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讲话
421章
宴会大厅内，许多与会的数学家视线在程诺的身上短暂停顿几秒后，便落在马斯教授身上。
虽然有些猜不透那个年轻人的身份，几人也是稍微思索后，便客气的迎上马斯教授。
几位皆是在业界内有名有姓的数学界热情的寒暄着。
程诺也插不进嘴，只能搀扶着马斯教授，站在一旁默默听着。
从几人的谈话中，程诺也是了解到业界的一些最新消息。
比如哪哪位教授又完成了一项新的课题，什么什么猜想又有了一个新的突破，哪个分支又出现几个新的热点研究方向。
处于国际数学家大会刚结束一段时间内，整个世界范围内数学家的研究热情还是依旧高涨，剑桥市的数学家们自然也不例外。
几何学方面，由于菲涅尔教授的原因，程诺也算能实时了解到行业动态。
而至于其他领域，程诺之前只能说滞后最前沿消息两三个月的进度。
通过这次大佬们的谈话，程诺总算了解了一些内部的情报。
几位大佬一边热情和马斯教授讨论着一些业内趣事，一边时不时的将目光瞥向旁边面无表情站立的程诺。
关于程诺的身份，马斯教授既然不主动提起，几人也不方面直接问。
或许只是家中的小辈也说不定。
几人心中暗暗猜测。
聊了一阵之后，几位数学家便渐渐退去。
凯尔在马斯教授耳侧低声说道，“老师，人已经到齐了。”
“那就开始吧。”马斯教授缓缓开口说道。
凯尔点点头，理了理西服，接过侍者递来的话筒，昂首阔步的走到宴厅最前方的台上。
“咳咳。”凯尔轻咳几声。
全场的目光齐齐望去。
不提有着马斯教授的学生这层关系在，凯尔本人在剑桥市的数学圈子里，也算是颇有名气。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参加这次晚宴，我代表我的老师马斯教授对各位表示衷心的感谢。”
“老师举办这场晚宴的原因，一个原因是让大家在圣诞节这个有意义的节日里聚一聚，学术研究并非闭门造车，尤其是我们数学家，几乎整日面对枯燥无味的数字和符号，缺乏正常的人际交往。”
…………
凯尔在台上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最后，才是一句，“让我们请我的老师马斯教授上台给大家讲几句。”
数学家们很是捧场的鼓掌。
程诺搀扶着马斯教授走到台上。
凯尔将话筒插在话筒架上，退到一边。
马斯教授布满皱纹的双手握住话筒，望着台下那一个个怀着各种眼神的数学家们，从肺腑中发出的声音变得无比洪亮。
“很是感谢各位受邀来到此地。刚才凯尔已经把我想要说的都说了个大半，我也不在这过多的赘述。现在，我只说一件事。”
“在座的各位，可以说都是整个剑桥市，或者说是整个世界上一群非常优秀的数学家，或多或少的为数学界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你们都有着天赋和勤奋，但，我说的这是从前！”马斯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们当初，或许是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和勤奋，那日夜不寐孜孜不倦的研究，得到现在的成就。但在那之后呢？”
“想一下，你们已经有多长的时间没有为了一个课题连饭都来不及吃过，多长时间没有熬夜写公式到凌晨三四点过？多长时间，没有过那种完成课题时的由衷喜悦？”
马斯教授一套不解释的质问三连，让不少教授级别的数学家哑口无言，面色羞赧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马斯教授说的是数学界，或者是整个科研圈子里很普遍的现象。
许多人，为了评职称，评奖项，都是玩命的做课题，做项目，可一旦真的功成名就后，却很少有人会保持住那种研究态度。
也就使得每年获得职称的人越来越多，但科研成果数量依旧增长缓慢的原因。
“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这种事，我从来不持反对的意见。但我还是希望，每次对待科研项目时，你们还是能够保留住那种年轻时的拼劲！”
马斯教授一指身旁的程诺，笑道，“这位，你们应该都不认识，但他的名字，你们一定听过。”
程诺官方式的对众人微笑，不知道马斯教授是弄哪一出。
“他叫程诺，关于他国际数学家大会上是事迹暂且不提，我想说的是，就在几天前，程诺同学和普林斯顿的三位教授，仅历时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完成关于几何代数簇同调论的课题项目。”
“而这个课题，预计的研究周期在四个月！”
话语一出，举座皆惊。
足足快了两个半月的进度，这……
对在座的一部分教授，一般他们都是在研究周期的最后几天时间，才不急不忙的把写好的研究论文进行提交。
“他们的那篇叫做《基于程诺定理的射影簇进上同调论研究》的论文，昨天刚刚才《米国几何符号》这篇期刊上了，不信的你们可以看看。”
有人拿出手机查阅起来。
果然，他们很快在昨天那期的《米国几何符号》期刊上发现了马斯教授口中所说的那篇论文，并且著作者那一栏，也列着四个人名。
程诺的名字赫然在列。
众人不疑有他。
程诺定理从刚提出到现在，只不过才两月不到的时间，总不可能有人会提前数月做关于这个课题的项目。
马斯教授见示例有了效果，继续宣扬他的那份理念，“程诺虽然有天分，但也只是个研究生，而普林斯顿的那三位教授，也并非顶尖教授。他们只是一群比你们数学水平还要不如的人，但你们知道为什么能硬生生把研究周期缩短到一个半月吗？”
“勤奋，他们考的是勤奋！”马斯教授掷地有声，“程诺，告诉他们你那段时间每天的睡眠时间是多久！”
“三四个小时吧，有时候忙起来一天不睡的情况都有。”程诺如实回答。
这个时间一出，不只是台下的众人，就连问这个问题的马斯教授都是不由一愣。
这个小子，这么拼命的嘛！
第四百二十二章 交换生
422章
对视上众人略显怀疑的眼神，程诺无奈耸耸肩。
这年头，说实话都没多少人相信了啊？！
马斯教授也很快回过神来，满脸欣慰的重重拍着程诺的肩膀，“不错，我们数学界就缺像程诺同学这样有极高的天分，却仍比一般人勤奋数倍的人才！”
“程诺同学愿投入到数学事业中来，的确是我们数学界的一桩幸事！”
马斯教授这句话，已经算是对程诺的巨大肯定。
马斯教授是谁？说是整个数学界元老级别的人物都不过分，教出的弟子，遍布数学的各个分支领域。
而迄今为止，能在公开的场合得到马斯教授如此高的评价的数学家，一人未有！
台下几十位教授级别的数学家都不由对程诺微微侧目。
“程诺”这个名字，再次在他们心中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他们也不敢再把程诺，当做一名普通的研究生来看待。
论数学水平，以及对待科研的态度，除了在座的六十位正教授外，其余十五人定然比不上他。
但他确确实实是研究生的年纪。
这就很恐怖了啊！
程诺现在才20岁，等十年后，二十年前后，程诺来到他们这个岁数的时候，已经不知成长到何种地步。
若他们再不奋力向前，恐怕根本不用几年，程诺就能追得上他们的脚步吧？
望着台上站在马斯教授身侧，含笑而立程诺，不少人都陷入了深思。
拿程诺来进行示例，马斯教授也确实没有想到能取到如此好的效果，以至于后面的话马斯教授不用说，就足以激起教授的奋进之心。
虽然过程和预想中的有些差别，但结果甚是满意，马斯教授也就乐呵呵的接受了这一切。
整个数学界顶层怠惰的风气，确实该换一换了！
“程诺，我们下去吧。”马斯一脸满意。
程诺小心翼翼的搀着颤颤巍巍的马斯教授走到宴会大厅的一侧。
…………
马斯教授由于身体原因，在讲话结束后一个小时便离开宴厅。
可以感觉到，马斯教授一走，整个宴厅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活跃很多。
毕竟刚才马斯教授那一番训斥，在座的不少教授都中招，无颜再凑到一起嘻嘻哈哈。
那些本躲在角落里闷闷喝酒的教授，也渐渐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而回到菲涅尔身边的程诺，则是瞬间聚拢过来许多人。
如果说之前在众人心中，程诺只是一个有天分，并且运气不错的后辈的话，那听过程诺说出那句“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后，他们才明白，程诺的成功，绝非偶然而已。
天才并不可怕，他们都是在世界排名前列的顶尖大学当过二三十年老师的人物，见过的天才如过江之卿。
但像程诺这般勤奋的天才，还真是没遇到过。
这简直就是拼命三郎的架势啊！
抱着瞻仰的心态，几位来自几所大学的教授围聚过来，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可能把程诺拉到他们学校。
当然，他们肯定是不能撬菲涅尔教授这位大佬的墙角的。
马斯教授敢当面撬，可他们连背地偷偷摸摸的挖都没那勇气。
但只是把程诺要去当一段时间的交换生，应该是还在商榷的范围之内吧。
顺便，把程诺当成一个范例，警醒一些学校里那些上一天班，敲一天钟的教授，还有那群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学生。
“哈哈，菲涅尔先生，没想到你还真的收到一个好苗子啊！”
“怎么，迪力，你是拐着弯的说我之前收的那几个学生都不成器吗？”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样说！”
“哼！”菲涅尔教授淡淡开口，“但你的那群学生里，可每一个能得到马斯教授这么高评价的！”
迪力教授不由面色一滞。
菲涅尔教授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中却是得意的很。
赫尔那几个学生，能力是有的，但不算太过于出众。所以一般涉及这种问题，菲涅尔教授很少去谈及。
但现在出了程诺，别管他是不是自己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但起码能让他脸上增光不少。
“菲涅尔，我记得我们学校还有还有一个和你们学校交换生的名额，不如就给程诺如何。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你一人独占了啊！”又有另一位和菲涅尔教授相熟的教授开口。
菲涅尔教授无语的捂着额头，“滚蛋，你们哈弗大学就不要凑着热闹了，就在我们学校旁边，走两步就到了，交换有个卵用！”
那名哈弗教授无奈退去。
“那我们波士顿大学呢？我们也很需要程诺同学过去，给我们学校带来新的风气啊？”波士顿大学的教授凑上来问道。
菲涅尔教授直接拒绝。
数学专业世界排名七十多位，完全没有让程诺过去交流的必要。
关于让程诺学生交流计划，菲涅尔教授心中并没有太大的反对意见。
他并不会因为惜才，就把程诺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菲涅尔教授知道自己的能力。
在几何学方面，他可以责无旁贷的培养程诺。
可其他领域呢？
数论、拓扑、代数、函数……
程诺都有着不俗的天分，而菲涅尔教授却无力去教导。
因此，为了程诺未来的发展，去另一座高等的学校进行交流一段时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今天与会的基本都是剑桥市本地大学的数学家，即便是哈弗大学在数学实力上排名世界前十，但就很短的距离，再加上马斯教授赏识的原因，完全没有还专门弄一个交换生的名义。
在菲涅尔教授思索之际，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菲涅尔先生，您觉得我们剑桥大学怎么样？”
剑桥大学？
菲涅尔教授一愣。
剑桥大学虽然也叫剑桥，但所在地可不是米国的剑桥市，而在远隔大西洋一畔的瑛国。
视线望去，说话的是一位带着眼睛，面向儒雅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含笑道，“本人是剑桥大学数院的汉斯-契克，恰巧在此地出差。听闻程诺同学的事迹后，特此做出邀请。”
第四百二十三章 结课论文
423章
剑桥大学，这是一所无论在学校整体实力，还是在数学专业单科排名上，都丝毫不弱于麻省理工学院的学校。
据2021年QS世界大学数学专业排名，剑桥大学名列第二位。
而麻省理工大学屈居第三位。
来自剑桥大学的汉斯教授，菲涅尔教授并不认识此人，不过能有资格被马斯教授邀请参加这次晚宴，定然不会寻常人物。
况且，剑桥大学所有教职工的信息都是在网上公开的，一查便知，这人也没有欺骗的必要。
既然有让程诺不局限于一地，换个地方学习的想法，那位于瑛国的剑桥大学，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程诺，你的想法呢？”
菲涅尔教授心中虽然有这念头，但最终还是需要考虑程诺的意见。
去剑桥大学当交换生吗？
程诺摸着下巴，沉吟半响，最后缓缓点头，“我没意见！”
汉斯教授脸上浮现一抹喜色。
他猛地握住程诺的手，亲切的说道，“程诺同学，我代表我们学校，欢迎你能来进行交流。”
当程诺这个既有天赋，还又勤奋的学生来到他们学校，或许能带来不少新的风气。
汉斯教授对菲涅尔教授说道，“菲涅尔先生，我会马上和学校方面联系，确定关于交换生的具体事宜，我们学校也会派出一位优秀的研究生，与程诺同学进行交换。”
菲涅尔教授点头，“把交换时间确定在下学期吧？我怕时间太晚，到时程诺已经没有去剑桥交流的必要了。”
汉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瞬间恍然。他耸肩笑道，“没问题。希望在明年剑桥大学的课堂上，能看见程诺同学的身影。”
“我也很期待贵校交换生的到来。”菲涅尔淡然一笑。
两人举起酒杯一碰，相视一笑。
…………
圣诞节一过，程诺的日子又恢复了平常。
交换生去剑桥大学是下半学期的事情，程诺还有一段准备的时间。
刚刚结束一个“大”项目，再加上程诺呆在麻省理工的时间不算长，菲涅尔教授就没有给程诺安排新的课题项目。
于是程诺每天的日常，就是慢悠悠的卡着上班时间点来到办公室，帮其他几位助理解答一下小问题，见没人找自己帮忙后，就溜到学校的图书馆啃书。
上一个研究课题，在那种高强压下，虽然身心俱疲，但程诺的收获无疑是相当巨大的。
趁着这段空闲的时间，程诺也正好能再次吸收巩固。
反正身边就有菲涅尔教授这位大佬在，有时一些搞不懂的问题也可以随时请教。
而菲涅尔教授因为程诺将要离开自己半个学期的时间，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这样，程诺感觉，自己的数学水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
…………
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生，并没有期末考试，而是采用结课考试的方式。而两者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学校官方同意组织，另一个则是老师单独进行。
结课考试的形式由授课老师来决定。
大体分为两种：课堂测试，还有结课论文。
程诺所选择的基础数学方向，倒是没有什么必修的课程，但仍时有学分的要求，所有当初程诺就直接选择了研究生阶段需要修的学分一半的课程。
算下来的话，足足有十门课程。
课程虽多，不过程诺没去上过几节就是了。
他也是没有时间啊，从九月开学开始，他就在一个又一个课题之间徘徊，中间还抽空去蹭了趟国际数学家大会。
以至于哪门课程的授课老师是哪位教授，程诺都知不道。
但幸好授课老师也不会在意这些。
麻省理工本就是一所相当自由的学校，不会强迫着把你硬按在座位上听课，只是会在你多门学科不合格时递上退学申请而已。
十门课程，三门是课程的最后一周进行随堂测试，另外七门课程都需要递交结课论文。
相比于结课论文，程诺还是比较喜欢考试的形式。
为什么？
那可是七篇论文啊？！
虽然只是结课论文，质量要求并没有SCI论文那么高，可这么多的数量，对字数还有硬性规定，让程诺也很头疼。
图书馆，程诺坐在窗边，翻看着那本崭新如初的《群论代数》，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这本书就是本学期他选修的十门课程之一，在程诺印象里，似乎一堂课他去露了个脸，剩下的十几堂课全部缺席。
但这可不是本科阶段，不是夸大，这种课程，程诺完全没有去听的必要。
或许，直接让他站在讲台上讲课都没问题。
只是简单的结课论文，程诺以现在的数学水平，自然可以大水特水，以一天的速度搞定一篇。
但这样写出的论文，是没有灵魂的！
除非确实没有时间，程诺不会这样做，但现在，没有任何课题在身的程诺可以说时间大把的有。
于是，程诺来到图书馆这个安静的地方，开始自己的工作。
《群论代数》，是代数学的一门课程，程诺先是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一百多页的课本从头到尾梳理一遍，重要知识点记下来，沉吟一会后，便选择一个切入点作为结课论文的题目：《τ-李代数的普遍包络代数及其PBW定理》。
确定论文主题，程诺先在草稿纸上演算一遍，再打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
论文中，程诺讨论了作为李代数、李超代数、ε李代数的推广的一类广义李代数:τ-李代数以及τ-李代数L上的普遍包络代数U。
并且为了进一步说明U的结构，定义了与U相关的分次结合代数G及L上的分次结合代数：τ-对称代数S，并通过构造τ-李代数L的一个表示ψ，把关于李代数的普遍包络代数的重要结果——PBW定理，推广到τ-李代数上，得到了τ-李代数的PBW定理：分次结合代数G与S是同构的。
程诺讨论的代数学问题，并非老生常谈，而是在那次晚宴后听过几位大佬的谈话后，根据学科的最新动向确定的研究内容。
第四百二十四章 回国
424章
七篇结课论文，程诺按照大概每三天一篇的速度刷着。
期间，又抽空去参加了另外三门课程的结课考试。
麻省理工学院放假时间是一月二十号，程诺争取在十八号之前就将结课论文提交。
或许许多人在出国留学前，都会从那些从国外归来的学长学姐们说米国学校的奖学金有多么多么好拿，但实际出去后才发现，米国大学的奖学金，无论是在金额，还是在种类上，都要比国内的多不少。
但优秀学生的数量，也随之上涨一个档次。
奖学金不会到一直躺着的你的口袋里，想要拿，得要拿出拼命的学习态度来才行。
平常时，麻省理工校园内的学习氛围已经算是相当浓郁，长椅上，花坛边，各处都是捧着书研读的学生。
到了学期快结束的这段时间，麻省理工学生们学习的劲头简直快要突破天际。
凌晨四五点，图书馆门外就已水泄不通。
道路两旁昏黄的路灯下满是晨读的同学们。
等到八点图书馆门一开，那人群就像是每天早晨超市刚开业时的门口的大爷大妈们，铆足全力的往里冲，生怕来晚了抢不到位置。
程诺也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每天写论文写得异常起劲。
对于奖学金，程诺也并非那种一脸完全无所谓的态度，即便对现在的他来说，轻轻松松拿一二十个奖学金完全没有问题。
学期结束后的这个假期，程诺是打算回国一趟的，倒是不免要去清华拜访一下方教授。
不能说自己在清华的时候风生水起，拿奖学金如吃饭喝水般随意，到了麻省理工却拿不到几个吧！
那讲出来很丢面子的啊！
他又不是没那实力，既然有那能力，为什么不尽力争取？
…………
【设K/F是整体函数域的素数l次循环扩张，F是有理函数域Fq(T)上的有限可分扩域，利用函数域的er-Hurrelbrink正合六边形与源于短正合列的正合六边形。】
【在l整除与不整除基域F的理想类数的情形下，分别研究函数域K理想类群的Sylowl-子群的结构。同时，利用得到的结果，给出了基域F的单位为K中元素norm的若干条件。】
【由上，利用Tate上同调群，得出……】
“终于搞定了！”
程诺伸了伸懒腰，端起桌上的咖啡一口闷。
七篇结课论文，经过他将近二十天艰苦卓绝的奋斗，终于将最后一门《基础函数论》课程的结课论文搞定。
“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程诺看着那七个足足有十万多字的文档，不由自语喃喃道。
别的研究生，都是在学期中段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结课论文。
而像程诺这样拖到最后一个月再做的，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十足的信心，就是脑子有点瓦特。
按照顺序，程诺将七篇结课论文一一发到各自课程老师的邮箱。
打开手机，程诺定了明天回国的机票。
结束了学校里的一切，现在的程诺只想回家。
…………
次日。
一月十九号，阴历腊月二十八。
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在青城的长亭机场。
程诺戴着一顶棒球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拉着行李箱，慢悠悠的走出机场。
望着周围那依旧熟悉无比的建筑，程诺脸上露出怀念无比的神色，他猛吸一口家乡的空气。
“咳咳咳，特么的霾好大！”
…………
快要到过年的日子，整座城市里都渐渐弥漫起那种喜庆的氛围。
回到家，程诺还没调整过来时差，就被父母拉着忙东忙西，购置各种年货。
除夕那天，程诺熬着夜把一年一度的春晚刷完，透过窗外，看着楼下那一群由于市区明令禁止烟火炮竹，而又闲的蛋疼的人们，拿着串好的气球拉爆发出一连串的砰砰声，自娱自乐着。
“又是新的一年啊！”
他望着外面那深邃的似乎将整片大地都吞噬的黑夜，再次轻声感叹道。
一年复一年，程诺在称为逼王的路上，又是蹉跎了一个年头。
“明年，一定要努力啊！”
程诺暗暗握拳。
下个学期，将会作为麻省理工学院的交换生，赴往剑桥大学。
剑桥大学的师资力量完全不比麻省理工差，在那，自己的水平应该还能上升一个层次。
然后回到麻省理工之后，争取用一年时间拿到硕士学位。
只是一个硕士研究生，程诺可不想在这浪费四年。
还有理学博士。
程诺自然知道拿到麻省理工大学的博士学位有多难，光是一个资格考试就难倒了无数人。
但程诺自认到那时他应该是没有太大压力的。
只是不能直接跳过硕士阶段，直接拿到博士学位，这点有点可惜。
规划了往后两三年的路线后，程诺便回到卧室沉沉睡去。
…………
初八，被拉着各处走亲戚的日程暂时告一段落，忙里偷闲的，程诺把许久未出现的穆冷从家里拉了出来。
许久未出现的穆冷同学，在陪着程诺逛了一天后，便再次隐退，期待着作者的下次想起。
第二天，和父母说了一声，程诺直接来到的母校清华大学。
半年过去，清华大学并没有什么变样。
任由数届学子们一届届的更迭，它就像是一位老人，慈祥的目送着他们远去。
由于是寒假，校园内清冷不少。
走在光秃秃树枝下遮映的小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道身影在慢悠悠的踱步着。
程诺抬头挡了挡那略显刺目的阳光，透过指缝，看着依稀的有几只鸟儿朝远处飞去。
程诺也不由加快了脚步。
教授公寓楼，三栋203号。
程诺敲门，手里领着一大袋青城的特产，“方老师，我来看你啦！”
“老方，你学生？”
“听着像，我去看看。”
屋内传来一阵讨论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方教授那张脸出现在程诺的视线里。
相比于半年前，方教授的面庞消瘦不少，原本只是半头的白发已经很难找到几根黑发。
见到程诺，方教授先是面色一喜，随后笑呵呵的拍着程诺的肩膀，“听着声音像，还真没想到真的是你！”
“老师，我回来了！”程诺目视着方教授。
“程诺同学，欢迎回来！”
第四百二十五章 我这么厉害吗？
425章
“什么时候回来的？”方教授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对程诺问道。
“十九号。”程诺回答。
“在那挺有压力的吧？”方教授接着开口说道。
“还行吧。”压力确实是有，但还在程诺的承受范围之内。
他抬抬手，将右手拎着的袋子递给方教授，“我从家带来的一些特产。”
“那我就不推辞，直接收下了啊！”方教授笑呵呵的接过。
走到客厅，程诺发现还有另外一人坐在沙发上，正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喝着。
“哦，程诺，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金陵大学数学院的周洪教授。”
“周教授，您好！”程诺客气的打声招呼。
周教授和方教授的年纪相仿，但看起来却要比方教授年轻不少。
见到程诺，周教授微微抬头，接着眼睛兀的一亮。
他起身，走到程诺面前，热情的握住他的手说道，“你就是程诺同学吧？”
“呃，是我。”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似乎，周教授对自己有些热情过头了吧，因此只能讪讪的回应。
周教授光是握手还不够，最后似乎心情难以压抑，直接给程诺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诺被周教授双手箍的脸色一变再变。
这是……在弄那样？
周教授热情的让程诺不知如何招架。
直到周教授的下一句话，才让程诺恍然大悟。
周教授松开程诺，重重的拍拍程诺的肩膀，“程诺同学，你那个‘程诺定理’，非常给我们华国数学家涨脸啊！”
程诺揉揉有些发痛的肩膀，苦笑道，“没想到那件不光彩的事情都传到国内来了。”
“不光彩？”周教授一愣，反驳道，“诶，怎么会不光彩！你不知道，我们华国的数学界听到你小子在这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上搞出来的大动作时，是有多么的振奋人心！”
“当初听到‘程诺定理’这个名字时，就知道是我们华国人提出的东西，只是不知道那个‘程诺’是何方神圣。当时我还记得老方说他有一个在米国留学的学生恰好就叫程诺，我们都当做笑话一听，并没有太在意。”
周教授显然是很健谈的，继续对程诺讲着，“可你猜怎么着，当我们看到那现场拍摄的录像，老方一眼就认出了台上那个年轻人就是他的那个学生，也就是你，程诺同学！”
方教授只是站在一旁，微笑着不说话，只是在周教授提及自己时，对程诺点头示意。
周教授微喘着粗气，压抑内心的不平静。
程诺心中对关于程诺定理对于华国数学界的影响虽然没有概念，但作为伴随着华国数学界跨越过二十多年历史的周教授，自然清晰的明了这一意义。
数学定理，又称数学公理，指具有普遍应用性的公式或文字。
不同于猜想那样硬生生的去“创造”，数学定理本就是存在的，只是缺少有人去“发现”而已。
即便都属于数学定理，也会被分位三六九等。
像是在初高中课本上提及的那些数学定理，基本上都属于第一梯队的数学定理。属于一个领域，最基础，但也最重要的普适性公理。
华国数学毕竟还处在崛起之路上，再加上古代对理学的不重视，目前数学界被承认的由华国人提出的第一梯队的数学定理，只有“华国剩余定理”这一个。
当然，程诺那个定理，也并没有到第一梯队的层次，但凭其对几何学的推动作用来讲，入第二梯队却不成问题。
而在华国数学界历史上，能提出第二梯队定理的数学家，皆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如华罗庚的华氏定理，苏步青的苏氏锥面，陈景润的陈氏定理，袁亚湘的袁氏引理……
而现在，程诺的程诺定理，也有幸列入其中。
更关键的是，程诺定理提出的场合是在哪？
在四年一届的数学家大会上！
那样如此一个大佬云集的地方，被一个华国人抢去大风头，简直就是给平淡如水的华国数学界激起大片涟漪。
而程诺，便瞬间名气大燥，一跃成为风云人物之一，俨然有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势头。
只是程诺身处国外，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
程诺被周教授的一通夸奖夸得醉醺醺的，他迷迷糊糊的说出了那个疑惑无比的问题，“我有那么厉害吗？”
周教授一脸无奈样，“老方，你来回答他！”
站在程诺身侧的方教授才轻轻拍了拍程诺的肩膀，喟然一声道，“你要相信自己，你就是有那个实力！”
半年不见，对于程诺的成长，方教授只能用吃惊二字来形容。
程诺在数学方面的妖孽天分方教授早就领略过，心中也多次预想过程诺的未来会是怎样。
但程诺现在的如此成就，方教授想到过，但这是在程诺四年后，或者五年后才也许会实现的目标。
而未曾料想，他只用了半年！
对于这个他亲自教导过一年的学生，方教授只能不得再次感慨一句：羡慕啊！
真的是羡慕程诺的天分！
聊了这么久，方教授才发现刚才几人都是站着说话的，让几人坐下，方教授拿起茶壶。
“老师，我来就好。”
程诺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喝一小口，便见对面的方教授十指交叉，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的机票，不过这次我去的不是美国，而是瑛国。”
“瑛国？”方教授语气一顿，不解道，“你怎么又去那了？”
程诺将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轻松的语气，“哦，剑桥大学非要求着我去他们学校当交换生，我一寻思不能驳了他们的面子，所以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交换生？
方教授摇头苦笑。
周教授则是再次用力的拍拍程诺的肩膀，鼓励道，“好样的，像你这样的学生，就应该是学校抢着要，要不是我们国内的教学水平确实不如国外，我还真有把你留在我们金陵大学的想法。”
“在瑛国好好干，争取把那边的数学界也搅得天翻地覆！”
程诺被周教授拍的呲着牙，连连苦笑。
您话说的好听，我一个小小的学生，怎么有实力搅动一个国家的数学界。
我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第四百二十六章 小型学术会议
426章
关于程诺突然去瑛国的剑桥大学当交换生，这一点是方教授没有想到的。
但这件事并非一件坏事，方教授表达一下心中的惊讶后，便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告诉程诺在那边好好学，不要堕了华国人的气势。
问了一下程诺在麻省理工生活的基本状况后，周教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的开口道，“程诺，你明天有没有安排？”
“没有什么具体的安排，目前打算是去京都各处逛逛。”程诺开口说道。
“这样啊。”周教授沉吟半秒，缓缓开口，“我和老方明天打算一块去参加一个小型的学术会议，你有没有兴趣一同去？”
国内的小型学术会议？
程诺好奇的问，“什么方向的？”
“关于模糊数学的实际应用。”周教授为程诺解释道，“今年是第三届，主要讨论的内容，就是如何将模糊数学理论应用到实际生产和生活当中。”
“前两届取得的成果还算不错，在优化采矿方法、减少离心泵系统能耗等方面都取得了显著的成效，提高了几千万的经济效益，因此第三届模糊数学应用研究大会获得了许多的外界关注。”
几千万啊！
程诺感叹一句。果然，搞应用数学，要比搞基础数学赚钱的多啊！
程诺问了一句，“我能去？”
周教授摆摆手，随意的道，“我和老方两个人和组委会那边的人说一声就行。”
两个应用数学领域泰斗级别的人物，想要在这一个仅仅是小型的学术会议上临时在名单上加上一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见程诺还在思考，周教授笑着问，“怎么样，想好了吗？我知道你现阶段主要涉及的还是纯数，但以你的学习速度，应用数学这个硬骨头你早晚都是要啃一啃的，而现在，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程诺被说的有些心动。
确实，在米国的这半年，程诺接触的所有项目都是基础数学领域的内容。他也很想要看看，那群搞应数的大佬，是否真的是如传言中那样，张口闭口都是几百万，几千万的庞大金额。
他点点头，“好，我去。那名额的事情，就麻烦老师和周教授了。”
“不麻烦，不麻烦。”见程诺点头，周教授仿佛都笑成了弥勒佛，“你现在也算是我们华国数学界在国外的牌面人物，组委会的那帮人知道你要来，肯定是热烈欢迎都来不及。”
敲定了这件事，周教授心情似乎变得更加愉悦，开始和程诺谈起圈内的某些秘闻。
比如说圈内的某位大佬年轻时是研究哲学的，结果研究研究着把自己给弄得怀疑人生，从此坚定的投入数学这个唯物理论学科。
还有，某个大佬的儿子和一个物理系的男生抢女朋友，叫了一大堆师兄师姐前去助阵，而对面那个物理系的男生也是个师二代，老爹是物理圈子里大牛级别的人物，桃李遍天下。
这倒好了，一看对面来人太多，把自己已经毕业几年的师兄师姐也全部喊过来了。于是一场大混战开启，双方不断叫人。
呼朋唤友之下，两个纠缠颇深的学界几乎半数都被牵连。
当时，国内的数学界和物理学界差点直接干出来火气。幸好那个被两人争抢的女人被一个语言系的学生半路截胡，这件事才算作罢。
程诺端坐在沙发上，听得是异彩连连。
这剧情……
程诺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一部几十万字的小说了。
在方教授家吃了顿午饭，程诺离开清华，去附近的商业街买些国外要用的物品。
本打算明天去买的，不过既然要去参加学术会议，便全部安排在几天。
一天逛下来，程诺也是累得不轻。
回到酒店，也没来得及洗漱，直接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一夜无话。
翌日，生物钟在六点将程诺准时唤醒。
学术交流会议开始的时间是在上午十点，下午两点结束，中间还有一个午餐的时间。
程诺换上那身参加圣诞节晚宴穿着的浅蓝色西装，系上领带，先打车去清华教授公寓楼。
“走吧。”
楼下，见程诺坐在后座，方教授对司机示意。
会议的地点，在京都大学城旁的一个小办公楼。
刚下车，程诺就能老远的看着一楼上挂着的巨大横幅。
“第三届基于模糊数学应用研究学术交流会议”
门口穿着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姐正在寒风中萧瑟的站着。
学术会议的规模，最简单的评判标准就是看与会的人数。
像国际数学界大会那种，两三千人参加，算是数学界规模最大的学术会议了。
而像目前这个模糊数学应用的学术交流会议，之所以被周教授称为“小型”，是因为参加人数只有三十多人。
这还是因为前两届的成功，再次吸引了一些外省的数学家来参加的原因。
想当初第一届的时候，只有十几个人，在大学里随便找一间空教室就完事了，有点像是本地人的一种自娱自乐。
像是方教授和周教授这种国内应用数学领域的大牛，根本不需要出示请柬，直接刷脸就OK。
至于两人背后的程诺，迎接的那个组委会人员应该也是得到消息，没有将其拒之门外。
一间宽敞的会议报告室，几人稀稀落落的坐在圆形的圆桌前。
方教授和周教授一进来，有人眼睛一亮，起身便准备上前，却被前面一人抢先。
方教授和周教授瞬间被数人围拢。
程诺摇摇头，打量一圈整个会议室，然后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而会议室中的众人，光顾得上去和两位教授寒暄，自然没有注意到程诺的混入。
既然是以模糊数学为交流主题，因此过来的三十多位数学家，几乎全部是应数领域工作者。
至于研究纯数的，程诺认得的只有一人，是北大的一位教授。
模糊数学，简单的来说，就是通过一种模糊、不准确确定，但模糊感知的方式，进行模糊集的描述。
第四百二十七章 模糊数学的应用
427章
模糊数学作为应用数学领域内相当热门的一项分支，可以说能够涉及到生产和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例如模糊聚类分析、模糊模式识别、模糊综合评判、模糊决策与模糊预测、模糊控制、模糊信息处理等。
经过几代数学家们几十年来孜孜不倦的钻研，这些方法构成了一种模糊性系统理论，构成了一种思辨数学的雏形，它已经在医学、气象、心理、控制、遥感、教育、体育等方面取得具体的研究成果。
而这个关于模糊数学应用性研究的会议，便在此环境下诞生。
有了前两届打出来的名气，本届学术交流会议不仅与会人数创造历史新高，外界的关注度也是大大提升。
因此，即便还处在春节假期，几家学术期刊也各自派遣记者过来进行全程记录。
就这样，上午十点，随着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坐在主位上，第三届基于模糊数学应用研究学术交流会议正式召开！
会议的主办方，京都应用数学研究所主任纪培胜教授进行短暂的开幕词后，便迅速确定主题。
基于模糊数学，本届会议主要讨论其在道路交通方面的应用。
本就只有四个小时不到的会议时间，时间紧促，没人会长篇大论。
显然会议的主题早就透露给各位受邀请的数学家们，于是众人先是对视一眼，然后便开始轮流陈述自己的想法。
程诺也不想白来一趟，坐在一个不起眼角落里，将背包里的笔记本拿出来，一边查阅着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一边分神倾听着大佬们的讲话。
关于模糊数学在道路交通方面的应用，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想法。
第一位数学家说的是，是否能将模糊数学的模糊信息化处理，还有模糊决策的特点，应用到智能车辆自动行驶导航上？
经过讨论后，觉得目前的技术应用条件并不成熟，并且利用这种将信息模糊化的处理方式，很容易忽略微小因素在自动驾驶过程中造成的危险性，不稳定性极高。
第一项提案，在经过众人的简单讨论后，便被否决。
那位数学家只是沮丧了一阵，随后便热情的参与到下一个提案的探讨中。
有提议将模糊数学应用在山区道路安全性评估中的，也又说可以在道路实时交通状况上可以利用模糊数学进行简单的模糊识别，加快反馈速度。还有更脑洞大开的，说可以模糊数学中模糊集合的概念，对高速收费站的距离和位置进行重新规划……
程诺拿着小本本，在一旁默默记录。
这些提案，有被直接否决的，也有被暂时搁置的，但被确认为可行，能用应用到实际道路交通领域上的，讨论了半天，仅有寥寥一个。
就是由方教授提出的，那个将模糊数学应用到山区道路安全性评估方面的提案。
即便是周教授那个将模糊数学应用到高速路段的选取中的提案，在众人一番讨论后，发现有诸多缺陷，被暂时搁置。
但，方教授所提出的那个提案，虽然具有应用性，但在众人的一番估算之后，发现实际所创造的经济价值并不高。
主要是目前华国大部分的山区道路都已经进行过安全性评估，在何况，利用模糊数学方法进行评估，虽然设备方面会减少许多，但需要测量的数据，或者说是评估的难度，被提高了两三倍不止，难以被全国内普及。
估计该项专利能创造的经济效益/减小的经济损耗，顶多只有三四百万。
坐在主位的纪培胜教授已经微微蹙起眉头。
如今会议进程已经快要过半，可通过的提案只有孤零零的一个，还是难以创造高额经济效益的那种。
他可是记着，在会议召开的时候，他们应用数学研究所可是在记者面前喊出超过前两届的口号。
可看目前这态势，别说超过了，能比得上第一届取得的成果就不错了。
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第四届会议，不会再有了吧！
纪培胜教授心中轻叹一口气。
会议继续进行。
下一个发言的是北航的一位教授，提案的内容是关于模糊数学在沥青路面结构分析方面的应用。
理论支持是模糊数学中的模糊测度与积分的知识，通过模糊测评，将保持路面结构稳定的情况下，原料的损耗降到最低。
不过这位教授话一说完，便得到诸位教授的否决。
那位教授理论几句后，自觉自己的提案有许多漏洞，悻悻的闭口不言。
就在众人准备跳到下一个议题时，一只手突然不合时宜的举起来。
“呃……那个，能不能让我说几句？”程诺试探的说道。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几秒。
接着，似乎是排练好的，一个个齐刷刷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程诺。
第一眼，不认识！
第二眼，这是谁？
第三眼，有些人觉得有点眼熟。
还没等众人搞清那人的身份。坐在主位的纪教授已经笑呵呵的开口，“本届会议就是以交流为目的，不会限制任何人的自由发表观点的权利。”
在一堆应数领域的大佬面前，程诺还是有些紧张的。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他语气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我就是对刚才李教授那个关于沥青路面的方案，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
程诺见众人没有出声，低下头瞥了一眼自己笔记本上记下的东西，不急不慢的缓缓开口说道，“我的观点和各位不同，我认为，以模糊数学先阶段的理论，完全可以应用到现如今的沥青路面结构分析上面。”
“哦？”
几位大佬顿时挑眉，表示内心的好奇。
他们很好奇，被他们众人共同否决的方案，这位青年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你继续说。”纪培胜教授也催促道。
程诺沉吟半秒，“我的切入点和李教授不同。李教授是以模糊测度与积分为理论支撑，而我认为运用模糊可靠度分析是一个最优化的选择。”
…………
第四百二十八章 讲述
428章
其实，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开始，有关的道路学者开始将概率论方法贯穿到结构的设计与分析当中，并逐步发展成了有关结构可靠度的传统性理论。
对于正常设计、正常施工和正常使用的路面结构，在路面达到规定的设计累计标准轴载作用次数的时间内，路面表面弯沉和层底弯拉应力分别不超过其容许值的概率，就是我们常说的路面结构可靠度。
虽然概率论和模糊数学同属于数学领域两个不同的分支，但彼此间的联系性却很低。
运用概率论在道路结构分析的应用，简单的推导套用到模糊数学在道路结构分析的应用中，是完全异想天开的想法。
程诺也明显不会无知到这样做。
但有些东西，程诺是可以借鉴过来的。
由于沥青路面结构的可靠度不仅具备随机性，同时也具备模糊性，因而沥青路面结构可靠度是一个模糊随机可靠度。
那些像是Monte-Carlo(蒙特-卡罗)法、极值理论，近似求导的J-C法的这些理念定理，在模糊数学的计算中同样的适用。
…………
会议室中，在几位大佬饶有兴趣的注目下，程诺缓缓说道，“我认为，可以将模糊可靠度理论应用到路面结构分析当中。”
“首先，给出沥青路面结构的失效隶属函数。大家都知道，隶属函数数μ(Z)的形式多种多样。”
“但我们讨论的是研究沥青路面结构，那么，利用降半正态隶属函数能够较好地反映以路表弯沉为控制指标的沥青路面结构模糊失效区的特点。数学表达式的话是μ(Z)={1，Z≤a
μ(Z)={e^(-k(z-a)^2)，Z＞a，k＜0。”
程诺讲，众人听。
一些人更是边听边点头，显然是比较赞同程诺的想法。
但程诺还未讲述完，几人也不好暂时下结论。
见暂时还没人站出来反驳，程诺嘴角一扬，越讲越自信，“在得出降半正态隶属函数表达式后，下面就是将路表弯沉值作为控制指标，在通过推导得到沥青路面结构破坏的概率Pf，那么轻易的可以得出模糊可靠度：PS=1-Pf=1-∫(+∞，－∞)fz(Z)μ(Z)dZ=1-∫……”
推导出沥青路面结构模糊可靠度初步计算公式，程诺的讲述便进入收尾阶段。
最后的这个推导过程并不难，甚至可以说相当简单。
在前面那位教授在陈述自己观点的时候，程诺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便早已得出结果。
“引入沥青路面结构可靠度计算的极限函数和Z的概率密度函数式这两个概念，将模糊数a取0值，推导一下，就能得出模糊可靠度Ps和结构抗力Ｒ，还有荷载效应S组成的功能函数Z的关系：Ps=Φ(μz/σz)！”
“而至于临界值的判定，应该根据实际情况来确定临界区间的范围(对于工程中的实际情况。”
“如果已知其沥青路面结构功能函数的统计量(均值μZ和标准差σZ)，可初步限定路面结构的失效模糊区间，再结合沥青路面结构模糊失效概率图的分布情况，进一步限定沥青路面结构的临界区间的范围，用来保证结构的安全性。”
“我想要讲的就是这些，谢谢！”
程诺说完这句话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现场诡异的安静了十几秒钟。
啪啪啪~~
坐在主位的纪教授笑呵呵的望着程诺，轻轻鼓掌。
啪啪啪啪~~！
接着，便是宛如潮水般的掌声回响。
方教授一边鼓掌，一边用鼓励和欣慰的目光望着程诺。
周教授则是暗暗给程诺竖大拇指。
程诺挠挠头，有点手足无措。
这是……发生了啥？
他可不认为自己发动了“主角的演讲”这一主公技，与其说刚才程诺在陈述自己的观点，不如说在讲述一个理论上确实存在的事实。
将模糊数学应用到沥青路面结构分析，本就是存在可行性的。
程诺做的，就是将本被众人否定的观点，换一种方式来获得肯定而已。
程诺并不认为自己能担当起这么多大佬热烈的掌声。
有些受宠若惊的程诺双手虚空下压，示意大家不要，停！
由纪教授带头，众人的掌声更加热烈。
程诺的表情有些无奈。
既然诸位如此热情，他只好坦然接受了。
但，我真的没干啥啊？
坐在会议室门口的几位期刊报社的记者，虽然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举起相机，对着程诺咔咔咔的一通连拍。
程诺立刻坐直，顺便整理一下发型，对着镜头露出和煦般的微笑。
啪啪啪了十几秒，众人的掌声才渐渐停息。
纪教授脸上的笑意隐藏不住，热情的对程诺说道，“程诺同学，你刚才的那一番讲述，当真是严谨无误啊！”
什么？程诺！
在座的三十多位，除了方教授和周教授以外，皆是身体一震。
他们扭头，程诺那年轻的面庞便和他们记忆中的一张同样面孔重叠上。
他们齐齐恍然一声，“真的是程诺！”
作为最近这段时间数学界的一个大新闻，他们没有理由不知道程诺的名字。
但可能是一开始就没有往这个地方想，因此在纪教授道出程诺身份后，众人才将他认出来。
毕竟，他们这个会议可是讨论的应用数学的问题。
而据他们所知，程诺研究的领域在基础数学，众人也没得到程诺回国的消息，没有一时间认出来程诺也在情理之中。
本来，众人还惊讶于为什么会有个年轻人讲出一番毫无破绽的理论，来肯定原本被他们否定的方案。但这个年轻人是程诺的话，那就说的过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程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突然，有人想到了什么，突然扭头看向面带微笑坐在椅子上的方教授。
据传闻，那个突然涌现的数学天才是清华方教授的亲传弟子……
众人瞬间想通，不过旋即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
你说，程诺你去国际数学家大会上那种大型会议上折腾就算了，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抢了全部风头。
但我们就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学术会议，你这么一折腾不要紧，全部的风头瞬间全部被程诺一人抢了去。
现在看来，就连他的老师方教授，都一并被今天的程诺掩盖住了光芒。
至于原因，在于程诺提出的那项方案能创造的巨大经济效益！
第四百二十九章 剑桥小镇
429章
现如今，几乎九成以上的城市道路都是沥青路面。
而每年，国家用于沥青路面的修复和更换的费用，更是有十多亿。
程诺所提出的利用模糊可靠度理论进行沥青路面结构可靠度分析，则是能够通过计算，得出路面结构可靠度最高时路表弯沉力，尽可能的提高沥青路面的使用寿命。
也同样代表着，能减少消耗在沥青路面修复上的费用。
间接所造成的经济效益，纪教授心中虽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但一两千万肯定是有的。
这可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
确实，他们前两届会议讨论出来的应用方案，也造成了一两千万的经济收益，但要知道，那可是十几个方案共同合计下来的结果。
而像程诺这样，一个方案就值一两千万的，没法不让纪教授欣喜交加。
以至于纪教授看向程诺的目光，越来越和善。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经此之事后，程诺的名气和他们这个学术会议的名声，定然会传播到整个数学界。
那么，等来年第四界会议召开的时候，就不应该用“小型”二字来定义，应该说是，中型学术交流会议！
会议继续进行，不过诸位数学家们显然已经没有当初的激情。
而后续提案的数学家们，由于有着程诺的“珠玉”在前，瞬间觉得自己拿出的那些东西宛如一篇费稿，一个个无奈的干巴巴的照本宣科读出来。
说完，还不忘用略显幽怨的小眼神瞥上程诺一眼。
遭受无妄之灾的程诺只能还之以无辜的小眼神。
然后再次收到几位大佬的无数白眼。
后面陆陆续续的又有提案被通过，但被通过提案的数学家们脸上并未露出什么高兴的表情。
有程诺这座大山横在面前，他们那个只能创造几百万经济效益的方案完全拿不出手啊！
下午两点，会议结束。
几位数学家们同时露出解脱的表情。
虽然会议的后半程程诺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副虚心学习的模样，但一想到程诺的年纪，还有刚才讲述时的那番意气风发。
他们就如一根鱼刺卡在咽喉，心里五味杂陈。
那种既不是嫉妒，却又异常羡慕的心情，伴随着他们走过这两个多小时。
还好，现在都结束了。
在纪教授扶了扶桌上的话筒，说出“第三届基于模糊数学应用研究学术交流会议圆满落幕”这句话后，大部分与会的人员皆是婉拒了记者的采访，先后脚步匆匆的离去。
到最后，会议室内，只剩下纪教授、方教授、周教授，还有程诺四人。
而这四人，除了程诺之外，其余三位皆是目前华国数学界应用数学领域最巍峨的那几座大山之一。
纪教授对程诺招了招手，示意程诺坐到他们面前，然后扭头对方教授笑呵呵的道，“你真是收了个好学生啊！”
纪教授的年纪比方教授大了一轮半，而且纪教授也勉强算是方教授的半个师叔，所以很是客气，“纪老，你不要取笑我了。程诺能有今天这水平，我可没出多大的力。”
“哎，那也算你慧眼识珠嘛！”纪教授摆摆手，心情很是愉悦。
一些在会议期间那个公开场合不能说的话，纪教授现在也是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程诺同学，这次真的是非常感谢你啊，这届会议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方教授把你带来，恐怕就没有明年的第四届会议举办了。我代表京都应数研究所感谢你！”
程诺自然是客套一番。
“对了，程诺同学，回去之后你尽快进行专利注册，然后我会以京都应数研究所的名义联系国家道路总局那边，尽快的进行你这个方案的推行。”纪教授提醒道。
程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问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那纪教授，我能拿到的专利费能有多少？”
纪教授沉吟一下，“由于是和政府机构合作，大概只有一百多万吧，不算多。”
不多……
程诺嘴角抽抽了一下。
搞应数的那群大佬，不会个个都是千万富翁吧？
程诺需要抱着一百万专利费来缓一缓。
程诺要赶明天的飞机，所以专利申请的事情便统统摆脱方教授去做，程诺坐等收钱。
在会议室内继续聊了几句后，见纪教授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疲态，程诺三人便主动告辞。
临走时，纪教授高声对程诺说道，“程诺同学，留学归来以后，可一定要来我们京都应数研究所逛一逛。”
程诺重重点头，“一定！”
…………
二月的伦敦，寒风中夹杂着刺骨的冷意。
程诺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招停了一辆出租车，望着窗外快要漫溢而出的夜色，用英文说道，“师傅，去剑桥小镇。”
剑桥镇，是一所拥有十万居民的英格兰小镇，有着百多年的历史。
而剑桥大学，就坐落在这个古老优雅的小镇上。
开学的日期是在三天后。
程诺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并没有着急去联系汉斯教授，而是一个人到处吃吃喝喝，品味美食，宛如一位过来游玩的游客。
由于剑桥大学这所几乎是瑛国标志性学府的存在，剑桥镇的各项产业都因此被带动的异常发达。
剑桥大学的那些博士教授们，研究出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也都会优先使用在这所小镇上。
因此整个小镇的高科技感十足。
走在路上，随处都能看到各种VR体验馆，全系体验馆之类的门店。
而像漫威电影里那种钢铁侠的装甲，也以极其笨重的方式展现出他的雏形。
在电影院，程诺体验了一把刚刚有了研究成果的5D电影，不由大呼过瘾。
次日，程诺按照规划好的路线，继续在小镇上满眼新奇的到处逛荡着。
在小镇的东北区域，是小镇娱乐产业的聚集地。
吃完一顿英式大餐的程诺，揉着肚子慢悠悠的从餐厅走出来。
一出门，便见对面那家建筑的富丽堂皇的赌场，一个衣衫不整的老人被两位穷武有力的黑人保镖从门内推搡出来。
第四百三十章 影帝演技
430章
“哦，谁特！为什么把我赶出来？”老人似乎是喝醉了酒，醉醺醺的指着两个黑人保镖大骂道，“作为一个瑛国公民，我作为一个成年人，有进出任何赌场的权利！”
黑人保镖抱着膀子，语气凌厉的说道，“这位先生，你已经被全球的所有赌场列入了黑名单，所以，你不得进入！”
“黑名单？切~~，不就是赢了你们几千万英镑吗，这么小气！”老人语气不满的嘟囔一声，让黑人保安的嘴角微抽。
几千万英镑？那可是他们赌场好几个月的纯收益。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我好心帮你们找出玩法的漏洞，你们不奖励个我几亿英镑就算了，还惨无人道的把我列入黑名单，唉，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老人站在赌场门前，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大声的感叹着，引起路人的频频侧目。
“我当真不能进去？”老人不死心的问。
黑人保安语气不善，“快滚！”
借着酒劲，老人先是破口大骂一番，然后再黑人保安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眼神下，悻悻的迅速转身离去。
一边走，一边还嘟嘟囔囔着什么。
站在路边的程诺望着老人摇摇晃晃离去的背影扶着下巴深思。
不知为何，程诺总觉得那个老人的面孔有些熟悉。
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摇了摇头，程诺不再去纠结这些。
按照计划，程诺慢悠悠的来到附近一家名气很大的奶茶店，准备品尝一下。
这时候，程诺忽然瞥见在旁边一家化妆品门店里，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出来。
那人低着头，行色匆匆，然后就和毫无防备准备排队的程诺撞倒了一起。
“哎呦！”
“哎！”
程诺向后趔趄了几步，而拿到身影却是直接被撞倒在地上。
程诺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胳膊，急忙向前两步将那人扶起来。
而程诺这时才认出，这人就是刚刚在赌场门口和门口保安争吵的那位老人。
只不过，这位老人的打扮已经和之前见到的完全不同。
连脸上，经过一些化妆品的修饰，变得年轻了许多。
程诺是凭借声音，还有那嘴中喷出的浓浓酒气，才勉强认了出来。
“是你！”
“怎么，小家伙，你认识我？”
“刚才在赌场门口恰好路过。”
“那你说说，我现在的样子，和刚才比是不是有些差别？”老人语气探寻的问。
程诺苦笑点头，“差点认不出。”
“那就对了！”老人满意点头，“我就说嘛，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认出来的！看来我的计划倒可以顺利实施，只不过嘛……”
老人目光一转，落在人畜无害的程诺身上，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
“小伙子，你缺不缺钱？”老人笑眯眯，宛如一只大灰狼。
而程诺就是那只小白兔。
“呃，不算缺。”程诺不知道这人要干啥。
“好吧，那换个问题，你喜不喜欢钱？”老人循循善诱。
程诺点头，“喜欢！”
“那我们两个合伙干笔大的如何，九一开！事成之后，我九你一！”老人说的豪情壮志。
程诺耸耸肩，“不干。”
“干嘛，干嘛~~”老人继续诱惑，“你是华国人不错吧，我听说你们那边娶老婆的最低标准是有车有房，存款百万，我找你又不是去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为了你未来的幸福着想，答应我吧，少年！”
程诺神色不动，坚定拒绝，“抱歉，老婆本我已经存够了。”
计划里安排的还有七八个地点没去逛，程诺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明显不着调老人的“伟大计划”上。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逼我出绝招了！”老人盯着程诺，笑呵呵的说道。
话语一落，被程诺扶起来没多久的老人突然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指着程诺，哀嚎的说道，“小伙子，你为什么撞我。快，快叫救护车，我……我快不行了……”
程诺瞪大眼睛，“？？？”
眼看路人听见这边的动静，渐渐往这边凑过来，程诺直接把宛如影帝附身的老人从地上拽起来，咬着牙，“我服气！行，我答应你！说，要我干什么？”
老人红光满面，“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小伙子，今天是你的大机缘。之后你一定会为你今天明智的选择庆幸不已。”
程诺翻翻白眼，不想吐槽。
要不是怕刚来到瑛国就惹上一件官司，程诺还真懒得帮这个忙。
即便，自己真的会因此得到不菲的报酬。
“来，跟我走！”
程诺跟在老人身后，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一栋豪华的建筑面前。
这是一家赌场，不过并非老人之前被干出来的那家赌场。
面前这家赌场的规模，起码要比之前那家赌场大了一倍。
老人被全世界的赌场列入的黑名单，因此乔装打扮一番后，想要浑水摸鱼。
在过门口检查时，他显得很是小心翼翼，不过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混了进来。
老人肯定是不能亲自露面的，只要赢得金额的数目过多，一定会引起赌场方面的注意。
因此，让程诺这个小家伙当自己的“代言人”，是一个安全系数较高的选择。
在老人进去十分钟后，程诺才慢悠悠的经过一番检查走进来。
在赌场女郎那边兑换了十万英镑的筹码，程诺在偌大的赌场里转了一周，才发现躲在角落里的老人。
“我们去哪？”程诺就像是特工秘密接头一样，先张望了一下四周，随后捂着嘴低声问道。
“跟我走。注意，不要离我太近。”老人往一侧走。
程诺装作四处逛逛的样子跟上。
程诺跟着老人来到轮盘赌的赌博区域，人群是里一层外一层的围着。
轮盘赌算是大部分欧美国家异常喜好的赌博方法。其玩法也是非常简单。
一个转盘被分为若干格——通常为欧洲37格，米国38格，由玩家猜测射入转盘的小球“花落谁家”(停在哪个格子)，猜对了赌场以35:1的比率赔钱给玩家。
只要经过简单的计算，就能得出玩家的赢率（即赢钱数量的期望值与所压本钱的比率）只有-2.7%。
这样就能保证，只要进行足够数量的场次，赌场方面永远不会成为输钱的那一方。
另一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只要玩家玩得足够久，是注定要输钱！
第四百三十一章 轮盘赌
431章
轮盘赌虽然是一种“只要玩得够久，就注定会输”的赌博形式，但却在近百年来依旧成为欧美赌场非常热门的赌博项目。
1:35的赔率，使得一旦赌中，便可瞬间由百万身家一跃成为千万富翁。
这使得无数狂热的赌徒趋之若鹜。
而此时在这家赌场里，三个放着转盘的大圆桌旁，围拢的是一圈又一圈的赌徒。
花花绿绿的筹码如小山般堆积在代表1~37数字的格子上。
随着荷官将小球射出，众人的视线全部紧紧盯着小球的运动轨迹，心情也不断在悲伤和欢喜中大起大落。
“12！12！一定是12！！”
“滚蛋，昨天我找大师指点了一番，说我今天的幸运数字是11，这次一定对！”
“你们两个都边去，这次不是24我直播吃翔！”
小球停下，最后落在数字25上。
无数人哀嚎，大声叱骂着。只有少数两三个押中的人红光满面，喜悦几乎要溢出嘴角。
35倍的收益，足以让人疯狂！
那几位押中的赌徒没有见好就收，而是在想着是不是能再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直接将本金翻到100倍。过上会所嫩模的生活。
而那些没押中的人也没有就此气馁，幸运女神上一次站在他们那边，下一次凭什么不可能站在我这边！顶多，就下还干活嘛！
程诺抱着膀子，在旁边看着众人玩了几局。
不得不多，在这样的环境下，真的很少有人能保持内心的理智。
程诺发现不少人都是双眼通红，宛若魔怔。
程诺歪了歪头，和转盘另一侧的老人对视一眼。
老人不作声色的点点头，瞅准一个机会，低头在转盘上仔细打量一眼。
接着，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走到程诺面前。
他拍拍程诺肩膀，“小子，这次我们要发大财了！”
程诺不明就里。
“我让你兑换的赌注兑换了吗？”老人问。
点点头，程诺摊开手，“你给我的十万英镑全都兑换成筹码了。”
“那好，一会儿你听我指挥就行，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老人再一次嘱咐程诺。
“安啦，安啦，知道了。”程诺摆摆手，示意他放心。不过旋即又问道，“不过你想怎么去赢，轮盘赌这个玩法，除非在转盘和小球上做手脚，应该不容易出老千吧？”
“谁说我要出老千的！”老人神秘一笑，佝偻的身影下流露出强大的自信，“一个简简单单的轮盘赌，不用那么麻烦！”
“好了，快去吧，接下来，你就好好欣赏我的表演。也算是给你这个赌场新人上一堂课！”
在老人的催促下，程诺挤到一个转盘面前。
轮盘赌是允许玩家在开球之后再进行下注的，老人没说啥，程诺也不着急，目光平静的看着一个个几千几万的筹码被放在赌桌上。
热闹的气氛安静了几秒，接着荷官将小球射在转盘上。
“一万，28格！”
小球刚落在转盘上，程诺就听见背后老人冷静的声音。
程诺连忙将两个五千英镑的筹码放在28格。
小球在转盘上来回碰撞旋转了十几秒，最后缓缓停在“30”这个数字上。
程诺下意识的扭头，见输钱的老人古井无波，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钱，连主人都不心疼，程诺就更没有任何可惜的想法。
“一万，5格！”
小球停在9格上，又输了一万。
“一万，16格！”
这次，小球直接停在了34格上。误差比前两次还要大。
程诺扭头，和老人的视线对视。
“别这样看我，我又不是计算机，计算的数据不可能这么准确，有误差在所难免。”老人低声解释。
“您是用……算的？！”程诺蹙眉。
老人翻翻白眼，“你以为呢，不用算的，难道我还真的像他们那样靠玄学来蒙啊！”
算的，算的！押注的数字，竟然是靠他计算得来的！
程诺瞬间恍然。
他记得之前在数学杂志上看过几篇文章，讲的就是如何运用数学和物理的理论，通过计算，来预测轮盘赌中小球的落点，进而将原本久赌必输的赌博玩法，变成久赌必赢！
在轮盘赌里想要赢钱，或者说是系统性地赢利，就得通过推算小球的运动，来发掘随机性背后的规律。但小球运动的推算是非常难的。
小球在停下之前，会经历多次碰撞，这就导致它的运动具有所谓的混沌性。而混沌性的基本特点是：初始条件的细微变化就能导致截然不同的后续运动——对轮盘赌来说就是小球停在截然不同的格子里。
仅仅通过初始条件，便通过推导计算得出小球的停落点，这是很难做到的。其中需要极其庞大的计算量。
那篇文章就提到过，原本提出这个算法的数学家，就是拿着一台微型的计算机到赌场中才完成了将赢率从-2.7%到15%的操作，半天赢了三千万美元。
不过那位数学家也由于微型计算器被赌场老板发现，被揍了个半死。
难怪老人会被世界上所有的赌场列入黑名单。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老人应该用的就是数学家艾普斯坦所创的那套算法。
不过，程诺可是清楚的知道，老人身上并没有带什么微型计算机。
也就是说……他完全靠的是心算！
这就很恐怖了啊！
“一万，11格！”
身后传来的老人声音将程诺思绪拉回。
他将一万的筹码放在数字11对应的格子上。
十几秒后，小球停在11号格。
程诺下注的一万瞬间翻了三十五倍。
暴力，是在是太暴力了啊！
程诺拿着赢得的三十五万筹码，感叹连连。
“三万，18格！”
“三万，22格！”
…………
接下来，老人连连失误。
有的是差的数字很多，有的是仅仅差了一两个数字。
眼看，前面赢来的三十五万只剩下最后五万。
程诺也通过前几次的验证，找到了一些门路。
“三万，6格！”
身后传来老人略显忐忑的声音。
虽然艾普斯坦的公式能将胜率提升到15%，但毕竟还有脸黑的情况下一直输的可能性。
但老人的话音落下，程诺并未按照老人指示的操作，而是将三万筹码压在了5号格。
第四百三十二章 大收获
432章
“小子，你……”
老人略显恼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话说到一半便没有了后文。
因为，在老人的视线中，转盘上的小球在碰碰撞撞之后，最终慢悠悠的越过6号格，稳稳的停在了5号格！
老人就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一个字再也说不出。
程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美滋滋的将一百多万的筹码收入怀中，心情大为舒爽。
但还没等高兴够，就被老人拉到一边。
“唉，您老慢点，您老慢点，我怀里抱的都是钱，掉了怎么办！”程诺将筹码紧紧抱在怀里。
角落处，赌场里五色斑斓的灯光照到老人脸上。
老人的目光闪烁不定，“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啊？”声音有点嘈杂，程诺没太听清。
“我是说，你小子是怎么知道那个小球最后是落在5号格，而不是我说的6号格！”老人加大音量重复了一遍。
“我和你一样，用公式算出来的呀！”程诺回答。
这次轮到老人眉头紧蹙了。
上下打量程诺一番，开始有些觉得这个自己在路上随便拉过来的年轻人有些不简单。
“你用的是哪个公式？”老人宁愿相信程诺是蒙的，也仍旧不相信那种事真的会落在他头上。
程诺耸耸肩，“就是艾普斯坦公式啊。我看了一下，这个赌桌的轮盘倾斜角度超过了0.5度，小球的重量也低于7.5g，完全满足艾普斯坦公式的适用条件！”
“你小子知道艾普斯坦公式？”
程诺笑了，“我就是搞数学的，为什么会不知道。”
“你是……数学家？”停顿了一下，老人问。
程诺挠挠头，“还算不上吧，我现在还在上学。”
“哪所学校？”
“剑桥。”
嗯？老人一愣，接着露出疑惑的神情。“剑桥？”
“哦，我是交换生，从麻省理工过来的，还没有入学报到。”程诺解释了一下。
老人恍然了一下。
“我看你艾普斯坦公式应用的挺熟练的，应该用过许多次了吧。但你表现的一副赌场新手的样子，被我拉来还一句话不说。用你们华国的一句话说，你这是在‘扮猪吃虎’吧？”
程诺苦笑，“您老未免也太武断了。我真的是第一次来这地方，您也知道，赌场在我们华国可是不合法的。”
“那你为何将艾普斯坦公式应用的如此熟练？”老人反问。
这一点，也是老人一直疑惑的。
作为赌场老手，他清楚的知道艾普斯坦公式想要进行实际的应用有多大的难度。
抛开那庞大的运算量不说，小球初始条件的推算也是非常难以把握的一点。
像是小球的初速度，高度，重量，角度……
想要力求结果的准确，这几个初始条件必须要做到精准无比。
因为小球的运动轨迹是具有混沌性的，初始条件只要稍微变化一点，后续推算的小球运动便会千差万别。
这就是老人即便推算过这个公式几千遍，准确率也极低的原因。
面对老人的提问，程诺总不能说自己有异能在，能清楚的读出小球的各项初始数据吧！
因此只能含糊不清的回答，“我在速算方面极为擅长而已。”
“有意思，有意思。”老人砸吧砸吧嘴，没有深究，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程诺一眼。
老人拍拍程诺的肩膀，一老一少望着赌场中狂热无比的赌徒们，“好，那今天就让我们一老一少，杀翻这家赌场！”
…………
回到赌桌，程诺继续下注。
不过这次并非以老人的意见为主，而是两个人商量着来。
在荷官将小球跑到轮盘上，程诺和老人两人同时运用艾普斯坦公式将小球落点的结计算出来。
两人再将结果比对。
结果相同，那就直接压上十万。
结果不同，那就两边各压三万。
虽然依旧是有输有赢，但赢一把足以抵得上输二十把。整体算下来，两人还是赚的盆满钵满。
短短一个小时，那十万英镑的本金已经暴涨为一千万英镑。
老人看着眼前堆成小山一般的筹码，双眼赤红。
眼看又要开注，伸手抓了一把，也不管多少钱了，直接准备下注。
程诺也是双眼通红，但还残余着一些理智。
见老人又要下注，他急忙拦住。
“见好就收！”程诺低声对老人说道。
一千万英镑，这已经不算是小额的数字。
赌场方面肯定早就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了。没有派来交涉，只不过程诺他们赢的钱还没有超过赌场方面的底线罢了。
重要的是两人赢钱靠的并非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
将数学手段应用在赌博上，是被赌博行业强烈反对的作弊方式。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数学家都入了赌场黑名单的原因。
只不过程诺两人作弊靠的并非是什么微型计算机之类，而是靠自己的大脑，不会被轻易发现。
但如果继续贪得无厌下去，多半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身处异国，程诺不想还没来几天就弄出什么大事件。
硬拉着语气不满的老人，将一千多万的筹码打到老人的账户上，然后再保安不善的眼神下，匆匆离去。
“小子，你为什么拉着我。照这势头，我们两个赢上个一两个亿岂不是轻轻松松！”僻静的角落，已经赌红眼的老人还是在对程诺不停的抱怨。
一两个亿？
真要赢这么多，恐怕会被赌场老板直接拖到小黑巷里弄死吧。
程诺翻翻白眼，懒得再搭理老人。
两人静默许久。
程诺率先打破平静，“您老可别忘了许给我的四成收益。”
这是在老人见识到程诺的能耐后重新分配的分赃方案。
老人摆摆手，“放心吧，我不会连一个小孩子的钱都骗。”
程诺把自己在瑞士银行的账户写在纸上递给老人，“把钱打在这个账户上就行了。”
四百万英镑，折合人名币三千多万。
对程诺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这样想起来，国内那一百万的专利费就无足轻重了。
搞应数算什么，果然还是用数学在赌博中作弊来钱快！
“你小子叫程诺？”老人看着程诺递过来的纸条，笑着说道。
“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老人笑呵呵的回应。
第四百三十三章 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
433章
程诺和老人坐在花坛边上，展开关于赌博的友好交流。
而大部分都是老人在讲，程诺在听。
接着残留的酒劲，老人唾沫横飞的对程诺讲述他在奥门赌场的光辉历史。
说他曾经一夜赚一亿，不知是夸大还是确有此事。
两人正聊得起劲，一辆崭新的宾利缓缓停在两人面前。
一位中年男人拉开车门，脚步急促的走到老人面前。
见老人那醉醺醺的样子，中年男人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老师，您又喝醉了。”
老人抬起眼皮，看清了来人，摆摆手，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是你师母让你来找我的？”
“老师，这么晚了，跟我回去吧。”中年男人无奈道。
见老人依旧不为所动，中年男人抬出杀手锏，“师母说，老师您还不愿回去的话，便亲自出来把您绑回家。”
程诺清晰的感觉到老人的面庞抽了抽。
“也罢！”老人潇洒的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我也不愿让你师母担心，就回家去了。”
“小子。”老人低下头，笑呵呵的望着程诺，留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我们明天见。”
老人说完，便被中年男人搀扶到车上。
程诺挠挠头，望着那远去的车影，一头雾水。
车上。
中年男人扭头对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的老人，问道，“老师，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谁？”
“一个有趣的家伙。”老人淡淡一笑。
…………
次日，程诺去学校报到。
剑桥大学的学校模式和大部分学校不同。
剑桥大学共由三十五所学院组成，实行独特的学院制。
每所学院具有高度的自治权，经济上自负盈亏，校规校纪各不相同。
除了招生和课程安排之外，其余皆有学院内部做主。
与其说剑桥大学是一所大学，不如说是一个由三十五所“微型学校”组成的学术联盟。
35所学院中，只有两所研究生学院：圣凯瑟琳学院和圣艾德蒙学院。
程诺入学的是圣艾德蒙学院的数学系。
在报道处，程诺遇到了把自己拉过来的汉斯教授。
哥德式建筑风格的广场前，汉斯教授和另一位中年男人有说有笑的联袂走来。
而在看清那位中年男人的样貌后，程诺不自禁的长大了嘴巴。
因为那个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开车来接老人走的那个老人的弟子。
看到程诺，汉斯教授自然是喜不自胜。
三步化作两步的迈到程诺面前，上下打量程诺一番，便啧啧叹道，“一个月不见，程同学越发英姿勃发了！”
程诺客气笑笑，接着把探寻的目光望向汉斯教授身侧那人。
那位中年人并不躲闪程诺的目光，笑眯眯的细细打量着程诺。
“哦，忘记介绍了。”汉斯教授拍拍中年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事，克莱教授。”
“克莱，这一位，就是我和你常提起的程诺同学了。”
两人相顾无言，只是对视着。
沉默了几秒后，克莱教授最先开口笑道，“昨晚没想到见到的竟是程诺同学。忘记招呼，勿怪。”
程诺也笑了，“学生也没想到昨晚会恰巧和克莱先生见过一面。”
一边说着，程诺脑海里已经思绪万千。
克莱是剑桥大学的教授，而克莱教授又称老人为老师。那么，老人的身份……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老人并非是个普通的赌鬼。光是艾普斯坦公式，就不是普通人能搞明白的。
“报道手续完成了吗？”克莱教授含笑问程诺。
程诺摊开手中的宿舍钥匙，“搞定了。”
“那和我走一趟吧，老师要见你。”克莱没有用询问的语气。
“克莱，这……”汉斯教授在旁边一脸懵逼。
克莱教授解释道，“奥尔丁教授听闻程诺同学在米国的事迹后很感兴趣，所以想要见一见。”
说完，他笑着看程诺。
程诺撇撇嘴。
感兴趣？恐怕是对自己的赌博本事感兴趣吧！
跟在克莱教授身后，七拐八拐了许久之后，程诺来到了一座类似英式风格的教堂的建筑前。
入门处，挂着巨大的牌匾。
“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
看到这几个名字，程诺兀的扭头看向克莱教授，心中已经升起不好的预感。
克莱教授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出了程诺的疑惑，语气不波不澜的说道，“老师正是这任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的所长。”
特么的，还真是！
程诺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
他真的很难把老人那浑身酒气，在赌桌上双眼赤红的样子和高高在上的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所长联系起来。
这可是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欸！
在世界上所有的数学研究所中，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绝对是稳稳排在前五的存在。
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建立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在这所学院制的学校里，是极少数几个直接隶属于学校的机构。
按照历史沿革下来的规定，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的所长五年一换。
按时间算下来的话，老人应该是第18任研究所所长。
程诺脑子里回想一遍，便知道了老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奥尔丁-凯尔文，历史上唯一一位拒领菲尔兹奖的牛逼人物。
奥尔丁成名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期间解决了大大小小的十多个猜想，就连在当世举世闻名的费马大定理，他都在其证明做出了巨大贡献。
他主攻的是数论方向，但却在应用数学界也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三十九岁那年拒绝了菲尔兹奖后，奥尔丁继续在数学界活跃了两三年，便突然沉寂下去。
数学界很少再有奥尔丁的消息。
没曾想，那个和自己嘻嘻哈哈，讨论如何如何横扫世界各大赌场的老人曾经也曾有过如此风光。
跟在克莱教授身后走进研究所。
常驻在研究所的人员并不算多，毕竟大部分老师还有自己的教学任务，常驻在这的，都是学校没有分配教学任务的老师。
来到四楼，推开办公室的门，便看见昨天老人斜靠在办公椅上，笑眯眯的望着硬着头皮走进门的程诺。
“小子，欢迎来到我的地盘！”
第四百三十四章 邀请
434章
呵呵。
望着翘着二郎腿的老人，似乎是炫耀般洋洋得意的老人，程诺扯扯嘴角。
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就是……
好吧，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所长确实是值得炫耀！
这个位置，是无数研究工作者耗尽一生都无法触摸到的存在。
奥尔丁继续眼中含着笑意的望着站在门口的程诺。
程诺无奈的耸耸肩，向前两步，躬身客气的说道，“学生程诺见过所长。”
说完后，程诺抬头，便一脸黑线的看着奥尔丁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见克莱教授还站在门口，奥尔丁摆摆手，“克莱，你先去忙吧，我和这位同学说几句话。”
“是，老师。”克莱教授依言退去，走的时候还顺便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办公室内，只剩下老人和程诺两人。
老人身体前探，语气中带着一点揶揄，“小子，我说过的，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我没骗人吧？”
程诺苦笑，“怪不得我刚到学校没多久，就被克莱教授叫了过来，原来是您老的意思。”
“真的没想到您老是剑桥数理研究所的所长。”程诺苦笑。
老人眯着眼，笑呵呵的道，“我也没有想到，在路边随便拉过来的一个小子，会是前段时间在米国搅风搅浪的那个家伙！”
“我可是听米国那边不少教授说，就是因为你小子，他们的工作量才比往日加了一倍。苦不堪言。”
怪我喽！马斯教授带的头，我只不过被拿来当个例子而已，怎么就成了背锅的那个了？
“我这是受了无妄之灾，那些人不敢议论马斯教授，只好拿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背后诽谤！”程诺咬牙切齿的道。
答应来剑桥当交换生，程诺未必没有暂时避避风头的意思在。
以他在数学界的地位，还经受不了多位大佬的摧残。
老人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关于程诺是不是被冤枉，奥尔丁并不在乎。
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把程诺拉到研究所，掌控在自己手下。
程诺这个小子虽然年纪轻轻，但一身的赌博本事却丝毫不弱于沉浸此道二十多年的自己。
轮盘赌存在的数学漏洞，大部分有点常识的数学家都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儿，利用这个漏洞能赢钱却又是另一回事儿。
在见到程诺之前，奥尔丁可知不道任何一个数学家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说，程诺是个妖孽。
连自己都自愧不如的妖孽！
怪不得连米国那个地方都被程诺一个研究生搅起一番风云。
这样的人才，当然要留在自己身边。
双剑合璧，奥尔丁梦想中的横扫世界各大赌场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这样想着，奥尔丁的双眼望着程诺已经放光。
程诺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
对视上老人那像是看着猎物般的眼神，程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奥尔丁知道，像是程诺这种天才，骨子里都有一股子傲气。自己的态度不能太强硬。
因此他先用寒暄的语气笑眯眯说道，“昨天那四百万英镑，早上我已经让克莱给你账户转过去了，应该收到了吧。”
程诺搞不懂老人是弄哪出，点点头，“已经收到了。”
“那程诺你还想不想再赚一点。虽然这段时间研究所的事情比较多，但我能勉强抽出一点时间陪你过去再赚点的。”
“并不想。”程诺语气坚决的回答。
这种有钱拿，没命花的事情他可不想多干。
程诺笑笑道，“钱够用就好，太多反而是一种累赘。”
“那等你缺钱的时候哪？”
“那我自己去就好，就不劳烦您老了。”
“为什么？”
“您老计算的准确率……有点低。”程诺措辞许久，一语道出真相。
老人：“……”
他无奈的扶着额头。
虽然这是事实，但这是我的原因嘛？
是我太低了吗？这特么的是因为你的准确率太高了好吗？！
艾普斯坦公式的15%赢率，是在使用微型计算机辅助下的结果。只能用心算的奥尔丁，一般只能把赢率维持在5%左右就不错了。
可程诺呢，能有13%以上。
恨得奥尔丁几乎要撬开程诺的脑壳看看，是不是里面藏着一台微型计算机。
“好，我们换个话题。程诺你既然来到我们剑桥大学，那有没有兴趣在我们数理研究所工作一段时间。”
“来剑桥一趟，没在这边工作段时间，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打白工？”程诺眉毛一挑。
“你不是有了四百万英镑了吗，还在乎这点小钱？”奥尔丁有些气急。
“那四百万赢得太迅速，没有工资来的有成就感。”
“……”
“一个月一万英镑，这已经是普通教授的薪资了。”老人说出条件。
程诺耸耸肩，“OK。只要您老能给我一个正式的研究员身份，我很乐意在研究所度过我的交换生生涯。”
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据程诺所知，是不允许让在校生担任正式研究员的。顶多能混上一个研究助手的身份。
但程诺可并不乐意在别的教授手下被呼来喝去的。
作为现任研究所的所长，老人应该会有办法的。
老人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答应，猛地一拍桌子，“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小子可不许反悔！”
老人低下头，从办公桌的抽屉中拿出一张表格，让程诺签字画押。
见程诺在“卖身契”上按上手印，老人洋溢着笑容不停的拍着程诺的肩膀，脑海中那副两人纵横赌场的样子越发清晰。
程诺连忙向旁边一闪，对老人问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老人现在的心情很愉悦，“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
“什么任务？”程诺感觉全身的血液在沸腾。
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体验过那种酣畅淋漓投入到研究工作中的感觉了。
“一个物理的研究课题小组，一直向我申请要一个数学家过去帮他们，可现在研究所所有的数学家都有各自的任务。既然你来了，我就先把你调到他们课题组吧。”老人双手十指交叉，缓缓对程诺说道。
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又称数学物理研究所。
所研究的，并非只有数学，物理方向也占了极大的比重。
第四百三十五章 电流体动力学实验室
435章
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让那些数学、物理领域的专家，在繁忙的教学任务之外，能有一段时间专心致志地从事科研工作。
在研究所的成员大都承担瑛国教学基金重点项目、面上项目、青年科学基金以及其它科研项目。
几十年间，数不胜数的科研工作者在所期间做出了很好的工作，获得过各种各数学、物理所支持并组织多种形式的国际、国内学术研讨会，邀请国内外著名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前来讲学，开办学术前沿讲座。
可以说，剑桥大学发表的一百篇关于数学、物理方向的学术论文，估计有八十篇会来自剑桥大学数理研究所。
和程诺在麻省理工所待过的那个只由菲涅尔教授撑起来的一个小小的研究办公室不同，剑桥大学的数理研究所，是由全所上下一百多位研究员的共同努力下，才积累出如此超然的地位。
光是去年，数理研究所方面就完成了瑛国皇家科学院下属的三十多个一级科研项目。
而所长奥尔丁把程诺派遣过去的课题组，便是今年皇家科学院年初下发的全学科一百个一级科研项目之一。
数理研究所只有四层，除了第四层当做办公只用外，其余三层全是大大小小的实验室。
和数学那样只需要在本子上写写算算不同，物理研究大部分都需要实验数据作为支撑，因此整整三层的实验室大部分都是物理实验室。
虽然奥尔丁是数学系的人，但并担任所长以来，并没有对物理系的势力进行打压，反而是把每年资金的八成都用于投入各种物理科研项目。
和数学相比，物理研究的资金投入高的可怕。
做数学项目，只需要简单的纸笔，顶多再加上一台电脑。
而物理项目可不同。想要做课题就必须要做实验，需要做实验就需要买设备。
一台实验设备，便宜的可能就几百几千英镑，但贵的可以达到几十万英镑，光是皇家科学院批给的那点研究基金可完全不够用，还不是需要研究所自己垫上。
要是万一再加上实验失败，那更是血亏！
如今研究所内正好有一个物理课题项目研究进度卡住了，需要一个数学系的人过去帮忙。奥尔丁手下没有闲人可用，于是就让刚入职的程诺顶上一段时间。
奥尔丁把克莱教授叫来，让他带着程诺去那个物理课题组报道。
克莱教授把程诺带到二楼的203号实验室。
门牌上写着“电流体动力学实验室”几个字。
克莱直接推门走进去。
电流体动力学实验室的面积并不大，一百平米左右的样子。毕竟只是一个流体力学和电动力学之间的边缘学科，并不需要超大型的的实验设备。
此时正有两位教授在实验室内做着实验。
两人穿着白色的实验服，站在真空室的钢化玻璃前，一人操作着仪器，一人记录着数据。
真空室内，毛细喷嘴将加热熔融后的Bi~Zn合金，阴阳极电筒调整好中级间距后，便释放出超强的电压，程诺都能看到跃动的电花。
一位研究院按下仪器上的按钮，便驱动坩埚喷嘴喷射液流，分散的液滴在下降的过程中被冷却，落入冷阱的底盘上。
底盘被机械臂移除真空室，另一位研究院取样在电子显微镜下观察一阵后，便对着另外一人轻轻摇摇头。
“又失败了。”语气中带着无奈。
程诺和克莱教授站在一旁默默看完了这一切。
直到两位研究员做完实验转身，才看到了站在实验室内良久的两人。
“还是失败了？”克莱教授皱着眉头问两人。
两位研究员当中年长的那位苦笑一下，“对，我们已经修改过五十多组数据了，可依旧无法得到符合规定的超纳米微粉。”
“清楚什么原因了吗？”
“我们猜测应该是对数据的计算过程出了问题，这不才向所长要一位数学家过来帮我们。怎么样，所长说人什么时候到？”
克莱教授瞥了一眼身后的程诺，嘴角浮现一抹打趣的笑容，“人我已经给你们带来了。”
“带来了？在哪？”研究员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视线望到了站在克莱教授身后的程诺，心里突了一下。
他干笑道，“克莱先生，您说的，不会是站在您身后的这位吧。”
克莱给了研究员一个赞赏的眼神，“没错，这一位，便是老师刚花大代价招进来的研究员，程诺！”
两人望着年轻的过分的程诺，对视一眼，皆是摇头苦笑。
克莱教授把程诺拽到面前，介绍道，“这两位是亚历克．巴纳德教授和马克斯．加里森教授，皆是物理界成名多年的物理学家，主要研究力学方向的专家。”
“两位好。”程诺微笑的开口。
克莱教授对两位教授解释道，“两位，不要被程诺的长相所迷惑，虽然他还只是个学生，但数学水平足以解决你们当前遇到的问题了。老师可是费了不少劲才让他答应过来帮忙。”
什么，还是个学生？！
两位教授已经懒得吐槽了。
所长这是因为他们实验太多次，耗费了许多资源，彻底放弃他们了吧。
“那多谢所长的好意了。”两人面色发白的说道。
“我就不多待了，你们三个交谈，争取尽快把课题结题。”克莱说完后，便匆匆离去。
实验室内只剩下程诺和两位教授大眼瞪小眼。
“哼！”年长的那位研究员冷哼一声，扭过头不搭理程诺，走到办公桌前看着一大堆实验数据发呆。
另一位研究员也没有和程诺说话，走到仪器前皱着眉头琢磨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程诺也懒得开口，他是被叫过来帮忙的，不是被孤立的。
随便拉过来一把椅子，程诺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玩着手机。
几分钟后，年长的研究员瞥了一眼拿着手机玩着小游戏的程诺，神色挣扎几秒后，率先打破沉默，“那个谁，过来帮忙看一些这些数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