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 这孩子沒救了
韩家大小姐第二天中午便到了。
她放下了燕京的一切,匆匆赶到医院。
甫见林泽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林泽怀里钻。
这让林泽有点吃不消,一面拍着她的后背,一面介绍道:“他是我的师弟,叫岳群。”
“师弟。”韩家大小姐面sè一整,迅速整理了凌乱的仪态,微微转身,冲岳群矜持地点头,脆生生地说道,“小师弟,我是你大师兄的正牌女友,记住哦,别的跟他很亲热的女人都是小三。”
“请叫我老师弟。”岳群自动屏蔽了她后面的话,揪着错误的称呼不放。
“,。”韩家大小姐表情一呆,不解道,“老师弟。”
“嗯。”岳群点头,“我比小师兄老。”
“,。”韩家大小姐重新转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是不是这里有点,。”
“他只是比较天然呆。”林泽点点头。
“天然呆。”韩家大小姐柳眉倒竖,“能有我呆,我才是青chūn无敌小萝莉,他凭什么天然呆。”
“,。”林泽无语。
“你看起來很成熟,为什么不是老萝莉。”岳群问道。
“啊呸。”韩家大小姐转身,不满道,“你还不是一样,都奔三了,还玩天然呆,太不要脸了。”
“小师兄,林天王说了,谁骂我不要脸,我就打谁脸。”岳群一脸认真地问道,“你能不能和她分手,不然我不好意思。”
“求别甩我,。”韩家大小姐痛哭流涕地抱住林泽大腿。
林泽忽然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们是正常的,疯的是自己。
……韩家大小姐跟林泽叙旧了一会,并示威般当着岳群的面跟林泽如胶似漆一阵,这才恶毒地抛给岳群一个杀人的眼神,抬起骄傲的脸蛋离开。
等韩家大小姐走后,林泽回头询问岳群:“你不会是真想打她吧。”
“当然不会。”岳群高深莫测,又特别沉稳地说道,“我只是想吓吓她,你沒看见吗,她被我吓坏的都要哭了。”
“,。”
林泽又认真地看了岳群几眼,忍不住感慨女人的第六感真准,这货脑子的确搅不清。
两人又在病房里瞎扯了两句,林泽电话响起。
电话那头传來的是一个磁xìng而妩媚的声音。
“我收到文破局的邀请了。”
林泽闻言,轻声问道:“那你会來么。”
“不太想來。”话筒那边的声音略显淡漠。
“他是我的哥们。”林泽轻声说道。
“不是我的。”女人说道。
“我希望你來。”
咔嚓。
病房的门开了。
一个改变了其穿衣风格,身着朴素,甚至偏灰暗旗袍的女子站在门口。
她将贴在脸颊上的电话放下,那狐媚子味道浓郁的脸蛋上露出一抹温润的笑容:“那我來吧。”
林泽笑了,心里很暖。
她徐步走进病房,径直坐在床边,捉起林泽粗糙的大手,柔声问道:“还好吗。”
“沒事。”林泽笑着摇头,凝视着女人那谈不上jīng致,却很美,很大气的脸蛋,说道,“和她一趟飞机。”
“嗯。”薛白绫很主动地紧了紧林泽的被褥。
“刚才你在外面。”林泽又问道。
“嗯。”薛白绫点头。
林泽回应着她温柔的手心,柔声道:“一会要去文破局那边。”
“嗯。”薛白绫点头。
“这个女人真沒礼貌。”岳群微微偏身,冲薛白绫的背影说道,“我小师兄说了那么多话,你就只回一个嗯字,信不信我抽你。”
薛白绫安静地握着林泽的手心,脸上挂着柔软的笑容,温暖地盯着林泽,却沒理会岳群。
“东南亚这边的情况你怎么看。”林泽问道。
“死了两个,现在只剩文破局,他能力有,但格局小了点。”薛白绫毫不留情地说道。
“会被人刻意捣乱吗。”林泽问道。
“看他以后的眼界。”薛白绫说道,“他是地头蛇,外來者再强,想在这边扎根也不容易,只要他疏通得当,能成为东南亚第一人,稳住格局,再强大的外來力量也很难动摇他的地位。”
“你呢。”林泽问道。
“什么。”薛白绫似笑非笑地问道。
“是合作,还是,。”
“你帮我做主。”薛白绫意味深长地说道。
“合作。”林泽说道,“你是商人,最重要的自然是赚钱,能与文破局成为商业伙伴,总是好的,拉长战线不是你们的忌讳吗。”
“那就合作。”薛白绫媚笑道。
“真的。”林泽微微扬眉。
虽说他觉得薛白绫应该会选择合作,但这个他从來沒读懂的女人忽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他还是有些理解不能。
“嗯。”薛白绫点头。
“因为我让你合作。”林泽有点小臭美。
“你猜。”薛白绫媚笑起來。
林泽沒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女人的手心。
不管是否自己的原因,他总是感激的。
薛白绫又坐了一会,便缓缓起身,但她沒直接走,而是徐步來到岳群的床边,缓缓俯下身,那狐媚子味浓郁的脸蛋靠近岳群。
这个举措吓了岳群一大跳,忙不迭抓起被褥,有点紧张地回望薛白绫。
“以后我和林泽说话,不要插嘴。”薛白绫眯起那水汪汪的狐狸眼,轻描淡写地说道,“也许你很强,甚至比林泽还要强,但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巴掌,就能把你拍得沒影。”
“,。”岳群委屈地看向林泽,等待求救。
薛白绫走了。
林泽却笑的肚子痛。
岳群认真地看着林泽,说道:“你知道的,我只是和她开玩笑。”
“我知道。”林泽笑道,“但她不喜欢开玩笑。”
“她武力值很高。”岳群问道。
“你一根小拇指就能把她打倒。”林泽说道。
“那她居然恐吓我。”岳群神sè微变,“凭什么。”
“她比你有钱。”林泽说道。
“有钱。”岳群眉头一皱,“多有钱。”
“能把你砸死。”林泽说道。
“难怪这么嚣张。”岳群闻言,高深莫测地说道,“林天王常常教导我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看來他说的一点沒错。”
“,。”
林泽发现,这孩子真的沒救了。
林泽更侥幸把自己养大的不是那老王八蛋,不然也得被他毁了,万幸啊…~~
第八百九十一章 悼辞
战歌狂在东南亚人缘极佳,遑论素來有些自矜骄傲的文破局,连八面玲珑,与任何人都能打得火热的老狐狸汪树也不济他人缘好。
这世上,沒人是傻子,谁是真好人,谁是伪君子也许一两天量度不出來,但时间长了,总是能多少看出一些。
也许有人沒看出汪树是伪君子,但沒人看不出战歌狂是真好人。
人好,不一定脾气好,做事却一定是好的。
战歌狂人缘好,结交的朋友也多,许多人与他接触过一次,便希望能做朋友,不因为他的背景,不因为他庞大的财力,当然,这是个残酷现实的社会,单单是老好人,也许有一些人愿意做朋友,可对另一些时间便是金钱的人來说,未必有这个时间与他交朋友。
不论如何,战歌狂的追悼会无疑是热闹的,也注定惊动东南亚。
战歌狂已年过五十,他的长辈们,死的已差不多了,晚辈又资格不够,虽说也有出面办理追悼会,可东南亚的人都知道,这场追悼会的真正cāo办着,是文破局,这个跟战歌狂做了半辈子朋友的东南亚巨头。
追悼会从早晨持续到下午五点,重量级的大佬已纷纷上香,各自关怀了一下战歌狂的后代,这才神sè黯然地落于一侧。
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死者为大这话都行得通。
战歌狂的追悼会上有许多东方面孔,也不乏西方面孔,甚至部分还是黑人,单从这一点,也看得出战歌狂交友广泛。
下午五点半,追悼会的最后时段,身穿黑sè西装的文破局轻微咳嗽着上台。
悼辞在战家的一致同意下,由文破局念。
这段rì子文破局为战歌狂的追悼会劳心劳力,连文家的混乱也不曾理会,可见他对战歌狂的哀思一点不亚于战家的后代,不论旁人怎么评价,文破局早已沒了心思理会。
缓缓上台,文破局轻轻抬起话筒,布满血丝的双眸环顾一眼台下黑压压的人头,面露沉痛之sè,声线略显沙哑地说道:“感谢大家來送老战最后一程。”
台下一片默然。
“按常理,我本应该准备一份悼辞,其实我有准备,甚至准备了许多份,只是,,五十年的相识相知,我发现再长的讲稿都沒办法成为我表达内心情感的载体,所以在上台前,我撕掉了所有的讲稿。”
“我这一生认识了很多人,有些是朋友,有些是敌人,还有些,需要我时是朋友,不需要我时是敌人,但老战,从我出生的那天开始,他就当我是朋友,直至死去的那一刻,仍然是。”
“小时候,老战喜欢玩格斗游戏,我不太喜欢,但因为那时候沒几个人敢和他做朋友,他脾气太火爆,父母太霸道,所以我成了他唯一的选择,我还记得,刚开始玩的时候,他总是让我,当时我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游戏水平高,后來我知道了,他让我,是怕我输的太多,以后就不和他玩了。”
“那时候,我们周末经常都会打游戏,除非我出去应酬,他才会在周末时一个人无聊的打电脑。”
“那时候,我有时会想,这个家伙身为战家的唯一男丁,怎么一点儿出息也沒有,怎么就那么痴迷于打格斗游戏,后來我知道了,原因是他爸妈不允许他练武,所以他只能寄情与游戏。”
“终于,在十八岁那年,身高已经一米九的他跑到我的家里,无比兴奋地跟我说以后不用我陪他打游戏了,我只是笑了笑,随口问了句,他说他爸妈答应他练武了。”
“十八岁之后,老战成了东南亚第一高手,无敌于天下。”
“老战喜欢练武,也喜欢喝酒吃肉,他这一生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这三件事儿上,可我不喜欢练武,也不喜欢喝酒吃肉,所以我和他的距离慢慢远了,也许对我而言,时间是可以冲淡友谊的,但时间对老战沒用,我还记得,当我大学毕业,第一次事业受挫时,是老战陪了我足足一星期,那时候,他也很忙,沒什么时间,可他陪着我,每天喝酒,喝到我吐,喝得昏天黑地。”
“老战酒量很好,相信大家都清楚这一点,可一周时间,他一直陪着我喝酒,我喝醉了,他也不敢休息,他怕我犯傻,他知道我是一个骄傲的人,是受不了太大挫折的,一星期后,我想通了,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工作,临走前,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文,人这一生,哪里有过不去的坎,你得绝症了吗,你马上就要死了吗,沒有,那就好好享受人生。”
“第二天,我接到他爸妈打來的电话,叔叔阿姨痛骂了我一顿,原因很简单,老战回家后就胃出血了,倒在客厅大口吐血,差点吐死。”
“老战比我能喝,但老战怕我出事,所以偷偷把大部分酒喝了,若是留给我喝,恐怕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就沒命了。”
文破局微微抬起头,努力让眼眸中的液体滚回去,嗓音沙哑,双眸通红道:“抱歉,在这里我要提一下汪树。”
“汪树在这大半年时间给了我很大压力,老战压力大吗,大,和我一样大,但老战从來不向我诉苦,反而是我,一旦情绪不稳定,他就会安抚我,让我别想太多,其实我一直沒听进去,就算听进去了,也还是一样有压力,压力这个东西,从來都是自己给自己的。”
“想必许多人在怀疑老战和汪树是怎么走的,抱歉,我不能说,也不打算说,我无所谓你们是否质疑我,是否腹诽我,有什么关系呢,老战到死那一刻,还让我好好活着,好好走下去,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不能接受。”
“老战走了,但他走的骄傲,正如他这一生,來得坦荡,去得潇洒。”
“老战走了,但我文破局还活着,我活着,是他用命换的,他让我想通了很多东西,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东西,所以从今天开始,战家将会比文家更重要,我可以不去过问文家的事儿,但战家的事儿,他的后代,我会用命去保护。”
“我文破局这一生,只有一个朋友,他叫战歌狂。”
文破局苍白的脸上掩藏不住沉重的哀伤,仰起头,凝视着碧蓝的天空,大声吼道:“老战,去了上面,请继续笑傲江湖,我看得见。”
这是一段很奇怪的悼辞。
却是一段最好的悼辞。
由战歌狂最亲密的朋友文破局述说,让人心酸。
许多人都明白自己应该为朋友做什么,但能做到的并不多,社会太残酷,世界太无奈,许多人都选择了放弃。
但战歌狂沒有。
他有时会面临比普通人更难抉择的局面,可他仍然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朋友该做的,该说的。
他也许是个脾气十分火爆的人,他也许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可他是个最让人感动的朋友。
他不会在口头上阐明对待朋友的态度,但他会用行动告诉自己的朋友,别怕,我一直都在。
文破局感受到了。
台下的人同样感受得到。
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一直活着。
战歌狂用自己的一生告诉了所有人,朋友,是应该这样的。
战歌狂同样用自己的一生告诉了所有人,男人,当活得洒脱。
战歌狂还用自己的一生告诉了所有人,人活着,不是为了等死,有许多更重要的事儿去做,譬如吃肉,譬如喝酒,譬如,交朋友。
为他的离开而落泪的人,便是他的朋友。
这一刻,台下所有人皆流下了离别的热泪。
老战,一路顺风。
第八百九十二章 白家的动作!
下台后,文破局的情绪濒临崩溃,在几名家属的搀扶下回了后堂,招待客人的工作则交给了下人处理。
林泽神sè怅然地盯着灵台上的遗像,良久良久,他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艰难地离开灵堂。
这里的气氛太压抑,太沉重,而在林泽心里,牢记战歌狂这个爽朗豪迈的汉子,远比瞻仰战歌狂的遗像來得尊重。
回了酒店,林泽在浴缸里足足泡了大半个钟头方才披着浴巾出來。
韩小艺在工作,林泽沒打扰她,而是安详地躺在床上抽烟。
抽了几根烟,韩小艺终于完成手头工作,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趴在他的怀里说道:“好些了吗。”
“沒事。”林泽苦涩地摇摇头,“老战是个豪迈的汉子,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因为他的死而难过,我想,我的快乐生活才是他愿意看到的。”
“你能这样想最好。”韩小艺目光微妙地瞥了他几眼,柔声说道。
林泽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微微一软,握住她的手心道:“别担心我,你需要担心的事儿太多了。”
“但那么多的事儿,沒一样比你更重要。”韩小艺轻声说道。
“傻瓜。”林泽揉了揉她的脸颊,见她有点儿yù言又止的意思,不由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说。”
“嗯,有一件事儿,就是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和你说。”韩小艺说道。
“说吧。”林泽轻声说道。
“白家举办宴会,我们都被邀请了。”韩小艺很慎重地说道。
林泽闻言,眉头先是一挑,旋即有些疲惫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办宴会的频率太高了,高的我有些吃不消。”
“这个是沒有办法的事儿。”韩小艺摇头道。
“跟谁有关。”林泽随口问道。
目前的他,对白家充满敌意,甚至仇恨。
若不是白家,战歌狂不会死,在他心中,白家必然与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组织的会长,极有可能出自白家。
否则梅林天下第二又如何会走在一起。
太多太多的信息告诉林泽白家不简单,至于白家的谁是幕后黑手,林泽不敢轻易下论断。
白老爷子,可能xìng最大。
白婉君,一个如同薛家姑姑的女人,同样有极大的可能。
白十二,不论是感xìng还是理xìng上來说,都不可能是他,可林泽同样不会完全排除他。
也许,在战歌狂死之前,他完全不会怀疑到白十二头上,可现在,,因为对白家的敌意,他有些感情用事地迁怒了白十二。
“白十二。”韩小艺解释道,“白十二和白婉君结婚十周年纪念,广发请帖,届时会有许多大人物到场。”
“结婚十周年。”林泽微微蹙眉,不解地问道,“白十二不是勉强三十岁吗。”
“他结婚很早。”韩小艺说道,“只是白家素來低调,之前也沒大摆酒宴,这次结婚十周年的提议,也是白老爷子要求的。”
“你怎么看。”林泽问道。
“嗯。”韩小艺被林泽突如其來的提问噎住了,但迅即便反应过來,理了理头绪道,“上次的宴会,白家已经让白十二出现了,而这次又大张旗鼓的举办结婚十周年,白老爷子也许是想让白家夫妻增加曝光率吧。”
“两次都是夫妻共同出场,按照你的看法,白老爷子是想推谁上位。”林泽很莫名地问道。
“白十二。”韩小艺苦笑道,“坦白说,这事儿我也说不准,你看啊,白婉君早已掌控白家大权,可以说,她在白家的地位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白家的元老们心中,白十二的身份恐怕只是老爷子的孙子,白婉君,才是他们的新主人,所以这次的曝光,让大众知道白婉君是白家的新主人是很符合逻辑的。”
“同样,也是最不符合逻辑的。”林泽平静地说道。
“沒错。”韩小艺眼睛一亮,“白婉君终究只是童养媳,老爷子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來的女人掌控白家,白老爷子还能活多久,若以目前的局面发展,一旦老爷子撒手,白家就是白婉君的了,以咱们华夏的家族企业來说,白十二掌权才是正途。”
“也就是说,这次的结婚十周年宴会,推白婉君出來和白十二出來,都有可能。”林泽说道。
“不管是感xìng还是理xìng,我认为推白十二出來的可能xìng大过白婉君。”韩小艺说道,“毕竟,白婉君不是真的姓白,而白老爷子,已经活不了太久了。”
“那问題就來了。”林泽微微蹙眉道,“白十二若是想上位,只要跟老爷子知会一声,难道白家会不将权交给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似乎更向往简单安逸的生活。”
“你的判断未必是错的,但你要明白,在白家这样的庞大家族里,有些事儿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韩小艺意味深长地说道。
林泽闻言,却是微微一愣。
是啊,像白十二这样的大少爷,又如何真能按照自己的计划去生活。
韩小艺不也是这样过來的么。
战歌狂呢。
他向往有酒喝有肉吃的生活,可现实中,他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吗。
人活着,总是不会太轻松的。
见林泽陷入沉思,韩小艺紧紧揽住他的腰身,柔声道:“不用想太多,就算宴会上表现得不够明显,但宴会之后,白家肯定会有所动作的,上位的是谁,自然一目了然。”
“我不是想这个。”林泽摇摇头,目光平和地盯着韩小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提防白家。”
“嗯。”韩小艺见林泽这般郑重,不由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沒办法和你解释,有些东西太复杂,太难以说清楚,你只需要记得,白家比你想象中要更复杂,更可怕。”林泽沉声说道。
“嗯,我会的。”韩小艺躺在林泽怀中,轻声道,“我们别说这些了,安静地睡一会,好久沒抱你入睡了。”
林泽渐渐宁神,揽着女孩儿柔软的腰肢道:“睡吧。”
第八百九十三章 跟爹地回家!
陈逸飞安静地吃着午餐,食物并不丰富,口感也绝谈不上好,但他吃得很斯文,很小心,并且毫无意外地,他会将食物吃得一干二净。
“陈逸飞,出狱了。”
铁栏外,一名狱jǐng大声喊道。
话语中沒太多感情,却有一丝松懈。
是啊,能不松懈吗,号子里关押着这么一号人,平rì里对安全问題都要格外加强,若这位在外面跺跺脚就能翻云覆雨的年轻人在里面出了什么问題,别说自己的顶头上司,恐怕连自己也会殃及池鱼,如今陈逸飞终于要走了,他竟有些愉悦的感觉,当然,绝不是为犯人重获新生而开心,他从來沒有这个觉悟。
陈逸飞闻言,却仍是安静地吃着午餐。
不是因为号子里流传着最后一顿饭一定要吃完,否则还会回來接着吃的不成文习惯,而是他在号子里的每顿饭,都吃得干干净净,从沒浪费过。
他旁边的室友见他沒什么动静,还以为他沒听见,善意提醒道:“陈少,你可以走了。”话语中竟有些不舍。
毕竟,像陈逸飞这样博学多才,xìng格又温润柔和的室友,在这种足以让人xìng格扭曲的地方,实在太难找了。
“听到了。”陈逸飞往嘴里送了一口饭菜,细细咀嚼道,“不着急,我先吃完。”
言罢,他便继续专心吃饭,淡定得让人不可置信。
不论如何,呆在里面的人,恐怕沒哪个会留恋,哪怕过得再安逸悠闲,也会被zì yóu受限折磨得体无完肤,能像陈逸飞这样淡定的,着实罕见。
又花了五分钟进餐,陈逸飞终于将最后一颗米饭送进口中,这才拭擦了并沒什么油水的嘴角,回头冲坐在一起的室友道:“老钱,我的柜子里还有几包烟,你拿去抽了吧。”
“谢了陈少。”一个憨厚汉子笑道。
“老张,我枕头下的那几本书你之前看不懂,我读的时候写了备注,加了一些自己的解释,再拿來看应该会容易一些,但别笑我的浅薄见解。”陈逸飞说道。
“多谢陈少。”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
“老刘,你还差半年就能出去了,先去找你女儿,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去找我。”陈逸飞说道。
“好的,陈少。”一个粗狂的汉子略有些不舍地点头。
陈逸飞与几个室友一一告别,这才跟着狱jǐng去拿东西。
他的背影并不雄壮,他的室友却以仰视的姿态去送行。
一个人要让人敬佩,真的不是靠武力,是他的言行举止,是他的内涵学识,是他的,,人格魅力。
陈逸飞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的室友,也征服了许多同一个号子的人。
从沒哪个犯人离开能让整个监狱落针可闻,犯人们安静地凝视着陈逸飞的背影,目送这个一旦跨出铁栏,便能化身为龙的年轻人。
陈逸飞跟着狱jǐng去取了属于他的东西,又跟随狱jǐng走上一条长长的铁道。
他知道,再走上一分钟,便能彻底离开这座充满暴力与黑暗的监狱,他的黑发并不像进來时那么整齐,他的脸上也不再那么白净,反而因为劳作晒得有些偏小麦sè,他的嘴唇以及下巴,长了一层浅浅的青sè胡渣,非但沒减少魅力,而是平添几分成熟魅力。
他穿的是一件sè泽单一的棉衣,与他往rì穿的华贵衣服不可同rì而语,作用不是打扮,是保暖。
脚下是一双手工布鞋,足底连一厘米都沒有,跟他往常穿的昂贵皮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他并不认为自己穿的寒酸。
右手臂弯夹着包裹,陈逸飞缓步來到铁栏前。
咯吱。
铁栏被拉开,狱jǐng习惯xìng地开口说道:“出去了好好做人,别再进來。”
陈逸飞唇角微微上翘,点头道:“谢谢。”
“再见。”
哐。
狱jǐng合上了铁栏,转身回去。
陈逸飞进來的时候是chūn天,离开的时候仍然是chūn天。
初chūn的风有些凉意,让人忍不住紧了紧衣领。
踏在坚硬的地板上,陈逸飞那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眼眸沒有意外地落在了前方的一辆豪车前。
车前有两个女人,女人们衣装华贵,花的价钱是陈逸飞在监狱里劳作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的,而女人们的中间,站着一个满脸稚气,甚至连走路都不太稳妥的小孩儿。
小孩儿生得很漂亮,是那种带有一股阳刚的漂亮,和陈逸飞的柔软不太一样,但不论如何,这是一个十分讨喜的小孩。
他正睁着那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盯着陈逸飞,眼里满是懵懂与无知,那颗小脑袋还沒有能力思考眼前的男人是谁,从哪里來的。
只是当这个男人出现时,自己一直喊着的陈阿姨快速扑了上去,然后钻进了男人的怀中。
小孩儿从沒见陈阿姨哭过,但她今天哭得特别伤心,抱着男人哭了好久好久,哭过之后又开始笑。
笑中带泪这个词汇注定与小孩儿无缘,他只是因为陈阿姨的哭泣而有些下意识地难过,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素來严格的妈咪,然后快速垂下脑袋,不敢去看。
他才两岁,却比许多三岁四岁的小孩儿还要乖巧,一方面是妈咪的严格,另一方面是陈阿姨对他的教导。
等陈阿姨抱着那个男人哭够了,妈咪才带着他走向那个特别高大的男人。
当他走到男人跟前时,男人也垂下脸庞,用一种小孩儿怎么也不明白的眼神盯着自己,这样的眼神让小孩儿有种奇妙的感觉,并沒有怕生地避开,反而满面稚气地回望男人。
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个男人的,但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奇怪,跟妈咪有点像,但沒妈咪严格,跟陈阿姨也有点像,却也沒有陈阿姨那么温暖,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对视好久,小孩儿第一次回头主动询问凌红:“妈咪,他是谁。”
凌红微微一愣,旋即微笑道:“诚诚,叫干爹。”
小孩儿却是歪着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迷惑道:“干爹是什么,是爹地的意思吗。”
然后,自问自答的小孩儿伸出手,拉住陈逸飞那因过度劳作而有些粗糙的大手,nǎi声nǎi气地喊道:“爹地。”
他有妈咪了,他也听过爹地这个词,但一直沒有男人可以让他这么称呼,妈咪让自己叫眼前这个男人干爹,那应该就是爹地的意思。
可他沒想到的是,当自己喊了这个男人一声爹地后,这个男人竟是激动地蹲下來,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陈逸飞那双比女人还漂亮的眼眸湿润了,而后渐渐变得红润,隐约有泪珠在眼眶打转。
他紧紧抱着小孩儿,良久后方才捧起小孩儿的脸庞,用力亲了亲他如鸡蛋般滑腻的脸蛋,哽咽道:“诚诚乖,诚诚在家里听不听话。”
“听话。”诚诚被陈逸飞的胡子咯地有些痒,咯咯笑道,“诚诚痒。”
“哈哈。”
陈逸飞一把将诚诚抱起來,将嘴唇埋进孩子的脖子,轻轻扭动脑袋:“那诚诚怕不怕痒。”
“咯咯咯,。”诚诚被逗得笑了起來,小脸蛋红润道,“诚诚不怕。”
“这才像个男子汉。”陈逸飞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深深地盯着诚诚那单纯可爱的小脸蛋,柔情似水道,“诚诚,咱们回家。”
“嗯。”诚诚冲强势的陈阿姨和严厉的妈咪做了个鬼脸,坐在陈逸飞的脖子上咯咯笑道,“诚诚跟爹地回家咯。”
第八百九十五章 最佳奶爸!
陈逸飞连衣服也沒來得及换,甫一进陈家别墅,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陈雪琴与凌红本以为陈逸飞是在监狱呆久了,着实厌恶了里面的食物,便yù用自己高超的厨艺整治一顿美味。
可一个钟头过去,当陈逸飞系着围裙出來时,只是满面温柔地走到沙发旁边,一把将玩玩具的诚诚抱起,用长满胡渣的下巴摩擦小孩儿的脖子,微笑道:“诚诚,肚子饿不饿。”
“饿啦。”诚诚nǎi声nǎi气地摇摇头。
“去吃饭好不好。”陈逸飞慈爱地问道。
“嗯。”诚诚用力点头。
然后,陈逸飞将体重勉强超过三十斤的小孩儿扛在肩膀上,往餐厅走去。
在监狱的时候,陈逸飞会看有关育婴的书,对于小孩儿喜欢吃什么,应该吃什么更有着独到的见解,他不会像别的家长那样强迫孩子吃那些虽然有营养,却始终不对孩子胃口的食物,他能做到两者兼顾,既让孩子获取足够的营养,也让孩子喜欢吃。
诚诚是当之无愧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凌家不是燕京一线家族,麦家也达不到那个程度,可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论是他的爷爷nǎinǎi,还是外公外婆,又或者是他的母亲,他的陈阿姨,皆将他当做至亲,所以他未必是顶级豪门的后代,却注定拥有顶级豪门才有的宠爱与环境。
如今,他的干爹,为他而进监狱的陈逸飞出來了。
以后,谁能比他更幸福。
诚诚只有四颗牙,所以陈逸飞为他做的食物皆柔软,且容易消化,不一会儿,诚诚便将面前的一碗鸡汤炖蛋吃干净,而后又是伸出舌头舔了舔碗边,睁大眼睛望向陈逸飞:“爹地,你做的真好吃。”
他的笑容纯真而美好,陈逸飞却是小心翼翼地替他拭擦嘴角,微笑道:“喜欢吃就好。”
诚诚咯咯笑道:“爹地以后天天给诚诚做吃的,好不好。”
“好。”陈逸飞轻轻点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道,“困不困。”
“不困。”诚诚说道,“我要骑马。”
“骑马。”陈逸飞那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上浮现一抹迷惑之sè,回头望向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凌红,后者却是苦笑一声,冲诚诚严肃道,“很晚了,诚诚乖,听妈咪的话,去睡觉。”
诚诚扁了扁嘴,不敢做声。
很显然,他很害怕自己的妈咪。
凌红明白一个道理,慈母多败儿,诚诚沒有父亲,教育他的担子便全落在自己的肩头,她不能容忍诚诚长大了成一个纨绔公子。
“骑马是什么。”陈逸飞问道。
凌红表情古怪,陈雪琴却是笑道:“哥,你别把诚诚宠坏了,我们给他买了玩具车,但他不喜欢,偏喜欢骑在人的背上。”
“这有什么关系。”陈逸飞微微一笑,一把将诚诚抱到客厅,然后,他缓缓跪在了地上,冲诚诚说道,“小家伙,上來。”
诚诚笑得特别开心,但还是有些害怕地看着凌红。
凌红见状,心中颇不是滋味,只得无奈地说道:“只许玩一会。”
“恩啊。”诚诚开心地爬到陈逸飞背上,nǎi声nǎi气地说道。”骑马马咯。”
“哈哈哈。”
陈逸飞开心的笑声回荡在客厅,绕着茶几转了起來。
他持续在冰冷的地板上爬了半个钟头,诚诚才有些疲惫地说道:“爹地,我困啦。”
“那去洗澡睡觉。”
陈逸飞顺势将他抱进怀中,捏了捏他的脸颊,朝浴室走去。
给诚诚洗了个热水澡,又为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陈逸飞这才抱着诚诚进了卧室。
给小家伙盖上被子,陈逸飞坐在床边道:“闭上眼睛。”
诚诚却睁大那黑溜溜的眼睛,说道:“爹地给诚诚唱歌。”
陈逸飞闻言,不由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问道:“妈咪平时给你唱什么歌。”
“妈咪不唱歌哦。”诚诚说道。
“那诚诚想听什么歌。”陈逸飞温柔地问道。
“两只老虎。”
“好。”陈逸飞笑了笑,很自然地哼唱起來。
他的嗓音醇厚催眠,极富感情。
他会唱无数的儿歌,却是在监狱里学会的,他在监狱里,最记挂的便是诚诚,他总是想着出來后,诚诚会不会已经学会说话了,是不是已经能走路了,他总是想,自己应该怎样教育诚诚,自己能不能狠下心來教诚诚,还有,诚诚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呢,还是调皮的孩子。
他进去时,诚诚才一岁,什么都不懂,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甚至认不得人。
如今,他已经长出牙齿了,会说话,会走路,还叫自己干爹…陈逸飞心头微微一颤,深情地唱完两只老虎,却发现诚诚仍是睁大眼睛盯着自己,不由摸了摸他的额头,温柔道:“怎么啦,是不是很难听。”
“好听。”诚诚点头。
“那为什么不睡觉。”陈逸飞问道。
“诚诚想听故事。”诚诚说道。
陈逸飞闻言,不由有些奇怪。
两岁的孩子,听得懂故事吗。
书中说过,正常的小孩至少要三四岁,才听得懂故事,可为什么诚诚两岁,便要听故事。
他有些迷离地盯着诚诚,柔声问道:“诚诚,平时妈咪会经常陪你吗。”
“妈咪好忙的。”诚诚摇头,“诚诚都是和陈爷爷玩的。”
陈逸飞知道诚诚口中的陈爷爷是陈家的管家,心中微微发酸,动情道:“爹地以后一直陪你,等你上学了,爹地每天送你上学,接你回家,等你要高考了,爹地每天陪你温习功课,等你结婚了,爹地给你挑最帅气的西装,给你有小孩了,爹地给你带孩子,好不好。”
两岁的诚诚完全听不懂陈逸飞在说什么,他只是茫然地睁大眼睛,拉着陈逸飞的手心道:“爹地,诚诚听完故事保证睡觉。”
“好,爹地给你讲故事。”陈逸飞笑道。
陈逸飞讲了三个故事,很通俗,很简单,却很有趣味xìng的故事,只是诚诚年纪着实太小,有些东西根本听不懂,但不知道为什么,诚诚觉得只要听爹地说话,就很开心,很舒服,当第三个故事讲了一半的时候,他终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陈逸飞给诚诚紧了紧被子,又安静地凝视着诚诚那张可爱单纯的小脸蛋,良久后,他才关掉床头灯,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合上房门,陈逸飞甫一转身便撞到了凌红。
“睡着了。”凌红轻声问道。
“嗯。”陈逸飞点头。
两人并肩行走在幽静的走廊,陈逸飞轻轻吐出一口气,侧脸问道:“这段rì子,辛苦你了。”
“沒事。”凌红摇摇头,“你是因为我们母子才进去的。”
陈逸飞面sè安详宁静,当两人走到尽头时,陈逸飞忽地转过身,一脸认真地问道:“以后让诚诚住在这里,好不好。”
“嗯。”凌红微微一愣,很明显沒料到陈逸飞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有些意外,“我经常带诚诚來这里玩。”
“我想每天都能看见诚诚。”陈逸飞认真地说道。
凌红面sè微微一变,见陈逸飞面露坚毅之sè,不由无奈地说道:“好吧,但诚诚的爷爷nǎinǎi外公外婆要见他时,我还是要带他他回去的。”
“当然。”陈逸飞如释重负,满面温柔地笑了起來。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凌红说道。
“晚安。”
当两人各自回房后,陈雪琴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來,脸上挂着一抹微妙的sè彩,喃喃自语道:“也许,我可以撮合他们,哥哥这么优秀的男人,自然要找一个同样优秀的女人,红姐很优秀,也很能干,如果他们能在一起,却也是一桩美事。”
希望陈逸飞永远陪在身边的陈雪琴经历这段rì子的淬炼,越來越坚强,也学会了自立,知道哥哥不可能陪自己一辈子,总是要娶妻成家的。
这个念头甫一生根,便迅速在陈雪琴心中发芽。
第八百九十六章 最后一个对手!
林泽最近沒什么下棋的心情,但只有下棋,才能让他的心情得到足够的平静,尤其是跟薛家姑姑对弈。
这是个神奇的女人,她能根据林泽的心情摆出和他情绪相符的棋局,让林泽在棋局里得到足够的释放,不得不说,薛家姑姑的智慧已超出了常人范畴。
几盘杀下來,林泽抑郁的情绪得到缓解,啪嗒点了一支烟,跷起二郎腿笑道:“今儿你的水准又提高了。”
“输多赢少,算什么提高。”薛白绫妩媚地说道。
“面对我这样的高手,你想赢就赢,想输就输,还不算提高。”林泽严肃地问道。
“与你下棋,我一直可以随xìng所yù地控制输赢。”薛白绫不留情面地说道。
“,。”林泽微微摇头,喷出一口浓烟道,“白家的宴会你去吗。”
“去。”薛白绫重新摆子。
“也想知道白家会推出谁。”林泽问道。
“关心这个做什么。”薛白绫反问。
“那你去做什么。”林泽一脸迷惑。
“见见白婉君。”薛白绫平淡地说道。
“之前刘雯对白婉君很有兴趣,说她是燕京唯一能跟你对弈的女人,怎么,战意昂扬了。”林泽打趣地问道。
“只是交流下佛禅。”薛白绫轻描淡写地说道。
“装比。”林泽撇嘴。
“不允许。”
林泽无言。
“时候不早了。”薛白绫说道。
“嗯。”林泽缓缓起身,微笑道,“我先走了。”
薛白绫亦是起身,说道:“如果我让你留下來,你还走么。”
“,。”林泽微微转身,揉了揉鼻子道,“此话当真。”
“当真。”薛白绫点头。
“那我留下來吧。”林泽严肃道。
“但我來大姨妈了。”薛白绫忽地媚笑起來。
“,。”林泽恶毒地骂道,“贱-人。”
“咬我啊。”
……林泽走后,薛白绫坐下來安静地收拾棋子,背后却传來一道恶趣味浓郁的声音。
“啧啧,,我美丽的姑姑发sāo了。”
薛白绫闻言,动作沒有丝毫停滞,漫不经心地问道:“从小就教你不要偷听别人说话。”
“我可沒偷听。”薛贵满脸不屑,“我是正大光明听的。”
“那你蹲下來。”薛白绫说道。
“,。”薛贵脸sè发紧。
“怎么,太麻,怕蹲下來会栽倒。”
“我这辈子都不会找你这种女人当老婆。”薛贵揉了揉鼻子,“太他妈恶毒了。”
“你也找不到。”
“姑姑,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薛贵坐在女人对面,帮她收拾棋子。
“说。”
“梅林要杀林泽。”薛贵一字一顿道。
薛白绫闻言,却是缓了缓收棋子的动作,抬目,细细盯着对面的薛贵:“老爷子告诉了你多少。”
“全说了。”薛贵挤眉弄眼道。
薛白绫微微挑眉:“问这些做什么。”
“闲來无事,就找老太爷打听点八卦。”薛贵笑道。
薛白绫沉默起來,良久,她方才开口说道:“林泽也想杀他。”
“可他实力不够。”薛贵严肃道,“不可否认,梅林的小徒弟坚定不移地站在了林泽这边,但他的二徒儿,却对他言听计从,至于他的关门弟子,,白十二已经违抗过一次师命。”
“他若动手,我反倒不头疼了。”薛白绫意味深长地说道。
“看不懂他。”薛贵亦是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爷子看懂了。”薛白绫反问。
“沒有。”薛贵忍不住想点一支烟,却强力克制下來,“全世界都看不懂。”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懂,我们又哪里能懂。”薛白绫徐徐说道,“有些人善变,还有些人害怕改变,。”
“他是哪种人。”薛贵说道。
薛白绫眯起那双狐媚的眸子,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不重要,白婉君足够撑起一片天了。”
“这白十二看來挺享受做女强人背后的男人。”薛贵笑眯眯地说道,“而且,这次他们的十周宴会,怕是白家的格局便定下了。”
“帮我转告一下宁姑。”薛白绫平淡道。
“嗯。”薛贵先是一阵愕然,旋即惊讶道,“宁姑可有好多年沒出薛家了。”
“她看人比我准。”薛白绫说道。
“看谁。”薛贵问道,“白十二。”
“我说了,也许连他自己都看不懂自己,别人怎么看。”薛白绫说道。
“那姑姑你的意思是,。”薛贵颇为迷惑。
“我沒见过白婉君,但听过她的事迹,人们说她是个极有慧根的佛xìng女子,我不信,白老爷子会找个佛xìng女子当童养媳么,白老太爷何等人物,能让她站在前面,自然对她的xìng子有极深的把握,念佛,吃斋,温婉如水,我也可以,但太累。”
薛白绫提起酒壶饮了一口,一脸平淡地盯着薛贵:“你说,如果我手里有把刀,敢不敢杀人。”
“敢。”薛贵重重点头。
“但会恶心。”薛白绫一字字说道,“她也敢,却不会恶心。”
“为什么。”薛贵一脸迷惑。
薛贵发现自家姑姑的话越來越深奥了,他脑子渐渐跟不上思维。
“因为她是能驾驭焦万海、梅林的白老爷子培养出來的女人。”薛白绫说道。
薛贵摇摇头:“白老爷子的确很传奇,可未必有咱们老太爷强大吧。”
很明显,薛贵对姑姑将白婉君抬得太高有点不满,毕竟,在他眼里薛白绫才是女神,女王,是燕京最强大的女人。
“所以我要宁姑出一次薛家。”薛白绫媚笑道,“她能读懂白婉君。”
薛贵揉了揉鼻子,终于点燃了香烟。
这一次,薛白绫沒有阻扰,而是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宇间隐约闪现出一丝向往。
对,是向往。
燕京第一女王。
薛白绫有点寂寞。
是真的寂寞。
纵使她xìng子再淡然,却也希望有一个对弈的对手。
韩小艺强大吗,强大,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被韩镇北磨砺成一把锋利的宝剑,但她欠缺底蕴,还显得有些青涩。
凌红强大吗,强大,她号称最靠近薛白绫的女人,却缺少了爬上來的渠道。
白婉君。
她是白老太爷悉心培养的女人,是低调了数十年的白家台面掌舵人,是白十二,,这个白家唯一继承人的妻子。
她,才是薛白绫最想要的对手。
现在,她需要的便是宁姑亲口告诉她:这个女人,将是你这一生中最后一个对手。
第八百九十七章 我要见白爷!
白十二最近一直钻研古琴,不过不像以往那般明目张胆,而是偷偷摸摸练琴。
师傅让他练功,不要附庸风雅,做这些沒有意义的事儿,可白十二却觉得练功才是浪费大把光yīn,有时间弹弹琴,吃几道妻子做的可口小菜,喝一杯香茶,不是很好吗。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了。
最近,师傅出了一趟远门,回來后便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见人,自己每次去请安,都被他拒之门外。
白十二有些担心师傅,却也不敢轻易打扰。
练完琴,白十二身心舒坦地回到房间,却发现妻子还在书房,不由轻轻推开房门,來到妻子的身边,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白婉君微微抬头,却是温婉地笑道:“又去偷偷练琴了。”
“嗯,我想明天弹给到场的朋友听。”白十二微笑道,“我们结婚十周年,总要有些纪念意义。”
“最近几年你身体好了许多,别累着自己。”白婉君关切地说道。
“你也是。”白十二温颜道。
“去休息吧,我办完了事儿去给你洗衣服。”白婉君说道。
“好的。”白十二点点头,听话得像个孩子,说道,“你也早点休息,爷爷也是,把什么都交给你。”
“我沒事。”白婉君轻轻摇头。
送白十二回房,白婉君却沒有回书房,而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白十二见不到梅林,却不代表她见不到。
不管是在家族里,还是白老太爷的嫡系面前,她都是白老太爷的代言人,她的重要xìng从來不是白十二可以比拟的,她要见梅林,梅林不敢不见。
咯吱。
白婉君推开房门,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有一壶清酒,几个热腾腾的小菜,是她刚才亲手做的。
房间内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幽暗的房间并未开灯,但目力极佳的白婉君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床上,脸上缠着纱布的梅林,这位成名已久的绝世强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哪怕白婉君推门而入,他也沒有起身的意思。
守在床边的白仆见白婉君进來,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之sè,终于还是轻轻弯腰,恭敬道:“夫人。”
“梅老爷子怎么样。”白婉君将食物放在床边,柔声问道。
“恢复的很好。”白仆沙哑地说道。
“近段时间你们就不要出去了。”白婉君略一停顿,又是说道,“明儿是我和十二的十周年纪念。”
此言一出,纹丝不动躺在床上的梅林猛地坐了起來。
他半边脸包裹着纱布,另半张脸却苍白得犹如白纸,目中透出浓浓的怨毒之sè,冷冷地凝视着白婉君,一字字说道:“你在担心什么。”
白婉君闻言,却是温柔地笑道:“我是希望老爷子你好好休息。”
“白婉君。”梅林霍然起身,浑身释放出浓浓的寒意,“你真当自己是白家家主,你凭什么指挥我,你让我不要出去就不要出去,我偏要出去,你能拿我怎样。”
“老爷子,你想的太多了。”白婉君轻轻摇头,说道,“十二最近心情不错,明天还打算为來宾表演,到时,林泽应该也会來,你若出现,我想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不能保证。”
“意外又如何。”梅林寒声道,一步步走向白婉君,直至站在这个容颜普通,却充满了婉约气质的女人,“我梅林要做什么,除了白爷,谁也别想管。”
“老爷子,谁又想过要管你呢。”白婉君轻叹一声,那婉约如画的眉目中透出一丝黯然之sè,“十二只要再撑两年,便算安全了,您又何苦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不痛快。”
“哼,你若当真为他好,便不该纵容他游手好闲,练武难道还不能让他恢复得更快吗。”梅林寒声道,“难道,,你是指望十二一辈子好不了,索xìng当一辈子的家主么。”
“混账东西。”
啪。
白婉君猛地一巴掌抽在梅林脸上。
响亮的巴掌声在屋子里炸开,白婉君出手不算快,梅林却并未躲闪,那本就满是伤痕的脸上顿时鲜血淋漓,顿时将纱布浸染成血红sè。
白仆见状,身躯微微前倾,却又似乎十分忌惮,重新恢复了原状。
“梅林,请牢记你的身份。”
“你是十二的师傅,但你同样是白家的奴才,十二是你的徒弟,也是你的主人,做任何事,说任何话之前,先考虑一下该不该做,该不该说。”
白婉君神sè顿时冷了下來,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眉宇间的厉sè让人心生寒意。
梅林愣在当场,竟是一动不动,任由脸上的鲜血流淌而下,只是整整地盯着白婉君。”你打我。”梅林颤声说道,话语中满是怒意。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抽过去,这一次,梅林彻底懵了。
白婉君的身体却微微前倾,愠怒道:“我不介意你怎么看我,但从今天开始,你若再直面或者暗地里说任何一句十二的不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用爷爷压我。”
“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爷爷如何说的。”
梅林嘴唇剧烈颤抖,身躯也跟着抽搐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他当然记得,他如何会不记得。
但他不甘,不服,更加不满。
他可以听从白十二,只要白十二像白家后代,就算让他死,他也愿意。
但他不能接受白家由白婉君掌权,他更加不能接受白十二像个废物一样天天无所事事,做一些让他发自内心感到恶心的事儿。
他懊恼,不甘,最多的却是失望。
白十二是他梅林的徒弟。
白十二更是百年一见的练武奇才。
可他离开大雪山的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
躲在女人的背后吃软饭。
什么事儿都让这个女人出面。
他到底是不是白爷的孙子,是不是白老板的儿子,。
白婉君那冷厉的神sè一闪即逝,很快便恢复如初,神sè从容地扫了梅林一眼:“梅林,希望你牢记我今晚的话,任何时候,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言罢,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白婉君走后,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沉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梅林缓缓转过身,却是不似方才那般愤怒,反而冷静得让人害怕,朝白仆一字字说道:“我要见白爷。”
第八百九十八章 白老太爷!
第八百九十八章白老太爷 7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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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九章 一前一后!
第八百九十九章一前一后 721 !
林泽站在镜子面前。【 文字发 /文字发吾网- w.w.w. ,您的最佳选择!
第九百章 受委屈了!
第九百章受委屈了 721 !
白十二成了白婉君背后的男人!
当两人出场鞠躬后,所有人脑海中回荡着这样一句话。【‘看书网画。但真能学一行jīng一行的太罕见。白十二便是其中一个。若是让人知道他学琴的时间相当短,恐怕会为他的天赋感到惊叹。
一曲毕,白十二像个专业的表演家像众人鞠躬道谢。这才回了属于他的座位。
他因为喝酒过敏,所以桌前摆放的是一杯茶。反倒是白婉君的面前摆放的是酒杯。但这不是酒会,倒不像往常那样觥筹交错,相互敬酒。不过既便如此,总是有少数人会上来敬酒的。而这对夫妻也会甄选人物上前敬酒。当然,白婉君喝酒,白十二以茶代酒 721 。
当两人敬到林泽这一桌时,白十二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躬身跟林泽碰杯道:“林先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今儿你一定要喝得开心一些。”
“一定一定。”林泽起身回敬,笑道:“白少。你这么忙就不用陪我啦。”
白十二摇头笑道:“那些人我也不怎么认识,有婉君应酬就好。我倒不如和你聊聊天。反而开心一些。”
林泽不由苦笑起来,摸了摸鼻子道:“白少你这般厚待,实在折煞我了。”
“林先生这样说就不当十二是朋友了。”白十二说罢,略有些迟疑地问道。“林先生,你觉得我刚才弹奏的怎么样?对比上一次有没有进步一些?”
“有啊。进步很大。白少在音律方面的确很有天赋。”林泽由衷赞美。
白十二腼腆地笑道:“林先生谬赞了。这曲子我学了好久才熟悉。哪里有什么天赋。”
可能白十二真的不怎么喜欢应酬,竟单独陪着林泽闲聊起来。连林泽旁边的韩小艺薛白绫等人也没怎么理会。仿佛在他的眼里。只有林泽这个朋友才有聊天的必要。至于别的人,不管身份多么尊贵,他都不曾主动说话。
聊的多了,林泽发现白十二当真是一个十足的宅男。除了与自己聊得火热,旁人纵使主动与他聊天,他都略微拘谨词穷。却是让本就对白家充满敌意的林泽没办法真的迁怒白十二。
白婉君见白十二很踏实地坐在林泽旁边闲聊,眼眸中浮现一抹淡淡的暖意。之后便是继续与需要重点对待的客人打招呼。
一番功夫下来,她也喝了一些酒水下肚。那婉约的脸蛋上渐渐泛起一抹红晕。黑白分明的眸子更是水汪汪的,眼波流转。
因为她今儿的举动暗示xìng极强,故而不少人都对这位白家孙媳妇极为看重。反观她则是很有礼数的对待每个敬酒的人。最后,她步履从容地来到了出狱没多久的陈逸飞跟前。端起酒杯,温婉地说道:“陈先生,感谢你的到来。”
陈逸飞微笑着起身,举起酒杯道:“白夫人客气了。”
“我真的感谢。”白婉君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陈先生受委屈了。”
原本满面满面笑容的陈逸飞猛地笑容一滞。连握住酒杯的动作也略有些僵硬。他那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意识到脸上的凝滞,快速恢复了招牌式的笑容。嘴角却含有一抹意味深长的意味,缓缓说道:“白夫人,您刚才说我受委屈了?”
“嗯。”白婉君轻轻点头。
“这点委屈却也算不得什么。”陈逸飞轻轻摇头,压低声音道。“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说这句话的,竟会是您。”
“以陈先生的智慧,想必不可能猜不出一些吧?”白婉君温婉地说道。
“有个方面。”陈逸飞摇了摇头。“但万万没想到是白夫人。”
“那陈先生本以为是谁?”白婉君轻声问道。
“自然是”陈逸飞眼眸中闪现一道jīng芒。却并未说下去。
“那倒未必了。”白婉君略显暧昧地摇摇头,却不再多说。
陈逸飞神情再度一变。也是陷入一阵沉思。
那神龙见不见尾的会长竟是白婉君?!
陈逸飞不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须知,能坐上组织会长位置的,怎么可能是一个年仅三十出头的女子?即便她真有这个本事,又哪里有这个资源和渠道?
那么会是她背后的白老爷子么?
只有白老爷子,才有这种底蕴,有这个能力!
白婉君没直说,陈逸飞自然不会再问。不论如何,既然这番话是白婉君说出来的。那么她即便说她是会长,陈逸飞也是相信的!否则。外人又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陈逸飞轻轻问道。目光却是扫了白十二一眼。似乎在心中做着什么算计。
这个男人,知情吗?
若不知情,白婉君在白家,到底是什么地位?
若知情,他又在想什么?
心细如尘的陈逸飞绝不会完全排除白十二。至少现在不可能。
“陈先生需要一个理由?”白婉君语调微妙地问道。
“我希望能有一个。”陈逸飞轻轻点头。
“很简单!”白婉君那眼波流转的眼眸猛地一凛,毫无掩饰地说道。“陈先生对组织起了不必要的疑心!起了疑心,必然受到惩罚!”
陈逸飞闻言,唇角微微上翘道:“也许,是组织认为我只有进去一年,才能制造组织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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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一章 做个男子汉
陈逸飞此番话语当属诛心,顷刻便止住了话锋,令佛xìng女人白婉君无以为继。
女人的脸上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恬淡与温润,唯一不同的是她那双因喝的稍稍有些多而略显朦胧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异彩,叫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并未过多久,她张开了红唇,轻轻颔首,笑道:“陈先生,你似乎不太满意。”
“不敢。”陈逸飞笑得让人如沐chūn风,如世间最优雅的男子,高贵优雅。
白婉君深深凝视着陈逸飞,沒有再接话。
这是一番全无惊喜,却又满是惊喜的谈话。
陈逸飞知道是谁害他锒铛入狱吗,多少能猜到一些,却无法将质疑具体化,而如今,这个白家孙媳妇却正大光明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并十分淡然地向自己说,,受委屈了。
此番话语,不正是透漏了她的身份吗。
陈逸飞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暴露自己的身份,又有什么好处呢。
纵使陈逸飞脑袋再好用,也无法一时间分析白婉君意yù何为。
而对白婉君來说,陈逸飞的做法无疑也是让她意外的。
他是谁。
是亚洲负责人,是组织除会长之外,最有执行力的组织高层,自己已显露身份,他为何敢当面质疑。
这一刻,双方各有所疑问,但终究在白婉君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中结束了对话。
“陈先生,鲨鱼已经死了,如果我们应该将重心放在西方,所以,。”白婉君话说一半,很大胆地轻轻拍了拍陈逸飞的肩膀,转身离去。
而陈逸飞,则是脸上挂着笑容,怔怔地站在原地,直至他旁边的大佬喊了一声,他才幽幽回过神,表情复杂。
……林泽对白十二的好客相当感恩,这是他的结婚十周年纪念,他不去招呼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却坐在自己的旁边陪自己聊天,喝茶,着实让林泽有些尴尬。
但幸好的是,大佬们似乎直截了当地忽略了白十二的存在,而是将注意力停留在了白婉君的身上。
就在刚才,她与陈逸飞小声交谈了一会,而之后,那被冠以燕京第一少的陈逸飞便神sè古怪地站在了原地。
他们聊了些什么。
他们之前应该是沒见过面的,为什么短短一番谈话,便能让定力超强的陈逸飞略有些失态。
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谈了些什么,有好奇,却沒有足够的底气去打探。
当然,最让人心生迷惑的,当属她临走前那包含深意地一拍。
她是白十二的妻子,是白家的童养媳,却众目睽睽下轻轻拍了拍陈逸飞的肩膀,如何不让人情绪激荡。
“林先生,今儿客人实在有些多,若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还请见谅。”白婉君面露一丝酒后的红cháo,款款來到了两人的跟前。
旁边还有座位,在白十二的搀扶下,白婉君姿态优雅地坐了下來。
“婉君,林先生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白十二主动替林泽说道,“刚才林先生还在说你喝的有些多了,让我劝劝你呢。”
前半句有解释的味道,后半句则是包含一丝笑意。
喝的太多。
那是因为林先生不知道自己妻子的酒量罢了。
白婉君闻言,却是矜持地笑了笑,端起酒杯道:“跟别人喝了那么多,若是不跟林先生喝两杯,林先生不怪罪,十二也会不高兴的。”
林泽苦笑着摇摇头,摸了摸鼻子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干为敬。”
说罢,他仰起头,将杯中烈酒灌了下去。
白婉君见状亦是沒有停顿,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林泽看得出來,白婉君酒量极高,若一定要拿个人做比较的话,那便是与只喝白酒的薛家姑姑不相上下。
一杯下肚,白婉君放下酒杯,轻轻抬手掩住嘴角,白十二却迅速夹了一根菜放进她的盘子,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先吃点东西。”
“嗯。”白婉君面露幸福之sè,很安静地吃了一口菜,方才温婉地冲林泽说道,“林先生,今儿个只怕不能一直陪您,还有许多客人需要打招呼。”
“去忙吧。”林泽微笑着点头,一点儿也不介意。
“是啊,有我陪着林先生呢,你忙你的,不过记住,别喝的太凶。”白十二关切之意浓郁,“省的晚上又胃疼睡不着。”
“知道。”白婉君轻轻点头,向林泽颔首,方才起身离去。
女人走后,白十二这才略微无奈地转身看向林泽,表情有些黯然地说道:“林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沒用。”
林泽闻言,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方才不解地问道:“白少何出此言。”
“林先生也不必如此,我是知道的,这里许多人都觉得我只会躲在婉君的背后,说的好听叫与世无争,说得难听,便是吃软饭。”白十二表情微妙地说道。
“吃软饭。”林泽闻言,当下笑了起來,摇头道,“白少,白家这偌大基业都是你的,若是你这算吃软饭,这世上还有几个人是有出息的。”
“也只有林先生才会这般想吧。”白十二笑的干净而单纯。
林泽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微笑道:“自己的生活,何须在意旁人的眼光。”
“是的。”白十二轻轻点头,“旁人如何看,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但林先生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我的朋友看不起我。”
“白少你言重了,我又如何会看不起你。”林泽苦笑着摇头,不知说什么才好。
“嗯,我相信林先生不是哪种人。”白十二轻轻咳嗽一声,那蒙着一层病态白的脸庞上浮现一丝妖艳的红cháo,略微无力地说道,“再说,我总是有一天能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的。”
白十二说着,那双略显暗淡的眸子里浮现一抹微妙的复杂之sè。
正在喝酒的林泽听闻他这番话,却是略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而看见的,却是白十二那张充满了柔弱与病态的脸庞,毫无心机,像个青涩的高中生。
意识到林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白十二端起茶杯,轻柔地说道:“林先生,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喝。”
第九百零二章 邪佛
与白家夫妻初次见面,林泽的感触便是,,白十二很听白婉君的话,白婉君看上去跟随在白十二的身边,实际却是白婉君做主。
而第二次见面,林泽感受到了这对夫妻的相敬如宾。
也许,在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眼里,谁主外谁主内,或者谁出风头,谁躲在背后,根本不重要,至少沒有外界揣度的那么重要。
林泽无法对这对夫妻的情感世界感同身受,但在之前的印象中,白婉君一直给人深藏不露的印象,而白十二,则像个单纯得不受外界污染的“宅男”。
林泽不是富家子弟,却见识过不少大纨绔。
不论是韩家大小姐,又或者是薛贵韩小宝甚至陈逸飞,,他们哪个可以不受家族影响,单纯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论他们的xìng格如何,又或者多么淡泊明志,可到了最后,他们终究踏上了那条或期待或不期待的道路,与xìng格无关,与他们的身份有关。
而白十二,是林泽见过的最沒野心的男人。
他就像生活在童话世界里的男人,不勾心斗角,不阿谀我诈,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而将所有压力都转移到了他的妻子,他的爷爷身上。
也许他表面上并未流露出多少不安与忐忑,可实际上呢,他真的一点压力都沒有吗。
林泽轻轻摇头,沒深想下去。
这种问題,实在不是他一个24K纯钓丝能琢磨透的,哪怕是陈逸飞这些站在华夏最顶端的大少,也很难理解白十二吧。
……薛家姑姑在喝酒。
薛贵在陪酒,除了他,沒什么人敢主动上來找薛家姑姑喝酒,而她,也沒什么兴趣跟旁人喝酒。
她喝一杯,薛贵便跟着喝一杯,像个三陪似的。
在两人的身后,站着一个大约四十岁,穿着朴素,脚下更是踩着一双绣花鞋的中年女人,她不漂亮,也沒什么气场,像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xìng,安静而宁和,就这般静静地站在薛家人身后。
她的存在与整个宴会现场格格不入,甚至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
沒人知道她是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站在薛女王的身后,但从她站的位置和表现出來的态度,许多有心人看得出她跟薛家姑姑的关系非同寻常,至于是什么关系,大佬们便不那么介意了,毕竟,今儿他们最关注的,便是那个成了白十二身前的女人的白婉君,别的,他们真的不那么在乎。
沒过多久,当白婉君步履轻盈地挪至薛家女王的桌子前时,众人的心头微微一紧,甚至,,不少人的心里泛起了一抹恶趣味。
薛家女王VS白家童养媳。
当真是有趣的两个女人啊。
谁都知道薛家女王是燕京最强势的女人,不止是因为她背后的薛家,更因为她惊艳绝伦的手腕,可以说,在白家童养媳出现在大众视线之前,燕京是沒人可以与薛家女王比肩的,包括那个近两年迅速崛起的韩家大小姐,在众人眼中,她跟道行高深的薛女王也不是一个层次的。
而如今,白家童养媳正式出场,不由得让人开始拿这两个女人比较起來。
但不一会儿,大佬们便有些气馁了。
原因无他。
他们对薛家女王的了解,本身就谈不上太多,许多都是传言,而对于从未暴露在公众视线的白家童养媳,就更不知情了,但不论如何,在大佬们的心中,白家童养媳都绝非简单的女恩,否则,那剑走偏锋,一身邪气的白老太爷又如何会将白家大权交给她。
入世后多年未遇敌手的薛家女王,终于要面临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对手了么。
“薛小姐,我來迟了。”白婉君轻轻走到薛家女王跟前,语态优柔地说道。
“不迟。”薛家女王提起一壶酒,往酒杯中倒了个满,那狐媚的脸蛋上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陪我喝个三杯,什么都不算事儿。”
“沒问題。”
白婉君矜持地一笑,与薛家女王齐齐喝了三杯,不止看的附近的大佬心惊肉跳,连坐在薛家女王旁边的薛贵,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抽搐像是会传染似的,迅速传遍整张脸。
“这个女人,,好强大的气场。”
薛贵是了解自家姑姑的,她稍稍显露一点霸气,便能彻底镇住对方,而如今,这位白家童养媳非但一点儿也不拘谨,反倒从容不迫地与姑姑喝了三杯,这让薛贵颇有些压力,心中不由胡思乱想起來。
三杯过后,薛家姑姑那狐媚的眼眸中泛起一抹亮sè,喂喂抬起头,抬起手臂道:“白夫人好酒量。”
“早就听闻薛家女王酒量惊人,所以时常也会盼着与薛家女王喝上一次。”白婉君说得温润动听,话语中却隐约有一丝弦外之音。
薛家女王闻言,却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反倒是说道:“以后多的是机会。”
“嗯。”白婉君轻轻点头,指了指女王对面的椅子,微笑道,“薛女王,我喝的有些多了,能坐一会吗。”
“当然。”薛家女王媚笑着点头。
然后,白家童养媳便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了薛女王的对面,从容不迫。
一个是名动燕京的薛女王,一个是潜力无上限的白家童养媳,这样两个女人的对碰,哪怕只是简单地坐在一起,也会让人产生无限遐想,何况她们,并不是单纯地坐在一起闲聊呢。
“薛女王,早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号称移动的百科全书,想必对佛理也是有所涉猎,我前些时候阅读一则与佛有关的小故事,却是有些迷惘了,不知薛女王能否指点一二。”白婉君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温润的眸子却是盈满淡淡的笑意。
“指点不敢,一起探讨探讨。”薛家女王难得地不那么形式怪癖,很正儿八经地与白婉君畅聊起來。
白婉君闻言,先是微微点头,之后便是娓娓道來:“她是一个住在大山里的小女孩,女孩家里很穷,但她很快乐,因为她每天放羊的时候,都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鲜花,对她來说,每天饿了有饭吃,困了有床睡觉,放羊的时候,还有漫山遍野的鲜花可以愉悦他的心情,她很开心,也很快乐,她希望生活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有一天,她家里越來越富裕,羊也越來越多,那些羊的数量足以踩踏满山的鲜花的时候,她开始讨厌放羊,并在某一年的chūn天,她终于不再放羊,离开了家乡。”
白婉君用一种极为平稳的口吻说完故事,满面温婉地说道:“薛女王,你说,这个女孩为什么要离开家乡。”
薛女王听完白婉君的故事,那妩媚的眉头深深皱了起來。
她细细盯着白婉君,良久,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语调平缓地说道:“她要内心的宁静,当宁静被破坏,她便开始讨厌一切。”
白婉君闻言,笑了起來,举杯,喝完了杯中的烈酒,轻轻说道:“感谢薛女王的赐教。”
说罢,她缓缓起身,迎向了别的客人。
她一走,薛贵便满面迷惑地问道:“姑姑,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每个字我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就完全不懂。”
“你想知道。”薛女王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问道。
“想。”薛贵重重点头,“故事中的小女孩为什么不放羊了,并离开了家乡。”
“因为她必须离开。”薛家女王说道。
“为什么。”薛贵问道。
“因为女孩杀光了所有的羊。”薛家女王一字字说道。
“,。”薛贵脸sè大变,“因为羊踩踏了鲜花。”
薛女王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眯起狐媚的眼眸,若有所思。
“为了喜爱的鲜花,她放弃了整个世界,。”薛贵嘴巴一阵发苦,说不出的悸动。
薛女王沒理会她,而是微微转头,盯着宁姑道:“怎么样。”
中年女子那素淡的脸上浮现一丝古怪之sè,打了几个手势,然后轻轻点头。
“邪佛。”
薛女王唇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道:“不愧是白老太爷,一身邪气。”
之后,中年女子又打了几个手势。
这一次,薛女王沒有任何意外,轻轻笑道:“让您來,只是确认一遍,从她那天出现,我便知道她是我要找的人。”
中年女子点点头,不再多言。
第九百零三章 林天王的女人
韩家大小姐不太高兴,林泽也有点纠结。
大小姐不高兴是因为白婉君太不重视她了。
跟陈逸飞畅聊,跟薛家姑姑喝的哈皮,唯独只跟自己简略聊了两句,甚至,,她是冲着林泽來的,只是随口跟自己搭讪了两句,这让韩家大小姐有点气苦。
燕京有三大家,陈家,薛家,最后还有一个韩家,她白婉君凭什么只重视另外两家,而冷落自己。
韩家大小姐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纵使她不会表现出來,心里却有了一个心结。
林泽自然知道韩家大小姐的心情,却也不知如何疏通她,当然,他也很疑惑,白婉君不像是那种人啊。
她对待自己,包括刘雯,都不曾爱理不理。
难道,,她是刻意为之。
林泽不懂,他现在也沒这个心思想这些了。
盖因,,不知道为什么,当白十二走后,忽然有很多人跑來跟自己喝酒。
有些他认识,但他不熟,还有些,则是干脆连见都沒见过,人家跑上來便是一顿猛敬,不喝吧,是不给面子,喝吧,,还是喝吧。
反正小林哥自认酒量惊人,千杯不醉,也不怕被人整。
一顿车轮下來,林泽只觉得脑子发晕,膀胱更是一阵尿意澎湃,忙不迭劝退了打算再跟自己大战三百回合的猛人,跟闷闷不乐的大小姐打了招呼,往洗手间走去。
不得不说,白家的洗手间规模至少有五星级,是那种进去了愣是尿不出來的奢华,不过小林哥好歹在韩家待了这么久,什么大场面都见识了,总统套房也不止住了一两次,倒也沒什么特别的感触。
浑身激灵地放一泡水,正洗脸时,他猛地感到背后一阵凉飕飕的冷意侵袭而來。
几乎是下意识的,林泽身形骤然一偏,随后,他便听到一阵玻璃破碎声。
啪啦。
玻璃成片跌落,重重摔在了地上,却因为隔大厅比较远,想來也惊扰不到什么人。
林泽这时酒醒了大半,也瞧见了站在背后的偷袭者。
两个人。
一个是半张脸包裹着纱布的梅林,另一个人,则是见过一次,深知对方强大到令人发指,却不怎么熟悉的天下第二,,不是陈逸飞身边的天下第二,而是他的师傅,天下第二。
林泽见到这两个人,眉头先是一挑,旋即便是冷笑道:“我说是谁这么不要脸,原來是梅老怪啊。”
梅林却沒做声,只是冷冷地盯着林泽,那yīn柔的眼眸中透出浓浓的怨毒之sè,反观天下第二,却是淡然地站在洗手间门口,眼观鼻鼻观心地一动不动,仿佛洗手间里面发生的事儿,他一点都不关心。
但从林泽的角度來看,他的出现,无异于封杀了他冲出去的可能xìng。
出不去,,便只能与眼前这个老一辈超级高手的梅林硬來。
梅林不出声,林泽也失去了打趣他的耐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有这个心情,他这么说,无非是扰乱对方的情绪,给自己争取逃窜出去的机会,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打一场硬战了。
嗖。
梅林一个箭步窜上去,挥动拳头朝林泽面门砸去,后者却是微微偏身,巧妙地避开,不料梅林反应神速,很快朝他胸膛捣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炸开,当梅林一拳打在林泽胸膛时,他的小腹亦是被林泽一脚踹中。
双方均是往后退去,林泽背靠破碎的玻璃,梅林则是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此时,林泽丢掉了方才的吊儿郎当,轻轻抿着嘴唇,神sè刚毅地盯着梅林。
他知道,梅林是來寻仇的,像梅林这么骄傲的人,当初被自己毁了半张脸,如何会不被仇恨蒙蔽,他來寻仇,是林泽预料之中的,但他沒料到,这个天下第二居然会给他当看门狗,如此一來,林泽便彻底沒了出去的希望。
但林泽素來不是怕死的人,沒了退路,反而能激发出他全身的能量。
“嘿。”
林泽主动出击,猛地朝梅林窜了过去,但后者终究是老一辈超级强者,哪怕林泽年轻气盛,力大无穷,在梅林面前也讨不到半点好,很快,当林泽再度击中梅林时,他身上却是被梅林狠狠地留下了几拳几脚。
砰砰。
双方相互蹬了对方一脚,身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短短三分钟,林泽便被梅林击中数次,这是他此生恶战以來,吃亏最多的一次,而偏偏,梅林明显还处于伤势未好的状态,若是全盛时期,自己能否撑住呢。
心念至此,林泽多少有些侥幸。
幸好,此刻的梅林并不是全盛时期,而那个天下第二,从目前來看也沒有出手的意图,否则的话,林泽真不知道如何熬过这一关,可即便如此,林泽面临此刻的状况也是头疼yù裂。
打。
对面站着的是两个老一辈超级强者,其中一个更是被人称之为神级强者的天下第二,自己打的过么。
打不过。
但到了此刻,重点已不是能否打过,而是必须打。
砰砰砰。
又是一次近身肉搏,当林泽往后退去时,那一直平静站在门口的天下第二眉头一跳,淡淡吐出一句话:“太慢了。”
说罢,他如一道闪电窜了出去,直奔林泽。
他甫一出手,林泽便心头一沉。
他终于忍不住了么。
唇角忍不住泛起一抹苦涩的意味,心下却是猛地一紧,准备按捺住浑身的疼痛,提起jīng神作战。
嗖。
就在天下第**近林泽时,门口再度闪入一道清秀的影子。
那是一道潇洒而轻灵的人影,快到令人窒息,给人一种那不是人的感触。
就在这一瞬间,天下第二如事先知道一般,迅速转过身子,朝身后奔來的女人探出手掌。
啪。
双方对了一掌,天下第二轻微往后退出一步,而那忽然冒出的女子亦是往后退了一步,但很显然,女子是偷袭,天下第二是仓促回应,不能说高下立判,但天下第二明显要强大有些。
所有人都看清了來者是谁,但最意外和惊讶的,当属林泽。
他知道女人叫宁姑,但除此之外,他一无所知,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帮自己。
反倒是天下第二,当他稳住身形后,那木讷的脸上溢出一抹久违的笑意:“你终于出手了。”
宁姑是个哑巴,老一辈人都知道,所以天下第二并未指望她能回答自己,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來,是因为他。”
天下第二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林泽。
宁姑点头,然后摇头,终于打出一个手势。
“你是林天王的女人。”天下第二惊诧万分。
第九百零四章 我不是小三!
当宁姑宣布这个消息时,天下第二与梅林皆是惊诧万分。
当然,他们作为局外人,也仅仅是惊诧,若论最吃惊的,当属林泽。
林天王是谁。
是他的老头子,他嘴巴上称呼林天王是老王八蛋,可内心,又怎么会不认这个父亲。
眼前这个哑巴女人,是父亲的姘头。
林泽深吸一口冷气,似乎要宣泄这个消息带來的震撼,最终却被胸膛一阵剧烈的疼痛刺激得面孔扭曲。
与梅林的那场硬战,他伤得不轻,若非强忍着,只怕要狂喷老血了。
天下第二目光淡漠地盯着宁姑,并未被她的出现扰乱心境,反倒是梅林,。
他两步走上前,凛然地盯着宁姑,冷冷道:“宁静,你这是要替他出头吗。”
说着,他指着林泽,一脸愠怒。
宁姑开不了口,却轻轻点头,那安详平和的脸上瞧不出半点情绪波动,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老一辈最强大的人物,而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三流打手。
单单是这份定力,便让林泽敬佩。
当然,他也相信这跟宁姑的强大武力值分不开关系。
沒有绝对的实力,装比是会变成煞笔的。
梅林见状,先是微微偏头,看了天下第二一眼,见后者沒什么反应,这才徐步朝宁姑走去。
“我來吧。”
天下第二忽地开口,看上去漫不经心,实则两步便走到了梅林的前头。
梅林闻言,却是微微蹙眉,问道:“为什么。”
“她败了我的兄弟。”天下第二平静道,“讨个场子,也是应该的。”
这是场面话。
连林泽都听得出,何况是梅林。
若是梅林上了,他绝对沒有能力再战林泽,虽说此刻的林泽已是强弩之末,可一个从未真正尝试失败的年轻人有多大潜力,天下第二与梅林都不敢低估。
天下第二两步上前,神情凛然地盯着宁姑,伸出右手,说道:“來。”
嗖。
宁姑如一道利剑,猛地朝天下第二刺來。
这一战,注定颠覆林泽的世界观。
其实林泽的经验和眼界真的不算差,他这辈子除了沒跟林天王那个老王八蛋打过,别的高手他都见到了,哪怕天下第二的真正水准如何,林泽也只能揣度,可单论眼界,恐怕沒几个人比他更强,但像天下第二与宁姑这级别的强者对决,林泽真沒见识过,也注定把他震得头皮发麻。
快,狠,准。
至于林泽素來骄傲的爆发力,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别说天下第二,哪怕是宁姑这个弱女子的爆发力,也让林泽口干舌燥。
太,,他妈恐怖了。
两人恶斗三分钟,这完整无暇的洗手间便被摧毁了一半。
每一拳,每一脚,皆会对奢华的洗手间造成伤害,直至五分钟之后,天下第二与宁姑各自退了两步。
宁姑身形一晃,似有些承受不住这后堕的去势,天下第二亦是肩膀轻轻一颤,面sè微变。
宁姑后退到林泽身前,天下第二则是站在了梅林的身旁,均是仔细地盯着对方,神情冷峻。
林泽见宁姑略有些异样,yù上前述说什么,却被宁姑一手挥开,打了个手势。
林泽对手语有基本的认识,谈不上高深,却也能进行简单的识辨。
宁姑刚才打的手势,分明是在说:退下,我來。
林泽有些吃惊。
这个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斯斯文文,可打起來,,原來可以这么疯。
紧接着,宁姑又向对面两人打出手势。
天下第二与梅林看了一眼,顿时脸sè微变。
林泽也看懂了,宁姑分明在说:快点,宴会要结束了。
目中无人。
嚣张跋扈。
林泽觉得宁姑此刻展露的霸气,才是真正的装比啊。
林泽有种把自己弄哑算了的冲动,不用说话,两个潇洒的手势,便能震住全场。
梅林见状,忍不住眉头一挑,两步走上前,冷冷道:“宁静,你太嚣张了。”
宁姑却是斜睨一眼,并未说话,,好吧,她从來也不能说话。
梅林眼眸中浮现怨毒之sè:“你当真要保他。”
宁姑打了个手势:废话。
“好好好。”梅林气结,吼道,“那我连你也一块收拾了。”
“算了吧。”天下第二轻叹摇头。
梅林闻言,表情微微变化,含恨道:“万海,你认为我斗不过她。”
“等你伤好了再说。”天下第二说道。
这话已足够直白。
受伤的梅林,不是宁姑的对手,天下第二不善交际,已尽量将言辞说得委婉些,可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jīng,他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证明此刻的宁姑的确不是他能打的。
梅林怒哼一声,却是沒再勉强。
今儿,他本就沒打算杀了林泽。
他只是顺不了这口气,所以才拉着天下第二过來看门,天下第二也很给面子,并未拒绝,甚至不惜出手逼宁姑现身。
天下第二做到这儿,已算有情有义。
此刻若是强行硬來,非但不能把怨气给泄了,反而会惹來许多人的不满,便是咬牙喝道:“宁静,这笔账我记着,以后和你慢慢算。”
言罢,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林泽,脸上浮现一抹诡谲的冷笑,一字字说道:“林泽,你能保证每次都有人帮你吗。”
啪嗒。
林泽沉默地点了一支烟,摇了摇头。
“当你落空时,便是你的死期。”梅林狠狠道。
“老东西,你真的这么自信。”林泽浑身释放出滔天战意,黑sè瞳孔猛地收缩,身躯微微前倾道,“你确定杀了我,还能活。”
沒人怀疑林泽在仗势欺人。
沒错,他的确有个林天王当靠山,可是,,谁也沒怀疑他在拿林天王当靠山。
若死斗,他林泽需要谁当靠山,。
浓密的杀机滚滚而出,锋利地盯着梅林:“杀我的那天,你千万做好准备。”
梅林沒与他打口水战,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对林泽的虚张声势一点兴趣都沒有,他对自己有信心,就像他至今不认为林天王能把自己如何一样,一个骄傲的人,若沒有被人挫骨扬灰,是不会丢掉自信的。
天下第二却是神sè微妙地瞥了林泽一眼,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缅怀意味,轻轻点头:“像。”
而后,转身离去。
两人一走,宁姑便缓缓转过身,目光平和地盯着林泽,一言不发…
“谢谢。”林泽犹豫良久,终究吐出一句道谢。
宁姑摇头。
“你和我父亲,。”林泽嗫嚅着嘴唇,迟疑道,“相识。”
宁姑点头。
“那你们,。”
宁姑的手势打断了他的话语:我十五岁那年,认识了你的父亲。
“那你和他的关系,。”
“我喜欢他。”宁姑打着手势。
“,。”林泽表情古怪地盯着宁姑。
她怎么能这么直接,看外表,也不像啊。
真是不可以貌取人啊。
林泽喷出一口浓烟,强行按捺着胸口的翻滚,说道:“我们出去吧,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宁姑点头,翩然转身。
但很快,沒等林泽踏出一步,她又回过头,打了个手势:“我不是小三。”
第九百零五章 伉俪情深!
我不是小三。
林泽哑然失笑,又有点哑口无言的感触。
这个女人,,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她怎么可以这么奔放,这么霸道呢。
难道跟那个老王八蛋相识的,就沒一个正常人吗。
岳群是个脑残,宁姑则是,,林泽沒恶毒地做评价,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一次,还跟那老王八蛋关系匪浅,就当积德吧。
蛋疼的情绪并未排解他翻滚的气血,心中由衷感慨老一辈超级强者的变态。
年轻一辈中,林泽还真沒被谁压制成这样,即便是号称天下第二的仇飞,他也能打个平手,谁要压制他,必定付出惨重的代价。
甚至,,当林泽斩杀数名老一辈强者时,他一度认为那些老不死的大约年纪大了,或许干脆便是名不副实,如今,他终于知道那些老妖怪的强大了。
别说沒动过手的天下第二,单单是梅林,就不是林泽能啃得动的。
也许,,要让这帮老妖怪倒塌,非得那个老王八蛋亲自出手不可。
林泽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的脸sè看起來正常一些,这才点了一支烟,慢悠悠走出洗手间。
至于洗手间内的破坏,,想必沒人会宣扬出去,林泽对此并不担心。
“林先生,你是不是喝多了。”
白十二徐步走上前,满面担忧地问道:“要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休息吗。”
“不用。”林泽摇摇头,弹了弹烟灰道,“白少太客气了,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他随口找了个话題。
“啊。”白十二微微一楞,旋即关切地问道,“为什么心情不好,是不是哪里沒让林先生满意。”
“不是不是。”林泽苦笑着摇头,说道,“白少您多虑了,我只是忽然有感而发,所以才会心情不好,容我坐一会就沒事了。”
“这样啊,。”白十二表情微变,却也不再说什么,忙不迭招呼林泽落座,说道,“那林先生你休息一会,我就不打扰了。”
“嗯,白少你去忙吧。”林泽笑着点头。
白十二走后,韩小艺将嘴唇凑过來,迷惑道:“去了哪儿,怎么这么久才回來。”
“喝吐了。”林泽嬉皮笑脸地说道。
“,。”韩小艺见他不愿说,也不强迫,只是低声说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
“嗯。”林泽点点头,韩小艺见他不反对,便上前去给白家人告辞。
整场宴会持续到夜间十点方才落幕,随着几个重量级巨头退场,其余人也陆续告辞,直至夜间十一点,白家方才走得一干二净,彻底安静下來。
白婉君见几个巨头退场后,白十二便神sè微妙地坐在角落不做声,做了十年夫妻的白婉君看得出他有心事,徐步走上去,递给白十二一杯温水道:“怎么了。”
白十二接过茶杯,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沒事儿。”
“都写在脸上了。”白婉君轻声说道。
“是吗。”白十二摸了摸脸颊,苦笑道,“什么都瞒不住你。”
“那是因为你不想瞒我。”白婉君坐在旁边,握住白十二的手心道,“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罢。”
“我怕你不好回答。”白十二轻叹一声。
“怎么会呢。”白婉君温柔道,“你是我的丈夫,你问什么,做妻子的又怎么会瞒着你。”
“刚才林先生去了一趟洗手间,回來的时候表情有些古怪,他不肯说,但我看得出來,他应该受伤了。”白十二轻声说道,“婉君,是不是你安排人做的。”
“不是。”白婉君轻轻摇头,“今儿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我怎么会故意破坏呢。”
“那就是,。”白十二神情凄凉。
“嗯。”白婉君轻轻点头,“应该是你师傅做的。”
“师傅为什么总是和林先生过不去呢。”白十二面露一丝黯然,“我本就只有林先生一个朋友。”
白婉君微微偏头,凝视着丈夫那苍白的侧脸,轻叹一声:“你知道的,你师傅素來是个骄傲的人,他和林先生结下了梁子,是不会那么容易解开的。”
“要不然我再去劝劝师傅,让他放下对林先生的偏见。”白十二试探xìng地问道。
爷爷教他十二少,所以他一直不主动考虑问題,再加上他的妻子实在太聪明,太睿智,这更让白十二可以安然地生活在自己单纯的世界里。
“你不怕你师傅再逼你对林先生动手吗。”白婉君柔声道,“我去说吧,你总是不肯端起架子和他说话,他不会听你的。”
白十二闻言,忍不住探出手掌,轻柔地握住了白婉君的柔荑,面露感激道:“婉君,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们是夫妻。”白婉君回应着丈夫的温存,“你的事儿,便是我的事儿,哪里会麻烦呢。”
白十二开心地笑了起來,说道:“我很小的时候,便一直求爷爷让你做我媳妇,看來我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白婉君闻言,不由哑然笑道:“那会儿,你总是偷偷拉我的手,事后又怕我揭发你,便一直送我好吃的,其实你不知道,你每次偷偷拉我,爷爷都是知道的。”
“啊。”白十二瞪大眼睛,“爷爷都看到啦。”
“那倒沒有。”白婉君笑着摇头道,“是你每次都会脸红,爷爷何许人也,就算沒看到,又如何猜不出你做过什么。”
“我就说,你一直比我聪明。”白十二闻言,却是释然道,“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每天牵你的手都是沒有关系的。”
白婉君闻言,幸福地偎在他的怀中,柔声道:“天sè不早了,我们还是去歇息吧。”
“不行,我先前让厨房为你煮了一碗醒酒汤,你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如果不醒醒酒,明儿起床会头疼的。”白十二坚持地说道。
白婉君笑了笑,说道:“那一会我就把汤喝了。”
“嗯,我先去帮你拿汤,然后端一盆热水给你洗脚,爷爷说一边泡脚一边喝汤百病全消。”白十二认真地说道。
“我身子好得很,又沒有病。”白婉君幸福地笑道。
“防范于未然嘛。”白十二牵起妻子的手心,“你工作那么忙,若是不小心生病了,让我怎么安心。”
“你啊。”白婉君笑着摇头,“别这么宠我,会把我宠坏的。”
“宠坏就宠坏。”白十二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宠你宠谁呢。”
白婉君沒说什么,满足的笑意密布脸庞。
这是一对相敬如宾十年未曾吵架,甚至连拌嘴也沒有一次的夫妻,妻子爱丈夫,爱到骨子里,每天为他洗衣做饭,对丈夫的生活细节,她从不假手于人,不论多忙多累,她都会坚持给丈夫最温暖的笑容。
丈夫同样心疼妻子,不论妻子说什么,他都会听,并会努力做,妻子不让他喝酒,他便不喝,妻子让他不要吃太油腻的,他也跟妻子一样经常吃素,妻子若是太累太忙,他便会趁着妻子的空闲给她煮汤,给她洗脚,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丈夫心疼妻子,宠爱妻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他们是华夏最富有的夫妻,可他们沒有像别的有钱人家的夫妻那样同床异梦,更沒男的找情人,女的包小白脸,他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早上起床都会给对方一个温暖而甜蜜的微笑,他们深爱着对方,心里只有对方,他们男的不帅,女的不漂亮,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夫妻。
伉俪情深,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