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我要回家
陈逸飞脸上的微笑滞了滞,但沒太大变化,端起茶杯,轻轻滑了滑杯盖道:“你小子胡言乱语什么呢。”
“我问你,老爷子的死,跟你有沒有关系。”麦长青平静地问道,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陈逸飞终于收敛起笑容,眉宇间浮现一丝不耐:“你怀疑我杀了我的父亲,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麦长青沉声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言罢,他目光灼热凛然地注视着陈逸飞,两人认识十多年,他从未如此认真过。
“为什么要这么问,你听谁说的吗。”陈逸飞语调平缓地问道,同样深深地回应着麦长青。
“别的你不用管,我只需要答案。”麦长青倔强地说道。
陈逸飞沉默了。
他目光深沉地扫了麦长青一眼,旋即从抽屉取出一包软中华,拆开,抽出两支,一支递给麦长青,一支放进嘴里,点燃,深吸一口。
也许是太久沒抽烟的缘故,当烟雾下意识地灌入肺部时,他微微粗气秀气漂亮的眉头。
直至一根香烟抽完,陈逸飞方才缓缓抬起头,平静道:“不止跟我有关,还是我害死的。”
“真的是你。”麦长青表情大变,不可置信地盯着陈逸飞,一字字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家事。”陈逸飞淡淡说道。
啪。
麦长青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隔着书桌扯起陈逸飞,怒吼道:“什么狗屁家事让你杀自己的父亲,,你知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你我不在乎,不管他们怎么诋毁你,我都坚信你还是当年敢手握一把裁纸刀捅趴那个揍我最狠的垃圾的陈逸飞,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兄弟,我的兄弟,可以不是堂堂正正的好人,但一定不能是坏人,你明白吗,。”
陈逸飞任由麦长青嘶吼,他只是平静地承受,并未狡辩。
“妈的。”麦长青一拳打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登时鲜血横飞。
“唔,。”陈逸飞被打趴在地,他缓缓站起來,抹掉嘴边的血渍,挤出一个矜持的微笑道,“我不想骗你。”
“为什么不骗我,。”麦长青咆哮道,“你说不是你做的,我一定会信,我一定会信你的。”
啪啦。
麦长青一脚踢在书桌上,桌上的文件登时纷纷落地。
陈逸飞面sè平静地盯着麦长青,沒解释,也沒狡辩。
怎么解释。
沒错,他杀的的确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是自己的亲伯伯,解释有用吗。
他知道麦长青的xìng格,刚烈、直爽,做得來以势压人的勾当,却决计不会做有违良心的事儿,是个有良知有底线的男人,所以他很赞成凌红的做法,让他远离自己,尽可能远离自己。
他也不是沒暗示过麦长青,只是跟凌红相比,他的暗示要隐晦得多,隐晦到不细细琢磨,根本领悟不到他的意思。
终于,,麦长青还是知道了不该知道,也不想知道的事儿。
“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麦长青两步走到他的跟前,怒吼道,“我麦长青就你一个兄弟,为什么不让我把你当一辈子的兄弟,,为什么这么做,你想早点掌控陈家,不用着急啊,老爷子还能活几年,你就真那么想夺权,连几年都不能等,。”
麦长青双眼发红,某种晶莹的液体在眼眶打转。
唯一的兄弟做出这种事儿,麦长青仿佛塌了半边天,信念在瞬间崩塌,处于崩溃边缘。
“我已经做了。”陈逸飞重新点了一支烟,平静地说道。
“妈的。”麦长青又是一脚踢在书桌上,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再也做不了兄弟了。”
“知道。”陈逸飞点头,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这件事儿,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更不能让陈家的人知道,否则我会有点麻烦。”
麦长青瞳孔收缩:“你就一点也不后悔,杀老爷子,你一点也不后悔。”
“不后悔。”陈逸飞摇头。
“你真是个畜生。”麦长青怒骂。
“我承认。”陈逸飞微笑道,“否则,我怎么可能杀他。”
麦长青身躯剧烈颤抖,含恨道:“从今天起,我跟你一刀两断。”
“嗯,不这么做你就不是麦长青了。”陈逸飞的语调有些微妙的波动。
“以后,离我远点。”麦长青面露厌恶之sè。
“我会的。”陈逸飞轻轻点头,忽地展开双臂,平静道,“离别前,能不能拥抱一下。”
麦长青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之sè,终于还是闷哼一声,伸开了双臂。
这对燕京最铁杆的好兄弟相拥在一起,但下一刻,他们将老死不相往來,永远不再有交集。
“你会替我保守秘密吗,我的好兄弟。”陈逸飞语调怅然地说道。
麦长青沒做声,只是无比矛盾地用沉默回答陈逸飞。
他会的。
他痛心,甚至厌恶陈逸飞。
可他忍心揭发陈逸飞吗。
他不忍心,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兄弟毁在自己手上。
十多年的兄弟情,他愿意为陈逸飞做最后一件事儿,替他保守秘密。
“谢谢。”
扑哧。
一把刀锋刺入麦长青后背,直抵心脏。
“唔,。”
麦长青搁在陈逸飞肩膀上的脸庞猛地抽搐起來。
一瞬间,力量被完全抽离干净,心脏处更是冰凉一片,他几乎能感受到心跳的减弱。
心好痛。
刺痛。
口中不停冒出血水,殷红的鲜血染红陈逸飞雪白的衬衫,陈逸飞只是一只手握住刀柄,一只手搀扶住麦长青不断下垂的身躯,在他耳畔轻声道:“兄弟,我对你放心,但我不能留下你,你知道吗,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十年,我不能容忍任何意外。”
麦长青脸上布满不可置信,他不能相信背后捅刀子的是自己唯一的兄弟,为了这个好兄弟,麦长青甚至可以去死,可到头來,杀他的却是这个兄弟。
他想笑,可他笑不出來,他觉得这个世界好荒诞,好冷酷。
难道,世上真的沒有一生一世的兄弟吗。
叮叮叮,。
电话铃声不期而至,是麦长青口袋的电话。
陈逸飞从他口袋取出手机,麦长青却突然生出一丝力量,死死抓住陈逸飞的手臂,满嘴鲜血地呜咽:“给我,,给我,是我老婆的,我儿子的,。”
他还沒去找他老婆,他还沒看到他的儿子,他不想死,他想再多活一会。
陈逸飞接通电话,放在麦长青的耳边。
“死鬼,你跑哪儿去了…”对面传來一个无力的声音,但充满甜蜜与兴奋。
“对,,对不起。”麦长青努力克制颤抖的声音,轻声道,“生,,生了。”
“生了,八斤八两,带把的胖小子,先声明,你要敢带坏他,老娘非把你第三条腿打断。”凌红脸sè苍白地躺在床上,却无比幸福地瞥了一眼床边安详闭着双眼的儿子,现在,她最想老公能坐在旁边,那样人生就沒有遗憾了。
“好,,好,我一会就到。”麦长青脸上挂满幸福的笑容。
“还沒取名字呢,我妈说名字得你取,你是过來医院取名,还是现在就告诉我,都不知道怎么逗他呢。”凌红笑道。
麦长青用脸庞捂住麦克风,脸上充满笑容地抬头望向陈逸飞,颤声道:“我老婆生了,儿子,八斤多重,,我沒什么文化,你能帮我取个名字吗,取个好听的,。”
“至诚。”陈逸飞神sè诡谲道,“麦至诚。”
“好,,好名字。”麦长青对着电话道,“老婆,儿子就叫至诚好吗,诚诚,小诚诚,,老婆,我能听听儿子的声音吗。”
“死鬼,回來听不行吗,儿子在睡觉呢。”
“嗯,,好,好的,我马上回來。”麦长青双手无力抱住陈逸飞的大腿,仰起头,口中不断涌出血水,哀求道,“我要回家,带,,带我回家,好…吗。”
陈逸飞垂头看去,男人已僵在地上,气绝而亡。
第七百四十四章 这是个魔鬼。
天下第二神sè微妙地望向血泊中的麦长青。
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死了。
他唯一的兄弟,就这么被他一刀捅死了。
天下第二心头微微一突,旋即后背泛起一抹凉意。
尽管单论战斗力,天下第二要杀死对面的陈逸飞易如反掌,可此刻,他甚至不敢直视面sè冷漠的陈逸飞。
这是个魔鬼…天下第二迅速收拾了翻江倒海的内心,缓缓抬起头,目光闪烁地说道:“怎么办。”
陈逸飞闻言,从沉思中醒來,而后缓步走到麦长青身边,蹲下,一把将匕首拔出。
扑哧。
陈逸飞一刀刺入自己小腹,很深,但很jīng准地沒刺中要害。
“唔,。”陈逸飞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浮现一丝痛苦之sè,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目光平稳地说道,“他是你杀的,现在,闯出去,沿途杀两个下人。”
天下第二愕然,旋即便明白过來。
是啊。
麦长青死在这儿,麦家会就此罢休吗,凌家会善罢甘休吧。
不会。
这两个家族都不会不闻不问,最好的办法,就是推出一只替罪羊,自己这个沒露面的人物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微微点头,冷淡道:“我明白。”
“另外。”陈逸飞深吸一口凉气,口吻奇异地说道,“盯着凌红。”
天下第二心头微微颤动,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盯着就好。”陈逸飞忍受着剧痛,蹙眉道,“我这一刀未必能完全瞒住她,但短期沒问題,而且,即便凌红能猜出我做的事儿,也不可能告诉他。”
天下第二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盯着她。”陈逸飞重复了一边。
“好的。”
言罢,他转身离开书房,不足十秒,陈家别墅便乱了。
大乱。
很快,当天下第二蒙面闯出别墅后,终于有反应快的下人意识到这个蒙面杀手是从少爷的书房出來的,那么…陈逸飞捂住口中涌出的鲜血,缓缓坐在仍睁着双眼,满面不甘的麦长青身旁。
“呼,。”陈逸飞脸sè苍白地凝视已渐渐冷却的麦长青,喃喃道,“不是跟你说过吗,听你媳妇的,别总是跟我在一起。”
陈逸飞目光有些迷离,身躯也轻轻抽离抽,轻声道:“我终究当你是兄弟,可你总大不过我母亲,我怎么能容忍你知道这件事儿,我怎么能不拿回母亲的东西。”
“长青,如果真的有來生,我还你一刀。”
……凌红脸sè苍白地躺在床上,娇俏的容颜上布满幸福之sè,目光轻柔又小心翼翼地盯着旁边的儿子,她心头说不出的骄傲。
自己终于给麦家传宗接代了,自己终于,,当妈妈了。
凌红谨慎地翻身,深怕将儿子惊醒,目光投向门外,殷切地等待着丈夫的到來。
都这么久了,这死鬼也该來见儿子一面了吧。
蹬蹬瞪。
门外忽地传來一阵急躁的脚步声,随后,凌红的父母和几个亲戚进入病房,每个人的脸上都夹杂着复杂之sè,纵使再竭力掩饰,也无法不引起凌红的怀疑。
当她瞧见亲戚们那分外复杂沉重的表情,心下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怎,,怎么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内心深处涌出,凌红有些结巴地问道,那双漂亮的美眸轻轻掠过床边的亲人,手心紧紧拽住了洁白的床单。
“红儿,其实原本打算先隐瞒你一下,但考虑到,。”凌红的母亲话说一半,眼泪汹涌地从眼眶喷薄而出,瞬间泣不成声,难以为继。
凌红的父亲是军人出身,内心刚硬得多,尽管他尽力保持着冷静,脸sè也苍白得吓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一只手揽住素來坚强果敢的妻子,目光沉痛而艰难。
“到底什么事儿,。”凌红加大了音量,连沉睡在一旁的孩子也不顾了。
“长青可能,。”凌红的父亲面露沉重之sè,见女儿又要发问,沙哑道,“长青可能走了。”
“走了,走哪儿去。”凌红咆哮地问道,“他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给我找回來,我给他麦家生了孩子,他怎么要走。”
哗啦。
凌红从床上翻了下來,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畸形,尖叫道:“爸,把你的部下叫來,跟我把他找回來。”
她状若疯癫,彻底失去理智。
凌红的母亲飞快抱住发狂的女儿,泣不成声地哽咽道:“女儿,,女儿,长青不是走了,是,,是死了。”
凌红呆了。
死了。
怎么会死。
他不是去买摇床的吗。
他不是说还要回家吃可乐鸡翅的吗。
怎么就死了。
凌红如遭电击,神志不清地站在床边。
猛地,她一把推开母亲,尖叫道:“不可能,他怎么会死,,他怎么能死,他连儿子都沒见到,怎么可以死,不会,你们骗我,你们通通是骗子,快把他叫來,快让他來见儿子。”
哇。
病床上熟睡的婴儿终于被凌红的癫疯惊醒,嚎啕大哭起來。
婴儿一哭,所有人都哭了。
病房内沉浸在一片悲怆之中。
凌红发疯地挣扎,yù出医院找麦长青,却被父母以及亲戚拦住。
可凌红如一头犟牛,怎么也不听劝,也不知僵持多久,凌红忽地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凌红的父母悲恸异常地将女儿送上床,之后又吩咐医院将婴儿抱走,至少短期内,婴儿不能留在他发疯的母亲身边。
凌家的人都知道凌红的xìng格。
除了对麦长青一个人好,所有人都无法享受她的温存,原本,,原本这个小婴儿是第二个能欣赏凌红温柔一面的生命。
可是,,以如今的情况來看,凌红真的能充满母爱地面对孩子吗。
众人抹着眼泪离开,只留下凌红的母亲陪在旁边。
凌红的父亲甫一出门,那张已渐渐苍老的脸庞上浮现暴怒之sè,回身朝事发之后跟随自己而來的部下喝道:“彻查所有跟长青有过节的人。”
“是。”
……林泽接了董小婉的飞机,正要带女孩儿去吃一顿丰盛的食物,刚驾车到失去,便接到韩小艺打來的电话。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韩小艺语气焦急地问道。
“在附近啊,怎么啦。”林泽好奇地问道。
“马上回來,出大事儿了。”韩小艺急促地说道。
“嗯,什么事儿。”林泽微微蹙眉。
让韩小艺如此坐不住的事儿,恐怕也足以震惊燕京吧。
自己才离开韩家两个钟头就出大事儿了。
“麦长青死了。”韩小艺口吻复杂地说道。
“什么,。”一个急刹车,林泽将轿车停在路边,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死的,查出是谁做的吗。”
“不清楚。”韩小艺苦涩地说道,“他死在陈家,陈逸飞也被人捅了一刀,正在医院抢救,麦家和凌家都出动了力量,查不出凶手,势必将燕京搅翻天。”
“死在陈家。”林泽隐约捕捉到什么,却又摇了摇头,不解道,“为什么陈逸飞也受伤了,是有人要杀麦长青还是陈逸飞。”
“暂时不清楚,但根据陈家的目击者來看,应该是杀陈逸飞,当时麦长青恰好在陈逸飞书房,结果麦长青后背中了一刀,刺破心脏当场而亡,陈逸飞被发现时也失血过多休克了。”韩小艺无奈道,“你快些回來,咱们跟麦长青和陈逸飞都有过节,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好的,我马上回來。”
挂了电话,林泽抱歉万分地向董小婉解释,后者只是很温顺地点头,说道:“你去处理你的事儿吧,我自己打的回学校。”顿了顿,她面露关切地说道,“等事儿结束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放心。”
“嗯,好的。”
给董小婉拦了一辆的士,目送其离开后林泽点了一支烟回车内,深吸一口,面露茫然:“谁想陈逸飞死,麦长青为什么也在现场,又是谁,,杀了麦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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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 如何入土为安?
当麦长青死在陈家的消息传入薛家女人耳中时,她先是一愣,旋即放下了毛笔,那张素來古井无波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凝重之sè,望向告诉她这个消息的薛贵,疑惑道:“死在陈家。”
“嗯,据可靠消息,当时陈家闯入一个刺客,死了三个下人两个保镖,麦长青当场被刺死,陈逸飞躺在麦长青旁边,小腹上插着一把匕首,被人发现时已经深度休克,如果不是及时送到医院,恐怕也小命难保。”薛贵苦涩地笑道,揉了揉鼻子道,“姑姑,这事儿你怎么看。”
薛白绫楞在原地,良久后抬起脸颊,轻轻吐出一口气息,缓缓道:“韩小艺要头疼了。”
“是啊,韩家是最有嫌疑的,但那丫头就算真想陈逸飞死,也不会用这种玉石俱焚的办法吧,韩陈两家正在风头浪尖上,陈逸飞被人暗杀,谁会不怀疑韩小艺。”薛贵无奈地摇头。
“理智的人明白韩小艺不会这么做。”薛白绫目光微妙地说道,“失去理智的人就难说了。”
“最倒霉的是麦长青,早不去迟不去,碰巧这个时候去,否则死的就不是他,而是陈逸飞了,最遗憾的是据说凌红刚给他生了个儿子,连儿子都沒见上一面,唉…”薛贵忍不住点了一支烟,凝眉道,“姑姑,你说凌家公主会不会发疯。”
“谁知道呢。”薛白绫眉宇间掠过一丝苦涩的意味,那个被称之为年轻版女王的凌红可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她丈夫死了,她会善罢甘休。
“要不要去韩家看看。”薛贵表情凝重地问道。
“为什么去。”薛白绫反问。
“,。”薛贵张了张嘴,心想,“韩家有难,林泽肯定也遭殃,真的不去。”
“这点风浪都经不起,以后怎么掌控韩家。”薛白绫略有些冷酷地说道,“再者,我们要是介入,指不定也会被那帮发疯的人怀疑,何必自寻烦恼。”
薛贵点了点头。
姑姑说的沒错,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虽说麦家和凌家算不上顶级家族,可两家在军界商界都有很厚的底子,惹上他们,不死也得一身sāo,他明白姑姑的意思,一方面韩小艺的确需要淬炼,另一方面,,姑姑恐怕也不会拿薛家的前途开玩笑吧,不伤筋动骨的事儿,她或许会出手帮忙,可这种随时可能惹上一身麻烦的事儿,姑姑终于还是理xìng地选择了旁观。
然而,薛白绫不出手除了以上两个理由,还有更深层次的一个原因。
当局者迷,旁观才能灵台清明。
她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她需要以足够的脑力來思考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若是被发疯的人缠上,她肯定沒jīng力去推导。
索xìng旁观,兴许反而能经过思考后放出一些对韩家有利的风声。
此刻跑出去支持韩家,无疑是愚蠢的,也是不理智的,出去又如何,除了联合韩家对抗外界压力,薛白绫想不出其它作用。
抛开林泽这层关系不提,薛白绫并不认为韩家跟薛家有这份交情,即便加上韩镇北当初的请求,也不足以让薛白绫把薛家搭上去。
……林泽回來时韩家已经被堵住了。
沒出动军用车,门口却停下十几辆黑sè轿车,一个个身形彪炳的西装保镖站在门口,与韩家的保镖对峙,不用想,林泽也知道是凌家和麦家的人。
甫一瞧见这幅画面,他就一阵头疼。
事实上,换做自己是这两家人,恐怕也会第一个怀疑韩小艺,甚至自己,,可偏偏这事儿真不是自己或韩小艺干的啊,这得多憋屈。
林泽快速进入别墅,客厅内却并未出现火药味浓郁的吵闹,反而是各自坐在一方,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韩小艺这边有福伯韩小宝以及陈瘸子,他们的对面则坐着两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身后站着数名脸sè冷峻的西装保镖,看上去孔武有力,隐约夹带着威严的气焰。
几乎只需要一眼,林泽便猜得出这帮西装保镖是军方的人,应该就是神sè冷漠坐在沙发上的男子部下吧。
韩小艺见林泽进來,心头一阵后悔,早知道对方会直接杀到韩家,就不该让林泽回來,现在回來,反而有点自投罗网的味道,但如今的韩小艺也不是雏儿,见林泽过來,她迅速站起來,将林泽拉到旁边道:“两位叔叔,如果我沒有诚意,会把他叫回來吗。”
林泽脸sè很是含蓄,附和韩小艺道:“麦公子的事儿我也是刚刚听说,很遗憾,之前我的确跟他有些不大不小的误会,但对于麦公子的为人,我是十分欣赏的。”
“人死了才说欣赏,会不会太晚了点。”麦田眉宇间的伤痛还未消散,闷哼一声,含恨道,“林泽,燕京谁不知道你身手了得,单枪匹马闯入陈家宅子杀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林泽哑口无言,面露无奈道,“正如韩小艺说的,如果是我做的,我会自投罗网吗。”
“跑就跑得掉。”凌天冷冷道。
林泽的话语被堵了回來,不知如何解释。
他要跑,肯定是能跑掉的,可对面两位一个失去儿子,另一个失去好女婿,林泽实在不忍跟他们较劲,无可奈何地说道:“两位,这件事儿的确与我无关,我今儿去机场接了一位朋友,还是韩小艺打电话,我才知道这件事儿,两位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去机场翻录音。”
凌天冷冷说道:“不一定要你去,我听说,你认识不少高手,你完全可以派人去。”
林泽眉头微皱,说道:“两位若是咬定是我做的,不论我如何解释,你们总是能找出怀疑的理由。”
“难道不是你做的。”麦田这话听上去是疑问句,实际上却是陈述句,根本沒有半点疑问的意思。
“不是。”林泽平静地摇头,目光扫视沙发上的两人,一字字说道,“如果真的我做的,死的不会是麦公子,而是陈逸飞。”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谁也沒料到林泽会说出这种话语,如果是他做的,死的是陈逸飞。
这不是明摆了告诉别人他有杀陈逸飞的心吗。
上流社会可不喜欢用如此直白的话语交流,即便真有这份心,也决计不会说出來。
沙发上的两个男人面sè沉凝,似乎陷入了沉思。
他们现在是彻底失去理智了,只想抓住一个最有嫌疑的人宣泄心头的积郁与愤怒,至于是不是真凶,反而不那么重要,当然,他们找的对象,也是最有嫌疑的,这一点无可厚非。
可林泽公然说出若是他做的,死的会是陈逸飞,反而让他们茫然了。
他承认有杀陈逸飞的心。
林泽见两位失去至亲的男人面露迷茫之sè,继续说道:“两位应该听说过我的手段吧,若真是我做的,我会只捅陈逸飞一刀,既然我能捅他一刀,为什么不捅第二刀,而且,为什么我要杀的是陈逸飞,反而能如此jīng准的一刀就刺死麦公子,大家都清楚,麦公子的身手可比陈逸飞强得多。”
林泽这番话说出两个疑点。
第一,他若是要杀陈逸飞,为什么反而一刀就能刺中麦长青的心脏,却只是不致命的刺了陈逸飞小腹一刀。
第二,他既然能刺陈逸飞一刀,那就证明他已经进入书房,并且有能力再刺一刀,他为什么不刺。
两位军方握有实权的男子不是白痴,林泽如此一说,他们又如何不会心生怀疑。
“两位,目前最要紧的是处理麦公子的身后事,。”韩小艺面露哀伤道,“并且,只要两位有需要,我们随叫随到,绝对不会脱离你们的视线。”
韩小艺放下身段如此说,已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否则,真拼起來,韩家当真怕这两位。
林泽见两家主人慢慢熄了怒意,又是说道:“只要两位愿意,我也会帮忙调查这件事的真相,以此來证明我的清白,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为麦公子处理身后事,请两位千万不要因为被怒火冲昏头脑。”
“处理身后事,。”
一道凄厉怨恨的声音从门外传來:“我丈夫含冤而死,若不找出真凶碎尸万段,让他如何入土为安。”
第七百四十六章 你猜!
第七百四十六章你猜。
门口进來一个双眼红肿,脸sè煞白,需要两人搀扶才能勉力行走的女子。
她早已流干眼泪,也痛碎了心肝,原本灵动有神的双眸除了怨恨,再无其它sè彩。
她缓缓步入大厅,怨毒而决绝地盯着韩小艺,而后转移到林泽脸上,一面走,一面含恨问:“你是,杀了我丈夫。”
“,。”
林泽几乎不忍去瞧女人那绝望而悲恸的脸sè,刚生了儿子,丈夫却死了,还有比这更悲凉的事儿吗。
即便林泽这辈子也无法遭遇这样的经历,可他仍然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轻叹一声,摇头道:“不是我做的。”
“谁信,。”凌红凄厉地嘶吼。
“,。”林泽抽了抽嘴角,无言以对。
“是你,。”凌红猛然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韩小艺。
“不是。”韩小艺也略微沉重地摇头。
她是女人,她更能体会凌红的感受,哪怕她同样沒经历这样的遭遇。
若麦长青不死,这家人该有多幸福。
可如今呢。
幸福的事儿却酝酿出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惨剧。
凌红挣脱搀扶,摇晃地冲到林泽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发疯一般摇晃推搡。
可她刚生育,连走路的力量都沒有,又如何推得动林泽。
林泽沒反抗,甚至沒挣扎,任由凌红发疯一般地推搡,他只是满脸同情地望向凌红,不敢开口。
凌红几度哽咽,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來,谁都看得出,她实在哭累了,也哭干了。
沒人阻止凌红的发泄,也沒人忍心阻止,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神经错乱的凌红,等待她发泄后的平静。
可她沒平静,她本就是个疯女人,在和麦长青结婚前,燕京谁敢惹她,谁敢主动触她眉头。
如今她变本加厉,彻底癫狂。
她捶打完林泽,转头扑向韩小艺,跌跌撞撞的冲击之下,竟与韩小艺一同倒在沙发上,口中却断断续续地呜咽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的丈夫,为什么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为什么…”
整场闹剧持续足足一个钟头,凌红方才晕厥过去。
这一天,她已不知晕过去几次,在场的不管是她的亲人,还是盘观者,皆为这个苦命的女人感到心痛。
最后,麦凌两家的话事人扶走了凌红,并且很面子工程地向韩小艺表达了歉意,不一定完全信任韩家,但至少短期内不会继续刁难,毕竟,,韩小艺做得足够低调婉转了,不管凌红如何发疯,她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给足了对方面子。
众人一走,韩家顿时清净下來,保镖们各司其职,回到了工作岗位,陈瘸子也一瘸一拐地回到石凳上喝酒,似乎之前发生的事儿跟他一点关系也沒有,他也半点不感兴趣。
事实上,他也的确沒什么兴趣,毕竟,这件事儿与韩家根本无关,也跟林泽沒有半毛钱关系。
沒钱沒权的人的确有被冤枉的可能,但韩家可能吗。
韩家不愿跟对方起争执,单纯是因为同情麦长青的遭遇,凌红的遭遇,并非怕对方,若这帮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韩小艺,这位逐渐成熟化茧的韩家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
林泽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点了一支烟往韩小艺走來,见她表情复杂矛盾地坐在沙发上,不由宽慰道:“她死了丈夫,总是有些疯癫的,咱们就容忍一下吧。”
韩小艺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苦笑,反问道:“你以为我在为刚才的事儿郁闷。”
林泽耸了耸肩,沒回答。
被人冤枉的滋味是不好受的,韩小艺做到这一步,也算极有定力了,有点怨气不奇怪,可她这么一问,林泽反而不知如何回答。
韩小艺美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之sè,见客厅只剩自己跟林泽,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掌心有一张纸条,在林泽错愕的表情下,韩小艺苦涩道:“凌红给我的,你猜上面写的什么。”
林泽顿时呆住了。
凌红给的。
她什么时候给的,自己怎么沒看见…
当他接过纸条,并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眉宇间流露出浓烈的震惊。
“我与你合作,整死陈逸飞。”
简单的一句话,林泽却反复看了十几遍,直至他彻底读懂这句话的意思,方才心肝乱跳地瞥一眼韩小艺,压低声音道:“她來这儿,并不是找麻烦,而是做戏。”
韩小艺美眸朦胧,轻轻点头,低声道:“也许,她比我们知道的更多,更加知道她丈夫的死,与我们无关。”
林泽张了张嘴,不知如何接下去。
他很努力地捋顺头绪,分析整个事态。
麦长青死了,死在陈家。
陈逸飞受伤了,重伤。
所有人都怀疑是韩家搞鬼,包括麦长青的家属,并且在事发后第一时间來找麻烦。
最后,凌红登场,发疯晕厥前,瞒过所有人递给韩小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与你合作,整死陈逸飞。
麦长青的死跟陈逸飞有关。
若麦长青只是倒霉被误杀,凌红会这么做吗,不会。
那么,,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凌红认为麦长青的死,根本就是陈逸飞造成的。
若是这样,所有疑惑都得以解答。
林泽忍不住续了一支烟,表情凝重地看了韩小艺一眼,苦笑着摇头道:“这件事儿,可比咱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何止如此。”韩小艺那双灵动漂亮的美眸中跳出一丝jīng光,“凌家公主既然认定了陈逸飞,恐怕会想尽一切办法给麦长青报仇…”
“你怎么看。”林泽轻声问道。
“先等等。”韩小艺沉凝道,“如果有需要,我会和她合作,毕竟,陈家窥觊韩家也不是一两天,能有凌红这种陈逸飞核心圈子的盟友,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
“这个女人,也真是有恒心啊,遭受如此重创之后,竟还能保持冷静,太可怕了。”林泽唏嘘感慨。
“你难道不知道吗,圈子里可是公认她是薛白绫之下最有潜力的女人,只是她沒这方面的想法,否则也是相当厉害的角sè。”
……
“姑姑,凌红又晕了。”薛贵揉了揉鼻子,苦笑道,“据可靠消息,她今儿已经晕了三次,唉,不知道还撑得住不。”
“别小看她。”薛白绫轻声说道,“这个女人,沒那么容易倒下。”
“按照现在的局势,韩家应该暂时沒什么大麻烦了,那丫头也真能忍,被人打到家里來,也能忍气吞声,哈,这口冤枉气吞得多憋屈。”薛贵轻松地说道。
“不吞能如何。”薛白绫美眸中掠过一丝异sè,平缓道,“韩家这边麻烦不大,目标又会转移到谁身上呢。”
“谁知道,现在就看谁倒霉。”薛贵打趣道,“幸好咱们跟这帮人沒什么大摩擦,否则也会被找茬。”
薛白绫微微顿了顿,缓步挪到窗口,拉开窗帘,轻轻蹙眉道:“女人毒起來,比男人更可怕,薛贵,姑姑不指望你以后讨的老婆有多能干本事,心怀慈悲最好。”
“,。”薛贵不明所以,揉了揉鼻子道,“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有感而发。”薛白绫回过身,轻描淡写地瞥了薛贵一眼,一字字说道,“有些女人甘愿为一个男人当温顺小绵羊,同样,也可以为这个男人变成魔鬼。”
“你说凌红。”薛贵缩了缩脖子。
“目前的局势还不够明朗,看不出什么问題,可能不发展到某个地步,我什么都看不懂,但我相信,有些事儿若要发生,迟早会发生的,只是时间问題。”薛白绫说道。
薛贵听得满脑子浆糊,十分费解地问道:“姑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我完全听不懂。”
“不懂是对的。”薛白绫忽地妩媚一笑,美眸中异sè闪动,抿唇道,“若你懂了,不是所有人都懂了,所有人都懂了,还怎么做事儿。”
“谁做事儿。”薛贵茫然问道。
“该做事儿的人。”薛白绫说道。
“谁该做事儿。”薛贵问道。
“你猜。”薛白绫漫不经心地说道。
薛贵张了张嘴,挠头不语。
~~
第七百四十七章 百倍偿还!
谁也不知道燕京是否被人下了诅咒,但不论如何,从韩镇北过世后,燕京便再沒太平过。
陈老爷子死了,麦长青也死了,全死在陈家。
燕京被下诅咒。
或许说陈家被诅咒更合适吧。
陈家家主陈逸飞还躺在医院,命是保住了,却伤得不轻,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在这个敏感时期做出太大动作。
有心人觉得是三国大混战的前兆,还有些人觉得不管陈逸飞是否知道对手是谁,恐怕都会大闹一场。
但麦家和凌家沒心思考虑这些了。
如林泽所说,目前最重要的是让麦长青入土为安,死者为大,有什么比死去的人更重要呢。
报仇不报仇,总归是要让逝者先安息吧。
林泽与韩小艺都准备去参加麦长青的追悼会,以华夏的传统來说,年轻人过世,理论上是不会做出太大动静的,毕竟,他沒什么后代,也沒什么晚辈,弄一个追悼会是有些怪异的。
可凌红要弄。
不止要弄,还要弄得轰轰烈烈。
凌红要弄,谁敢拒绝。
凌家和麦家都明白凌红的心思,谁也沒反对,并大力支持。
林泽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沒像以往那样轻佻地涂一头发胶,反倒是面露遗憾地说道:“你说,要是麦长青不是陈逸飞的兄弟,能不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世上沒有如果。”韩小艺坐在床边梳头发,轻声道,“但以他的xìng格,就算知道陈逸飞是个衣冠禽兽,恐怕也会替他保守秘密吧。”
“你也这么怀疑。”林泽微微蹙眉,转过身來。
“会有很多人这么怀疑吗。”韩小艺苦笑道,“若不是凌红跟我通气,我永远不会往那方面想。”
“就算是个冷血的畜生,也不会轻易向自己多年的好兄弟下手吧,为什么呢,只可能是因为麦长青知道了他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会让陈逸飞承受巨大打击的。”韩小艺放下木梳,缓缓起身道,“麦长青知道了,所以要死。”
“凌红呢。”林泽神sè有些凛然,一字字地问道,“她知道吗。”
“不清楚。”韩小艺轻轻咬唇,沉凝着说道,“若她知道,她也决计不会告诉麦长青,若她不知道,,她又如何猜得出麦长青是死于陈逸飞之手,更甚至,,花这么大心思做这出戏给陈逸飞看。”
“她要麻痹陈逸飞,让陈逸飞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林泽满嘴苦涩。
这个女人,真是用心良苦啊,换做自己,未必有这份定力。
“可陈逸飞是这么好骗的人吗。”韩小艺轻叹一声,喃喃道,“父亲曾跟我说过,燕京有两个人不能轻易激怒,一个是薛白绫,另一个便是陈逸飞。”
林泽表情肃然,闭嘴不言。
……陈逸飞平静地躺在床上,那双如女人般漂亮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异sè,良久不语。
在从医院醒來后,他便吩咐人送他回家了。
他不喜欢住在医院,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他是一个很jǐng惕的人,从小便深埋仇恨种子的人,总是会很jǐng惕,并提防所有人。
他不信任医院的护士、医生、一切。
回到专属他的房间,大床,他才能安心睡觉。
可今天,却他沒有睡意,他已一宿沒睡觉了,当下人通知他今儿是麦长青的追悼会后,他便再也合不上眼。
床头柜上有一盒烟,戒烟好多年的他重新抽上了。
啪嗒。
点燃一支烟,陈逸飞深吸一口,任由烟雾在肺部循环一圈,而后缓缓吐出。
抿了抿唇,他缓缓起身,按捺住小腹的牵扯剧痛,穿衣下床。
他要去送麦长青最后一程,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要去。
一直站在床边的天下第二见他起身,神sè冷漠而木讷地问道:“你要去。”
“为什么不去。”陈逸飞反问。
“他未必想见你。”天下第二揶揄道。
“但我想见他。”陈逸飞淡淡道,“他想不想见我,是他的事儿,不是我的事儿。”
天下第二愕然,不知如何开口。
“你对我的做法不满意。”陈逸飞问道。
“有点。”天下第二顿了顿,重新开口道,“很不满。”
“你有更好的方式。”陈逸飞继续问道。
“他说过,他会保密。”天下第二说道。
“你也说过,你会一心一意替我做事。”陈逸飞忽然笑了,笑的有些诡谲,“你做到了吗。”
天下第二默然。
世间任何事,沒人有把握百分百做到,所以足够理智的人,从不轻易许诺,哪怕对自己再有信心,也会出现意外。
天下第二是个足够单调的人,除了武道,他沒任何兴趣,但他也因为麦长青的事儿,心有动摇,并与他之前说出的话有所不符。
“我对他放心,但只放心现在的他。”陈逸飞平静地说道,“以后呢,将來呢,我能信吗。”
天下第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你卧床的这几天,凌红去过韩家。”
“做过什么事儿。”陈逸飞问道。
“发疯。”天下第二简略地说道。
“符合她的作风。”陈逸飞微微眯眼,意味深长地问道,“以什么方式收尾。”
“她晕了。”天下第二说道。
“之前呢,之前她晕过吗。”陈逸飞问道。
“休克过两次。”天下第二对这些问題有些奇怪,但还是很平静地回答。
陈逸飞沒再做声,双眸中却浮现一丝复杂的sè彩。
良久,他轻轻瞥一眼窗外,喃喃道:“追悼会要开始了吧。”
……天灰蒙蒙的,铅云如魔鬼的躯体遮天蔽rì,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清晨还是傍晚。
时值晚夏,本该空气清爽的季节,却给人一股森冷压抑的气氛。
灵堂外停满许多轿车,有來自商界的、军界的、政界的,各种人物齐聚,韩家來了,來的是韩小艺和林泽,在韩家最有话语权的人,薛家也有人來,但只來了薛贵一人,薛家姑姑缺席。
对此,沒人有意见,薛家跟麦长青本就沒有交集,來一个薛贵,足够了。
诸人上过香之后,便退到侧面的休息室休息,薛贵沒客套,直接坐在林泽的旁边,点了一支烟轻声问道:“他们沒把你怎么样吧。”
“清者自清。”林泽苦涩地摇头道,“但麦长青发生这样的事儿,实在出乎意料。”
“谁说不是。”薛贵也是幽幽一叹,怜惜道,“连孩子第一面都沒见上,不过死了就死了,活着的人恐怕更痛苦吧,也不知道凌红这个女人怎么熬下去。”
林泽目光闪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rì子总是要过的。”
薛贵无言以对,沉默地抽起香烟。
休憩片刻,门外忽地传來稀疏的惊呼。
陈逸飞來了。
众人闻言,不管是出于看热闹还是其他原因,皆从休息室钻出去,快速抵达灵堂。
陈逸飞很憔悴。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憔悴的陈逸飞。
他一直都是以美男子身份示人的,他一直都是最优雅最俊秀的翩翩公子,他的礼仪,他的姿态从未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可今天,他却在陈雪琴的搀扶下步履阑珊地进入灵堂,俊美的脸庞上布满痛苦与内疚,双眼布满血丝,阑珊地走到灵堂前,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连脑袋也埋藏在冰凉的地板上,久久不肯起來。
陈雪琴双眼发涩,偏过头不忍去看。
她是知道陈逸飞跟麦长青的感情的。
麦长青只有他这么一个兄弟,而哥哥,也只有麦长青这么一个能说知心人的朋友,如今他死了,哥哥如何能不伤心,不难过。
十几年的感情啊,,就算是养的一头畜生,也能养出深厚的感情吧,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灵堂内的众人心思各异,有人为这对燕京最铁杆的兄弟难过哀伤,还有人则感到庆幸,虽说麦长青不喜欢争斗,却总是利用自身资源帮衬陈逸飞,不说影响局面,却还是会让不少人头疼,如今他走了,陈逸飞便少了一个盟友,对将來的某些对峙上,岂不是利大于弊。
在绝对利益面前,生命是不值钱的,感情也是廉价的,何况只是跟自己沒什么关系的麦长青。
不少厚黑者心中如是想。
陈逸飞双肩抖动,身躯战栗,仿佛竭尽所能忍受着最沉重的悲伤,直至陈雪琴去拉他,他才缓缓抬起头,。
他已泪流满面,已双眼红肿,泪水沾湿他的脸颊,也沾染了他的衣领,他白璧无瑕的脸颊上憔悴不堪,如同一个落魄失意的贵族公子一般,生出几分让人怜惜的感觉,,至少围观的不少名媛贵妇便希望揽他入怀好好疼惜。
“给我香。”陈逸飞沙哑着嗓子说道。
陈雪琴点头,拿了香,点燃,递给身躯轻微颤抖的陈逸飞,后者则是步履艰难地來到灵台前,将香刺入,九十度鞠躬,鞠躬,鞠躬…灵台内的亲属们给了他最大的zì yóu和空间,纵使陈逸飞鞠躬完后并未挪动,而是目光伤痛地盯着灵台上的遗像,也沒人开口说话。
在许多人看來,上流社会出现这样感人肺腑的兄弟情,实在是稀有的,也是罕见的,也情不自禁地为这对兄弟的感情感到哀伤。
良久,陈逸飞转身,一步步向灵台旁边的凌红走去。
这个女子早已哭干了眼泪,只是双眼空洞地站在亲属中间,头上系着白sè的布带,让人又怜惜又同情。
陈逸飞挪到她的跟前,刚要开口说什么,凌红却毫无征兆地一巴掌抽了过來。
啪。
清脆悦耳,极为响亮。
打得陈逸飞一动不动,也震得所有人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前一秒还沉默得被人忽视的凌红猛地尖叫起來。
“对不起…”陈逸飞微微垂下头,也沒理会火辣辣的脸颊。
“为什么要他替你死,。”凌红踉跄上前,无力地扯住陈逸飞的衣领,凄厉地说道,“他是你的挡箭牌吗,为什么他死了,你还活着。”
“对不起…”陈逸飞脸庞垂得更低。
“对不起有用,。”
啪。
一巴掌抽在另半边,凌红嘶吼道:“死的应该是你,为什么他会死,为什么,。”
陈逸飞嗫嚅着嘴唇,却说不出话來。
凌红不断捶打陈逸飞,却沒人敢阻止,陈逸飞默许了凌红的行为,外人当然不敢阻止,至于麦长青的家属,,他们何尝不恼怒陈逸飞,被刺杀的他,为什么死的是自己的儿子。
他们还沒完全被悲伤占据身体,还有一丝理智控制他们的行为,可凌红无法控制,所以她需要发泄…凌红终于打累了,软软坐在地上,死死抱住陈逸飞的大腿,痛哭流涕,令人不忍目睹。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死,为什么要他代你死……你知不知道,他还沒见儿子一眼,还沒來得及听儿子叫他一声父亲,。”凌红泪流满面,抽泣道,“他死了,我怎么办,,儿子怎么办。”
陈逸飞嗫嚅着嘴唇,垂目柔声道:“我会照顾你们,谁要伤害你们,我会将其碎尸万段。”
凌红错愕地抬起头,目光朦胧而呆滞地盯着陈逸飞,猛地,她仿佛忽然恢复力量一般,疯一般地推开陈逸飞,指着他吼道:“你滚,滚,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你,我恨你,滚。”
陈逸飞痛苦不堪地站在灵台内,似乎沒打算走,凌红抓起一根棍子猛地朝他身上挥去。
砰。
棍子狠狠抽在他的脑袋上,登时鲜血如注,流得满脸都是。
“滚。”凌红风一般地嘶吼,“你给我滚。”
出血了。
围观者便不会再看戏。
麦长青的家属忙不迭拉住发疯的凌红,陈雪琴则掏出纸巾替陈逸飞拭擦伤口,并拉着他的手臂往外走,劝说道:“哥哥,我们先回去吧,等凌姐气消了再來告罪,你再不走她会打死你的。”
陈逸飞满眼愧疚地看了凌红良久,方才幽幽叹息,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陈逸飞走了,灵堂却持续着热度,直至凌红再度脱力晕厥,才被人抬走。
林泽等人表情复杂地看完这场悲惨的戏码,相互对了一眼,良久说不出话來。
陈雪琴送陈逸飞上车,自己坐在驾驶座驱车离开,一面驱车一面给陈逸飞递纸巾,后者却说道:“专心开车。”
陈雪琴点头,但开了一会,她又偷偷瞟了陈逸飞几眼,柔声问道:“哥,你会怪凌姐吗。”
“不会。”陈逸飞拭擦着额头上的血水,轻轻摇头。
“唉,,咱们家现在欠她一条命,以后该怎么还啊。”陈雪琴叹息道。
陈逸飞闻言,只是沉默。
“不如,。”陈雪琴忽地开口说道,“哥,不然你当孩子的义父吧,麦哥哥是替你挡刀死的,你当孩子的义父,并好好教育他,也可以算是报答麦哥哥了。”
陈逸飞微微一愣,旋即苦笑道:“这个要你的凌姐姐答应才行,她现在恨不得杀了我,又如何让我当她孩子的干爹。”
“这个交给我來做,等凌姐姐气消了,我去劝她。”陈雪琴跃跃yù试道。
“我亲自去吧。”陈逸飞眼眸中不经察觉地掠过一丝异彩,说道,“只有这样,才能赎我的罪。”
“嗯,这样也好。”陈雪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专心驾车。
陈逸飞则是微微将目光挪到窗外,陷入沉思之中。
……凌红在床上足足躺了数个钟头才醒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追问母亲追悼会办得怎么样,知道很顺利之后,她强撑着起床,不论母亲如何劝说,她也不愿继续休息。
“妈,我沒事。”凌红脸sè煞白地摇摇头,“你放心,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再乱來了。”
母亲满面心疼地瞧着女儿,正要说什么,却是喉头一哽,忍不住哭了出來。
女儿的命为什么这么苦,为什么刚生了孩子,老公却走了。
老天,你真要折磨死我女儿才甘心吧。
商界女强人的凌母转过头,不愿让女儿瞧见自己哭泣的样子。
凌红却从背后抱住疼爱她的母亲,轻声道:“妈,我沒事,我是您的女儿,我是凌家公主,什么事儿能打倒我,长青不在了,我难道不能一个人养活孩子吗,您的女儿,是那种经不起打击的人吗。”
“一个人。”凌母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盯着女儿,“虽然长青才走,妈说这件事儿不合适,可你…”
“妈。”凌红面露坚毅之sè,一字字说道,“此生,我心里只容得下长青。”
……午餐时间,凌红一个人跪在灵台前,目光温柔憔悴地盯着遗照中的丈夫,轻声说道:“长青,之前我说你要是阳-痿了,我会给你戴十顶八顶帽子,其实我是骗你的,我那么爱你,怎么会给你戴绿帽呢,你这么信任我,我怎么舍得欺骗你呢。”
“你自尊心那么强,我要是鬼混,你肯定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來找我算账吧。”
“你放心,我会为你守寡的,以前我不介意男人偷偷打量我,以后谁敢偷看我,我会挖了他的眼睛。”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咱爸妈,你走了,但我还在,他们沒了儿子,但还有我这个女儿,我会帮你尽孝道的。”
“长青,你知道吗,儿子好像你,大眼睛,眉毛浓浓的,以后肯定是个帅小伙,等他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他爸爸是个讲义气够哥们的好男人,是个肯为老婆做任何事儿的男人,是个,。”凌红控制着语调,柔声道,“长青,儿子叫麦至诚,我喊他诚诚,虽然他还不会说话,但我知道,他是能听懂的。”
“可是,为什么要他诚实呢。”
“你那么诚实,那么讲义气,为什么会被兄弟害死。”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很危险,不能接近,会害死你的,为什么你不肯听我的。”
“我不会放过他,他害死你,我要他百倍偿还,要他绝望的死去,要他承受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
第七百四十八章 大公主的反击!
第七百四十八章 大公主的反击!
沒等林泽从麦长青那场充斥无数隐情的情绪中脱离出來,方素素一通紧急电话点來,连做早餐也沒來得及,便驱车前往国安。
來到女情报官办公室时,她正疯狂接听拨打电话。办公桌上的三台电话根本沒停下过。偶尔甚至需要两只耳朵一起用。而林泽从外面进來时,也瞧见不少情报员神sè匆匆地工作,传递资料。
出事儿了?
林泽心头微微一突,迅即冒出一个十分不详的念头。
在女情报官对面足足等了一刻钟,方素素才放下电话揉了揉眉心,冲懒散抽烟的林泽说道:“英伦那方面有动静。”
“嗯?”林泽眉头一挑,拨开香烟道。“什么事儿?”
“鲨鱼搞了一次大规模的恐怖袭击。死伤人数暂时还处于保密阶段,但可以肯定的是,死了不少人。”方素素凝眉说道。
“怎么会这样?”林泽好奇地问道。“我不是给你们放过消息吗?露丝那边应该有防备才对啊?”
“幸好她防备了,否则死伤人数更大。”方素素无可奈何地说道。“根据英伦方面传來的消息,这次的袭击事件较之你参与的那次,更庞大。若不是露丝早有准备,后果不敢设想。”
林泽神sè一凛,询问道:“除此之外,王浩他们有传來什么消息吗?”
“有一些,但作用不大。”方素素点头。
“说來听听。”林泽问道。
“根据王浩传來的资料,六处部分官员被皇室成员收买了。”方素素说道。
“那就难怪了。”林泽轻叹一声,苦笑道。“连对抗鲨鱼的国家xìng质机构都被收买,还能指望露丝有多大的能量?也幸好,那位亲王只能收买一部分,否则的话----”
林泽嘿嘿冷笑两声,续了一支烟道:“有什么我能帮忙吗?”
他不傻,方素素让他过來,肯定不是简单地传达这些消息。谁都清楚,即便她不说,露丝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他。所以林泽知道,方素素肯定希望自己在别的方面做点努力。
“你不是有一个朋友在英伦吗?”方素素试探xìng地问道。
“是有一个。”林泽眉头微微一蹙,缓缓道。“你让我找他?”
“如果可以的话----”方素素点头。
“我试试。”林泽不排斥这种事儿,他甚至很好奇,鲨鱼提前攻击,到底是他本身的意思,还是大公主有过暗示。
大公主不是在人妖的cāo控下吗?怎么可能通知鲨鱼?
林泽心下有些担心,该不会人妖被制住了吧?
嘟嘟。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话筒那边才传來咔嚓一声轻响。
“喂。”一个慵懒而乏力的声音。
“什么情况?”林泽轻声问道。
“你知道了?”人妖苦笑道。
“知道了。”林泽点头。
“个人判断,不是她要求的。是鲨鱼自己的意思。也可能----”人妖顿了顿,无奈道。“可能xìng太多,我只能说,她的可能xìng不大。”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林泽沒追根到底,反而打听人妖的处境。
“能有什么情况?”人妖话锋一转,放荡道。“好吃好喝供着,事实上,我已经玩遍一百零八式!”
“----”林泽抽了抽嘴角,无奈道。“你有沒有发现一个问題?”
“什么?”人妖反问道。
“控制大公主,根本不能完全控制局势!”林泽一字字说道。
他在提醒人妖,也是暗示。他要让人妖知道,即便他控制了大公主,仍不能阻止事态的发生。也不能让鲨鱼罢手。那么,他留下來又有什么作用呢?
或许有,但值得吗?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題。”人妖冷笑一声,说道。“既然这个女人已失去我预期的价值,那么----”
林泽心头一惊,却是沒多问什么。
“哈。我决定最后再來一次,然后做出让全世界疯狂的举动!小子,再见了!”
咔嚓。
对面传來一个清脆的声响。便传來了盲音。
林泽顿时后悔万分。自己的好意提醒,却成了促使他加快杀死大公主的步伐?
大公主一死,他还有活命的机会?
林泽陷入了深沉地懊恼之中。
……
人妖挂断电话,冲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杂志的女人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
“不知道。”大公主摇头。
“不知道又如何?你已经骗了!骗我的人,统统不得好死!”人妖yīn沉着脸寒声道。
“我怎么骗你了?”大公主放下杂志,淡淡地问道。
“你暗中通知了鲨鱼!”人妖冷冷道。
“我从未离开你半寸,怎么通知他?”大公主说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人妖爬到床上,面若恶魔。
“你相信不相信,终究还是会杀我。”大公主轻描淡写道。“我已经懒得解释了。”
“好得很!”人妖yīn测测地说道。“我命令你,脱光衣服!”
大公主顺从地脱掉衣服。不到半分钟,便将那愈发丰腴饱满的**展露在人妖面前。
“转过來,撅起屁股。”人妖命令道。
大公主照做。
扑哧!
人妖直捣黄龙,沒有任何前戏,也沒有半点怜香惜玉。如一头老黄牛勤勉地耕耘了大半个钟头。直至他倾泻如注,大公主才面若cháo红地趴在床上,大口喘息。
经过这段rì子沒rì沒夜的折腾,人妖对大公主的敏感点以及体位了如指掌。他已能轻而易举地在床上征服大公主。
人妖发泄了,便坐在大公主旁边点了一支烟,表情淡然地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吸起來。
“你沒戴套。”休息片刻的大公主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盯着人妖。
“感觉的确不一样。”人妖答非所问。
“我在排卵期。”大公主继续说道。
“然后呢?”人妖问道。
“可能会怀孕。”大公主语调有些异常地说道。
“哈。你害怕?”人妖冷笑道。“以你的xìng子,即便真坏了,你可能生下來?再说,也许我们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女人,即便是要当女皇的女人,也就这点出息。”
人妖在侮辱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也在侮辱大公主。
但大公主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内心泛起一抹微妙的悸动。
沒错。
是悸动。
这是人妖第一次毫无保留地与她做。兴许也是最后一次。
哪怕是排卵期,也未必就一击即中。可她执着于这个问題。她知道,人妖并不是忘记去戴…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生?”大公主说出一句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的话语。
“因为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人妖傲然道。
“我母亲,当今的女皇,也曾为一个华夏军人生了一个孩子。她就是我的妹妹。”大公主说道。
“可惜你沒你母亲那么幸运,她为爱她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而你----”人妖冷冽地扫了大公主一眼,“即便怀,也是怀了一个要杀你男人的孩子!”
“哈。你觉得你悲哀吗?”人妖轻蔑地笑道。
大公主沉默起來。
片刻之后,她重新仰起脸,说道:“什么时候动手?”
“怎么,迫不及待了?”人妖不屑地问道。
“不是。”大公主缓缓坐直了身体,很奇怪地用毛毯遮掩**部位,转过头,脸上恢复了一国公主该有的自信,轻笑道。“若不在你即将动手时搬救兵,怎能显示出我的运筹帷幄?”
言罢,她动了。
她一动。人妖也动了。
人妖一动。房门瞬间打开。
电光火石间,两道黑影闪电般闯入,直袭人妖!
~~
第七百四十九章 难道她也是?
第七百四十九章 难道她也是?
大公主的动作很简单。
她只是轻轻举起右手,在空中转了一圈。
人妖的动作更简单,也更明确。
大公主一动,他便脱离侵占了许久的大床。直奔房门。
叮!
一把军刀倏地从他手心探出,劈断其中一人的手枪,一脚踢出,抽飞另一人的枪械。
几乎是一瞬间,人妖以其变态的速度贴身钻出两人的包围圈。下一秒,他横刀一划,挡开两人的逼近。往门外窜去。
“不用追了。”
大公主缓缓起身,那张跟女皇有六成相似的玉容上掠过一抹异样的神采,淡淡道:“外面的护卫,足够应付他。”
两人微微皱眉,对大公主的态度颇为不解。
一个囚禁她长达半月之久的男子,却因为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理由而放弃追捕?
两人皆搞不懂素來狠辣的大公主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这两位皇家守护者不会抗命。
他们较之普通下人,多了一些思考的权力,却沒有反抗的勇气。
大公主说不追,那就不追了吧。
但不追可以。为什么大公主不按响房间内的那道电子铃呢?
要知道,只要大公主按响电子铃,逃窜出去的那个高手八成逃不出去。
他们是下人,是大公主的贴身保镖,他们有思考的能力,但沒有说出來的勇气。
大公主的想法,不是他们敢揣度的。
“出去吧。”大公主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说道。“下次,别再让人莫名其妙地进入我的房间。”
两人心头一颤,顿时向大公主鞠躬,而后退出房间。
这一次,绝对是他们的失职。大公主不追究,对两人而言已是最大的庆幸。至于为什么不让自己追,为什么不按响电子铃,他们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关上门,大公主转身來到窗口,拉开窗帘。瞥一眼天空的迷人风景,以及楼下那防御森严的jǐng卫。她忽然有种压抑的感触。
他已经半个月未曾瞧一眼外面的世界了。这半个月,在人妖的要求下根本不可能开窗或是拉开窗帘。按道理,她本是应该格外向往外面的世界的。
可她沒有。她不止不向往,还有些抵触。
所以当她结束囚禁的生活之后,她并未离开被玩弄了半个月的房间。反而有些神sè迷离地打量每一个角落。
浴室、客厅、餐厅、卧室、沙发、躺椅、床----但凡可以尝试的地方,两人都试过,并试过不止一次。
这半个月是疯狂的,也是忘我的。人妖什么滋味不清楚,但对大公主來说,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忘怀。
拉上窗帘,大公主眼眸中掠过一丝微妙之sè。
他的jǐng惕心降低了吗?
怎么会给我往外传递信息的机会?
鲨鱼那件事儿的确不是她通知的,她也沒这个时间。她争取到的时间,仅仅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她被囚禁了。
那么----鲨鱼的提前行动,是谁安排的呢?
大公主眼眸中闪过一丝厉sè。
除了她那位从小便灌输她那套争夺权力思想的菲比,还能是谁?
大公主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缓步离开房间。向守在门外的下人说道:“转告菲比,我要见他。”
“是。公主。”
……
哐当!
镊子上的子弹落在铁盆中。人妖面sè苍白,却无比坚毅地咬牙强忍。
咕咕咕咕…
烈酒浇灌在伤口上,痛得人几乎崩溃。人妖却依旧无比刚强的一声不吭。浑身却渗出豆大的汗珠,宛若刚从澡堂子里爬出來一样。分外狼狈。
他中了一枪。被人捅了三刀。一处刀伤在手臂。另外两处在小腹和后背。
伤口深可见骨,在一路逃窜的路上,他几近晕厥,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他断然躲不掉皇室的追击。可即便他再意志力强大。他也沒认为自己能从守卫森严的皇室逃出來。
他很奇怪。
当时是会替自己引开大量的追兵?
人妖沒时间想这些,他必须快速处理伤口。如若不然,一旦感染,他将失去生存下去的条件。
他不可能去医院,他甚至不敢露面。如今追查他的又岂止是皇室的人?jǐng方。军情六处。英伦各种执法机关恐怕都盯上自己 。他能做的,就是躺在那cháo湿床板上养伤。然后啃几口半个月前准备好的冷硬牛肉干充饥。
“本以为吃不上你们,沒想到啊…”
人妖惨淡地笑了笑,这笑容中充满的意味,连他自己都读不懂。
咯吱----
正yù躺下的人妖猛地听见一道轻微的声响。他迅即从床板上弹起來。以超出常人地速度贴在门口。静候外面的人闯入,而后采取格杀手段。
砰!
房门被人以暴力踢开。当人妖以闪电般速度刺出军刀时,却只见对方轻轻抬起右手,捏住了他那把无坚不摧的刀锋。
这一刻。
人妖几近绝望。这已是他最大的攻击能力。伤重如他这般,一击未能得逞,是再也不可能施展第二击杀招的。
既然绝望了。
人妖反而从容地望向握住他刀锋的人----女人!
人妖是从她完全遮掩脸庞的黑发分辨对方xìng别的。看不清她的脸庞,只能隐约瞧出她的双眼是猩红sè的。而浑身,也穿着一件分外凄厉的大红袍。将她的身躯笼罩其中。让人无法看穿。
英伦什么时候养了这样一个超级杀手?
人妖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之时,却听对方沙哑且低沉地说道:“不想失血死就回去躺好。”
言罢,她手臂一荡,竟是夺走人妖手中的匕首,合上了房门。
幸福來得太快,真是让人无所适从啊。
人妖能从对方的口吻中分辨她不是來杀自己。而且,她似乎來帮自己的?
凭什么?
因为我英俊的长相?
人妖无力地回到床上躺下,侧着头,古怪地问道:“你是谁?”
“别人叫我大红衣。”女子站在床边,淡淡道。
嗖!
人妖几乎从床上弹起來。若不是伤的实在太重。他觉得自己能撞到三米高的墙顶。
“你----就是大红衣?”人妖错愕万分地问道。
“嗯。”
“那个号称西方世界最猛的妖孽?”人妖双眼放光。
“妖孽?”大红衣似乎对这个词汇有些过敏。语调陡然加重。
人妖抽了抽嘴角,好奇道:”之前也是你帮我?”
“嗯。”
“为什么要帮我?”人妖一字字问道。
“你觉得呢?”大红衣说道。
“----”人妖心头如遭电击。
难道她也是?
人妖瞳孔一阵收缩,诡谲地问道:“你來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你无权知道。”大红衣说道。
“如果你不让我知道,我就不让你帮忙。”人妖撇嘴道。
“随便。”大红衣转身便要走。
“等等----”人妖急忙喊了一声,谄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
顿了顿,人妖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來这儿的目的?”
“不知道。”大红衣摇头。旋即又是很难得地问道。“你本可以杀他。”
“沒错。”人妖轻轻点头。“虽然任务沒让我杀她。但我的确可以杀她。”
“你沒杀。”大红衣说道。
“你想知道原因吗?”人妖缓缓抬起头。
“不想。”
“----”
啪嗒。
人妖点了一支烟,平躺着吐出一口烟圈,懒洋洋道:“还是她的那张大床舒服啊。这又cháo又硬的床板实在让人觉得难受。”
“你可以回去。”大红衣说道。
“----”
人妖转头瞥了她一眼,无奈道:“你不打击人会死啊?”
“我为什么要打击你?”
“你觉得我长的帅。”人妖说道。
大红衣转身便走。沒有丝毫拖泥带水。
“喂,我需要一些消炎止痛的药,嗯,最好能买十七八个披萨,然后买几桶可乐來。你也看见了,我这儿沒吃的。”人妖偷偷用屁股压住冷硬的牛肉干。
“你再压一会,就真的会饿死。”
门外传來大红衣不论如何也谈不上清脆悦耳的声音,旋即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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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幕后操控?
第七百五十章 幕后cāo控?
【我写的是小白流爽文,不是撒狗血的家庭伦-理剧,别瞎想。】
当林泽接到露丝打來的跨洋电话后,他心慌意乱起來。
皇宫昨天出乱子了?
林泽第一个反应便是人妖。
“具体情况暂时不清楚,皇室方面做了高度保密,想知道内幕,至少要一个月之后。而且----”露丝语调有些为难,继而道。“目前六处的处境也有些复杂,我已经不知道谁可以相信,谁不能相信。”
“我明白。”林泽揉了揉眉心,点了一支烟道。“这事儿你不用管了。安心做你的工作吧。”
“是不是你那位----”
“我也不清楚。”林泽苦笑着摇摇头,努力将好奇埋藏在心底。岔开话題问道。“鲨鱼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可能还有后续。”露丝提到鲨鱼,口吻更是充满无奈。“你相信吗?最近六处居然抓了近十余有嫌疑的恐怖分子。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英伦隐藏着更多。”
“----”林泽抽了抽眼角,疑惑道。“舆论导向呢?”
“女皇压力很大。国会也乱了起來。再加上某些有心人故意散播谣言,短短三天,女皇的民意指数不断下滑,跌破近十年最低。”露丝忧心忡忡地说道。“若是再來一次震荡全国的恐怖袭击。我想伦敦会出现要求女皇下台的言论。”
闻言,林泽颇为烦躁。
这内斗就内斗,为什么要牵扯到下面的百姓?
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沒更好的办法逼女皇下位吗?
林泽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古代的华夏皇权内斗的确会影响到百姓的生活。但现在的派系斗争,别说影响,大多数沒渠道的市民连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他不知道女皇会如何应对,但他相信,以女皇的手腕,是不可能轻易被大公主打垮的。否则,她又如何能安逸地掌控皇权二十年?
“露丝。”林泽深吸一口气,凝神说道。“以目前的局面來看,我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我是说如果。当你觉得我能尽一点力的时候,通知我。”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终于轻声道:“我明白。”
挂了电话,林泽一阵心烦意乱。
起到作用?
林泽不希望自己能起到作用。
毕竟,当他一个武夫能在这场皇权争斗中起到作用时,那就证明女皇完了。
深吸一口香烟,林泽撇开这些负面情绪,重新拨通一个电话。
他很紧张。他怕这个电话打出去沒人接。还担心电话落入别人手中。
幸好。在半分钟等待后,电话接通了。对面传來的懒洋洋声音也证明电话沒落入旁人手中。
“喂。大晚上的,找我有事儿?”话筒那边传來呵欠连连的声音。似乎被人扰了清梦。
“你沒死?”林泽颇为意外。
他不愿那些隐隐中可能发生的惨剧发生,但同样,当惨剧沒发生时,他也会感到极度的震惊和意外。
怎么可能?
那可是深宫高墙,沒那座幽城的主人的命令,谁能來去自如?
反正林泽觉得自己做不到。
“你怎么做到的?”林泽略带揶揄地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的?”人妖反问。
“你从皇宫内逃出來了?”
“废话。不逃出來你能打通我的电话?”人妖撇嘴道。往嘴里倒了半杯透心凉的可乐。那是一个陌生人送來的。但人妖知道,这个陌生人肯定是收了大红衣的钱。看來----她还是承认了我的英俊。
“大公主呢?”林泽继续问道。
“她?”人妖猛地从床上坐起來,冷笑道。“被我草得下不來床了!”
“沒死?”林泽问了一个弱智问題。若大公主死了,露丝不可能不知道。
“唉…”人妖幽幽一叹。喃喃道。“你知道的,我素來是重情重义的真汉子。她兢兢业业地伺候了我半个月,我实在下不了手。”
“哈。”林泽眉头一挑。坏笑道。“确立炮-友关系啦?”
“瞎说。我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人妖古怪道。
“你之前不是一直不肯透漏你的事儿吗?”林泽知道人妖沒事儿,大公主也沒死,虽说有些遗憾,紧绷的神经却也猛地一松。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笑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人妖懒洋洋地问道。
“你前往英伦的目的。”林泽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知道?”人妖颇为讶然。
“如果你杀了她,我或许真会以为你只是去报仇。但你沒杀。”林泽似笑非笑道。“在你的监控下,大公主是不可能向鲨鱼通风报信的。而鲨鱼的行动,会是谁的意思呢?之前我有想过是鲨鱼自己的决定。但不太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公主不开口,他怎么可能做?那么,原因只有一个----是大公主的亲叔叔,菲比亲王的决定。”
“你很聪明。”人妖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一个突发奇想地入室强-jiān竟被你联想到这么多。你究竟是聪明,还是想太多了?”
“你先忙着狡辩。”林泽打趣地笑道。“事实上,当初你说要潜入皇宫,我就有点奇怪。要杀大公主报仇,你在东京就可以下手。为什么要等大公主回到大本营?在东京,杀了大公主,你完全有脱身的机会。将來隐姓埋名在非洲战区某个山旮旯过完余生。虽然凄苦了点,却也一世无忧。”
“当初我搞不懂你的企图,但现在,我明白了。”林泽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最根本的目的,并不是要杀大公主。而是----让大公主一派内斗!”
“你在说什么?”人妖点燃一根香烟,奇怪道。“我完全听不懂耶。”
“你可以否认。”林泽微笑道。“我不会勉强你承认,但同样,你也无法阻止我去思考这个问題。”
“你大概是知道鲨鱼跟大公主的某些合作吧?然后你掐准时间潜入皇宫。挟制大公主,让她沒机会向鲨鱼发号施令。也不能与外界接触,即便你为了防止外界怀疑偶尔让大公主传递她的意思,你也很jīng准地拿捏了这个度。那么----”林泽神sè一凝,一字字说道。“当计划猛然中断,而大公主一派的人又觉得大公主似乎有意躲着时,他们会怎么办?”
“会自作主张!”林泽掷地有声道。“或许旁人不敢,但菲比亲王----他一定敢!”
“大公主是他一步步捧起來的。名义上,他会听从大公主的指挥。可实际上,在他的心中。大公主根本是他的傀儡,是他手上的玩物。他能捧起她,同样,也能拉她下马!”
“虽不明。但觉厉。”人妖拍了拍手掌,严肃地说道。
林泽莞尔一笑,对人妖的否认不置一词,继续娓娓道來:“你肯定沒这个智慧想这种方法。虽然理论上來说,这是符合常人逻辑的。但你对菲比不了解,对大公主不了解。贸贸然闯入,万一菲比亲王不擅自做主呢?那你岂不是白白送死?”
“出这个主意,交给你这个任务的人。一定跟菲比亲王打过多年交道。对他有着深刻的了解!”林泽说道。“否则,他绝对不会让你去送死。至少不会白白让你送死!”
“我有点怀疑了…”人妖忽地说道。
“嗯?”林泽脸上挂满意味深长的笑容。
“交给我这个任务的人,是你吧?”人妖咧嘴一笑,说道。“哈,如此jīng妙绝伦的计划,若不是你交给我的。怎么可能推导的出來?”
林泽知道他在插科打诨,也不辩驳,缓缓道:“我还知道,大公主已经跟菲比亲王有了隔阂。哪怕她最终能料到有人离间她和菲比亲王。但已成事实。她不可能对菲比亲王的做法一点不介怀。而大公主虽说是菲比亲王捧起來的傀儡。但她真的只是傀儡吗?这些年來,她恐怕明的暗的都积累了大量的人脉吧?毕竟----不论如何,她都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呐。多少人会把赌注压在她身上?”
“如果你要问我你为什么不杀大公主,杀了大公主,大公主一派岂不是直接倒台?不,大公主只是被推倒外面上的人物。菲比,才是幕后的cāo控者。若大公主死了。皇家就沒了继承人。女皇的私生女?哪怕女皇已正大光明地承认她的身份。也未必有一个外戚來得名正言顺吧?到时随便捧个旁支,第二个大公主便出现了----”林泽深吸一口香烟,微笑道。“所以,大公主不能死,还要离间她和菲比。只有这样,才能一举两得。”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妖终于开口了。“按照你的推断,我是在帮女皇?我认识女皇吗?不,我不认识。那么,我有什么理由帮她?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
“帮她的不是你,是指挥你的那个人。再者----”林泽平缓地说道。“谁说挑拨他们,单纯只是为了帮个女皇?说不定,还是在针对某个神秘组织呢?”
人妖沒接林泽最后那个话茬,沉默良久,在林泽即将失去耐心时,人妖细细咀嚼地说道:“我只想说,大公主的味道,真赞。”
啪嗒。
人妖放荡不羁地放下那句话之后,便挂掉了电话。林泽则是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遥控指挥人妖的人,是谁呢?
这个人----可真是聪明到让人害怕啊。朋友还好,若是敌人。嗯,花一块钱请女侠姐姐弄死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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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一章 此生吾心,只系君身!
第七百五十一章此生吾心,只系君身!
如林泽所料。【/文字首发吾读小说网
英伦方面冷静下来。
起初还能揪出几个有嫌疑的恐怖分子,之后连根毛都摸不着。这可以是坏消息,也可以是好消息。坏消息是对方学jīng了,隐藏得更好了。好消息是,这帮人撤离了英伦。
林泽偏向后者。因为他对自己的推断有绝对信心。
人妖十死无生地潜入皇宫,最终却轻描淡写地放过大公主。除了自己的推论,还有什么其它解释?
露丝跟方素素传来的都是好消息,林泽的心情也逐渐开朗。
人妖没死,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受谁指挥。重要吗?
他只需要知道人妖还活着。就够了。
心情愉悦地为一家人做了丰盛晚餐,吃过之后林泽没如往常那样蹲在客厅泡茶看电视。而是驱车出门。
之前就约好小婉看电影。近些时候麻烦不断,虽说没一件事儿牵扯到他,却让他的心情无比糟糕。如今麦长青那边冷却了,英伦那方面的心结也解开了。林泽终于可以喘一口气,放松一下。
韩家大小姐忙于公务,小宝勤于训练,陈瘸子除了喝酒,几棍子下去也未必打得出个闷屁。
福伯?算了,小林哥没跟满脸皱纹的伯伯级人物谈人生理想的恶趣味。再说,福伯很忙的。哪有小林哥这么游手好闲?
驱车来到燕园,老远便瞧见校门口一盏路灯下的女孩。
如初次见面那般,女孩儿仍是纯净如水。那张温婉秀美的脸蛋上写满殷切的期待。手里提着一个纯白sè包包。放的不是化妆品各种零食面霜。而是几本下课后没回宿舍的专业课本,以及那带有提问的笔记。
林泽来了。
董小婉那干净素颜的脸上浮现一丝轻微的雀跃,却努力克制着不顾一切投入男人怀抱的冲动。嗫嚅着嘴唇,满脸纯美笑容地盯着一步步走来的林泽。
未等靠近,林泽已展开双臂,向女孩儿投来鼓励的眼神。
女孩儿克制不住了。
轻快地走上前,钻进林泽温暖的怀抱。
幸福的味道,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短暂的拥抱,女孩儿面红耳赤地离开林泽怀抱,微微扬起脸蛋,柔声道:“吃晚饭了吗?”
“还没呢。”林泽打了个哈哈,微笑道。“要吃什么?我这次带钱包了,管饱!”
林泽吃过了。而且吃得很饱。这是韩家大小姐的规定。不管有什么事儿,必须在家里吃饭。连饭都不能在一起吃,哪有家的味道?
林泽对此没意见,但他知道女孩儿肯定下课就在校门口等待。一定没吃晚餐。
吃饭的地方不是什么高档场所,女孩儿没林泽那么挑剔,只要能填饱肚子。她并不介意吃的是路边摊还是小餐馆。
女孩儿的家庭环境并不差,放在普通人眼中,爹妈都在国家单位工作,而且还是不大不小的领导。差不多该吃的地方都吃过。但她从没因为吃过好的再吃差的不适应,她不是一个有太多**的人,她就那么简单,有个爱他的人,有份平淡的生活,就够了。
平淡是真,安稳是福。女孩儿一直这么想。
简单吃过晚餐,林泽与董小婉前往就近的戏院。因为不是周末,女孩儿晚上还要回宿舍睡觉,林泽买了两张最早的票。等了不到半个钟头就开场进戏院。
董小婉很喜欢柳风舞。
她的每一部电影,董小婉都看过。按照大才女的话来形容。柳风舞不止是个有才气的女演员,还是个细腻入微的女人。她每一个角sè都不一样,但每一个角sè都能打动人。给人全新的感悟,值得人细细品味。
只有足够认真的人,才能将一件事儿做到极致。董小婉坚信这一点。
座位靠中间,林泽捧着爆米花,将饮料放下,跟董小婉规规矩矩地看电影。
没学其它情侣那样搂搂抱抱,手拉手肩靠肩。林泽不介意这样,但他尊重董小婉的意思。
女孩儿不喜欢炫耀,甚至有点儿腼腆内敛。但劲儿来了,她能当着全班全学校的面跟林泽亲吻。不过平时,她是很安静很恬淡的。
爱,一定要说出来吗?
爱,一定要用行动表示吗?
心如止水的董小婉觉得只要能时时刻刻将这个人放在心里,比说多少入耳的话,多么让人感动的话都来得珍贵。
她昨晚折的千纸鹤上的寄语便是:此生吾心,只系君身。
这是一部十足的文艺片。没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甚至可以形容成一部用许多小概念串成的电影。符合墨镜导演的风格,也只有柳风舞这种天生就为电影而生的女人才能驾驭。
林泽本身对电影没什么期待。可当电影过去一半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没走神,没打瞌睡。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电影没剧情,看个啥?
看女人的表演。
仿佛只要有她出镜,这电影就有看点,有嚼头。
画面中的她并不算多美,导演也没刻意去勾勒她的美。最美影后很美,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当然,也没故意玩弄大众地丑化女人。没那个必要。演技到了这个女人的境界,是不需要在外形上花太多功夫去修饰的。lang费时间,lang费财力。墨镜导演曾说过,只要有这个女人参演,哪怕没男主角,没场景,没配角,甚至没剧本。只要给她一台机器,她就能拍出一部电影。一步高票房电影。
这话在专业人士看来有点夸张,但没人反驳。
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女人浑身是戏,只要有她出场,观众们根本不会介意她以什么方式出场,穿什么衣服,以什么身份。只要看见她,就能看得津津有味。
一个女演员,能把演技升华到这个地步。已是绝顶。
整部戏一个半钟头下来,戏院内一片安静,直至听完片尾曲,观众们才纷纷离去,保持着足够的沉默。
一部好的电影不止能让人拥有视觉享受,也能让人沉淀灵魂。在这浮躁的年代,商业电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而一线大腕也是鲜有挑战文艺片的。只有柳风舞这个怪咖,她是华夏最红的女演员,也是唯一一个不拍商业巨制的女演员。奇怪吧?不可思议吧?
林泽喝完杯中的饮料,正yù起身随众人离开座位,却发现董小婉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目光却是挪向隔了大约三个座位的观众。
这个观众穿着休闲,戴小巧鸭舌帽。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盯着插播广告的屏幕,安详得有点奇怪。
“怎么啦?”林泽轻声询问女孩儿。
董小婉缓缓起身,冲林泽低声道:“她好像就是…”
“哈,还真是!”林泽得到董小婉的提醒,定睛看去,不是刚才那部电影的女主角是谁?
林泽跟这位怪咖影后算是熟人,牵着小婉的手挪过去,喊道:“柳影后。你也跟别的演员一样,喜欢偷偷摸摸来电影院欣赏自己的电影吗?”
缓缓从沉思中醒来的女人微微抬目。那双妖艳略带清冷的美眸中浮现一抹韵味,轻轻翘起柔唇道:“让林先生见笑了。”
言罢,她没客套又自恋地询问林泽观后感,而是语调平缓又清幽地说道:“最后一部戏了,总是要看看自己拍戏的样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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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她很孤独!
第七百五十二章 她很孤独!
林泽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说跟女人比,纵使在男人行列。他也归纳不到心细如尘的范畴当中。他无法从柳风舞这番话中听出有关女影后的内心活动,却琢磨出另一个男人的处境。
汪树。
最后一部电影?
林泽想到了腹背受敌的汪树。
当然,他不认为汪树会在这短短几个月倒台。这不是过家家,这是牵扯甚广的商战。只要汪树龟缩起來,任凭另外两大巨头以及韩小艺如何夹击,想将汪树击垮都是相当难的。需要大布局,大规模狙击。
是因为汪树的rì子不太好过,这位在华夏名声鹊起的影后打算隐退,回去帮汪树吗?
林泽在听完柳风舞简单的阐述后,微微挑了挑眉头,拉着董小婉坐了下來,微笑道:“柳影后打算金盆洗手?”
“根本谈不上入行,又何來洗手?”柳风舞简单抒发后,恢复了冷艳而风情的面貌。不得不说,单凭她那含而不露的黑玫瑰妖娆,足以让任何与她近距离接触的男人动心。
“是么。”林泽点了一支烟,吁了口气,缓缓说道。“之前听说汪老板在东南亚的rì子不太好过,难不成柳小姐沒打算回去帮忙?”
根据可靠消息,汪树是这位影后的干爹。
纵使对这个污秽的圈子再不了解,林泽也清楚“干爹”的含义。
干爹----干爹…
作为正常男人,林泽想不遐想都难。
柳风舞见林泽如此直白地交谈,眉宇间竟是略有些让人费解地流露淡淡的哀怨,那双如黑暗jīng灵般高贵的美眸轻轻瞥了林泽一眼。后者被这裹挟着微妙含义的美眸一瞪,倒是颇有些异样的感触。
“林先生,难道你以打击人为乐吗?”柳风舞幽怨地嗔道。
“哈,柳小姐言重了。我只是对你忽然说的最后一部电影有些好奇。”林泽吸了一口香烟,含笑道。“我这人平时不怎么喜欢看电影,但今儿看柳小姐出演的电影,实在觉得味道十足。若你退出影视界,实在是我这等痴迷于影视剧的狂热粉丝的遗憾。”林泽瞎掰起來。
“是吗?”柳风舞丝毫不为林泽话语骄傲。
她喜欢拍电影。这是所有圈内圈外人都知道的。她对电影的热忱,也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可除了最近这部归隐之作,之前的电影对柳风舞來说纯粹是为了赚钱打知名度。她不喜欢,演的也不开心。但有什么办法呢?干爹的要求,她能拒绝吗?
不能,也不会。
她的一切都是汪树给予的,汪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沒有怨言,也不会反对。除了那一件事儿…
“千真万确,我决定把柳小姐之前的所有电影都收集起來。打算以后有空就观摩观摩。”林泽微笑道。
“林先生,你还沒介绍这位漂亮的女孩呢。”柳风舞妩媚一笑,岔开了话題。
“我女朋友。董小婉。”林泽介绍道。
“好漂亮的女孩。”柳风舞发自内心地感叹。
“谢谢。”董小婉矜持地笑了笑,向影后女人点头示好。
柳风舞目光略有些复杂,先是细细打量女孩几眼,之后将视线停留在林泽的脸上,轻声说道:“林先生,虽然与你只有几次短暂的接触,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一个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男人。”
“哈,你真有眼光。”林泽臭不要脸地笑道。“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灵魂。”
柳风舞莞尔一笑,又道:“如果林先生赏脸,我想请两位吃个宵夜。”
林泽想到董小婉要回学校休息,正yù拒绝,却听小婉说道:“柳小姐,就让林泽去吧,我一会还要回学校。”
“你还是学生?”柳风舞略微愕然,旋即便是抿唇笑道。“也对,你这么年轻单纯,不是学生反而怪了。”
林泽见大才女如此大度,反而有些难为情。轻轻白了他一眼,女孩儿却是轻轻一笑,不以为意。
出了影院,林泽先送董小婉打车。临走前,董小婉见林泽还是有些古怪,便是抿唇说道:“她很孤单。”
“我跟她又不熟。”林泽挠了挠头。
“但她很愿意跟你聊天。”董小婉鼓起勇气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脸上泛起淡淡红晕,柔声道。“去吧,我先回学校。”
“路上小心。到了给我电话。”林泽替她拉上车门。
目送的士离开,林泽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身后却传來一道略微幽怨的声音:“林先生,虽然她是你的女朋友。但她已经走了那么久,难道我这个还站在你身后的女人就那么沒存在感吗?”
闻言,林泽脸上挤出一个牵强地微笑,转身,尴尬道:“抱歉。”
“林先生想吃什么?”柳风舞倒也不介意,温颜询问道。
“火锅咋样?”林泽恶作剧地笑道。
“可以啊。”柳风舞妩媚一笑,说道。“最好还有冰镇啤酒。”
“看來是同道中人啊。”林泽哈哈大笑,拉开车门邀请柳风舞上车。
就近挑了家还算上档次的火锅店,要了个包间,在林泽的提议下要了个超辣锅底,乱点鸳鸯谱地要了十几道菜,这才撬开啤酒,很主动地给柳风舞倒酒。
叮。
酒杯相碰,两人喝了一杯。便开始闲聊等火锅上來。
柳风舞什么心态不提,林泽觉得这世界真的很小。前一秒还在屏幕上这个女人的jīng湛表演,下一秒便能在现实中瞧见这个女人。而且还应邀吃火锅。不得不说,老天的安排的确有它奇妙的地方。
林泽点了一支烟,将羊肉往锅里倒,却是笑着冲柳风舞说道:“你身为大明星,应该很少吃火锅吧?”
“普通人认为大明星高人一等,难道林先生也是用这样的眼光看待一个戏子吗?”柳风舞配合地往锅里倒了一叠鱿鱼。
“哈,我本就是个普通人。又能有什么眼光呢?”林泽微笑道。
柳风舞将鱿鱼放进锅内后,便是捧着一杯冰凉的啤酒,美目盯着林泽片刻,方才幽幽说道:“如果林先生肯拿出对待你女朋友一成的态度对待我,我想我会感到万分的荣幸。”
搅拌火锅的林泽一阵错愕。不由揉了揉鼻子,苦笑道:“看來她说的沒错,你很孤独。”
“她是个水晶心肝的女孩儿。”柳风舞并不反驳。
“她很好。”林泽赞成地点头。
“但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柳风舞倒沒虚伪地赞美,反而泼冷水。
“是不是一个世界的沒关系,重要的是相互之间沒有太过隔阂。”林泽微微眯起双眸。
“倒也是。”柳风舞轻轻点头,妙目洋溢出轻微的柔软,问道。“她待你,肯定知无不言吧?”
“的确如此。”林泽点头。
“一个简单干净的女孩,一条普通沒什么大风波的人生路,一个心中十全十美,沒什么太大缺点,还满是优点的男友。”柳风舞说着说着,竟有些痴迷地盯着林泽。“坦白说,我很羡慕她。羡慕她的一切。”
“人永远只看得见别人的幸福。而忘记自己本就是万花簇拥的大明星。”林泽意味深长地说道。
柳风舞美眸中掠过一丝悸动,一只素手托着雪白的下巴,微微翘起柔唇道:“这句话听上去很有道理,却只是针对沒摆好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人來说的。对我。不太合适。”
林泽还想说什么,柳风舞却端起酒杯,轻轻摇晃道:“林先生,你觉得你的女朋友会想当明星吗?”
林泽闻言,微微僵直了表情,良久后方才摇头道:“你说的沒错,只是因为太多人不明白自己要什么。你知道,她也知道。”
“那林先生,你知道我要什么吗?”柳风舞透过那黄橙橙的液体,分外朦胧地凝视着林泽。
“不知道。”林泽摇头。
“一个爱我的男人。”柳风舞说出这番话,似乎觉得太强人所难,摇了摇头,幽怨道。“或者我爱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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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我从来不X!
第七百五十三章 我从來不X!
一个明星。
一个超级明星。
一个红遍华夏,乃至于在全球都拥有无数粉丝的影后,却对着一个三无男人说出这番感慨。不管是谁,都会哑然失笑,并觉得这个女人太小资太jīng神洁癖。
爱你的男人?缺吗?您老人家勾勾手指,或者干脆奔放点,露露大腿。害怕沒男人爱你?搞个比钱相亲大会都绰绰有余吧?
你爱的男人?把这个主观的问題拿出來瞎掰,当我小林哥是脑残吗?
灌了一杯啤酒,林泽续了一支香烟道:“柳小姐,你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为什么呢?”柳风舞问道。
“你怕沒男人爱你?”林泽反问。
“有。”柳风舞轻轻点头,仍是一副托着下巴的姿态,美目流转,说道。“有的男人爱我的脸,有的男人爱我的身体,有的男人爱我的钱。有的男人爱我的的名气。还有的男人,爱我是万众瞩目的明星。但把我身上拥有的东西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男人们仍然会等价地爱她。说到底,他们爱的是柳风舞这个名字,而不是我。”
“矫情。”林泽撇撇嘴。
“的确矫情。”柳风舞微微一笑,说道。“林先生,爱你的女人呢?她们爱你什么?”
“----”林泽有些发愣。
这是一个可以上升到哲学高度的问題。叼丝男小林哥沒法回答。他也沒这个逻辑。抽了口烟道:“我帅。”
“咯咯。”柳风舞笑了。
笑的满屋尽皆chūnsè。
林泽却有些发痴。这个女人笑起來,可真是好看啊。她本來像极了一个深闺怨妇。一个干巴巴的被女人嫉妒,还沒男人疼的怨妇。那是一种极能撩拨男人野xìng的气息,是可以把男人撩拨得癫狂的味道。可此刻,当柳风舞风情一笑时,那股子癫狂**却在瞬间倾泻而出,仿佛得到极大满足一般。让人浑身舒坦。
认真的男人最帅。认真微笑的女人最美。一语中的。
“你觉得我不帅?”回过神的林泽为了逃避自己的失神,臭不要脸地问道。
“帅。”柳风舞沒有丝毫犹豫,直白地说道。“不帅,又如何让韩家大小姐以身相许。不帅,又如何让薛家姑姑芳心暗许。不帅,又如何让小婉赤心待你。不帅,又如何----”
“你对我太了解了。”林泽摆手打断。
这一直是林泽不愿摆在台面上的话題。他承认自己自私,但他本就不是个大度的男人。所以他悄悄地将这份自私隐藏起來。尽量不搬出來赤-裸地谈论。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呢?”柳风舞幽怨地说道。
“我一直想问问有关娱乐圈的秘辛,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的好奇。”林泽往嘴里塞了一口滚烫的羊肉,恶心问道。
“可以。”柳风舞点头。
“导演会潜规则女明星吗?”林泽邪恶地问道。
“会。”柳风舞点头。
“很多女明星是大款花钱捧的。这类女明星会不会----”
“他们被大款潜。”柳风舞说道。
“你呢?”林泽几近恶毒地说道。“被大款潜过?”
“从动机來看不算潜。”柳风舞姿态从容地说道。“我的价值不是为了被潜。但从行为來看,我的确被潜过。”
“太遗憾了。”林泽扼腕叹息。“看來这圈子压根不存在纯情的女人。”
“的确如此。”柳风舞眉宇间掠过一丝yīn霾。
“有沒有后悔过?”林泽直白地说道。
“如果可以后悔,的确后悔。”柳风舞轻声点头。
“你不吃?”
“正在吃啊。”
柳风舞接住了思维跳跃极大的林泽话題,往那张无数男人想要占有的樱桃小嘴送了一根鱿鱼。
林泽笑了笑,埋头大吃。
足足半个钟头,林泽吃掉了近三分之二的食物。方才中场休息,往嘴里扔了一支烟,点燃。谈话兴致不减地问道:“之前你说你一晚值一千万,不会是骗我的吧?”
“这部戏上映后大概要一千五百万了。”柳风舞微笑道。
“那不是说只要你愿意,躺床上分开腿,一星期就能赚一个亿?”林泽咋舌。这钱未免太好赚了,难怪那么多女人做梦都要当女明星。连我都有当男明星的冲动了。
“我说的是一次。不是一晚。”柳风舞笑的仍是妩媚妖娆,说道。“勤快点。两个晚上就够了。”
“----”林泽暗忖。“其实换做是我,一晚上伺候三个肥猪富婆也是勉强吃得消的。唉,谁说男人坚挺就够了?怎么都不如女人有容乃大啊。”
“有人找你开过价吗?”林泽恶作剧地问道。
“有啊。”柳风舞笑道。“今天还接到几个电话。”
“被你拒绝了?”林泽问道。
“我说一次一亿。对方开口骂我镶金的也沒那么贵。”柳风舞笑道。
“----”
不知怎地,林泽有点可怜这个女人。目光平和地凝视女人的面容。她快三十了吧?略施粉黛,却比那些PS过的女人还來得漂亮jīng致。她的身段也足够曼妙玲珑。透着极品女人才有的韵味。她很美。跟很多女明星一样,家里的衣柜拥有无数漂亮的衣服。同样,赚钱也快得让劳苦大众跳脚骂娘。
她们空虚着。麻木着。有些害怕沒有灵魂的生活,吸上了白面。有些夜夜狂欢。用放纵肉-体來麻痹不断被寂寞吞噬的灵魂。还有些,则选择相夫教子。退隐过上普通女人的生活。前两者属于走上不归路,第三条路呢?
君不见多少退隐嫁人的女明星同样过着凄苦悲凉的生活。进了这个圈子,又有几个能真的幸福安稳?
林泽深吸一口香烟,稍稍放低了自己大男人心理作祟的姿态,灌了一杯啤酒,问道:“现在的你,对他还有什么价值?”
“他不缺钱,也不缺女人,即便真有一天倒下了。他的财富仍然是我每晚接三个客接到四十岁也比不了的。”柳风舞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让我來燕京,请最好的老师教我表演,系统的学习演戏。其实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林泽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嫁人。”柳风舞直白地说道。
“嫁给谁?”林泽意外地问道。
“已经沒意义了。”柳风舞面露一丝哀怨,神sè婉转道。“不管嫁给谁,他都不会再对燕京或者说华夏有兴趣。”
林泽微微一楞,旋即明白过來。
汪树的目标很明确。
把柳风舞打造成最红最不食人间烟火的影后。然后让她嫁入某个顶级豪门。凭借这个不显山露水的女人的手腕,说架空这个豪门太离谱,至少能争取到一定话语权吧?到时,汪树岂不是在燕京有了最强大的后盾?比什么跟韩家合作、薛家合作靠谱得多吧?柳风舞终究是他从小培养的忠诚女人啊…
这个创意想法对林泽來说太漂浮虚无了点。可在汪树那种大佬眼中,却是极有可能实现的。毕竟,古代这种联联姻维稳的事儿可不是被一两个帝王干过。
“你呢?什么时候回去帮他?”林泽挤出一个纯良的微笑。
“你希望我回去帮他?”柳风舞直勾勾地盯着林泽。“你可是韩家的人。本质上,我们是敌人。”
“就像在这场战役中我起不到太大作用一样,你也是。”林泽微笑道。
“之前我的计划是免费陪一二十男人睡觉。名单也已经拟定好。”柳风舞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长吁一口气息道。“但跟你吃了这顿宵夜后,我改变主意了。”
“嗯?”林泽心头有些发颤。
一个女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对一个男人说她本打算陪无数个估摸着多数都能当她父亲的男人睡觉。即便再沒底线,恐怕也别扭难受吧?可她一点儿也不为难,似乎在说吃喝拉撒这种简单之极的事儿。
“你愿意睡我吗?”柳风舞一字字问道。
林泽哑然。
摇了摇头道:“你身价太高,我出不起那么多钱。”
“按照市场价就可以。听说燕京的全套,也就五百到八百不等。”柳风舞污浊不堪地说道。
林泽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柳风舞,一字字地回应:“我从來不piáo。”
PS:我知道本书有部分读者是女xìng朋友。嗯,本章沒任何歧视女xìng的意思。请勿见怪。
第七百五十四章 为什么你不肯…
第七百五十四章 为什么你不肯…
piáo这个很刺耳的字眼。柳风舞本以为可以坦然接受。但她高估了自己。
她有点恶心,还有点反胃。恨不得一口气将刚才吃的食物全吐出來。
她猛地灌了一口啤酒,将那翻江倒海的涌动压制下去,表情略有些怨恨地盯着林泽,磁xìng地说道:“林先生,像我这样的女人,花个千八百玩一次,你都觉得不划算?”
“不划算。”林泽摇头,兀自倒了一杯啤酒,仿佛带着自恋的味道,又仿佛想劝说对方,喃喃道。“我注定不会成为爱你的那个男人,同样,也不会成为你爱的那个男人。”
“有关系吗?”柳风舞反问。
“有。”林泽直白地说道。“你欠他的,可以用任何东西去还。但别用尊严。多数人可以为生活放弃尊严。但你不应该是那种人。”
“尊严?”柳风舞莞尔笑道。“好吃吗?”
“好吃。”林泽咧嘴笑道。“比你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包括他。”柳风舞意味深长地说道。“为什么你不好sè?”
“谁说我不好sè?”林泽义正言辞地喝道。“我玩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男人还要多!”
柳风舞妩媚一笑,说道:“一个都沒花钱?”
“房钱都A的。”林泽板着脸道。
“如果你愿意睡我。我也跟你A。”柳风舞说道。
“----”林泽满嘴苦涩。摇了摇头道。“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不愿睡我。连陪我喝喝酒都很为难?”柳风舞美眸中掠过一丝凄苦。
“这话要是让你粉丝听见。能把我活埋了。”林泽苦笑着摇头。
“这话要是让韩小艺听见,她也能把我活埋了。”柳风舞打趣道。
“你的助理知道你在这儿吗?”林泽忽然问道。
“嗯?”柳风舞略有些意外。
“如果知道,我们敞开了喝。”林泽笑道。
“喝。”
林泽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跟这个被无数男人视作女神的女人喝酒。但不管如何,他觉得这个女人算不上讨厌。甚至让人怜惜。
她拥有无数女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可以矫情地说一句这不是她想要的。而且还让林泽不觉得矫情。林泽本身是个极肤浅的人,可他偶尔也能跟人玩玩高雅。毕竟,死过无数次的男人,总是有那么一点思想觉悟的。比起普通人,他多了一些对所谓的狗屁生命的看法。
人活着。真的不必太看重身外之物。
不提眼前的女人,薛白绫开心吗?韩小艺呢?甚至----陈逸飞呢?
这些燕京金字塔顶端的人物,谁真的开心?
甚至于,他们开心的底线,比绝大多数普通人都低几个档次。
在林泽所认识的人当中,董小婉是最开心的。她对这个世界简单,这个世界也从不刁难她。
这顿宵夜喝到深夜,林泽惊讶地发现柳风舞竟一口气喝了两件啤酒。这份酒量在女人当中,也算惊人了。
微微抬起头,见柳风舞目光迷离地扫视自己,不由微笑道:“是时候给你助理打电话了吧?”
“你先走。她一会就來接我。”柳风舞说着,伸出素手道。“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林泽愕然,却还是平静地递给她一支烟,替她点燃。
看样子女人并不是第一次抽烟,从她熟稔的姿势來看,她恐怕还是个老烟枪。
抽烟的女人未必有故事。但有故事的女人,或多或少会有点烟瘾。
陪女人抽了一支烟,林泽本想等她的助理來了再走。却不料女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刚才还特别友善,此刻便不再给自己一个正眼。
颇觉无趣的林泽打了个哈哈,起身道:“这次见面后未必还有下次。祝你将來能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再见。”
“再见。”
林泽大步离开,柳风舞却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这个世上除了你,谁会拒绝我免费陪睡?”
大约十分钟的等待。房门轰然被人踢开。
一名大约三十岁的少妇被人推搡进來。甫一瞧见椅子上的柳风舞,便十分愧疚地说道:“柳小姐,我----”
“坐下休息一下吧。”柳风舞缓缓起身,目光直接迎上少妇身后的数名男子。
为首的那人大约三十來岁。长相凑合,身板凑合,气质也过关。只要口袋殷实。勉强算得上大众妙龄女子眼中的白马王子。但柳风舞发自内心地厌恶他,淡淡道:“彭公子。大晚上的找我有事儿?”
“婊-子!”
啪!
被称之为彭公子的男人怒极之下一巴掌抽过來,顿时打得柳风舞嘴角流血。凄惨不堪。
柳风舞被打了一巴掌,却仍是神sè淡然地盯着彭公子。淡淡说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敢霸王硬上弓不怕被报复,是不是很畅快?”
“贱人!”
砰!
又是一脚踢在柳风舞的小腹。女子经不住这强烈的冲击,身躯蜷缩在地上。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咪。
那三十來岁的少妇见自己的老板被打成这样,却是偏过头,别说求情,连大口呼吸的勇气都沒有。彭公子是谁?是他惹不起,是柳风舞惹不起,是只有柳风舞背后老板才能平起平坐的大人物。和平时期,这位彭公子或许不敢如此辣手摧花。现在呢?
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汪树在老巢都四面楚歌,有心情为一个女人來燕京找他麻烦?
快五年了!
彭公子那口怨气憋了将近五年。从起初的谦谦君子到之后的软硬兼施再到最后的完全來硬的。就因为有汪树的照顾,他一直沒把柳风舞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女人吃掉。
好吧,所有人都吃不掉,那倒也沒什么。可凭什么你的陪睡名单都出來了,却还是沒我的名字?
你他-妈不就一个卖肉的吗?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
彭公子冷面地走过去,一把扯起她的头发,yīn森可怖地说道:“婊-子,今晚不止我要上你。我带來的几个人也会一个个上你。一亿一晚?哈哈哈。我今晚就见识见识,你个臭比是不是真镶金了。嗯,提醒一下,如果不是镶金的,我怕你吃不消!”
站在门口的那几个男人面露狰狞的笑容,缓缓走了进來。
“也省的到处跑了。就在这儿干活?”彭公子回头扫视那五六个跟來的男子。
“彭少说了算。”其中一人说道。
柳风舞啊!
红遍华夏乃至于全球都有铁杆粉丝的影后啊!
老早之前就一千五百万一晚的明码标价,还是有价无市的,如今却可以在彭公子的强势下免费玩?
这几个跟班家庭环境再好,再加上柳风舞愿意陪,他们也舍不得拿这笔钱睡她。
这如何不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其中几个浸yín此道的家伙已摸出像素极佳的手机,打算将全程拍摄下來。到时就能以此要挟柳风舞,让其沦丧为想上就能上的玩物。
屋内响起一阵沉闷的yīn笑。那少妇却有些心慌地躲在角落。生怕殃及池鱼。
柳风舞面容麻木地躺在地上,对狰狞走來的男子视若无睹,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语:“为什么你不肯睡我呢?”
~~
稍后还有2章。
第七百五十二章 她很孤独。
林泽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说跟女人比,纵使在男人行列,他也归纳不到心细如尘的范畴当中,他无法从柳风舞这番话中听出有关女影后的内心活动,却琢磨出另一个男人的处境。
汪树。
最后一部电影。
林泽想到了腹背受敌的汪树。
当然,他不认为汪树会在这短短几个月倒台,这不是过家家,这是牵扯甚广的商战,只要汪树龟缩起來,任凭另外两大巨头以及韩小艺如何夹击,想将汪树击垮都是相当难的,需要大布局,大规模狙击。
是因为汪树的rì子不太好过,这位在华夏名声鹊起的影后打算隐退,回去帮汪树吗。
林泽在听完柳风舞简单的阐述后,微微挑了挑眉头,拉着董小婉坐了下來,微笑道:“柳影后打算金盆洗手。”
“根本谈不上入行,又何來洗手。”柳风舞简单抒发后,恢复了冷艳而风情的面貌,不得不说,单凭她那含而不露的黑玫瑰妖娆,足以让任何与她近距离接触的男人动心。
“是么。”林泽点了一支烟,吁了口气,缓缓说道,“之前听说汪老板在东南亚的rì子不太好过,难不成柳小姐沒打算回去帮忙。”
根据可靠消息,汪树是这位影后的干爹。
纵使对这个污秽的圈子再不了解,林泽也清楚“干爹”的含义。
干爹,,干爹…作为正常男人,林泽想不遐想都难。
柳风舞见林泽如此直白地交谈,眉宇间竟是略有些让人费解地流露淡淡的哀怨,那双如黑暗jīng灵般高贵的美眸轻轻瞥了林泽一眼,后者被这裹挟着微妙含义的美眸一瞪,倒是颇有些异样的感触。
“林先生,难道你以打击人为乐吗。”柳风舞幽怨地嗔道。
“哈,柳小姐言重了,我只是对你忽然说的最后一部电影有些好奇。”林泽吸了一口香烟,含笑道,“我这人平时不怎么喜欢看电影,但今儿看柳小姐出演的电影,实在觉得味道十足,若你退出影视界,实在是我这等痴迷于影视剧的狂热粉丝的遗憾。”林泽瞎掰起來。
“是吗。”柳风舞丝毫不为林泽话语骄傲。
她喜欢拍电影,这是所有圈内圈外人都知道的,她对电影的热忱,也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可除了最近这部归隐之作,之前的电影对柳风舞來说纯粹是为了赚钱打知名度,她不喜欢,演的也不开心,但有什么办法呢,干爹的要求,她能拒绝吗。
不能,也不会。
她的一切都是汪树给予的,汪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沒有怨言,也不会反对,除了那一件事儿…“千真万确,我决定把柳小姐之前的所有电影都收集起來,打算以后有空就观摩观摩。”林泽微笑道。
“林先生,你还沒介绍这位漂亮的女孩呢。”柳风舞妩媚一笑,岔开了话題。
“我女朋友,董小婉。”林泽介绍道。
“好漂亮的女孩。”柳风舞发自内心地感叹。
“谢谢。”董小婉矜持地笑了笑,向影后女人点头示好。
柳风舞目光略有些复杂,先是细细打量女孩几眼,之后将视线停留在林泽的脸上,轻声说道:“林先生,虽然与你只有几次短暂的接触,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一个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男人。”
“哈,你真有眼光。”林泽臭不要脸地笑道,“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灵魂。”
柳风舞莞尔一笑,又道:“如果林先生赏脸,我想请两位吃个宵夜。”
林泽想到董小婉要回学校休息,正yù拒绝,却听小婉说道:“柳小姐,就让林泽去吧,我一会还要回学校。”
“你还是学生。”柳风舞略微愕然,旋即便是抿唇笑道,“也对,你这么年轻单纯,不是学生反而怪了。”
林泽见大才女如此大度,反而有些难为情,轻轻白了他一眼,女孩儿却是轻轻一笑,不以为意。
出了影院,林泽先送董小婉打车,临走前,董小婉见林泽还是有些古怪,便是抿唇说道:“她很孤单。”
“我跟她又不熟。”林泽挠了挠头。
“但她很愿意跟你聊天。”董小婉鼓起勇气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脸上泛起淡淡红晕,柔声道,“去吧,我先回学校。”
“路上小心,到了给我电话。”林泽替她拉上车门。
目送的士离开,林泽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身后却传來一道略微幽怨的声音:“林先生,虽然她是你的女朋友,但她已经走了那么久,难道我这个还站在你身后的女人就那么沒存在感吗。”
闻言,林泽脸上挤出一个牵强地微笑,转身,尴尬道:“抱歉。”
“林先生想吃什么。”柳风舞倒也不介意,温颜询问道。
“火锅咋样。”林泽恶作剧地笑道。
“可以啊。”柳风舞妩媚一笑,说道,“最好还有冰镇啤酒。”
“看來是同道中人啊。”林泽哈哈大笑,拉开车门邀请柳风舞上车。
就近挑了家还算上档次的火锅店,要了个包间,在林泽的提议下要了个超辣锅底,乱点鸳鸯谱地要了十几道菜,这才撬开啤酒,很主动地给柳风舞倒酒。
叮。
酒杯相碰,两人喝了一杯,便开始闲聊等火锅上來。
柳风舞什么心态不提,林泽觉得这世界真的很小,前一秒还在屏幕上这个女人的jīng湛表演,下一秒便能在现实中瞧见这个女人,而且还应邀吃火锅,不得不说,老天的安排的确有它奇妙的地方。
林泽点了一支烟,将羊肉往锅里倒,却是笑着冲柳风舞说道:“你身为大明星,应该很少吃火锅吧。”
“普通人认为大明星高人一等,难道林先生也是用这样的眼光看待一个戏子吗。”柳风舞配合地往锅里倒了一叠鱿鱼。
“哈,我本就是个普通人,又能有什么眼光呢。”林泽微笑道。
柳风舞将鱿鱼放进锅内后,便是捧着一杯冰凉的啤酒,美目盯着林泽片刻,方才幽幽说道:“如果林先生肯拿出对待你女朋友一成的态度对待我,我想我会感到万分的荣幸。”
搅拌火锅的林泽一阵错愕,不由揉了揉鼻子,苦笑道:“看來她说的沒错,你很孤独。”
“她是个水晶心肝的女孩儿。”柳风舞并不反驳。
“她很好。”林泽赞成地点头。
“但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柳风舞倒沒虚伪地赞美,反而泼冷水。
“是不是一个世界的沒关系,重要的是相互之间沒有太过隔阂。”林泽微微眯起双眸。
“倒也是。”柳风舞轻轻点头,妙目洋溢出轻微的柔软,问道,“她待你,肯定知无不言吧。”
“的确如此。”林泽点头。
“一个简单干净的女孩,一条普通沒什么大风波的人生路,一个心中十全十美,沒什么太大缺点,还满是优点的男友。”柳风舞说着说着,竟有些痴迷地盯着林泽,“坦白说,我很羡慕她,羡慕她的一切。”
“人永远只看得见别人的幸福,而忘记自己本就是万花簇拥的大明星。”林泽意味深长地说道。
柳风舞美眸中掠过一丝悸动,一只素手托着雪白的下巴,微微翘起柔唇道:“这句话听上去很有道理,却只是针对沒摆好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人來说的,对我,不太合适。”
林泽还想说什么,柳风舞却端起酒杯,轻轻摇晃道:“林先生,你觉得你的女朋友会想当明星吗。”
林泽闻言,微微僵直了表情,良久后方才摇头道:“你说的沒错,只是因为太多人不明白自己要什么,你知道,她也知道。”
“那林先生,你知道我要什么吗。”柳风舞透过那黄橙橙的液体,分外朦胧地凝视着林泽。
“不知道。”林泽摇头。
“一个爱我的男人。”柳风舞说出这番话,似乎觉得太强人所难,摇了摇头,幽怨道,“或者我爱人的男人。”
~~
第七百五十三章 我从來不X。
一个明星。
一个超级明星。
一个红遍华夏,乃至于在全球都拥有无数粉丝的影后,却对着一个三无男人说出这番感慨,不管是谁,都会哑然失笑,并觉得这个女人太小资太jīng神洁癖。
爱你的男人,缺吗,您老人家勾勾手指,或者干脆奔放点,露露大腿,害怕沒男人爱你,搞个比钱相亲大会都绰绰有余吧。
你爱的男人,把这个主观的问題拿出來瞎掰,当我小林哥是脑残吗。
灌了一杯啤酒,林泽续了一支香烟道:“柳小姐,你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为什么呢。”柳风舞问道。
“你怕沒男人爱你。”林泽反问。
“有。”柳风舞轻轻点头,仍是一副托着下巴的姿态,美目流转,说道,“有的男人爱我的脸,有的男人爱我的身体,有的男人爱我的钱,有的男人爱我的的名气,还有的男人,爱我是万众瞩目的明星,但把我身上拥有的东西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男人们仍然会等价地爱她,说到底,他们爱的是柳风舞这个名字,而不是我。”
“矫情。”林泽撇撇嘴。
“的确矫情。”柳风舞微微一笑,说道,“林先生,爱你的女人呢,她们爱你什么。”
“,。”林泽有些发愣。
这是一个可以上升到哲学高度的问題,叼丝男小林哥沒法回答,他也沒这个逻辑,抽了口烟道:“我帅。”
“咯咯。”柳风舞笑了。
笑的满屋尽皆chūnsè。
林泽却有些发痴,这个女人笑起來,可真是好看啊,她本來像极了一个深闺怨妇,一个干巴巴的被女人嫉妒,还沒男人疼的怨妇,那是一种极能撩拨男人野xìng的气息,是可以把男人撩拨得癫狂的味道,可此刻,当柳风舞风情一笑时,那股子癫狂yù望却在瞬间倾泻而出,仿佛得到极大满足一般,让人浑身舒坦。
认真的男人最帅,认真微笑的女人最美,一语中的。
“你觉得我不帅。”回过神的林泽为了逃避自己的失神,臭不要脸地问道。
“帅。”柳风舞沒有丝毫犹豫,直白地说道,“不帅,又如何让韩家大小姐以身相许,不帅,又如何让薛家姑姑芳心暗许,不帅,又如何让小婉赤心待你,不帅,又如何,。”
“你对我太了解了。”林泽摆手打断。
这一直是林泽不愿摆在台面上的话題,他承认自己自私,但他本就不是个大度的男人,所以他悄悄地将这份自私隐藏起來,尽量不搬出來赤-裸地谈论。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呢。”柳风舞幽怨地说道。
“我一直想问问有关娱乐圈的秘辛,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的好奇。”林泽往嘴里塞了一口滚烫的羊肉,恶心问道。
“可以。”柳风舞点头。
“导演会潜规则女明星吗。”林泽邪恶地问道。
“会。”柳风舞点头。
“很多女明星是大款花钱捧的,这类女明星会不会,。”
“他们被大款潜。”柳风舞说道。
“你呢。”林泽几近恶毒地说道,“被大款潜过。”
“从动机來看不算潜。”柳风舞姿态从容地说道,“我的价值不是为了被潜,但从行为來看,我的确被潜过。”
“太遗憾了。”林泽扼腕叹息,“看來这圈子压根不存在纯情的女人。”
“的确如此。”柳风舞眉宇间掠过一丝yīn霾。
“有沒有后悔过。”林泽直白地说道。
“如果可以后悔,的确后悔。”柳风舞轻声点头。
“你不吃。”
“正在吃啊。”
柳风舞接住了思维跳跃极大的林泽话題,往那张无数男人想要占有的樱桃小嘴送了一根鱿鱼。
林泽笑了笑,埋头大吃。
足足半个钟头,林泽吃掉了近三分之二的食物,方才中场休息,往嘴里扔了一支烟,点燃,谈话兴致不减地问道:“之前你说你一晚值一千万,不会是骗我的吧。”
“这部戏上映后大概要一千五百万了。”柳风舞微笑道。
“那不是说只要你愿意,躺床上分开腿,一星期就能赚一个亿。”林泽咋舌,这钱未免太好赚了,难怪那么多女人做梦都要当女明星,连我都有当男明星的冲动了。
“我说的是一次,不是一晚。”柳风舞笑的仍是妩媚妖娆,说道,“勤快点,两个晚上就够了。”
“,。”林泽暗忖,“其实换做是我,一晚上伺候三个肥猪富婆也是勉强吃得消的,唉,谁说男人坚挺就够了,怎么都不如女人有容乃大啊。”
“有人找你开过价吗。”林泽恶作剧地问道。
“有啊。”柳风舞笑道,“今天还接到几个电话。”
“被你拒绝了。”林泽问道。
“我说一次一亿,对方开口骂我镶金的也沒那么贵。”柳风舞笑道。
“,。”
不知怎地,林泽有点可怜这个女人,目光平和地凝视女人的面容,她快三十了吧,略施粉黛,却比那些PS过的女人还來得漂亮jīng致,她的身段也足够曼妙玲珑,透着极品女人才有的韵味,她很美,跟很多女明星一样,家里的衣柜拥有无数漂亮的衣服,同样,赚钱也快得让劳苦大众跳脚骂娘。
她们空虚着,麻木着,有些害怕沒有灵魂的生活,吸上了白面,有些夜夜狂欢,用放纵肉-体來麻痹不断被寂寞吞噬的灵魂,还有些,则选择相夫教子,退隐过上普通女人的生活,前两者属于走上不归路,第三条路呢。
君不见多少退隐嫁人的女明星同样过着凄苦悲凉的生活,进了这个圈子,又有几个能真的幸福安稳。
林泽深吸一口香烟,稍稍放低了自己大男人心理作祟的姿态,灌了一杯啤酒,问道:“现在的你,对他还有什么价值。”
“他不缺钱,也不缺女人,即便真有一天倒下了,他的财富仍然是我每晚接三个客接到四十岁也比不了的。”柳风舞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让我來燕京,请最好的老师教我表演,系统的学习演戏,其实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林泽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嫁人。”柳风舞直白地说道。
“嫁给谁。”林泽意外地问道。
“已经沒意义了。”柳风舞面露一丝哀怨,神sè婉转道,“不管嫁给谁,他都不会再对燕京或者说华夏有兴趣。”
林泽微微一楞,旋即明白过來。
汪树的目标很明确。
把柳风舞打造成最红最不食人间烟火的影后,然后让她嫁入某个顶级豪门,凭借这个不显山露水的女人的手腕,说架空这个豪门太离谱,至少能争取到一定话语权吧,到时,汪树岂不是在燕京有了最强大的后盾,比什么跟韩家合作、薛家合作靠谱得多吧,柳风舞终究是他从小培养的忠诚女人啊…这个创意想法对林泽來说太漂浮虚无了点,可在汪树那种大佬眼中,却是极有可能实现的,毕竟,古代这种联联姻维稳的事儿可不是被一两个帝王干过。
“你呢,什么时候回去帮他。”林泽挤出一个纯良的微笑。
“你希望我回去帮他。”柳风舞直勾勾地盯着林泽,“你可是韩家的人,本质上,我们是敌人。”
“就像在这场战役中我起不到太大作用一样,你也是。”林泽微笑道。
“之前我的计划是免费陪一二十男人睡觉,名单也已经拟定好。”柳风舞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长吁一口气息道,“但跟你吃了这顿宵夜后,我改变主意了。”
“嗯。”林泽心头有些发颤。
一个女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对一个男人说她本打算陪无数个估摸着多数都能当她父亲的男人睡觉,即便再沒底线,恐怕也别扭难受吧,可她一点儿也不为难,似乎在说吃喝拉撒这种简单之极的事儿。
“你愿意睡我吗。”柳风舞一字字问道。
林泽哑然。
摇了摇头道:“你身价太高,我出不起那么多钱。”
“按照市场价就可以,听说燕京的全套,也就五百到八百不等。”柳风舞污浊不堪地说道。
林泽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柳风舞,一字字地回应:“我从來不piáo。”
第七百五十五章 最美影后。
当那位面露yīn沉的彭公子脱掉衬衣,露出光洁的膀子时,柳风舞忽地爬起來,将凌乱的秀发往后一束,抹掉嘴角的鲜血道:“彭公子,你是富家公子,是有钱人,就算上我,也别像个禽兽那样好么,至少,我可以自己脱衣服,而不是被你撕开。”
正yù伸出撕裂她衣服的彭公子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猖獗地笑道:“怎么,你认命了。”
认命。
我这一生,有过选择的机会吗。
不是汪树做后台,柳风舞再不愿意,也不可能到现在都不被人piáo,这行当,不过是高级小姐罢了,除了玩票xìng质的富家女,谁能逃脱这个命运。
柳风舞从未觉得自己有何高傲,她能到现在不被人睡,不是她冰清玉洁,而是汪树有更长线的投资。
她的命是汪树给的,她的一切都是汪树赐予的,不认命,她有什么资格不认命。
她忽然之间很想笑,笑彭公子那句弱智到极致的话语,笑自己怎么到这一步还笑得出來。
她一颗颗解开扣子,脸上有些淤青,却并不妨碍这帮男人占有她的yù望,当她纯白的文胸裸-露在男人们面前时,包间内静谧得落针可闻。
脱完外套,柳风舞开始脱裤子,像明码标价的街头女那样,接了钱连半点含蓄害羞都沒有,二话不说就脱掉衣服陪客人洗澡。
因为演戏的需要,她对站街女的生活有过了解,知道双方在这场交易中处于什么位置,而此刻,她觉得跟自己站街女沒什么区别,不,有区别,站街女不会同时跟六七个男人玩,也不会免费给他们玩。
当她有汪树做后台时,无数人挤破脑袋花一千五百万也沒法子睡她,现在却可以免费睡,还是被轮。
她如何能不想笑。
“太慢了。”彭公子一把扯住她的裤头,奋力一拉,女人便重新摔倒在地,身上只剩纯白的内衣裤,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给人强烈的视觉诱惑。
彭公子瞧着躺在地毯上仅被内衣包裹的女人,双目中透出贪婪的yù望,恨不得一口将这个鲜嫩的女人吞掉。
柳风舞沒吱声,即便被摔在地上,她也一声不吭,她知道,接下來会更痛苦,更生不如死,这点疼痛就惨叫,还能承受得住接下來的折磨吗。
柳风舞缓缓闭上了美眸,嘴角竟是畸形地微微上翘,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唉…何必呢。”
一道充满无奈与苦涩的男中音自门外传來,众人皆是一惊,而后蓦然回头,却不是在燕京大名鼎鼎的林泽是谁。
彭公子面露一丝意外,闷声道:“林先生,你來这儿做什么。”
“沒什么。”林泽随手弹掉烟蒂,深邃的眼眸中跳跃着玩味,徐步走进來,淡淡道,“刚才跟你们正打算轮的女人吃过宵夜,后來才想到我女朋友是她的忠实粉丝,如果不要一个签名,那不是太遗憾了。”
“要签名。”彭公子有点回不过神,但面露不耐道,“林先生,今儿的事情与你无关,即便真要签名,完事了我会让她签,到时候亲自送到韩家去都成,至于现在,,请回吧。”
“一看你就沒追过星。”林泽微微蹙眉,很是轻蔑道,“偶像给粉丝签名,是一种肯定,是骄傲的,幸福的,你们把她轮了再让她签名,她怎么能发挥出最佳水平呢。”
“林泽,别以为有韩小艺撑腰我们就怕你,说白了,你不过是韩小艺养的小白脸,别蹬鼻子上脸。”彭公子身后的某位西装男yīn沉沉地说道。
彭公子闻言,登时无比烦躁。
草泥马的,沒到那层次就别乱嚷嚷,小白脸,你见过小白脸能有林泽这待遇。
林泽丝毫不生气,反而斜倚着房门,重新续了一支烟,漫不经心道:“彭兴,找跟班也花点心思,那哥们摆明了坑你,一点看不出來。”
彭兴暴怒。
老子的确不想惹你,但不意味着撕破脸皮还要给你面子,你牛笔又咋样,老子堂堂一线阔少真会怕你。
本來,,彭兴是不想跟林泽闹僵的,他就算再败家,也对燕京的局势有些了解,可此刻林泽一番高高在上的话扔下來,好像自己真怕他似的,就算真怕,自己怎么能在跟班面前丢脸。
“林泽,这事儿你真管定了。”彭兴yīn沉着脸问道。
“你猜呢。”林泽似笑非笑地说道。
“看來你是打算跟我过不去了。”彭兴言罢,正yù打手势,却见林泽不耐烦地扔了一句“废话”,然后一个箭步窜上來,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酒瓶,凶残地砸在彭兴的脑门上。
砰。
酒瓶尽碎,玻璃渣子漫天飞溅,刺得人脸颊生疼。
砰。
又是一脚蹬在他的小腹,踹得彭兴如虾米般跪倒,口中竟是喷出白sè泡沫,连隔夜饭都吐出來了。
一脚踩在彭兴脸上,林泽居高临下地扫视那几个面露怯弱的富家子弟,往嘴里扔了一支烟,淡漠道:“我连他也敢打,你们觉得我敢不敢捅你们几刀子。”
那几个家伙二话不说,登时作鸟兽散,灰头土脸地钻出包间。
“林泽,,老子跟你,。”
“你要跟我怎么样。”林泽缓缓蹲在地上,大头皮鞋在他粉面上搓了搓,双目yīn寒道,“拜托,老子连神剑军区都敢闯,陈逸飞那大纨绔都敢叫板,你确定你算个东西。”
彭兴面如死灰,但内心的不甘与愤怒如火焰般燃烧,只等逃离后找家族帮忙。
至于现在,,他只能确定自己不是林泽对手,嗯,加上那几个沒义气跑路的废物也不是林泽对手,再多的叫嚣只能换來更多的毒打,不值得。
可林泽并未打算放过他,从地面上又抡起一个酒瓶,砰地在他脑袋上爆开,漫不经心道:“我这辈子最瞧不起强-jiān犯和化妆的男人,你两样都占了,要是沒打出脑震荡,记得我说的话。”
连续开了三个酒瓶,林泽才一脚踢在彭兴的肚子上,将他踢飞出去。
解决彭兴,林泽目光漠然地扫视那吓得魂不附体的少妇,轻描淡写道:“滚吧,我一般不打女人。”
“是,是,。”
“等一下。”林泽淡淡道。
“啊。”少妇浑身发颤。
“滚出燕京。”林泽说得轻描淡写,却平添几分威严。
“是,,是的。”
合上包间房门,林泽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抽着香烟,平稳地凝视已缓缓起身的柳风舞。
他沒上前关切地说什么,更加沒脱下外套给她穿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自己不懂得尊重自己的女人,凭什么让人家尊重。
林泽蹙着眉头,一丝不苟地盯着脸上有些淤青的柳风舞,一言不发。
柳风舞亦是凝视着林泽,良久后,她抹掉再度从嘴角渗出的血水,仿佛沒事人一般,问道:“你女朋友是我的影迷。”
“我很不想承认。”林泽淡淡道,“但的确如此。”
“除了签名,需要什么寄语吗。”柳风舞问道,缓缓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赤-裸的身上穿去。
“寄语。”林泽眉头一挑,嘲讽道,“一个连脸都不要的女人,怎么会有底气给别人写寄语。”
“你说是写学业有成好呢,还是写生活幸福美满呢。”柳风舞继续问道。
林泽冷笑两声,漠然道:“你以为刺激彭兴强-jiān你,就真能让那些窥觊你的大佬把彭家如何,你是疯子还是傻子,你有沒有脑子,他们会为了你一个戏子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哦,你真当自己是褒姒,可以让大佬们烽火戏诸侯,你还是认为你是妲己,可以让他们为你发疯,这世上的确有那种女人,但不会是你。”
“你女朋友一看就很有才华,我要不要写小楷,这样她会不会更高兴一些。”柳风舞很认真地问道。
“彭家之前的确吃过汪树的亏,但这不代表会落井下石,这场交锋,彭家还不够资格。”林泽讽刺地说道,“要帮汪树,至少要先搞清楚状况。”
柳风舞很冷静地穿上衣服,捡起被掀翻的包包里的化妆品、车钥匙、手机,末了将包包放在餐桌上,捋了捋乱在脸颊上的头发,认真说道:“我手上也沒碟片或者有纪念价值的东西,不如你陪我回去拿一盘光碟,我总不能随便找个地方签字的,那样显得不尊重你的女朋友。”
林泽张了张嘴,忽地沉默起來。
他死死盯着柳风舞,仿佛想看穿这个女人的灵魂,可他泄气地发现,这个女人他根本看不穿。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柳风舞忽地问道。
林泽沒做声,沉默地点了一支烟。
“我也觉得我很贱。”柳风舞说道,“我十八岁就把第一次给汪树了,他沒强迫,我主动给的,我的命是他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把我养大chéng rén,我就应该懂得知恩图报,他说什么,我都会做,不管能不能做到,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除了十八岁把第一次给他之外,我并沒受过什么身体上的伤害,他一直很照顾我,哪怕我明明知道他是利用我,但有什么关系呢,他给了我那么多,不利用我怎么说得通,直到现在,我也沒为他做什么,虽然这些年的确通过柳风舞这层身份为他拉了不少生意,但他从沒强迫我去卖-肉,都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做的,你说他是不是很疼我。”
林泽仍是一言不发。
“他又不是我的谁,他为什么要照顾我,帮我,养育我,我应该为他做事儿,不管我愿不愿意,这是我的义务和责任,你说是吗。”
“是你麻痹。”林泽勃然而起,怒吼道,“看看你像个什么东西,,你他-妈是人,不是畜生,不是他给你一块肉,你就要把命给他。”
柳风舞呆滞了一下,神经质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把自己当畜生。”
“,。”
“林泽,为什么你不睡我,你知道吗,我这辈子肯定不会爱谁,我希望我有个我爱的男人或者爱我的男人,那是做梦,我觉得你是个好男人,那么多女人喜欢你,而你又不是个纨绔公子,你要不是好男人,谁是,你要是睡了我,我自杀也不会让他们强-jiān我,连你也在嫌弃我,我为什么还要你说的自尊,我是个畜生,我哪有尊严。”
啪。
林泽狠狠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吼道:“你他-妈醒醒。”
“那你睡我啊。”柳风舞捂住脸庞,神经质地笑道。
“草。”
林泽猛地扯开她刚刚穿上的衣服,一把将她按在桌子上,奋力挺近。
柳风舞抱住林泽的脖子,配合着林泽的耸动,很认真地说道:“林泽,你放心上我,我沒病,我很干净,真的,我每个月都要做检查,不做我就全身不自在,医生老说我沒病,我怎么会相信他呢,不做检查我怎么知道我沒病。”
柳风舞面容浮现强烈的红cháo,双眸迷离地说道:“林泽,你好强壮,我好喜欢,。”
“闭嘴。”林泽低吼。
“好的。”
包间内传來激烈的娇吟,好久好久后,才逐渐安静下來。
林泽在女人的胸脯上休息片刻,提起裤子坐回椅子上,沉默地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起來。
柳风舞紧紧夹着那滚圆修长的双腿,仿佛要将喷入体内的液体融化到血液里,良久之后,她才安静地穿上内衣,外套,从包包里取出化妆品,一面给自己补妆,一面说道:“林泽,我查过你的资料,虽然不可能完全掌握你的过去,但从你当卧底潜伏到华新市开始,后面的一切我都知道,你是国安特工,但是国安最不受待见的特工,你是保镖,却是把韩小艺当家人看待,你这一生其实比我更凄苦,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能坚持下來。”
“你不用回答我,其实我就是随口问问,我只知道你比我坚强,比我坚强太多,我要是有你一半坚强,我肯定也不会变成这样。”
“因为有人把我当人看。”林泽一字字说道。
柳风舞想了想,继续一面补妆,一面说道:“嗯,可能是这样,韩小艺对你很好,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薛白绫也为了你做了很多努力,他们都给了你最温暖的爱,所以你也给了他们好多好多爱。”
“你以后能不能别糟践自己。”林泽抬头问道。
“我沒糟践自己啊,我一直都是这样。”柳风舞说道。
“我是说,以后把自己当人看,你不是畜生。”林泽皱眉道。
“要别人把我当人看,我才能把自己当人啊。”柳风舞说道。
“我把你当人。”林泽沉声道。
“真的。”柳风舞意外道。
“嗯。”林泽重重点头。
“真好,那我以后就做人,不做畜生。”柳风舞说道,“不过,我还是要为汪树做事儿啊,我的一切都是他,。”
“他给了你什么。”林泽怒道,“他给你的,你早已经还清了,看看你,他把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他能给你什么,他又给了你什么,。”
柳风舞神经质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跟他互不拖欠。”
“对,以后你是你,他是他。”林泽沉声道。
“可我沒有朋友,也沒有说话的人,除了他,我以后跟谁说话呢,沒有他,我以后怎么活呢。”柳风舞问道。
“我陪你说话,我当你朋友,怎么活,不为任何人,为自己而活,你不是一直喜欢拍戏吗,我做你最忠实的影迷,你以后每部戏我都看,你每部戏我都给你评价,拍的好我夸奖你,拍的不好我骂你,这样好不好。”林泽大声说道。
“真的吗。”柳风舞问道,“你真的愿意做我的朋友,陪我说话,我每部电影你都看吗。”
“是的。”林泽极其认真地说道。
“万一我拍的不好怎么办,要是沒拍好你不喜欢了怎么办。”柳风舞担忧地问道。
“如果连你都拍不好,这世上谁还拍得好,连你都拍不好,这个世界就沒有电影这个东西了。”林泽说道。
“你真好。”柳风舞神经质地说道,“我给汪树打电话,跟他说我以后再也不给他做事了,以后我要专心拍电影,我还要去拿奥斯卡小金人呢。”
“我给你打。”林泽从口袋摸出手机,拨通了汪树的电话吼道,“汪树,从今天开始,柳风舞是我的朋友,你若是再sāo扰她,就是与我为敌,沒错,就是我,林泽,我第一次也最后一次告诉你,柳风舞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禁脔,再见。”
林泽打完电话,冲还在专心化妆的柳风舞说道:“他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过自己的生活了。”
“恩啊,我听见了呢,就是他的声音好像好憔悴,是不是太累了。”柳风舞问道。
“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了吗,从现在开始,你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你自己,别人的事儿,不要管。”林泽铿锵有力地说道。
柳风舞忽地僵硬了。
好久好久,她放下眉笔,将遮住脸庞的镜子放在桌子上。
林泽甫一瞧见那张脸庞,便彻底呆住了。
美丽的脸庞,清澈的眼眸,却怔怔流着泪水。
泪水不断打湿她的脸颊,弄花了她的妆容,她却轻轻咧嘴,露出一个任何电影中都不曾流露的甜美笑容。
是的,甜美,甜得像个谪落凡尘的天使,出尘而不染。
她轻轻抬起双手,捧起雪白的下巴,漂亮的双眼眯成月牙儿,微微皱起jīng致的鼻子,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是一个被全世界影迷公认为柳风舞最迷人也是唯一一次在电影中露出笑容的经典动作。
她目光清澈地望向林泽,问道:“林泽,你说我用这个姿势重新开始生活好不好,别人都说我是影后,我也拿了好多好多的奖项,可我一直都不觉得我是影后,因为我从來沒有真的用心演戏,我,。”
“用心演戏。”林泽一字字地说道,“用心生活,你就是最美影后。”
柳风舞用心地笑了,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