡道:“我曾经听陆山民这么评价过他,他说一般的聪明人能走一步看十步,非常聪明的人能走一步看百步,而纳兰子建是一个走一步就能看到终点的人。最关键的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

    季铁

    军出神的望着天花板,半晌过后,突然说道:“既然我们负责纳兰子建失踪的案子,就该去朱家拜访一下朱老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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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家四合院里,女人的哭声撕心断肠。

    朱春华跪在朱老爷子身前,双手抓住老人的脚。

    “爸、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替子建做主啊”!!!!!!!

    一旁的朱建成伸手去扶朱春华,“春华,老爷子身体不好,你不要刺激他老人家了”。

    朱春华死死抓住朱老爷子的的双脚,哭泣不停。“我不活了,子鸳丢了,子建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朱建成看向失魂落魄的纳兰振海,“振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纳兰振海双眼含泪,“子建没了”。

    “你带春华先回去吧,让老爷子先静一静”。

    纳兰振海像是没听到朱建成的话一般,自言自语道:“是纳兰子冉,一定是他害死了子建”。

    说着,纳兰振海看向朱老爷子,“爸,子建是您的外孙,您不能不管,朱家不能不管”。

    朱建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老爷子,回头再次看着纳兰振海,“振海,你我都了解子建,你们纳兰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纳兰子冉没有那个本事”。

    “不”!纳兰振海看向朱建成,“二哥,纳兰子冉没这个本事,但是他身后的人有,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他们是谁”?

    “他们当年就跟我家老爷子接触过,虽然我不清楚情况,但一定是他们干的,他们不希望子建上位”。

    朱建成再次看了一眼老爷子,他知道纳兰振海说的他们是谁,之前纳兰子建来这里,就是用梓萱的死逼迫老爷子。

    “振海,到底是谁害了子建,警方自然会查,你要冷静”。

    纳兰振海摇头,“警察查不了”。

    “振海,老爷子已经退居二线几十年,你就不要逼迫他老人家了”。

    纳兰振海没有理会朱建成,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爸,我求求您,您一定要为子建报仇啊”。

    朱老爷子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出去”。

    “爸”!朱春华全身颤抖。

    “出去”!朱老爷子猛的睁开眼睛。

    纳兰振海也瞪大眼睛,与朱老爷子对视,扶起全身瘫软的朱春华。

    “我们走”。

    朱春华冷冷的盯着朱老爷子,从小到大,每一次见到老爷子这样的眼神,她都会畏惧如虎,但是此刻她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是充满了恨意。

    “爸,您真的如此绝情”!

    朱老爷子干枯的手细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朱春华嚎啕大哭,随即又哈哈大笑,像疯了一般。“您一辈子,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就能让子女功成名就,但是你从来不,哪怕是不违背原则的正常机会你也不给。我从来没怪过您。哪怕是您明明可以帮振海坐上纳兰家家主的位置不愿帮忙我也没怪过你,但这一次,我看透你了,你就是个无情无义没

    有丝毫情感的冷血动物”。

    朱建成大惊,冷喝道:“春华,你给我闭嘴”!

    朱春华冷冷的盯着朱建成,“还有你,你们朱家都是一群冷血动物”!

    朱春华含恨盯着朱老爷子,“从今日起,我与你们朱家一刀两断”!

    两人离去之后,朱老爷子怔怔的望着门口方向,老爷子苍老了很多,头发苍白不见一根黑丝,脸色憔悴色泽昏黄,半眯的眼睛暗淡无光。

    朱建成担忧的看着老爷子,“爸,春华只是气急胡言乱语,您别放在心上”。

    朱老爷子叹了口气,这位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老人,像一位普通的老人,脸上毫无英雄的气机。

    “自从梓萱出了事,春莹和以琛就再也没来看过我,以后春华也不会来了”。

    “爸,他们都在气头上,等他们冷静下来就好了”。

    朱老爷子苦笑了一声,“他们等得起,我还能等多久,等不起啰”。

    “爸,您不要多想,好好将养身体,一定等得了”。

    朱老爷子长叹一声,“从长征路到跨过鸭绿江,一辈子纵横疆场,我从未怕过任何人,老了老了,是真的怕了你们这帮不肖子孙”。

    “爸,您也觉得子建没有死”。

    朱老爷子笑了笑,“老头子我这辈子跟日本人交过手,跟米国人交过手,什么样的狐狸没见过,这只小狐狸是我看着长大的,他骗得了他爸妈,骗得了所有人,他怎么可能骗得了我”。

    见老爷子脸上浮现出笑容,朱建成松了口气。“爸,既然子建能诈死,那么梓萱、、、、、、”。

    朱老爷子脸色红润,整个人精神焕发。“苍天待我不薄啊”!

    朱建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子建这家伙,真是好心机啊,连老爷子您这样的人都被他给算计了”。

    朱老爷子苦笑一声,“是啊,真是我的好外孙啊。他知道明着来无法说动我,出了这一招先苦后甜,硬是把我拉进去啊”。

    朱建成眉头微微皱起,“爸,您真打算参与进去”?

    朱老爷子也是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朱建成说道:“子建所谋不小,一个不慎,您的一世英名就会毁在他的手上”。

    朱老爷子沉默了良久,“其实我做不了什么,他不过是需要帮他扛住上面的压力而已,他真正做的事情还是得靠他自己”。

    朱建成摇了摇头,“爸,您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子建亦正亦邪,性格乖张怪异,他要做的事情未必是好事,哪怕他认为是好事。如果真是件坏事,又让他做成了的话,您就是帮凶”。

    朱老爷子连连苦笑,“我能不帮吗,梓萱还在他手上啊”。

    朱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老二,抽空帮我查查陆山民这个人,如果有机会的话让他悄悄的来见我一面”。

    朱建成还想说什么,但又沉默了下去。

    “您既然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了”。

    朱老爷子起身,背着手走向院子,“悄悄的查,不要让任何人发觉”。

第1518章 我也不相信

    陈北天提着公文包走进别墅区,远远就看见韩瑶站在别墅门口。

    经过韩瑶身边的时候,陈北天向韩瑶点了点头,径直朝里面走去。

    “北天叔”。刚走出两步,韩瑶喊住了他。

    陈北天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瑶瑶,不该问的就别问了”。

    “北天叔,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上午了”。韩瑶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请求。

    陈北天沉默了半晌,还是有些不忍心,转过身说道:“放心,他没死”。

    韩瑶点了点头,“我不是想问他的事情”。

    “那你想问什么”?

    “我有一种感觉,总觉得我爸与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韩瑶神情有些复杂,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

    陈北天劝慰道:“这是错觉,你最近想太多了,该好好休息一下”。

    韩瑶摇了摇头,“他是我爸,不会是错觉”。

    陈北天说道:“你爸最近很忙,在情感上对你有些疏忽,你应该体谅他”。

    韩瑶看着陈北天,“我爸很少管韩家的事情”。

    陈北天淡淡道:“最近外边有些动荡,可能会波及到韩家”。

    韩瑶眼神有些迷茫,“我查过韩家最近十来年的合同和账目,韩家与吕家和田家没有很深入的纠葛”。

    陈北天淡淡道:“你知道你大伯与你爸这些年一直不相见的原因吗”?

    韩瑶摇了摇头,“不知道”。

    陈北天说道:“当年在陆晨龙来到天京之前,其实四大家族的合作并不深,反而更多的是竞争”。

    陈北天顿了顿,继续说道:“陆晨龙出现之后,四大家族才逐步拧成了一股绳,相互交织,相互合作。经过陆晨龙事件,四大家族的掌权人逐渐意识到共赢比恶性竞争更有利于大家的利益。在陆晨龙死后第二年、、”。

    陈北天顿了顿,“应该说是失踪之后第二年,几大家族萌生了一个想法,与其同业竞争,还不如四家联合对各行各业进行垄断”。

    韩瑶静静的听着,“对于四大家族来说,这确实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陈北天淡淡道:“你大伯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爸不同意,他认为另外几家吃相太难看,与他们深入合作,早晚会出事”。

    韩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陈北天说道“你大伯虽然听从了你爸的意见,但心里一直不满。两人之间有了隔阂,所以你爸自动退出了韩家核心管理层,两人从此很少见面,见面也基本不说话”。

    陈北天看着韩瑶,“二十多年前,韩家绝大部分人是不赞同你爸的想法的。但是事实证明,你爸是正确的”。

    韩瑶不解的看着陈北天,“既然如此,怎么会波及到韩家”。

    陈北天眉头微微皱起,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才说道:“山里有两只老虎,其中一只吃人,另一只不吃人,你说打虎的人是只打死吃人的那只老虎,还是借此机会两只一起打死呢”?

    韩瑶楞了一下,“谁是打虎人”?

    陈北天淡淡道:“瑶瑶,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影子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除了隐秘和拥有强大的网络之外,还把上面的心思猜得很准”。

    韩瑶倒吸一口凉气,“事情已经影响这么大了吗”?

    陈北天淡淡道:“走一步看十步,他们是走一步看百步。现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但后面到底会发展到哪一步,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爸现在要做的就是未雨绸缪”。

    韩瑶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这么大一个旋涡,他岂不是很危险”。

    陈北天知道韩瑶口中的‘他’只的是谁,“他很不错,但在这场战争中很渺小”。

    韩瑶看向陈北天,“我爸是不是也在利用他”?

    陈北天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只能跟你说一点,你爸是个好人,一个超越一般意义上的好人”。

    说完,陈北天没有在说话,转身走进了别墅。

    韩瑶呆呆的站在原地,冷静了良久之后,她发现陈北天刚才那一番话不但没有让他心安,反而让她的内心更加虚无迷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

    太相信别人的说话,包括刚才陈北天说的话,也包括她爸说的话。

    自从陆山民出现在天京之后,短短两三年时间,她发现自己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准确的说,她发现别人变了,变得已经不认识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曾经欺骗他感情的男人,她却一如既往的相信他,很诡异,也很不可思议。

    当全世界的人都变得不可信的时候,那唯一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就像一个港湾一样,给人一种坚定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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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孝周站在窗前,点燃一根烟,静静的看着楼下的韩瑶,神色平静。

    身后的韩承轩上前一步,说道:“三叔,他们已经对吕家和田家下手了,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韩孝周回头看着韩承轩,“你爸让你来的”。

    韩承轩点了点头。“他让我来问问您的意见”。

    韩孝周微微笑了笑,“他自己怎么不来”?

    韩承轩尴尬的笑了笑,“三叔,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韩孝周吸了口烟,淡淡道:“以前是怨恨我不想见我,现在是有些尴尬不想面对我”。

    韩承轩叹了口气,“我爸承认了,他说您是对的,要不然也会落得吕家田家的下场”。

    韩孝周回身坐在沙发上,对着一旁的位置指了指,“你也坐,先说说他的想法”。

    韩承轩坐下之后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一二十年来我们本身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我爸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按照正常的商业行为趁势扩张”。

    韩承轩一边说一边观察韩孝周的表情,见韩孝周神色平淡,继续说道:“静观其变,等把握时机、精准出手、虎口夺食”。

    说完,韩承轩怔怔的看着韩孝周,“三叔,您觉得怎么样”?

    韩孝周没有立刻回答,半晌之后缓缓道:“没错,影子之所以敢对田家和吕家下手,本质原因还是在于田家和吕家本身屁股不干净,而且还被拿捏住了把柄。我们韩家没有这个顾虑就已然是立于不败之地”。

    “三叔的意思是可行”?韩承轩试探的问道。

    韩孝周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继续说道:“你刚才也说了,正常的商业行为自然没问题。但这一次的事情本身就不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韩承轩眉头微皱,“三叔,我不太明白”?

    韩孝周淡淡道:“吴民生、吕震池、田岳的失踪你怎么看”?

    韩承轩摇了摇头,“看不清”。

    “纳兰子建的死你又怎么看”?

    韩承轩再次摇了摇头,“看不懂”。

    韩孝周吸了一口烟,淡淡道:“投资界有一句座右铭,不要挣你认知范围之外的钱,也不要轻易去触碰看不清看不懂的行业。在有些问题没弄清楚之前,最好是不要想当然的一头扎进去”。

    韩孝周弹了弹烟灰,“你是玩儿金融的高手,难道没发现高越科技的玩儿法不正常”。

    韩承轩眉头微微皱起,“高越科技的打法有些违背资本操作的规律,给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网络上有个段子,说高越科技是a股有史以来第一个慈善家,还有的说万恶的资本中也有善良的资本。这肆拾亿砸下去,硬生生救活了很多本该跳楼的投资者”。

    韩孝周笑了笑,“你相信有善良的资本吗”?

    韩承轩自然是不信,“如果说第一个贰拾亿是出来表个态,那第二个贰拾亿就让人搞不懂了”。

    韩孝周淡淡道:“等着看吧,还会有第三个贰拾亿。你说得没错,他们就是在破罐子破摔”。

    韩承轩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至于吧,这不像他们的风格。很明显,影子后面还会放大招,投再多进去都只能是打水漂。为了一个高越科技,把几十上百亿的真金白银扔进水里,吕家的人疯了吗”。

    韩承轩沉思了片刻,“难道这场仗刚开打,吕家就认定了自己会输。但是也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最应该做的是最大限度的保留资产,甚至是往境外转移资产,而不实把真金白银当大白菜给扔出去”。

    韩孝周深吸一口烟,抬头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或许一开始,他们就认为自己会赢呢”。

    韩承轩摇了摇头,“这种豪赌的手法就像小赌场里

    的穷赌徒,像我们这样的豪门大族,永远不可能一上来就梭·哈拼命”。

    韩孝周淡淡道:“所以啊,还有很多我们想不通看不明白的地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赌的好”。

    韩承轩眉头紧皱,心有不甘。“嘴边的肥肉,就这样放弃了”?

    韩孝周笑了笑,“不是放弃,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当务之急要做的,还是想办法先解开那些云里雾里的疑惑,然后再做决定是吃还是不吃”。

    韩承轩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将您的意见转达给我爸”。

    韩孝周淡淡道:“现在盯着这块肥肉的人何其多,恶狗抢食,先下嘴的,未必就能先吃到肉”。

    韩承轩点了点头,“吕家和田家也算是可悲,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凡是知道点内幕的,想的都是如何咬一口,竟没有一人站出来支持。这还只是开端,如果后面形势恶化,想吃肉喝血的人只会更多”。

    韩孝周淡淡道:“没什么可悲的,我们韩家不也是留着口水盯着他们吗。人性本如此,再加上资本这个催化剂,无限的放大了人性的冷漠与自私”。“不过也别把事情看得太简单,我们这种豪门家族,利益相关的人何其多,总有些人被死死的绑在了他们的战车上,不管那些人内心想帮还是不想帮,都必须得帮,哪怕明知是死也得帮”。

    韩承轩自然是知道这一点,以田家和吕家的手段,这些年必定用利益以及把柄绑定了不少人,这些人没有选择。

    “这是一场各个层面的斗法交手,不管最后输赢如何,都将发生一场地震”。

    韩孝周喃喃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上面是不会出手的,各方制衡太多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最好不要出手,一不注意会惹上一身骚的”。

    韩承轩点了点头,“三叔,我明白了”。

    韩孝周笑了笑,“去找瑶瑶聊聊,她最近情绪不太好,替我宽慰宽慰她”。

    韩承轩起身离开书房,在书房门口看到了陈北天,两人相互点了点头,韩承轩朝着楼下走去,陈北天走进了书房。

    陈北天关上书房门,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韩孝周。说道:“他们给的”。

    韩孝周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照片。

    韩孝周把照片在书桌上摊开摆成一排,一张一张的细细的看,看得格外认真。

    十来张照片,足足看了近半个小时。

    看完照片,韩孝周半靠在椅子上,微闭上眼睛,双手十指有节奏的敲打着书桌。

    见韩孝周看完照片,陈北天开口道:“朱春华哭得撕心裂肺,老远都能听得见。离开朱家的时候还在四合院外对着里面破口大骂。纳兰振海的神情也是颇为冷漠,对朱家充满了恨意”。

    韩孝周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符合朱老爷子的性格,他没有为叶梓萱出手,也自然不会为纳兰子建出手”。

    陈北天想了想说道:“三爷,以纳兰振海和朱春华的情况看,纳兰子建应该是真死了”。

    韩孝周神色凝重,过了很长时间才说道:“刚才你和瑶瑶都聊了些什么”?

    “瑶瑶很聪明,以前是单纯,现在开窍之后我骗不了她。九真一假,我不想她郁郁不欢”。

    韩孝周叹了口气,面带忧郁。“吕家和田家的操作有些不正常,我总觉得这里面跟陆山民有关系。有些时候,瑶瑶出面比我亲自出面效果要好得多”。

    陈北天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忍的说道:“三爷,没有必要吧。陆山民已经出局,对大局不会产生多大影响”。

    韩孝周看着陈北天,“我知道你心疼瑶瑶,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比你更加心疼。但事关重大,绝不能抱有丝毫的侥幸心理。世上没有万全之策,也没有必胜的战争,有的只能是堵住一切可能的漏洞,哪怕这个漏洞看上去无关痛痒”。

    “而且、、、”韩孝周顿了顿,微笑道:“他确实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不管他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是一个值得信任和托付之人”。

    “北天,要虑胜,先虑败,不管自己有多强大多不可一世,留条退路在那里,不管用得上还是用不上,总是没错的”。

    陈北天震惊得不可思议,微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韩孝周笑了笑,“我知道你绝不相信有那么一天,其实我也不相信”。

第1519章 还来得及吗?

    小妮子看着手机里照片,笑得很甜。

    “越来越帅了”。

    冷海笑了笑,“刘小姐,您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小妮子转头问道:“他伤得重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看山民哥的状态,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和海东青一起”?

    冷海点了点头,“海东青伤得很重,她这次为了山民哥差点连命都丢了”。

    刘妮把手机还给冷海,微微翘起嘴唇,“她还真想当我嫂子”?

    冷海楞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浩瀚大厦。“曾小姐快要生了吧”。

    刘妮在冷海眼前晃了晃拳头,“你没告诉山民哥吧”?

    冷海缩了缩脖子,“没有,我知道轻重,这个时候不能让山民哥分心”。

    刘妮收回拳头,“算你聪明”。

    冷海讪笑道:“刘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刘妮喝了口奶茶,望着高高的浩瀚大厦,“一天到晚守着在这里,无聊死了,多给我讲讲天京那边的事情”。

    冷海看了眼刘妮,他是发自内心的敬畏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美女。

    “刘小姐,天京的情况之后周同才清楚,我的任务是掌握东海的情况”。

    刘妮转头看着冷海,微微一笑,很是迷人,但冷海却是感到一阵寒冷。

    “不想说”?

    冷海赶紧堆起笑容,“当然不是”。

    看着刘妮大大的眼睛,冷海搜肠刮肚的想了片刻,说道:“天京有个大家族换家主了”。

    刘妮喝着奶茶,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冷海继续说道:“这个家族可不简单,东海的孟家就是他们整垮的,之前还差点打垮了曾家”。

    刘妮停了下来,牙齿咬住吸管,问道:“你是说纳兰家”。

    冷海点了点头,“刘小姐不看新闻的吗”?

    刘妮摇了摇头,“我只看动画片”。

    冷海继续说道:“之前当了几个月家主的纳兰子冉再次上台”。

    刘妮问道:“纳兰子建呢”?

    冷海说道:“官方说法是失踪了,但我听说是死了”。

    刘妮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手上一紧,奶茶直接喷了出来。

    “死了”?

    冷海没想到刘妮反应会这么大,“这纳兰家不是什么好人,三十年前算计过山民哥他爸,纳兰子建又一直算计山民哥,死了不见得是件坏事”。

    刘妮声音有些冰冷,“你听谁说的”?

    冷海不解的看了眼刘妮,“我在财经新闻上看到纳兰家变天的新闻,之后见到山民哥的时候,求证了一下”。

    刘妮低声呢喃道:“山民哥说的”?

    见刘妮表情有些不对,冷海试探的问道:“刘小姐,您没事吧”?

    刘妮表情木讷,没有回答。“你不是还有事吗,去办你的事吧”。

    冷海没有再多问,告别离去。

    刘妮缓缓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托着腮,双目空洞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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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完会,陈坤并没有立刻离开会议室,坐在位置上看着张丽整理会后资料,张丽作为他的秘书很称职,比之前任何一任秘书都更贴心仔细。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偌大的会议室,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山海资本董事长。他如今的成就,如今的地位,需要有人看到。

    张丽,就是他最需要看见他如今成就那个人。

    张丽正收拾会议座牌,一只手伸了过来,正好落在她的手背上。

    “丽丽,我来帮你”。

    张丽缩回手,拿着座牌走下一个位置。

    “董事长,这是我的工作”。

    “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不必见外”。

    陈坤站在原地,优雅的点燃一根雪茄。“丽丽,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年大学毕业的时候,其实我已经考上了老家的选调生”。

    张丽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陈坤吐出一口烟雾,接着说道:“民生西路那个出租屋,你知道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在想什么吗”?

    陈坤自问自答道:“我每天都在幻想,幻想着我进大公司了,当经理了,当老总了,有钱了,我买了别墅,买了豪车,身着笔挺的西装,抬头挺胸的站在你的面前,大声的告诉你,我喜欢你”。

    陈坤笑了笑,“我做到了”。

    张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含笑看着陈坤,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坤脸色的笑容渐渐凝固,“过程不重要”。

    张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坤缓缓的走到张丽身前,深情的说道:“丽丽,在你出现之前,我的人生是黯淡无光的,家庭的贫困,生活的艰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周围的一切都是黑色的。直到你的出现,你就像一道明媚的阳光,驱散了包裹着我的黑暗,原本无趣的黑白世界变得多姿多彩”。

    “我经常在你面前吹牛,在你面前夸耀,不是因为我真的自大浮夸,而是因为我自卑,我清楚的知道我有多么不堪,清楚的知道我配不上你”。

    张丽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坤。

    陈坤双手抓住张丽的肩膀,“丽丽,我曾经对你吹的那些牛对于你来说或许很可笑,但我自己清楚我是认真的。很早很早以前,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拼搏,拼出一番事业,你一直都是我内心深处源源不绝的动力”。

    陈坤眼神变得热烈,“丽丽,我爱你!从上大学的第一天,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十几年了,我忍了十几年了,我现在终于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爱你,我现在不是在吹牛,我有能力给你幸福,有条件照顾你一辈子”。

    张丽拨开陈坤的手,摇了摇头,“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你今天之所以跟我说这么多,只是在向我耀武扬威,只是在向我证明你陈坤很优秀,只是在证明我有眼无珠”。

    “不”!“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

    张丽淡淡的看着陈坤,“陈坤,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总是逃避,总是找借口,当年黄梅的事情一样,如今也是一样,你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大胆

    的承认自己自私吗”。

    陈坤脸色变得冰冷,“你一直都这么看我”?

    张丽摇了摇头,“其实你并不是一直这样,大学的时候,虽然你喜欢吹牛,但我知道你的内心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到了东海,你渐渐开始变了,渐渐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陈坤”。

    陈坤眼神满是痛苦,“你就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吗”?

    张丽看着陈坤的眼睛,说道:“如果你上大学那会儿表白,说不定我会接受你”。

    陈坤面色铁青,内心无比复杂。

    张丽笑了笑,“是不是觉得很讽刺,那时一无所有的你能让我喜欢上你,现在飞黄腾达的你反而让我感到恶心”。

    陈坤咯咯冷笑,“确实很讽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

    “你觉得呢”?张丽含笑看着陈坤,表情中带着些许怜悯与同情。

    这种表情如万箭穿心般刺痛了陈坤的心脏,怒喝道:“你是为了陆山民”!

    愤怒、嫉妒、痛苦,种种情绪一涌而起。“当年你就一直对他很好,你喜欢他对不对”?

    “对不对”!

    陈坤近乎咆哮的质问:“他一个小学毕业的山野村民,我哪里不如他,哪里不如他”?!!

    “我陈坤是坏人,他是好人,人人都说他是好人”。

    “不,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好人,只有蠢人。因为他的愚蠢,他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吗”?

    “因为他的愚蠢,丢掉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

    “是他,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是他把我逼上了这条路,他要是不一意孤行好好的守住东海,我又怎么会变成一个连我自己都讨厌的人”!!!

    陈坤怒极而笑,“我早该猜到你喜欢他”。

    面对陈坤的暴露,张丽神色自若。“你太在意外物。我们相识十几年,如果你静下心来想想,应该能想清楚我是个什么人,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金钱和权势,而是人的初心和良心”。

    “呵呵,初心,良心,几两重,值多少钱”?

    张丽抬起头,四目相对。“陈坤,我们大学四年,毕业一同来到东海,我了解你,你的本心并不坏。你问我为什么来,我告诉你,我不是为了山民,而是为了你”。

    “为了我”?“呵呵,张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戏耍我有意思吗”?

    张丽的声音变得温柔,“我只是希望你做回曾经的你”。

    “曾经的我”?“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张丽肯定的说道:“黄梅能回头是岸,我相信你也能”。

    “回头是岸,你还能接受我吗”?

    “能”!张丽脱口而出,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为什么不能呢,我说过,在上大学那会儿,我喜欢过你。我喜欢的是哪个时候的陈坤”。

    陈坤茫然的看着张丽,内心纠结复杂。

    张丽抱起坐在上的资料,“你好好想想吧”。说完走出了会议室。

    陈坤一屁股瘫软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喃喃道:“真的还来得及吗”?

第1520章 我想杀人

    陈坤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脑海里浮现出大学里的时光,那个时候是真的穷,穷得连肉都舍不得吃。

    他总是默默的坐在食堂角落里啃着馒头加咸菜,因为他怕别人看见他穷酸的样子。

    那一天,他依然独自坐在没人的角落。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当时的心情仍是记忆犹新。

    激动、兴奋,他做梦都没想到心中的女神会主动坐下来与他一起吃饭。

    惶恐、羞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实在不想让女神看见他穷酸得连肉都吃不起。

    张丽将一小碗牛肉放在了他的面前,“打菜的时候不小心多打了一份,又没办法退回去,不介意帮我消灭它吧”。

    穷困的家庭让陈坤见多了人性的薄凉,他从小就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但是那一次他感动了,感动得痛哭流涕。

    多好的女孩儿啊,长得漂亮、心地善良,最难得的是懂得照顾别人的情绪。

    陈坤叼着雪茄,张丽说他逃避、找借口,说他自私自利,这些他都承认,但他不承认张丽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因为他是真的真的很爱她,也是真的为了她而奋斗。

    失望、绝望,现在张丽再次给了他一个希望。

    “做回曾经的我,你真的能接受我吗”?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陈坤的思绪。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口。

    陈坤撇了一眼男人,很快恢复了镇定。

    “姜总,有事吗”?

    姜宇关上会议室的门,缓步走向陈坤,坐在了他的下首。

    “董事长,我刚来公司不久,有很多地方都不太了解,一直想单独向您请教学习”。

    陈坤看着彬彬有礼的姜宇,笑了笑说道:“姜总谦虚了,你是剑桥的高材生,在摩根当过管理层,回国之后又在好几家大投资公司当过高管,你可是胡总花了大力气挖过来的人才,我应该向你请教学习才对”。

    姜宇赶紧说道:“董事长,您这可折煞我了”。

    陈坤吸了一口雪茄,说道:“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公司请你是挣钱的,你来山海资本一个月,对公司也有了个大概了解,说说你的看法”。

    姜宇点了点头,“山海资本在东海的影响力很大,但在外省的投资项目相对较少,我觉得可以把目光放得更远一些”。

    陈坤淡淡道:“东海的gdp在全国排名第一,是全国最大的市场,是金融、新兴产业的聚集地,也是滋养新业态、新模式的温床,也是投资公司的天堂。山海资本虽然这几年发展不错,但在金融界的影响力还是有限的,我觉得就目前来说,还是深耕东海更为稳妥”。

    姜宇说道:“当今时代日新月异,机会稍纵即逝,所谓不谋全局难守一域,其他身份不说,但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天京,作为政治中心,近水楼台先得月,那里的机会甚至比东海还要大”。

    陈坤淡淡的看着姜宇,随之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是大事,也很复杂,你可以在下次办公会上提出来议一议,然后向董事会提交一份议案”。

    姜宇笑了笑,“谢谢董事长重视,之前我听说您不太爱接受别人的

    意见,现在看来您比我想象中胸怀还要宽广”。

    陈坤吧嗒着雪茄,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还有事吗”?

    姜宇欲言又止,片刻后说道:“董事长,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坤撇了眼姜宇,笑道:“来都来了,当讲不当讲你也会讲”。

    姜宇笑了笑,“董事长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

    陈坤弹了弹烟灰,“说吧,我听着”。

    姜宇笑了笑,“我建议把张秘书调到别的部门”。

    陈坤半眯着眼睛看着姜宇。

    “姜总,你什么意思”?

    姜宇赶紧说道:“董事长,您别误会,我是为了公司好,也是为了您好。董秘这个职位能了解到不少公司的核心机密,这个位置太重要了”。

    陈坤淡淡道:“然后呢”?

    姜宇接着说道:“我听说张秘书是您的大学同学”。

    陈坤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宇,“你还听说了什么”?

    姜宇神色自然的说道:“我还听说她与陆山民的关系不错”。

    陈坤微微一笑,“看来你听说的还不少”。

    姜宇也是笑了笑,“山海资本副总,这份责任和压力可不小,我当然要做足工作”。

    “既然知道自己的位置,就该知道哪些事情该过问,哪些事情不该过问”。

    姜宇继续说道:“董事长又误会了,我不是过问,只是提个建议,董秘这个位置不仅能接触到机密,最关键的是能影响到您思维和判断,我建议您还是让一个关系不是那么复杂的人担任比较好”。

    陈坤眉头微皱,眼中露出一抹冷意。“这就是你们对待我的态度”?!

    姜宇语重心长的说道:“您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与董事长您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您是聪明人,应该清楚我们最希望的就是您成为我们中的一员,那么谁都无法动摇您的位置,也没必要动摇您的位置。只要您实实在在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没有任何人能抢走您的一切,因为至少目前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您更适合这个位置”。

    “你在威胁我吗”?

    姜宇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是,我只是想告诉您,您对我们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出事”。

    陈坤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出事”?

    姜宇淡淡道:“来之前,我收到了一份关于张丽的详细资料,我怀疑她到你的身边来目的不单纯”。

    姜宇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相信您也有所怀疑吧”。

    陈坤淡淡道:“怀疑又怎么样,哪怕她真另有目的又怎么样,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坐镇山海资本这么多年,靠的是运气吗”?

    姜宇皱了皱眉,“董事长,您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您自己心里很清楚,您的情绪、思维、判断都已经受到了她的影响”。

    陈坤冷冷道:“如果我连用个人的权力都没有,我看我也没必要留下了,大不了我立马打包走人,你们爱咋地咋地”。

    姜宇神色凝重,无奈的摇了摇头,“董事长,您是真的误会了,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说完,姜宇起身朝门口走去,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头对陈坤说道。

    “董事长,您是聪明人,您应该明白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除非你

    愿意放下您拥有的一切。但是,您从一个农民的儿子到如今山海资本的董事长,从第一份工作上当受骗到在底层受尽屈辱与压迫,再到今天的高高在上,这十几年的艰辛与不易只有您自己最清楚,您真的甘心放下吗”?

    、、、、、、、、、、

    、、、、、、、、、、、

    “小妮子,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爷爷开心开心”。

    道一咧着一嘴黄牙,想逗耷拉着脸的小妮子开心。

    按照以往的套路,小妮子会直接甩他一句‘滚’,道一就会假装害怕的后退一步,然后就会大喊一声真武大帝救命啊。

    道一已经准备好了表演,但是这一次小妮子没有按照剧本来,一双眼睛空洞无神,仿佛压根儿就没有听到他说话。

    老神棍有点慌了,收起了不正经的笑容,有些担忧的问道:“丫头,怎么了”?

    见小妮子仍然没有反应,伸手在小妮子眼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

    道一这下是真的慌了,眼珠子一转,问道:“难道是陆山民死了”?

    “滚,你才死了”。小妮子终于开口说话。

    道一松了口气,嘿嘿直笑,“你这丫头,只有陆山民这三个字才能镇住你”。

    小妮子蜷坐在沙发上,下巴嗑在膝盖上面。

    “我今天见了冷海,他从山民哥那里回来了”。

    道一纳闷儿的看着小妮子,“我知道,一早他也来见过我,听他说陆山民这小子活得好好的,没啥问题啊”。

    小妮子悠悠道:“纳兰子建死了”。

    “死了就死了、、、”话说到一半,道一才意识到不对劲,瞪大眼睛看着刘妮,问道:

    “你刚才说谁死了”?

    “这家伙满脑子阴谋诡计,一肚子的坏水,我一直都看他不顺眼”。

    道一眼皮跳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爷爷”。小妮子抬眼看着老神棍,“我的眼里只有山民哥和大黑头是我哥,他说他是我亲哥,但是我跟他又不熟,对他也没有感情。但是,我为什么会感到难过呢”?

    道一不敢看小妮子的眼睛,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你本来是豪门世家的千金,硬生生被我拐到马嘴村成了村姑。老道我这辈子坦坦荡荡,见谁都不发憷,唯独怕你,我愧疚啊”。

    小妮子面无表情,淡淡道:“你不是说是陆爷爷给你下的圈套吗,你有什么可愧疚的”。

    道一眼皮一抬,“你说得对,这跟我没关系,我也是被陆老头儿忽悠的,你要恨就恨陆老头儿,那老头儿坏得很”。

    小妮子喃喃道:“我为什么要怪陆爷爷呢,我应该感谢他才对,要不是他设计让您把我偷走,我怎么能遇上山民哥呢”。

    道一脑袋有些混乱,理了理小妮子的逻辑,说道:“那你更应该感谢我才对”。

    小妮子眨了眨眼,“你刚才不是说跟你没关系吗”?

    “我、、、”道一一阵凌乱。

    小妮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呢”。

    道一担忧的看着小妮子,小心翼翼的劝慰道:“丫头,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小妮子摇了摇头,“我不想哭”。

    道一又是一阵凌乱,“那你想做什么,爷爷都无条件支持你”。

    小妮子悠悠道:“我想杀人”。

第1521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品茗茶居,这家坐落于百汇区最繁华商业中心的清雅茶楼,在多年前只有一层楼,包间也只有十来间,来往之人多是一些小老板和普通白领。

    现在的品茗茶居,随着胡惟庸在东海地位的攀升,早已不仅仅是喝茶的地方。

    现在的品茗茶居,喝的不仅仅是茶,更是身份。

    如果说没到这里喝过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成功的商业人士。

    一间近百平米的大包房内,茶艺师身着古风旗袍,兰指青葱,步履袅袅,体态轻盈,一举一动暗含自然之道。茶艺师把分拣好的精茶倒入茶壶,这叫观音入宫;紧接着润茶、醒茶、洗茶,这叫清风拂面;倒掉第一泡茶,从新泡好第二泡,才缓缓倒入两位东海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的茶盏之中。

    曾庆文环顾四周,淡淡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家普通的小茶楼,如今已是东海第一茶楼,胡总厚积薄发,令人赞叹啊”。

    胡惟庸微微笑道:“曾总话里有话啊”。

    曾庆文喝了口茶,说道:“听说胡总的发迹就是源于这间茶楼”。

    胡惟庸点头说道:“也可以这么说。当年王大虎干掉刘强一统民生西路安保生意,打破了原有的平衡,逼得我不得不重新寻找人抗衡他”。

    胡惟庸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就在品茗茶居,也是在这间包房,我约了李川、高俊峰等人,提议扶持陆山民对抗王大虎,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搭上了陆山民这条船”。

    曾庆文喝了口茶,“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胡惟庸笑了笑,“曾总没听说过很正常,那个时候你是浩瀚集团董事长,我们几个不过是不入流的个体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里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曾庆文淡淡的看着胡惟庸,“这么说来,倒是你把陆山民引上了发迹之路”。

    胡惟庸呵呵一笑,“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确实这么认为,不过后面我认识到,我不过是他背后之人选择的一个契机,没有胡惟庸,也会有马惟庸、张惟庸,他的命运,早就有人替他安排好”。

    “胡总倒是清醒得很”。

    胡惟庸没有在意曾庆文的讽刺,“我承认,没有陆山民,我胡惟庸到如今都还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老板,更没有资格与你坐在一起喝茶。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

    曾庆文淡淡一笑,“难得,难得,胡总能有这份自知之明真是难得”。

    胡惟庸微微一笑,“在曾总面前,我就没必要自讨没趣的讲那些陈词滥调的道理了”。

    胡惟庸给曾庆文添上茶水,“曾总想知道他们给我开的条件吗”?

    曾庆文双手扶住茶盏,“洗耳恭听”。

    “不夺权、不争利,保持原有的股权结构,除了脱离陆山民控制和大方向与他们保持一致之外,一切照旧”。

    胡惟庸放下茶壶,看着曾庆文疑惑的表情。“是不是与想象中不太一样”?

    曾庆文眉头微皱,“也有可能是缓兵之计,先稳住你们,温水煮青蛙般一步步消化掉你们”。

    惟庸笑了笑,“如果你了解他们的商业理念就不会这么认为”。

    “商人的理念不就是利益最大化吗”?

    “万一他们并不是纯粹的商人,或者说他们是一帮有理想信念的商人呢”?

    曾庆文眯着眼睛看着胡惟庸,“这倒是挺新鲜”。

    胡惟庸淡淡道:“他们想营造一个更加公平公正的商业环境,帮助有能力有本事但却没有背景的人实现自身价值,帮助社会实现最优价值”。

    曾庆文眼中闪烁着震惊与疑惑,沉默了片刻说道:“听上去像救世主”。

    “他们确实是这么做的”。

    曾庆文问道:“你信”?

    胡惟庸说道:“我信不信并不重要”。

    曾庆文笑了笑,“什么时候强盗也成了救世主了”。

    胡惟庸说道:“这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是一帮穷凶极恶的人,也不会因为利益一杆子把所有人都打死”。

    曾庆文摇了摇头,“你这话说得并不准确,应该说是臣服的就不会被打死,反抗的就斩草除根,说白了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胡惟庸笑了笑,“这也无可厚非,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上策是改造同化,中策是吞并,下策才是毁灭”。

    曾庆文呵呵一笑,“那他们、、现在或许叫你们,你们准备用哪一策对付我”。

    胡惟庸摇了摇头,“选择权不在他们手上,在你的手上”。

    曾庆文笑道:“你们还真看得起我”。

    胡惟庸淡淡道:“其实不论是晨龙集团还是浩瀚集团,实际上都没有资格成为他们的目标。之所以他们会格外关注,一切都是因为陆山民”。

    “他们忌惮山民”?

    胡惟庸点了点头,“他们应该忌惮,你我都知道陆山民的号召能力。所以他们要拔掉陆山民的尖牙利爪。而晨龙集团也好,浩瀚集团也好,就是他的尖牙利爪,没有了我们的支持,陆山民就对他们形不成太大的威胁”。

    曾庆文淡淡的看着胡惟庸,“我听说你断了山民所有的资金支持”。

    胡惟庸端起茶盏,“天京的周同,东海的冷海,他们现在都是在苦苦支撑,过不了多久,他们都会散去”。

    胡惟庸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他们不希望浩瀚集团与他有任何瓜葛”。

    见曾庆文不说话,胡惟庸接着说道:“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费力的对浩瀚集团下手,但如果他们被逼得无可选择,也不是不可能做出下策甚至是下下策的选择,毕竟陆山民在他们眼中太重要了,他们是不会允许陆山民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的”。

    曾庆文呵呵一笑,尽显得意。“这小子,比我想象的还厉害啊,这才多少年,竟然成长到连他们都感到害怕了”。

    胡惟庸说道:“我们都低估了陆山民,他确实比我们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强大,而他的最强大之处就在于他身上有一种魔力,一种征服别人内心的魔力,有太多人发自内心的、毫无保留的相信他、承认他。与这种人为敌,再强大的势力都不会小觑他”。

    曾庆文淡淡一笑,“当年若不是他拼死相救,我曾家早就像孟家一样在东海除名了”。

    胡惟庸说道:“所以,曾家更应该珍惜当下”。

    曾庆文摇了摇头,“雅倩不会同意的”。

    胡惟庸笑了笑,“雅倩总三个月前辞去了浩瀚集团的所有职务,你现在才是曾家的掌舵人”。

    曾庆文怔怔的看着胡惟庸,“你们会相信我”?

    胡惟庸笑了笑,“口头之言,确实很难信。所以我希望你辞去浩瀚集团的所有职务,让你的大哥曾庆华执掌浩瀚集团”。

    曾庆文眉头微皱,“你找过他”?

    胡惟庸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相比于你,他对陆山民的情感没有那么深,更容易理智客观的做出正确的决定”。

    胡惟庸顿了顿,“至于雅倩总,她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在曾家和陆山民两者面前,我相信她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且,我听说陆山民伤她很深,她也没有理由为了他赌上整个家族的命运”。

    曾庆文微微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半晌之后睁开眼睛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迈过心里那道坎的”?

    胡惟庸沉默了片刻淡淡道:“说到感情,我对陆山民的感情并不比阮玉、秦风、罗兴等人浅,甚至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比他们还要深,包括现在也是如此。我只是比他们更理性而已。晨龙集团这么多人,每一个人都该有自己独立的人生,如果所有人都为了陆山民一个人而活,这本身就是一种病态。”

    “如果我胡惟庸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会选择死节,这点气节我还是有的。但现实情况不是,为了他一人而带着整个集团走向毁灭,我做不到,也认为不该这么做”。

    胡惟庸点燃一根烟,“这不是陆山民值不值得我死忠的问题,而是为了他一个人而置所有人不顾,我自己是有气节了,但对其他人公平吗”?

    胡惟庸弹了弹烟灰,“曾家也一样,为了曾家与陆山民的私情置整个曾家于毁灭的危险中,对曾家公平吗?对死去的曾老爷子公平吗”?

    曾庆文眉头紧皱,“归根结底,你不相信陆山民这次能赢”。

    胡惟庸苦笑一声,反问道:“你相信吗”?

    胡惟庸长叹一声,“曾总,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好好想一想我的建议吧”。

    话已至此,曾庆文起身说道:“容我想想”。

    曾庆文走后,张东升走进了茶室,这位曾经在品茗茶居替胡惟庸掌管茶楼的小老板,现在已经在晨龙集团做到了人力资源部经理的位置。

    “胡总,他会怎么选择”?

    胡惟庸淡淡道,“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张东升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资料递给了胡惟庸。

    胡惟庸看了眼手中的资料,眉头紧皱。

    张东升说道:“这是从医院找到的产检报告,曾雅倩之所以辞去浩瀚集团董事长职务,是因为他怀孕了”。

    胡惟庸深吸了一口烟,半晌之后说道:“替我约一下曾庆华,我要再与他谈谈”。

第1522章 一定要走正路

    地下停车场内,一个穿着大衣带着口罩的男子朝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走去。

    男子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取下了口罩,正是消失快两个月的张忠辉。

    张忠辉埋怨道:“你怎么约我在这个地方见面”。

    冷海将一个大信封扔向后排,“这是你要的姜宇的资料”。

    张忠辉打开信封开始浏览,眉头微皱,“我要他所有经手过的项目”。

    冷海淡淡道:“这里面有他从业以来所有能查到项目”。

    张忠辉摇了摇头,“这些项目都是公开的,我还要那些没有公开的”。

    冷海说道:“大哥,你得给我时间”。

    张忠辉问道:“你不是说你手下有几个很牛逼的黑客吗,他的私人电脑,手机,里面的信息我都要”。

    冷海眉头紧皱,“只想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养这几个黑客不容易,胡惟庸掐断了我们的经费,我们现在全是在吃自己的老本”。

    张忠辉抬头问道:“曾家呢,没向他们要钱”?

    冷海没好气的说道:“现在山民哥和曾雅倩有隔阂,你不要脸你去要,我反正是没脸去要”。

    “海家呢”?

    “你想害死海东来吗,这个时候跟我们有资金往来,你是嫌他活太久了吗”。

    张忠辉倒吸一口凉气,他倒是没想到已经困难到了这个地步。

    冷海说道:“实不相瞒,我们现在的形势很不好,民生西路的老兄弟倒不用说,勒紧裤腰带也能上。但是后招揽的其他人,特别是数量庞大的线人,光讲情怀和感情是不够的,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张忠辉也是眉头紧皱,“给我一个星期,我转你一千万”。

    冷海转头瞪着张忠辉,“你想干什么”?

    张忠辉收好信封,说道:“放心,我是不会卖掉手上的股份的。我之前在江州和天京卧底,卖了两套房子,我马上托人卖掉”。

    说着看了眼冷海,笑道:“感动吧”。

    冷海瘪了瘪嘴,“感动个屁,老子早把房子卖了,连婚房都卖了。不仅是我,秦风、蒙傲、马东、陆霜,包括阮姐,都早把房子卖了。你他娘的现在才想起来卖房子”。

    张忠辉楞了一下,“感情你刚才哭了半天穷是故意给我下套让我卖房子”。

    冷海翻了个白眼,“对于你这种不自觉的人,就得用这招”。

    张忠辉说道:“钱我给你,事儿你得给我办好”。说着又扔了一张纸条给冷海。“还有这几个人,我要所有的资料,重点是他们经手过的项目,平时也派人给我盯好,跟谁见过面吃过饭,平时有什么喜好,我都要知道”。

    冷海看了纸条上的一长串人名,一阵头大。“这是几个人吗”?

    张忠辉再次说道:“别在给我一些百度上就能查到的东西,我要的是百度上查不到的东西”。

    说完,张忠辉戴上口罩就准备下车。

    “等等”,冷海收好纸条。说道:“张丽的事情山民哥知道了”。

    张忠辉心里咯噔一下,“你告诉他的”?

    冷海点了点头,“早点说比晚点说好”。

    “山民哥不同意”?

    张忠辉低头沉思了半晌,“那你找个机会通知张丽,让她离开山海资本”。

    冷海说道:“我之所以把你约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她,我其实心里也没多大底,你走吧,我先试试”。

    张忠辉笑了笑,打开车门下了车,“那就麻烦你了”。

    冷海一脸的忧郁,“你拉的屎,却让我来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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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园里,亭台下,两个老人相对而坐。

    阚吉林恭敬的给对面满头白发的老人倒上茶。“前辈,您的伤无碍了吧”。

    白发老人淡淡道:“小伤,以无大碍”。

    阚吉林松了口气,“最近几天,道一那个老道士没有来,总算是消停了”。

    白发老人看了阚吉林一眼,“你突破了”?

    阚吉林点了点头,“多亏前辈这两年的指点,总算是突破了”。

    白发老人捋了捋长须,笑道:“你卡在易髓境后期巅峰几十年,缺的只是一个顿悟的契机,与我关系不大”。

    阚吉林说道:“没有前辈的指点,我又怎么能顿悟呢”。

    白发老人笑了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靠地上生长的万物存活,地上的万物靠天上四时变化而生长,天上的风云变化遵循宇宙的规则,那你知道道法自然中的自然又是什么吗”?

    阚吉林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还请前辈指点”?

    白发老人捋了捋胡须,说道:“自己如此,自然如此,本来如此”。

    阚吉林仍然茫然的看着老人,“晚辈愚钝,还是不明其意”。

    白发老人笑了笑,“道可道,非常道,不可道,等你想明白了,说不定就能冲击化气极境了”。

    阚吉林再次思索了良久,无奈的摇了摇头,“晚辈一定静心悟道”。

    白发老人喝了口茶,淡淡道:“老朽多年不问红尘世事,到东海也只是想出来逛逛,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滩深水”。

    阚吉林看着老人,这一年多以来,他也有疑惑老人的真实目的。“前辈当真不知”?

    白发老人放下茶盏,“我本以为我已经到了脱离尘世自成一界的境界,本以为做到了不知也不想知的境界,但是,人啊,都是有好奇心的,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些好奇啊”。

    白发老人说着看向阚吉林,“你能为我解惑吗”?

    阚吉林皱了皱眉,说道:“我想家族的意识是让前辈您在东海牵制住道一,不让他去天京”。

    白发老人淡淡道:“这我知道,我还没老糊涂到这都看不出。你应当知道我好奇的不是这件事”。

    “前辈,这一言难尽啊”。

    见阚吉林一脸为难的表情,白发老人淡淡道:“这样吧,我给你个提示,你在东海组建共荣商会的目的是什么”?

    “晚辈不敢隐瞒前辈,但晚辈确实也不知。晚辈猜想,应该是家族不想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投资东海也算是未雨绸缪”。

    白发老人没有再问,抬头看向围墙外,微微一笑,“道一说得没错,我着相了”。

    阚吉林凝神望去,眉头微微皱起,“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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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开出车库。

    张丽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冷海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丽姐,我去北边见了山民哥”。

    张丽眉眼一抬,关切的问道:“他,还好吧”?

    “没事,山民哥一路走来,历经万般生死磨砺,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他”。

    张丽哦了一声,并没有真正放下心,她虽然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当年民生西路改建的时候她曾回过一次民生西路222号,那时,她是亲眼看见陆山民遭遇暗杀。

    “没事就好”。

    “丽姐,山民哥不希望你留在陈坤身边”。

    张丽笑了笑,笑得很欣慰,一直以来,她最害怕的就是陆山民忘记了初心。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把别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冷海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张丽一眼,“丽姐,你不是别人,山民哥一直很关心你,这些年他之所以没来见你,你不想连累你,实际上他时常通过我们了解你的情况”。

    张丽淡淡道:“有机会的话帮我转告他,让他放心,我有分寸”。

    冷海心底一沉,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丽姐,你这个样子,我很难交差啊”。

    张丽摇了摇头,“这些年他独自打拼,我没能帮上他什么忙,我只是想用我有限的力量尽力帮他一把”。

    “丽姐,山民哥说陈坤的野心如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合不上了。他担心陈坤会对你不利”。

    张丽淡淡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留下来。因为只有我才有可能唤醒他最后一丁点良知”。

    冷海有些着急了,“丽姐,您千万不要小看人性的恶,现在的陈坤已经不是以前的陈坤,他不可能为了你放弃荣华富贵的。他已经被金钱和权力蒙蔽了心智,你继续下去会很危险”。

    张丽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之所以坚持,不仅仅是因为山民,也是为了他。我们三人是大学同学,一个专业,一个班级,我们怀抱青春的梦想一起来到东海。现在黄梅已经不在了,就剩下我和他了,我不想看见他坠入无尽的深渊”。

    张丽看着窗外,喃喃道:“我想尽我所能在他彻底沦落前拉他一把”。

    “丽姐,有些人是拉不回来的”。

    张丽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座位上,“这是我最近拷贝的一些资料,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冷海再次劝道:“丽姐,你这是何必呢”?

    张丽看向窗外,喃喃道:“如果我真有个三长两短,麻烦你告诉山民,让他用法律惩治该惩治的人,千万不要越矩”。

    冷海放弃了,他知道不管怎么劝都没有,唯有在心中把张忠辉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丽姐,我只希望你一定要量力而行、安全至上。你要知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山民哥盛怒之下,恐怕会做出傻事”。

    张丽转头看着冷海,“告诉他,不管别人怎么样,自己一定要走正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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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山民,山中猎熊猎虎猎豹,下山猎功猎名猎艳;一步入红尘,步步皆擂台,山里道理黑白分明,山外人心难分黑白。何为梦想,顾径苍翠,做梦又何曾想到;何为目标,蓦然回首,早已是万人仰望的目标。猎户出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猎户出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猎户出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