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抓奸在床?(5/5)
“公子就不要打笑宪英了……”
曹冲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树皮碎屑,一步一步走向辛宪英。
而后者也是一步一步后退,不知不觉,辛宪英的脚已经碰到床沿了。
隔着极近的距离,曹冲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辛宪英因为紧张而起伏不定的山峰,以及倒弯着腰那瞳孔的一抹颤动。
这种波动,还真是秀色可餐啊!
“公子,请自重!”
三国时期虽然没有遭受陈朱理学的毒害,贞洁观没有宋明之时那么变态,但基本的礼义廉耻还是有的。
就算你是我的未婚夫,可在我没嫁你之前,你也是没有资格享用丈夫的权利的。
“宪英勿扰……”曹冲轻轻的摸了摸鼻梁,他对辛宪英做出此种举动,本来就是好玩,可没有其他的心思。
比起辛宪英来,这几天曹冲不知死活的去找周莹好几次,每次都是被榨得一滴不剩,此时可没有什么精力和辛宪英大战三百回合。
辛宪英连忙跑到一个离曹冲一人距的地方,眼睛看着曹冲,不亚于在防狼。
曹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决定直接进入主题。
“宪英,此番我来找你,确实是有正事!”
“正事?”辛宪英看着曹冲,明显一脸警惕,你说的正事不会是做那种羞人的是吧?
一想到这里,辛宪英不光是脸,就连脖颈,也渡上了一层迷人的晕红。
若是这冤家真的如此猴急,那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辛宪英心里纠结不已,而曹冲心里一阵无语,我的乖乖宪英,你的思想可得纯洁一点啊,瞧你在想些什么!
“宪英,你误会了,真的是正事……”旋即曹冲把今日遇到的事情说了出去。
辛宪英仔细的听完曹冲说的话,脸却更红了!
心里暗骂自己不知廉耻,嘴里的话却已经说了出来。
“公子的意思是杨主簿要加害与你?”
曹冲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就不清楚这杨修会怎样谋害我……”
曹冲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杨修会在哪几方面谋害自己。
刺杀……
这很不科学,校事府的实力不是盖的,想那杨修应该没有这个胆魄。
那便剩一个污蔑了,只是不清楚他会如何污蔑自己……
辛宪英眼睛微亮,知晓曹冲没有那个想法后,辛宪英心中既有些欣慰,也有些失落。
欣慰自然是看到自己的未来夫君不是那种好色之人,心喜之,而失落,则是……
辛宪英连忙摇了摇头,把脑袋里面杂七杂八的想法抛了出去,说道:“杨主簿怕是会污蔑公子,言汝之文赋非你所为!”
曹冲一呆,旋即说道:“可他们有何证据?”
这些诗在这个时代都是没有出现的,而后世那些个人,都还没出生呢。
按在这个时代,说曹冲是原创的,绝对没人敢说不是,他们哪来的证据,敢说这是我抄的?
辛宪英摇摇头,心想公子或许文赋顶天,但思索一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却是有所不如。
“他们无须证据!”
无须证据?
曹冲一惊,随即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那他意欲何为?”
这时候,辛宪英倒是陷入了深思之中,许久,辛宪英才抬起琼首,睁开美目。
“宪英倒是不清楚杨主簿的手段,但我知其目的,必定是欲公子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啊……
曹冲不禁也陷入深思。
“到底是何种方法,才能迫使我身败名裂?”
仅凭无根无据的猜测,臆想?
曹冲摇摇头,这杨修没这么傻,这三国时期的谋臣也没有这么傻,那杨修必定是有后手的……
当然,曹冲还没来得及深思,他的思绪便已经被冲散了。
不是其他的,而是辛宪英的门突然被敲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
妈的,说好的古人很早就睡的呢?
历史书误我啊!
曹冲左看右看,发现只有那一床被子倒还藏得住人。
汉代的床基本都比较矮,床底下一般是藏不住人的。
辛宪英的反应比曹冲还大,真是不想什么,他就来什么,辛宪英几步走到门口,看到曹冲藏好了之后,才对着门外问道。
“门外是哪位姐姐?”
听到辛宪英的声音,敲门声缓下去了不少。
“妹妹,是我!”
不需要说名字,只靠这雄浑的声音,辛宪英就知道她是谁了。
夏侯柏!
吱丫~
曹冲一把将门打开,那黑熊一般的身影立刻窜了进来,眼睛犀利的扫视了四周,初步确定没事后,才把目光转向辛宪英。
“妹妹,你可是因羊耽那小子悔婚,伤心难过啊?不怕,改日我亲自帮你教训教训他!”
辛宪英连忙拉着夏侯柏,那位羊耽她是面都没有见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伤心,但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一位无辜者受伤,辛宪英心里可过意不去。
“柏姐姐,是宪英自己无聊,自言自语罢了!”
看到满脸通红样子的辛宪英,夏侯柏更是确定她是被欺负了,语气愈加愤愤不平起来。
“妹妹别怕,我父亲可是将军,他羊家是什么东西,惹极了老娘,我一巴掌就把她给拍死!”
辛宪英嘴角抽搐,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那个前未婚夫可能就得喋血许都了。
“柏姐姐……”
“妹妹,无事,有姐姐在,谁都害不了你!”夏侯柏拉着辛宪英的手,虎目中全是殷殷期盼。
唉~
辛宪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柏姐姐,确实是疼爱宪英啊!
“妹妹的确只是想人了,不过不是羊耽,是其他人!”
夏侯柏眼睛一亮,问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公子哥,能得到我家妹妹的心仪!”
“曹七公子!”
曹七公子?曹冲?那个小屁孩?
夏侯柏一脸惊奇的看着辛宪英,说道:“妹妹喜欢男童,我素日怎不知?”
辛宪英心中一阵羞恼,这柏姐姐说什么呢,那冤家现在可在那床榻之上的。
“这下姐姐可相信宪英不是为那羊耽了罢?”
夏侯柏点了点头,还没等辛宪英缓下一口气,那夏侯柏热情的看着辛宪英,说道:“不若今日我们姐妹同塌而睡,你顺便把如何喜欢仓舒那小子的过程与我说一说。”
辛宪英目瞪口呆,而被被子闷得一身是汗的曹冲用两个字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纳尼?
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第六十八章 弯弓射猛虎!(1/4)
小院内室里面,辛宪英满脸不自然,赶忙拉住想去床上的夏侯柏。
“柏姐姐,不如我等去你房中……”
看着辛宪英一脸紧张的样子,夏侯柏脸上一阵狐疑。
“宪英妹妹,为何?难不成此处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说罢夏侯柏一阵翻箱倒柜,确定没有其他东西后,才回来一把拉住辛宪英的手。
“看,妹妹,姐姐都检查过了,没有其他东西,再说了,有姐姐在,就算是有什么飞禽走兽,还不给我吃咯!”
辛宪英脸上笑得有些勉强,而在被子里面的曹冲却是极度煎熬。
柏姐姐,你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呀!
简直是煎熬啊!
辛宪英脑袋一转,眼睛一亮,连忙拉起夏侯柏的手。
“姐姐,我听说你那边还有西域进贡的香料,可是?”
汉朝此时在西域影响力几乎为零了,但还是有一些小国依然有着进贡,尤其是曹操远征乌桓后,就更是如此了。
“妹妹可是想给仓舒做一个香囊?”夏侯柏一脸调笑的看着辛宪英。
辛宪英展颜,心里不觉也有这个想法。
“是极,听说香囊有提神醒脑之效,妹妹倒是想做几个!”
女孩家家的,对这些香料可是很感兴趣的,夏侯柏没有其他的疑惑,拉着辛宪英径直就出了房门。
曹冲哪敢停留,待夏侯柏辛宪英走后,连忙从床上翻了下去,打开窗,沿着树干便跳了下去。
拿起箭壶,曹冲几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院落。
呼~
今天,还真是有些刺激啊!
曹冲把箭壶一放,发现手上紧紧的攒着一件红色的衣物。
上面画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儿,曹冲把这衣物展开,心里有些古怪。
这好像是肚兜吧……
天杀的,我居然化身偷肚兜的淫贼了,到时要怎样与辛宪英解释?
曹冲猛的一摇头,把肚兜放在床上,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曹冲眼神锐利,现在是要想想杨修的事情了。
这个杨修,到底欲意何为?
…………
夜,静谧无比。
点点习风吹,夏夜蝉鸣不断,总是扰人美梦,月姑娘自东山升起,又在西山下落,那一轮灼灼其华的炎日,也照亮了这片天地。
呜……
曹冲还没起床,就被这一声号角声给吓醒了。
衣物穿戴整齐后,曹冲走出房门,发现外面已经人潮涌动了。
历经一系列繁琐的祭天祭祖的仪式后,帝王猎正是开始。
一对对骑兵已经出发,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把整个许田的猎物,逼到一个小小的猎场里面去。
而黄龙服的汉献帝,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正是曹操。
按照五德终始说,汉朝取代秦朝,应属土德,因为土德克水德。而且土色黄,故汉朝应尚黄色。
而实际上到汉文帝刘恒时,汉朝皇帝的龙袍才正式使用黄色。
曹冲接过夏侯威给的缰绳,一把越上了马匹,跟在大队伍的后面。
今日的汉献帝脸上带笑,这不是虚伪的笑容,而是真挚的笑容。
这其实很好理解,一位关在皇宫的金丝雀,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陛下不知今日要猎些什么?”
汉献帝转头,看向曹操的眼神有些复杂,就是到了现在,曹操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是极为复杂的。
即是为汉朝谋划的忠臣,也是谋划朕的江山的佞臣!
没有曹操,自己活下来都难,可有了曹操,自己亲政,也变得遥遥无期。
甚至于大位不保……
“朕射艺不及丞相,射些小鹿即可!”
坐在一匹黑马上的曹操却摇了摇头。
“陛下,王师南征在即,你理当射杀一只猛虎来为军壮威!”
“这……”汉献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猎虎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虎乃百兽之王,且不说他皮糙肉厚,箭不容易射入皮肉。
光是以它那速度,就有可能伤到自己。
曹操眼底的轻蔑一闪而逝,脸上却是笑靥花开。
“陛下勿扰,臣必为陛下解忧!”
解忧?
汉献帝刘协的脸上顿时有些难看。
你是要自己射,然后说是天子射猎的吗?
简直狗胆!
刘协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年曹操假借自己的名义,射出了一箭,那一箭,惹得群雄不悦。
结果那一年,衣带诏事情曝光,董承身死,而吾之爱妃以及遗腹子,也皆被面前这位所杀。
呼~
小不忍则乱大谋!
汉献帝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下的怨恨,却怎么也掩饰不下去。
许田很大,但猎场却不大,栏杆围住的猎场里面,此时有好几只惊慌失措的小鹿。
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畏惧的看向突然到来的一行人。
喝喝喝……
喔喔喔……
骑兵们将猎物赶到猎场里面。
整个许田响彻如此声音,随着这声音的越来越响亮,猎场中的猎物多了起来。
野山猪,吊睛猛虎,梅花鹿,野牛………
成分如此多的猎物齐聚一堂,倒是让人感到有些奇怪。
此时猎场猎物虽然多,但也不至于多到填满整个猎场它们还是有相当多的活动空间的。
曹操递给刘协一把彩色宝弓,刘协偷偷咽了口口水,从马下箭壶抽出一只羽箭出来。
弯弓上箭,刘协有些紧张的瞄着一只小鹿!
嗖~
箭出惊云,这羽箭直直的把小鹿的肚子射穿。
呦,呦……
小鹿哀鸣,而在他身边的其他猛兽连忙退后,当然,一些豺狼眼中,则是闪着绿光,要不是有这些人类的存在。
它们早就扑上去了!
一箭出射,不过片刻,猎场周围喊起山一般的呼声。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曹操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从汉献帝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
两指拉箭,目若金雕,曹操气沉丹田,口中一声大叫。
“喝……”
声随箭走,声消,羽箭已经从猛虎脖颈嫩肉处射了进去。
一箭飘红。
嗷吼~
猛虎悲鸣,最后只得倒下去,没有了声息。
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全场再次高呼起万岁来。
这下不仅仅是汉献帝了,杨彪,荀彧,贾诩等人皆皱起了眉头。
但他们已为人精,加之汉献帝确实是寒了他们的心。
所以皱起眉头后,他们很快的又把头低了下去。
第六十九章 御前文斗!(2/4)
有人欢喜有人愁!
帝王射猎后,便是臣子射,猎场外面的骑兵收拢,猎场同时打开了一个缺口。
哄~
宛若洪水泄闸一般,几百上千头的猛兽嗷嗷叫的玩命逃出猎场。
妈妈呀!
人类太可怕了,我要回山林里去!
嗷吼……
咩咩……
…………
人为的野兽迁徙正在许田上演。
此刻,夏侯威满脸通红,一手握弓,一手拿着缰绳,勒马而去。
“仓舒,今日我必得猎一只大虫,你且看为兄英姿罢!”
曹冲狠狠地碎了一口。
“我呸,季权兄,谁能猎到大虫,还说不定呢?”
男儿志在四方,而憋在重远堂许久的曹冲,也极为享受这时代的游玩方式。
勒马直追夏侯威!
唏律律~
这一场游猎,直接猎到了傍晚,夕阳西沉!
夏侯威叹了一口气,这许田本来猛虎就不多,陛下射了一只,剩下的那一只却早被一个年轻人射去了。
曹冲抬头看向那位年轻人,他一身甲胄,手上一杆明晃晃的长枪,倒也是雄姿英发。
“他是何人?”曹冲转头看向夏侯威。
后者摇摇头,说道:“没见过许都有这号人啊!”
这一问一答之间,那位杀虎小将已经消失在了曹冲的视线范围之内。
“走吧!”曹冲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而一日骑猎之中,曹冲的屁股也有些疼,尤其是大腿内侧,感觉应该是红肿了,难受异常。
曹冲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今夜将会有一场巡猎宴会,如果杨修要有所动作的话,今夜的人最齐,地位也最高,必然是他出手的时机。
曹冲嘴角一勾,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污蔑小爷我!
回到自己的院落,曹冲洗漱一番后,就独自跪坐着,心里开始细细的思索,理清他知道的所有信息,然后串联下去……
铛铛铛……
思考是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但随着编钟音乐在许田上空响起,曹冲知晓,宴会即将开始!
此番宴会规格不算太高,当然原因也有曹操仓促准备的原因,但到场的人,几乎囊括了许都所有的勋贵将军!
荀彧,张辽,臧霸,荀攸,贾诩……
他们按着官位高低,也有的是按照爵位高低排着的。
汉代沿用商鞅变法时期的二十爵制度,另增设王爵,到了汉武帝时期,为筹措战费,令卖二十等爵(关内侯以下),致使二十等爵为人所轻。
于是为将士立功者另设武功爵十一等。
当然,最后这武功爵十一等还是被卖了,但被卖归被卖,排位便是依据这些来的。
曹冲依靠着曹操之子的名头,加之最近的文学才名,与杨修,曹植等跪坐在行宫大殿的下首。
不一会儿,一个尖锐的太监音传了进来。
“陛下驾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汉献帝坐在主位上,一脸快意的看着下首跪拜在自己面前的曹操,许久才挥手。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曹操脸上无波无澜,行臣子之礼,便会折了心中的傲气,这也是曹操不愿呆在许都的原因。
曹操的位置在第一级台阶上,高出众人一人的高度,矮汉献帝两人的高度。
巡猎宴会与家宴不一样。
游猎的宴会没有其他的食材,这里所有的食材,都是猎来的!
所以桌塌之上,除了酒,就是一大块一大块的肉!
这一块块的肉,都是要自己用刀切的,看到这团肉,曹冲却想起了周亚夫。
想当年周亚夫被汉景帝设宴,却没有放筷子和刀具在上面,于是这位傲气凌云的将军一气之下走了,也就有了后来周亚夫绝食吐血身亡的故事……
曹冲摇摇头,却是用刀切下了一片肉,放在嘴里细细的嚼了起来。
曹冲的隔壁桌就是曹植,此时这位有名的才子看着曹冲,眼底里还是有些担忧的。
万一仓舒真有才能,我岂不是成了他的垫脚石?
曹植猛的一摇头,把这些想法赶出去,举杯对着曹冲说道:“仓舒,共饮此杯!”
曹冲连忙把酒樽拿了起来,对曹植也比了一个手势。
“请!”
一杯酒下肚,曹冲脸上起了一层淡淡的酒红,至于曹植,就更加不堪了。
此时,隔着两桌的杨修也向曹冲举杯。
“七公子,请!”
身边女婢早就把酒樽里的酒满上了,曹冲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心里却是在不住冷笑。
呵呵……
想灌醉我?
“杨主簿请!”曹冲自问自己的酒量虽然不差,但也没有必要和别人比,而且这拼酒量又不公平,完全是几个对一个。
就算自己再会喝酒,也挨不过对面的车轮战啊!
所以曹冲自己把头放在桌子上,装起醉来。
曹植定定的看着曹冲,忽而又给了杨修一个眼神,而后者只是摇摇头。
礼官在殿上拿着一卷竹简,大声诵读大汉近年来的好事,比如收复了冀州,青州,比如击败了乌桓人啊……
当然,最后的主题,是祝贺南征!
一番繁琐的礼仪过来,便是宫中优伶的声乐舞蹈,再然后才是杨修所盼望的步骤。
许久~
宴会上除了一些恭维的话之后,静悄悄的,应贞一身儒服,看了杨修一眼后,才从后首站起身来。
呼~
应贞狠狠地吐了一口气!
作为许都才子之一的应贞,他绝不允许有人在他头上,尤其是通过抄袭作品踩在自己头上的。
那就更加万万不行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原因,而真正让应贞心动的,还是名声。
御下识破这种沽名钓誉之人,以后自己在士林里面,可以吹一年了,而我应贞的名声也必定名扬四海!
“陛下,臣有事奏!”
应璩为散骑常侍,现在看到他儿子起身,吓得汗都出了一层。
混小子,你可知这是何地,岂是你一介书生可发言的?
因为应贞离汉献帝的距离有些远,所以过一段时间后,才传来小黄门的声音。
“召应贞上前!”
应贞的腿有些抖,眼神却十分坚定,他看向一边惊恐交加的父亲,给了他一个笑容。
父亲放心,孩儿必定会为我应家,光耀门楣的!
第七十章 舌战应贞!(3/4)
大殿上,头戴帝王冠冕的汉献帝俯视着下面这位瑟瑟发抖的文士,问道:“你有何事?”
帝王巡猎,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等级的限制,例如上朝的官员,须四品以上,像面前的这位文士,按照一般程序,想要见到自己。
以后估计都垂垂老矣了!
而汉献帝之所以答应见他的原因,也没有什么特意,只是好奇罢了,应贞可是应玚之侄,自己见见也无关紧要。
“白身奏曹冲抄袭他人作品,实为一个沽名钓誉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此语一出,整个大殿像炸开了锅,无数人交头接耳,荀彧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荀攸则是有些担忧,而张辽,更是紧握住拳头。
当然,正主曹冲听到这句话,也从装醉状态醒来了。
呵呵!
沽名钓誉之辈,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你当我是国贼董卓呢?
曹冲眼神犀利,身体挺直,脸上却没有多少惊慌。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起码在这个时代,自己算不上抄袭,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汉献帝一呆,目光有些迟疑起来。
曹冲?这不是曹操的儿子吗?
汉献帝心中有几根很敏感的线,而其中一根,就是涉及曹操家事的。
所以汉献帝转头,看向曹操,问道:“丞相,可有此事?”
曹操此刻双目紧闭,听到刘协的话后,赶紧起身行礼做辑。
“禀陛下,此事,臣却是不知,不妨听听此人到底说得出什么证据来!”
应贞此刻汗湿儒服,从后面看过去,已经可以看到他湿透了的儒服,紧紧的贴着后背。
丞相可是曹冲之父,自己说他儿子的坏话,换做任何父亲都不会好受。
还好,杨修猜对了!
丞相怕也不相信这些诗赋作品皆是曹冲所为,借此机会来试探试探曹冲。
当然,应贞猜到了第一,却没有猜到第二,虽然曹操心中有疑虑,但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子的名声赌上。
之所以要让应贞说下去,第一想看到底有没有证据,第二则是考验一下自己这位最聪逸儿子的心性。
见长江溃,临泰山崩,依然面不改色的气魄,才达到自己的接班人的一个小小的要求。
而真到了曹冲应付不了的时刻,曹操自然也不会让曹冲吃亏!
呼~
应贞再次吐了一口气,此时,他胸口剧烈起伏,双股战战发抖,低头望着大殿的地板。
咕噜!
他咽了一口口水,才缓缓说道:“陛下,丞相,不知你可曾见过一位蒙学未久的孺子,写的出如此大作?”
说罢,应贞从袖口里拿出一卷竹简,展开后缓缓念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念完此诗后,应贞直视曹操。
“丞相,敢问公子思乡否?”
曹操低头沉思,这一点他也是疑惑重重,故此说道:“我离仓舒已有一年有余,对此点,却知之不详!”
应贞此时是有备而来的,也知晓光此点无法建立曹冲抄袭这个论点,于是再从袖口拿出一个竹简。
快速展开竹简,应贞眼中有一抹冷笑!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应贞转身回头,看向端正姿态的曹冲,脸上有着一股讥讽之意。
“七公子,我倒要问问你,以你十三岁之龄,可知情为何物?”
“哈哈哈……”
“哈哈哈……”
…………
这一句下来,在场很多人都笑了起来,是啊,你这孺子,可知情为何物啊?
他们的眼神飘忽,在眼底下,却有着一抹抹化不开的鄙视。
此等人物,却是辱了我等之眼耳,此等人物,我等却是不屑与他同坐!
要不是此事还没有定论,恐怕很多人都要离开曹冲左右了。
但杨修眼中却有一丝丝的阴霾。
因为在他眼中,曹冲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诡异!
“哈哈哈,哈哈哈!”
曹冲起身,仰天长笑起来。
应贞心里一个咯噔,话说这么多人看着你,你不应该紧张的吗?这么多人怀疑你,你不应该手足无措的吗?
你哪来的自信?
“七公子为何发笑,莫不是被应贞说中了心事,故此癔症了罢!”
“癔症?”曹冲不屑的看着应贞,狠狠地在地上碎了一口。
“今日我出门就说怎么有些不顺,原来是有疯狗乱咬人啊!”
疯狗?
应贞脸上时青时白,这孺子居然把我比作一只恶犬,疯狗,简直好胆!
“曹仓舒,莫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曹冲冷笑的看着应贞,笑得有些诡异。
“之前汝才是血口喷人罢,仓舒此时所语,皆圣人言也!”
“你……”应贞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骂不过曹冲,所以他舒了一口气,把话题引了回来。
“曹仓舒,你口口声声说我乃是血口喷人,那么《美人赋》与《静夜思》你如何解释?”
曹冲展颜一笑,在发出这两篇文赋的时候,曹冲心里就曾迟疑过,但之所以要把它发出去。
并非曹冲脑子里没诗了!
恰恰相反,曹冲脑子里的诗太多了,经历十二年高考准备的曹冲,没有一些诗词储备,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之所以要把《静夜思》发出去,只是为了一个孝名而已!
要在三国闯出一个名堂出来,就得要拿出奥斯卡级别的演技。
所以曹冲一秒落泪,神情凄苦起来。
“吾之所以写得出《静夜思》,非是思乡,却是借思乡而思人罢了!”
此语一出,杨修眼睛一瞪,暗道一声:“坏了!”
曹冲没有喘口气,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父亲常年征战在外,仓舒日日夜夜思念父亲,盼望父亲早日凯旋,故此才写出此诗的!”
应贞咽了口水,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了,人家说写这首诗是为他爸,乃是孝心所至,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曹操看到满面泪水的曹冲,加之如此动情之语,眼睛却也已经红了起来。
你小子,倒是不费我对你的一番疼爱啊!
应贞嘴唇颤抖,说道:“那《美人赋》你又如何解释?”
曹冲擦拭完脸上的泪水,眼睛已然十分犀利!
解释?
那我便解释给你看!
第七十一章 辛毗归附!(4/4)
曹冲上前一步,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应贞,眼中的嘲讽之意愈浓!
刚好,在今天把辛家也一道解决了!
曹冲抬头,随即一句话说了出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应贞一呆,刚要出言嘲讽曹冲,却发现大家的仿佛都哑了一般,有些沉默。
“曹冲,你倒是回答我情为何物啊,怎么又说了与我同样的话?”
曹冲看着应贞,以及其萧瑟的声音说道:“你说吾年尚幼,不懂人间情爱,却是谬论了!”
“人非草木,必然有感。?心非顽石,终会生情,仓舒年虽幼,对于情爱,却是略有所知。”
“爱可似平静秋风,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爱亦可轰轰烈烈,恩恩爱爱,教人生死相许!”
“爱是相聚,亦可为分别,爱……”
爱的定义有很多,这些都是后世人整理的,所以当曹冲嘴里源源不断崩出这一句句如同机关枪一般的话语的时候,应贞呆了,杨修曹植呆了,就连曹操也呆了!
曹操睁着虎目,尤不自信的问道:“仓舒,你为何知晓这些?”
曹冲心中一叹,这便是年纪小的坏处,你说出惊人之语,他们第一反应不是叹服,而是怀疑。
你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曹冲面色不变,还好,在说出这句话之前,曹冲早就想好了回答的话。
曹冲把目光转向坐在上首的辛毗,一句话便出来了!
“此语,皆赖辛侍中!”
辛毗瞪大眼睛,一脸懵逼,别人是躺着中枪,而辛毗则是跪着中枪,这天下还有如此之事?
看着同僚的眼神,尤其是支持曹丕那些人的眼神,辛毗一时间汗如雨下。
曹冲,你简直是把我放在火架上烤啊!
“七公子,慎言,此语吾何尝教过你?”
曹冲这下子也是豁出去了,眼睛直视辛毗。
“岳丈大人,你我就敞开心扉说话罢!”
“岳丈?”
“曹七公子何时与辛毗有关系了?”
“哦!我明白了,难怪那辛毗要取消与羊耽的婚约,原来是要把女儿嫁给曹七公子啊!”
“可辛毗不是二公子的人吗?这……”
………
这个信息量有些大,侍中本来就不是什么小官,现在又和曹冲扯上关系了,如果说曹植杨修等人可以在一旁看热闹的话,曹丕的人就不爽了!
一个敦厚文士站起身后,面色狰狞,话语似剑,直指辛毗。
“侍中,此事可真?”
真你个头!
辛毗哭丧着脸,现在他是有苦说不出啊!而且世子争位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能放在明面上的,辛毗总不能当着曹操和汉献帝面前说自己是忠于曹丕的吧!
所以辛毗支支吾吾的表现,在一干曹丕的拥护者的眼中,就是默认了。
好你个辛毗,居然是个买主求荣之人!
辛毗由心的叹了一口气,从现在起,他知道,即使他解释出来了,也没人相信,即是有人相信了曹丕也不太可能重用自己了。
辛毗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曹冲,这种目光,既有欣慰,又有些无奈。
欣慰自然是曹冲有能力,那辛宪英也不会吃苦,而辛家自然也会继续强大下去,而无奈,则是自己的阵营更换了,免不得别人的一番诟病。
哪怕到现在为止,辛毗依然看好曹丕。
可惜,时不待我啊!
攻守之势异位矣!
所以辛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后,就站起身来。
“不错,仓舒确为吾之快婿!”
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辛毗也不废话,立马站在曹冲这一边,辛毗脸上复杂的看向曹冲。
希望你小子不是在骗我,不然老夫非把你的皮扒了不成!
如果是之前曹丕的拥护者还只是在质问的话,现在他们就是愤怒了。
世上竟有此厚颜无耻之人!
“辛毗……”一位谋士起身,刚要斥责辛毗,却被一旁的司马懿死死拉住。
“长文兄,稍且忍耐,辛侍中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忍耐,这还忍个屁啊!”此人虎目圆瞪,满脸通红,显然是气极了!
陈群,字长文。颍川许昌(今河南许昌东)人。三国时期著名政治家、曹魏重臣,魏晋南北朝选官制度“九品中正制”和曹魏律法《魏律》的主要创始人。
陈群狠狠地在地上碎了一口。
“呸,没想到辛毗居然是如此之人,我陈群今日算是知晓了!”
司马懿脸上没有多少怒色,眼神的余光一直锁定那位侃侃而谈的少年人身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陛下圣驾下,哪能许尔等胡来,仓舒,侍中,应贞,你们退下罢!”
曹操看到辛毗站在曹冲一边,心里除了欣慰之外,还有的就是骄傲,不愧为我曹操的儿子,不是孬种!
曹冲听了曹操的话后,连忙跑了下去,而应贞却不干了,他冒着巨大的风险上来,却丝毫未得,况且,曹冲还没回答我那个问题呢?
怎么可以走?
“丞相,曹冲,哦不,七公子还没回答白身之问呢!”
“哦?”曹操眼睛盯着应贞,已然有死死杀意了!
“你欲如何啊?”
我都叫你名字了,没叫你表字,你怎么还有自信与我提要求,就不怕我杀了你?
咕噜……
如此眼神下的曹操分外可怕,应贞咽了口口水,哪敢停留,几乎是爬着回去的。
应璩看着儿子的这副模样,心哀莫大于死,一时间感慨万千!
杨修脸上却是极度难看!
这文斗,难道还要我亲自充当这个过河卒不成?
汉献帝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曹冲,这小子,的确有趣,继而把目光转向曹操,这位大汉现在实质性的掌权人,此刻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争位,儿子,南征,叛乱……
刘协恶狠狠的想道:就看你曹操能撑到什么时候,待你死后,还不是要还政与朕!
刘协还在思索之中,却又有人站了起来了!
杨修!
“臣有一个提议!”
曹操看着面前弯腰站立的年轻人,心里其实还是很喜欢的,不由得问道:“杨主簿有何提议?”
杨修转头看了一眼嘴角打颤的曹植,缓缓说道:“吾看这济济一堂,皆为文学大家,不如来一个文斗,为陛下,为丞相,也为南征,助助兴!”
曹操眼睛一亮,而曹冲心里却开始警惕起来了。
他知晓,杨修的套路,来了!
第七十二章 白马篇!(1/4)
杨修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啊,本来他是想依靠应贞的嘴来实现文斗,从而达到让曹植扬名的效果。
哪知道应贞如此不堪,而那曹冲又如此伶牙俐齿,这下不仅要自己亲自出马,曹冲还把辛毗骗了过去。
杨修若是执意用怀疑曹冲文赋真实性这个问题来为难曹冲的话。
不仅可能恶了曹操,说不定还会有人把应贞和曹植联系起来,那自己布下的局不就成了阴谋了吗?
所以杨修退而求其次,以文斗之名,来逼一逼曹冲,实际上也可以试试曹冲的文才。
从而达到让曹植扬名的作用。
杨修将大殿里面的人全部环视一遍,心里已然是在冷笑了。
如此多人都想踩你上位,曹七公子,你自求多福罢!
“公子,可有准备好?”
曹植深吸一口气,眼色复杂的看向曹冲,他现在越来越不认识他那个七弟了。
之前杀人是,之前作诗是,而今日御前侃侃而谈,更是给曹植心灵以极大的冲击。
七弟,真的不能把他当做小孩看待了。
“德祖放心,今日这篇诗赋,吾有百倍的信心。”
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
曹植受到曹冲如此大的刺激,自然闷头读书,强大意志力下,做出一篇美赋自然水到渠成。
杨修点了点头,对于文学才华方面,杨修对曹植是一万个放心,既然曹植认为有十分之把握,那这篇文赋就绝对可以盖过曹冲。
“杨主簿,那汝欲如何为之?”
而杨修敢说出这等话来,基本的程序准备还是有的。
“不若以擂台式,一人当场写出一篇与南征孙刘有关的文赋,优异者留,瑕疵者弃,直到最后一篇文赋存留为止。”
曹操脸上一笑,他知晓杨修之聪逸,但同样也知晓杨修心中的小九九。
可仓舒的才名,可没有那么容易被你们夺去!
这个月来,曹冲已经给了曹操太多意外了,而意外一多了,便变得正常了。
甚至,在曹操心中,已经认为曹冲就是创造奇迹之人了!
如此之人,绝对会给尔等一个惊喜的。
“不错,吾认为主簿之策极好,陛下以为?”
汉献帝长久在曹操的阴影里面过活,早就接受了自己是傀儡的现实,虽然偶尔会翻一下波涛,但正常情况下,他对曹操还是言听计从的。
“朕亦赞同!”
既然刘协与曹操一同认可了,那这个文斗方式也就定下来了!
“不知有哪位才子,为南征献上一赋?”
曹操此语一出,台下马上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每个人都开始摩拳擦掌。
在曹操和汉献帝面前出风头,这机会可不多啊!
所以他们脑袋以平时最快的速度运转着,渴望写出惊人的文赋。
当然机会都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
毫无疑问,曹植就是那个有准备的人,这一篇诗赋,可是在他腹中酝酿久矣!
“陛下,丞相,曹植不才,愿意抛砖引玉!”
曹操脸上露出赞赏之色,这位儿子的文才,曹操可是喜爱非常的,当然,仓舒比他就还要优秀一些。
“随从,拿笔墨纸砚过来!”
“喏!”
不消片刻,曹植面前已然有一张高桌,一只毛笔,一卷铺在支架上的竹简,以及一方砚台。
众人瞩目,父亲的殷殷期盼,都让曹植热血沸腾。
呼~
曹植闭上眼睛同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今天,就让我曹植的光芒,照耀这许田的天空罢!
持笔,曹植一声大喝。
“此赋名为《白马篇》!”
说着开始在竹简上纵横起来。
《白马篇》?曹冲心中一震,这篇赋文,在后世可都有一些名气啊!
洋洋洒洒几笔,潇潇洒洒的身影,不消片刻,一篇文赋就被写成了!
“请陛下,丞相一观!”
曹植把竹简放在头顶,跪在地上说道。
“无须,你读出来便好!”
父亲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他的宠爱,必得是我曹植的,而他的江山,也必须由我来继承!
曹植撇了一眼神情略微紧张的曹冲,心中想道:“仓舒,我今日就得让你明白,你我之间,在文才方面,你是不如我的!”
展开竹简,曹植开始了他声情并茂的演说朗读!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
……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此篇一停,东座西座悄无言,唯见殿外皓月白!
如果说曹操的那一句话是一桶油,泼到了一堆带着火星的干柴上,让其灼烧出无尽火焰的话,那么曹植的《白马篇》,就如同一江的水。
将这火焰吞噬得干干净净!
曹操面色复杂,这首诗居然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曹操在心头念叨了几遍,才感性的说到:“此篇确实精妙,文采方面,不下于名家大儒之作了!”
得到曹操这么高的评价,曹植脸上裂开了笑容,他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停在曹冲身上,嘚瑟之意,溢于言表!
杨修也展开了笑颜,如此一来,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那便是在曹七公子身上了。
“可还有人写的出文赋来?”
曹操的一个问题没有引起滔天的讨论声,场下的人有的苦恼抱头,显然陷入了深层次的思索当中。
而有的,早就已经放弃了!
大儒才能写出来的文赋,我等怎么可能写出来?
此语出来许久,在场皆无声音,杨修此时却起身了!
“陛下,丞相,三公子已然写下大赋,那近日文才绝顶之七公子,其文赋怕也十分精妙罢!”
杨修此语把曹冲奉承到天上去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逼曹冲。
是骡子是马,你还得拉出来遛一遛!
而你是否真的有才华,不如现在就写出一篇文赋!
“仓舒,汝以为可否?”
曹操把目光转向曹冲,语气平和,好像没有逼迫的意思,但是曹冲知晓,他必须要把这个挑战接下来!
曹冲起身,抬头看向在座的人,发现不管是刘协,曹操,司马懿还是其他人,眼神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呵……
既然你们硬要找死,那也怪不得我啊!曹植兄,说实在,我其实还是很敬佩你的。
可惜……
时不我待啊!
第七十三章 短歌行(2/4)
曹冲拍了拍裤脚的灰尘,面色平静,脑袋却已经想好了要写的诗赋。
《白马篇》的确是曹植早年最优秀的作品,在曹植所有作品中,能出其右的,唯有《七步诗》与《洛神赋》。
照理说洛神赋是曹植的巅峰之作,自己抄抄洛神赋就好了,但曹冲只能在心里叹息一阵。
第一,洛神赋的主题是仙侠神话,与南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故此不行。
第二,就算洛神赋是写南征的,曹冲也不记得啊。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洛神赋如此艰涩,又非高考必背文赋,曹冲只能望洋兴叹啊!
那么,只能选择别的了!
短歌行!
选择短歌行自然有风险,按照历史轨迹的话,在今年的十一月份,曹操就会在赤壁横槊赋诗,鬼知道曹操有没有腹稿。
呼~
曹冲心头吐了一口气,但即使他有腹稿,也无碍,曹冲心里已经想好了几个计策。
“即是父亲要求,仓舒写一篇文赋,又有何不可?”
曹操眼睛一亮,连忙招手,那随从兵吏连忙将新的竹简放上去,而曹冲则是起步先行了。
大殿中央,曹冲环视了在座宾客,便拿起了手中的笔毫!
杨修看着信心满满的曹冲,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涌出了无尽的担忧,而曹植也开始手心出汗了。
但他还是有自信的!
这《白马篇》可是我花费数十天做出来的,吾就不信你能在短短一刻钟,做出超越吾之《白马篇》?
曹冲的笔在空中停留了很久,场下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更多的人,则是面露冷笑。
呵呵……
真面目暴露了吧,曹七公子!
辛毗感觉到背后如针刺般的目光,心里不觉也有些慌乱。
贤婿,你可不能坑你的岳父啊!
就在众人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曹冲口中蹦出一声大喝!
“此赋名为《短歌行》!”
短歌行?
曹植心中一紧,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这时一旁的杨修走了过来,紧紧的抓住曹植的手,眼神坚定。
“公子,勿慌,修可不觉得七公子能在短短时间内写出大儒之作!”
听到杨修这一番劝慰,曹植心里好受了些,目光也重新汇聚,充满信心。
“短歌行”是汉乐府一个曲调的名称,是用于宴会场合的歌辞。
曹冲说出短歌行三个字的时候,不禁调动起众人的好奇心!
挥挥几,嘴角半抹笑!
片刻,曹冲倚马可待,一篇文赋瞬间而成。
“请丞相诵读!”
曹冲把竹简放在头顶,大声吼道。
看到如此自信的曹冲,杨修心中也有疑惑,莫非,这曹七公子真的写得出比《白马篇》还要好的文赋?
曹操向身旁的侍从挥了挥手,后者直接把曹冲手上的竹简拿了上去。
“那我就替仓舒读读罢!”
老三已经给自己一个惊喜了,不知道这个老七,会不会也是如此……
曹操满脸高兴的把竹简打开,入目,眼神却变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
……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
此番南征,天下归心。
这读起来,怎么像是我的风格?
曹操面色古怪的看向曹冲,但旋即还是把它念了出来。
领导讲话,台下自然鸦雀无声,更何况,这诗赋里面,似有雄心壮志,让不少的人纷纷对曹冲青眼想看。
这七公子,怕是真有大儒之才啊!
真是妖孽,妖孽啊!
在短歌行念到一半的时候,曹植就瘫下去了,如果说白马篇风格雄放,气氛热烈,语言精美,称得上是情调兼胜的话,那么,这首短歌行不仅用典精妙,词藻华丽,而且意蕴深远,比之自己的白马篇,精神层面要深了不少。
最让曹植绝望的是,这首诗太像曹操的风格了!不论这是曹操有意给曹冲的,或是曹冲写的出如此大作的,对于曹植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肖父!
是古代极为重要的一点,如果这首短歌行真是曹冲自己写的,那他就太可怕了,文学风格如此与父亲相似,父亲不喜他才怪。
而如果这短歌行是父亲给他的,那证明曹操心中已经有了世子人选了!
曹植面如死灰,一时间居然呆在场内!
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而宁静之后,便是一阵疾风骤雨!
“此诗却是精妙非常,比之平原侯之《白马篇》,亦是不逞多让!”
“何止是不逞多让,七公子之《短歌行》,不知甩平原侯白马篇多少条大街!”
“不错,吾亦赞同!”
…………
场下有赞扬曹植白马篇的,但更多的,则是说短歌行胜于白马篇的,百口难调之时,众人把目光转向了曹操。
丞相,你又是如何想的?
曹操把竹简放了下来,心里却是古怪至极,他几天前就开始构思一篇文赋了,文体大概和曹冲的差不多。
自己也是想引用诗经里面的句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全都给我做了!
你小子,倒是为父肚子里的蛔虫啊!
看到如此多人的目光,曹操对汉献帝一个拱手,说道:“陛下以为谁的文赋更胜一筹?”
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使曹操认为曹冲写的要好一些,也不好开口。
遂把这个问题抛给刘协,顺便也给他找一下存在感。
刘协没想到曹操会问自己,顿了许久,他才面色复杂的说道。
“依朕看来,自然是曹冲文赋略胜一筹,平原侯之文赋虽然不差,但却少了一种气魄。”
气魄?
曹植失魂落魄,清秀的脸上苍白无血色,嘴唇干裂,他眼神涣散,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难道我曹植真的不如七弟?
苦思冥想如此之久,不如他片刻之思?
杨修在背后一直紧紧的扶着曹植的肩膀,不然曹植早就倒下去了,他面色复杂,他知道,今天此役,他轻敌了!
曹冲并非一个任人揉捏的孺子,他已经有反扑的能力了!
在场上对曹冲都敬佩不已的时候,场内高座上,贾诩的面色如常,底下却是波涛汹涌。
而司马懿低着头,偶尔不经意的抬头,便是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
经此一役,没人敢怀疑曹冲,但曹冲心里明白,真正的战役,还没打响。
曹冲心里明镜一般,他的敌人不是曹植,而是曹丕……
第七十四章 看来要惨!(3/4)
今日之宴会,主角自然是曹冲无疑,当然,曹植也是锋芒逼人,但相比较曹冲,却又是逊色许多。
待宴会结束,许多人都来与曹冲搭话。
如果以前来巴结曹冲的,是因为曹操之子的原因,那么,现在来的,则是因为曹冲的文才,以及未来的前途。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会翱翔于苍穹之上,与日月齐辉!
对于这种交际,曹冲不太熟练,但保持微笑是必要。
你是张郃是吧?平狄将军幸会幸会,仓舒可是仰慕你久矣了啊!
诶,这位不是光禄勋郗虑吗,有空切磋文学?好说好说。
都督护军朱灵?汝之勇武,仓舒可是日夜记挂,以后有空切磋一下武艺啊!
……
……
曹冲仿若是众人面前的焦点,无数人开始和曹冲打招呼,他们有的只是为了在曹冲面前混个眼熟,有的则的确有意曹冲,想要给自己博个未来!
混个眼熟的人如此想道:若是你曹冲以后真的发迹了,那我们是见过面的,你总得对我好一些吧?
曹冲对于这些人,自然都是笑脸相迎,应承了这么多人后,曹冲感觉嘴角的肌肉都有些抽搐了!
你妈的,有些痛啊!
辛毗趁人少的时候,一把将曹冲拉了出来,倒是为曹冲解了围,待曹冲离开大殿后,司马懿低着头想要出去,却被陈群一把拉住。
“仲达啊!这七公子以后恐怕要成气候了!你就一点都不为中郎将担忧?”
司马懿拨开陈群的手,苦笑着说道:“七公子如此俊杰,我徒之奈何?”
陈群却是不放过司马懿,看了左右没什么人,才把嘴附在司马懿耳畔。
“仲达,这七公子还是想办法早点解决,不然以后必成中郎将心腹大患啊!”
司马懿眼底幽茫一闪而逝,脸上却全是苦色。“长文兄,此事司马懿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就交由长文兄操劳了,司马懿告退!”
司马懿一套礼仪下来,逃也是的离开了大殿,只留一个叹气的陈群。
“不行,我可不像那司马懿没心没肺,我可得好好想想办法!”陈群喃喃自语。
司马懿出了殿门后,经过了七拐八弯,才到一个凉亭之所在,而那凉亭,如今已经有了一个人了。
贾诩!
……
……
“多谢岳丈解围!”曹冲与辛毗一路小跑,走到了曹冲的小院外,连忙给辛毗行了一礼。
辛毗却不吃曹冲这一套,他把头靠在曹冲面前,两人的鼻梁几乎都是接触在了一起。
从这么近的视觉内,曹冲可以轻轻松松的看到辛毗脸上的皱纹,以及头上的斑白头发。
“岳丈,外面有人,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说实话,自己今天的确是坑了辛毗,所以曹冲的觉悟很高,姿态相对就放低了些。
吱丫~
砰!
曹冲把门打开,待辛毗进去了之后,又很快的把门关上。
“岳丈,请坐!”
曹冲连忙给辛毗打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塌上,辛毗脸色发黑,可没有轻饶曹冲的打算。
如此沉默许久,辛毗才肯开口了!
“七公子,倒是好一个算计,如今你我皆成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可欣喜?”
呵呵……
曹冲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高兴自然是有的,但自然不能说给辛毗听。
“岳丈却是说笑了,你我本为一体,可别见外!”
辛毗死死的盯着曹冲,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要给曹冲脸色,自然是因为感觉被耍了。
这家伙以后不仅要拿走我的乖女儿,还要把我整个家族给赌上去。
历史上历来是无情政治,要是曹冲输了的话,那辛家也就完了,这才是辛毗摆脸色的真正原因。
所以辛毗直接了当,盯着曹冲,一字一句的问道:“仓舒,你可有意世子大位?”
辛毗如今是自己人,曹冲知晓,要让辛家为自己效力,最重要的,还是要稳住他,也就是给他和自己干下去的决心。
亦或者是希望!
红军长征两万五,靠的就是一股精神,而现在的辛毗,需要的就是一个理由,一个跟自己打天下的理由!
“岳丈此问,却是白问了,世子大位,有才有德者居之,仓舒不才,但这世子大位,吾还是要争一争的!”
这个回答在辛毗的意料之内,但辛毗要的不是你争不争,而是要如何争的赢。
“公子可有十成把握?”
曹冲思虑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十成怎么可能,现在的曹丕,羽翼已丰,要推倒,不仅仅是自己的意愿,还要曹操狠得下心。
“那公子有几成把握?”辛毗紧接着问道,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
曹冲苦笑这摆摆手,哪怕曹冲是后世人,有着不错的大局观,但对于赢曹丕这事上,把握也不大。
“不瞒岳丈,仓舒心中也无太大的把握,所以才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之力量。”
曹冲以为辛毗会恼羞成怒,大喝:孺子骗我!
却不想他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公子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曹冲或许不明白曹丕的势力有多大,但辛毗作为这个集团曾经的一员,对他的能量自然清楚异常。
那是个庞然大物,由世家组成的庞然大物,哪怕是曹操,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对其下手。
这才是辛毗在得到曹操援助曹冲的暗示的时候,依然不肯去帮曹冲的原因。
因为前路一片黑暗,让人看不到希望啊!
但是,听了曹冲今天的回答之后,辛毗心中反倒是有些信心了。
有自知之明的人,做事便会清醒,清醒之人,只要努力,便没有什么达不到的事情!
何况曹冲也不是没有优势的,只要利用好这优势,不怕争不过曹丕。
“岳丈教训的是!”曹冲当即回应,现在的任务中心,自然是要稳住辛毗了,其他的都是小事。
辛毗把桌子上的杯子拿了起来,轻轻的小饮一口,看向曹冲的眼神又有些变化。
“仓舒,现在我们先不谈公事,先说说小女吧!”
曹冲干笑两声,连忙答应,却不想此刻门却被敲了起来。
辛毗眉头一皱,小声问道:“仓舒,平日里可有人来访?”
曹冲摇摇头,说道:“平日也就吾之表兄夏侯威常来,其他人倒是不经常来,但今日之事刚过,可能会有人找我也不一定!”
辛毗脸上一笑,小力的拍拍曹冲的肩膀,说道:“贤婿,我先躲在后面,你去开门,若真有人来投效,老朽来帮你把把关!”
曹冲脸上一喜,连忙行了一礼,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辛毗,算是被自己收服了!
待辛毗躲在床上的时候,曹冲把门一开,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带着面纱的辛宪英。
曹冲瞳孔微缩,想到床上的某物,知晓事情要坏了!
第七十五章 老丈人误会了!(4/4)
辛毗抱着为曹冲掌掌眼的心思,躲在了床上,头都不敢伸出去,只是让辛毗有些疑惑的是,外面居然长久没有发出声音。
这倒是个怪事!
好在辛毗不缺耐心,也沉下心来耐心等待!
这人啊,一无聊,就喜欢四处乱看,比如看看曹冲这居室布置,看看鞋子摆放的位置。
这虽然是临时住处,但若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必定也会认真布置的。
就这么看下去,辛毗不住的点头。
这鞋子摆放整齐,屋内也没有其他秽物。
看!
桌塌上面,居然还有一摞摞的竹简,在转头看向床边。
嗯!
床上也有一卷竹简,辛毗打开一看,不错,居然是《春秋》,这仓舒才名恐怕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他刻苦努力出来的。
只是辛毗还没感叹完,发现这枕头上怎么有一件衣物,而这件衣物,怎么感觉不像是曹冲穿的呢?
辛毗狐疑的把那衣物拿起来,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居然是肚兜!
好你个曹仓舒,小小年纪就迷恋女色,这样的人可成大事?
辛毗想到自己的女儿,一时间心里堵得慌,若是曹冲是花心之人,那我宪英去了,岂不是要与诸多女子争宠?
年轻还好说,老了怎么办?
辛毗越想,火气越大,加之外面又没有声音出来,所以辛毗直接一声大吼,从床上跳了下去。
“好你个曹仓舒,我辛毗没想到你是如此之人!”
曹冲此刻两手环住辛宪英的肩膀,抬头向辛宪英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这放在辛毗眼中,就更加火大了!
妈卖批……
当着老丈人的面偷腥,你这厮简直好胆!
“曹家小儿,给老朽死来!”
曹冲此种作为,让辛毗感觉到灵魂层面的侮辱,因此变得疯狂起来。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辛毗早年也练有一手,此刻全力出击,曹冲定然阻挡不了!
辛宪英看到辛毗风风火火的走过来,黛眉大皱,此刻她可顾不了什么,连忙抱住曹冲往地上一滚。
曹冲一愣,马上感受到了辛毗的杀气。
“岳丈,且听小婿解释!”
解释个屁,人证物证俱在,你要如何解释?
“曹冲,吾准备一心辅佐与你,可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人,我辛毗今日算是看走眼了!”
此语一出,辛毗四处一看,马上找到了一卷竹简,辛毗抄起竹简,就要打向曹冲。
如此一来,辛宪英怎么还忍得了!
曹冲刚才一席话,就是要辛宪英先行出去,可曹冲没想到辛毗动作这么快,丝毫不顾及外面的客人的感受,直接冲了上来。
现在真的是人赃并获了!
曹冲闭上眼睛,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关键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父亲且慢,是女儿,宪英!”
看到辛毗欲打爱郎,辛宪英可坐不住了,连忙把脸罩摘下来,把曹冲护在身后。
“宪英,你……”
辛毗心头一震,他刚开始以为这女子必定是个水性杨花之人,稍微教训教训曹冲,好让他重新做人,以后好好对待辛宪英。
这事,也就先揭过去了,可,这女子,为何是吾之爱女?为何是宪英?
难道我辛家的女儿如此不检点?
辛毗低头看着手上的肚兜,一时间心哀大过于死,眼睛一黑,居然昏了过去!
曹冲看到此幕,连忙起身扶住辛毗,将他放倒,同时看向一边已经六神无主的辛宪英,急忙说道:“宪英,去打碗水来!”
“哦……哦好!”辛宪英眼中积蓄着泪水,看到曹冲不惊不慌,不觉把曹冲当成了顶梁柱,言听计从。
待辛宪英去拿水的功夫,曹冲虚扶起辛毗,连忙用手掐他人中。
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
警校可是有这方面的训练了,这才是曹冲有恃无恐的原因,要是换个人来,早就如同辛宪英一般六神无主了。
“咳咳……”人中用力一掐,辛毗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眼睛也慢慢睁开。
“宪英,把水拿过来!”
听到曹冲的吩咐,辛宪英马上把红色漆碗递了过去。
“岳丈,先别说话,暂且把水喝了!”
辛毗眼睛无神,也就听了曹冲的摆弄,把水喝下去后,曹冲把辛毗扶了起来,小力的抚着辛毗的后背。
“唉~”
曹冲听到辛毗的一声叹息,手一顿,耳朵已经开始竖了起来。
“宪英此物可是你的?”
辛毗把手中的肚兜拿起来,有气无力的看着辛宪英。
辛宪英脸上梨花带雨,被辛毗这么一问,马上害羞起来,红晕直接爬到了脸上,脖颈上,辛宪英此刻感觉全身都是滚烫的。
“唉~”
看到此番模样的辛宪英,辛毗以为辛宪英已经被曹冲给吃了,又是一声叹息。
“女儿无用啊,女儿无用啊!”
辛宪英自然知晓她被误会了,但她没有辩解,只是擦拭脸上的泪水,用余光撇了曹冲一眼。
都是你这个冤家,拿什么不好,非要拿人家的肚兜……
啊啊啊……简直是羞死人了!
辛毗没有把目光停留在辛宪英身上,而是转向曹冲。
“宪英,你先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仓舒说道说道!”
辛宪英一看辛毗要将她支走,就要拒绝,辛毗却又是叹了一口气。
“放心,你老父我都这样了,不会伤到你如意郎君的……”
辛宪英脸上一红,却是不敢再待下去了。
“那女儿告退了!”
临走之前,辛宪英还给了曹冲一个眼神,意义不明而喻。
待辛宪英离开后,辛毗起身,完全没有之前劳累的样子,他一拳就实实的打在曹冲身上!
“这一拳,我是作为一位父亲而打的!”
曹冲摸着被打的地方,口中不断倒吸着冷气,这一拳,可是实实在在的啊!
“此事全赖小婿,小婿知错了!”
曹冲连忙对这辛毗长长做辑,色恭礼至!
“唉~也罢!”辛毗一把将曹冲扶了起来,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曹冲。
“仓舒,吾希望你能真心对待宪英,他是个好女人,此处不需我多言,而你也无须与我如此小心谨慎,我既然站在了你这一边,必定会竭尽全力。”
曹冲深吸了一口气,却是挣开了辛毗的怀抱,退一步再行一礼。
“仓舒,谢过岳丈!”
第七十六章 张辽赠将!(1/4)
辛宪英在门外无聊的踢着石头,脸上却没什么焦急。
他明白他这位父亲的心思,他有理想,同样也有自知之明,换句话说,就是认得清现实。
在曹丕那边无望后,辛家即将面临着曹丕支持者的恶意打击,辛毗会做出他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就是站在曹冲身边。
这也是为什么辛宪英在辛毗拿出那个肚兜之时没有辩解的原因,她要把这位父亲逼到曹冲那一边。
而自己与曹冲发生关系,就是压倒辛毗身上最后的一根稻草,为了自己,为了辛家,辛毗能做出的决定,辛宪英心里已经有定数了!
吱丫~
许久,曹冲与辛毗终于走了出来。
辛宪英仔细的看着两者的表情,辛毗面无表情,若真要说有些表情的话,那便是郁闷。
而曹冲则是春风得意,笑容是直接挂在脸上的。
“岳丈,还请慢走!”
辛宪英站在辛毗身边,也说道:“父亲,可别生气,此事全怪女儿!”
辛毗冷哼了一声,拔腿走了出去,而后回身转头,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马上和曹冲说起话来了,心里不觉堵得慌。
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女儿还没嫁呢,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要是真嫁了,那岂不是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认了?
辛毗满脸黑气,沉声说道:“臭丫头,还想在这过夜呢?”
辛宪英脸上一红,连忙给曹冲一个鬼脸,就过去扶着辛毗。
一路上好言好语自然不少,总算是让辛毗找到了一些存在感,心情也不觉好过了些!
待辛毗辛宪英走后,曹冲舒了一口气,走回屋内,直接躺在了床上。
唉~
今天的事情终于过去了!
要说曹冲在几百人,上千人侃侃而谈没有半分紧张,那是骗人的。
曹冲把裤脚拉上来,大腿膝盖往上一点的地方,那一块肉已然是红肿了。
人人都看到舌战群儒的曹冲,意气风发的曹冲,却没有看到腿脚青肿的曹冲。
你看到一个人,首先看到的,不是他的苦难,而是他的风光,而在这无尽的风光下面,也必定有着无穷的苦楚。
曹冲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甩开,躺在床上,曹冲盯着天花板,心里却开始思索起今天的得失起来。
吾日三省吾身!
既然是选择了一条注定艰难的道路,曹冲就有为难自己的意识了。
从整一个大局看,曹冲今日之所为,是彻彻底底奠定了自己的名气。
舌战应贞,才过曹植……
曹冲得到许多人的认可,许都的许多勋贵估计在今天才开始认识这位曹七公子。
名声是曹冲获得的第一个好处,第二个好处自然是让辛家归附,以及让其他势力心动!
而第三个,或许对曹冲现阶段来说是最为重要的。
便是曹操的喜爱,喜爱是分层次的,像曹操也喜欢其他的儿子,但有的喜欢,可能只是因为父亲这个角色而自带的喜欢。
而有些喜欢,却要考虑到更多的方面!
比如说自己的身后事!
如果说之前曹操的喜爱是因为曹冲的聪逸,以及他可能的未来的话,那么现在的曹冲在曹操心中的形象已经改了!
这是一个有能力的儿子!
对于有能力的儿子,曹操向来都会放权的,例如曹丕的五官中郎将,可是副丞相之职,曹植的平原侯,那可是一个关内侯啊!
开府建牙,也意味着有自己的爪牙了!
这一天,离曹冲已经不远了!
曹冲闭目,没有了周不疑,他思考的东西太多了!
可还没等曹冲睡过去,他的门又被敲了!
这次,又是谁?
曹冲起身,在镜子面前梳妆打扮一下,确定衣装不会古怪,才敢出去开门!
衣装就是自己的脸面,也是给客人的脸面,如果你衣衫不整的去招待客人,在三国时期会被别人认为你是在侮辱他的。
吱丫~
门被曹冲打开了,迎面的这位,是身高八尺有余的大汉,他身穿一件锦袍,但浓重的战场杀气却依然从他的眼睛中透了出来。
张辽,荡寇将军,居然会来找我?
“文远叔,不知道您此番前来,可是有事?”
张辽是降将,降将一般都是很低调的,平常门都很少出,更别说站在一个主公的儿子门前。
既然他敢冒着这风险来,证明要大事!
张辽把身子一让,在他身后,顿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此人身高接近七尺,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略显消瘦,但那眼睛,却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这光芒,名为年轻!叫做张狂!
“这位是……”曹冲看向张辽,问道。
张辽向后一喝,对着那少年吼道:“伯成,还不拜见公子?”
被唤作伯成的男子畏惧的看着张辽,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曹冲跪下磕头。
嘴里中原话也及其磕磕绊绊。
“小子龙治,拜见公子!”
曹冲低下头去仔细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有些眼熟了,片刻,曹冲像恍然大悟了一般,屈身看向这精瘦汉子。
“今日,可是你把大虫射杀了?”
龙治虽然中原话说不太熟,但听还是听得懂的,一脸骄傲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一名勇猛壮士!”
语罢,曹冲把目光转向张辽,对张辽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已经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文远叔的意思是……”
张辽一笑,说道:“我听闻之前公子被刺杀了好几次,故此给你送一个贴身守卫,此子非我中国(中原)人,但武艺倒是精湛!”
猛将曹冲自然喜欢,但关键是要听话的猛将,而这小子一进来的模样,让曹冲看不出来他哪里驯服了!
张辽一笑,对着龙治说道:“伯成,日后你就听这位公子的话,可知道?你要报仇,也得靠自己?”
曹冲耳朵何其尖锐,一听报仇二字,马上竖了起来。
“这报仇是何意?”
若是引进了一个只会报仇,而他的仇人更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谋臣武将的人,那这个人即使是猛将,也不如不要!
张辽有些可怜的看着这位眼神桀骜不驯的少年,轻轻说道:“公子勿扰,伯成乃山越族王子,其父其兄,皆被孙权所杀,母亲和姐妹都还在孙权手上呢?这小子倒也有能耐,独自一人跑了出来,恰巧与我相遇……”
听完张辽的话,曹冲看向龙治的眼神都和蔼了不少。
山越人是秦汉时期南方越人的后裔,散布在长江以南今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等地,大多是未开化之人。
未开化,就意味着心智单纯,而敌人是孙权?这可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在不久的将来,曹操就是要南征孙刘的。
曹冲思索片刻,既然张辽送将,自己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他身边只有一个高义,的确不安全,多一个山越人何妨?
曹冲面露笑容,张辽送将,又何尝不是在表现自己的选择呢?
看来今天自己的表现,还是有些用处的……
当然,在曹冲快意遐想之时,某处凉亭,却已然展开了一场至关重要的谋划,而谋划的中心,亦是曹冲……
第七十七章 密谋!(2/4)
幽深的夜空下清风习习,月光如水。
月色朦胧,披扶在凉亭之上,倒显得有些飘然,但那几点摇曳的火光,似乎是在述说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叹。
唉~
司马懿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是在这乱世之中举步维艰呢?
“请!”
司马懿前面有一位青衣小厮,连忙把司马懿引到座位上,待司马懿坐下后,他给司马懿倒了一樽酒,才低头倒退,走了下去。
司马懿自然没把心思放在桌塌前的这尊浅黄色略带浑浊的酒上,他的目光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变过。
贾诩!
贾诩此时身穿一身锦服,身前垂着条紫绒飞带,上面斗着一条间道棋子布手巾,上穿一领白布衫。?
倒也是彰显不凡!
此刻他手持酒樽,背对着司马懿,在他眼中,这苍茫夜色,似乎有无穷的趣味。
司马懿起身,对贾诩行了一礼。
“大夫此番邀我前来,可有要事?”
贾诩转头,看向此等模样的司马懿,略微摇摇头。
“司马懿,明哲保身也要有个度,过犹不及啊!”
司马懿心中一凛,自然知晓这是贾诩的警告。
你小子都把我的计划看完了,现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门都没有!
所以司马懿嘴角微动,只好对贾诩再一个躬身行礼。
“大夫教训的是,司马懿记住了!”
贾诩坐回座位,拿起酒壶,往自己的酒樽内添了半樽的酒,这才正视司马懿。
“仲达,你我就别绕来绕去了,给个答复罢!”
司马懿双手垂下,在贾诩看不到的那个视角内,那一双手来回挼搓,速度越来越快,他双眼极速转动,似乎在进行激烈的天人交战。
许久,司马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而贾诩看着司马懿,胜券在握的问道:“仲达,汝之意,如何?”
此问一出,司马懿恢复了镇静,眼睛直直的盯着贾诩,反问道:“大夫以为今日之曹七公子,如何?”
贾诩眼底黑芒一闪而过,脸上却是露出笑容。
“呵呵,不过孺子罢了!哪怕有些文才,那又如何?文才难不成还可以当饭吃?”
贾诩是从真正战场下走出来的人。
他历经董卓乱朝,当时死在董卓手上的才子还算少吗?
不少!
何颙、郑泰,伍浮,就连袁绍,也差点被董卓杀害!
才有用吗?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文才就如同纸糊的一样,经历了血与火的贾诩虽然在心里对曹冲的重视程度提高了不少,但依然认为曹冲现阶段没有多大的力量!
自然,对自己的计策,他也无计可施!
司马懿却摇摇头,对贾诩一个拱手,说道:“大夫却是轻视曹七公子了,文才在董卓乱朝时或许没用,但在如今却是不一样,大夫可别忘了,丞相可不是董卓!”
丞相不是董卓……
贾诩听了司马懿一番话后,也陷入了半刻的沉默,继而转头看向司马懿。
“仲达不知对丞相有几许了解?”
司马懿一愣,不明白贾诩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他稍加思索,马上回答了贾诩。
“丞相海纳百川,心胸宽广,却不是司马懿可以揣度的!”
贾诩翻了翻白眼,这司马懿,居然还在这里给我装孙子,胆小如斯!
“仲达,此处无外人,老朽也不会将此消息传出去,汝何惧之有?”
司马懿起身,表情严肃无比。
“大夫,司马懿无半分私藏,确实是司马懿愚钝,无法猜测丞相之心意!”
“罢了罢了,明明一个七尺男儿,非要像一只龟鳖一般,我知你对丞相了解不浅,老朽又何尝不是?”
贾诩看着司马懿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此事,丞相断不会干预!”
“可,此计变数实在是太多了,稍不小心,那曹冲便可能蛟化龙,翻云覆雨,虎归山,啸聚山林!”
欲要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贾诩的计策其实是要给曹冲一个官身,而此官身,正是与南征有关的。
按在之前,司马懿必定欣然接受,但此时却是不同了!
曹冲有了辛家帮忙,这对他是必杀的局势,可能生生的出了一些变化。
曹丕在军队的势力的确深厚,但也从来没有深厚过曹操,这里面的风险,太大了!
“大夫,此事变数太大,我等还是从长计议吧!”
计谋分三等,分别为上中下三等!
上策自然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但这个对于现在的曹冲来说,显然不行。
中策借刀杀人,而贾诩此计正是如此,外调曹冲,在军旅之中,死人难道不是常态?
就算行军之中,没有“疫病”使曹冲魂归他乡,也会有敌酋的突然袭击,在这一方面来说,此计尚还可以。
但,正如司马懿所说一般,此计变数太大了!
万一曹冲有统军之才呢?万一曹冲还有军方势力的支持呢?
在司马懿看来,此计连下策的刺杀都不如!
刺杀虽然会惹得一身骚,但也只是骚一时,而养虎为患,却可能葬送自己。
你贾诩这么多年,难道都白活了吗?
“此计,司马懿断断不许,公子怕也不会同意!”
贾诩看着突然变得激昂起来的司马懿,面色倒是平静,他把一樽酒倒灌在口,片刻,才缓缓说道:“仲达之忧,我知之矣!”
司马懿还没在心中缓过一口气,贾诩却再次说道:“但,此计依然不变!”
不变?
司马懿就差起身给贾诩一拳了,你既然都明白了其中的害处,为什么还要坚持此条?
难道害人的方法只有这一个?难道曹冲不能在其他方面谋害吗?
“大夫,三思啊!”
贾诩站了起来,眼中却是闪着别样的光彩。
“不然仲达以为,还有什么办法,能无声无息的解决七公子?”
被贾诩这么一问,司马懿倒是顿住了,可即使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这方法确实太冒险了!
“司马懿虽无计策,但也觉得此计不可行!”
“仲达勿怒,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句话一说,才安抚下了司马懿汹涌澎湃的心情。
“还请大夫解惑!”
贾诩起身,开始在凉亭内慢慢踱步,话自然也从嘴里说了出来。
“之前我便问仲达你了解丞相几许,你未说,我便默认你不知了,吾侍奉丞相虽然不久,但要说了解丞相,却是少人能及!”
贾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司马懿,问道:“吾问汝,丞相之子,是否稍有能力,便会给予权势?”
经贾诩这么一说,司马懿明白了贾诩的意思,但心里却还要疑问。
“大夫的意思是,即使你我不举荐七公子,丞相也会对他任命?”
贾诩点了点头,司马懿却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可曹七公子不过十三岁之龄,安能有官身?”
贾诩盯着司马懿,说了一句话。
“吾问你,今日江东之主,孙权孙仲谋,几岁有其官身,二公子又是何时从军?”
被贾诩这么一问,司马懿悚然觉悟。
孙权尚且孺子之时,便为使者,单枪匹马入荆州,为父讨回尸首,为孙策打下江东奠定基础,而曹丕,更是小小年纪,就跟随曹操南征北战了!
这个时代,说到底还是战乱年代啊,那管你多小,只要有力气,就得上战场,战场上,类似曹冲这般大小的人,又不是没有!
“司马懿明白了,可,此计变数确实太大,难道没真的有其他的办法?”
贾诩诡秘一笑,老脸如同菊花一般,倒是有些瘆人。
“此局,当然不仅于此!”
第七十八章 使剑!(3/4)
司马懿定定的看着贾诩,心中的一抹好奇被勾了起来。
看来,这计策,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司马懿没有问人的习惯,他听到贾诩的这句话,反而是低下头去思索了起来。
如果曹操确实是要放权与曹冲的话,与其等曹冲被安排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不如我等帮帮他,让他在一个更加“舒服”的地方好好过过!
曹操若是要把曹冲放在行伍之中,自然不可能是校尉将军一类的武职。
这些官职都要实打实的战功,非一个孺子所能胜任!
也就是说,曹冲能去的,其实是军中的文职工作。
那么,给他安排在某个自己人身边,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此一来,即使辛家能量再大,也把手伸不进去,那囚笼里面的曹冲,要杀要剐,还不是依自己的意思?
司马懿脸上勾起一抹笑靥,如此一来,此计变数就少了许多。
“大夫之意是?”
即使是司马懿心中已经有了腹稿,但贾诩毕竟是老油条,资历老硬,听听他的见解,或许有意外之喜。
“依老朽愚见,外放七公子,自得放在我们自己人身边,而此番谋划,就得有你我努力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
司马懿耳朵竖了起来,方才贾诩说的就是自己的观点,而除此之外,就让司马懿很好奇了!
“不能让周不疑与他一道!”
司马懿展颜一笑,在他们看来,曹冲能有今日之优势成就,有一大半都是因为周不疑的。
文臣武将,就如同枭雄之双翼,失其一,便无法腾飞!
要是周不疑离开曹冲,那曹冲的战斗力自然小了不少,而自己的阴谋诡计,曹冲恐怕也是防不胜防!
司马懿一笑,当即躬身行礼。
“大夫,岂非一个周不疑?只要是曹冲的部曲下属,皆不可来!”
孤家寡人,净身入户,我看你曹仓舒掀得起怎样的波澜出来……
司马懿与贾诩相视一笑,那是属于老狐狸与小狐狸之间的默契。
当然,在这默契之下,贾诩脸上似乎有些异样,不过,这异样,也如同是一点惊鸿,一闪而逝罢了!
……
……
次日清晨,太阳微射,曹冲也从床榻中爬了起来。
如果说昨日算是大猎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几天都将会是小猎!
也就是勋贵公子们的狩猎时间!
曹冲本来对狩猎就没什么兴趣,因此也没有和夏侯威一道出去,他整理衣物,是要去给曹操请安!
“伯仁,待会不要说话,低着头即可!”
“喏!”
龙治虽然是山越人,但论到聪颖的程度,连曹冲心底也大为惊叹,这磕磕碰碰的中原话,在短短一夜,居然顺溜了不少。
而之前曹冲还以为龙治是一个只会冲锋陷阵的莽夫,没想到他居然还识字。
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须知,与后世人人识字的时代不同,这个时代,能识字的,基本都可称为文士了!
曹操所在的屋舍自然比曹冲的豪华许多倍,里面甚至还是个三进三出的院落。
在曹冲进去的时候,恰巧曹植从里面冒出头来。
额!
两人四目对视,空气中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蔓延开来。
龙治眼神开始锐利起来,他腰开始下沉,呼吸变得绵长了些,似乎是在防备曹植。
“龙治勿扰,此乃吾之四哥!”
曹冲打破沉默,走到曹植面前,对曹植行了一礼。
“仓舒见过四哥!”
“仓舒……”
曹植面色复杂的看向面前这位矮自己一个头的人,心里五味陈杂。
每一次自己见到自己的这位七弟,他总是能给自己一些惊讶。
而如今,已经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世子之位了!
何其快,何其迅猛!
“仓舒昨日,却是让为兄惊诧了!”
曹冲连忙一个拱手,说道:“比之四哥,却还是要多加努力才行!”
曹植摇摇头,脸上有着无尽的落寞,周瑜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此情此景,曹植居然也有些既生植,何生冲的感叹!
老天,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曹冲望着曹植落寞的背影,也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曹植之才,毋庸置疑!
但就算你是李白,面对我这个中华词曲库,你估计也得哭!
曹冲摇摇头,即使他原来是如何如何欣赏曹植的,到如今也只能把这份崇拜放在心底。
两人即为竞争对手,曹冲可不会有半点松懈之意,半分妇人之仁!
何况,那杨修,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阴起人来,绝对是没有节操的……
曹冲站在门前,守门卫士皆是曹操身边虎士,自然认得曹冲,也就放曹冲走了进去。
院中空地,曹操一身内衣(睡衣),持剑不断舞动着。
刺、劈、撩、挂、剁、点、崩、斩、搅、洗、抱、托、架、带、云、格、提、抹、击、抽、压。
剑招的基本姿势在曹操手上玩出花来了!
弓步、马步、虚步、仆步、歇步、叉步、横裆步、并步、丁步、三体势步。
曹操的基本步伐,让曹冲这种外行人,也不觉的为其深深陶醉。
“好!”
曹冲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曹操旋即停下了舞剑。
“仲康,那把剑给仓舒!”
拿把剑给我?
曹冲一呆,手忙脚乱的接过许诸抛来的三尺青锋剑。
此剑不长,却是格外的沉重。
曹冲刚把疑惑的眼睛转向曹操,后者却直接持剑刺来了!
曹老板,我可是你亲儿子,这真刀真枪的,可得小心些啊。
曹冲虽为孺子,但意识却是二十一世纪的见习小警察,没学过剑术,我劈砍还不会?
“父亲小心!”
曹冲一声大叫,不退反进,迎上了曹操。
“好胆!”曹操眼睛一亮,手上的长剑可没有收手。
噗噗噗……
挥剑飞快,已然是出现了阵阵破空之音!
铛!
曹冲剑与曹操的剑相碰,随即发出金石之音,曹冲手掌一麻,虎口刺痛,手中的剑也不知觉的脱手而出。
转瞬间,曹操的剑便已然是架在曹冲的脖子之上了。
“仓舒,光有文才可不行,瞧你这身武艺,出去何以见人?”
曹冲与曹丕不一样,曹丕是从小跟随着曹操东征西讨的,曹操虽然没有刻意教他武艺,但日积月累,耳濡目染之下,曹丕其实已经有了一手不错的剑术了。
反之曹冲,却很少使剑。
“父亲武功第一,仓舒不敌,还不是应有之理?”
曹操把剑抛给许诸,满脸带笑的把曹冲抱了起来,大手直接和曹冲的屁股来了个亲密接触。
啪……
“就你小子嘴甜!”
曹操把曹冲一路抱到大堂,才把曹冲放了下来,一脸调笑的看着曹冲。
“怎么,不去找辛宪英,却来找为父,所谓何事?”
曹冲抬头瞄了一眼曹操桌塌上的两个竹简,心里不由的一惊。
这第一幅,画的是曹冲爬上树干的一幕,而第二幅,却是辛宪英把曹冲护在身后的画面。
曹冲心里倒吸冷气,脸上却满是笑容。
“父亲却是误会孩儿了!”
曹操脸上的调笑之意欲浓,看向曹冲,眼中却是多了几层意味。
第七十九章 辛家底蕴!(1/3)
“何来误会,桌塌之上,皆是证据,你这小子,难道还想抵赖?”
曹冲眼睛一转,对着曹操说道:“子曰:食色性也!故此仓舒此举也并无不对吧?”
曹操没有继续和曹冲开玩笑,面色开始严肃起来。
“说起来,昨日仓舒表现倒是不错,但那首《短歌行》,汝是如何写出来的?”
曹冲听到曹操此问,心顿时提了起来。
莫非这曹老板已经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写出来了?
不可能吧?
这离十一月还有好几个月呢?
所以曹冲心虚的看着曹操,试探性地问道:“父亲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曹操被曹冲这么一问,表情却是有些古怪。
“不是不妥,只是觉得有些古怪!”
看到此情此景,曹冲才把心放回心去。
看来,此时的曹操,还没有写出短歌行,但短歌行的思路估计已经有了,恐怕这才是曹操郁闷的原因。
老子要写的东西都被你写了,曹操不郁闷才怪!
“父亲,实不相瞒,此诗却是仓舒仿效父亲之《龟虽寿》写成的!”
语罢,曹冲还有模有样的摆出一个架子,嘴里念叨着。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曹操摸着曹冲的头发,眼中也也不禁被曹冲勾起了一抹怀旧。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啊!为父连神龟都不是,怕也是没几天可活了!”
曹操这句话也不是空口白话,口说无凭,在三国时期,据统计,人均寿命只有三十岁!
而实际上,能活到三十岁的人,也不多!
像郭嘉,年纪轻轻的,不也去了吗?
曹操如今接近半百之龄了,按在这个时代,算是高寿的了!
曹冲却马上跪坐曹操身前,头重重的磕下去。
“父亲龙马精神,寿比天高,还请父亲收回刚才说的话!”
曹操一笑,一把要将曹冲扶起来,但这小子像是一头生气的倔牛一般,居然死死的抓住一处桌角,死活不肯起来。
“请父亲收回刚才所说之语!”
望着如此执拗的曹冲,曹操心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涌现出无尽感慨。
不愧是我曹操的儿子,不亏得我如此疼爱你!
“罢了,为父收回还不行?”
此语一出,曹冲才把抓着桌角的手松开,脸上却已经有了泪痕。
曹冲心中暗笑,以自己此时的演技,要是回去当一个演员,这奥斯卡小金人,老子还不唾手可得?
曹冲此情此行,自然是装出来的,所谓孝字,在古代,便是德行的体现,而令人讽刺的是,只要是孝,不管是如何孝,都是才德。
像郭巨埋儿的事情,按在二十一世纪最少的是十年有期徒刑,而在这个时代,却是人人赞扬。
对于孝字的理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曹冲现在做的,还算是体面的了!
当然,曹冲之所作为,已经达到了目的,起码此刻的曹操就已经被曹冲感动得眼角有些发红了!
“吾有子桓,又有仓舒,却是吾之幸也!”
曹冲听到曹操说曹丕的名字,心里不觉有些腻歪,但事实上,曹丕的确是极有孝心的,不管是他装出来的,还是真真正正的,孝字,放在曹丕身上无可置疑。
接着,曹操再把目光转向曹冲,语气却有些爱怜起来。
“说吧,你小子平时没见你过来,今天反倒是过来了,有事快说,有屁快放,为父过会还要去处理些琐事呢?”
曹冲要的就是曹操的这一句话,心里的喜色溢于言表,连忙说道:“父亲,那周独夫也去了这么多日了也该回来了吧?”
曹操饶有趣味的看着曹冲,倒是让曹冲脸上有些燥红。
“怕你不仅是要周独夫吧?你还要那一百虎士,可是?”
曹冲这事本来就瞒不住曹操,何况曹冲也根本没想过要瞒,因此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了!
“没错!”
曹操思虑片刻,却是问了曹冲一个问题。
“你知晓子桓手中有多少虎士?”
曹冲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他努力搜索脑海里关于曹丕的记忆,发现一无所得,只好摇头。
对于曹冲的表现,曹操没有任何惊讶,只是说道:“虎士三千,他一个都没有!”
然后曹操仔细的盯着曹冲,一字一句的说道:“可这三千虎士,吾却要给你两百,你可明白为父之良苦用心?”
曹冲连忙跪在地上,对曹操磕了一个头,说道:“谢父亲恩赏,这二百虎士,仓舒必定好好对待,将来让们为父亲建立不世功勋!”
曹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把曹冲拉了起来。
“好好好,吾便盼着这一天到来……”
曹操与曹冲如此又说了一会话,知晓曹操有事做的的曹冲自然也不好留住曹操,只好起身告退。
只是在曹冲离开院落之时,曹操脸上却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仓舒,你确实不懂为父之意啊!
…………
曹冲起步回到小院,却看见院门口已经有几个人了。
为首的,还是曹冲的大舅子,辛敞!
“内兄所谓何事?却也不先告知你等要来,却是使吾失礼也!”
辛敞一步走上前来,热情的揽住曹冲的左臂,亲切的笑容如春风一般,吹拂在曹冲脸上。
“无碍,我也没等多久,来,为你介绍一下面前的几位,皆是我辛家之肱骨!”
曹冲心中一喜,看来这辛家,是要拿出诚意来了!
“这位是杨都尉,勇猛异常,管辖这许都治下一曲!”
看着面前这位汉子,曹冲点了点头。
所谓都尉,就是一曲之长,手下也有一千之众,比之郝昭的牙门将,也就差上一级。
而且他和郝昭不一样,他是一位带兵的都尉,不像郝昭是没兵的牙门将。
“属下杨超,拜见公子!”
曹冲赶紧虚扶起杨超,口中连道不敢。
接下来,辛敞又介绍了几个人。
武将有了文臣自然也有,当然,最让曹冲感兴趣,亦或者是兴奋的,不是这些所谓的文臣武将。
而是一位经营酒肆类型的掌柜。
曹冲眼神闪烁,仔细的盯着面前这位素衣胖子,问道:“你手下还有一家硝石铺,可真?”
第七十章 火药难搞!(2/3)
辛敞面色有些古怪,照理说曹冲这个年纪,应该是对文臣武将有兴趣的才是,怎么会独独去问一个掌柜的问题。
辛敞摇摇头,看着面前这个胖子,面色有些复杂。
这位说实在的,还是因为是自己远亲的原因,才带他过来的,不然,以商贾贱籍,安能见到曹七公子?
辛富贵也是一脸懵逼,紧接着的,便是受宠若惊。
公子居然问我问题,此等机遇,吾必得好好抓住!
辛富贵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了,所谓富贵之名,与二狗,翠花无异,作为一名辛家远亲,辛富贵过的也不如意。
除了吃得饱,穿的暖之外,在这些文士武将眼中,地位比之奴仆,都还要不如!
所以辛富贵一脸谀笑的看着曹冲,样子要多谦卑,就有多谦卑。
“公子,小人却是有一处硝石铺子,不说大话,在许县都城,我这铺子,说是最大的,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公子可是家里缺冰?小人马上就送些硝石过去。”
硝石又称焰硝、钾硝石,是重要的化工原料,在曹冲的高中生涯,不止一次的列过有关硝酸钙的方程式。
当然,在三国时期,硝石的用处,却只有一个!
制冰!
硝石倒入水中,由于其溶解吸热的特性,便会使水结冰,在如今这七月酷暑,硝石可是个热销物件!
曹冲摆了摆手,忽而问了一个问题。
“那你库存还有多少硝石?”
辛富贵心中虽然有所疑惑,但既然是曹冲问的,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约有数百斤!”
数百斤?
曹冲眼睛一亮,数百斤,那要是做成火药,得有多少?
辛富贵还以为曹冲嫌少,连忙说道:“公子若是嫌不够的话,只需小人半个月光景,就可从定边运来些许硝石!”
曹冲摇摇头,他咋一听到硝石,便马上想起火药来,须知,火药的威力在这个时代,绝对是bug的存在。
一声火药炸裂,即使炸不死多少人,但其声宛如开天辟地一般,加之这个时代普遍迷信,这一炸,岂非天怒?
一包黑火药爆炸,敌方的军心基本就散了!
而无斗志的军队,便是一群待宰羔羊,曹冲在心中仔细思索,但眼神已经是离开辛富贵了!
“内兄,请!”
“请!”
辛敞无疑有他,对于曹冲的几个问题,他以为曹冲是真的缺冰!毕竟许田可不比丞相府,以曹冲的身份,估计是没有冰可以用的。
交际是每个人都需要的,加在现在的曹冲身上,就更加如此了。
辛毗为自己选的几个人,都很有特点,比如说这个杨超,就是军中低级武将,是从血与火中爬起来的。
结交他一个人,基本上就得到了他身后近千人的忠诚!
而另外的一位,则是许都远近闻名的文士大儒,他或许不能给曹冲带来实质性的好处,但对于处理内政方面,却也是曹冲急缺的。
辛毗此番送上来的人,可谓是来得恰如其分,雪中送炭!
但曹冲心底却也有一抹警惕!
辛家能带给自己如此多的东西,也就意味着他的地位将在自己这个集团中越来越高。
这一点,却是不得不防!
利益都是相互依存的,你借助他力量的同时,势必也要被其影响,在曹冲身边,曹丕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世家支持,对于他来说是优势,但又何尝不是掣肘?
但曹冲现在确实需要辛家的帮忙,也不在意这一点,以后只需找一个和他制衡的家族,这个问题便可以迎难而解了!
东聊一句,西聊一句,辛敞最后也就告辞了!
他此行的目的,本身就是要介绍人给曹冲认识,帮助曹冲自然是表面上的目的。
深层次的目的与曹冲想的也没有多大差别。
辛家希望曹冲身边的人尽可能都是辛家的人,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内兄走好!”
“仓舒就此别过罢!”
曹冲点头,忽而又对辛富贵说道:“辛掌柜,不若今日送些硝石过来,可否?”
辛富贵一愣,看了曹冲的院落,以为曹冲是被热到了,连忙点头。
“小人马上为公子取来些!”
曹冲思索了一下,忽而又说道:“这许田倒是有许多虫蚁,再加些硫磺过来罢!”
硫磺说实在的,其实是一味中药材,在《丹房鉴源》,《海药本草》皆有记录,用处也就是驱赶蚊虫,外加的便是治疗些伤寒疾病。
“喏!”
这两种东西都不难搞,一个是在寻常药铺就有,另外一个,则是在自己的店铺,所以辛富贵也就拍拍胸脯答应了!
如此过了一二个时辰,满头大汗的辛富贵背着一个用灰布包着的物件匆忙的跑了过来,把他放在了曹冲面前。
“公子,硝石十斤,硫磺一斤,您看够了没有?”
曹冲赞赏的看了辛富贵一眼,便把他打发出去了,把这一包东西放到屋内。
曹冲开始了他的鼓捣生涯!
作为一名理论课满分的理科生,曹冲在动手能力方面却有所欠缺。
只是弄三包火药,曹冲已经是灰头土脸,并且花费了至少半个时辰。
一边的龙治一脸好奇的看着曹冲,还以为曹冲是少年心性,在玩泥巴呢!
“好了!龙治,把这东西装上去,我等出去试试!”
“喏!”
龙治虽然和曹冲相处不过一天,但对于曹冲许多异于常人的举动也可以说是免疫了。
或许,这就是天才的生活方式罢!
曹冲简单梳洗之后,便从马栏里面迁出两匹马,和龙治一道走了出去。
“公子!我等此行何处?”
何处?
自然是没人的地方!
好在这个时代人口密度不大,曹冲倒是轻轻松松的找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山坡,决定就在此实验实验。
“把那三包东西拿过来!”
曹冲接过三个炸药包,扯出一条长长的毛线充当引线。
把其中一个炸药包放在山坡的一处凹槽内,引线展开,有三四米之长。
在离炸药包三四米处,曹冲把提前准备好的火源拿了出来,回头看向龙治。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惊慌!”
龙治不明白曹冲的意思,但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点燃引线,曹冲拉着龙治走到离炸药包十几米的一处褶皱坡处,才停了下来。
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引线一点点缩短。
“蒙住耳朵!”
龙治一脸懵逼,但还是照着曹冲的吩咐做了。
到了,引线烧到炸药包了。
曹冲心中一紧,心里暗暗祈祷这炸药包不要炸得太响,不然引起了许田守军的注意力就不好了。
事实证明,曹冲多想了!
那引线烧到炸药包处,只是呲呲呲的燃起了火星。
远远看过去,倒像是一团火焰,但就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更别说爆炸了!
第七十一章 在其位,谋其事!(3/3)
待那包炸药包燃烧殆尽,曹冲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随地捡起一只枯枝,小心的拨弄着那团炸药包。
除了嗤嗤嗤地冒出些火花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声响。
曹冲心里一松,脸上却是不太好看。
他走上前去,用枯枝把炸药包拨了拨,里面原来的黄黑色粉末如今全部变成了白色,有的黏糊在一起,成为一块块的火药渣。
世界的第一次爆破实验,在建安十三年宣告失败!
曹冲眉头虽然紧皱,但心里却没有多少气馁,每一件伟大发明的出现,都是要经历无数次的失败,而现在,只不过是第一次!
曹冲在袖口中拿出一张蔡侯纸和一只毛笔,马上在这上面记录起数据来!
在曹冲的记忆中,这火药的配比好像是一比三的,应该是不可能记错的。
所以这三包炸药,分别是硝石粉三,硫磺和碳粉占一份,以及硫磺三,硝石粉和碳粉占一份,及其碳粉三,硝石粉和硫磺一!
曹冲心想,这三个炸药包,怎么也得炸出一个吧?
然而,曹冲可能真记错了!
接下来两个炸药包,和之前的没有什么两样,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其中一个有了人咳嗽般的声音。
曹冲面露失望,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妈的!
其他穿越者一下子就能做出来的东西,我曹冲为毛就做不出来?
岂有天理?
曹冲因为趴在地上的缘故,此刻脸上,儒服上,满是灰尘,而曹冲诡异的行为,自然让龙治心里有些疑惑。
换句话说,就是心中有些瘆人!
这公子,不会是癔症了吧?
“伯仁,接下来我们再回去一次!”
曹冲拉着缰绳,刚要上马,却被龙治拉了下来。
曹冲满脸疑惑,而那龙治却不给曹冲思考的时间,嘴里叽里呱啦的全是山越语,然后一拳直接打了过来。
砰~
曹冲左脸一痛,整个人被龙治打翻出去。
妈的,难道这小子是细作?
难道我曹冲今日要死在这里了?
不……
老子还没实现自己的抱负呢,刘大耳还在荆州嚣张呢!孙小没还待字闺中,等待小爷临幸呢……
我可不能死!
正当曹冲胡思乱想之际,龙治一把过来扶起了曹冲。
“公子,醒醒!”
曹冲看着龙治脸上关切的笑容,迷糊的抬起头来四处张望,难道打我的是其他人?
但这方圆百米之内,只有你我二人啊!
曹冲心中的怒气忽而一下被引燃了,他一把将龙治推了出去,眼中蓄满杀气。
“伯仁,汝为何伤我?”
龙治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跪在地上,说出来的话也磕磕碰碰起来。
“禀公子,这是山越族的风俗,要是见到谁痴傻了,就要把他打醒!小人一时冲动,还请公子宽恕……”
痴傻?
曹冲看着把头磕在地上的龙治,怒气忽而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怎样的时代了!
曹冲何等身份?
丞相之子,许都才子,生来便是含着金钥匙的,而长大后,前途也必定不可限量。
而这样的人,却在此地玩泥巴?
做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就算火药真的被鼓捣出来了,在他们心中,曹冲也会被打上一个不务正业的标签。
木匠皇帝岂是这么容易当的?
如果曹冲真的被打上了这个标签,那辛毗会不会踏踏实实的支持自己,还是个未知数。
身份决定你要做的事情,你曹冲是一位领导者,并非发明者,你得记住你的身份。
龙治的这一拳,却是把曹冲给打醒了!
“起来罢!”曹冲上前把龙治扶了起来。
“谢公子!”而后者则虚扶起来。
曹冲看着面色青涩的龙治,突然笑了起来。
“伯仁,你这一拳,确实把我打醒了,以后看到我如此,就多打几次,汝可知?”
龙治反手摸着自己的脑袋,脸色却是很奇怪,他嘴里嘀咕着,心里却是在想要不要再打上一拳。
……
……
夜色朦胧,曹冲耳边全是虫鸣鸟叫,屋内此时灯光摇曳,曹冲有些痛苦的摸着自己的左脸,眼睛看向面前的青年文士。
“德水,这许都附近,可有炼丹师?”
赵焱一愣,不明白曹冲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了出来。
“据小人所知,许都附近,应当是没有所谓炼丹师的,公子须知,炼丹师乃黄巾余孽,切不可与他们发生关系啊!”
曹冲摇摇头,这赵焱估计以为自己找炼丹师,是因为要像秦皇汉武一般求长生呢!
但他自然是误会了,曹冲也不解释,再次问道:“炼丹师你可有认识的?”
炼丹师基本上都是道家的,三国时期,道家最大的一支分支便是太平道。
而这太平道,自然就是张角信奉的教派。
在曹操这边,炼丹师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职业,如同过街老鼠,一经发现,基本上就一个死字!
赵焱摇摇头,拱手说道:“前些年倒是有一个,不过已经被官府的人烧死了!”
浩浩荡荡的黄巾起义,耗尽了中原大地的元气,也耗尽了官府对这些教派的容忍。
哪怕曹冲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被赵焱这么一说,心里却还是有些失望。
“也罢,德水先出去罢!”
曹冲找炼丹师自然不是为求长生不老,而是为了火药!
历史上火药就是炼丹师发明的,而如果曹冲不能亲手去把火药做出来,自然只能找别人了。
火药这东西,对曹冲来说太重要了!
对曹操同样也太重要了!
试想赤壁之战曹操有了火药,那曹操还会输吗?
你黄盖的战船还没开过来呢,老子的炸药包就把你们全部喂鱼了!
还火烧连营个屁!
但如果没有炼丹师,那曹冲只能把目标转向别人了……
“公子,切莫着了那些牛鬼蛇神,虚无之说的道,公子还是要现实些,以圣贤之道护身……”
曹冲哭笑不得,连忙挥挥手,这赵焱啊,话多的毛病怎么老改不了?
“德水先下去罢!”
“公子……”
“下去罢!”
“唉~喏!”
赵焱仿佛看到曹冲已经沉迷旁门左道一般,发出了一声痛心疾首的叹息,才一脸不甘的走了出去。
当然,在赵焱的心中,这事可没完!
我赵焱必定要让公子改邪归正,迷途知返,做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房中,曹冲眼神闪烁,忽而又苦恼的抓起了头发。
如果是要制火药的话,那人必得是亲信,不然这消息一经走露,对曹冲来说绝对是一个损失。
而且最好不要是读书人!
这时代的读书人大多是儒家学派,虽然现在的儒家还没有彻底变异,但已经有那个苗头了!
如果要他们制作火药,他们的心里怕是如此想道的:
要我们放下圣贤书去玩泥巴,你确定不是在侮辱我?
曹冲摇摇头,刚想躺下去睡一觉,明天再想,而一个人的形象,却突然跳到曹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