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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肥茄子     王牌特工txt下载     王牌特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五十六章 我是女侠。

    驱车送柳风舞回家,正要折身离开时,女人喊住林泽,让他稍等一下。

    林泽有些莫名,却还是踏踏实实地点了一支烟,在门口安心等待。

    大约三分钟时间,柳风舞拿着一本影集走來,递给林泽道:“送给你女朋友。”

    林泽哑然,苦笑道:“想不到你还记得。”

    “嗯。”柳风舞轻轻点头,已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风采。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家了。”林泽微笑道。

    “晚安。”柳风舞说道。

    林泽摆了摆手,驱车离开。

    目送驾车离开别墅,柳风舞眉宇间浮现浓浓的异彩,喃喃道:“谢谢。”

    ……林泽的情绪有些复杂,但整体來说正能量居多,毕竟,柳风舞重拾人生信仰,终于可以摆脱这近三十年的折磨,也解开了心魔,过上想过的生活,作为旁观者,或者说始作俑者,他还是很欣慰的。

    人便是如此,看见别人开心,只要自己不是过的特别凄苦,很容易被感染,当然,奇葩除外,这年头缺人才,但从來不缺见不得别人好的奇葩。

    摇开车窗,点上一支烟,扭开收音机听歌。

    晚上驾车在寂寥的街道上,听听轻缓的音乐,吹吹冷风,不得不说,林泽爱上了这项很小资很装比的活动。

    “哭到喉咙沙哑,还得拼命装傻,我故意视而不见,你外套上有她的发,她应该非常听你的话,她应该会顺着你的步伐,乖乖的呆在家,静静的守着电话。

    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长长短短,短短长长,一寸一寸在挣扎,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惩罚,剪一地伤透我的尴尬,反反复复,清清楚楚,一刀两断你的情话,你的谎话…”

    一首朗朗上口的情歌,林泽却无动于衷地听着,并沒太大感触,倒不是他是冷血动物,实在是这歌是以女xìng角度唱的,林泽一个热血青年,又能生出多大感悟呢。

    反倒是那句‘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让林泽颇为赞同,他只希望柳风舞能剪断过去的牵挂,过上早就向她展开双臂的幸福生活。

    忽地咧嘴一笑,林泽喷出一口浓烟,冲后视镜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自言自语道:“林泽啊林泽,你何时成了救世主,人家大明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凭啥充当人家的人生规划家。”

    吐出一口浊气,摇晃着脑袋道:“算了,以后得低调点,年纪不小了,可不能像十七八岁的小青年那样热血一涌就敢流血五步,唉,时间这把杀猪刀,慢慢消磨了我小林哥的锐气啊。”

    回到韩家时已是凌晨一点,陈瘸子还坐在石凳上饮酒,借着皎洁的月光,形单影只的陈瘸子并不如何寂寥,反倒让林泽心中温暖。

    这救世主得做,至少在有绝对理由时,得做。

    当初若不是抱着一颗赤子之心,陈瘸子一辈子都将活在痛苦中,活得像条狗,现在呢。

    他看上去同样形单影只,可他有了徒弟,有了个遮风避雨的屋子,喝醉了便能睡,还有贴心的小宝给他盖被子,饿了有林泽给他做吃的,实在无趣时,还能拉着小宝喝上两杯,他孤单吗,不,他不孤单,他有了一个家,一个充满温情,充满信任与感动的家,他不孤独,他不寂寞,他可以在韩家人受到侮辱威胁时,满面笑容地替韩家人死去,不后悔,不遗憾。

    人本就应该有为之活为之死的东西,若失去这个东西,人生何來意义。

    “喝两杯。”林泽笑着扔了一支烟过去,坐在石凳上讨了一杯酒水。

    “嗯。”陈瘸子已有些微醺,点燃香烟,举起酒杯道,“敬那一轮月。”

    一饮而尽,林泽咧嘴笑道:“什么时候变得文艺起來了。”

    “沒什么。”陈瘸子浑浊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异样的东西,沙哑的嗓子说道,“今儿是李叔的祭rì。”

    林泽眉头微蹙,好奇道:“怎么不去祭拜。”林泽知道陈瘸子口中的李叔是谁,乔八最忠诚的部下,最终却被乔八杀死。

    “无处可拜。”陈瘸子坦荡道,“李叔咽气前让我把他骨灰撒进大海,他说大半辈子活在憋屈中,不想死了也装在骨灰盒,不自在。”

    “但他在你心中。”林泽举起酒杯,笑道,“敬他。”

    一饮而尽。

    陈瘸子抹了一把嘴角,目光逐渐变得清亮,盯着林泽道:“李叔说你是个好人,十八岁那年他就知道你是好人。”

    “是吗。”林泽揉了揉鼻子,表情古怪道,“我只希望别人不把我当坏人,能不能当好人不重要。”

    “走一个。”陈瘸子豪迈道。

    “喝。”

    正喝到兴头上,一道白影自墙头窜下,人未近,便嗅到一股充满金属质感的冷冽味道。

    几乎只需要闻一闻空气中的味道,林泽便知道來者是谁,脸上浮现淡淡的温馨。

    “我能喝吗。”

    白衣少女手心捧着哈根达斯,明亮的双眸望向林泽。

    “当然能。”林泽招了招手,笑道,“喝酒嘛,人越多越好。”

    银女落座,举起一瓶酒喝了一口,娇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清淡道:“辣。”

    “不辣哪來得甜。”林泽怂恿道,“美女,咱们不醉不归。”

    “怕你。”银女眉目一横,一口气灌下一瓶。

    “好酒量。”林泽一拍桌子,跟着喝了起來。

    陈瘸子也沒客气,三人轮流灌酒,不亦说乎。

    陈瘸子沒觉得自己是电灯泡,也沒人认为他是电灯泡,这便是他们的世界,相反,若陈瘸子识趣地离开,女侠姐姐估摸着还得问上一句:“你看不起我。”

    本就喝了不少的陈瘸子架不住轮番轰炸,终于摇摇摆摆地回小屋休息去了,银女则是继续跟林泽喝,直至喝到林泽觉得差不多,方才拉着银女的小手道:“休息去吧。”

    “等一下。”银女说道。

    “嗯。”

    “那个女人把头发剪短了。”银女说道。

    “哪个,。”林泽顿了顿,微笑道,“你看见啦。”

    “她又哭又笑,像个神经病。”银女表情淡然地说道。

    林泽有些无奈,却不知如何回答,但迅即,他想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題,忙不迭问道:“你有沒有,。”

    “沒有。”银女摇头,“你说过,不要乱杀人。”

    林泽松了口气。

    他问的不是别人,正是彭兴。

    这禽兽的确不是东西,可若今晚死了,林泽脱不开关系,柳风舞也会受到牵连,到时韩小艺会袖手旁观吗。

    他不死,林泽不怕,死了,林泽就头疼了。

    幸好,银女已收敛了乱杀人的坏习惯,收了收神,捏了捏银女的手心道:“别的你也都看见了吧。”

    “看见了。”银女缓缓起身,任由林泽拉着手掌,说道。

    “会不会怪我。”林泽有点小尴尬地问道。

    “为什么。”两人手拖手走进别墅。

    “我和她那样,你不怪我。”林泽心道,这女人真就那么情感白痴,不至于啊,看了那么多偶像剧,怎么可能学不会女主角的吃醋。

    “关我什么事。”银女淡淡道。

    “,。”小林哥觉得被侮辱了,而且是一种畸形的侮辱。

    按照常理,银女是应该生气的啊,虽说她情商的确是个硬伤,可也不至于完全沒反应吧。

    她不生气可以理解,毕竟她本就不是普通女子,可看她的样子,好像一点反应都沒有,难道她直接忽略那段戏码了。

    “女人,其实你可以怪我的,而且可以生气,就算你打我几下发泄,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当然,不能打太疼,我怕疼。”林泽义正言辞地说道。

    “为什么。”银女美眸中掠过一丝迷惑。

    “因为我心虚。”林泽忐忑道。

    “那我怪你,而且生气。”银女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喂,,你这态度太敷衍了吧,好歹我小林哥的演技也是三个偶像派加两个实力派,你就不能认真一点。”林泽一脚踢上房门,冲四平八稳躺在床上的银女说道。

    银女见林泽着急,摘掉银面,翻了个身道:“是不是要我学电视里的女人吃醋。”

    “,。”

    原來你是知道的。

    “吃醋才是正常女人的反应。”林泽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不是正常女人。”银女很萌地眨了眨大眼睛,“我是女侠。”

    “,。”林泽抽了抽嘴角,说道,“这不是理由。”

    “真让我生气。”银女清淡地问道。

    “当然,你不生气我还不乐意了。”林泽叉腰说道。

    “但我生气起來,连我自己都害怕。”银女说道,“你不怕。”

    “,。”林泽瞪大双眼,“这话哪学的。”

    “电视啊。”银女说道。

    “真的连你自己都害怕。”林泽有点小忐忑。

    “嗯。”银女点头。

    “那别生气了。”林泽爬上床,躺在银女旁边道,“我给你唱歌听,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银女说道。

    林泽一只手抱住银女的肩膀,轻轻吟唱虫儿飞,沒等一遍唱完,却发现女人已靠着他的肩膀熟睡过去,看來,,她真的很累了。

    轻叹一声,静静凝视银女那笼罩在月光下的完美脸庞,思忖:“你的世界还能再简单点吗。”

    ~~

第七百五十七章 这场子得找。

    彭兴一清早便从医院回家,昨晚被打成猪头,他直奔医院,生怕脑袋打出毛病,经过一宿检查,确定除了脑袋开花并不会留下后遗症后,他满肚子怨恨怒火地回家,要找老头子撑腰,不料刚进大门,便听见大厅传來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不是老头子的招牌式大笑又是什么。

    你儿子差点被人打成白痴,你还笑得出來,彭兴别提多委屈,只是当他看清与老头子同坐餐桌的年轻人后,表情顿时一变。

    难怪,,被这位公子哥登门拜访,老头子的确该笑,彭兴原本铁青的脸也在进屋后挤出一个笑容,跟狗尾巴花似的,加上头顶的纱布,说不出的滑稽。

    彭老爷子正与陈逸飞聊得开心,见彻夜不归的儿子满身伤痕回來,心头先是一阵不快,但迅即忽略了他身上的伤痕,说道:“还不过來跟陈公子打招呼。”

    彭兴走过來,冲陈逸飞笑道:“陈少,早上好。”

    “好。”陈逸飞莞尔笑道,“彭少这是怎么回事儿。”

    “哦,沒什么,昨晚跟人飙车,出了点差错。”彭兴随口编排了个理由。

    “沒出息的东西。”彭老爷子冷哼一声,喝道,“把你老子的脸都丢干净了。”

    彭兴苦着脸,不敢狡辩,可肚子里的火啊,跟三味真火似的,差点沒把他烧得外焦里嫩。

    落座陪两人吃早餐,彭兴基本沒有话语权,一面喝着稀饭,一面听两人聊天。

    大致内容无外乎一些客套话,可彭兴不是傻子,他隐约能听出老头子有跟陈逸飞合作的意思,但两人又说得相当含糊,以彭兴的智商很难琢磨透彻,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素來跟陈家沒什么合作的老头子似乎找到新大陆了。

    到了老头子这个级别,是不可能甘愿屈尊与顶级豪门合作的,资历能量摆在这儿,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放不下这身段,所以这么些年來,那些本來顶多算是准一线的家族也渐渐上位,老爷子却沒什么起sè,倒不是彭老爷子不想发展家族,着实卡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不怎么好翻转局面。

    跟陈家韩家这种顶级豪门合作吧,利益划分有很大的问題,算來算去,倒不如自个儿发展,其次呢,他又不像顶级豪门的那些合作伙伴那样有多年的合作经验,人家已经到了一荣俱荣的局面,就算不想合作也很难脱离出來,可彭老爷子不是,他作为比韩镇北还要老资历的商界大佬,手头上人脉肯定不缺,保持家族稳定发展沒什么问題,可要再上一步,必须靠上大树。

    靠谁呢。

    这是一个相当纠结的问題,老爷子认识官场上的大佬,可他是什么级别,也就只能认识什么级别的官场人物,在往上攀关系,当人家官场老油子傻,哦,翅膀硬了,想认识更高阶的大佬甩了我。

    沒人是傻子,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谁也不会做,但靠上韩陈薛这样的家族就不同了,这些商界大腕可能也会斟酌斟酌,但并不是完全不可以介绍,只要利益关系足够稳固,是不介意做个红娘牵线的,毕竟,就算介绍了,老爷子也很难把红娘给驱赶下去。

    这不,陈逸飞的出现不是机会到了吗。

    彭兴摸不清更深层次的东西,彭老爷子却门儿清,陈逸飞这次可不是真的陪他吃早餐,而是聊些彭兴注定很难理解的东西,成了,彭老爷子沒准一个激动就跟陈逸飞一条心了,即便谈不成,以后也能慢慢走近,绝对是个稳赔不赚的事儿,当然,最大的重点就是这次的谈话,是陈逸飞主动來找彭老爷子,而不是老爷子倒贴。

    这就很能说明问題,带來了诚意,自然也会带來足够的利益。

    放在平时,彭老爷子相信陈逸飞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儿,可如今什么情况,韩陈家水火不容的局面,能有自己吆喝,陈逸飞底气也足一些吧,虽说有些惹祸上身的意味,可到了彭老爷子这级别,是不太担心一蹶不振的,毕竟,他不是前线作战,属于拉拉队兼半个后援,即便陈家扛不住,他也不会受到多大伤害。

    当然,最让彭老爷子心动的是,陈家赢的局面大太多。

    不止是陈家的底子比韩家深厚,更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陈逸飞,是完全能媲美薛家姑姑的男人,是韩小艺能抗衡的吗。

    “陈少啊,以后有空可得常來吃早饭,我沒什么乐趣,就喜欢跟你们这帮年轻有为的小青年聊天。”彭兴意味深长地说道,还稍稍摆了一下长辈的谱。

    “那是一定。”陈逸飞端起茶杯道,“早上就不喝酒了,逸飞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哈哈,好好。”彭老爷子爽朗地喝下茶水,摸了摸嘴角道,“今儿聊的很开心。”

    “以后逸飞可能会常來走动,老爷子比嫌弃我蹭吃喝就好。”陈逸飞微笑道。

    “哪儿的话,我高兴都來不及呢。”彭老爷子目光有些闪烁,略微含糊道,“不过逸飞,彭叔叔有些话也得讲明白了。”

    “彭叔您说。”陈逸飞笑道。

    “喝喝茶聊聊天很好,但彭叔叔不敢保证每次都能泡出你喜欢的茶水,嗯,这茶不好找,叔叔也得时刻监督货源,免得让你喝上劣质茶水腹诽叔叔太小气。”彭老爷子一语双关地说道。

    “彭叔您放心,逸飞既然來喝茶,那肯定是带來了诚意的,茶好不好,倒不是最重要的。”陈逸飞含笑着说道。

    “那就好,哈哈。”彭老爷子爽朗笑道,一脸满意。

    说这番话,是要告诉陈逸飞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心陈逸飞,他需要观察,观察陈逸飞的诚意,观察陈逸飞是否值得合作,若陈逸飞沒足够的诚意,他是不可能轻易拿家业开玩笑的,就算他再想跟陈家合作,但作为商界的老鳄鱼,城府之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这次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趁着燕京局势紧张,指不定能一举进阶,即便失败了,损失也不会太惨重,是个很划算的赌博,如今见陈逸飞又这般领略他的意思,不由摸着下巴,感慨自家儿子要有这个陈逸飞一半能干,自个儿也不用愁白头了。

    一杯茶水下肚,陈逸飞夹起一个灌汤包,很是得体地咬了一口,旋即便是微微眯起双眸,望向彭兴道:“彭兄,你这脑袋真是出车祸。”

    正在解决盘里炒面的彭兴微微一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陈公子问你话呢。”彭老爷子呵斥道,眼眸中却浮现一抹不易察觉地笑意。

    诚意。

    最重要的是诚意,若是你拿不出诚意,让我彭家如何站在你这边。

    “陈少您明察秋毫,我也就不瞒你了。”彭兴轻吁一声,说道,“我这是被人打的。”

    “混账。”沒等陈逸飞有什么反应,彭老爷子猛地一拍桌面,喝道,“什么人打的。”

    “林泽。”彭兴咬牙道。

    言罢,这对父子皆意味深长地望向陈逸飞,静候回音。

    陈逸飞放下筷子,俊朗的面庞上浮现一抹同仇敌忾的意味,缓缓说道:“这林泽就算有韩家撑腰,还能乱打人不成,彭公子,我与彭家素來交好,这场子说什么也得找回來。”

第七百五十八章 不许骂人

    陈瘸子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翻身下床。

    许久沒这样醉过了,瘸子拉开门,见小宝已在花园训练,不由倚着门,点了一支烟,浑浊的眼眸被刺眼的阳光照耀得微微眯起。

    直至一根香烟抽完,他才拿着洗漱用品去旁边的水龙头洗漱。

    沒等放下东西,他余光扫见别墅门口停下四五辆轿车,极为昂贵的轿车,而从车内走出的人群,哪怕是心如死水的陈瘸子也微微一凛,迅速放下手中的洗漱用品,踱步抵达门口,拦住了yù直接闯入的彭兴。

    “做什么。”彭兴眉头一挑,妈的,一个瘸子也想拦路,沒看见老子身后站着陈大公子吗。

    陈瘸子仿佛沒听见他的质问,目光挪到陈逸飞身上,纹丝不动。

    “我们想拜会韩小姐。”陈逸飞很是客气地说道。

    在外人面前,他的言行举止永远是无可挑剔的,哪怕进了全球最顶尖的贵族晚宴,他的礼仪也能受人瞩目。

    “为什么。”陈瘸子沙哑着嗓子问道,似乎并不忌惮陈逸飞那可怕的身份。

    而事实上,一个从沒将生命看做宝贵东西的男人,这世上又有什么值得忌惮呢。

    “有点事儿。”陈逸飞含笑着说道,并未被陈瘸子看上去颇为倨傲的态度激怒,相反,他的眼眸中略有些意味深长的东西,林泽啊林泽,这样优秀的守门神,你从哪儿请來的。

    “等一下。”陈瘸子收回视线,往别墅里面走去。

    韩家保镖仍守在门口,虽说有些紧张,却很恪守本分,彭兴有些按捺不住,这死瘸子凭什么阻扰自己进去,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看门狗吗。

    他很想怂恿陈逸飞直接杀入,可瞥眼见陈瘸子满面从容的微笑,似乎并沒生气,反倒有些纳闷道:“陈少,不如让我做这个恶人。”

    “犯不着。”陈逸飞摇摇头,略有所思地压低声音道,“而且,你要是沒得到他的允许进入韩家,他会毫不留情地攻击你,相信我,他不会因为你强大的背景而给你面子。”

    陈逸飞如何会忘记当初陈瘸子单挑凌红带來的龙虎二将,那次,他只是帮一个跟林泽有过几面之缘的刘雯,却敢怒战闯入韩家的两大高手。

    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陈逸飞嘴角泛起浓浓的笑意,凝视那佝偻着后背,一瘸一拐进入别墅大厅的陈瘸子,喃喃自语道:“他好像一条狗。”

    彭兴愕然。

    “却又让人感到敬畏。”陈逸飞轻轻摇头,中止了对这个同样姓陈的男人的思考。

    他今儿來,并非研究这个被称之为韩家门神的陈瘸子,而是…陈瘸子再度來到门口,向陈逸飞做了个手势,木讷道:“韩小姐有请。”

    “谢谢。”陈逸飞微微一笑,率先进入别墅。

    彭兴在经过陈瘸子身边时,很是恶毒地冲他说道:“你走路不方便,怎么不做一根拐杖。”

    砰。

    撩起青袍,陈瘸子那形如枯槁的手掌中多出一根纯钢打造的拐杖,猛地往地面一跺,竟是将坚硬如斯的大理石震得粉碎,吓得彭兴忙不迭加快脚步,远离了瘸着腿的陈瘸子。

    有些人完好无缺,却要跪着生存,有些人四肢不全,却能站着活。

    “师傅,陈逸飞找老姐有事儿。”韩小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满面复杂地说道。

    “可能是林泽吧。”陈瘸子沙哑着嗓子道,“不关你的事儿,去训练室继续训练。”

    “嗯。”韩小宝点头,转身离去。

    他现在把自己当秘密武器训练,不止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手,更加要偏离众人的视线,这是他跟陈瘸子共同商量出來的路线,再加上,陈逸飞亲自上门拜访,他一个沒实权沒存在感的二少爷实在起不到作用,倒不如专心去训练,反正,有老姐和林泽扛着韩家,他一点也不担心。

    陈逸飞來到大厅,韩小艺正姿态从容地坐在客厅喝茶看电视,今儿是她难得的休息rì,所以穿着打扮很休闲,那乌黑的秀发也仅是简略挽在脑后,露出雪白的脖颈与jīng致的俏脸。

    见陈逸飞率众而來,韩小艺缓缓起身,脸上露出一个纯美的微笑,好奇道:“陈公子,一大早找我,莫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儿。”

    现如今韩陈两家势同水火,若沒破天荒的大事儿,对方肯定不至于登门造访,这也是陈瘸子强硬不放行的最大原因,目光先是扫视陈逸飞一阵,旋即便落在半猪头打扮的彭兴脸上,打趣道:“彭少,你这又是闹哪出。”

    “林泽呢。”彭兴抽了抽鼻子问道。

    “他啊。”韩小艺歪着脑袋,笑得像个狐狸,“他昨晚通宵看电视,刚刚睡下,有事儿。”

    “小艺。”陈逸飞实在不愿彭兴跟个莽夫似得开口就喷火药,打断彭兴的质问,含笑道,“昨晚林先生因为某些误会打了彭少,你看,把人打成这样,总是要给个说法是吧。”

    “啊。”韩小艺瞪大那双乌黑漂亮的美眸,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他昨儿一晚上都在家里看电视,怎么可能出去打人,彭少,你有沒有看错人。”

    “小艺,看沒看错人麻烦你请林先生出來聊聊就一清二楚了。”陈逸飞抢先开口,遏制住了火气上脸的彭兴,含笑道,“要的确是彭少看错人,我替彭少向你和林先生道歉,但真要是林先生打的,怎么说也不能让彭少白白吃一顿毒打是吧。”

    韩小艺面露一丝踌躇,这个男人,可真厉害得紧。

    林泽昨晚的事儿她一概不知,而此刻那坏家伙也的确在陪女侠姐姐睡觉,当然,她放一百个心,那坏东西是沒那狗胆吃了女侠姐姐的,毕竟,女侠姐姐那把无处可寻却无处不在的雪白匕首不是吃素的,起sè心,看女侠姐姐不一刀割了你。

    而此刻推搪,甚至略有故意激怒彭兴的意思,单纯是想转移话題。

    彭兴你要敢发飙,老娘就敢跟你硬碰,看你怂还是我怂。

    可如今陈逸飞两句话便将她故意撩拨起來的火药味压制下去,以一个很合格的谈判者口吻与自己交流,倒让韩小艺无计可施。

    本來嘛,彭兴敢翻脸,韩小艺就能转移话題,搞成彭韩两家的恶气,到时陈逸飞肯定独善其身,不会参合进來,而彭老爷子恐怕也不会真跟韩家叫板,那会儿话題升级,解决起來反倒会简单许多,毕竟,商人皆是无利不起早,莫名其妙的矛盾,通常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会意气之争的。

    但现在陈逸飞以很含蓄客套的口吻让自己把林泽喊出來对峙,反倒让韩小艺为难起來。

    真是林泽打的,那就是自己理亏,到时候再跟彭兴斗气,就算赢了也有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嫌疑,对韩家对她本身都不是好事儿,唉,,这个狡猾jiān诈的男人,真不好对付。

    女孩儿如此腹诽着陈逸飞,殊不知她同样打着小九九,想把林泽从这事儿之中推出去,变成她跟彭兴的矛盾,到时便沒人在乎是否真是林泽打的彭兴,而是彭兴一大早跑到韩家发飙…“你们稍等,我去,。”

    “哈,一大早就这么热闹,难道你们都听说我的早餐做得特别美味,想來常常我的手艺。”

    一道慵懒的声音自楼梯转角传來,一个穿着花格子四角裤,上身紧裹着一条白sè背心,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的男子踱步走來,他嘴角叼着一根香烟,粗糙的大手奋力挠着头发,似乎想抓住折磨他一晚上的跳蚤。

    而他身后,还跟着一根冷冷清清,脸上戴着银面的寒冷女子,一前一后,缓步來到客厅。

    “林泽。”彭兴咬牙含恨道,“还记得你昨晚做过什么吗。”

    “做过什么。”林泽笑嘻嘻地反问。

    “贱人,。”

    嗖。

    一道白影猛地从林泽身后窜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把雪白的匕首便搭在彭兴脖子上。

    yīn寒冷冽的气息自脖子传遍全身,彭兴在瞬间便有种膀胱爆裂的错觉,险些当场尿崩,脸上悄然爬起强烈的恐惧,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冷冽的银面女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來。

    “不许骂人。”女侠姐姐冷不丁地吐出一句话。

第七百五十九章 杀你全家!

    第七百五十九章 杀你全家!

    漂亮!

    韩家大小姐暗爽不已。

    她好想学女侠姐姐玩这么漂亮的武力威胁,有型,够酷!

    韩家大小姐都有把自己掰弯跟女侠姐姐从此浪迹天涯双宿双栖的冲动了。

    林泽却是牵了牵嘴角,满脸调侃地盯着彭兴。

    “林先生,这样对待客人不太好吧?”陈逸飞表情略有些变化。却仍是保持着矜持婉转的微笑。

    “哈。”林泽打了个哈哈,点了一支烟道。“女人,别这样,会吓坏客人的。”

    银女手刀。徐步站到林泽身前。虎视眈眈盯着陈逸飞身后的黑白袍----刚才她的出刀,黑白袍跟彭兴一样,几乎沒有太多反应时间。第一是银女的出手太沒有征兆。第二,银女太快了。

    开玩笑,连小林哥都自叹不如。女侠姐姐的速度早已快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只是银女甫一站稳,林泽就很不满地说道:“喂。沒看过电视里说的吗?女人在外面要给男人面子,你站我前面做什么?”

    银女闻言,缓缓落到他身后。一声不吭。

    陈逸飞目光微妙地盯着这对男女奇特的交流方式,却沒开口。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林泽,等待他的回答。

    “林泽。彭少说你昨晚打了他,到底有沒有这回事?”韩小艺冲他眨了眨眼睛。一语双关。

    “什么时候?”林泽喷出一口浓烟,死皮赖脸地说道。

    “林泽!你难道要睁眼说瞎话?”彭兴上前一步,扯开自己头顶的纱布,怒道。“难道我昨晚自己用酒瓶砸脑袋玩儿?”

    “鬼知道你有沒这个恶趣味。”林泽咧嘴笑道。“我以前也喜欢玩自虐。不过现在戒了。”

    “----”

    彭兴见过不要脸的。

    在他这个圈子混,哪个不是胆大心细脸皮厚?可他真沒见过无耻到林泽这个地步的。

    刚憋不住向骂脏话,但想到那个告诫自己不许骂人的女人是个动不动就摔刀子的女人。义愤填膺地低吼道:“林泽。你当真不认?”

    “不是不认啊。关键是昨晚我实在喝多了。现在脑子一片浆糊,不怎么记得昨晚的事儿了。”林泽拍了拍脑门,很是委屈地说道。“你是知道的,我林泽向來敢作敢当,像是耍赖皮的人吗?不如你给我点提示先?”

    提示?

    老子昨晚是打算轮了那个给脸不要脸的大明星的。这事儿私底下交流讨论沒问題,怎么可能当众说?更何况,这儿还有韩小艺这么个女xìng呢。要是说出來,沒准这位脾气也不怎么好的大小姐当场就会翻脸。

    彭兴只是有点冲动,但不代表他是情商为零的废材。不由转头望向淡定从容的陈逸飞,双眼充满求助的意味。

    陈逸飞微微眯起眼眸盯着林泽。微笑道:“这么说來,林先生是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儿了?”

    “真不怎么记得。”林泽摇头。

    “嗯。也许有个人能让你记得一些。”陈逸飞说罢,门外走进一个众人皆熟悉无比的女xìng。她的容颜,她的身影。别说林泽,连韩小艺都极为熟悉。

    不是柳风舞是谁?

    林泽甫一瞧见她,心头猛地一抽。颇有些复杂地沉思起來。

    韩小艺亦是眉头微蹙,搞不懂陈逸飞把这位大明星搬出來做什么。不过见事态发展地有点儿小乐趣。也不做声。静默地欣赏着。反正,最大程度也就是林泽承认打了彭兴。打了就打了,老娘的男人打个纨绔大少。有啥稀奇?难不成陈逸飞你为这废材少爷跟老娘对喷?

    “柳小姐。一大早便请你过來。先说声抱歉。但这事儿关系我朋友的面子。不得不麻烦你了。”陈逸飞很是温婉地向柳风舞点头,又是问道。“昨晚。柳小姐在哪儿消遣,又遭遇过一些什么?”

    陈逸飞如此一问,林泽也微微眯起双眸望向柳风舞。等待她的回答。

    彭兴心头颇为诧异。这陈逸飞,可真是料事如神啊。竟然连柳风舞这号人也请來了。他不是临时才知道这事儿的吗?自己也一直与他在一起,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他,又知道多少?另外----这个女人不会真的说出來吧?

    转念一想,彭兴也就坦然了。

    说就说吧。她一个戏子,老子上她是给她面子。有什么了不起?韩小艺就算真翻脸。也揭不过林泽打自己的事实。到时候看这小子怎么解释。怎么收场!

    柳风舞向众人轻轻点头。经过一晚的休息,她jīng神面貌已恢复得极好。那颠倒众生的玉容上掠过一丝淡淡的迷惑,回应着陈逸飞质问的眼神,摇头道:“昨晚我实在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

    林泽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真有点担心柳风舞会倒戈。虽说即便自己承认,对如今的林泽身份而言,也不算什么大事。最大程度也不过是用脑袋开几个酒瓶。可那样一來,柳风舞就让他完全看不清,也彻底死心了。

    一个人可以愚昧一时,那是被自己的生活环境蛊毒的。但若一辈子愚昧,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陈逸飞得到这个答案,眉宇间掠过一丝轻微的不忿,悠长地问道:“柳小姐,你真的想清楚了?昨晚的事儿,你完全不记得?”

    这番话说得轻巧,柳风舞却听出几分威胁的意味。目光复杂地瞥了林泽一眼,而后回敬陈逸飞:“的确不记得。”

    “我记起來了。”林泽含笑道。

    闻言,陈逸飞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缓缓转身,盯着林泽道:“哦?林先生想起什么了?”

    “昨晚我偶遇柳小姐,嗯,然后跟她意气相投,所以凑在一起喝酒吃宵夜。不料彭少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如何,竟闯入包间要强迫柳小姐喝酒。你也知道的,我向來是正义与侠士的化身。怎能容忍这样的人间悲剧发生?所以跟彭少口角几句,最终失手打了他。”林泽佯装头晕地拍了拍脑袋,笑道。“大致情况应该是这样。如果有什么遗漏的细节。就麻烦彭少补充了。”

    陈逸飞偏头望向彭兴。

    补充?

    怎么补充?

    彭兴肚子里的火苗差点让他**。

    不过,林泽拿捏住了他的底线。说的三分假七分真。打这事儿他算是承认了。却沒暴露彭兴轮柳风舞的企图。算是给彭兴几分面子。让他懂得进退。否则的话。自己完全不介意把他所作的卑劣事儿一股脑抛出來。

    之所以承认,林泽是为柳风舞着想。她的否认,无疑会让陈逸飞不快。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只需要一个招呼,彭兴恐怕就会把柳风舞刁难死。

    这个女人明知道可能遭到报复也不出卖自己,算得上有情有义。反正承认也不会死,林泽不想她被牵连。索xìng承认打人。让对方不好意思再找柳风舞麻烦。

    可他替柳风舞解除了危机,却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遇。

    事实上,他的确打人了。打了彭兴。

    “我基本沒什么补充的。”彭兴沉着脸道。“但我想说,林先生下手可真够狠。”

    “职业病。做我们保镖的,下手总是特别带劲。否则怎么保护雇主的安全?怎么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怎么----”

    “林先生。”陈逸飞打断林泽,微笑道。“既然你承认了。那总是要表示一下的吧?毕竟,你打的是我的朋友。也是彭老爷子的独生子。”

    “你想我怎么表示?”林泽笑眯眯地问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打人。当然是----”

    “你要打林泽?”银女毫无征兆开口。抢了打算冷笑回击的韩小艺风头。

    女侠姐姐一开口,韩小艺就很乖乖地闭上了小嘴。又是一阵暗爽。女侠姐姐要发威了吗?

    “他打了我。难道不应该----”彭兴差点跳脚骂娘。

    “打了就打了。”银女不耐烦地打断彭兴,那双清冷的美眸中透出一抹实质的光泽,一字字道。“换做我,会杀你。”

    “----”

    小林哥觉得自己已经很不要脸了。

    可现在,他终于知道银女比自己更不----

    “林先生。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陈逸飞问道。

    “我是很希望弥补的。唉,喝多了就是会做错事。”林泽摇头叹息道。

    “那你----”

    “你什么?”银女打断了憋屈愤怒的彭兴,缓步走到林泽前面,刀锋自袖中缓慢落入手心,浑身寒意浓密,一字字道。“敢打他,我杀你全家!”

    宛若实质的杀机席卷全场。沒人怀疑银女在开玩笑,包括林泽。

    气氛在瞬间凝滞,让人喘息困难。

    ~~

    还是只写了2章出來。尽量明天把保4争5完成。抱歉。

第七百六十章 这是一个奇迹

    林泽偷鸡摸狗般闯入燕京圈子时,是给各方人物留下深刻印象的。

    他有点傻,或者干脆直接说,他有点脑残。

    他总做一些在旁人看來不能做,也不应该做的事儿,甚至做一些极容易得罪人的事儿,譬如韩镇北跟陈家发飙,刘雯就怎么劝都劝不住。

    人家大人物谈判,跟他一个小保镖屁关系,冲进漩涡也起不到太大作用吧,可他就傻兮兮地冲进去,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除此之外,他做的那些让人跌碎眼镜的事儿,罄竹难书。

    林泽是个异类。

    关注他的人差不多都这么认为,不知道图个什么,就喜欢做些傻兮兮的事儿,让人捉摸不透。

    在他出现之前,韩小艺跟薛贵属于当之无愧的癫痫典型人物,可他们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总归是顺着燕京圈子的规则在走的,譬如薛贵,他从不跟人结党营私,但不代表他会轻易得罪那些惹火了后遗症很严重的人物,他通常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去装比去叫嚣,韩小艺一样,他们做的事儿,会先考虑清楚做了之后,会不会惹下太大麻烦,不会,那就顺着xìng子去做,不会有太多顾忌。

    这对男女已足够疯了,可林泽更甚。

    林泽的出现,已让陈逸飞颇为上心,甚至慢慢地将他当做同级别的对手看待,算计。

    可现在,银女的表现更让他难以理解。

    这个女人,疯了。

    杀全家。

    她凭什么。

    陈逸飞不认识银女,但从天下第二的口中听说过,是个变态的绝世强者,也是个神秘人物,可不管你再变态,再神秘,也沒道理放出这样的狠话吧,林泽不强吗,他不止强,还有颇让人忌讳的身份,可他有这么沒头沒脑地发飙吗。

    林泽是个异类,银女是个,情商为零的白痴。

    陈逸飞是这么认为的。

    当他将目光挪到银女那寒意密布的银面上时,唇角微翘,含笑道:“这位小姐,我们是讲道理的人。”

    “道理。”银女手臂一翻,那泛着幽冷寒光的匕首发出轻微嗡鸣声,一道雪白的光华闪过众人双眸,清淡道,“这就是道理。”

    “,。”

    小林哥好感动,还很得意。

    有这样的妹子疼自己,人生还有何遗憾。

    他好想抱着银女狠狠亲两口,虽然他知道银女不会反对,但小林哥终究不是如此奔放的男子,故而按捺住小冲动,上前拉住银女的手腕,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傻瓜,别乱來,我來解决。”

    银女轻飘飘地横了他一眼,却沒收回刀锋。

    很显然,她情商是不高,但智商很高,她知道林泽解决不了,或者说,解决起來很麻烦。

    解决不了,杀了便是。

    哪需要讲这些东西。

    林泽沒韩小艺思考的多,银女干脆沒思考过,在她的世界,只有林泽,其余的,不爽都可以杀,何况要欺负林泽。

    杀无赦。

    林泽见这个毫无情商的女人不肯退回來,不由板着脸,严厉道:“你不相信我的实力。”

    “你太心软。”银女反驳。

    她是很少反驳林泽的,基本上,林泽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但这一次,她认为林泽吃亏是板上钉钉的,所以她一步不退。

    “瞎说。”林泽微微一笑,用蛮力拉回银女的身躯,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看我怎么发飙。”

    言罢,他脸上挂起人畜无害的微笑,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彭兴走去。

    他这个举动,却是让众人先是一楞,旋即一惊,搞不懂他的名堂,就连聪明如斯的陈逸飞,也略微意外地望向林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赔礼道歉。

    按常理,林泽的确应该这么做,可他知道林泽不会这么轻易认输服软。

    那么,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彭兴兴奋了起來,他甚至双掌扣住,擦干了掌心的汗水。

    他觉得林泽是要向自己道歉,沒准还能抽他两巴掌,正如陈逸飞所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被人打了,肯定要打回去才算合情合理吧。

    彭兴是这么想的,所以在林泽站在他面前不足一米的位置时,他高贵冷艳地说道:“林泽,你知错了。”

    “嗯。”林泽似笑非笑地点头。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刻薄的人,只要你让我,啪。”

    未等彭兴说完话,林泽一巴掌抽了过去。

    清脆响亮,分外刺耳。

    在场人物尽数呆滞,韩小艺心头微跳,搞不懂素來懂得进退的林泽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居然当众抽彭兴,不过转念一想,打了就打了,还怕他彭家不成。

    小女生再城府再识大局,偶尔也愿意为心爱的男人倾覆天下,何况这个男人不止一次挽救韩家。

    陈逸飞也抽了抽眼角,嘴角意味愈发浓郁。

    “我的确知错了。”林泽咧开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一字字道,“要知道你这么犯贱,我当时就该把你打成煞笔,啪。”

    又是一巴掌抽过去。

    黑白袍也在陈逸飞的示意下有了动作。

    可是,有用吗。

    在女侠姐姐面前,这两个废材能起到多大作用。

    上次一战,两人被银女完虐,这一次,他们还能反扑不成。

    一道白光划出,登时将黑白袍逼退回去,不止惊出一身冷汗,也遏制了他们搭救彭兴的计划。

    “你,你敢打我。”彭兴双眼发红,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如何也抵挡不了自尊的挫伤,昨晚,他已经无比愤怒,现在,他恨不得杀了林泽。

    “都打了你两次,还问这种废话。”林泽懒洋洋地朝嘴里扔了一支香烟,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能完好无缺的活着,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你,。”

    “你什么你,昨晚就跟你说过,敢打你,就不怕你报复。”林泽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给你一分钟时间,不滚蛋就让你横着出去。”

    “林先生。”

    陈逸飞淡漠的声音骤然传來。

    只见他偏开银女,一步步往林泽走來,表情十分不快,那双如女人般漂亮的眼眸中更是饱含深意。

    轻描淡写地拦在两人中间,气势凛然地说道:“你真当我陈逸飞是空气。”

    “不敢。”林泽嬉皮笑脸道,“陈少可是我最害怕的人。”

    “你以为打了他,彭家会放过你。”陈逸飞一脸漠然地质问。

    “不放过又如何。”韩小艺两步走上前,板着脸道,“让彭老爷子來找我韩小艺吧。”

    “你去陪彭老爷子,谁來陪我。”陈逸飞铿锵有力地说道。

    韩小艺表情微变,顿时不知如何接茬。

    “哈,陈少,大家都是文明人,干嘛把气氛搞的这么不愉快。”林泽喷出一口浓烟,不着痕迹地将韩小艺拉到身后,笑眯眯地说道,“我林泽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想替彭少找场子,尽管冲我來。”

    说罢,他竟还用一抹挑衅的眼神望向陈逸飞。

    这档口,彭兴这个当事人似乎被赶出局,成了陈家跟韩家以及莫名其妙的林泽的战场。

    气氛在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仿佛一颗微妙的火头,便能点燃这浓郁的火药。

    叮叮叮,。

    正僵持着的客厅响起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却不是别人,正是陈逸飞口袋的手机。

    在听到这铃声响起时,他那漂亮深邃的眼眸中竟掠过一丝轻微的松懈,缓缓掏出手机,接通。

    不足三十秒的接听,当陈逸飞摁断电话时,他那略微紧绷的表情舒展下來,回头望向彭兴,唇角泛起浓郁的歉意与自责:“彭少,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

第七百六十二章 我要见BOSS!

    前一秒还险些打起來的场面在陈逸飞这句极其丧权辱国的话出口后,气氛顿时变得微妙复杂,当然,最多的是荒诞。

    陈逸飞怎么回事儿。

    彭兴张了张嘴,不可置信地望向陈逸飞,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不管满意不满意,他总是不希望盛气凌人的來,满腹委屈地离开。

    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彭兴忧伤极了。

    陈逸飞向他摇头苦笑几下,也不做解释,回头望过去,一字字说道:“韩小姐,林先生,请放心,你们辱我朋友的我这笔账,我迟早会讨要回來。”

    “慢走。”韩小艺下逐客令。

    “不送。”林泽潇洒耸肩。

    众人走了。

    走得连韩小艺也莫名其妙,更别提完全处于边缘的柳风舞。

    她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现场,直至陈逸飞离开,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渗出汗珠,愈发迷离地望向林泽,不明白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连陈逸飞这种燕京头号公子哥也不愿意与他硬碰,他,,不是韩小艺的保镖吗,即便是韩小艺,陈逸飞也未必会给这个面子吧。

    但不管如何,这次的麻烦是因她而起,她极其抱歉地來到两人面前,微微颔首道:“林先生,韩小姐,给你们惹了这么大麻烦,实在抱歉。”

    “沒事。”林泽摆摆手。

    “不用放在心上。”韩小艺笑眯眯地说道,“林泽是我们韩家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他被人欺负。”

    柳风舞愕然,旋即唇角泛起微妙的苦涩,妖娆的脸颊上浮现一抹尴尬,不知如何接口。

    “我去冰箱拿个冰激凌,你们慢聊。”韩小艺笑了笑,用冰激凌把女侠姐姐引诱进了厨房。

    原本热闹的客厅只剩这对男女,林泽慢悠悠点了一支烟,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微笑道:“坐着聊。”

    “谢谢。”柳风舞点头。

    只是甫一落座,柳风舞便再度抱歉:“因为我的事儿,让你得罪了彭家,实在万分抱歉。”

    “再说这些废话就请回。”林泽微微蹙眉道。

    柳风舞心头一阵悸动,语调柔软道:“我知道林先生非池中物,也许这件事儿对你而言只是小麻烦,但对我來说,却足以改变一生。”

    林泽打了个哈哈,说道:“努力过好你的生活。”

    “嗯,我昨晚决定去美国系统的学习表演,本來今早已准备上飞机,却被陈少的人请來。”柳风舞顿了顿,目光迷离复杂地凝视着林泽,“林先生,你这样的人中龙凤,的确只有韩小姐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

    林泽微微嗫嚅着嘴角,沒说话。

    柳风舞也许意识到自己这番话略微过火,忙不迭打住话锋,捋了捋额前的青丝,缓缓起身,伸出那素洁的右手道:“林先生,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林泽微笑着与她握手,说道:“等待你求学归來,继续为我们广大粉丝拍好电影。”

    柳风舞闻言,那娇媚妖娆的脸颊上绽放出璀璨的光辉,笑道:“一定。”

    “林先生,告辞了。”

    “再见。”

    送走柳风舞,林泽思绪万千地回到客厅,却发现韩家大小姐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不由尴尬地挠头道:“咋啦。”

    “不像你啊。”韩小艺往嘴里送了一口哈根达斯,促狭地笑道,“你可从來不给我惹麻烦的,这回是吃错药了吗。”言语中沒半点责备的意味,更多的是关切以及一点小吃味。

    “哈哈。”林泽神秘兮兮地笑道,“这一次,同样在我的算计之中。”

    韩小艺古怪地瞥他一眼,陷入沉思。

    ……安抚了彭兴,陈逸飞表情十分肃然地上车,驱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蛰龙基地与摩书单挑的四爷。

    陈逸飞拉上车门,坐在副驾上揉了揉眉心,淡淡道:“走吧。”

    四爷却并未听话,反倒是微微转头,迷惑道:“一定要知道他的背景。”

    “你觉得呢。”陈逸飞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语调平缓道,“在与敌人较量之前,你会不先摸清楚他的底细吗。”

    四爷微微一愣,旋即苦笑着摇头:“不论如何,你这次的计划很成功。”

    “一般。”陈逸飞缓缓说道,“上次在你服务的那个基地安全离开,也是因为他这层身份。”

    “差不多。”四爷说道,“逼我爆料他的身份,其实对你作用不大。”

    “你错了。”陈逸飞淡淡道,“不知情,我可能在某些时候,会做出激烈的行为,如此一來,可能会出现我预测不到的变数,但知道了,我就能把这方面的变数考虑到,至少,我会分一些心思出來计算他的做法。”

    四爷略有些无言,过了半晌,他又问道:“你也想试探薛家女人的反应。”

    “谈不上。”陈逸飞摇摇头,“她有老太爷的关系,上次便进了基地,所以她知道林泽身份的可能xìng很大,我沒做这方面的指望。”

    “可你让彭家吃了闷亏。”四爷说道。

    “是林泽和韩家让他吃亏,跟我有什么关系。”陈逸飞微笑道。

    “你去给他出头,却沒做到。”四爷说道。

    “你这个天剑蛰龙的故事能震住我,你觉得不能成为我解释的理由。”陈逸飞含笑道。

    “你要把这些告诉彭家。”四爷微微蹙眉,略有些不快。

    “当然不会直说。”陈逸飞淡淡摇头。”但终归能让彭家同仇敌忾。”

    “那是军方的事儿,你们是商界,根本不在一个位面,我觉得你考虑的太仔细了。”四爷无奈地说道。

    “我从來不介意想太多。”陈逸飞微微眯起双眸,慎重地盯着四爷道,“更何况,若他只是简单的成员,你会如此匆忙地提醒我,我想,他的身份比你说的还要敏感一些吧。”

    四爷张了张嘴,沒回应。

    “沒所谓。”见他不做声,陈逸飞意兴阑珊地点了一支烟,喷出一个不太漂亮的烟圈,说道,“你沒义务告诉我什么,同样,我对那些事儿兴趣不大,我只需要知道林泽的底细,知道我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应对他,而他背后的那个天剑,还只能干瞪眼。”

    四爷心中轻叹一声。

    这个年轻人,的确比老一辈的老狐狸还要狡猾。

    他是知道陈逸飞意图的,一方面,他对上次军方找林泽麻烦的事儿很好奇,而林泽是韩家的人,他必须把來龙去脉搞清楚,而彭兴只是个契机,虽说表面上有点儿沒面子,可陈逸飞,是介意这种事儿的人吗,上流人物的确很在乎面子,但这个陈逸飞,还真不是那种为了面子什么都放不下的人,另一方面,他竟在知道林泽的身份后,打算继续对付林泽,他真能设计出对付了林泽,还让天剑只能干瞪眼的套子。

    若是换个人跟四爷说这个想法,他会嗤之以鼻,但说这番话的是陈逸飞,他不会完全信,但他觉得陈逸飞有这个能力,毕竟,他能逼得自己透底,就证明了他的心机城府。

    “今儿的事情很多旁观者都看着。”陈逸飞微笑道,“他们也能顺藤摸瓜猜出一点东西吧,那样一來,林泽这个隐藏在背后的王牌,便是暴露了,沒能力的,这层秘密不曝光,也不敢下手,有能力的,即便知道了他这层身份,也会想办法绕过,或者干脆算计一套方法,來敷衍你所说的天剑,毕竟,,跨界cāo作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何况林泽还是自己一头扎进來呢。”

    四爷只觉得嘴巴一阵发苦。

    这,大概是陈逸飞替彭兴出头的第三个理由吧,到了一定位置,并不会被某个强势的身份吓回去,反而,会给他们更多的准备方式。

    甚至于,,四爷觉得陈逸飞还打算继续拉拢吃了闷亏的彭家。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四爷好奇地问道。

    他觉得,猜测陈逸飞这种人物的心思,实在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儿。

    “做出点动静,让彭家知道我的诚意吧。”陈逸飞揉了揉眉心,轻描淡写道,“做给彭老看,做给陈家的盟友看。”

第七百六十三章 前尘往事!(上)

    第七百六十三章前尘往事,(上)

    林泽很期待,但最多的是紧张。

    人对未知事物都会生出恐惧感,尤其是牵扯到自己的。

    林泽大致能揣摩一些出來,当然,他能揣摩的实在太少,否则他不会直白地质问摩书,并强烈要求见天剑BOSS。

    他忍不住了,或者说,,他不愿再当傻瓜。

    明明知道捅破那层纸就能知道一些由始至终瞒着自己的事儿,为什么要忍。

    他不愿再忍。

    不愿再被人欺瞒。

    啪嗒。

    窝在沙发上的林泽颤抖着点了一支烟,目光飘忽地盯着正播放平rì里他最喜爱选美节目的电视,却无动于衷,如痴呆般神游物外。

    韩小艺看出他有心事,倒也不打扰,只是拉着女侠姐姐问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女侠姐姐,你这么喜欢吃哈根达斯,平时用什么方式减肥。”韩小艺见银女已吃完第三盒哈根达斯,而自己连第一盒都只吃了一半,很是羡慕地问道,“你身材保养得真好。”

    “减肥。”银女歪着头,想了想道,“杀人。”

    “,。”韩家大小姐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來。

    “女侠姐姐,那你师承何处,你都这么厉害,你师傅肯定更拽,对不对。”韩小艺岔开话題问道。

    她觉得自己已足够天生丽质了,可跟女侠姐姐一比,自己实在是个女叼丝。

    银女那双清淡的美眸中闪过一道寒芒,继续吃哈根达斯,无视了韩小艺的询问。

    “女侠姐姐,你平时除了杀人啊吃哈根达斯啊,都有什么娱乐节目。”韩小艺专心致志地问道。

    这个问題,银女决定回答,但她沉思良久,却只给出一个让韩小艺极不满意的答案:“发呆。”

    “,。”

    韩小艺放弃了。

    她觉得女侠姐姐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别说进行深层次的交流,连简单的交谈也很难持续下去,不由幽幽一叹,自哀自怜地心道:“女侠姐姐就是女侠姐姐,思维独特,别具一格,天马行空,根本不是我等肤浅女人能揣摩的。”

    她对银女的崇拜,那是相当深刻的,沒半点作假。

    “他在想什么。”银女目光落到沙发上的林泽身上。

    “不知道啊。”韩小艺往小嘴里送了一口哈根达斯,随手翻了翻娱乐杂志,说道,“也许是他自己的一些事儿吧,女侠姐姐,跟你说哦,男人在考虑问題的时候,咱们做女人的最好不要打扰,不然他们会不开心的。”

    “哦。”银女点头,继续吃哈根达斯。

    见银女不再出声,耐不住寂寞的韩家大小姐又道:“当然,特殊情况还是可以打扰的。”

    “特殊。”银女美眸中闪过一道迷惑。

    “譬如我们很想念他,那样就可以打扰一下下。”韩小艺笑嘻嘻地说道。

    “哦。”银女闻言,放下手心的哈根达斯,转头,冲忧郁沧桑的小林哥喊道,“林泽,我想你了。”

    “,。”

    ……

    韩家别墅门口。

    一辆外形极为低调的黑sè轿车缓缓停下,咔嚓,随着一声轻响,车门被推开,一名身穿暗灰sè休闲装的男子自车厢内钻出,举目前望。

    这名男子穿着打扮很含蓄,单看面容分不清年龄,但至少五十出头,而一举一动,哪怕是简单到一个拍灰尘的动作,都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别说门口的韩家保镖,连陈瘸子也神sè复杂地凝视着男子,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

    驾车的是一名大约三十岁的男子,寸头,坚毅的面孔,有神的双目四周扫视,所有韩家保镖触及他的目光,皆是心头一慌,仿佛被人看穿了灵魂一般,十分难受。

    倒是陈瘸子,在与男子身后的司机目光相碰时,yīn郁的脸庞微微发亮,手臂略微发紧,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触。

    “小齐,在外面候着。”男子淡淡说罢,便负手往别墅门口走去。

    陈瘸子一如既往地履行着他的门神职责,在男子缓步抵达门口时,他姿态略微谦卑地迎上去,询问道:“先生,您找谁。”

    不经意间,他加了一个您字,这对陈瘸子而言,已是极大的敬畏。

    男子倒也不意外,和善道:“林泽住在这儿。”

    “嗯。”陈瘸子有些好奇,但还是诚恳地点头,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來历不明的男子应该不是來找麻烦。

    “我算是他的长辈,麻烦小哥通传一声。”男子含蓄地说道。

    “好的。”

    陈瘸子躬身离开,往别墅大厅走去。

    不到一分钟,林泽便从别墅钻了出來,快步來到门口,饱含深意地望向站在门口的休闲装男子,楞了半晌,挠了挠头道:“我见过你。”

    对林泽不太礼貌的打量毫不介怀的男子莞尔一笑,表情略微复杂地盯着林泽,打趣道:“你在电视上肯定见过我,当然,在现实中,你也见过我,但你未必记得。”

    林泽心头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嗫嚅着嘴唇,良久,他偏开身子,轻声道:“请进。”

    男子微微一笑,踱步进了别墅。

    斟茶,送点心,林泽将一切办得妥妥当当后,从口袋摸出长白山,询问道:“抽吗。”

    “戒了。”男子轻轻摇头,喝了一口茶水。

    “那我不客气了。”林泽往嘴里扔了一支香烟,点燃,一口气足足吸了大半,以此來压制内心的慌乱。

    男子则四平八稳地喝茶,偶尔打量一下别墅内的装饰,直至林泽如若针毡,犹若芒刺在背后,他才放下茶杯,微笑道:“我姓李,你可以喊我李叔叔,我受得起,我在国防部工作,也勉强算是天剑的最高领导,嗯,有这两层身份,我接下來所畅述的内容,你应该不会有太多怀疑,对吗。”

    林泽身躯轻轻一颤,忙不迭抽了一口烟掩饰,点头道:“李叔叔好,您请说。”

    这李叔叔可当真快人快语,一点不给林泽做心理准备的时间,开场便自爆身份,国防部工作,大约便是之前在蛰龙基地众人口中的部长吧,乖乖,,眼前这位人物,可是实打实的国家领导人、军-委头号委员啊。

    林泽不傻,他知道国防部在华夏属于什么部门,政-府机构,是,但同样受军方重视,可以说,国防部是唯一一个由军方大佬把握的政-府机构,说起來,不论是当初在蛰龙碰到的二炮司令亦或直管军方总部之一的连主任,政-治地位都不如眼前这位部长來得重量级,也很好说明了为什么连那位诸葛nǎinǎi也颇为忌惮这位李叔叔。

    李叔叔意味深长地盯着林泽,打量许久后,他轻叹一声,说道:“说起來,你刚出生那天,我还抱过你。”

    “,。”林泽哑口无言,但并不妨碍他此刻心惊肉跳的现状。

    “当然,当你离开医院后,便沒人知道你的存在了,包括我,也会强迫自己忘掉你的存在。”李叔叔缓缓说道。

    “你认识我爸妈。”林泽试探xìng地问道。

    但问完这句话,他便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手脚发凉。

    本來,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把自己当成孤儿,当成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的,可如今,对面那位李叔叔却告诉他,孩子,你出生那天,我还抱过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跟自己的双亲是认识的,而且极为亲密。

    “岂止是认识。”李叔叔那张充满沧桑的脸庞上浮现浓浓的缅怀,遗憾道,“若当年不是发生了太多事儿,也许你的人生将会走上另一条轨道,一条跟摩书差不多,甚至比他更璀璨的道路。”

    林泽心头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但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要知道的是父母的身份、以及他们现在在哪儿,甚至于,,自己是否真的姓林。

    “他们,。”林泽嗓子眼发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沙哑着声音问道,“我爸妈,,还活着吗。”

    李叔叔闻言,复杂地盯着林泽,良久后才说道:“你母亲,在你出生的第二年便抑郁而死。”

    “啊,。”林泽指间的香烟猛然跌落在地,本就苍白的脸sè宛若透明一般,漆黑的眸子顿时变得血红,某种晶莹的液体不断打转,却死死地忍着,不肯滚落下來。

    “那,,我父亲呢。”林泽额头上密布着冷汗,颤声问道。

    “你父亲。”李叔叔踌躇地说道,“是叛国者。”

第七百六十四章 前尘往事!(中)

    第七百六十四章前尘往事,(中)

    林泽从來都是一个勇敢且坚强的男人。

    他几乎不会被任何东西打倒,流血流汗,他可以咬牙挨,从小沒亲人疼爱,他可以强迫自己转移思想,小时候,看着基地的其它孩子开开心心回家过年,他都是默默地躲在角落,满脸羡慕地安慰自己:“有爸妈好么,你们一淘气,就会被爸妈打,看我,才不会被爸妈打骂呢。”

    他沒有家,也沒有家人,但他把爱自己的人当成家人,把自己爱的人当成亲人。

    可是,,亲人就是亲人,这个又怎么能假装。

    他想有一个家,一个不需要富贵,不需要优渥,但能给他带來温暖的地方。

    他沒有,所以他愈发渴望,渴望有个家,渴望有人疼,有人爱。

    他凭什么帮韩镇北,帮韩家。

    他就真那么贱,拼老命也要维护韩家,保护韩小艺。

    他实在太容易被收买了,谁爱他,谁疼他,他就爱谁,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在华新市当卧底的时候,他不需要像别的卧底那样不敢跟家人联系,怕暴露了身份被仇家找麻烦,他沒有家人,他甚至沒有朋友,他可以一心一意地做事,他甚至不需要隐瞒什么。

    他有可以隐瞒的东西吗。

    穿上皮外套牛仔裤,故意在裤子上戳几个洞,吊儿郎当地叼着香烟在马路上瞎逛,他不就是一个二流子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他更不知道活给谁看,谁寄予他希望,谁给了他奋斗的动力,谁…孤儿是可怜的。

    生存在冷血冰冷世界的孤儿,更可怜。

    他犹记得在英伦的那几年,苦吗,孤独吗。

    苦,孤独。

    可他觉得,那真的不算多苦,多孤独,他有个伴,小黑。

    他可以跟小黑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煮一个火锅,喝着小酒看chūn晚,只是听着主持人祝贺远在异国的海外同胞新chūn快乐,他便能咧嘴傻笑。

    主持人在祝贺自己呢。

    不管如何,总算有人给自己说新年快乐,哪怕是隔着电视。

    他的人生并不快乐,但他一直勇敢地生活着。

    他曾幻想过自己的父母是医生,是律师,是教师,或者是工人,也许他们是出了意外,所以才会抛下自己,又或者他们不小心遗失了自己,即便现在,他们还在努力找自己,希望可以把当年遗失的孩子找回家,给予自己最温暖的怀抱。

    甚至于,,他想过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了,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即便是这样的结果,他觉得自己都能接受,哪怕会很痛苦,会很难接受。

    可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母亲死了。

    父亲,,是叛国者,。

    为什么,。

    他能承受这二十多年的凄苦生活,他并不怪父母。

    他也可以接受父母故意抛弃自己,他会怨愤,但也仅是怨愤。

    他甚至可以接受双亲已亡的事实。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母亲过世,父亲,是叛国者,。

    老天,我真的得罪了你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林泽粗糙的大手捂住同样粗糙的脸庞,双肩剧烈颤抖着,纵使他已全尽全力忍住,泪水仍从指缝涌出。

    他恨贪官污吏,恨那些不把人当人的权贵,可他爱这片土地,他是华夏子民,他深爱着国家,他这一生,在承受凄苦身世的同时,一直在为这片土地默默奉献,若有一天,国家需要他,他可以义无反顾地去流血,去牺牲。

    可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会是叛国者。

    李叔叔神sè黯然地瞧着林泽,这个论辈分,自己要喊上一声小侄儿的孩子。

    他的人生,着实太苦了些。

    若林泽大哭大闹,李叔叔会觉得这孩子虽然无法接受,却还算正常。

    可他沒大哭大闹,他只是默默地哭泣,无助地哭泣。

    也许,这么多年來,他已习惯了吧,习惯了独自承受,习惯了有苦有泪都往肚子里吞。

    李叔叔眼角有些酸涩,良久,他拿起林泽放在茶几上的烟盒,点燃,坐在林泽的旁边,轻轻揽住他并不宽厚的肩膀,轻声道:“孩子,他是某些人眼中的叛国者,但在我心中,他永远是英雄。”

    “叛国就是叛国。”

    林泽忽地如疯了似的,一把推开李叔叔,站起來嘶吼道:“什么狗屁英雄,叛国就是叛国。”

    “他在哪儿,告诉我,老子一枪崩了他。”林泽咆哮道。

    “放肆。”李叔叔勃然起身,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杀他。”

    “就冲老子沒叛国,沒做对不起国家的事。”林泽争锋相对。

    “他做了。”李叔叔同样火冒三丈,怒道,“你连你父亲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就要杀他,沒错,他是对不起你,不仅沒给你关爱,还间接让你母亲抑郁而亡,可他所作的一切,同样是为了国家。”

    “叛国,。”李叔叔大声冷笑,“废话,沒他这个叛国者,那帮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家伙能有今天的安稳rì子。”

    闻言,林泽顿时如一只泄气的皮球,彻底焉了。

    软软地坐在沙发上,心中除了绝望,却多出一丝如救命草的希望,喃喃道:“你是说,,我父亲叛国者的身份,是被人强加上去的。”

    “从行为上,他的确有叛国的嫌疑,但从目的和动机,他是牺牲小我的英雄,民族英雄。”李叔叔闷声道,很显然,他对林泽抹黑自己战友的行为不太满意。

    “那,。”林泽咽喉一阵干燥,沙哑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纵使生存在和平年代,却丝毫不比战争时期的前辈逊sè的优秀军人。”

    林泽愕然,等待着李叔叔的下文。

    见林泽情绪已平复下來,李叔叔轻叹一声,重新落座,轻柔问道:“你知道吗,你母亲过世的那一刻,说了一句什么话。”

    “什,,什么。”林泽迟疑地问道。

    “她说,我不怪他,真的不怪他,只期望,我们的孩子不要学他,不要像他,他太苦了,太委屈了。”李叔叔说着,目光却是复杂地盯着林泽,心道,“华倩,你可知,你的孩子跟你的丈夫一样,太像,太像了,这兴许便是虎父无犬子吧。”

    “那他的人呢。”林泽一颗心如灌入了铅一般,沉重而压抑。

    一个被定义为叛国的军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林泽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从李叔叔的话來说,或许只是部分人认为他叛国,还有部分人,,觉得他仍然是优秀的军人。

    那么,,他现在在哪儿,是生,还是死。

    “不知道。”李叔叔轻轻摇头,喃喃道,“当初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抗命拒不回国,因为他知道太多国家机密,他的抗命不止惊动了军方,也惊动了国家,连续下达了三道命令,他却仍然抗命,那时候,就连我,以及他最亲密的战友,也一概认为他可能真的变节了,可后來,他回來了,一个人回來了,他沒解释什么,只是接受了处罚,革去了一切职务,那会儿,我根本沒能力替他求情,为他说话,我本以为他必死无疑,可沒想到,他竟然沒死,至少,,当我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不回国,为什么要留在国外的理由之前,我是认定他要上军事法庭,要被处决的。”

    “但沒有,后來我知道,当初高层在对你父亲的判决上出现了争论,一部分人要他死,另一部分力保他,所以在那属于国家机密的处罚上,他并未被处决,但因此,他也失去了下落,沒人知道他在哪儿,仅剩的几个知道的人,我也不可能从他们的嘴里探听你父亲的下落。”李叔叔喟然叹息。

    “您的意思是,他也许只是失踪,并未被处决。”林泽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沒错。”李叔叔铿锵有力道,“他若死了,那便是苍天无眼。”

第七百六十五章 前尘往事!(下)

    第七百六十五章 前尘往事!(下)

    林泽觉得值了。

    当了二十多年的孤儿,缺了二十多年爱,那个打自己出生就沒见过的父亲能得到李叔叔这个评价。够了。

    他颤抖着点了一支烟,深吸两口,努力沉淀了情绪后缓缓抬头,双眼发红道:“李叔叔,谢谢您。”

    “谢我?”李叔叔错愕。

    “嗯。”林泽凄然一笑,轻声呢喃道。“也许我这辈子都未必能见他一面,但沒关系,他与我心中的形象。很相近。”

    李叔叔神sè复杂地盯着林泽,良久,终于吐出一口浊气,认真道:“小林,一旦有他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林泽轻轻点头,顿了顿,又问道。“母亲----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李叔叔微微一愣,旋即从口袋取出皮包,将皮夹子里那张珍藏多年,业已泛黄的照片拿出,递给林泽,柔声道:“你母亲是一个温婉的女子。认识她的人,都夸她贤惠美丽。”

    这是一张很残旧的照片。若不是照片持有者极为细心地呵护着,恐怕连照片里的女人的容貌都很难看清了。

    林泽轻轻接过照片,目光柔和地凝视着照片上的女子。

    如李叔叔所言,女子极为秀气美丽。纵使是黑白照,仍遮掩不住她出类拔萃的魅力。

    黛眉大眼。如江南女子般婉约动人。那秋水般的美眸中透着朦胧轻柔的意味。仿佛在向林泽倾述着什么。也便是这一刻,林泽心头轻轻一颤。嘶哑道:“妈----儿子想您了。”

    李叔叔微微偏头,不忍目睹这一幕。

    但迅即,他便被林泽的一个疑问岔开注意力。

    “你喜欢我妈?”林泽很直白地问道。

    李叔叔不是普通人。他这辈子遭遇了太多太多,多到他根本不愿再來一遍。可以说,他的心智坚韧不拔,刀枪不入。可听见林泽这番不太礼貌的询问,那历经风吹雨打的沧桑脸庞上仍不免闪过一丝尴尬,忍不住揉了揉鼻梁道:“我们那拨人,好像找不出几个不喜欢你母亲的。”

    林泽轻轻点头,沒说什么。

    不喜欢。又如何会把照片贴身保存?林泽想不出其它理由,所以很郑重其事地问了一下。果不其然,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李叔叔,的确喜欢自己的母亲。兴趣,说是暗恋更合适?

    “照片你留着吧。你母亲就这一张照片。我还是花了大力气弄到的。唉,已经被我霸占了二十多年。是时候还给你了。”李叔叔轻叹道。

    林泽沒客气。

    这是他唯一可以用來怀念母亲的东西。就算再不道德仗义,他也沒打算还给李叔叔。细心地放入口袋,平静道:“谢谢。”

    “你父亲的照片我沒法给你提供。”李叔叔无奈道。“一方面是你父亲从沒拍照习惯。另一方面,当年发生那件事儿后,他的档案包括他的一切,都被封杀了。包括他这一生的经历。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即便到了现在,我也无法搜集到有关他的任何东西。”

    顿了顿,李叔叔继续说道:“当初你父亲正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他与你母亲结婚后,根本沒太多相处的机会。每年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直至你母亲后來怀了你。他才请了一个月假陪你母亲。但沒想到,这一个月假期之后,他便再沒机会与你母亲相见了。哪怕你母亲生你的那天,他也被严格控制,不能与外界联系。”

    “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明明认识你,甚至和你父母的关系都极好。却宁愿送你去孤儿院,都不肯栽培你,照顾你,对吗?”李叔叔平静地问道。

    林泽沒回答,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因为天剑,本就是你父亲一手创建的。”李叔叔苦涩地说道。“而你已经知道,天剑与蛰龙,差不多算是宿敌。你父亲倒了。消失了。但叛国者的帽子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戴实了。若让别人知道你是他的儿子,谁能保你?即便经过二十多年的此消彼长,蛰龙仍隐隐压天剑一头。二十多年前,初建的天剑又如何能与其分庭抗礼?他们若是惦记上你,以我们当时的能量,是无法照顾到你的。”

    “你母亲生下你,便让我送走你。送得远远的,送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而在医院以及各个方面,对你的事儿都统一口径。你沒生出來,腹死胎中了。也亏得那方面人的视线集中在你父亲身上,这件事儿才一直保密到今天。当初你母亲身子本就弱。生你之前丈夫便被打入冷宫,等受处罚。还要狠心送走你。连你的样子也沒记牢。她如何好过?在生你一年后,她便抑郁而终了。”李叔叔扼腕说道。

    林泽神sè悲恸,嗫嚅着嘴唇,却不知说什么。

    本來,他还稍稍有些抱怨从未见面的父母。可现在,他却对母亲充满遗憾。

    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忍痛与亲子分离?

    林泽吸了一口香烟,缓缓抬起头,苦涩问道:“现在呢?您为什么愿意见我,并与我开诚布公?”

    “为什么?”李叔叔眉头一挑,那张沧桑的脸庞上浮现一抹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悠长道:“积累了二十多年,纵使诸葛家那位老祖宗,怕也不会正儿八经地驳我面子吧?更何况,还有你那位连叔叔。”

    “连主任?”林泽略微意外。

    “是不是不太确定?”李叔叔轻笑道。“上次他憋着沒跟你聊天。其实是我的要求。那会儿,我其实是希望再瞒你一段时间。至少你不主动问,我不会告诉你。说起來,老连在咱们那帮人里,年纪是最大的。却也是对你父亲最死心塌地的。当初你父亲出了那事儿,他险些赔上前途帮你父亲。若不是你父亲把他连打带骂赶走,这辈子也别想进军-委。要知道,他在当时可是咱们这帮人的军师。有什么头疼的事儿,都是他在出谋划策。唉,平rì里那老东西总是把小不忍则乱大谋挂在嘴边。真等你父亲出了事儿,他却闹得最凶。当初出力少的,他到现在还记恨着。估摸着进了棺材也不会释怀。”

    林泽眼角有些发酸。

    为他们对父亲做的一切。以及对自己的照顾。

    连主任凭什么连夜从燕京跑去蛰龙基地替自己求情,说好话?不就是念及旧情吗?难怪当初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若不是因为父亲的原因,他堂堂军-委大佬,会为自己一个小家伙披星戴月奔波?

    “麻烦您替我向连叔叔问好道谢。”林泽感激道。

    “不用。”李叔叔微微摇头,说道。“他一直觉得对不住你父亲。甚至于,他经常揶揄我。说你父亲当初要不是意气用事。现在这国防部长的位置,怕就轮不到我啦。”

    林泽强挤出一丝笑容,续了一支烟。

    “小林。李叔别的就不多说了。既然现在一切都向你坦白,以后做事儿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跟你连叔叔,肯定会看着你。说起來,你父亲当年的那帮战友,也就我跟你连叔叔还在位置上。有些人看淡了,所以退的早。还有些当初跟你父亲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但不管如何,至少在军方系统里。只要你不闯出捅破天的大祸,我跟你连叔叔都会给你扛下來。当然,我们也知道你不是那种莽撞的孩子。跟小书一样,懂得分寸和进退。”李叔叔意味深长地说道。

    林泽现在是天剑的人。将來跟蛰龙有摩擦在所难免。再加上,林泽的身份彻底曝光,也未必沒人记当年的仇发泄在林泽身上。李叔叔提早给林泽打预防针,就是怕他太谨慎,太隐忍。不仅解决不了问題,还吃天大的闷亏。

    林泽领略得到李叔叔的意思。轻轻点头道:“谢谢李叔叔。”

    “别总是谢來谢去的。”李叔叔忽地爽朗笑道。“你爹当年可不是这xìng子。交代我们做事儿,都是用吼的。咱们还沒人敢叫板,一个个都乖乖认怂。”

    林泽会心一笑。抽了一口烟,又是有些迷惑道:“李叔,我爸当年是执行什么任务?”

    这只是随口一问,他并不关心那事儿。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即便他将当年的事儿查的一清二楚。对现状也于事无补。而且,李叔也未必肯说。

    “你应该知道,那种事儿肯定被列为国家机密。李叔当初沒跟着过去,也不是很了解。但既然你问了,我就跟你提一点。”李叔叔顿了顿,很是委婉道。“跟英皇室有关。甚至于,你父亲在英皇室当年那场宫廷风暴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林泽诧然万分。难道这就是英女皇对自己另眼相看的原因吗?

    “女皇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林泽迟疑地问道。

    “不可能知道。”李叔摇摇头,缓缓道。“当年的事儿过于复杂,我能收集的资料相当有限。再者,你父亲当时的职责跟英女皇关系不大。也是之后计划出现一些变动。他才不得已卷入那场宫廷风暴。”

    林泽轻轻点头,脑海里猛地闪过一道灵光,仰起头,好奇问道:“国安里,有一个叫夜魔的特工吗?”

    ~~

第七百六十六章 总是要去的!

    第七百六十六章 总是要去的!

    这是英女皇拜托自己打听的。

    林泽当初询问过老局长。但那老家伙言辞闪烁地否认了夜魔的存在。也许是牵扯的东西太深,他不敢胡乱透漏。也可能是那会儿他在国安只算一个小小的领导。并沒权限知道那些。所以沒打听出什么。

    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军-委头号大佬兼国防大鳄再兼天剑BOSS。林泽觉得能从他口中打听到实际内容。

    当然,他打听。并非单纯出于帮英女皇,更多是他想知道。这个夜魔是谁?代号出于英女皇之口,肯定跟父亲当初的任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于----这个夜魔,是否就是父亲呢?既然父亲参与了当年的英皇室宫廷风暴,他肯定跟英女皇有交集。

    林泽问出这个疑问后,便耐心地望向李叔叔,等待他的回答。

    “这倒沒什么好隐瞒的。”李叔叔弹了弹指间的烟灰,缓缓道。“夜魔就是你父亲在国安的代号。”

    “什么!?”林泽顿时失声。

    李叔叔见他反应失常,非但沒疑惑,反而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当时的任务有些特殊,以特工的身份行动比较方便。所以你父亲他们在国安挂了个号。当然,这些都属于高度机密。即便在当时,国安也只有负责此事的一个领导才知情。而任务结束后,那些代号也被销毁了。所以本质上來说,夜魔是不存在的。”

    林泽虽说对这些多少有些兴趣,但他更想知道的却是----为什么女皇谁都不问,偏偏要拜托自己打听夜魔?

    这是否意味着…

    林泽不是白痴!

    他知道英女皇有个私生女----小公主!

    而以她今时今rì的地位,却向自己打听夜魔的下落。他如何不心惊肉跳?

    若真如自己所料,那岂不是----林泽简直不敢往下想。虽说到目前为止,自己跟小公主什么都沒发生,可在小公主心中,自己可是…

    “怎么,心惊肉跳了?”李叔叔似乎想缓解一下之前压抑的气氛,半开玩笑半打趣道。“夜魔这个身份是英女皇拜托你打听的吧?”

    “是----是的。”林泽额头上渗出冷汗。

    “别紧张。英女皇向你打听夜魔的事儿。倒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在当年。若沒有你父亲,她未必有绝对把握登上宝座。所以----”李叔叔略带恶作剧地笑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之前跟你说过,你父亲的职责与英女皇沒什么交集。他是之后才卷入宫廷风暴的。再说,算时间的话也不对嘛。你出生那会儿,你父亲早就回來了。那小公主可要比你小两三岁呢。”

    “----”林泽咽下一大口苦涩的唾沫。抽烟的动作终于正常起來,心虚道。“幸好如此。”

    林泽并沒多余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这种晴天霹雳不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否则以后如何面对小公主?

    李叔见他慢慢平静下來,不由怅然若失道:“当年的事儿太多太杂,纵使到了现在,也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除了当事人,外人根本不清楚來龙去脉。但我相信,英女皇如此看重你。可能的确是从你身上看见了你父亲的影子。况且,不止是他,老连,包括我,也同样觉得你跟你父亲实在太像。”

    林泽苦笑一声,不知如何回答。

    他也总算明白为何自己在军方碰到麻烦,总有各种各样的人出面替自己摆平。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被父亲的老战友关注着吧?只是因为事关重大,他们做的很小心,很谨慎。不止瞒过了自己,也瞒过了天剑的对头。

    林泽沉思片刻,连续抽了两支香烟,忽地抬头道:“李叔,母亲葬在哪儿?我想拜祭她。”

    李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点头轻声道:“好的,我陪你去。”

    ……

    “白绫,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那时候我还不能肯定林泽的身份,但如今连李部长都出面了。他的身份自然也浮出水面。”薛老太爷意味深长地说道。

    薛白绫轻轻抿唇,不知怎地,她有些紧张,还有些恍如隔世。

    事实上,她本就有这方面的怀疑。爷爷透漏的信息足够多了。只差具体的证明。正如爷爷所说,李部长出面,便是最好的佐证。老太爷是知道的,李部长跟当年那个大胡子军人本就是亲密的战友。如今他亲自前往韩家见林泽。还不能说明问題吗?

    老太爷终究不是那个军方系统的人,他的人脉的确无人能敌。可这并不代表他知道军方所有不为人知的秘辛。林泽的身份,他有往那方面考虑。但他缺少证据支持,甚至于大胡子身边那个漂亮女子的孩子是否诞下來,他也并不清楚。当然,并不是因为李部长那帮人隐藏起來才不知道。而是根本沒那方面的信息。即便李部长不惧怕对头的惦记,女个漂亮女子顺利诞下孩子,老太爷也不一定打听得到。

    毕竟,他与那个大胡子才一面之缘。他又如何能深入那帮人的生活圈子呢?

    “您的意思是----”薛白绫迟疑地问道。“林泽便是----那叔叔的孩子?”

    老太爷一阵莞尔,似笑非笑地盯着宝贝孙女儿,打趣道:“沒错。林泽便是那个拍着你屁股让你做她媳妇儿的大胡子怪叔叔的儿子。”

    薛白绫沒來由得一阵心慌。

    这是她从未出现的心境。纵使面对再险恶的谈判,她也能心如止水地应付。

    可此刻爷爷一番话,却是彻底打乱了她的思绪。

    这个家伙----真是那个漂亮女人的孩子?

    薛白绫永远忘不掉那天的饭局。

    那个大胡子怪叔叔甫一见自己,便双眼放光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并用那双粗大的手掌捧着自己的脸颊瞅个不停。还特猥琐地啧啧有声:“不错。是个美人胚子。沒得说,以后给我儿子当媳妇。”

    要知道----那一年薛白绫已开始阅读世界名著。而这个怪叔叔的儿子,才怀胎几个月。如此大的差距,她竟然让自己给他儿子当媳妇。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当时的薛白绫,是很排斥这个大胡子的。可谁能知道,林泽----竟就是他的儿子。是那个跟自己在荒诞的场面下订了娃娃亲的男人。

    不知怎地,想到与林泽相处的点点滴滴,薛家姑姑感觉脸颊有些发烧。

    老太爷笑眯眯地打量着宝贝孙女儿,很是和蔼地说道:“小妮子,你记忆力向來过人。总还记得爷爷当初怎么回答他的吧?”

    薛白绫当然记得!

    爷爷当初任由大胡子怪叔叔欺负自己,后來在那怪叔叔的逼迫下,竟一口答应下來。并表示只要他儿子生得俊俏,这门亲事便算定下了。

    怪叔叔只是冷笑一声,指了指他妻子的脸蛋,又戳了戳自己丰神俊朗的面貌:“我儿子就算继承的是他爹妈的缺点,也不会比那西瓜头挫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指着在餐桌底下玩弹珠的薛贵。

    而事实上,林泽就算去棒子国回炉一下,也未必能生得比薛贵俊俏。

    打脸。太打脸了。

    薛白绫在焦虑一阵后,终于恬淡下來。目光中浮现一抹异样的光彩,旋即缓缓抬起头,轻声问道:“爷爷,听您说,他母亲已经病逝了?”

    “唉----是啊。那女子如此善良美丽,当真是天妒红颜。”老太爷扼腕道。

    “我想去拜祭她。”

    老太爷微微一愣,旋即释怀道:“爷爷想装下老糊涂。”顿了顿,他面露深意道。“为什么要去?”

    “总是要去的。”

    ~~

第七百六十七章 叫一声妈!

    第七百六十七章 叫一声妈!

    清风拂面,细雨朦胧。

    林泽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墓碑前,如珍珠般的水珠打在伞顶,旋即又弹飞而下。无声无息地跌落在地。

    墓碑上刻有两个名字。

    一个是墓碑主人的。名沐华倩。

    另一个名字刻在下方,名林腾。身份是丈夫。

    这----便是父母的姓名?

    林泽扔掉雨伞,缓缓蹲在墓碑前,将臂弯的鲜花放在墓碑前,剥掉墓碑周边生出的野草,凝视着墓碑上的相片,喃喃道:“妈,儿子不孝。现在才來看您。”

    沉凝半晌,他又惨然一笑,宛若与老友闲谈一般,轻声道:“您也是。干嘛送我走?宁愿一个人抑郁而终,也不愿让儿子陪您?儿子是怕死的人吗?”

    李叔叔站在不远处的身后,沉默不语。目中却透着一缕复杂之sè。

    啪嗒。

    林泽很诡异地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微微牵扯起嘴角,冲墓碑上的照片说道:“妈,老爸是不是也抽烟?您是不是经常劝他不要抽?沒办法,男人嘛,总是有点毁健康的兴趣爱好的。”顿了顿,林泽迅速捻灭香烟,轻缓道。“妈,当初您送儿子走,有沒有想过儿子是不愿走的?哪怕死,也是愿意陪您一起死的。老林家断后就断后,怕什么?那家伙都不怕,您何苦來哉,要为林家续脉?”

    呼----

    林泽深吸一口凉气,目光略显朦胧地盯着照片,嘴角洋溢出一个诡谲的笑容,喃喃道:“妈,儿子打小就猜想您肯定是个大美人。而且还是特温婉,特有女人味的那种。否则又怎么生的出儿子这么玉树临风的男人?果然不出我所料,您不止善良美丽,还有无数追求者。当时咋想的,怎么就看上那老家伙?”

    “他肯定是个老流氓,对吧?”林泽莞尔一笑,终于跪了下來。

    砰砰砰!

    三个响头震得李叔叔心头发颤。

    这小子,就不怕把脑袋磕坏了?

    鲜血从额头上渗出,林泽却丝毫不在乎,缓缓道:“妈,您放心,只要那老东西沒死。我会给您找回场子。”

    李叔叔上前轻轻拍了拍林泽肩膀,轻声道:“你妈走的那天一点也不后悔,只盼着你父亲和你能幸福生活。”

    林泽惨然一笑,柔声道:“她不这么说,就不是我妈了。”

    缓缓起身,林泽转头冲李叔叔说道:“李叔,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您先回去吧。”

    李叔叔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安抚道:“雨大了,小心着凉。”

    “嗯。”林泽轻轻点头。

    李叔叔上了那辆跟來的轿车,坐在车内看了许久,方才冲司机叹息道:“走吧。”

    ……

    林泽觉得这个世界很滑稽。

    本來,他是将自己当孤儿看待的。可最近几年,他渐渐发现自己可能不是孤儿。甚至有可能找到自己的亲人。

    可事实呢?

    他的确知道自己是有亲人的,可结果却是母亲去世了。父亲----失踪了!

    人不怕失望,却怕给了希望后再度失望。

    林泽素來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足够强大。可经历这样的心理剧变,他还是有些受不了。有些崩溃的迹象。

    他蹲在墓碑前,就这般任由逐渐变大的雨水喷洒。却一动不动,怔怔地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林泽意识到身上沒再被雨水淋湿时,他终于缓缓抬起头。

    上方有一把sè泽清淡的油纸伞,身后是一个身穿素白旗袍的娇媚女子。她美若天仙,脸上挂着婉约的神情。林泽本是对这个女人十分熟悉的,可在这一瞬间,他竟产生一种错觉。将女人的脸庞与墓碑上的女子融为一体,忍不住出声喊道:“妈----”

    妈?

    纵使心智再坚挺,给林泽打伞的女人也有些撑不住。眉宇间的恬淡在瞬间消散,脸蛋也微微板了起來,目光深刻而怨恨地瞪视林泽。良久,她柔唇微张,咬牙嗔道:“我是你媳妇!”也不知如何作想,女子竟是右脚一跺,娇蛮道。“不是你妈!”

    “----”

    林泽哑然。

    不是自己的妈这件事儿,林泽在喊出口后就知道了。他也正打算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可是,她又怎么说是自己的媳妇儿?

    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终于知道自己是沒人要的老姑娘,所以想跟自己凑合算啦?

    林泽深邃漆黑的眼眸中跳跃着无数道光彩,最终定格成震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缓缓起身道:“你刚才说----你是我媳妇?”

    女人心中略有些幽怨,竟女人味十足的咬了咬诱人的柔唇,美目流转地说道:“知道还问?”

    “可是----你什么时候成我媳妇的?”林泽茫然地挠了挠头道。“我记得,之前我们什么都沒发生啊。”

    “这个要问她。”女人目光落在墓碑上的女子脸上。

    “我妈?”林泽愈发震惊。扫了一眼女人,又扫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不惑道。“你认识我妈?”

    “见过一面。”女子点头。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林泽意外道。

    “那时你还未出生。”女子说道。

    “我妈跟你说过什么?”林泽问道。

    “她说----”女子愣了愣,旋即摇头道。“是你爸说的。”

    “你还见过我爸?”林泽更意外了。

    “嗯。”女子暗忖。“不止见过,还被他欺负过。”

    “可这跟我爸妈有什么关系?”林泽继续挠头,未等女子开口,他双眼一亮,忽地一个激灵,问道。“难道----你跟我订过娃娃亲?”

    “----”他怎么这么聪明?

    女子好看的峨眉微微蹙起,说道:“是的。”

    “难怪你对我这么好。”林泽傻笑起來。

    “我是今天才知道的。”女子解释道。

    “装。”林泽笑道。

    “我骗你做什么----”女子眉头深锁。

    “继续装。”林泽继续傻笑。

    “算了。”女子懒得解释,将带來的鲜花摆在墓碑前,背对着林泽说道。“你母亲是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

    “我知道。”林泽说道。

    “你父亲是一个----”女子轻咬银牙,良久后方才盖棺定论。“是一个臭流氓。”

    “----”林泽抽了抽嘴角。眉头却是一皱,喝道。“既然我们订过娃娃亲,为什么不给我母亲磕头?”

    这回轮到女子发呆了。

    磕头?

    就算真的定亲,现在也不必磕头吧?我跟你很熟吗?就算很熟,也沒熟到要磕头的地步吧?

    正要开口解释什么,耳畔却传來林泽严厉的声音:“既然定亲,我母亲不就是你母亲?你不磕头我就抽你嘴巴。”

    “----”

    女子更愤怒了。

    她來这儿,很大原因是想祭拜墓碑上的女子。在她心中,这个女子是值得人尊重的。可身后那个男人,未免太蛮不讲理了吧?凭什么磕头?为什么要磕头?我嫁给你了么----

    心中甫一出现这个念头,女子便脸蛋微微发烧,旋即便冷了起來。起身,转头瞪视林泽:“你要搞清楚,我來这儿,是祭拜你母亲。不是看你脸sè!”

    素來不跟女人斗气,对眼前女人更是无比尊重的林泽却一点不给面子,仍是一脸冷漠道:“怎么,觉得你很高贵,我母亲受不起你的一跪?”

    女子心头微颤。

    她决计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觉得,现在磕头似乎太早。可哪儿想到到了林泽口中,却变成另外一个味道。不由蹙眉道:“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太矜贵?”林泽不依不饶道。“怕把你的衣服弄脏?觉得磕头很丢人?还是觉得我母亲不够资格你磕头?我告诉你,薛白绫!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瞧不起我,但不能瞧不起我母亲。谁都不能!”

    薛白绫咬着唇,一言不发。

    “你这个臭女人,不想磕就----啪!”

    林泽懵了。

    这女人打我?

    她怎么能打我?她怎么可以打我?她可是跟我订娃娃亲的女人啊!

    老婆打老公,要遭天打雷劈的!林泽愤恨地想着,正想找场子,却听薛白绫冷漠道:“要撒泼回家撒。别在你母亲这儿。”言罢,她竟径直转身,哗啦跪下,磕头祭拜。

    起身时,林泽已彻底呆滞。

    薛白绫表情十分冷漠地说道:“现在还要发疯吗?”

    林泽呆了半晌,却是忽地傻笑起來。也不再看薛白绫,反倒将目光落在墓碑上的照片,傻笑道:“妈,她给您磕头了,高兴吗?”

    薛白绫表情微变,复杂地瞧着林泽的侧脸。

    忽地,当林泽话音甫落。薛白绫只感自己腰肢被人握住。下一秒,她半边身子便贴在林泽身上,耳畔传來林泽沙哑低沉的声音:“你每年都会來给我妈上香的。对吗?”

    薛白绫心cháo起伏,一时竟呆呆地点头:“是的。”

    “那你----”林泽顿了顿,语调更为幽暗,迟疑道。“可以叫一声妈吗?”

    薛白绫震住了。

    叫一声妈?

    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薛白绫活了三十年,从沒哪天像现在这么局促不安。无奈腰肢被这个男人握住,她想挣也挣脱不开。只得任由他揽着。

    “你不肯吗?”林泽言语中充满遗憾与失落。

    “我们----”薛白绫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意味,瞧身畔的男子满脸痛苦,竟是心头一软,再度将目光落在墓碑上的女子脸上,轻声而庄重道。“妈…”

    话音一落,薛白绫的腰肢被松开。身躯也被林泽不近人情地推开。女人原本满心的紧张忐忑在瞬间竟化作失落与幽怨。

    原本软语想求的男人缓缓蹲在墓碑前,丝毫沒理会掩饰不住失落的薛白绫,双目含泪地盯着墓碑上的女子,柔声道:“妈,您有女儿了。虽然年纪大了点,长的也就那样。但终于----除了我之外,有人喊你妈了。妈----您是不是走的那天,很希望儿子喊您一声妈?可您连死也沒听到一声,您遗憾吗?难过吗?无奈吗?”

    林泽再度哽咽,脑袋趴在墓碑上,抽搐道:“妈,以后儿子有空就來看您,陪您聊天好吗?”

    “妈,儿子好想您…”

    从未见过母亲的林泽墓碑上嚎啕大哭起來。如一个无助的孩子。

    薛白绫是个骄傲而矜贵的女人。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被人利用。哪怕一点也不愿意。谁敢利用她,她会十倍讨回來。

    可她沒法让自己鼓起勇气找林泽麻烦。哪怕在刚才,她才被林泽利用过。

    他利用自己喊他母亲一声妈,却无比狠心地推开自己。还无比残忍地数落自己。薛白绫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旁人如此诋毁自己,薛白绫可以心如止水的直接无视。可林泽的诋毁,她无法保持足够的冷静。但偏偏,她本是应该生气,并且愤怒的。可她沒有。

    瞧着雨中的林泽痛哭流涕,薛白绫不忍责备他,舍不得报复他。

    自己活的很苦。可有林泽苦吗?

    她活得再苦,也有疼爱自己的爷爷,有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薛贵,还有那帮面子上从不跟自己较劲的亲人。苦吗?跟生活在一片和谐的孩子相比,自己的确苦。可跟从小无依无靠,过着有今天沒明天rì子的林泽比,自己哪儿有苦?

    她重新捡起油纸伞,替痛哭中的林泽遮风挡雨。不忍目睹他如此悲伤难过。

    也不知哭了多久,林泽终于哭累了。抹了一把鼻涕站起來,冲薛白绫问道:“你会煲汤吗?”

    “----”

    这个男人的脑子怎么长的?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转眼就问自己会不会煲汤?

    薛白绫的行事风格足够诡异了。眼前的男人----根本就神经错乱了。

    “可以按照菜谱煲。”薛白绫勉为其难地回答。

    “我淋雨了。肯定会感冒。要是我妈在,她一定会给我煲汤驱寒。”林泽说道。

    “----”薛白绫很想回答一句,我又不是你妈。干嘛要我给你煲汤?

    “你想喝什么汤?”薛白绫欠了林泽不少,她觉得自己实在不能拒绝对方的要求。

    “随便,好喝就可以。”林泽说道。

    “去哪儿煲汤?”薛白绫问道。

    “不去韩家。”林泽说道。“也不去薛家。我妈肯定不会住这种地方。你随便找个普通房子的普通厨房煲汤。”

    这实在强人所难了。

    可薛白绫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先送你回市区。然后慢慢找房子。”

    两人撑着一把伞走向停车场,却是由薛白绫打伞。

    也亏得她个头足有一米七,就算穿着平底鞋。仍不会太吃力。可在上车的时候,林泽却站住不动。只是狠狠地盯着她。

    薛白绫又是一阵头疼。询问道:“怎么了?”

    “我妈肯定会给我开车门。”林泽说道。

    “----”薛白绫强忍着一口怨气给他开车门,这才收了伞驾车。

    一路上,薛白绫完全沒有开口的意思。后排的林泽却问道:“你会做酸辣土豆丝吗?”

    “勉强会。”薛白绫硬着头皮回答。

    “那会做土豆炖牛肉吗?”林泽又问道。

    “不是很会。”薛白绫心跳加速。

    “会洗衣服吗?会拖地吗?衣服洗干净了知道要怎样做才不会留下折痕吗?”

    薛白绫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很多人赞美她是一部移动的百科全书。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拥有的智慧连男人也比不上。甚至可以说。放眼燕京,放眼华夏,比她聪明,比她储存量更大的人根本找不出几个。可洗衣做饭,衣服怎样才不会留下折痕。这种事儿是她做的吗?她就算再一丝不苟,也不会将时间花在这种事儿上吧?

    她有足够的理由反驳林泽。可她开不了口。

    一个女人。不应该学会洗衣做饭,学会如何照顾人吗?

    她透过后视镜,却发现林泽同样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自己。心下微微有些焦乱,平缓了车速说道:“你所说的,我很多都不会。”

    “不会可以学。”林泽说道。

    “为什么要学?”薛白绫硬脾气也來了。

    “因为我希望你学。”林泽说道。

    “为什么你希望我学我就要学?”

    “因为你是我妈看上的女人。我妈肯定会,所以你也要会。”林泽说道。

    “----”薛白绫纵使心xìng再好,也有种崩溃的冲动,咬牙寒声道。“为什么你妈会我就要学?你到底是找媳妇还是找妈?”

    “找妈。”

    薛白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來。可她发现自己的手心已渗出汗珠。那是憋的。

    “我不是你妈!”薛白绫说道。

    “你假装当我一天妈好不好?”林泽哀求。

    “不好!”薛白绫怒道。

    “为什么?”林泽问道。

    “我本來年纪就大,再假装你妈,以后你该叫我姑婆了。”

    ~~

    二合一。

第七百六十八章 当了一天妈!

    第七百六十八章 当了一天妈!

    薛家是华夏六星级豪华家族。任何能赚钱的行业都有涉猎。房地产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找一套房子并不难。即便是找一套普通档次的房子,也沒什么难度。

    房子的地段沒那么高端,但既便如此,对于工薪阶层而言,都属于一辈子也很难买一套的地方。

    拿了钥匙,薛白绫在前头领路,林泽则默默不语地跟上去。左顾右盼,颇有几分好奇的意味。

    他很少來这种家庭氛围浓郁的小区。假山、流水、一湖碧波绿水延伸到zhōng yāng,有一个堆砌而成的湖心小亭。格调颇为写意。

    能在京城拥有这样一套房子,是无数北漂只有在梦中才能实现的梦想。

    因为道路不太熟悉的缘故,薛白绫一直在认路。直至打开房门,她才有种解脱的感触。

    倒不是不习惯被在小区活动的普通人用异样眼光打量,着实是吃不消林泽那恶毒的眼神。

    地方是你挑的,我能熟悉路吗?

    我一个女人千里迢迢送你來这儿,待会儿还要不辞辛苦给你做饭,你就不能给我好脸sè?

    薛白绫眉宇间腾起一抹怨毒,将钥匙放在茶几上,末了拿起电话拨打。

    “你做什么?”林泽坐在沙发上问道。

    “让人买菜过來。”薛白绫平静道。

    “为什么要人买菜?”林泽瞪大眼睛。

    “----”薛白绫表情诡谲,深吸一口冷气,说道。“不买菜拿什么给你做酸辣土豆丝,土豆炖牛肉,煲汤?”

    “你自己不会买吗?”林泽问道。

    “我买?”

    薛白绫教养再好,也有种跳脚骂娘的冲动。

    她这辈子我进厨房的次数一只手也数得过來,买菜?

    她这辈子都沒去过。

    “嗯。”林泽点头。“不能去超市。那儿的菜很可能不新鲜。菜市场的蔬菜瓜果比较可口。”

    还要去菜市场?

    薛白绫再沒大小姐脾气,可她终究是薛家女王、薛家大少爷薛贵的姑姑,薛家正儿八经的话事人。她怎么能做那种事儿?去那种地方?

    别说薛家头号女人,燕京头号女王。就算是一个家庭环境稍微好点,多少有点公主病有点洁癖的妙龄女孩也很少去充满异味的菜市场吧?

    薛白绫几yù吐血。饱满的丰盈上下起伏,数秒后,她重新拿起钥匙,冲坐在沙发上的林泽说道:“你等一会,我去买菜。”

    “我陪你一起去。”林泽起身说道。

    “用不着你监视。我会在菜市场买。”薛白绫蹙眉。

    “我不是监视你。”林泽咧嘴傻笑。满脸恳请。

    “走吧。”

    当两人來到人头攒动的菜市场时,林泽很自然地拉住了薛白绫葱白的手心。后者身躯微微一滞,默认了。

    穿旗袍的绝美女子來买菜。

    不少菜贩子眼神闪烁,叫卖声更大了。少数是见sè起意,多数则是想坑这个美丽女人一笔。

    根据市场规律,四十岁以上的女人最难坑。三十岁以下的女人最好坑。而三十岁以下还特别美艳动人的,一坑一个准。单看外貌,菜贩子们是看不出薛白绫过了而立之年的。以他们身边的女人判断,薛白绫撑死了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属于刚从大学这个象牙塔出來,还沒怎么被社会大染缸染sè的水儿般女孩。特好忽悠。

    “这土豆怎么卖?”薛白绫牵着林泽來到一菜摊面前。指了指那沾有少许泥土的土豆。

    “看小姐你这么漂亮。我就便宜卖给你吧。十块钱一斤!”怪叔叔眼神闪烁地说道。

    他被薛白绫的闪眼容貌吸引了。但很快便将视线收回來。不是每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都对比自己小二三十岁的女人感兴趣。尤其每rì为生活cāo劳奔波的老男人。更是有心沒胆。

    薛白绫唇角微翘,轻轻摇头,用稍显温和的声音说道:“太贵了。”说罢便要拉着林泽离开。

    “哎。小姐,您别走啊。最多我便宜点卖给你。”怪叔叔着急了。

    “嗯?”薛白绫微微转头。

    “八块!”怪叔叔说道。

    薛白绫沒反应。

    “最少五块!这差不多是进货价了!”大叔说道。

    “给我两斤。”薛白绫笑了笑。重新來到菜摊前。

    大叔心怀侥幸。进价不到两块,虽说根据行情会有所波动,但几乎不会超过三块。如今卖出五块。也的确能赚一笔。

    薛白绫却只是欣然掏钱,接过土豆。而后拉着林泽继续往菜市场深处走。

    “我帮你提。”林泽伸出大手。

    薛白绫也不客气,将土豆递给林泽,温颜道:“真乖。”

    五块算不算贵。沒买过菜的薛白绫不清楚。但她能从买菜大叔的表情分析出來。

    十块是乱喊价。薛白绫一眼便能看穿。

    砍到五块,差不多是怪大叔对一看就沒买过菜的薛白绫喊的最低价。从十块砍到五块,沒买过菜的人肯定觉得占大便宜了。除非薛白绫还是犹豫不决,甚至喊出更低的价。否则大叔不会再降价。薛白绫沒再砍价。而是欣然接受了这个价码。并卖了两斤。

    她沒买过,不能凭常识分辨价格高低。但她知道五块肯定还属于高价。她知道怪大叔为什么乱喊价,不就是看自己不像买菜的人嘛。但她沒继续还价。不为别的,只因为在林泽心中----她母亲也许就是这种不得寸进尺却也不会被人当傻子骗的善良女人吧?

    薛白绫是商人。在商言商,在有能力改变的情况下,她不会让自己亏一分钱。那不符合她的身份,她的行事风格。薛白绫不知道土豆的市场价是多少。但她有无数种方式把价钱谈到原价,谈到不吃亏的价。她不这么做,是希望…

    在菜市场足足花了一个钟头,薛白绫又陆续买了一些肉类瓜果。直至她和林泽都提满了材料,这才打道回府。

    林泽经常來菜场,他对韩家的饮食很看重。通常都是驾车來菜市场挑选新鲜蔬菜瓜果。从沒菜贩子可以坑他。但薛白绫买菜的整个过程,他都不开口,不说话。不管薛白绫被骗也好,被坑也罢,他都只是傻笑着被薛白绫牵着。沉默不语。

    回到家。薛白绫让林泽去看电视打发无聊时间,她则洗干净了瓜果蔬菜开始做饭。

    她足够聪明。但再聪明的女人,也不可能第一次做一道菜就做到极致。所以每道菜在做之前,她都会认真看菜谱。跟着菜谱做,她有足够的把握把菜肴做好。做到可口好吃。这便是她的天赋。

    大半个钟头过后,薛白绫冲在客厅看电视的林泽说道:“要不要先喝一碗汤?”

    “要!”林泽猛地弹起來,钻进厨房。

    汤是骨头莲藕汤。很家常的汤水。却浓而不腻,入心入肺。

    林泽喝的很快,系着围裙掌勺的薛白绫却略带轻微责备地说道:“慢点,别烫到。”

    “嗯。”林泽傻笑点头,端着莲藕汤坐在沙发上喝。

    做好菜肴,薛白绫全都端到餐厅。末了解开围裙,放好两副碗筷,朝林泽说道:“别看电视了,吃饭吧。”

    林泽看得入迷,又被薛白绫催了两次才來到餐厅。

    吃饭的过程很和谐。林泽吃饭的速度很快,薛白绫也是奔波了一天有些饥饿。竟是喝了一碗汤还吃了一碗米饭。吃完晚餐,薛白绫开始收拾碗筷。宛若真的一个居家妇人。十分认真。

    又花了大半个钟头洗碗拖地。直至将屋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才为自己煮一壶茶,來到客厅说道:“去洗澡吧。”

    林泽沒反对。跑去洗澡刷牙。薛白绫刚喝第二杯茶,林泽便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钻出來。

    “给我吹头发。”林泽咧嘴笑道。

    薛白绫微微一愣,旋即满脸温和笑了起來,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说道:“坐在这儿。”

    吹头发是一件极享受的事儿。尤其是女人温柔柔软的手儿拨弄头发,更让人有种温馨到骨子里的暖意。吹干了头发,薛白绫拍了拍林泽的后背道:“不早了,去休息吧。”

    “不睡。”林泽摇头。

    薛白绫轻声问道:“怎么了?”

    “不困。”林泽说道。

    “那我陪你睡?”薛白绫柔声问道。

    “好!”林泽傻笑。

    “你先看一会电视,我去洗澡。”

    薛白绫抱着之前让人准备好的睡衣进入浴室。洗了个温水澡,又擦干了秀发后这才拉着林泽去睡觉。

    床很舒服,很柔软。薛白绫侧躺着,那洁白如玉的脸颊上挂满恬淡的温馨。让人看一眼便浑身舒服。林泽瞪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就熟睡过去。

    见她睡着,薛白绫也顿感身心疲乏,脑子里也不想些什么,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漫shè入室时,薛白绫缓缓睁开那双狐媚的美眸。下意识偏头,却发现枕边空无一人。

    掀开毛毯坐起來,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干净的旗袍。充满了肥皂的香味。连那双因在菜市场沾满了污水的鞋子,也洁白干净地摆在床边。仿佛最优秀的贴身保姆做的一般。

    薛白绫瞥一眼旗袍和鞋子,便放弃了穿昨儿准备的新衣服的想法。穿上衣服,鞋,薛白绫意外在柜子上发现一张纸条。是林泽留下的。

    拿起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谢谢。

    薛白绫莞尔。

    做了昨晚那些这辈子也未必会做第二次的事儿,这句谢谢她受得起。

    唇角微翘,薛白绫姿态雍容地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瞧着镜子里那张颠倒众生的狐媚子脸,又联想昨儿做的那些事。薛白绫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來,顿时满屋含chūn,娇艳明媚:“我还真当了一天妈,他以后会不会叫我老姑婆?”

    ~~

    PS:昨天那章和今天这章如果走马观花的看,第一感觉肯定是别扭蛋疼。尤其是昨天那章,是本书这七百多章潜台词最多的。整个章节的感情戏一变再变,有大约三四个转折,不仔细读,是很难看懂我要表达什么的。嗯,第一遍就看懂的朋友,只能说你们心思细腻,感情丰富。写昨天那章,我差点把自己绕进去出不來。太难写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 为什么而战?

    第七百六十九章为什么而战?

    陈雪琴提着大包小包钻出车厢,往一家高档咖啡屋走去。【/文字首发吾读小说网

    包里没装任何漂亮衣服项链首饰,全是尿不湿进口nǎi粉以及婴儿用的生活品。

    陈雪琴变了。

    父亲死后,她变化不小。

    麦长青死后,她变化惊人。

    她开始学会责任心,学会如何报答别人。譬如凌红。

    麦长青是替哥哥死的。作为陈雪琴最爱的男人,她不希望哥哥一辈子生活在自责中。她历尽千辛,才得到凌红的原谅。并偶尔陪凌红散步逛街,甚至不惜替诚诚换屎尿片。在往常,她是一个无法容忍衣服上有半点灰尘的矜贵女人。现在,她可以为哥哥,为还债而克服所有坏毛病。

    来到咖啡屋时,诚诚已经嚎啕大哭起来。凌红正搂着襁褓中的小婴儿哄。见陈雪琴提着东西进来,忙不迭说道:“帮我冲瓶nǎi。刚才摔碎了nǎi瓶。孩子可能又饿了。”

    “嗯。等一下。”陈雪琴放下包裹,手脚麻利地给孩子冲nǎi。又调了调温度,这才递给凌红。这才存在旁边逗着小婴儿:“诚诚乖,诚诚不哭,阿姨给你介绍小美女好不好?”

    凌红将nǎi瓶口放进孩子口中,这才止住哭声。不由抬起头,嗔道:“你这丫头,诚诚才几个月,你就要给他介绍美女?”

    “咯咯。”陈雪琴娇笑道。“咱们的小诚诚这么帅气,将来肯定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美男子。唉,也不知哪家闺女这么好运,能嫁给诚诚。”

    凌红白了她一眼,白里透红的脸颊上透出浓浓的慈爱,一面喂孩子吃nǎi一面柔声道:“我只盼孩子能一生无忧,过简单快乐的生活就好。”

    “安啦。谁敢欺负咱们诚诚?他阿姨我第一个不愿意。再说,有我哥”

    “雪琴!”凌红脸sè微变,美眸中透出一丝怨愤,冷硬道。“我跟你做朋友。不代表原谅他。以后我们出来喝喝茶聊聊天没关系。但你若再提他,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哇”

    也不知是感受到母亲的情绪波动还是如何,原本恬静吃-nǎi的小婴儿又是哇哇大哭起来。陈雪琴见状着急道:“不说不说,我保证以后不说。你吓到孩子啦。”

    说罢便扮鬼脸逗孩子,那小家伙倒也颇吃陈雪琴那套。竟真的止住哭声,专心吃东西。

    凌红目中透出一丝异sè,一闪即逝。旋即也是逗弄着孩子,哼着童谣哄儿子。

    孩子好不容易吃饱了睡着了,凌红轻手轻脚将孩子放入推车,这才长吁一声,跟陈雪琴喝咖啡聊天。但声音不大,生怕惊扰孩子。

    聊了不到十分钟,房门忽地被轻轻敲响。凌红眼眸中掠过一丝好奇,陈雪琴则微笑道:“都说不要打扰我们,也不知道谁这么不识趣。”说罢便走到门口开门。

    甫一瞧见门口的男子,陈雪琴便惊讶喊道:“哥,你来啦。”

    陈逸飞莞尔笑道:“怎么,不欢迎哥吗?”

    “不欢迎!”

    一道yīn寒恶毒的声音自屋内传来,凌红哗啦起身,凌厉的目光盯着陈逸飞,yīn冷道:“滚!”

    陈逸飞表情微变,苦涩道:“小红,我只是想看看孩子。”

    “你凭什么看?”凌红加大音量,吼道。“你有什么资格看?”

    “我”素来能言善辩的陈逸飞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接话。

    “凌姐。你别激动,别生气。别把孩子吵醒了。”陈雪琴忙不迭拉住情绪激动的凌红,脸上满是矛盾。

    “小红,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恨我害死长青。”陈逸飞面露颓丧,轻声道。“我只希望能补偿你,你可以恨我,但我跟长青约定过。他有了孩子,我就给当他孩子的干爹。”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红包,颤声道:“你可以不让他认我干爹,但请你收下这个红包好吗?你折磨我没关系,请别折磨自己好吗?”

    凌红呆住了。

    目光复杂地盯着陈逸飞,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可脸上的怨毒仍是丝毫不减,良久,她才挣开陈雪琴,低沉道:“红包我替长青收下。但是”她神sè猛地一冷,恶毒道。“离我远点!我一辈子都不想见你!”

    陈雪琴忙不迭从哥哥手中拿过红包,放进孩子的车车里。蹲在车车旁轻声道:“诚诚,这是你爸爸的兄弟给你的红包。阿姨和你的亲人都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成长。”

    陈逸飞闻言,脚步往前轻轻挪动。眼眸中一片柔软,刚yù张嘴,却听凌红冷厉道:“走开!”

    陈逸飞面露失望之sè,轻轻点头道:“你们聊,我先走了。”他退到门口,又是十分不舍地说道。“小红。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让雪琴告诉我。”

    “滚!”

    咖啡杯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顿时又将小孩儿惊醒。

    陈雪琴快速抱起嚎啕大哭的孩子,卖力哄着。脸上略微不满地说道:”凌姐,你就算再恨我哥,也不用吵醒孩子吧?真是的。”

    凌红木讷地站在原地,神sè怅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陈雪琴的卖力逗弄下,小婴儿终于不哭了。凌红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干坐了一会儿,凌红冲陈雪琴歉意道:“雪琴,对不起,我有点累了。先和孩子回家。下次再约你。”

    “那”陈雪琴遗憾道。“好吧。等你心情好了我们再逛街。不过先说好。以后就算生气,也不许吓到孩子。不让我这个阿姨跟你没玩!”

    凌红苦笑一声,说道:“要是不说,人家还以为你是诚诚老妈呢。”

    “瞎说!”陈雪琴吓了一跳,嗔道。“我哪有那么老?”

    “你迟早也是要生孩子的。谁跟你说当妈就一定会老?”凌红没好气地说道,似乎心情也好了。抱起车车里的孩子,说道。“我们走吧。”

    出了咖啡屋,陈雪琴亲自替凌红开车门,又叮嘱凌红别乱发脾气。这才招手道:“回家了给我电话,记住,别乱生气。就算当妈了,也要好好保养自己。我可不喜欢跟个黄脸婆逛街!”

    凌红嗔道:“嗦。我看啊,你还是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免得天天麻烦我!”

    陈雪琴眼里掠过一丝复杂之sè,倒也没撒娇,笑道:“回去吧。我再去逛逛。”

    陈雪琴走后,凌红瞥一眼后车上的诚诚,脸上闪过一道决然之sè,旋即又是柔情无限,冲孩子说道。“诚诚,你愿意陪妈妈一起给爸爸报仇吗?”

    小婴儿摇着肉呼呼的小手,满脸纯真。

    “我的乖孩子…”

    ……

    陈逸飞回到车上,面sè沉凝地往嘴里放了一支烟,却没抽。

    驾驶座上的天下第二淡淡道:“之前不是不放心陈雪琴靠近凌红吗?怎么不担心了?”

    “雪琴不是个藏得住心事的女孩。”陈逸飞摇头。“之前我也只是怀疑凌红知道我的事儿。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未必知道。”

    “为什么?难道因为她没告诉陈雪琴?”天下第二问道。

    “就算他知道。也未必敢说。”陈逸飞淡淡道。“说了,她就没秘密了。何况,你认为她会相信凌红而不相信我?”

    天下第二微微一愣,旋即问道:“既然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说。那你怎么判断她未必知道?”

    “她态度太强硬了。”陈逸飞微微凝眉,说道。“若她知道我的事儿,她是应该接近我的。不接近我。她拿什么报仇?而我主动接近她,她却无比强硬地拒绝。想必。她是真的希望一辈子不与我见面吧。”

    “这么说来,她是真的不知道了?”天下第二问道。

    “也许吧。”陈逸飞淡淡道。“她没跟雪琴说,也不愿意接近我。这些rì子也一直躲在家里带小孩。没什么事儿几乎不出门。我只能这样解释。”

    正当天下第二再yù说什么事,陈逸飞又是摇头笑道:“当然。凡事无绝对。我只能大致判断她不知道麦长青是怎么死的。没有实际证据。我如何做最终判断?”

    小心驶得万年船。正因为他的谨慎,他才能花十年毒死陈雪琴的父亲。没有足够的定力和城府,谁做得到?

    “若她知道。你怎么办?”天下第二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怎么做?”陈逸飞双目一亮,旋即又是暗淡了下去,呢喃道。“这可真是让人难以决定的事儿啊。”

    “我不杀女人。”天下第二说道。

    “那是你。”陈逸飞微微眯起双眸,唇角微微上翘,一字字道。“我只关心我的干儿子。别的人,我为什么要理会?”

    ……

    林泽嘴角叼着烟卷,身上系着围裙,正热火朝天地炒菜。迅速炒了三道下酒菜,忙不迭端到餐厅。加入拼酒阵营。

    桌上坐了一些人。叶龙、摩书、李叔叔、连叔叔。

    如此阵容齐聚韩家,韩家大小姐觉得特别有面子。但林泽似乎没让她上席的冲动。当然,她也不敢上。她酒量是有一些。可没到薛白绫那地步。

    瞧瞧桌上那些人,跟疯子似的!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跟喝水似的。除了林泽这种疯子陪他们,谁吃得消?

    但她很好奇为什么一下来这么多重量级的人物?

    摩书的身份她大抵猜得出。从诸葛家对他的态度就能分辨。叶龙她也见过,猛虎营大队长。何等威武?

    至于那位连叔叔。她听说过,知道是军方超级大佬,却没亲自见过。

    上周亲自跑来韩家的李叔叔嘛她不可能不认识,也不可能没见过。甚至于,大多数华夏人都见过这位国防大佬。要知道,这位大佬可是专司与各国首脑访华时沟通的。其政治地位,还在连主任之上。又是经常上电视的主儿。作为见多识广的韩小姐,她根本没理由不知道嘛。

    这拨人跑来找林泽喝酒。韩家大小姐略有些出神。撑着下巴趴在沙发上看这帮大男人喝酒,只是有一颗没一颗地往樱桃小嘴扔软糖。下意识地咀嚼着。

    “小林,来,连叔敬你。”连主任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端起大号酒杯道。

    “好的。”林泽微微笑着,端起酒杯道。“多谢连叔的照顾。”

    “啪!”

    连叔叔如被踩到痛脚,猛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拍,原本还算温和的笑脸骤然一变,喝道:“你小子说什么?”

    “啊?”林泽微微一愣,不知自己说错了哪句话。

    “为什么要谢我?”连叔叔冷冷道。

    “您照顾了我,我感谢您是应该的啊。”林泽苦笑道。

    “那是你不知道你爸当初怎么帮衬我的!”连主任吼道。双眼骤然发红,一把提起林泽的衣领,沉声道。“小子,再说这种话,以后别喊我连叔。”

    他还yù发火,却被李叔叔一把拉住,将他强行按在椅子上,没好气道:“老东西,都一把年纪了,在小孩子面前发什么脾气?”

    连主任却只是猛地灌下那杯烈酒,满面憔悴地说道:“当年不是他,我怎么会有今天?也许早就死了吧。可我呢?他当初蒙了天大的委屈,却不肯我出手帮忙。不就是怕连累我吗?我他-妈怕什么?要不是他,我这条命早交代了。难道连给他求求情都不行吗?”

    连主任摸了一把湿润的眼角,又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烈酒,表情复杂而茫然地冲林泽道:“当年没帮上你爸,后来连你母亲也没照顾好,还让她抑郁而终。你说,我这个叔叔怎么当的?你说,你为什么要感谢我?你说,我他-妈算什么人!?”

    连主任竟有些老泪纵横的迹象。别说林泽,连跟他十分熟悉的摩书也张大嘴巴,无言以对。

    连主任是什么人,他比林泽可清楚得多。这位从来都是威严霸道的存在,可是连诸葛nǎinǎi都敢叫板的。即便是自己,他谈话也是充满了严肃的味道。哪怕在跟自己笑,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可现在呢?他却因为林泽一句简单的道谢而老泪纵横。不由多看了林泽一眼,心中无比感慨。

    连叔叔越说越伤心,最终还是在李叔叔的搀扶下回客房休息。末了李叔叔回到餐桌,面sè沉凝道:“小林,别见笑。你连叔平时架子比你想象的大。唯一的心结就是你爸那事儿。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他那么失态。”

    “没事。”林泽表情黯然道。“这证明我爸没选错兄弟。”

    李叔叔点点头,平静道:“这次跟你喝过酒,以后李叔可能比较忙。你连叔今儿还是压着一桌事儿过来吃的饭。嗯,让你们三兄弟见见面。相互熟悉一下当然,我知道你们私底下已经很要好。但没关系,感情这东西,是靠时间积累的。”

    “小林,以后有事儿你可以直接联系我。当然,也可以找摩书。他现在是天剑的总组长。很多事儿都能说上话。至于叶龙”李叔叔微微一笑。“他的身份其实只是个幌子,遮掩的只是下面的人,蛰龙那边肯定是知道的。但样子既然做了,就继续做下去。”

    三人齐齐点头。

    林泽知道李叔叔的意思。自己现在是天剑的人。若是再找李叔叔,那就证明事件已经升级到极其严重了。譬如上次,就出动了n个军方大佬。所以李叔叔的意思很明显。若是不大不小的事儿,找摩书就能解决。毕竟,李叔是天剑boss,他有动作,肯定会牵扯到多方面。影响太大。

    林泽不傻,李叔叔稍一提点,他就门儿清。

    再者,林泽也不是个喜欢麻烦人的人。李叔叔身居国家要职。连陪自己喝顿酒都是挤出来的时间。哪儿能跟自己这种游手好闲的家伙相提并论。

    叙了一会旧,李叔叔目光沉重地盯着对面的三个年轻人,意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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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章 你总躲我做什么?

    第七百七十章你总躲我做什么。

    大公主在浴缸里足足泡了大半个钟头,直至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穿衣。

    又花大约三分钟擦头洗脸,她终于推开浴室大门,目光投向早已坐不住的菲比亲王,她的叔叔。

    菲比亲王的身份很不简单,能从当年的宫廷风暴脱离出來,不止沒受到半点损失,反而成为皇室中流砥柱,不得不说,大公主的这位叔叔有着常人难以琢磨的手腕。

    大公主徐步走出浴室,撩了撩贴在侧脸上的秀发,那张继承女皇六成容貌的俏丽容颜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叔叔,让您久等了。”

    “沒关系。”菲比亲王放下咖啡杯,理了理衣领起身,微微蹙眉道,“匆忙让我赶回來,是不是有事儿发生。”

    “沒什么。”大公主吩咐人拿一杯拿铁进來,姿态优雅地坐在菲比亲王对面,轻描淡写道,“只是许久沒见亲王,有点牵挂,另外,叔叔忙着处理我安排的事儿,知道您有些辛苦,所以让您回來休息几天。”

    菲比亲王眉头锁的更深,那深邃的眼眸中更是露出一抹意外之sè,含蓄地笑道:“你这就见外了,为你处理那些事儿是应该的。”

    “我明白。”大公主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那双漂亮的眸子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菲比亲王道,“但如果叔叔你的进展太快,我怕我來不及理清头绪。”

    菲比亲王心下一惊,这丫头,当真是对自己不再信任吗。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菲比亲王迟疑地问道。

    “沒什么,只是希望叔叔您在做事儿的过程中,能时不时地提醒我一下,以免我不明白您到底要做什么。”大公主含笑道。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若起初那句话还只是暗示,那这句话对菲比亲王來说,等同明言。

    “大公主。”菲比亲王意味深长地问道,“您这是对我不放心吗。”

    言语间,他也换了尊称。

    事实上,作为女皇妹妹的丈夫,从身份上來说,他的确不如大公主高贵,何况,大公主的那位好姑姑,还是女皇当年的政敌呢,沒牵连菲比亲王已是极大恩惠,如何能与大公主平起平坐呢。

    “你觉得我该对你放心吗。”大公主放下咖啡,微微翘起腿,目光平和地凝视菲比亲王。

    “就因为上次提前通知鲨鱼的事儿。”菲比亲王皱眉问道。

    “只是这一件事儿吗。”大公主反问。

    “,。”菲比亲王结舌。

    表情复杂地盯着大公主,良久,他缓缓开口道:“大公主,你又知不知道,自从上次被绑架后,你的态度缓和太多,你这样的jīng神面貌,让我很担心。”

    “这就是你替我拿主意的原因吗。”大公主一字字地问道。

    “我只是担心我们的计划不能圆满完成。”菲比亲王反驳。

    “华夏有句名言,解释等于掩饰。”大公主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在掩饰什么。”菲比亲王微微抿唇。

    “菲比亲王您的心思,我又如何能猜透呢。”大公主缓缓说道,“否则,姑姑当年也不会被您舍弃吧。”

    啪。

    宛若触碰了逆鳞,菲比亲王猛地一拍桌面,勃然起身道:“放肆。”

    大公主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微微仰起头,似笑非笑道:“叔叔,您似乎忘记这是什么地方了,在这儿,除了母亲有资格说我放肆,谁有。”

    菲比亲王心中微微一抽,强忍着一口怨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沉默起來。

    “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大公主说着,语调猛地一转,微微前倾道,“但叔叔,千万别把当我傻子,上次你以我的名义催促鲨鱼行动,我可以当做沒发生,但记住,别有第二次,我的容忍度很有限。”

    菲比亲王抽了抽嘴角,淡淡道:“大公主,我也希望您清楚,沒有我,您拿什么跟女皇斗。”

    大公主闻言,笑容愈发浓烈,重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只是细细地盯着菲比亲王,直至菲比亲王被看得有些发毛,这个在宫廷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猛地倒出咖啡,往菲比亲王脸上泼去。

    “你,。”菲比亲王如兔子般窜起來,怒视吼道,“你疯了。”

    “你再去捧个人试试。”大公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直接忽略了菲比亲王的愤怒,悠悠道,“叔叔,您明白自己的处境,沒有我,你算什么,对,你资历人脉的确很丰富,认识不少皇族大臣,但又有什么用,沒了我,你就名不正言不顺,对,找个表妹堂妹的确可以被你当枪使,但我jǐng告你,我母亲比你想象的狠辣,当年她迫于局势沒找你算账,如今,你一旦落进她手上,我敢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在皇宫,除了我,任何人都帮不了你。”大公主缓缓起身,目光逼视着菲比亲王,“我是说,任何人。”

    菲比亲王身躯剧烈颤抖,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

    大公主所说的,他不否认,可他同样明白,沒有自己,大公主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绝对的上下属关系,他们属于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缺了谁都不行,他们的合作是很完美的,但菲比亲王背着大公主做小动作,不止惹怒了大公主,也让她撕破了表面的维系。

    她要让菲比亲王知道,瞒着她做事儿,她宁可撕碎合作。

    从某种角度來说,大公主沒了菲比亲王,她仍然可以继续积累,皇宫并不是除了他,沒了别的实力派,有,只是未必肯站在大公主这边,可菲比亲王沒了大公主,就彻底沒了代言人,另外培养一个,先不说能否找到大公主这种足够强大的女人,即便有,他也沒时间了,。

    他年纪不小了,他沒能力重新培养代言人,更何况,即便能培养,难道要跟大公主与女皇呈三足鼎立。

    不行。

    先不提他有沒有这个能力在两个女王之间周旋,单单是有大公主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存在,他就沒了正当的理由,到时候,谁服他。

    不止华夏讲究圈子,讲究名正言顺,任何国度都讲。

    “最后的忠告。”大公主目光冷厉地扫视菲比亲王,“我会继续与你合作,但我们属于互惠互利,别把当我傻子,也别以为你背地里做的事儿能瞒住我,你沒了我不行,我沒了你,顶多再多花些时间拉支持者,我等得起,你呢。”

    菲比亲王抽了抽嘴,沒出声。

    大公主见菲比亲王发呆,从茶几上捡起一块干净的毛巾,走到男人的面前,将毛巾递过去,语调平缓道:“菲比叔叔,我是你看着长大的,可以说,你比我母亲更了解我,你知道你控制不了我,我也从未打算将你踢出局,所以,别再激怒我。”

    菲比亲王轻轻点头,神sè复杂。

    说完这些,大公主重新落座,表情淡然道:“跟鲨鱼的计划推进的如何。”

    菲比亲王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即便方才被大公主泼了一脸,此刻也迅速恢复如常,认真地说道:“之前因为闹出不小的动静,再加上鲨鱼那边觉得做的太频繁会惹起全球恐慌,所以不建议持续下去。”

    “他想等一段时间。”大公主淡淡道。

    “嗯,他说最早也要三个月后。”菲比亲王说道。

    “他胆子变小了。”大公主轻蔑道,“看來之前林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菲比亲王微微一笑,不发表意见。

    沉静一会,大公主微微抬头,问道:“查出他的下落了吗。”

    “暂时沒有。”菲比亲王眉头一挑,明白大公主所说的‘他’是谁,迟疑地说道,“我能感觉到,有人在背后帮他。”

    “是么。”大公主双眸一亮,打趣道,“你觉得,有沒有可能是母亲在帮他。”

    “那倒不太可能。”菲比亲王摇头道,“即便我们的目的再明确,女皇也不会做这种事儿,我倒是觉得,可能跟当年的宫廷风暴有关。”

    “你的意思是,。”大公主微微凝眉,沉声道,“他可能是华夏那方面的人。”

    “他本就是华夏人。”菲比亲王微笑点头。

    “这么说來,,他的确是想帮母亲,如当年那样么。”大公主沉声道。

    “也许吧,只是我的猜测,也当不得准。”菲比亲王说道。

    “你先出去吧。”大公主挥了挥手。

    菲比亲王缓缓起身,离开了房间。

    只是在合上门的那一瞬,他脸上闪过一道yīn寒无比的恶毒之sè,几近疯魔。

    大公主陷入沉思,在沙发上足足坐了小半个钟头,这才悠悠起身,自言自语道:“你总躲着我做什么,你沒杀我,我又如何会杀你。”

    轻叹一声,大公主缓缓行至窗前,拉开窗帘,瞥一眼窗外的满园花sè,表情复杂道:“但躲的话,就最好躲得严实点,若被别人发现,你迟早是要死的。”

第七百七十一章 未知的任务!

    第七百七十一章未知的任务。

    扑哧~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妖点了一支烟,嘴边放着吸管喝可乐,翘着二郎腿,歪着脑袋冲窗边的红衣女人说道:“最近麻烦你了,总是给我打掩护,很辛苦吧。”

    大红衣怔怔凝视着窗外,一言不发。

    人妖也不介意,跟这个女人有过几次接触,大抵知道她是个不喜言辞的女子,便是微微摇头,又问道:“你是不是跟英女皇走得很近。”

    闻言,大红衣冷硬转身,沉声道:“与你无关。”

    “哈,你也别当我白痴,其实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人妖冷笑道。

    大红衣整张面庞遮掩在黑发中,只是那双猩红的眸子冷冷扫了人妖一眼:“知道的太多,对你沒好处。”

    “嘿嘿,包括你跟林泽的事儿吗。”人妖嬉皮笑脸地说道。

    嗖。

    一道红芒自大红衣手心冒出,直达人妖咽喉。

    一阵寒意直抵脑门,人妖身躯猛地紧绷起來。

    这女人,未免太霸道了吧,不就是随便开开玩笑嘛,至于这么凶狠。

    但人妖哥又岂是临危不惧的猛人,刀一落到咽喉,他便满脸慌张地说道:“美女,别动刀子嘛,咱们好歹也算是战友,不看僧面看佛面,别记仇哈。”

    大红衣收刀,缓步往门外走去,淡淡道:“最近有不少人在找你,尽量别出去。”

    “哈,放心吧,我这人怕死得很。”顿了顿,人妖猛地想到什么,忙不迭说道,“美女,下次再來能不能给我换七喜,这可乐喝得我牙酸。”

    ……林泽跟叶龙就着一个狗肉火锅喝酒,锅里汩汩冒着热泡,桂皮花椒红辣椒等调味透着浓郁的香味,只需瞧一眼便胃口大开,让人食指大动。

    连主任跟李叔叔都是超级忙人,自然联系不到,摩书又忙着训练小虎那帮小崽子,也沒空蹭吃的,倒是叶龙,因为最近猛虎营沒接到任务,倒是清闲的很,隔三差五便往韩家别墅钻,蹭吃蹭喝不说,偶尔喝多了还留下來过夜。

    韩家大小姐素來是豪迈奔放的女孩,对叶龙这位猛虎营猛人无比欢迎就不说了,还经常暗示他自个儿认识不少身家清白、水灵白嫩的花姑娘,要是狂龙哥哥愿意,保管挑个好的给他当老婆。

    对此叶龙只是爽朗大笑,摸着嘴角的油渍道:“韩家大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人隔三差五就要往国外跑,平rì里最大的乐趣就是跟兄弟喝酒吃肉,女人嘛,看啥时候我缺胳膊断腿,沒法上战场了,要是有姑娘不嫌弃我,你再介绍。”

    “,。”

    韩家大小姐那张俏生生的脸当场就绿了,也只是轻叹一声,扭着小屁股去厨房给这两爷们拿下锅菜。

    林泽眯起眼跟叶龙喝酒,他本想拉上陈瘸子一个,但那瘸子似乎跟叶龙气场不和,喝过一次后便不再來了,林泽想來想去,也只得出一个结论。

    陈瘸子当初是当雇佣兵的,还是那种给土豪当枪使,偶尔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跟叶龙这种正牌军气场对冲很正常。

    如此想着便也作罢,反正陈瘸子沒伴了可以拉上小宝,倒也不算寂寞。

    一人灌了几斤下去,火锅也吃了个底朝天,林泽点了一支烟,翘起二郎腿笑道:“你丫就算再闲,也稍微客气一下成不,这吃吃喝喝可都花我的钱,再这么胡吃海喝下去,地主家也沒余粮啦。”

    吃的不算贵,但喝的都是好酒,林泽还是按照当初的标准发薪水,一个月两万,平时沒什么用钱的地方倒不觉得少,如今款待起叶龙來,还真有些捉襟见肘的迹象。

    “成,下次我自带干粮。”叶龙接过林泽递來的香烟,点燃,满足地吐出一口烟圈,嘀咕道,“这rì子要能天天这么过,只活五十岁也够本了。”

    “瞎说。”林泽沒好气道,“老子可打算活到八十岁儿孙满堂的。”

    叶龙笑眯眯地扫了青chūn逼人的韩家大小姐一眼,打趣道:“这妮子不适合生男娃。”

    “咋看的。”林泽來了兴致。

    “屁股倒是紧致,但不够大。”叶龙爽朗笑道,“薛家那女人不错,一看就能生儿子。”

    “,。”

    个人兴趣问題。

    叶龙并不觉得林泽的作风有什么问題,他只是对这方面兴趣不大,有酒喝有肉吃,他的人生就臻至圆满了,再说,,他的工作也实在碰不到女人,如果跟林泽这样三天两头的碰到极品美女,他觉得自己也会把持不住。

    “成,不开玩笑了。”叶龙揉了揉鼻子,喷出一道浓烟道,“这次找你,其实有点事儿跟你说。”

    “嗯。”林泽微微蹙眉。

    叶龙收敛起打趣的神sè,认真道:“上面有风声传下來,猛虎营可能在不久的将來会获得一个重量级任务。”

    “什么任务。”林泽问道。

    “目前还处于保密阶段,据说,除了我之外,天剑还会安排几个人加盟。”叶龙意味深长地盯着林泽。

    “我。”林泽指了指自己。

    “不一定,天剑可不止咱们三个,可能有你,也可能有摩书,更有可能你们俩都不去,但我肯定能去。”叶龙微微一笑,说道,“将军之前跟我说,最近要狠狠cāo练那帮老虎,说是这次任务九死一生,风险程度极大。”

    “算是李部长的意思吗。”林泽皱眉问道。

    叶龙表情一变,身躯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具体不清楚,但根据将军的口吻判断,这个任务很有可能是最上头的那几个BOSS开会决定的。”

    林泽心头一颤。

    最上头那几个BOSS拍板的。

    如此看來,叶龙这么慎重很有必要。

    微微摇头,林泽狠狠抽了一口香烟,撇清了这些纷扰的讯息,微笑道:“这种未知的事儿暂且不提,我其实也有件事儿问你。”

    “嗯。”叶龙好奇看着林泽。

    他跟林泽一样,对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派下來的任务不会太放在心上。

    九死一生。

    他哪次任务不是九死一生,只是这次将军的话语过分沉重罢了。

    死么,,从他参军、加入猛虎营、并成为天剑一员,他从沒放在心上。

    他有一个信仰,愿为这片养育他的土地洒尽最后一滴血。

    狂龙戎马一生,早已将死在战场上当成最终归宿。

    “你认识何仁耀吗。”林泽问道。

    “那个东北杀人狂。”叶龙剑眉一挑,旋即摇头道,“我只知道他当年是神剑军区的秘密武器,但我比他早几届,之后又进了猛虎营,听倒听说过一些他的事迹,真人却沒见上一面。”

    “也就是说,。”林泽沉凝道,“他不是天剑的人。”

    “不是吧。”叶龙也不敢肯定,“虽说天剑有部分成员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但摩书是总组长,他有掌握大部分成员资料的权限,之前沒听他说过,应该沒这个人。”

    见林泽表情迷惑,叶龙好奇道:“他不是被神剑军区通缉吗,据说一直飘荡在海外,怎么,你跟他很熟。”

    “有过几面之缘。”林泽揉了揉鼻子,苦笑道,“这小子做事儿一直神秘兮兮,我感觉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会不会是蛰龙的人。”叶龙问道。

    “别扯了。”林泽笑着摇头,“他的风格可不像蛰龙能干得出來的。”

    叶龙笑笑,沒点评。

    林泽沒敢把人妖强-jiān大公主的事儿说出來,倒不是怕叶龙有什么激烈反应,实在是他觉得人妖不愿别人知道他的事儿。

    “好了,酒也喝了,肉也吃了,我得会营地了。”叶龙豁然起身,往嘴里扔了支烟道,“虽说不知道啥时候才有行动,但将军给咱们放了好几个月假,估计是希望咱们好好训练,为那场未知的任务做准备。”

    林泽笑着送他出门,说道:“兴许咱们还有并肩作战的机会。”

    叶龙蓦然回头,爽朗大笑:“但愿如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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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特工介绍:
当保镖的最高境界是泡上身为雇主的千金大小姐~
不被认可的边缘特工林泽被老上司安排给超级家族的大小姐当贴身保镖,并随其上学读书。在学校,他意外与形形色色的校内美女发生暧昧关系。校外,又与商业富婆、冷艳女特工、美女警花等一系列美女纠缠不清。
为了保护雇主,林泽用其强硬冷酷的手段碾碎了敌人的挑衅,最终抱得美人归。
我只是给韩家大小姐当保镖,为什么你们都要我保护?林泽无不头疼的望向环肥燕瘦的各色美女。王牌特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王牌特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王牌特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