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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轩樟     明鹿鼎记txt下载     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840 孙承宗的诋毁】

    袁崇焕和万有孚听孙承宗这么说,都来劲了。

    袁崇焕急忙问道:“恩师有何好办法?”

    “简单,韦宝与我的赌约尽人皆知,让底下人到处说韦宝怕了,信口胡言便是。人无信不立,一个人说话不算数,别人能信他吗?”孙承宗冷冷道:“我不信韦宝还有本事不让人说话了?这里不是北直隶,而已不是京师,想在蓟辽和辽东搞禁言,不让人说话,没人理他。”

    “对啊!”袁崇焕闻言茅塞顿开,“还是恩师高明。”

    其实这一点,袁崇焕和万有孚他们早就想到了,只是没人敢提,一是觉得就算每日大肆说韦宝不讲信用,威力也不大。

    另外韦宝与孙承宗的赌约连十日都没到,当初也没有明确说几天之内攻打建奴。

    还有,赌约的事情虽然散布出去了,但是毕竟属于官员之间的事情,还算是有一定军事保密层级的。

    这样大肆的,到处去说,甚至与平民老百姓谈论的话,有点不太好。

    但是现在孙承宗自己主动说出来这么做的话,袁崇焕和万有孚自然没有意见。

    次日,孙承宗底下的人拼命的到处诋毁韦宝,说韦宝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的赌约,没有动静了!

    “韦宝这人我是最有说话的资格的,我和他认识快两年了!”山海关的守备金启倧的确很有资格,他可以说是最先认识韦宝的一批人,“韦宝向来是只能赚便宜,不能吃亏,说大话吹流弊是张口就来,打建奴?他没有那个本事。”

    “呵呵,我就怕韦宝到下辈子梦里面打建奴。”金启倧的一位好朋友大笑道。

    其实韦宝在山海关弄那么大声势,在整个辽西辽东弄那么大声势,娶吴家的大小姐当小妾,还有皇帝亲自来圣旨祝贺。

    这等盛况,别说是在韦家庄,辽西和辽东,就是在整个大明,也是闻所未闻。

    但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人都有嫉妒心,尤其是男人们。

    可能很多女人不觉得什么,毕竟这是一个男权的世界,女人们只会觉得韦宝真的是一个很有本事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娶睡觉的千金大小姐当小妾都正常。

    说到韦宝,金启倧不由的重重叹口气。

    金启倧不是被谁派了任务必须说韦宝,而是从蓟辽督师府府里面放出了风声,现在山海关一带的官员,最流行的一件事就是说韦宝的坏话。

    其实金启倧对于韦宝还是有点感情的,他是通过吴家的一名商号掌柜吴世恩认得的韦宝。

    后面金启倧又迫于吴家大少爷吴三凤的压力,或者是说对于权势富贵的渴望,曾经出卖过韦宝,曾经想弄死韦宝。

    但是毕竟是曾经交往过的人,对于与韦宝交往的一幕幕,金启倧还是近在眼前的。

    韦宝在发迹之后没有弄死他,这一点,让金启倧很是感激,金启倧知道,凭着韦宝现在的力量,要弄死一个他这样的人,就真的像是在地上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的简单。

    但是韦宝并没有这么做。

    而且韦宝能发迹,金启倧也不觉得自己出过多大的力气,一切都是韦宝自己有本事,就算没有他,韦宝也一样会风生水起。

    “你们也别说韦大人了,咱们留点口德吧,我相信,如果时机成熟,韦大人会打建奴的!你们都听说过辽南的事情吧、如果没有韦大人,辽南早就是建奴的地盘了,哪里还能留到今日?”金启倧忍不住为韦宝说了句话。

    就冲韦宝当初没有对付自己,他也不忍心说韦宝的坏话。

    “金大人,这不像你啊,你和那韦宝是不是早就认识,这么帮着他说话?他一下子把山海关多少朋友弄走了,还杀了几十个朋友,这些将领可是与咱们很相熟的啊,兔死狐悲,你不生气吗?”另外一位金启倧的朋友问到。

    “生气有什么用?咱们这种人,说是官,在韦大人和督师大人面前,咱们算什么东西、很多事情,不知道的话,还是少议论吧。”金启倧谦虚的笑了笑:“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这种人该议论的。”

    “哼,我就不怕!督师府那么多官员都说韦宝的坏话,他们不怕,咱们怕什么?”一个金启倧的好友道:“他韦宝不就是会做买卖,会溜须拍马吗?也就是运气好一些,得到了皇帝的宠信,有什么了不起,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咱们辽西出了韦宝这样的人,真丢人!咱们关外可都是堂堂正正的汉子!”

    “对,我赞成这话,攀上皇家的关系,不是说他韦宝多厉害,的确有些丢人,咱们关外想立足,那都得靠真本事,要不然就是能真的打建奴,能服众,要不然就是世世代代在关外,立足之后形成自己的人马!哪一家大户不是有底蕴的。这韦家的兴起,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是怎么搞的?”另一位金启倧的朋友道:“好像莫名其妙就出了一个韦家庄,莫名其妙就出了一个辽南,也不知道韦宝是不是和建奴有什么瓜葛。”

    金启倧见自己没法说服朋友,也懒得再说韦宝的事情了。

    其实韦宝身上的确有很多,神秘的,无法解释的地方。

    就算是韦家庄和辽南的人,天地会的不少资深会众,也一样弄不清楚韦宝和天地会是如何悄然崛起的。

    在所有人心里,这个时候的建奴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韦宝虽然赢过建奴很多次,并且将建奴的辽南都赢过来了,但是这时候并没有新闻媒体,并没有自传书籍什么的,很多细节,所有人都不明白。

    就在外面议论纷纷之际,韦宝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情报。

    “一定是孙承宗让人放风出来诋毁总裁!”吴雪霞生气道:“还说是师生关系呢,这么缺德。”

    “不得瞎说!”韦宝一听就有点不高兴,当即打断了吴雪霞。虽然韦宝也知道,这种话,若是孙承宗不挑头,其他人不敢这么大肆的说,但韦宝不喜欢听人说孙承宗的坏话。

    “我又没有说错,咱们又不是不出兵,这不是没有碰到合适的时机吗?孙承宗这么一直诋毁总裁,用不了多久,总裁的名声就会臭掉的,他这一手太狠了。”吴雪霞委屈的嘟哝道,并且,连眼圈都红了。

    韦宝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张美圆揽住了吴雪霞的肩头,“好了,好妹妹,别生气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实情,不必说出来!等咱们有机会打建奴,一仗就可以雪耻,怕什么?”韦宝斩钉截铁道。

    韦宝说的斩钉截铁,但毕竟心虚,没有打之前,谁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子、

    韦宝心虚,吴雪霞就更加心虚,若不是因为心虚,也不会因为孙承宗派人诋毁而这么生气。

    人最生气的事情就是无法证明的事情,一边无法证明,一边被人诋毁,等于被人压在地上挨打。

    明朝建立,来源于一个无所依傍的独立武装力量,从未凭借于任何一个阶层或集团。

    朱元璋作为这个集团的首领,拥有至高无上和毋庸置疑的权力和权威。

    这使得他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设想,为子孙后代创制一套迥异前人的自家特色制度,为此杀再多的人、作再多的恶也不在话下。

    明朝制度为中国政治制度史之一大转捩点,这是人所共知的历史事实。朱元璋建立明朝,在制度上自我作古。

    明制的独特之处有:其一,废除丞相制度,大幅调整官制,君主集权和中央集权均空前加剧;其二,创设严格的社会管制,建立仿古卫所制,对江南课以重税,限制海上贸易,使明初社会呈现一派“古朴”面貌;其三,于思想文化领域增强控制,以刑杀法律立国,右武轻文,使肃杀、恐怖气氛弥漫明初。

    无可否认的,这三大独特之处颇能囊括明初洪武创制的精要,其余枝末之处也无妨是说由它们派生而来。

    明初发生了政治制度、社会经济、思想文化上的巨大变革,以至于学界已有“元明变革”和“两个南北朝”的论断。

    明初的重大变革,明制的独特,这是历史事实。

    朱元璋亲手创立这套制度,其来源、缘由又是如何,是学界聚讼之所。

    自内藤湖南提出“唐宋变革”,每一朝代建立后,它制度的来源,以及与前代制度之间的损益因革,也成为讨论王朝分期时的一个子题。

    明朝制度的来源综括诸说,至少有以下几种说法: 1、明制脱胎于蒙元。

    这一派论点,集中于朱元璋政权所继承的蒙古“草原民族”政权性格,并指出明制中的许多鲜明特质,如臣僚奴化、皇权独尊、皇族分封,和隐微之处,宫妃殉葬、谥法粗疏,均由金元而来。

    明代许多与中唐两宋略有不同的东西,只能追溯到元代才能得到正确的解释。

    治制度史、政治史学者亦多持此论。

    明初君权的空前膨胀、臣僚的奴化,与蒙元的“草原帝国”政治特征直接相关。

    明制部分来源于秦汉唐宋以降的汉族政治传统。

    明初君权的扩张仍是继承沿袭了唐宋以降君权上升的汉族政治传统。

    明朝人出于政治宣传,始终不遗余力地强调自身与汉唐宋的继承关系,否认与蒙元的关联。

    朱元璋自称“远稽汉唐,略有损益,亦参之以宋朝之典”。

    这也一直成为明朝官方的宣传口径。

    明初朱元璋向汉族政治传统的收缩和“回归”,或者“江南本位”。

    朱元璋自我作古,独创了一套政治制度。

    朱元璋个人在制度创设中有决定性作用。

    朱元璋创制部分源于红巾军传统,亦可视为此一观点之流亚。思想史研究也颇有循此进路者,从政治生态的特殊性而论思想文化。

    元明之间的变革多于继承,断裂大于连续。

    明初政治制度是汉族传统、红军特点和元朝基础的混合体。

    洪武制度的来源多元,而对它的认知、解读也应多元化。

    秦汉以前儒家经典的影响。

    先秦,也即“三代”的古制,主要以经典古籍的面貌出现。

    它在“三代”的运行状况究竟为何,端赖后世儒者的建构和描述。

    因此,它对洪武制度的影响只能以抽象曲折的方式进行,它是先投射到朱元璋的意识里,然后在经过他的有意加工而作用于制度建设的。

    显然,“名不副实”、“名同实异”的情形会更多出现。

    但,古经、古制对朱元璋的幽微影响,则是无可否认的。

    朱元璋与大臣讲论经史、热衷古经的史实。

    可以看出,朱元璋对古代经典是逐渐熟稔的,古代理想的政治秩序也确实是他所想望的。

    韦宝一方面生活在明末,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时常卷入这种乱七八糟的思索当中,因为韦宝时常犹豫。

    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

    这也直接影响了韦宝对于天地会发展方向的规划。

    如果明朝一无是处,那就应该直接推翻大明,建立一个新的时代。

    但明朝如果大部分是好的,只是**问题。

    韦宝其实觉得自己是有能力拨乱反正,重新恢复大明盛世的!

    因为韦宝对于直接当皇帝,并不是十分热衷。

    这是韦宝的一大优势面,也是韦宝的一大劣势面。

    因为人是怎么想的,才会怎么做。

    正因为韦宝对于明朝的制度和文化,有很深的认识感,所以韦宝给人的感觉,很多时候都是忠君爱国的。

    所以没人会想到韦宝是在暗中发展势力,企图推翻大明政权。

    但是天地会随着越来越壮大的发展,始终会有一天威胁到大明朝廷和皇权的生存的。

    这一点,没有人比韦宝本人更清楚。

    虽然现在天地会内部的人都只是闷头发展,觉得只要能让天地会治下百姓过上安居乐业,温饱无虞的日子就很不错了。

    但是韦宝知道,始终有一天,当天地会强大到必须对外扩张,那个时候,大明朝廷,就很费力了。

【0841 打建奴去】

    别说大明朝廷,就算是建奴这样的势力集团,天地会一旦发展到需要对外扩张的阶段,一个打十个,真的是毫无压力。

    首先,韦家庄和辽南加起来的人口已经七百多万人,人数上就是建奴的三倍到四倍!

    另外,一旦发展到需要对外扩张,经济资源上,肯定已经度过了资本主义积累的原始阶段,而且已经有了一定的工业基础。

    朝鲜那么点儿市场肯定已经无法满足,最先需要拓展的,肯定是北方。

    建奴就在身边,建奴有什么力量抵挡韦家庄和辽南?

    到时候,热火器像是放烟花一样的每天来几发,建奴只能被动挨打。

    一个一个农牧业为主的渔猎势力集团,而且还是奴隶制,怎么与有了工业基础的资本主义势力集团相提并论。

    韦总裁的运气不错,孙承宗派人大肆诋毁韦宝的时候,挂起了南风。

    这在北方的深秋是很难得的。

    其实有没有南风,韦宝都打算硬干一场了,当然,有南风的话,更好!

    否则热气球上天,为了向前推进,还得改装,得增加鼓风设备,那样的话,势必要加重,并且会少带弹药。

    虽然用热气球从空中向沈阳城内投弹,主要起的是一个震慑效果。

    但每个热气球如果只投个两三发弹药的话,不痛不痒的,打的建奴一点感觉都没有,恐怕起不到效果。

    韦宝主要是想让建奴生气,发火,然后派兵来强攻他们在河岸边临时布置的防御工事!

    这里有个因果关系。

    虽然宝军有水师优势,随时随地可以跑到建奴的岸边构筑这种防御工事,可建奴不傻,派一队骑兵监视就完了,在已经了解了宝军火器的巨大威力之后,一般情况下,建奴不会选择硬冲。

    但是打的丢脸了,没面子了,生气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总裁,风向变了,现在是西南风,是不是赶紧通知出兵?”林文彪興奋的来向韦总裁请示。

    “立刻通知出兵,通知孙承宗,让他将所有能请到的蓟辽和辽东辽西将领,都请到山海关岸边去,让他们在小船等着,大船来了,直接上大船一起走!”韦宝立刻对林文彪道。

    “是,总裁,我马上去办!”林文彪答应一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退下。

    吴雪霞心里还是很没有底,但知道韦宝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尤其现在南风也来了,韦宝肯定要出兵,劝阻是没用了的。

    “总裁,是不是让辽南派出多路大军配合作战?加上朝鲜的大军配合,在毛文龙区域外围,多路对建奴实行打击,让建奴感觉我们是要打大仗,而不是光打沈阳城一个地方。这样的话,建奴不敢分派太多兵力。否则,建奴上来就用万人骑兵团冲锋的话,凭我们的迫击炮和山炮,两千人恐怕难以抵御建奴。”吴雪霞谏言道。

    其实这个建议,吴雪霞前天就向韦宝提出过了的。

    “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们不要想吃掉建奴,或者重创建奴,这很难做到,尤其是在建奴的地盘,更难做到。建奴失去辽南,在我们手里其实也没有吃什么亏。骑兵的优势的确很大。我并不想与建奴打大仗,明白吗?边打边谈,打的建奴不敢再对付我们,大家和平相处,方为上策,等将来有实力一举吃掉建奴的时候,再摊开来轰轰烈烈的打一场!”韦宝道。

    “我是怕沈阳城是建奴腹地,是贼酋的老巢,他们在那里兵力太充足,等下还没有表演给蓟辽、辽东辽西的将领们看,咱们自己先败了,被建奴赶出沿岸了。”吴雪霞道。

    “你就直接说,怕割不到一千颗建奴的人头吧。哈哈哈。”韦宝轻松道:“割不到一千颗人头就割不到一千颗人头。我对这一仗还是有信心的,我们有火力优势,打法新颖,建奴肯定会有死伤!况且我当初与孙承宗打赌的时候,也没有明言具体打几次,一次不行,咱们就两次,三次,一千颗人头不难的。”

    吴雪霞闷闷的哦了一声,心中却暗忖,我就怕你一颗人头都拿不到,建奴万人铁骑冲锋的场景,吴雪霞是见识过很多次了的,那场面,能让人胆战心惊。

    只怕建奴一冲,防御火力没有总裁估计的那么厉害,到时候直接变成送人头,而不是割人头。

    孙承宗很快接到了韦宝派人传来的话。

    “韦宝还真的要打。”虽然孙承宗并没有怀疑过韦宝真的敢打建奴,但毕竟韦宝已经在辽南取得了成功,打过建奴,还打死了很多的建奴。

    可这次的情况不太一样。

    这次是韦宝自己夸海口,要用两千人打建奴,还要割下一千颗以上的建奴首级。

    孙承宗知道不是韦宝托大,而是韦宝必须以明军作为伪装,不可能大张旗鼓的用自己的人马上,那样会让人诟病。

    山海卫就那么点兵额,只能派两千人。

    至于要割下一千颗建奴首级,那是因为韦宝要形成一个别人无法驳斥的战绩,这个战绩就必须是蓟辽和辽东从未取得过的胜利。

    孙承宗自己很清楚,他这几年里面,别说上千人的战绩,就是一次杀伤上百建奴的时候都少的可怜。

    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有的话,也是底下人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些人头,剃了头,伪装的建奴人头。

    “恩师,看样子,咱们的计策奏效了!韦宝终于受不了了,要去找死了。”袁崇焕高兴道。

    孙承宗没说话。

    万有孚问道:“督师大人,我现在让人去叫人吗?是不是把所有蓟辽、辽西辽东的将领都叫上?让更多的人看韦宝出丑?”

    “那要是韦宝真的有本事做到呢、老夫有些后悔,也许这几日不该让人到处说韦宝夸大其词的事。”孙承宗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是特别果断,做事沉稳有余,锐气不足,不过也这么大年纪了。快七十岁的人,哪里还有那么多火气。

    否则换成一个三四十岁的人当督师,就算与韦宝有师生关系,也早就和韦宝闹僵了。

    “我觉得大人多虑了,韦宝的私人兵马的确有一定的战力,但未必超过蓟辽和辽东精锐。蓟辽和辽东再精锐的兵马,也不敢说能以两千人打建奴,还割走建奴上千人头,他太托大了,大人这回稳赢的!”万有孚笑道。

    “世上没有稳赢的事!算了,你去叫人吧!”孙承宗还是下了决心,也想让辽东的战局快点有个眉目。

    不是战局有眉目,而应该说朝廷派了高第过来,虽然高第成天什么都不做,孙承宗已经过的很压抑了。

    朝廷让高第来,就是一种对他的不信任,只是因为他孙承宗是皇帝的老师,皇帝和其他人都不方便直接赶他走罢了。

    万有孚答应着下去,派人四处通知人,即刻赶往山海关外渡头。

    因为刚刚开过重大议事,人聚集的很齐,又紧跟着发生了孙承宗与韦宝打赌的事情,大家都得到了通知,暂时不要走。

    所以喊人很容易。

    本来众人见督师府的人到处挤兑韦宝,韦宝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连老百姓都已经开始挤兑韦宝了,大家正看热闹看的高兴。

    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真的要去打建奴了?

    所有人都感觉匪夷所思,没有一个人会认为韦宝能赢,除非那人是疯子。

    大家都觉得韦宝与孙承宗的赌约是因为韦宝飘了,没有打过仗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建奴的厉害。

    祖大寿是最激动的,一接到口信,就带了几个亲信上督师府等着一起去山海关外的渡头了。

    “我倒是真的希望韦宝能赢,若是咱大明两千人就能打败建奴大军,还能割上千颗建奴人头回来,那的确没有必要要咱们这么多人。人家韦宝手里有个一两万人就能让建奴趴下!以后咱们都解散算了,就靠山海关三万多大军,足矣抵御建奴!”祖大寿大着嗓门道。

    众将领听祖大寿这么说,纷纷大骂韦宝不知道天高地厚!

    大家都等着看韦宝的笑话。

    孙承宗黑着脸出来,咳嗽一声,众人才安静下来。

    “好了,多余的话不要说了,记住,咱们是观摩,跟着韦宝的人后面看,人家打成什么样都好,都是为了大明在做事,都听到了吗?”孙承宗道。

    众人齐声答应。

    “督师大人,主要是这韦宝小子太能吹了!否则大家也没有那么无聊,谁没事等着看他笑话?”祖大寿笑道。

    “走吧!”孙承宗没有理会祖大寿。

    众人其实还没有到齐,孙承宗打算边走边等,估计等在山海关外渡头上了小船的时候,人差不多该到齐了。

    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毛文龙也来了,这几日,毛文龙也没有离开山海关。

    其实孙承宗叫不动毛文龙,是毛文龙自己想看韦宝现在的实力。

    光是听说韦宝打算用两千人打败建奴大军,还要割上千颗建奴人头回来,毛文龙就好奇心大起了。

    要说没有一个人相信韦宝能办成这事不假。

    但是要说有半个人相信韦宝能办成这事,这个人一定是毛文龙。

    毛文龙对韦宝的了解,甚至比韦宝现在的岳父之一吴襄更多。

    吴襄嘴上说相信韦宝,心里根本不将韦宝打建奴的事情当成一回事。

    大明的制度决定了这一切。

    洪武时期在制度实践上,也未始不有古典经书的投射存焉。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借胡惟庸案,废除丞相制度。他后来声言:卒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并不曾设立丞相。

    自秦始置丞相,不旋踵而亡。

    汉唐宋因之,虽有贤相,然其间所用者多有小人,专权乱政。

    朱元璋所谓“自古”固属饰辞,但他确对古制有过研究,不能完全排除他回复古制的愿望。

    洪武年间官制处于不断调整之中,官名和新的机构名也不断浮现。

    四辅官、大学士的设立,均为朱元璋比附经典、斟酌古制而成。

    洪武时还曾仿照《周礼》,改给事中名为元士,后又改为源士。

    朱元璋强力推行的《大诰》,定名亦来自《尚书》。

    综而言之,朱元璋的制度来源,若综合四种来源,蒙元,汉族传统,自我作古,远仿三代。

    当以“多元到一元”来解读洪武制度的复杂来源。“多元”即意味着洪武制度的来源多元,也是解读洪武制度的视角、进路多元。

    “一元”则意在凸显朱元璋的熔铸作用。

    经过朱元璋的头脑过滤、刻意形塑和制度实践,多元的元素得以整合,并且打上了朱元璋个人的独特印记,不再是原先各自的本来面目了。

    这体现在古经中的经典政治理念已为朱元璋所深刻改造;唐宋以降君权加重的趋势加剧,而士大夫所鼓吹的绝对忠君等理念也为朱元璋所利用、强化;蒙元制度中的臣僚奴化为朱元璋所承袭,官僚工具化和服务取向加深,同时分封制、边疆管理等隐微之处也为朱元璋所改造吸收;红巾军早期制度遗产,朱元璋本人的原创元素,也都赋予了新的形式。

    所以说大明的一套体制是很独特的。

    朱八八也的确是建立制度的天才。

    洪武制度应被视作一个“多元到一元”的演变过程。

    虽然来源复杂,但洪武制度最终以开国之君创业垂统的面貌确定下来。

    朱元璋凭藉恢复中华的名义,在政权建立之初获得了相当大的合法性。

    他的政权又来自于一个完全独立、无所依傍的军事集团,不需要依靠、妥协于任何社会阶层和地域集团。

    于是,朱元璋本人的权力,得以无所顾忌地生长、扩张,他的创制因此获得了极大的自由度、裁量权和随意性。

    正所谓“帝方操威柄,学士无所参决”。

    明朝制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是朱元璋制度。

    洪武制度即是“多元到一元”,有明一代,明朝人对朱元璋的崇拜和遵从,死心塌地,从未动摇。

【0842 大海之上】

    毛文龙就异常崇拜朱元璋。

    韦宝做的很多事情,毛文龙也同样很欣赏。

    有时候,毛文龙甚至感觉韦宝有点太祖的才能。

    “毛将军,你也来了?”孙承宗主动与毛文龙打招呼道。因为看见没有人理会毛文龙。

    不是毛文龙孤傲,毛文龙虽然有点傲气,但也不至于到与所有人为敌的地步。

    主要是利益冲突,蓟辽和辽东的将领都将东江军看成是多余的,分他们军饷和粮饷的。

    毛文龙对这帮人也没有好印象,觉得自己独自带人在边外支撑,都脱离大明本土了,而且数他杀伤建奴最多,但是他领到的军饷和粮饷,连蓟辽和辽东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凭什么。

    “督师大人,我跟去看看,也见识一下韦大人的神奇。”毛文龙笑道。

    孙承宗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蓟辽和辽东辽西一众军事将领,其中不乏与建奴征战多年的老手。

    大家同样是这么一种疑问,不知道韦宝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要在他们面前出丑丢人。

    这些人集中了大明对付建奴最精锐的军事指挥资源。

    吴襄本来可以和韦宝一起先行走一步,但还是选择随同大队人马一道。

    听着这些人不停的说韦宝的是非,说韦宝的坏话,吴襄只能装聋作哑。

    吴三凤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与人理论,都被吴襄拦住了。

    吴三凤此前与韦宝水火不容,但是现在他与韦宝的关系,不亚于吴三辅和吴三桂。

    到了天近黄昏,大家才到了山海关外渡头。

    渡头离山海关还有几十里路,是一处很小的水陆码头。

    “韦大人呢?”孙承宗问一个在这里等候的认识的韦宝的随扈道。

    “我们家韦大人已经乘坐大船,在不远海面等着,请大家上船。”韦宝的随扈道。

    这处小小的水陆码头现在是天地会的人和吴家的人共同管理。

    吴家其实现在在辽西和关外的商业比重已经占据不多,但是他们都有参与。

    虽然比重下降了,但是收入成倍增加,并且比以前雇佣的人力更少,更加轻松。

    人少,管理上的花费肯定就小。

    最初吴三凤是不愿意的,觉得长此以往,吴家只能跟在天地会后面赚钱。

    吴襄也有这样的顾虑,但是随着韦宝与吴雪霞完婚,吴家的人都打消了这种顾虑。

    婚姻关系,在这个时代是最牢不可破的一种关系,而且众人都相信韦宝对吴雪霞是很好的。

    因为韦宝当初甚至想将吴雪霞与张美圆一起娶了,吴雪霞的家世与英国公府女儿没法比,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众人上了十几艘小船,本来说带二百人左右去观战,却足足来了四百多人。

    不过也没有问题,因为天地会的宝船足够大。

    韦宝特地让人空了一艘大海船,运这些观战的人。

    海面没法停船,只能原地转圈等待。

    十几艘小船靠近大船之后,大家又从绳梯爬上去。

    “委屈诸位大人了,山海关码头太小,大船过不去。”韦宝歉意道。

    众人纷纷客气几句。

    之前说韦宝坏话越大声的人,现在反而会越客气。

    他们不怕吴家听到,但是当着韦宝的面,却能感受到无边的杀气。

    虽然韦宝生的潇洒英俊,玉树临风,看上去很和气,很容易亲近。

    但是自从有韦阎王的绰号,加上在韦宝手里死了几十万人的数据,都不由的将韦宝的凶名撑起来了。

    所以,韦宝现在平日越是和蔼,给人的压力就越大。

    “恩师,慢点慢点,小心。”

    等孙承宗爬上来的时候,韦宝连忙亲自过去,和几个人一起合力将孙承宗拽上来。

    孙承宗虽然谈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毕竟年事已高,就算是骑马,也只能在近的距离骑一段,远了就不行了,要徒手爬上绳梯,还是有点吃力的。

    孙承宗上来之后,喘了喘气,对韦宝点点头,费力道:“小宝,这就是你为我们准备的观战的船只?”

    “嗯,绝对安全,旁边还有两艘船侧翼保护,建奴没有水师,不可能打到我们这艘船来。”韦宝笑道。

    “你的两千人马呢?都在这艘船上?”孙承宗问道。

    “他们分乘十几艘,已经先一步出动了,这一艘船怎么容纳两千人?况且还要携带一点军备的嘛。”韦宝笑道:“如果恩师担心我作弊,等会可以先行检阅一下人数,绝对不超过两千人数,而且都是山海关的卫所兵。”

    韦宝这话,一半是向孙承宗解释,一半是对不断上船的将领们解释。

    祖大寿无声的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戳穿韦宝。

    谁都知道韦宝肯定是出动宝军的精锐,不可能用吴襄民夫一半的卫所兵。

    但是各家都有豢养一定数量的私人兵马,这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依仗,所以谁都不会点破。

    而且,即使点破也没用,人家说是新招的人马,人员进出,怎么查证?

    边军糊弄朝廷查验兵数的人,向来都是弄老百姓过来凑人头糊弄的。

    “吴大人,就看你们的卫所兵如何表演了。”孙承宗看见吴襄正好爬上来,便对吴襄笑道。

    吴襄尴尬的一笑,虽然没有听见韦宝之前与孙承宗的谈话,但是大概知道孙承宗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恐让督师大人见笑。”

    “不会,怎么会让我们见笑、你吴大人有这么好的女婿,说不准会让我们都大吃一惊才是。”孙承宗呵呵一笑。

    众人一起跟着附和的大笑,笑声中恨不得狠狠透露嘲讽意味。

    没有人敢当韦宝的面用言语挑衅,只能用这种夸张的笑,来表达他们的情绪。

    韦宝也不以为意。

    “小宝,什么时候开始攻击?”孙承宗问道。

    “这我不知道,打仗是底下人的事情,我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拉弓,反正不会自己亲自去打仗的,太危险。”韦宝笑道。

    孙承宗也不知道韦宝是不肯告诉自己细节,还是不肯告诉自己宝军的军备情况,无声的哼了一下,也没有再追问。

    大家从半晌午,直到天黑,才全部上船。

    这艘船虽然很大,装四百多人毫无问题,但是不可能大摆筵席给大家吃喝,也没有那么大的地方。

    晚上睡觉的话,众人也只能坐着睡了,只有少数高官有资格平躺。

    韦宝半下午刚刚吃过,所以直到晚上才让人开饭。

    除了韦宝、孙承宗和吴襄、高第、刘朝、胡良辅、纪用三个大太监,还有少数与天地会和吴家交好的高级将领有资格进入韦宝所在的船舱用餐,其他人只能吃冷干粮,连口水都喝不着。

    要想喝水,只能自己去水缸舀冷水喝。

    冷干粮也不是管够的,一个人一顿只有一个冷窝窝头,还是麦耿最粗糙的部分做的。

    属于粗粮中的粗粮,这伙享受惯了的人,如何下咽?

    他们之所以都空腹而来,一是因为时间很赶,都想看一看韦宝打建奴的实况,不敢错过了。

    二是知道天地会一向财大气粗,韦宝更是大方的不得了,心说他们的观战团,韦宝肯定会‘贿赂’他们,不敢怠慢了他们,至少都是大鱼大肉吧?

    谁知道是这种场面。

    一个个不由暗中大骂韦宝做的差劲。

    其中最气的自然要数祖大寿和毛文龙。

    祖大寿再怎么说也是吴雪霞的亲舅父,居然也是这种待遇。

    还有毛文龙,毛文龙知道韦宝肯定知道他与赵克虎,与赵克虎的媳妇,与赵金凤的事儿。

    却没有想到,他作为赵金凤的生父,韦宝居然也对自己这么冷淡。

    韦宝之所以对这些人如此冷淡,连酒肉都不备下,绝对不是舍不得一点银子。

    明知道不管如何付出,也不会贴心,有无法化解的利益冲突,又何必做作。

    再说这帮人做的也不好看,明明韦宝和吴雪霞的婚礼,各家都派人来了,或者亲自来了,但是只收上来不到十万两纹银的礼金。

    这让韦宝很不高兴!

    不是说贪图那些礼金,这是不给面子,不会做人,也就是不打算抬举他韦宝了。

    你们不抬举我,我何必抬举你们?

    韦宝头一回与张美圆成亲,皇帝赏赐了黄金和官职。

    第二回娶妾,皇帝照样赏赐了百两黄金。

    连皇帝都比这帮家伙会做人。

    祖大寿将窝窝头往海里面一扔,实在忍不住大声道:“有这么给人吃的吗?喂马的话,马都吃不了这些东西。”

    不少人顿时学了祖大寿的样子,纷纷将窝窝头扔进了大海。

    他们想骂人,想打架。

    虽然这艘船上,只有几十名韦宝的随扈,但是却没一个人敢动手的。

    没有一个人敢挑头的。

    祖大寿气的快吐血,也只是踢了几脚大船栏杆。

    立时有宝军的人虎视眈眈的瞪着祖大寿。

    这回韦宝出战,没有带女人,只带了吴雪霞一个人。

    吴雪霞忍着没有去劝说舅父。

    孙承宗坐在舒适温暖的船舱中,看着外面夜色茫茫的大海海面,感受着船缓缓前行的一下一下摇摆,倒是挺享受的。

    韦宝不时的劝酒,说让孙承宗多喝一点,好好休息一下。

    “小宝,你让老夫吃如此精美的食物,却怠慢那些统兵将领,这一点做的不漂亮啊。”孙承宗道。

    “本来现在就很困难,当将领者,更应当身先士卒。”韦宝笑道:“再说他们来观战,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你们几位大人是我的好朋友,我这是私人掏腰包请大家,没关系的。”

    孙承宗笑着摇了摇头。

    吴襄也觉得韦宝在这事上做的有点小气了,四百来人,花个三四十两银子也能让大家吃顿像样的饭菜,没有酒就算了,也不至于让所有人啃食动物都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嘛。

    不过,当着旁人,吴襄是不会说女婿的。

    刘朝倒是很高兴,尖着嗓子道:“韦大人做的没错,为将者,为朝廷,为大明和陛下出生入死是理所当然的,成天忙着享乐,哪里有打仗的样子,难怪好几年都没有打过一次胜仗。”

    孙承宗闻言,脸一下子就垮掉了,你刘朝是什么意思,老子是蓟辽和辽东最高军事指挥者,你当着老夫的面尚且如此不客气,你们这帮阉人向朝廷和陛下奏报的时候会怎么说,肯定想都想得到了!

    孙承宗重重的哼了一声:“小宝,我不吃了,让人给我安排休息之处吧!”

    “恩师,再吃一些吧?菜肴不合恩师口味吗?都是关外菜式,我还让人特地做了几道北直隶的特色菜,都是恩师的家乡口味啊。”韦宝笑道。

    孙承宗瞪了刘朝一眼,“留给只会耍嘴皮弄权的小人吃吧。”

    “嘿,孙阁老,你这是在骂咱家?”刘朝也不是好惹的,斗不斗得过孙承宗先不说,反正他不怕孙承宗。

    “本阁老骂没骂你不清楚,但你要是自己喜欢领骂,本阁老也没有办法!”孙承宗冷笑道。

    刘朝不怕他,孙承宗也同样是谁都不怕的,就是现在皇帝在场,孙承宗也照样想骂哪个骂哪个,他不是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那些人。

    孙承宗没有大的劣迹,没有什么把柄让人抓,且身为帝师,三朝元老,想杀他是杀不动的。

    “刘公公,算了,人不与狗争!有的位置上,随便放条狗都能出成绩,何况还做了三四年,毛个建奴的人头都看不到。”纪用说话就更加尖酸刻薄了,看见刘朝被孙承宗骂,立刻起来帮忙。

    论吵架,太监一个个都是好手,更何况大太监们,都是从底层一步步杀上来的,水平可不比内阁的阁臣差。

    高第一看太监和孙承宗要吵起来,担心越吵越厉害,闹出什么事情,急忙起身劝道:“都少说点儿吧,都是在下的错,都是在下的错。”

    吴襄和其他将领也赶紧起身相劝。

    吴襄并且不停的向韦宝使眼色,示意韦宝也劝一劝。

    韦宝没有劝架的打算,虽然韦宝并没有想过让孙承宗和太监吵架,他们忽然吵起来,有点出乎韦宝的预料。

【0843 大战前夕】

    但他们双方不管是吵起来还是打起来,都不关他什么事。

    韦宝是觉得孙承宗这人的情商有点低,你既然那么注意与同僚和下属打好关系,对老百姓也不错,心里也知道想着皇帝,想着大明朝廷。

    那你为什么不能对太监稍微忍让一些呢?

    韦宝也看不惯太监这种存在,没啥大贡献,完全作为皇家的附属品存在。

    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封建社会产物。

    但存在就是合理的,况且你也没有办法,没有能力让太监们都消失。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能做好表面文章?

    直到孙承宗愤然离开,韦宝才起身跟着出去,让人为督师大人安排歇宿。

    “恩师,何必呢?跟他们有什么好吵的?”韦宝轻声道。

    孙承宗对于韦宝刚才没有帮自己说话很不爽,“韦大人,不敢当,你去招呼好那些能帮你韦大人升官发财的大太监就行,不必理会我这个马上要下野归乡的老朽了!”

    “恩师!你当我刚才没说话是不向着您老?我不说话,本身就是向着您老了!”韦宝亲自陪着孙承宗到一处船舱,船舱不大,但显然布置了一番,还算雅致。

    孙承宗对船舱环境挺满意,气消了一点,呵呵一笑:“我素来知道你小宝口才没的说,老夫倒是想请问高见,你不说话,如何是向着老夫了?”

    “当然是向着恩师啊。您老什么时候见过太监吃亏?您堂堂正正,身为正一品的大明督师,领内阁大臣,领兵部尚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算什么?只要不说话,一定是向着手握重权的一方啊。”韦宝笑道。

    孙承宗被韦宝逗乐了,“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小宝啊,老夫也不会为了和太监斗嘴生气,老夫跟你说实话,我担心这个朝廷,担心这个天下!其实,你能真的去打建奴,为师希望你能赢,更巴不得你能大胜利!谁去打建奴,老夫都会希望对方取得大胜!”

    韦宝点头道:“恩师忧国忧民的情怀,小宝很清楚!小宝一向以恩师作为行事楷模。”

    “呵呵,那就不必了,为师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为师三十岁尚且没有中举,四十岁尚且在地方当一小吏。你才十五岁,已经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入仕几个月,已经是正四品高官,还娶了国公爷的女儿,还想怎么样?要是学为师,你还在乡里种地呢。”孙承宗笑道:“倒是为师该向你多学一学。”

    韦宝知道孙承宗说的是客套话,甚至是反话,如果孙承宗真的有这个心思,其实应该安排他家里的晚辈跟在自己身边,但是孙承宗似乎并没有想让后代出仕做官的打算。

    “小宝,为师真的有点为你担心,你真的有把握打建奴?就这么点人?你现在说实话,不要顾及面子,为师可以放出话说是为师与众人开个玩笑,不管打成什么样,无关赌约的事情。”孙承宗语重心长的对韦宝道。

    只要韦宝在他面前服个软就可以,为人师表的人通常都有这种心怀,虽然对弟子严厉一些,对弟子苛刻一些,但是一旦确定了师生关系,没有几个老师会不希望孩子好。

    韦宝心里一暖,自然不会误会孙承宗的意思,知道孙承宗这么说是诚心诚意的,不想让自己断了前程。

    “恩师,您对我好,小宝心里一直很清楚!咱们只是在认识上,对辽东的大局稍有分歧,主要方向是一致的。您认为裁军不现实,将辽东全部变成战略缓冲区域不现实。我认为花三十万兵额的钱粮只能养十二三万兵马,朝廷开销太大,说是冤大头都不为过,长此以往的与建奴对耗,建奴没有任何损害,损害的是大明的国力!但咱们都希望大明富强,建奴衰惫,这一点是一致的!”

    孙承宗点了点头:“朝廷没有钱粮,是内部的小问题!不能牵扯到边军防务,不说增加边军花销,至少也要保住现在的水平,保住不拖欠粮饷军费,这样,辽东在谁手里都能稳固。”

    “恩师,那是不可能的!”韦宝道:“以后大明会越来越困难!如果一直是魏忠贤当权,可能还没有那么快恶化,如果换成东林党大臣当权,恶化的速度还会加剧!”

    这话是孙承宗最不爱听的,“你是能未卜先知吗?你就这么敬仰魏忠贤、哼。”

    韦宝微微一笑,“所以啊,这赌约还得继续,您无法说服我,我也无法说服您。我现在给恩师交个底,我不想长期在辽东,建奴的问题,还是在大明内部!我想在辽东立功之后,拿到海防总督大臣的位置。然后把手伸到大明南方去。南直隶和两江才是东林党的老巢,这些人穷奢极欲,搜刮民脂民膏,弄了那么多钱,现在天下危在旦夕,民不聊生,饥民四起,他们会拿一两银子出来吗?当初定的很多祖制也都过时。豢养庞大的王族,养着那么多不缴纳赋税,还挂了无数土地的士绅大户,这些人都在联合掏空大明!再不图谋改变,以后别说十万兵马,两万人都嫌多。兵将养一万人,死守山海关就行了。”

    孙承宗闷闷不乐的没有多说什么。

    韦宝叹口气,让孙承宗早些休息,退出了孙承宗的船舱。

    自己总不能对孙承宗说自己是穿越重生的人,是未来过来的人吧?

    以后发生的事情,就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这个时代的人,他们也是无法相信大明还有十八年寿命了啊。

    而韦宝则越来越着急,不想大明就这样亡了。

    但是孙承宗作为皇权的坚决拥护者,其实与东林党,与阉党,都是有矛盾的,向孙承宗这样的中间势力属于异类,注定了他们的悲剧结局。

    皇帝也知道朝廷需要这样的人,可这种人很难在长期的政治内斗中得以善终。

    朱允炆和朱棣均以朱元璋的合法继承人自居,在对洪武制度的尊奉上,几无二致。

    后代皇帝亦不待言。

    明代士大夫亦对朱元璋和洪武制度绝对认同,即使那些并不合理的部分也不例外。

    直至明亡,遗民才发出些许质疑声音。

    因此我们可将洪武制度视为“一元”。

    这“一元”带有浓烈的朱元璋个人特色,它在获秉了“祖宗之法”无上地位后,也同时拥有两大特质,即不甚合理、持续调整。

    “祖宗之法”在“持续调整”的过程中,已经只是“形式继承”了。

    同时,这个“持续调整”的过程,在洪武年间即已开始。

    甚至于,作为制度总则的《皇明祖训》,也经历了从《祖训录》到《皇明祖训》的曲折变化。

    朱元璋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口含天宪,乾纲独断,创设了洪武制度。

    这些制度反映了朱元璋本人的治国理念,却未必符合合理施政的需要,未必尽符合后来嗣君的统治。

    朱元璋废丞相,实现他个人集中权力的愿望,却不能一个人负其繁重的政务,于是只能设立四辅官、大学士,以分担皇帝责任,而非权力,到后代终于演化为内阁制,实现了对丞相制度的部分回转。

    朱元璋仿唐制,设卫所、军户,原意在确立军户、军屯制度,向府兵制回归。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卫所制破坏,征兵制衰落,募兵制成为实际上的明朝兵制。

    朱元璋将元朝粗朴的户籍分类制度严格化、规范化,增强国家对社会的控制,实现“一国之家长统治”的朱氏理想社会秩序。

    不过明中期后,白银货币化、农产品商品化、国际贸易兴盛等新因素,使土地制度、人身依附关系都产生巨变,朱元璋设计的理想社会秩序,遂难以为继。

    朱元璋在刑法上以猛治国,意图用重典求治,在他的继承人那里也不再继续推行。

    而朱元璋自以为得计的宗藩制度,在他身后很快遭到完全破坏和全面修正,藩王不再享有护卫,经济待遇,人身自由亦遭遇极大限制。

    《宗藩条例》不断修正,明末宗藩几乎可以入仕,洪武分封制已名存实亡。

    故而,洪武制度虽然以《祖训》的形式固定下来成为“一元”,但其由于本身多有不合理之处,以及时代推移,洪武制度本身经历了不停的调整和变迁,以至于面目全非、名存实亡。

    洪武制度虽属“一元”,却蕴藏着丰富的取向,这是“多元”。从“一元”到“多元”,是洪武制度后续命运的突破口。

    对洪武制度、尤其是《皇明祖训》名义和形式上的遵从和维持,保护了它的“一元”地位,维持了它的核心精神和宗旨的延续,绝不能因为“面目全非”和“名存实亡”。

    而忽视乃至否认洪武制度对明代制度的奠基性质和深远影响。

    朱元璋造了一座大房子,这座大房子的结构、形式已为朱元璋所亲手做好。

    后代子孙时常觉得房子在使用过程中,住得并不舒服。

    天气、水文、交通等新的因素影响房子的使用效果和居住体验。

    此时,他们只能“偷梁换柱”、“曲突徙薪”,重修房屋,以达致合理的境地。

    “祖训至上”与“持续调整”。

    “一元”与“多元”,构成了洪武制度的主要范式。

    其实每一个朝代制度,都是在前朝的基础上进行相应的制度设计的。

    前朝政治得失往往会被后世的开国皇帝所总结。

    所以,明朝的灭亡不能归结于此。

    每一代人有自己那一代人的使命,朱元璋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并且在韦宝看来,完成的算是很不错的。

    比如卫所制度,在明朝初年就很合理。

    每一个朝代,他们设计相应的制度就是为了解决当时的问题。

    所以,明朝立国之初,这些都是为解决当时社会问题而设计出来的。

    不能因为后来出现问题就否认当时设计这样的制度不合理,就跟电脑的系统一样,运行长了还要打补丁,不定期地升级,何况一个国家的制度。

    就像是一家大企业,这些人既有帝国的产权,又有帝国的经营权,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

    一个健康的团体,产权所有者只负责选贤任能,订制规则。

    具体运营,执行,搞业务,应该是另一批人。

    皇帝身兼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两个职位,那么他必须非常勤奋努力刻苦,因为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

    这就对皇帝个人素质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然而皇帝个人素质是天生的,遇到几个不管事的,懒的,那帝国就只能走下坡路。

    明朝政治弊端可以写成一部很厚的书。

    每个大帝国在封建王朝里犯过的各种错误设定,都可以在明朝找到影子。

    韦宝要想获得书写这本书的权力,改掉许多屠戮老百姓生命的弊端,就得获取更多更大的权力。

    这也造成了,韦宝与孙承宗的矛盾分歧虽然不是很大,却也是很尖锐的,不可调和的。

    所以,韦宝必须继续这个赌约!不能半途而废。

    孙承宗想快刀斩乱麻有个结局,韦宝又何尝不是这样?

    如果可以选择,不管是韦宝,还是孙承宗,其实都不希望对方输。

    但他们必然有一方要输。

    回到了吴襄、高第、几个大太监,还有一帮亲近韦宝和韦宝的将领的船舱。

    韦宝与众人继续吃喝。

    韦宝没有喝太多的酒,也没有人劝他,大家都知道此去的意思,各怀心事。

    所以,这样的酒宴很难喝的痛快。

    将至子时,众人散去。

    外面静悄悄的一片。

    一大帮蓟辽和辽东的高级将领们们睡在甲板上,或者挤在几处狭小的船舱内,非常痛苦。

    他们牢骚满腹,满腹怨言,却不敢过于放肆,窃窃私语骂了那么久,此时都累了。

    “小宝,这是到哪里了?”吴襄看着黑洞洞的舱外,分不清天南地北。

    韦宝倒是很清楚:“已经快到地方了!咱们应该能赶上看戏。”

    “看戏?”吴襄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不会今夜就要打建奴吧?”

    “没有那么快!”韦宝笑道。

    韦宝本来是打算夜战的,但是想想,正面大规模冲突,他们都是火器兵团,并不比建奴的铁骑占便宜,不如放在白天。

    所以之前与谭疯子定的作战时间是凌晨。

    “那到底什么时候打?”吴襄焦急的问道。

    虽然在苍茫的大海上,不存在泄密的可能,但韦宝不太想谈打仗的事情,具体情况也由谭疯子临机决断,韦宝也不是很清楚:“爹,早些睡吧,睡饱了有精神看戏。”

    “你不告诉,我睡不着啊,那你如何打建奴能说说吗?你总不会担心我说出去吧?我就这个时候说出去,也不影响什么吧、”吴襄道。

    “爹,你就别问了,早点歇着吧。”吴雪霞忍不住道。说完又对韦宝道:“夫君,我能不能叫我舅父过来和爹一起睡?”

    “对,对,叫你舅父过来。”吴襄急忙道:“这大晚上的,深秋天气凉,别冻着了。”

    其实吴襄一直想叫祖大寿过来吃饭,但是船上一应饮食住宿都是韦宝的人安排的,他看见韦宝和吴雪霞都没有说什么,知道他们不可能忽略祖大寿,所以一直忍着没说。

    韦宝淡然道:“我随便,不过,我估计祖大寿应该不会过来吧?”

    韦宝一直没有办法与祖大寿和解,虽然韦宝也想与祖家搞好关系。

    但与吴家的情况不同,韦宝与吴家之间有吴雪霞,他是吴家的女婿,祖大寿这个舅父,韦宝就不必承认了。

    因为韦宝知道自己与祖大寿的矛盾是更加无法调和的了。

    说是将蓟辽和辽东的兵马各裁撤到五万人,其实主要是裁撤辽东的兵马。

    蓟辽的主力在蓟州一线,基本上动不了,在山海关的兵马已经被韦宝控制,要裁军也是裁撤宁远城的兵马。

    而辽东的范围就广泛了,并且号称二十万大军,裁军裁的剩下五万,等于将关外裁的就剩下四万兵力,因为辽西怎么样也得留个万把人。

    等于辽东一下子要裁掉四分之三!

    别说四分之三,就是裁掉十分之一都会要辽东这些世家将门的老命,还一次裁掉这么多兵额,这是深仇大恨,是血海深仇啊。

    怎么调和?

    一切都是利益纠纷,要说以前的一些恩怨,与吴家都能抹过去,与祖家也同样可以。

    所以,韦宝知道自己与祖大寿,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搞好关系了。

    吴襄听韦宝这么说,急忙道:“行,小宝你不反对就行,我去叫。”

    吴雪霞急忙道:“爹,你歇着吧,我去叫,你去的话,那么多辽东将领,恐怕不太好。”

    吴雪霞的顾虑是对的,别人肯定会说吴襄,甚至骂吴襄,他们不敢惹韦宝,但一定敢惹吴襄。

    吴襄点头:“好,快去吧。”

    吴雪霞看了韦宝一眼,见韦宝不像是真的要反对,便出去了。

    韦宝则与吴襄告辞,返回他自己的船舱。

    吴雪霞让人留意了祖大寿在哪儿,很快找到了祖大寿。

    “舅父。”吴雪霞蹲下轻唤了一声。

    祖大寿惊醒过来,看见是吴雪霞,哼了一声:“是雪霞啊,韦家的小夫人,不敢当。”

    祖大寿附近不少人也都惊醒了,见到吴雪霞也不怎么意外,都知道吴家与祖家的关系。

    本来他们最诟病韦家和吴家的地方是,他们居然这样对待祖大寿,一点尊卑都不顾了。

    “舅父,我爹爹邀您去说说话。”吴雪霞红着粉脸道。并没有因为舅父的冷淡态度而不高兴。

    “不敢当,他吴大人是有船舱的人,咱们老兄弟一起吹吹海上的冷风就行了。”祖大寿又哼了一声,

    一群辽东将领一起伸大拇指夸赞祖大寿仗义。

    这时候祖大寿身边的祖可法也惊醒了,一见到吴雪霞,气不打一处来。

    祖可法当初有多想娶吴雪霞,现在就有多恨吴雪霞,并且是恨的咬牙切齿,成天想着杀掉韦宝和吴雪霞!

    “你来做什么?你走开!我们这种人,高攀不上你们豪门大户!还不止,你男人是皇帝的宠臣,你男人的大老婆还是国公爷的女儿,你们应该说是皇亲国戚了。”祖可法刻薄道。

    祖大寿皱了皱眉头,觉得祖可法这样对吴雪霞说话,有些过分,却也没有阻拦。

    吴雪霞知道劝不动,红了眼圈,退开了。

    “真是烦人,爹,别管他们。”祖可法对祖大寿道。

【0844 从天上打下来的炮击】

    “行了,别废话了!”祖大寿不耐烦道:“快些睡。”

    “爹,太冷了,睡不着。”祖可法抱怨道:“爹,咱们放着好日子不过,来看哪门子戏。不过,能看到韦宝的兵马被建奴打的打败,受点冻也没啥。”

    其实这帮人也没有多冷,高级将领们谁身上不是厚厚的皮草,很多人的夹袄都是白虎皮的,很暖和,狐狸皮和狼皮更是基本款。

    而且关外人抗冻,已经习惯了。

    再说,韦宝也不是故意在住宿问题上刻薄他们,本来宝军的住宿也都是这样的,几百人拥挤在狭小的船舱内,船上能有个平躺的地方都要谢天谢地了。

    是这帮蓟辽和辽东的将领平时享受惯了,不习惯人挤人,要不然几个大船舱是能装下所有人的。

    还有,这艘船就是普通的大船,平时用来给新兵训练用的。

    除了韦总裁的船舱,还有少数几个大人的船舱,其他都是没有装饰的。

    为了不让这些观战的人觉得宝军装备太过精良。

    “冷一点都没有啥,关键是饿,这些人真特娘的坏,就给一颗窝头,老子一口都没有吃就扔了。”祖大寿身边一名参将道。

    “老子吃了一口,比石头还硬,根本咬不动,这是要饿死咱们呢!也不知道韦宝他的人要打几天,反正我就看一天,要是一天打不完,不管打成什么鬼样,老子都不看了。”另外一名将领道:“我算是明白了,韦宝这是诡异不给咱们东西吃,好让咱们都熬不住!都走人,到时候他弄几颗人头来充当建奴的人头,好蒙混过关。”

    听这人这么说,不少人都觉得有道理。

    但也有人不认同,“咱们就算都走了,也能留几个人看,真打假打,杀多少建奴,众目睽睽之下,做不了假。况且,咱们在建奴那边也不是没有细作。”

    “对,纸包不住火,战绩是做不了假的。”有人附和,附和的人就多了。

    至少大家不会觉得韦宝那么聪明的人会那么傻,以为光是不给东西给大家吃,就能将观战的人都逼走。

    “爹,你说韦宝是不是找死?他不是没有碰过建奴,不可能不知道建奴的厉害,两千人杀建奴大军,还有取一千颗建奴首级,这不是找死吗?”祖可法忍不住对祖大寿道:“爹,您说韦宝会不会和建奴窜通好了要做戏?”

    其实这个想法,祖大寿也有,不少人都有这种想法。

    不过这个可能性要比战绩作假更不容易。

    因为韦宝的兵马从未停止过与建奴作战!

    两边正在打仗的情况,怎么可能作假?

    如果这样也能作假,那建奴和韦宝就太会演戏了。

    而且是拿成千上万的人命在演戏,不可能。

    “别吵了,明天看了就知道。”祖大寿没好气道。

    祖可法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想想也是,真打假打,怎么打,看了不就都明白了嘛。

    祖可法恨恨裹了裹身上的狐皮大衣,依然冷的直打哆嗦。

    想到韦宝与吴雪霞温床软帐温柔乡,更是恨的心都在滴血。

    吴雪霞回到船舱对吴襄说了祖大寿不肯来。

    吴襄唉声叹气,知道自己与祖家的关系其实已经疏离,产生了很大的,无法挽回的裂痕,不由更加担心韦宝与建奴的战事。

    如果这一仗韦宝没有达成预定目标,以后不光是韦家,就连吴家恐怕也很难在辽西站住脚了。

    等吴雪霞回到韦宝的船舱,韦宝已经睡了。

    韦宝在美女秘书们的服侍下已经洗了脸脚。

    但韦宝没有睡着,偷偷看了一眼吴雪霞。

    韦宝不用问也知道祖大寿不可能去吴襄的船舱的,忍不住道:“别想了,睡吧,明天还有不少事。”

    “嗯,有点睡不着,挺担心的。”吴雪霞轻声道。

    “担心什么?”韦宝倒是不以为意,“宝军必胜!”

    吴雪霞轻轻地嗯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怕自己又说丧气话,怕惹得相公不开心,

    梳洗之后,吴雪霞轻轻地躺在了韦宝身边。

    韦宝轻轻地拥着吴雪霞,心情也是很难平复。

    好长时间没有在海上过夜了,有点不习惯,另外,韦宝的担心不比吴雪霞少。

    船舱越是温暖,环境越是舒适,越让人能想象到外面的寒冷,失败的寒冷。

    韦宝忽然发现,他有点失去当初的初心了。

    想当初,刚刚重生穿越的时候,自己可是随时抱着远走韦家庄,带几个人出去当柳子,在辽东一带混迹,或者跑到朝鲜去混迹的想法的。

    现在不可能了,已经在大明朝内部获得了这么多东西,韦宝越来越害怕失败。

    害怕失去原有的东西。

    说是改革的先锋兵,但韦宝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是大地主阶级当中的一员,很怕自己长期搞资本主义制度会取得不了什么大进展,然后安心过眼下的舒适生活,慢慢的被大地主阶级同化,甚至有一天变的与孙承宗一样,成为一名皇权的普通卫道者,一切以保守,稳妥为准绳,失去锐利的进取心。

    因为宝军这次出动的大海船都是加载了蒸汽机的,所以行进速度很快。

    一帮冷兵器将领对于海上的这种速度优势还没有什么概念。

    但是孙承宗很清楚,若是韦宝所有的战船都有这种速度,同等火力下,明军的水师只能挨打!

    孙承宗甚至可惜建奴没有水师,否则一定能被韦宝的船队暴揍。

    到了凌晨,孙承宗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被震天的响声惊醒了。

    这响声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否则更加惊人。

    但现在已经很震撼了。

    这是一种不同于鞭炮爆炸发出的声响。

    所有人都冲到甲板上看什么情况。

    甲板上还睡了不少人,都是费力的起身,这么冷的天,在甲板吹一晚上的海风,再好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祖大寿和祖可法互相扶持着,费力的站起来。

    吴襄、高第、三个大太监,还有少有的几位与吴家韦家关系不错的辽西将领,还有孙承宗他们则在船舱中透过船舱圆形窗口观望。

    韦宝也在吴雪霞和几名美女秘书的服侍下披衣起身,站在窗边,一边烤火,一边观看。

    谭疯子命令总裁卫队,起身从昨天夜里四点多就已经发动了袭击!

    并没有等到凌晨。

    十几艘宝军战船在得到消息之后,从韦家庄海军基地出发,进入三岔河口,再进入浑河。

    沿河有建奴的监视人马。

    但建奴没有水师,只有宝军才有,所以建奴对于宝军船只来往是没有办法的。

    也并没有引起警惕,只是紧紧的盯着,防止宝军放人下来,或者接人走。

    宝军战船刚刚在河岸停好,就一边让热气球升空,一边用零星的炮击驱赶岸边的小股建奴轻骑兵。

    一排火炮过去,吓得建奴不敢靠近。

    十几个热气球用了半个时辰,升空到了最高点,然后用掷弹筒在高空对沈阳城发射炮弹。

    热气球连着绳索,绳索绑在船上,风向很好,绳索呈现四十五度角,角度很完美,稍微差一点的话,恐怕就很难准确的将炮弹打进沈阳城。

    韦宝端着望远镜看,他的望远镜是最好,看的最远,精度最高的望远镜,也只能看到岸边几里地,看不清楚沈阳城城头的情况。

    不过猜想沈阳城应该已经大乱,可以看见浓烟升腾。

    “要说还是宝军厉害,这是什么路数?居然可以让球飞上天,从天上打建奴?怪不得韦宝有胆子打击建奴了。”

    众人议论纷纷,引为奇观。

    虽然他们是目测,但是一个个飞在天上的热气球是隐约可见的。

    “督师大人,韦宝的人好厉害,居然能在天上发炮。”万有孚低声对孙承宗道。

    此时万有孚与随同孙承宗而来的袁崇焕已经进入了孙承宗的船舱,随着孙承宗一起在窗口观看。

    孙承宗点了点头:“韦宝的人确实厉害,经常能弄出这些新花样。”

    “球能上天,还能在天上打炮,可是就算杀死了建奴,他也没有办法割下建奴的人头啊。”袁崇焕不解道。

    “韦宝一定还有后手,这次让我们观战,估计韦宝是不愿意的,是因为与督师大人的赌约,早就听说宝军神奇,今日见过宝军的火炮威力,才知道咱们边军的武备已经落后多少了。”万有孚叹口气:“今天真应该将督师府参与制作火器的大人们都叫来看一看的。”

    “你们画好图,回去详细描述给他们听,也是一样的。”孙承宗也有些后悔,没有叫高手工匠们来观战。

    孙承宗想着,如果他也掌握了这种技术,想什么时候跑到建奴的老巢放几炮就能过来放几炮,简直美死了。

    这是完全不用伤亡就能杀伤建奴啊,就算没法割建奴的人头请功,知道杀死了建奴,也是对大明朝廷很有利的。

    但孙承宗却不知道韦宝大军用的这些炮弹的昂贵程度和报废率。

    以宝军现在低劣的军工,四发炮弹能有一发炮弹是合格的都很不错。

    而且都是手工制作的炮弹,价格十分高昂。

    宝军的掷弹筒因为发射准备时间短,被广泛用作指挥部自卫火器。

    弹头重800克左右,射程300米,射速两到三发/分,杀伤半径5米左右。

    宝军兵士在天上开炮,要想精准击中目标是不可能的。

    谭疯子下令只要能打到沈阳城里面去就行。

    能打中城墙也算数。

    反正不要打在城外。

    本来投掷掷弹筒炮弹就主要是为了吓唬建奴,惊扰建奴。

    宝军的掷弹筒除了发射专用榴弹外,还可以发射制式手榴弹。

    这次战斗就主要发的是手榴弹。

    从天上打榴弹更加困难。

    用手榴弹也有不好的地方,难以掌握释放时间。

    此时要加装发射药盂,且因为手榴弹作为炮弹使用闭气性不好。

    此时的射程大约在200米左右。

    虽然谭疯子下了打进沈阳城的命令,但大部分炮弹都落在了城外。

    宝军的掷弹筒从本质上来说是一门轻迫击炮。

    它的主要特点是射角大,弹道弯曲,射程不远。

    主要用来杀伤躲藏在工事和隐蔽物后的敌人或者在远距离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它的杀伤效果好,操作方便,可以伴随由单兵携带随一线步兵移动,对一线步兵进行支援。

    由于单兵携带且可以隐蔽在障碍物后发射,它的隐蔽性很强。掷弹筒由特制的弹药袋携带,一个弹药袋可以携带8枚榴弹,一个二人掷弹筒小组可以携带16枚。

    掷弹筒攻击范围介于手雷和火箭筒之间。

    发射时先由射手先拉动击发杆,然后由弹药手将弹药从筒口装入,完成弹药的安装。左手握住发射筒,根据目标距离转动手柄直至调节杆达到对应长度,射手通过瞄准线进行概略瞄准后,拉动击发机上的皮带,击发底部发射炸药将榴弹射出。

    由于底部的发射药未变,靠调整掷弹筒的角度,来确定发射距离瞄准目标,所以只有经验丰富的掷弹手,才能准确地击中目标。

    说不好听的,打中打不中,真的要全凭信仰了。

    在后世,世界同口径的迫击炮一般至少要超过6公斤,宝军的掷弹筒只有不到3公斤。

    比一把步枪的重量要轻的多,非常适合单兵携带。

    这跟这个时代的钢铁质量也有关系。

    这时候用这种武器,都属于超前消耗,实战意义其实是不大的。

    最大的优点是将手榴弹扔的远了。

    反正人用手投掷,肯定无法投掷二三百米距离。

    手榴弹也不过0.45公斤,一个弹药袋装弹八发也不过3.6公斤,加上掷弹筒整个作战系统一共不到7公斤,比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还要轻的多。

    由于重量轻,掷弹筒小组不会像迫击炮组或者重机枪组一样由于负重大--无法及时随一线步兵作战。实战中,掷弹筒小组甚至可以随着步兵冲锋。

    一般来说,掷弹筒的杀伤半径大约在5到8米,一发榴弹如果落在人群中可以杀伤数十人,这个威力对于50毫米口径来说还是不错的。

【0845 皇太极与大玉儿】

    用热气球从天上投掷炸弹进行空袭这种战术并不复杂。

    虽然孙承宗等人搞不懂宝军是如何办到的,但并不妨碍他们看明白宝军的意图,最关键是不知道能取得什么效果。

    这得看建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韦宝这是要用轰炸逼建奴出来,让建奴用铁骑冲击他们的炮阵。”孙承宗道。

    万有孚点头:“不知道韦宝这趟出动了多少大炮?咱蓟辽和辽东加起来也不到五十门铁炮,厚重,射程短,只能打铁沙子,全部用于守卫一座城池尚可。倘若在这种平坦的开阔地与建奴对阵,五十门炮是派不上多大用处的,建奴的重装铁骑防护极其厚重!一会功夫就能冲入炮阵,到时候步兵就等着被砍瓜切菜。”

    “韦宝顶不顶得住先两说,我担心建奴不会中计,建奴与宝军对峙时日不断,一年多断断续续互相攻打,就没有停过。建奴是知道宝军炮火威力的,不一定会集结重兵从正面冲锋。如果建奴果然中计,一轮冲锋被宝军顶住,建奴扔下上千尸首,不是不可能,这么看来,韦宝并不是无的放矢,他至少有过半的胜算。”袁崇焕皱着眉头道。

    孙承宗和万有孚都认可袁崇焕的预判,都暗忖,难怪韦宝坚持继续赌约,原来是有把握的。

    韦宝却没有袁崇焕那么乐观,用望远镜看着沈阳城城池上,城池内,以及周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掷弹筒投出的手榴弹的爆炸声,以及隐隐约约的火光。

    “上回在辽南与建奴大战,主要是皇太极指挥,这回攻打建奴沈阳城,决策者一定是努尔哈赤自己,努尔哈赤向来善于用兵,有勇有谋,不知道会如何应对。”韦宝轻声喃喃自语。

    “但愿努尔哈赤能在暴怒之下,派遣大军无脑杀出来。”吴雪霞道:“再但愿我们顶住建奴的攻势,顺利拿到上千建奴首级。”

    “打沈阳城这步棋是肯定不会错的,建奴迁都沈阳城不到一年时间,在这里的统治还很薄弱,如果被我们炮击,毫无作为,甚至当缩头乌龟的话,会让他们在北方抬不起头。”韦宝道。

    吴雪霞点头赞同。

    韦宝之所以这么有把握,是基于对努尔哈赤有一定了解的基础上。

    靠十三副遗甲起兵的努尔哈赤,统一女真横扫东北,还敢叫板大明,他靠的是神勇无敌,更是智谋无双。

    努尔哈赤十岁时,母亲去世,因为遇上一个很刻薄的继母,所以在十九岁时不得不分家独自生活。

    努尔哈赤以挖人参、倒买倒卖等方式为生。

    为了赚钱,他游走于各个民族商人之间,从而在商贸中学会了蒙古语和一些简单的汉语。

    努尔哈赤喜欢读《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等著作,从中参悟到诸多谋略。

    因父祖被明朝误杀,努尔哈赤遏制不住熊熊燃烧的怒火,便以先人留下的十三副盔甲聚众起兵,希望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从而开始了建国称汗、征战一生的金戈铁马之路。凭借十三副遗甲就敢起兵,

    努尔哈赤在世人的眼中,是雄心万丈的英雄,还是不惧以卵击石的莽汉。

    努尔哈赤起兵时收整旧部,加上新收部众共有数十人。

    因为人少势单,无法与拥兵百万的大明王朝抗衡,努尔哈赤只得暂时将为祖父、父亲复仇之事暂放一旁,慢慢扩充实力。

    万历十一年,1583年五月,努尔哈赤因无法与大明对抗,便将矛头直指与自己父祖之死脱不了干系的尼堪外兰,率兵攻克尼堪外兰所在的图伦城,但尼堪外兰预知消息,逃离图伦躲到甲版城。

    八月,努尔哈赤为了斩杀尼堪外兰,集中力量全力攻打甲板城,尼堪外兰再次闻风而逃,躲到抚顺附近的鹅尔浑城。努尔哈赤未能如愿抓到尼堪外兰以报父祖之仇,只得收编尼堪外兰部众后返回。

    万历十二年,1584年正月,军力稍强的努尔哈赤经过充分准备之后轻易攻克兆佳城。

    第二年,1585年二月,努尔哈赤连战连胜,攻克苏克苏浒部、董鄂部,使自己的势力得以逐日壮大。

    之后,努尔哈率领七十兵士攻打哲陈部的界凡城,但因界凡城早有提防,再加上自己兵力不足,未能如愿攻克。

    在回师途中,有四百追兵赶来。努尔哈赤不惧其众,单骑回马迎敌,一刀将追在最前面的讷申劈为两段,又一箭射死巴穆尼。

    追兵见主帅阵亡,不免心生畏惧,又被努尔哈赤的假伏兵吓晕了头,虽然人多却没有胆儿大的,都作了缩头乌龟不敢再追。

    四月,努尔哈赤率八十士卒再次征伐哲陈部,途中遭遇五城联军八百来人。

    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努尔哈赤不惧敌众,带领几名弓箭娴熟的胆大部下射杀敌军二十余人。

    敌军虽多,但被努尔哈赤等人的利箭射蒙了头,纷纷丢盔弃甲,亡命奔逃。

    努尔哈赤一方见此情形,军威大振,努尔哈赤趁机带领区区几十人乘胜追击,竟然打得几百人大败溃逃。

    万历十四年,1586年,努尔哈赤攻克鹅尔浑。

    面对努尔哈赤的步步紧逼,尼堪外兰是苦苦苦思索却毫无还手之力,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狼狈不堪地逃到明朝领地寻求庇护。

    万历十五年,1587年,努尔哈赤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准备之后,再次向哲陈部发动攻势,杀寨主阿尔太之后,又派额亦都率军前去攻打巴尔达城。

    额亦都带领军队顶风冒雪,连夜狂奔,趁守军毫无防备之机,借着夜色的掩护突袭巴尔达城,出人意料地一举成功。

    随后,努尔哈赤领兵攻打洞城,城主扎海被努尔哈赤的气势吓得差点儿屁滚尿流,自知自己绝对不是努尔哈赤的对手,为了不被赶尽杀绝,只好放弃抵抗投降努尔哈赤。

    至此,努尔哈赤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攻伐之后如愿吞并了整个哲陈部。

    万历十六年,1588年九月,苏完部、董鄂部、雅尔古部三部军民不愿步哲陈部的后尘,不希望自己像哲陈部一般被努尔哈赤打得城破人亡最终无路可逃之后只得投降,便主动归附努尔哈赤,使努尔哈赤势力大增。随后,努尔哈赤率军攻打兆佳城,斩杀兆佳城的城主高奏凯歌。

    同年,努尔哈赤如愿攻克完颜城,终于使整个建州女真都归入自己的麾下。

    从万历十九年,1591年正月开始,努尔哈赤开始了新的扩张之路,一路向东攻取鸭绿江路。

    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末,努尔哈赤马不停蹄相继征服珠舍里路和讷殷路,将长白山部一口吞下。

    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九月,正当努尔哈赤攻打长白山还未得手之时,海西女真叶赫部看准努尔哈赤后方空虚的千载良机,联合乌拉、辉发、哈达及蒙古科尔沁等8部向建州发起猛烈攻击,希望一举击垮建州斩杀努尔哈赤的嚣张气焰。

    但努尔哈赤身经百战,经验、谋略皆在无数次战斗中迅猛成长,势力也是与日俱增,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有区区几十兵士的小人物,他不惧其众,暂停进攻长白山,集中兵力在古勒山大战9部联军主力,再次将“大获全胜”写入他的辉煌征战史册。

    由于海西势力强大,一时之间难以征服,努尔哈赤在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之后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先是拉拢势力强大的对手,然后逐步从弱小的对手开始蚕食吞并。

    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七月,努尔哈赤将布占泰推上乌拉首领的位置,并娶布占泰之妹为妻,以此拉拢乌拉。

    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正月,努尔哈赤又与叶赫首领进行联姻,这一举措既拉拢了叶赫,又使哈达部和辉发部处于孤立的境地。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九月,努尔哈赤以背盟为由,出兵灭掉孤立无援的哈达部。

    海西女真的分化削弱,使努尔哈赤得以腾出手来全力进攻东海部。

    从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初至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末,在长达接近二十年的时间段中,努尔哈赤不断进攻东海,使东海每况愈下,丢城失地成了家常便饭。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努尔哈赤为了便于扩大势力范围,迁都到赫图阿拉。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正月,东海女真蜚悠城主不堪忍受乌拉的百般凌辱,前来投奔努尔哈赤,并详细向努尔哈赤述说了其部在乌拉布占泰处遭受百般羞辱的屈辱经历。

    努尔哈赤听后大怒,满口答应蜚悠的投奔请求,并命令几名将领率领三千兵马即刻赶至蜚悠城收服部众。

    布占泰获知这一情况后,立即派出万余兵马进行截击。

    当时大雪纷飞,努尔哈赤的军队分兵保护投奔的部民后,由二百精兵与乌拉军先锋在乌碣岩展开厮杀,随后出其不意地由每支五百多人的两支部队从两翼进行包抄夹击,致使乌拉军阵脚大乱,一败涂地。

    不久之后,努尔哈赤命令褚英、代善等率领五千兵马再攻乌拉的宜罕山城,大获全胜。

    同年十二月,努尔哈赤在严冬的寒风中率领五子莽古尔泰和八子皇太极亲征乌拉,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连克河西六城后,不多时日便兵临乌拉城下。

    布占泰见努尔哈赤声势浩大,自己难以抵御,只得乞和。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正月,努尔哈赤找了个背盟的理由,率三万大军浩浩荡荡打往乌拉。

    努尔哈赤军攻城拔寨,连下三城。

    上次吃了亏的布占泰已经进行了全面准备,率军三万驻守伏尔哈城,与努尔哈赤进行大决战,结果天不助布占泰,乌拉兵败如山倒,损兵两万余人。

    努尔哈赤率领的建州军马不停蹄直奔乌拉城,用土包抛到乌拉城墙下,使土包与城墙高度平齐,建州军踏着土包如履平地登城而入。

    布占泰见大势已去,不得不抛下子民家室单骑投奔叶赫逃亡而去,乌拉由此坠入灭亡的深渊。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努尔哈赤先后三次向叶赫索要布占泰,但叶赫自以为兵精将广,对努尔哈赤不予理睬。

    九月,怒不可遏的努尔哈赤亲自率领四万大军攻打叶赫,发誓要一举荡平叶赫。

    连年征战的建州军兵锋强劲,一路攻城拔寨,兵锋直逼叶赫的东西二城。

    叶赫见努尔哈赤兵力强大,自己独自难以招架,便立即向明朝求援,获得明朝救兵千人带着当时先进的火器进驻叶赫帮助防守。

    努尔哈赤忌惮明朝火器的威力,便焚烧掉叶赫子民的庐舍之后,携带叶赫的降民返回建州。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七月,努尔哈赤乘叶赫与蒙古联姻之机,发兵三千,准备荡平叶赫,但由于明廷的再次干涉,再加上自己准备不足,一时之间难以组织大规模的进攻,只好息兵罢战,等待更好的时机出现。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尔哈赤在连年征战攻城略地无数之后在赫图阿拉建立“大金”(后金),凭百战成神而成为大汗,定年号为天命,以此宣城自己称汗为天命所归。

    此时的努尔哈赤已经攻占了大部分女真部落,势力范围已非昔日可比,但这一巨变并未引起大明的足够重视,此时的大明对努尔哈赤的野心还不以为然,还以为努尔哈赤不过是北方的一只听话的小绵羊而已。

    天命三年,1618年4月13日,努尔哈赤在盛京举行了规模盛大的誓师大会,然后率步骑2万向明朝边境发起以复仇为借口的大规模进攻,开启了征讨明朝的浴血攻伐之路。

    抚顺等地的接连失陷,这才让不以为然的明神宗感到事态严重,认识到努尔哈赤已经对大明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这才决定出兵辽东,希望荡平后金。

    但由于当时的大明已经积贫积弱良久,一时难以征集足够的粮饷,所以,虽然多半援军到达沈阳,但却出现了士卒争相逃亡的不利局面、再加上将帅互相扯皮不休,致使进攻无疾而终。

    天命四年,1619年二月,大明抵达辽东的援军逐渐达到8万余人,加上叶赫兵、朝鲜兵1万多人,分兵四路大举围剿后金,终于迈出了荡平后金的步伐。

    但将十万兵马分兵四路,为大决战埋下了祸根。

    努尔哈赤闻讯后,在吉林崖筑城屯兵,严阵以待。

    四路明军出动之前,作战企图就被后金刺探得知。

    老谋深算的努尔哈赤临危不惧,决定集中优势兵力、逐路击破各路明军。

    二月二十九日,努尔哈赤乘其他几路明军进展迟缓还未到达的良机,集中八旗优势兵力,迎击孤军深入的明西路杜松军。

    三月初一,努尔哈赤亲率4万5千人进攻杜松军,致使孤立无援的杜松军全军覆没,使杜松军的剿灭计划成了被剿灭计划。

    努尔哈赤大胜之后,随即转锋迎击大明北路军,明北路军如杜松军一般一触即溃,只剩下主将率数骑逃回开原,其余部分如刀下西瓜般都成了亡魂。

    正在路上准备支援的叶赫军听闻明军大败,被吓成缩头乌龟急忙撤回叶赫暂避锋芒。

    明朝南路军因所走之路崎岖难行,行动迟缓推进困难,未能按期到达赫图阿拉。

    一路跋山涉水进展缓慢的南路军因不知西路、北路两路大军已经大败,仍不知死活地按原计划向北推进。

    努尔哈赤击败明朝北路军后,稍作整顿,便立即快速南下,迎击大明南路军。

    三月初三,努尔哈赤设计引诱南路军轻装急进。

    三月初四,明南路军遭到努尔哈赤伏击,全军覆没。

    坐镇沈阳的杨镐,掌握着一支机动军队,但对北征军队未作任何策应。

    及至前面几路大军惨败后,才在措手不及中于三月初五慌忙急调仅存的一路北征军回撤。

    回撤时,草木皆兵的明军被后金哨探在山上发出的鸣螺声吓得丢盔弃甲、自相践踏,死伤无数,未见一名金兵却被以为就要赶到的金兵吓得大败,完美地诠释了草木皆兵。

    短短几天,十万大军惨败,所剩无几。

    历史的天平向努尔哈赤倾斜。

    之后,努尔哈赤智取开原和铁岭,书写了攻城略地如探囊取物般的神话。

    同年八月,努尔哈赤亲率大军围困叶赫部东西二城,斩杀叶赫首领。

    孤立无援的叶赫最终在努尔哈赤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灰飞烟灭,退出刀光剑影的历史舞台。

    天命七年,1622年,努尔哈赤屡战屡胜先后夺取明朝广宁、义州、锦州、大凌河等四十余城堡。

    天命十年,1625年三月,后金正式将都城迁到沈阳。

    在统治辽东期间,后金军一次又一次地在征战中进行血腥杀戮,使辽东人民陷入朝不保夕的悲惨命运之中。

    正在沈阳城内的府中,处于睡梦中的皇太极被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皇太极身边的小妻子大玉儿也坐了起来,“什么声音?哪儿的炮声?”

    皇太极自然也弄不明白,大声向外面叫:“出了何事?”

    底下人回答道:“回贝勒,不知何事,好像沈阳城正在遭受攻击,南边几处有火光!”

    皇太极一边问,一边已经披衣起身了,几个大步到了屋外,只见南边城池的确已经有好几处着火,并且天上仍然不断用亮点落下。

    落的速度不快,落下之后甚至还要等一会,然后是轰的一声,火光和浓烟同时散出。

    皇太极勃然大怒:“快去查清楚,什么人敢打我盛京城!”

    “是,是。贝勒。”底下人吓得连滚带爬下去。

    这时候大玉儿也穿戴好旗袍出来了,“贝勒爷,不必查了,除了宝军,还有谁有这种本事?时间紧迫,赶紧召集议事,商议对策。”

    皇太极觉得有道理,的确,辽东的明军是没有本事打到沈阳城来的。

    “你们,快去通知所有在京谋臣武将入宫议事,一个人都不要漏掉。”皇太极焦急的传令。

    几个人一起跪下,然后小跑着去了。

    “还真的想见一见这个韦宝是何许人,他今年才十五岁!”皇太极喃喃自语道。因为盛京城的防务归他负责,所以在努尔哈赤还没有传召他之前,皇太极需要提前帮大汗将这些事情做好。

    “贝勒爷不是早就见过韦宝吗?聪古伦格格不是还与韦宝有书信来往吗?他们之间的书信,我基本上都看过。”大玉儿虽然只有十二岁,和聪古伦格格年纪相仿,却要成熟的多,北方吃肉食,身材雄伟,看上去已经像是十六七岁的成熟女人了。

    聪古伦格格则因为得到父汗和哥哥皇太极的宠爱,还是少女的情怀。

    “见是见过,但当初这个韦宝狡猾的很,装成小厮模样,可笑的是我还雇佣他,想收买他当我大金的细作。”皇太极说罢苦笑一下,“我想看看韦宝恢复成一方霸主之后是什么样子!一个才十五岁,白手起家,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拉起这么大一支人马,甚至将我金军勇士们赶出辽南,甚至在辽南站稳了脚跟,现在还能进攻我盛京城,真是可怕!”

    大玉儿闻言默然点头:“的确很厉害,厉害的人,似乎都是很小的年纪就成就了事业,我也想见一见这个韦宝。”

    “对了,韦宝还在和聪古伦通信?”皇太极一边看着远处的天空中断断续续落下的亮点,以及盛京城城头的爆炸声和浓烟火光,一边问道:“你觉得韦宝喜欢聪古伦?”

    “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韦宝似乎对聪古伦格格不错。”大玉儿无法判断,所以回答的很保守。

    皇太极叹口气:“先不管这事了,聪古伦与韦宝是没影的事儿,就算大汗肯招韦宝当女婿,咱们也给不起韦宝要的!”

    “不错,韦宝的实力已经不弱,要给就得给天下,大汗不会考虑的。就算给韦宝一旗旗主,韦宝都未必放在眼里。”大玉儿点头道。

    “绝对不会放在眼里,八旗加上汉人和蒙人,才多少人?韦宝的地盘已经六七百万人!咱们合在一起不足百万。”皇太极说着回屋穿衣服。

    大玉儿帮皇太极穿戴齐整。

    这时候有人回禀:“贝勒爷,大汗说不在宫里面议事,所有人一起去南城门!”

    “知道了!”皇太极答应一声,同时大惊:“不可啊,宝军正在用炮轰南城门,那边危险。”

    下人没有回应,谁能管到大汗要去哪儿?

    “我走了!”皇太极也知道无法改变努尔哈赤的决定,急急对大玉儿道。

    “我也要一起去。”大玉儿急忙道。

    因为深得皇太极宠爱,努尔哈赤也挺喜欢聪明伶俐,并且还能出谋划策的大玉儿,所以大玉儿才这么说。

    要是汉人那边就不可能了,满人这边没有那么多规矩。

    皇太极道:“胡闹,这是打仗!你也同去,别人如何看我?大汗议事还带着妻妾?”

    “我又不是没有去过,上回大汗准许我参与议事。”大玉儿坚持道。

    “行吧。”皇太极道:“那你换戎装!”

    “是!”大玉儿见皇太极答应了,欣喜的去换衣服。倘若不是宝军正在攻打盛京城,大玉儿会更加高兴。

    盛京城此时已经是大金都城,盛京城被攻打,就等于有人抓着大金国的衣领子狠狠的扇大金国的耳光。

    大玉儿很快换好了衣服随皇太极出门。

    这时候聪古伦带着贴身侍女莫雅琪过来了,两女已经换好了戎装。

    皇太极皱了皱眉头:“你来做什么?”

    “阿哥,是不是韦宝带兵攻打盛京城?我要去见他。”聪古伦格格眼圈红红的道。

    韦宝并没有敢将当初聪古伦和自己见过韦宝的事情告知大汗,要是大汗知道自己曾经有那么好的机会杀掉韦宝,而将这么重要的对手,眼睁睁的从手边放跑了的话,不知道会如何处置自己。

    “胡闹,快回去睡觉。”皇太极心烦意乱的呵斥道。带着宠爱的侧福晋大玉儿没有问题,皇太极知道大玉儿足智多谋,城府很深,还能帮自己讨得父汗的欢心,而聪古伦就不同了。

    生怕聪古伦乱说话。

    “阿哥,我知道你怕我说出来咱们认识韦宝的事情,我保证不说,现在强敌来犯,又一直在放炮,我能睡得着吗?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的。我要和父汗在一起。”聪古伦格格大声道。

    皇太极拿聪古伦格格没有一点办法,只得道:“切记,切莫说出你与韦宝的事情!否则父汗饶不了咱们!韦宝已然是咱们大金国的死敌,并且是大金国最大的对手,比大明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太极没有骇人听闻没有夸张,建奴内部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共识。

    因为明朝边军立足于防守,根本不具备任何威胁,如果一只待宰的羊羔,想什么时候杀一两只,就可以去杀一两只。

【0846 果断的努尔哈赤】

    而韦宝的宝军和天地会不说像猛虎,反正在建奴看来,至少也是凶狠狡猾的豺狼。

    因为韦宝的人不光是有厉害的火器。

    韦宝的军队最让建奴惊慌失措的,还在于政治手腕十分高明。

    光是游击战一项,就让皇太极和努尔哈赤头疼不已,好像身体里面钻入了一大群蛔虫,驱赶不了,被折磨的皮包骨瘦。

    宝军在建奴地盘的游击部队至少三千人,三四十人左右为一个单位,至少有上百处地方出现宝军游击队的身影。

    并且这些人与汉人和蒙古人混合在一起,根本难以区分。

    去围剿,他们躲避在人群中,很难分辨。

    花时间分辨的话,他们又钻入山林。

    不围剿吧,这些人隔三差五焚烧重要目标,杀死建奴游骑兵。

    一年多时间当中,光是宝军偷偷杀死的建奴兵士,至少超过两千人。

    捣毁和偷走的物资更是无法计数。

    死人都还好,物资损耗是建奴受不了的。

    建奴与宝军作战,宝军基本上可以达到零消耗。

    而建奴不但损伤财力物力人力,还伤不到辽南和韦家庄分毫,等于一直在流血与一个健康的人打斗。

    要不是宝军没有充足的火器弹药,以及能够匹敌建奴的战马,否则建奴早就败了。

    “知道了,阿哥。”聪古伦格格见皇太极答应了,擦了擦眼泪,乖巧的道。

    皇太极极其喜爱这个妹妹,叹口气道:“你还在为韦宝攻打咱们而伤心难过吗?别再想这些了,聪古伦,你要记住,像韦宝这么狡猾的汉人,就是财狼,财狼陛下杀死,否则就会吃人。”

    聪古伦格格没有回应皇太极这句话。

    聪古伦格格心里觉得韦宝不是这样的人,但不敢在宝军正在攻击大金国的时候为韦宝说话。

    她之所以这样维护韦宝,不全然出于感情,因为韦宝在给聪古伦格格的回信中多次隐晦的表示希望两家罢兵!

    是建奴无法释怀丢失了辽南的巨大耻辱,不断要与宝军争斗。

    当然,韦宝的回信都不是出自韦宝的手笔,而是有统计署的专人负责这件事。

    会定期向韦总裁汇报一下。

    韦总裁在对外联系的时候非常谨慎,除了参加科考的时候留下过一些笔迹,平时基本上很少亲自动笔,在衙门办事,都有手下人代笔。

    皇太极带着亲随和聪古伦格格、大玉儿,匆匆前去南城门与努尔哈赤会合。

    所有人几乎是同时到达,速度都很快,而且几乎都是策马而来。

    后金还是第一次面临这么严峻的局势,居然被汉人打到盛京城来了,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皇太极看见努尔哈赤的旗杖过来,急忙过去拦阻:“父汗,城门危险,还是去宫中议事吧、”

    “滚开!”努尔哈赤正在盛怒之下,“盛京城是我大金国都城,连都城都危险了,还有哪里是安全的?你要是怕死,趁早别做防务大臣!”

    皇太极吓得不敢再劝,赶紧闪身一旁。

    建奴当中派系复杂林立,代善虽然被废黜了太子的位置,但是仍然有一定的实力,此外是年幼的多尔衮,因为得到努尔哈赤的欢心,也有一些人支持,加上多尔衮从小就表现出很强的才干。

    多尔衮其实与吴三桂年纪相仿,此时才十二三岁年纪,却已经表现的非常精明强干了,加上相貌英俊,很得努尔哈赤喜欢。

    不光是满人亲贵们,还有很多汉奸也很得重用。

    努尔哈赤为了尽快完成汉化,将内部管理升级到大明朝廷的水平,重用了许多汉奸。

    为首的是不被后世熟悉的鲍承先,鲍承先不但自己身居高位,他手下亲信也很得到重用,鲍崇德、鲍敬、鲍韬、冯国珍都是鲍承先的人。

    鲍承先是山西应县人,后入汉军正红旗。

    是努尔哈赤的重要谋士,只是没有范文程的名气大,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

    鲍承先原是明朝副将,万历年间为参将,天命六年,1622年,他投降后金,仍为副将。

    是本来历史上,清初的第一位汉族丞相。

    鲍承先下面是孙得功,原本是明朝的参将、还有宁完我、范文程、高鸿中、罗绣锦、梁正大、齐国儒、杨方兴等人。

    范文程这个时候还不是很有地位,要等到皇太极上台,因为范文程比较得到皇太极赏识,才会逐渐崭露头角。

    亲贵当中的主要人物是努尔哈赤的几个弟弟的儿子,努尔哈赤的三弟舒尔哈齐于1611年已经死了,舒尔哈齐的次子阿敏,为大金二贝勒,阿敏的副将白格也是有赫赫战功的将领。

    舒尔哈齐第四子图伦,第六子济尔哈朗,他们这一支,一直执掌满洲镶蓝旗旗主。

    第八子费扬武、皇次子代善都是大将。

    代善虽然一直受到排挤,但是代善的长子岳托,后面很得到重用,被封多罗克勤郡王,为清朝初年的八大****之一。

    鳌拜这个时期还是代善的手下大将。

    此外还有皇三子阿拜,皇四子汤古代,皇五子莽古尔泰、皇六子塔拜、塔拜没有什么特殊才能,儿子倒是很风光,是康熙初年的名人,班布尔善。

    皇七子阿巴泰、皇八子皇太极、皇九子巴布泰、皇十子德格类、皇十一子巴布海、皇十二子阿济格,阿济格在后世非常出名,算是清朝初年战功赫赫的将领,皇太极时期参加过攻打明朝边境以及朝鲜的作战;清军入关时作为清军前锋随多尔衮入关,顺治元年,1644年封和硕英亲王。又以靖远大将军沿长城入陕西,又自陕西出河南、湖广、江西,屡败李自成,杀死刘宗敏,俘获宋献策。顺治五年,1648年,又以平西大将军督师征讨姜瓖在大同的叛乱。顺治六年,1649年要求封叔王,被摄政王多尔衮拒绝。多尔衮死后,企图摄政,被削爵幽禁赐死。

    阿济格能征善战,是清朝初期有名的将领。但他却是一个缺少智慧,性格粗暴的人。

    皇十三子赖慕布、皇十四子多尔衮、皇十五子多铎、在下面还有更小的儿子,因为太小,此时还无法参与军机大事。

    努尔哈赤的女婿杨古利也一直是军界顶梁柱之一,重要争战,杨古利都是统兵大将。

    杨古利的弟弟冷格里、弟弟纳穆泰。长子阿哈旦,以军功授拖沙喇哈番。次子塔瞻,袭超品公,擢内大臣。

    当然,这个时候在努尔哈赤底下,排在第一顺位的还是皇太极、宁完我、马国柱、等人都是皇太极的人。

    天命五年,1620年九月,努尔哈赤宣布废黜大贝勒代善的太子名位,而“立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德格类、岳讬、济尔哈朗、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为和硕额真”,共议国政。

    努尔哈赤顶着可能被炮弹打中的风险,毅然上了南城门,所有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努尔哈赤环视身边众人,发现了聪古伦格格和大玉儿,不由又是大怒,大声道:“皇太极!你干什么?还带妹妹和你的侧福晋来做什么、你当是在闹儿戏吗?”

    皇太极吓的说不出话来。

    “父汗,不要怪阿哥,是我要来看的。”聪古伦格格到了努尔哈赤身边,“不管什么情况,女儿都要与父汗在一起。”

    努尔哈赤也异常宠爱聪古伦格格,被女儿一句话说的颇为心酸,叹口气,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对杨古利道:“现在搞清楚什么状况了吗?杨古利何在?”

    “杨古利在此!”杨古利马上大声答应道。

    杨古利是近卫军的骑兵将领,属于努尔哈赤精锐中的精锐,并不清楚周边防务。

    皇太极也还没有接到反馈,硬着头皮道:“启禀父汗,经过初步判断,应该是韦宝的宝军,不可能是辽东和蓟辽的边军,孙承宗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具体人数不详,但是根据炮火,可能又是几个人的游击队。”

    “应该,可能,哼,我要的是具体的情报!不是这些估计的话!”努尔哈赤勃然大怒,“敌情发生之后,你都做了一些什么?”

    皇太极吓得浑身发抖,他什么都没有做,除了喊大家来商议,他能做什么、你大汗在盛京城,轮得到自己做主吗?

    “杨古利,现在能马上集结多少人马?”努尔哈赤愤怒的看着天空中的几个热气球。

    “三万人!我能立即集结三万铁骑!若不是有五万铁骑被调往朝鲜附近,末将能迅速集结八万铁骑!”杨古利大声答道。

    “好,我命令你,带上你的三万铁骑去打,不管宝军多少人马,不管他们用的是什么炮,你都帮我把韦宝的将领的人头割下来,要是有人有本事割下韦宝的人头,赏黄金万两,赐予两旗旗主!”努尔哈赤大声道。

    众人闻言,心中同时大震动,这是很丰厚的赏赐了,杀死孙承宗也不过是千两黄金的赏赐而已,封地也仅仅是百亩良田,而两个旗的旗主的赏赐,这是占了整个大金国的四分之一了啊。

    杨古利振奋的答应一声,因为太幸福,一路疯狂的跑着,口中还不断发出野兽一般的呼叫。

    连带着杨古利的手下们也发出这种野兽一般的呼叫。

    众人振奋,都感觉杨古利的大军必胜,虽然宝军的火器威力大家都知道。

    但是建奴铁骑的信心还是很强大的,还没有将明朝军队放在眼里。

    这种自信是长期的胜利基础上建立的,不是一天两套房能竖立起来的。

    在原来的历史中,大明的关宁铁骑,是一支明末强力部队。

    但历史上并没有“关宁铁骑”这一编制,是以很多说法就认为,“关宁铁骑”实际上是吴三桂的“夷丁突骑”。

    《明季北略》:吴三桂部下有精兵四万,辽民七八万,皆耐搏战。而夷丁突骑数千,尤为雄悍。敌望之辄遁。

    《明季北略》对于吴三桂兵力的夸张且不讨论,“夷丁突骑”显然是少数民族,最大可能是蒙古人。

    那么明朝后期的精锐铁骑,真的要依赖异族来组建吗?

    把“关宁铁骑”视作对明王朝末期关宁军中精锐骑兵部队的一个泛指的话,其中大部分还是汉人。

    “夷丁突骑”,只是关宁铁骑的一部分。

    按《顷见新略》说法,“奴步善腾山短战,马兵弱。叶赫马兵最悍,步兵弱。故奴畏北骑,北畏奴步”,建州女真以步兵见长,骑兵实力甚至不如叶赫。

    在后来与明作战中,建州主要使用的还是骑马步兵战法。而明王朝后期虽然骑兵数量不多,质量却很可观。

    明代马铠覆盖面积下降,更注重骑兵的机动性。

    由于九边对抗蒙古人的需要,骑兵比例大为上升。相比两宋和元初常使用的全覆盖式马铠,明代重骑兵基本都是半具装,而同时具备骑射能力,很多人还装备了火器。

    明代也有覆盖比例较大的马铠,但很少。

    有人认为这是受到元朝影响。

    在元初,蒙古骑兵也多有使用全覆盖马铠者,但明军骑兵比起蒙古人又更重视格斗,擅长骑枪冲锋。

    全具装骑兵利于冲击步兵方阵。但入明之后,火器同样有破阵作用,且明朝的敌人中使用步兵方阵的较少。

    且从壬辰战争的情况来看,使用半覆盖马铠的重骑兵,冲击日军这样质量较低的步兵方阵,穿透力、破坏性依然可观。

    由于蒙古人的马匹数量优势,能够快速聚集优势兵力犯边,迫使明军骑兵必须具备以寡击众的能力。明军骑兵训练时重视夹枪冲击的训练。

    《武艺图谱通志》载:“柄长十五尺,其法初出马。右手执辔。左腋挟枪。作新月上天势。右手执前。左手执后。高擧过额。换执左右手。作左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左后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左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后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左前一刺。换执左右手。作右前一刺。仍作弄枪。右内挥一次。左内挥一次。如是者无定数。”

    显然,集群持枪冲锋的明军骑兵,其势如枪山密林,森森而至,能令偏向于机动作战,不擅长打硬仗的蒙古人恐惧。嘉靖十三年(1534年)二月,总兵王效以800精骑击退万余蒙古人,类似的战绩在明朝历史上不胜枚举,大将马芳甚至多次率精骑深入蒙古高原,击败蒙人优势兵力甚至俺答汗本人。

    由此可见,明军骑兵的决死突击战术是很有效的。而辽东军、关宁军中既有大量精锐家丁骑兵,也有享受朝廷财政倾斜的常规骑兵部队,其骑兵战斗力应当是可观的。其中虽然有一部分蒙古人,绝大多数还是汉人。那么,明军骑兵对建州作战表现如何。

    按《明史·贺世贤传》:世贤驻叆阳,闻变,疾驰出塞,得首功百五十有四级,进副总兵……铁岭被围,世贤驰援,城已破,邀获首功百余级。泰昌元年九月连战灰山、抚安堡,获首功二百有奇。

    贺世贤数次以小规模的骑兵部队发起突击,击败后金,史称“数角斗有功”,显然这些战绩是通过近战格斗获得的,且其中一些战斗对手很可能是努尔哈赤本人。贺世贤斩首接近500,而斩首往往少于实际歼敌,歼灭女真人当在千人以上。虽然建州步兵善战,但贺世贤的战法以突袭为主,建州步兵未必能成列对抗。

    如铁岭之战,应当是趁建州军刚刚攻破铁岭,突然从背后袭击,以强悍的冲击力斩杀敌军。由于明军重骑兵使用半覆盖马铠,负载较轻,反而利于在作战后快速脱离。

    广渠门之战时,袁崇焕率领9000名关宁军精锐骑兵疾驰至京师,以下马作战为主的方式打退至少一万以上的后金兵,则证明关宁军精锐骑兵的步战能力也可圈可点。

    由此可见,虽然没有全覆盖的马铠,但“关宁铁骑”应当是一支类似唐朝重骑兵的部队,既能骑射,更强于格斗,其决死冲锋威力甚大,下马步战战力亦可观。

    在松锦大战后,吴三桂以较少的兵力和资源,仍能坚守宁远两年,多次挫败满洲的进攻,也显示出“夷丁突骑”作为关宁铁骑的余晖,战斗力是可观的。

    不过,明末极为**,政府行政效率低下加上内忧外患,关宁铁骑在内的精锐骑兵虽然强悍善战,但实际战兵数量终究有限。

    而军事化运转的建州,在步、骑、炮的配置上则全面均衡。加上中枢指挥的失误,明王朝仍然对后金往往战败。

    即便如此,李自成攻克北京的时候后金甚至未能拿下宁远,是吴三桂主动放弃宁远入驻山海关。

    由此而论,虽然“关宁铁骑”就算是在编制上并不存在,但关宁骑兵确是明末的强兵。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现在建奴和努尔哈赤,不畏明军,也不畏宝军。

【0847 很血腥】

    “大哥,这趟大汗将打明军的重任交给大哥,还赏赐两个旗,如此优厚,恭喜大哥了。”杨古利的弟弟冷格里一边呜呜怪叫着,一边对杨古利道。

    虽然长期与宝军作战,但是直到现在,建奴这边还是弄不清楚宝军和明军的区别,所以很多时候会混淆,会将明军叫做宝军,会将宝军叫做明军。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全部当成明军,毕竟明军已经叫的顺口了。

    只有努尔哈赤这样的高层,还有皇太极这种负责全盘事务,并且还掌控了建奴一方的细作系统的人,才能弄的很清楚明白。

    其实这个问题想全部弄懂并不难。

    只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当初不召集将领们说清楚,是有爱面子的成分,不想让金国所有人太过气馁,觉得他们是被一个辽西的土财主,带着一堆泥腿子打败的,死了很多人并且还被赶出了辽南。

    这太说不过去了,太伤士气了,所以一直说是明军在辽南集结了二十多万大军。

    所以建奴的很多将领才会像兵士和老百姓一样,也搞不太清楚宝军与明军的区别。

    “冷格里,纳穆泰,阿哈旦,你们要格外小心,能打到我们盛京城来的明军,千万不能小看了!你们各自领军一万人,听我号令!”杨古利不敢大意。

    “是!”杨古利的两个弟弟和长子高声答应了。

    都觉得杨古利这次有些太重视明军,太拿明军当回事,他们是不在乎的。

    建奴普遍存在瞧不起大明军队的心态,包括孙承宗来了之后,这种情绪也如同以前一样。

    因为明军在建奴铁骑面前,的确是不堪一击的。

    明末关宁军是从孙承宗创建了关宁防线开始说的,孙承宗编练了十二万关宁军,后重新查验兵力为十万八千。

    作为历史上关宁军第一次试图主动出击,也是历史上唯一一次关宁军主动出击并与后金交战的一场战斗,柳河之战在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然,那是原本的历史,因为韦宝的宝军占领了辽南,所以这一世不存在柳河之战。

    天启元年,后金进攻广宁,六万广宁军灰飞烟灭,祖大寿从沙岭飞奔数百里一路跑到觉华岛。

    辽东经略熊廷弼率领数千士兵从山海关匆匆出发,接应广宁溃军,护送百万辽民入关。朝廷认为熊廷弼有罪,孙承宗力主让熊廷弼下狱,熊后来被斩首。

    王在晋临危受命,被任命为新的辽东经略。

    王在晋和熊廷弼意见相同,力主退守山海关。他预言后金必然退出广宁,退回到广宁之战前的领土即柳河以东。届时山海关和后金最西边的领土耀州中间将会出现大片的缓冲区。

    王在晋反对明军重新回到广宁,他认为朝廷的财政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应该加强山海关并且放弃关外以达到最大限度的节省军费的目的,而且只要一次性投入九十三万两白银就可以让山海关稳如泰山。

    孙承宗反对王在晋的计划,他让皇帝将王在晋调去南京担任兵部尚书,自己亲自督师辽东,于是每年耗饷数百万,后来甚至超过千万两,明庭财政的无底洞关宁防线诞生了。

    所以,孙承宗可能在大明这边有一定的声望,有大臣会念孙承宗的功劳。

    可惜,在建奴一方,孙承宗的名气可能还赶不上当初的熊廷弼。

    甚至可以说,孙承宗执掌辽东之后,建奴的日子更好过了。

    所以后面建奴一方的记载,鲜有提到孙承宗的。

    从天启二年到天启五年,努尔哈赤疲于应付毛文龙和蒙古,无力渡过柳河西进骚扰关宁,孙承宗得以完全控制山海关到宁远的二百里土地,并且初步占领了宁远到锦州的二百里。

    天启五年,坐拥十万大军的孙承宗终于试图主动攻击后金,然而其结果却是明军惨败。

    辽东总兵马世龙遣副总兵鲁之甲等谋袭锦州渡河败殁,先是降虏生员刘伯镪自虏中归声言四王子见住锦州,兵不满三百,如我师渡河,辽民即杀四王子,歼其众以归。

    马世龙信之,加上和孙承宗一起被魏系的大臣怼的待不下去了,也急需要立功,遂托言东哨接济难民,调前锋营副总兵鲁之甲,参将李承先领兵渡河,而所调水兵游击金冠等大船不至,济以渔舟往返不能多载喧竞于河者四昼夜,奴酋已觉伏兵掩击,我军败北,二将死焉,巡抚喻安性以闻且言近驻守关门距石屯颇远。一切遣将调兵渡河东哨之说皆绝不与闻。

    在明朝官方说法中,并未提到明军的兵力,只知道副总兵,明朝将官中总兵最大,其次副总兵,再次参将,之后是游击将军,鲁之甲以及参将李承先两员大将阵亡。

    而他们的敌人是后金的300人,即一个牛录。

    那么一个牛录到底有多少披甲兵呢,满文老档第六册在天命三年四月部分记载:汗颁谕统兵诸贝勒、大臣曰每牛录五十甲,留十甲守城,四十甲出战。

    由此可知在抚顺之战前,后金一个牛录兵力约为五十披甲,这个数字在皇太极时代被提升到一个牛录一百披甲。

    可以估算柳河之战中的三百后金士兵中,披甲的人数为五十到一百人。

    关宁铁骑八百人渡河,被五十到一百披甲杀了四百人,先锋李承先阵亡,主将鲁之甲自尽,其余的人逃走了。

    根据《三朝辽事实录》的记述,关宁军出动了七百关宁铁骑和八百枪炮手,攻打耀州的时候遭遇后金攻击,和《满文老档》记录相似。

    综上所述,作为历史上关宁军唯一一次主动出击并与后金交战的战例,其表现乏善可陈,甚至可以认为其战斗力低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七百关宁铁骑和八百关宁军步兵在柳河之战中,被区区五十到一百披甲击败,被俘获马匹六百七十匹甲胄无算,主帅先锋监军全部阵亡,估计损失超过一千人。

    战后,兵部再次派人来关宁核查兵力,发现原本号称十万八千大军的关宁军仅剩下五万七千。

    缺少的五万人不知道是损失在之前的战斗中了,还是被人吃了空饷。

    这次的柳河之战虽然在韦宝这段历史中不可能发生了。

    但是后金对明军的战力掌握,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一个建奴甲士一个打十个是不止的,人家建奴普遍认为能一个打五十个。

    之前的萨尔浒之战是最早打破明军在建奴大军心中形象的大战。

    或者可以说是打破辽东和蓟辽边军在建奴大军心目中形象的战争,而且几乎很难扭转了。

    之后的辽南会战,建奴虽然出动了三四万大军,但并不是努尔哈赤指挥,都是皇太极指挥的。

    而且这三四万人不能算建奴精锐,大部分是满蒙联军,混杂在一起的兵马,与纯建奴精锐有区别。

    加上建奴一方夸大其词,说韦宝所部有二十多万明军,所以建奴并没有认识到宝军的厉害。

    至于宝军之后派遣的游击队作战,也只是让建奴上上下下觉得宝军卑鄙狡猾,阴险狡诈,因为并不是正面作战,每次宝军都是偷袭抢东西,所以在建奴看来,从来没有正眼评价过宝军的作战能力。

    萨尔浒之战,川军刘铤部兵员、装备是四路大军中最差的,战绩却是最好的。

    而李如柏部响当当的辽东军不战而退。

    浑河之战,五千白杆兵和三千戚家军在浑河南北两岸扎营拒防六万后金,袁应泰命令三万辽东军前去援救,努尔哈赤以五旗主力进攻川浙军,令皇太极以三旗击辽东军。

    结果三万辽东军大溃,从此拒绝援救从四川浙江千里前来援救的川浙同胞。

    白杆兵和戚家军在绝对优势敌军进攻下,仍然殊死搏斗直到弹尽粮绝,斩杀数千。

    还不止,在原来的历史中,之后辽东边军与建奴作战,还会一次次刷新下限的。

    广宁之战,罗一贵孤军困守西平,浴血奋战,岂料辽西武人再次刷新下限,孙得功临阵倒戈,而名将祖大寿抛弃友军一日狂奔数百里,一直跑到觉华岛,罗一贵绝望中自裁。

    宁远宁锦之战,出彩的战斗都是外来人满桂、赵率教打的。

    结果最后两人功劳被辽西将门瓜分,满桂性直不容此事,被逼走山西。

    丁卯之役,东江军二万八千士兵努力抵挡八万后金,而十万关宁军面对唱空城计的皇太极不敢出击,皇帝三番五次下旨都抗旨不尊,最后没办法了皇命太急,去柳河边上逡巡不进,转了一圈武装游行回来了。

    己巳之变,五千真保军守蓟门啥事没有,一万多关宁军来了就把人家赶走到昌平,自己来守蓟门,结果一来防守人家就破坏进来了。

    北京城下三千宣大军交战正酣,结果被人从背后射了一堆箭,拿来下来一看,关宁军的箭。

    皇城脚下,别的部队抵抗后金,只有关宁军这边其乐融融。

    天子脚下,后金掳掠老百姓,关宁军也掳掠老百姓,让后金抢的少了些,也算是曲线抗金。

    松锦大战,又是关宁军带头跑了。

    八镇总兵,除了吴三桂的关宁军毫发无伤的跑回来了,山西军总兵跑回来个光杆司令,其余全部沦于敌手。

    结果松山城里几百秦军向后金发动逆袭,竟然一直冲到皇太极面前。

    如果问韦宝的对历史的认知中,在原本的历史中哪支军队比关宁军强,关宁军有可能是最垃圾的军队。

    当然,这是就总体而言,辽东边军总体上,可能比蓟辽兵马差,比大明内地各处驻军差,甚至比各家纯泥腿子组成的农民军都要差。

    杨古利的部下们现在认为对手是孙承宗的部队,自然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来了,来了!建奴铁骑来了。”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大家都能看的很清楚,袁崇焕大声的对身边的孙承宗道。

    建奴出击的速度很快,从努尔哈赤下令攻击,到杨古利调兵遣将,到杨古利率军出击,连一个时辰都没有用到。

    此时韦宝和孙承宗,还有一大堆蓟辽和辽东将领所在的观战船已经停泊在了岸边,这是孙承宗安排的,反正他们有大海船,而建奴没有船,即便是停在岸边,也随时能走人。

    而且不近距离观察,根本看不清楚韦宝的兵马如何对抗建奴的,孙承宗和袁崇焕等人也真的想仔细看看宝军征战,这种机会极其难得。

    孙承宗用手搭成一个棚子,避开阳光观看。

    只见一大群的清军骑兵,他们秩序井然地朝韦宝的阵地这边小跑过来。

    他们的队列非常整齐,分组变换队形时一点也没出现凌乱的现象。

    他们的战马看起来非常强壮,透过这些骑兵队的间隙,驻扎在设防营地里的步兵队清晰可见。

    让人感觉奇怪和吃惊的地方,是没有听见有人指挥的声音。

    建奴铁骑的所有这些动作都是通过上下左右挥动的旗子来指挥,如同宝军这边海军的信号一样。

    宝军的列阵,孙承宗他们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炮在船上,步兵在船上,所有步兵都是手持火器。

    天空中飞着热气球。

    热气球的弹药用完,可以通过绳索送补给上去。

    热气球连接大海船的绳索都是铁丝捆绑的,建奴试图用火箭烧,宝军根本不怕。

    在建奴铁骑列队冲过来的时候,十几只热气球上面不停的扔下手榴弹,一炸一个准,这威力就大了。

    只可惜热气球太少,阻挡建奴铁骑大军前进是不可能的,只能延缓建奴铁骑大军冲击的速度。

    “宝军的火炮威力真大,尤其是这种手炮!一个手炮居然能比我们十门红衣大炮合起来的威力还大!”万有孚很是羡慕。

    “可惜韦宝托大,人来的太少,我不信两千人能挡得住这么多的建奴,努尔哈赤这一次就派了至少几万大军出动!”袁崇焕笑道。

    孙承宗不喜欢袁崇焕轻蔑的口气,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作为大明这一边的人,肯定要支持韦宝嘛!

    虽然孙承宗没有呵斥袁崇焕,但是袁崇焕意识到失言了,悄悄看了孙承宗一眼,紧紧的闭嘴了。

    到了百米距离,建奴的箭雨已经能打到船上来了。

    建奴擅长骑射,在马上能借助马匹前进的冲力,将羽箭射的更加远。

    他们这次用的还是火箭。

    建奴攻打宝军的战船,通常都是用火攻。

    只可惜,宝军战船清一色都是铁甲船,外表全部覆盖铁皮,人躲在掩体后面,将水一浇灭火箭,建奴的火箭就全部白费了。

    “还不打吗?”孙承宗见建奴铁骑开始全力冲起来了,进入一百米距离之后,冲击的速度很快,不由大声问韦宝。

    韦宝躲在船舱内,也是睁大了眼睛看,但是没有说话,因为轮不到他管,这次战斗是由谭疯子全权指挥的。

    韦宝不认为自己比手下将领指挥的更好,所以现在除了在大的决策方面说几句,给出一个方向,和提一些注意事项。

    具体的战役和战斗,他一般都不说什么了,让底下人自由发挥。

    而且宝军有严密的系统,从后勤补给,到战役制定计划,都有参谋部和后勤部,轮不到他这个最高统帅过多揷手。

    孙承宗见韦宝没有回应,急的满头大汗,却也没有功夫管韦宝,赶紧回过头仔细看。

    蓟辽和辽东的将领们则全都一样,一个个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看,谁都不敢喘大气。

    虽然只是观战,但是这种带入感觉,并不亚于他们亲自指挥人马与建奴拼杀。

    “放!”

    一枚信号弹升空。

    然后是各艘战船上的步枪和手榴弹一起招呼。

    船上的炮只能打几百米外的对手,刚才发射了一波,威力并不是很大,可能杀伤了上千人,但是不可能跑到远处去割建奴的人头。

    所以谭疯子索性将建奴放近一些来打。

    韦宝也是看的心惊胆战,暗忖谭疯子真的是越来越疯了,放的这么近,就算建奴没有水师,也危险吧?

    感觉建奴的马狠狠的跳的话,都有可能跳上船。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宝军的战场全部都是高大的大海船,最少十多米高,一个个像是五六层喽高的楼房一样,想骑马跳上来是不可能的。

    一阵密集的子弹和手榴弹射向建奴。

    啪啪啪啪啪啪,砰砰砰砰砰!

    各种热武器发出的爆破声震耳欲聋。

    孙承宗和蓟辽将领们,辽东将领们哪里尽力过这种场面,一起用手捂着耳朵,什么都听不见。

    只见第一排的建奴的战马翻倒在地,这支队伍发生了一阵骚乱。

    信号旗挥动得更加快了,敌军的队形进行了调整,骑兵队往右边斜冲,还举着又大又厚的盾牌!很明显他们企图包抄。

    虽然分不清宝军和明军,但是建奴对方火器是有经验的。

    很可惜,他们这次对付的不是大明的铁砂弹药和石头,对付的是宝军的开花弹,却伴有浓浓的黄烟,闻到非立马死,也捂着喉咙失去战斗力。

    特娘的,这都是什么火器啊?

    孙承宗和蓟辽将领们,辽东将领们同时忍不住在心中暗忖,看的触目惊心。

    虽然心理上站在韦宝这一边,大部分人希望多杀建奴。

    但是这么惨烈的场景出现之后,大家又忍不住会用同理心,站在建奴一方。

    因为建奴除了骑术高超,骑射技术出众,用的武器其实和明军没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会忍不住想,如果是明军对抗宝军,会被打成什么鬼样、

    在建奴心目中,一个建奴甲士能打五十个明军精锐。

    在明军心中其实也差不多,认为一个建奴甲士,至少能打他们二三十个明军精锐。

    太猛了,太狠了,太残忍了。

    所有人忍不住这么想。

    这时候建奴已经冲到了岸边,谭疯子又命令船上的炮兵开始轰击,宝军战船装备的不是那种大鸟一样的重炮,宝军还没有这个装备。

    都是轻型野战炮,是能移动的。

    轰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轰!

    十几条战船一起发射。

    谭疯子之前就命令了,不惜弹药,一次打退,打不退就走。

    有点像快枪手打飞机,一吐露功夫,打算玩个几分钟弄干净。

    宝军的步兵持续猛烈地开火,不停的换装弹药,一分钟至少能射五次!

    看的孙承宗和蓟辽将领们,辽东将领们目瞪口呆。

    若是明军有这种火器步枪,战力至少提升十倍不止。

    宝军的步枪不仅威力大,打的远,最可怕的就是发射速度快!

    从正面,从侧面,阻止着这些骑兵的包抄。

    当建奴的骑兵队的一个侧翼企图从右边朝宝军攻击,十几艘战船一通白烟滚滚的百炮齐放,敌军的包抄行动差不多也被摧毁了。

    组织非常周密的建奴铁骑包围行动,并没有像预期一样威胁整支部队。

    谭疯子紧紧盯着这群如潮水般涌来的骑兵。

    船上基本上以炮手为主,除了战船本身的火炮,还带来了四个陆军的炮排。

    这是谭疯子此前向辽南的陆卫队借调的,这一战,几乎拿出来了宝军的全部家底。

    因为当时韦总裁给谭疯子下达的就是死命令,只需赢!

    谭疯子有了韦总裁的尚方宝剑,陆军那边自然不敢隐藏实力,有什么家伙就得贡献什么家伙了。

    想隐藏也不行,军工厂在韦家庄,韦家庄兵工厂对于向各支大军提供过什么武备,比谁都清楚。

    虽然见惯了大场面战役,但是韦总裁也有点不忍心看。

    如果要想一个词,韦总裁想到的是血腥。

    再想一个词,那就是很血腥!

    吴雪霞更是直接抱住了韦总裁,将粉脸完全扎入韦总裁怀中,用手死死地捂着耳朵。

    韦宝倒是还好,耳朵里面提早塞了棉花,也为吴雪霞塞上了棉花球儿。

    即便如此,吴雪霞还是不敢看。

    吴襄兴高采烈的跑到了韦宝的船舱,大声的说话。

    韦宝不知道老丈人在说什么,只见吴襄的嘴巴动的好快。

【0848 努尔哈赤不怕死人】

    只见吴襄两只手捂着耳朵,不停的动着嘴巴叫唤。

    韦宝微微一笑,虽然听不见吴襄说什么,但是大概能猜到。

    吴襄这个四十来岁的半大老头彻底乐了,一个劲大声道:“小宝,好啊,打得好,你们有这么厉害的火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白白担心这些日子。”

    韦宝也大声道:“爹,你躲起来!小心被流箭射伤!”

    韦宝一边说,一边将吴襄拉到了靠墙站。

    韦宝移动了,吴雪霞才看见父亲进来了。

    吴襄一个劲的大笑,不停的对吴雪霞和韦宝比划大拇指。

    吴雪霞勉强笑了一下,到底是女孩子,虽然平时做决策的时候很果敢,但是亲临战争的血腥场面,让她没有吴襄这么狂喜,这么興奋。

    吴襄大人简直可以说是被幸福包围了,一个劲傻了,笑的停不下来。

    韦宝没空理会吴襄,也没有兴趣再看外面的战斗,拉着吴雪霞到床边上坐下,相拥着等结果。

    韦宝知道,无非是两个结果,顶住了这一波攻势,建奴铁骑退下去,那样的话,一千颗人头的作战目标肯定完成了,甚至富富有余。

    要么就是没顶住,弹药跟不上,建奴铁骑蜂拥而至,将十几条战船逼退走人,那样就算白打了。

    虽然杀伤了很大数目的建奴,这已经是事实,可是没有办法最终变成人头啊。

    想到古代打仗用人头作为战果凭证,韦宝就觉得好笑,都是阳奉阴违,蒙混过关,杀良冒功弄多了,上面不信任下面,才不得不这样做。

    就拿今天的战事来说,自己一方杀了多少建奴,只要这些观战的不是瞎子,大概数目肯定能估算出来,怎么样也超过三千,这三千就应该作为战果嘛。

    但这些‘友军’将领们是不会做这个证的。

    所以,必须拿到足够数量的人头。

    看不见的情况更加可怕,更加吓人。

    这时候谭疯子满头大汗的指挥战争,满脸熏黑。

    谭疯子知道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不知道建奴还要杀来多少骑兵。

    谭疯子犹豫着要不要让步兵上岸与建奴铁骑对决。

    后来想想才不到一千人数的步兵,上岸也没有多大用处,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在只能赌运气了。

    近战中,尤其这种近距离的防御战,还是宝军的手榴弹最管用,这些手榴弹贴着地面飞,在战马的脚下爆炸。

    一炸一个准,只要弹片挨着战马,战马便失去战斗力。

    敌军骑兵阵型大乱。

    建奴的骑兵有点心理缺陷,他们如果最开始参战的时候,没有骑马,全部都是充当纯步兵,失去了马匹也不会如何惊慌。

    但是如果一开始是骑马来的,失去了战马之后,人就是慌的,而且是慌的神经兮兮的,仿佛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会站在地上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让宝军的步兵打枪打的更加准,更加有目标,他们也不懂卧倒,一个个杵在那里,像是宝军步兵们平时练习实弹训练的稻草人一样。

    谭疯子估算建奴这一波冲锋,应该只动用了五千骑兵,因为十几条船留出来的横截面是不大的,战马与战马之间也有间距,平均三米一匹马,一千匹马就得三千米的宽度。

    宝军才出动了十来艘船,哪里有上千米的横截面。

    所以建奴出动五千骑兵已经足够。

    杨古利虽然看不见现在具体的战况,但是知道本方处于送死,处于挨打的状况,焦急的要死。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我们根本打不到明军,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得派人通知大汗!”杨古利想下令退兵了,“准备鸣金收兵!”

    “不行,大哥,若是此时鸣金收兵的话,明军会抢走咱们多少尸体啊?这是奇耻大辱!咱们不停的冲,看看他们有多少火炮!”杨古利的弟弟冷格里道。

    建奴有很强的保护尸体的意识,明军其实也有,只是没有建奴那么强。

    建奴在战士死了之后,会举行很繁复,很正规的祭祀活动。

    而明军士兵事后,通常只是草草埋了了事,用草席裹一下的都算是很不错的了,不少埋葬不过来的,或者没有时间埋葬的尸体,则直接用木头堆在一起烧掉。

    或者干脆放弃。

    若是今天韦宝对战的是明军,别说弄一千具尸首,三四千尸首都弄来了。

    “死伤太重,我如何对大汗交代!?”杨古利怒道:“而且你们没有看见吗?岸边尸首堆积如山,都是咱们的人,堆了那么多尸体,咱们的战马都冲不过去了,还怎么打?所以只能暂且收兵,禀告了大汗之后再图谋下一步!”

    “骑兵不好冲就派甲士徒步冲锋!大哥,向大汗禀报可以,但是现在决不能收兵,我带人徒步冲吧!咱们大金国对明军作战,主动撤退,这是奇耻大辱!你不能下这个命令!”冷格里道。

    “我不让撤兵,然后让大汗让大家撤军,大汗就能下这道命令吗?”杨古利怒道:“我的尊严重要,还是大汗的尊严重要!一开始就不该这样冲,谁知道明军这次火炮这么多,而且威力变得这么大,这样冲锋,咱们就是在不停的送死,而伤不到明军分毫!”

    冷格里默然了,知道杨古利有的话不方便明着说,不该这样冲,可排除铁骑大兵团冲锋的命令是大汗亲自下达的,要说有错,错的也是大汗啊。

    冷格里知道,兄长这是要将所有的过失都背在自己的身上。

    “兄长,让我带人徒步冲杀一阵吧,至少夺回尸首,不能让勇士们的尸体落到汉人手里,他们一定会割了他们的头颅,侮辱我们的勇士!”冷格里大声道:“你现在派人把详情告诉大汗,不管大汗让不让暂且收兵,你都可以说下令收兵的命令是你在接到大汗命令之前下达的。”

    杨古利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知道你想顾全我,也想顾全大汗的颜面,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样,大汗只要下达了撤军的命令,命令不用到我这里,只要大汗当着众将亲口说出来,这都已经是对大汗最大的羞辱了!”

    “不管怎么样,不能就这样撤兵,让我冲杀一阵!我就带五千人马过去!”冷格里坚持道:“等我回来,你再鸣金收兵。”

    “好吧!”杨古利咬了咬牙,毅然的下了决心,反正已经死了几千弟兄了,无非是再死几千,杨古利心灰意冷的现在就想抹脖子。

    冷格里见大哥答应了自己的谏言,招呼本部人马:“本部前锋听着,统统下马,咱们带五千弟兄接应铁骑,尽量把尸体都抢回来,不能让咱们大金国勇士的尸体落到汉人手里!”

    冷格里的手下们气势很弱的答应了一声。

    这些人从一开始从盛京城集结,那时候是多么的雄赳赳气昂昂啊,到现在,已经是士气全无,完全没有打下去的念头了。

    虽然在后面看不清楚,但是明军的火炮震天响,一炸就将马匹和人都能炸飞,而且是密集轰炸,这种震撼效果,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是很丧失锐气的。

    其实努尔哈赤已经大概知道宝军的火炮威力是明军的很多倍,知道宝军的优势。

    所以,他当时没有说清楚,让杨古利冲锋,就没有让杨古利节省兵力的意思。

    努尔哈赤是很残忍的。

    后金八旗崛起后,努尔哈赤对于辽东无谷之人的屠杀,就是灭绝人性的政策。

    无谷之人就是没有田地,没有谋生手段,无法产出供养建奴的汉人。

    在萨尔浒之战后,以及刚刚夺下辽东地区时,努尔哈赤曾宣称要将“尼堪(后金对汉人的蔑称)”全部杀光,杀怕,他很快走上了大量杀戮汉人的道路,屠杀辽东无谷之人。

    这除了满洲的野蛮和剃发政策造成辽东人民的反抗之外,努尔哈赤似是通过杀人的方式来调节辽东的人地矛盾。

    万历二十八年明代辽东都司人口多达250万以上,明代辽东人口巅峰时有可能多达300万。

    较低的估计,也认为辽东都司拥有接近200万的人口,而元代的同一地区人口至多50万出头。

    所以韦总裁才能收编那么多辽民,还有很多辽西的人是从北直隶,西北,山东逃过来的人。

    韦总裁手里让辽南人口达到五百多万,这本来就是一个奇迹。

    明嘉靖朝编纂的《全辽志》中“户九万六千四百四十一,口三十八万一千四百九十六”的人口,无疑显得太少了,即便明后期户口统计普遍偏少,辽东仍格外之少。

    这自然与辽东辽西将门大族大量隐匿户口有关系,但也显出由于人地矛盾严重,贫民少地或者无地,大量依附于大户。

    明成化年间,辽东都司就已经出现“近城各卫,膏腴田地多被卫所官员富豪占种”的情况。

    显然此时辽地已有严重的贫富分化和人多地少问题。除了军户之外,普通百姓数量也大幅增长,产生了大量能够强占土地隐瞒人口的势豪之家。

    到了万历年间,辽东居民、士卒往往有无法生活或不堪压迫而逃亡的零散记录,虽然显出明后期辽东经营的衰退,但确实也是人口饱和导致人地矛盾严重所致。

    明代平均气温低于绝大部分封建时代,而明末气温下降尤其严重,粮食减产,灾荒频发,这就越发加重了人地矛盾的问题。

    努尔哈赤攻陷广宁之后,王在晋上奏疏说有200万军民逃回山海关内,这是夸大之词,随后就改口说十余万。

    以古代的交通水平,及辽东的地形,也不可能百万人民短时间迁移,因此努尔哈赤在攻陷广宁之后,计算明末战乱、后金屠杀导致的死亡流散,占领辽东都司大部的满洲控制下的汉人人口仍在百万以上。

    1893年清朝的辽宁有人口430万,这是闯关东已经初步开始时的数据,且当时平均气温远高于明末,农业技术水平也胜过很多,更有来自美洲的红薯土豆玉米等高产抗旱作物已经一定程度推广。

    在明末小冰期时代,以努尔哈赤的眼界,恐怕也觉得麾下的一百多万汉人是嫌多难以管理的,尤其由于贫富分化,其中很多穷苦之人交不起或者只能缴纳少量赋税,其存在短时间无法有效转化为后金集团的战争潜力。

    努尔哈赤没有任何为贫民重新分配土地财富的想法,努尔哈赤推出的所谓的“计丁授田”政策,虽然也名义上包括汉民,但实际上是为八旗服务的。

    在原本的历史中,投奔建州的辽西将门如宁远祖氏等势豪都得到了女真人的优待,哪里有一丁点的打击豪强之处。

    天命九年,1624年正月初五,开始下令划分有谷或无谷之人,谕令规定每人有粮食六至七金斗(一金斗为一斗八升)的,为“有谷之人”。不到六至七金斗,但又有牲畜,“足以维生者”,亦列入“有谷人”数内,若不足维生,列入“无谷之人”数内。

    努尔哈赤下令将“无谷之人连户押来,令为阿哈(即奴隶)”,后来又命令将押来的“无谷之人”尽数屠杀。

    满洲野蛮恶劣的管理激起汉民反抗,使得努尔哈赤陷入疯狂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明天启初年起,气候变冷,粮食减产越发严重,努尔哈赤认为以暴力手段消灭穷人,就能解决人地矛盾的问题。

    后来努尔哈赤临死前甚至又屠杀了一部分富户,前为“杀穷鬼”,后为“杀富户”,这是为了腾出更多土地给八旗耕种。

    在努尔哈赤的残酷屠杀下,辽东人口锐减。但他的马尔萨斯主义思想并没有让辽东稳定下来,反而饥荒频仍,物价飞涨,乃至于“人相食”,而努尔哈赤晚年到皇太极初年,后金也有宁远、宁锦之败。

    所以,努尔哈赤是不怕死人的,也不怕大规模的兵力损耗。

    在皇太极在辽南大败之后,努尔哈赤就想过很多对付宝军的办法。

【0849 不信邪的冷格里】

    努尔哈赤的想法很简单,用人命数量去换,不停的攻打,不停的消耗。

    这就是努尔哈赤想出来的最野蛮,最古老,最蠢,也可以说唯一有效的办法。

    若不是努尔哈赤命令一直征战,天地会治下地区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这么苦。

    韦宝一度觉得自己够血腥,够残忍的了,但是与努尔哈赤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只因为,韦宝不是疯子。

    努尔哈赤之所以如此憎恨韦宝,当然不是私人原因。

    因为努尔哈赤和韦宝根本没有见过面,谈不上私仇。

    自然是因为努尔哈赤将韦宝的威胁看出来了,相比于大明,努尔哈赤非常重视韦宝和天地会。

    而大明朝廷和各派势力,大都完全没有将悄然崛起的韦家庄和辽南,悄然崛起的天地会当回事。

    努尔哈赤这个时候却已经认识到韦宝将是他最大的对手,有韦宝和天地会存在的一天,他的势力就不可能发展。

    甚至等到将来韦宝和天地会羽翼丰满的时候,大金国甚至在关外都没法立足,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搞掉韦宝。

    但是让几万铁骑去送死这种话,努尔哈赤不可能直白的说出来。

    可明明知道韦宝大军的火器比明军强出几十倍,还下达这种大规模骑兵冲锋的命令,不是让人去送死,又是什么?

    在刚强的努尔哈赤的词典里面,没有屈从这两个字,至少在李成梁事后,这两个字就从努尔哈赤的词典中被抹去了。

    冷格里带着建奴步兵甲士跑来救援骑兵时,谭疯子命令炮排猛烈开炮,炮弹在这群密集的士兵和战马中间炸出了许多窟窿。

    建奴的骑兵已经开始有撤退迹象,尽管他们的队形还是不停地在恢复,不过已经是在朝后面缓缓退去了。

    此时,宝军的炮弹数量,子弹数量,还有手榴弹数量已经不足,天上的热气球已经打完了所有弹药,如同摆设,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唯一的作用是用旗语告知建奴后方的动向。

    谭疯子通过旗语得知建奴来了五千左右步兵甲士,果断的命令两个营的陆军发起冲锋,宝军的陆军开始登陆,

    “天啊,韦宝的战船在靠岸,看见了吗?”万有孚惊恐的对孙承宗道。

    不光是孙承宗这边几个人,在韦宝这艘船上,所有观战的蓟辽和辽东将领几乎都发出了惊呼。

    他们都完全搞不懂,韦宝的人马为什么要登陆。

    他们都觉得,就这样在船上杀人多好,又安全,又高效,还完全不必担心建奴突袭。

    当然,这些人都是冷兵器思维,以为只要有足够的气力,用一种方式杀敌,就可以持续下去。

    他们不会考虑弹药的问题。

    但是韦宝和谭疯子这些宝军的指挥者需要考虑弹药,需要考虑收割人头。

    孙承宗道:“韦宝的人应该是想去割那一千颗人头了,看建奴在岸边的死伤,何止三千,割一千颗人头没有问题,只是现在建奴还在冲锋,不如等建奴退去之后再割人头更加稳妥。”

    袁崇焕也看出了宝军的意图,皱着眉头道:“不是韦宝的人等不及了,估计他们是托大了。还有,建奴向来没有留下尸首的习惯,会将尸首一并带走的,肯定要靠岸进攻,否则没法抢到建奴的尸首。”

    孙承宗点了点头,赞同袁崇焕这个判断。

    “上岸与建奴拼杀,这就不是韦宝军队的长项了吧?建奴尚有一两千人,而且听声音,他们应该还有大队援军正在靠近!”万有孚道。

    “别的不说,就光是韦宝人马的士气,蓟辽和辽东,没有一支军队能做到,你们谁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凭小股步兵与建奴对战?”孙承宗忽然大声责问道。

    孙承宗这话不是问身边的袁崇焕和万有孚的,而是问向蓟辽和辽东所有的将领。

    所有人都没话说了,就连以骁勇闻名的祖大寿也闭了嘴。

    祖大寿扪心自问,别说以少敌众,就是以众敌寡,他也未必敢在野外与建奴作战。

    河岸是一大片的开阔地,视野极好,论单兵素养,不管是射箭还是砍杀,都一定是建奴占优势。

    但宝军士兵毫不畏惧的在战场靠岸之后纷纷往岸上跳下去,勇猛的开始冲锋。

    这场战斗如同做梦一般,宝军士兵前进,射击,杀敌,他们用的都是总裁式步枪,步枪前面装有刺刀,能开枪尽量开枪,万不得已,才会与建奴近身拼刺刀。

    建奴使用的都是马刀,看见宝军纷纷往岸上跳,开始冲锋。

    虽然在大败之余,建奴依然来了精神,正在后撤的骑兵们纷纷勒转马头,准备与宝军拼杀。

    吴雪霞听见炮声停了,忍不住离开了韦宝的怀抱向外张望,只见宝军士兵几百人已经冲上了岸,急忙拿掉棉花做的耳塞子,对韦宝道:“总裁,咱们的人上岸进攻了。”

    韦宝早就看见了,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始终都是要上岸的,否则如何收割人头?

    吴雪霞焦急道:“总裁,建奴骁勇,不能等他们都退走,等到了天黑再去割人头吗?谭疯子这一下鲁莽了,他就不怕搭上几百战士的性命吗?”

    “不是几百,是上千战士,这些是谭疯子调过来的总裁卫队,都是宝军中身经百战的陆军战士。”韦宝纠正道。

    刚才吴襄听到炮声停了,跑出去了,现在又从外面着急忙慌的跑回来:“小宝,你的人都上岸了,快让他们回来啊,建奴不是好惹的,就在船上放枪放炮多好啊?”

    燕天南微微一笑,示意吴襄稍安勿躁:“爹,你没有看见吗,我现在也是旁观者,整个作战不是我亲自指挥的,再怎么样,打不到咱们所在的船上。”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你的人死光了,你知道建奴有多能打吗?一个建奴甲士,杀咱们几十个徒步汉军没问题。”吴襄焦急道。

    韦宝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忖吴襄这些人是被建奴吓破了胆子了,你们当建奴一个个都是黄飞鸿,是叶问啊?还一个人杀几十个汉军没有问题,你让他们杀宝军看看。

    “爹,别烦总裁了。”吴雪霞忍不住道。

    吴襄这才没有再说什么,焦躁的站在韦宝和吴雪霞身后,通过船舱往外看。

    吴雪霞递给吴襄一只望远镜,让吴襄能看的更加清楚。

    吴襄忍不住道:‘这是好东西,看的真清楚啊,怎么不早点拿给我?这个玩意送给我吧?比西洋的单筒镜厉害多了。’

    “行,送给你,但是你不能拿给别人,只能留着自己用。”吴雪霞道。

    吴雪霞倒不是怕望远镜技术泄露出去,只有韦家庄才掌握了玻璃制造工艺,全世界都没有掌握,根本不存在这个担心,吴雪霞是怕父亲太嘚瑟,到处张扬,让人觉得宝军有很多不外传的厉害工艺。

    吴襄连声答应。

    韦宝一直密切注视岸上的战局。

    宝军是真的强大,近距离的热火器军队与冷兵器军队交战,不但训练上和经验上都碾压了建奴大军,连士气上同样碾压。

    宝军几乎没人牺牲,一开始的五千建奴铁骑本来还剩下小两千人,这一波回头反攻,全部被现场击毙。

    然后宝军士兵直接用建奴的尸体构筑防御工事,站在掩体后面对正在冲过来的五千建奴甲士射击。

    近距离射击,步枪就不是全凭信仰命中了,命中率高了很多,还有手榴弹的配合。

    一千热火器士兵,并且是装备精良,训练熟练,作战经验丰富,士气旺盛的,宝军最精锐陆军。

    对阵的是士气低落,被迫顶着枪林弹雨来接应的建奴甲士。

    建奴开始有多么的狂妄,眼下就有多么的失落,不说士气低落到跑都跑不动的地步,反正跑起来都是有气无力,可以看得出心浮气躁,心惊胆战,看得出建奴的胆怯。

    “都瞅准了打,尽量节约弹药。依次传达。”谭疯子也上了岸,在掩体后面,用铜喇叭对周围的兵士喊话。

    兵士们依次将谭疯子的命令传过去,千人的军队,训练的如同一个人在作战一样。

    “冲,快冲!”冷格里下了马,不敢在马上,怕目标大,被明军打死。

    冷格里所在的位置在大军的后排,身边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建奴甲士,这是一个旗手,举着一面上写黑字的杏黄大旗,朝四面挥舞。

    建奴作战的时候,所有的将领都看着这顶黄旗,因为它在向军队传达着命令。

    建奴冲过来一批死一批。

    刚才在船上用炮和枪打,其实远没有现在的场面惨烈。

    这些建奴甲士徒步奔跑过来,面对宝军的排枪,简直如同往一道看不见的白色屏障上面撞击,别说挨着,三十米之内没有人能靠近。

    五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才冲击了一波,就死了上千人,不得不退了回去。

    “娘的,你们冲,你们冲啊。”冷格里气的大骂,并且举刀要砍死统兵将领。

    几个牛录拦住了冷格里,纷纷劝说他冷静。

    冷格里大怒道:“你们都跟着我去冲,要死,我死在头里,你们总不用怕了吧?”

    大军见冷格里如此勇悍不畏死,士气稍微上来了一些。

    牛录们哪里会让冷格里亲自冲锋,杨古利是大汗的女婿,冷格里是杨古利的弟弟,相当于皇亲国戚,又是大将,除非人死完了差不多才轮到主帅冲锋。

    冷格里大声道:“我给你们擂鼓助威,是成是败,就冲这一次,一定不能让勇士们的尸体落到汉人手里,好不好?”

    众人齐声答应。

    冷格里随即唱起了建奴歌曲。

    这是一首用于鼓舞士气的歌谣,是建奴丰收的时候大家一起载歌载舞的时候唱的曲子,

    三四千建奴一起大声唱着曲子,一起迈着齐整的步伐向宝军阵地冲过来。

    “建奴就是屁事多,还唱歌,跟特娘的鬼号一样,他们唱歌,咱们也唱歌!”谭疯子笑道:“记住,还是节约子弹,咱们的子弹可不多了。”

    众人乐呵呵的答应一声。

    刚刚打退了这一波建奴的冲锋,见他们集结之后再冲锋,宝军士兵们在心里上已经积累了巨大的优势。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了家乡,就难见到爹娘!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头枕着边关的明月,身披着雨雪风霜!”

    虽然人数没有建奴多,但是宝军的歌声明显更加雄浑,更加高昂,旋律也优美的多,非常有气势。

    观察船上的蓟辽和辽东将领们,都忍不住面面相觑,暗忖宝军太会玩了,居然还唱歌。

    他们在后面,自然听不清楚是建奴先唱歌,这边才唱歌的。

    不信邪的冷格里,瞪大了眼珠子,暗暗祈祷自己的甲士们能冲毁明军的防线。

    冷格里到了这个时候,还认为是在对付孙承宗的人马,觉得以蓟辽和辽东军队的一贯脾气,只要冲的够猛,有一个口子被撕开,这帮人就会崩溃,背后是大河,得全部被赶进河里喂王八。

    到了这个时候,冷格里似乎依然在妄想能获胜,甚至是挽回败局。

    只可惜,将近四千建奴甲士冲的够猛,连续倒下了两排甲士,依然在硬着头皮往前冲,似乎不顾一切了,似乎不将命放在心上了。

    只可惜,血肉之躯毕竟当不过子弹和手榴弹的威力。

    他们自始至终没有靠近宝军阵地二十米之内。

    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撤退的,建奴开始溃退下来。

    “上刺刀,出战壕追击!”谭疯子来劲了,一个跨步,踩上了用建奴尸体垒成的战壕上,大声对部下们道。

    长官的命令就是一切,士兵们想都没想,开始纷纷上刺刀。

    雄浑的冲锋号声音响起来了。

    哒哒哒哒哒哒滴滴哒哒哒哒哒哒!

    宝军的冲锋号,让人头皮发麻。

【0850 韦总裁还要追】

    不光是让建奴发麻,更让孙承宗和蓟辽,和辽东的将领们发麻。

    他们没遇见过这样的军队,虽然没有短兵相接,但是宝军的士气和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战场行动,留给了他们终身难忘的印象。

    溃败中的两千多建奴甲士已经没有胆子回头再打,被宝军一个冲刺,又干掉了几百人。

    等一千余残部跑到冷格里身边的时候。

    冷格里还在疯狂的唱歌,还在擂鼓,只可惜,没有人听他的了。

    几个牛录一起合力将冷格里抱着走人。

    建奴已经全线撤退,尸首遍地,但是没有得到冷格里命令的那个建奴旗手还一直站在那里。

    高大魁梧的建奴旗手还在一直摇旗呐喊。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谭疯子情不自禁地说:“建奴的确勇武。你们别杀他。”

    几个士兵冲上前想把他活捉,这时,建奴旗手自己抹脖子,倒在了血泊当中,死了还一直瞪着牛蛋大的眼珠子。

    杏黄大旗依然在风中飘舞,被冲过来的宝军士兵一脚踢倒。

    大家还要继续追击,谭疯子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大声道:“打扫战场!把所有东西都拉走!人头都割下来。”

    大家兴高采烈的齐声答应了。

    一战杀敌这么多,大家这个时候还没有统计杀了多少人,但知道,恐怕得近万人了,都很高兴。

    还有无数战马。

    建奴的武器没啥用,但也同样拉走,都是铁制品,拿回去可以炼制,最缺的就是钢铁资源。

    就连宝军打枪的蛋壳,都要重新收集拿走。

    宝军打扫战场才叫一个干干净净。

    五千多匹战马,死伤过半,还有两千多匹马能用。

    谭疯子命令旗语兵向战船下令,让预备船只都过来。

    这一趟,宝军说是说用两千人作战。

    但是旁边还有预备用的八十多条大海船,装载了上万兵士作为预备队。

    韦宝不着急的原因就在这里,韦宝知道自己有后手。

    不可能为了赌约,真的用两千人跟建奴玩。

    当然,玩的赢的情况下,两千人就足够了,玩不赢的情况下,马上还有万人兵团堆过来,好吗。

    不过,现在赢了,顺利割了人头,这些预备队只是过来帮忙打扫战场的,就不算犯规了。

    谭疯子不是故意要炫耀武力,是没有办法,要想快速打扫战场,并且装得下这么多战马,肯定要让预备队过来。

    这一仗,宝军在北方的大部分海军都被调过来了,陆军的精锐也都调过来了。

    能够调动的弹药全部调过来了。

    火炮和掷弹筒都调过来了。

    虽然看上去规模不大。

    但却已经是将宝军的精华,精锐,悉数拿出来。

    可以说,这两千人所耗费的资源,就是韦总裁的大部分家底。

    孙承宗和蓟辽将领,辽东将领们震惊的看着点源源不断的开过来的大海船,这才知道,韦宝这一趟可不止带了十来条船来啊。

    看着雄壮的船队,祖大寿忍不住看了眼不远处的毛文龙。

    毛文龙的余光看见了祖大寿在看自己,知道祖大寿是什么意思。

    毛文龙本来代表了辽东这一片水师的最高力量,毛文龙的水师是比登莱水师还要强大的,甚至可以说是代表了整个大明北方水师的最高力量。

    现在则不同了,韦宝不但掌控了山东和登莱,登莱的水师已经全数落入韦宝的手中的。

    现在就算是不算登莱水师,光是韦宝这里的上百艘战船,这种力量,对于毛文龙来说,也是彻底的碾压。

    不管是速度,规模,火炮威力,还是训练,毛文龙的水师与宝军已经完全无法比了。

    能达到宝军十分之一的数量级都不错。

    毛文龙暗暗的叹口气,他也只是听说韦宝建设了一支庞大的水师,却没有想到宝军的水师已经强大到如斯地步。

    眼见打赢了,并且是大胜,并且己方人员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韦宝像是赌徒用一块钱赢了一个亿一样,别提多高兴了。

    韦总裁愉快的出了船舱,对林文彪道:“告诉旗语兵,下令让陆军都上岸,驱赶建奴,到建奴现在集结的地方扎营!”

    林文彪一惊,韦宝身边的吴雪霞也大惊。

    到建奴现在落脚集结的地方扎营?

    通过望远镜看帅旗,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敌方的统帅是努尔哈赤的女婿,最能打,战功卓越的杨古利。

    难道总裁是要将杨古利身边的两三万铁骑都赶走?

    吴雪霞急忙在韦宝耳边轻声道:“总裁,要不要和谭疯子先说一声,毕竟总裁将这次战斗的指挥权都交给谭疯子了。”

    韦宝想想也是,他还是很尊重下属的,点头道:“行,上了岸再说。”

    就这样,韦总裁所在的观察船也靠了岸。

    上万大军列队,韦总裁在森严护卫下上了岸。

    这些兵马有的是总裁卫队的人,有的是地方上抽调过来的陆卫队的精锐,都属于宝军陆军部队中最精华的力量。

    辽南的陆军鲜少有机会看见总裁。

    虽然有蓟辽和辽东将领这些外人在场,还有蓟辽督师孙承宗这样的超级大员,有高第,有三个掌军大太监。

    但是宝军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个别陆卫队战士忍不住欢呼,就差没有喊出总裁万岁来。

    宝军军官门第怕控制不住士兵们的激动情绪,急忙严令列队,列队就不能说话了,这是严格的纪律。

    这里毕竟有外人在场,并不是天地会的辖区,否则,军官们不用控制手下的兵士,他们自己就会带头喊总裁万岁,喊到嗓子破。

    快速的清点之后,谭疯子亲自跑来向韦总裁汇报,宝军的损失微不足道。

    一共只有十多人伤亡。

    建奴在战场上留下了8o00多具尸体,宝军甚至还缴获了大量的铸铁炮,和十多门青铜炮,其中有几门属于荷兰制造,非常漂亮,还有大量的组合炮,整箱整箱的箭,弓,箭袋,数千支引信火枪。

    还有接近三千匹的优质战马。

    宝军虽然也有骑兵部队,但是弄到上好的战马一直是难题。

    建奴方面对马匹控制的很严密。

    这是重大收获。

    “建奴的嘴巴都很硬,暂时撬不开他们的嘴,不知道对面建奴还剩下多少兵力,沈阳城中有多少建奴。”谭疯子道。

    “下令让陆军到建奴现在集结的地方扎营!就是杨古利现在所在的位置。”韦宝对谭疯子道。

    谭疯子同样吃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能缴获这么辎重,现在又远远完成了既定的收割人头的目标,总裁还要继续追击吗?

    “总裁,弹药已经不多,无法支撑继续战斗。”谭疯子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道:“而且杨古利现在所在的位置,在咱们与沈阳城之间,目测杨古利手里至少还有一两万人,建奴的沈阳城中至少还有几万建奴精锐,过于深入的话,恐怕有遭遇埋伏的危险。”

    “不怕!”韦宝回答的很坚决,“你没有看见杨古利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巨大的兵营吗?咱们能缴获这么多炮,说明他们的绝大部分炮都在这里。建奴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打到沈阳城去,所以他们的炮使用方式和明军是不同的!我要他们的火葯!”

    谭疯子这才明白总裁的意图,原来是想要建奴的火葯。

    谭疯子知道,虽然天地会治下有了一定的工业,自己能开采矿场,但是火葯十分稀缺。

    能趁着这个机会把建奴的火葯都弄过来,对于建奴是不小的打击,那以后很长的时间里面,建奴几乎没有办法用炮守城了。

    “可万一杨古利不退,与我军决战怎么办?”谭疯子问道。

    “那就打一场再退回来呗。”韦宝笑道:“此时对方士气衰竭,我们气势正是顶峰的时候,不追击,他们反而会再战!若追击,对方以为我们要强攻沈阳城,反而会退却。若是打不过,再退回来不迟。”

    谭疯子惊讶与韦总裁的想法,觉得太过于冒险,不知道总裁是出于何种情报得出的这种判断?

    在谭疯子心里,建奴就没有退却过,建奴是非常好勇斗狠的,刚刚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会再战!

    不过总裁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道:“是,总裁!”

    “安排万人队列阵前进,先派人让杨古利退出大营,告诉他们,我们要与他们议和!给他们半个时辰时间,这么点时间,他们来不及带走粮草和辎重!而且这么大的战斗,他自己做不了主,肯定要先请示努尔哈赤,能不用战斗夺取杨古利的大营最好,不能的话,就打一场,看看打不打的下来,总之,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结果!”韦宝道。

    谭疯子完全明白了韦总裁的意图,再次一个标准的军礼,“是,总裁!”

    这才是总裁的一贯战法嘛,很具有伸缩性,不会硬挺着蛮干。

    蓟辽和辽东的将领们见韦宝的大股人马上了岸,韦宝也上了岸,他们也想上岸去。

    又看见韦宝的人马正在列队向建奴深处压迫过去,一个个惊讶不已,不知道韦宝下一步要干什么?

    “督师大人,韦宝的人正在追赶建奴,看样子,还要在建奴打仗?可是他们的炮都在船上,不带炮去,怎么跟建奴打?”万有孚不解道。

    “不知道,估计想凭着火枪的威力吗?没看到韦宝的人,人人扛枪吗?咱大明可没有这么多火枪!上万人马,人人扛枪,这场面何其壮观。”孙承宗感慨了一句,道:“走,下去问一问韦宝要干什么就知道了,这一次,我输了,而且输的心服口服!”

    “恩师,韦宝他这是仗着有钱,有技术!不算本事。现在看来,韦宝是大患啊。他才用两千不到的兵马就杀了近万建奴!咱们边军打建奴都打不过,他一个兵士能抵得到十个建奴不止!”袁崇焕妒忌的提醒道。

    孙承宗明白袁崇焕是什么意思,倘若韦宝凭着韦家庄和辽南与大明为敌的话,实在是比建奴更加可怕的力量了。

    不过,孙承宗还是愿意相信韦宝的,“这些话不要说了!你说了,也没有人会当回事,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袁崇焕一惊,果然不敢再说。

    孙承宗和蓟辽将领,辽东将领们要下船,却不被允许。

    一帮人很生气,“凭什么不让我们下去!”

    “上峰有令!不被允准,不得随意离开船。”一名负责观察船的管事道,这管事是海军上尉军衔,在船上管后勤的,也能充当大副。

    一帮人质问那大副。

    大副也不是好惹的,喝道:“退开!再扰乱秩序,一律按照威胁我军安全论罪!”

    这下更是将一伙人气坏了。

    “怎么个意思?想杀我们这么多人?”祖大寿暴躁的喝道。

    大副一挥手,一个排的荷枪实弹的水兵过来,用枪口对准了这帮人。

    “开枪,你们开枪啊!”祖大寿红了眼睛,虽然有些心虚,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会开枪,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不想丢了面子。

    随着祖大寿这么一喝问。

    一群水兵齐刷刷的举起枪对准了祖大寿,转眼便要开枪。

    孙承宗见情况危急,想阻拦,可手抬了抬,嘴巴动了动,又将话咽回去了。

    孙承宗知道祖大寿可不比满桂,不是韦宝想动就能动的人。

    满桂是蓟辽系,而祖大寿是辽东将门的头面人物。

    若是韦宝的人杀了祖大寿,与辽东和辽西的世家将门就算是闹出大事了。

    而且是不可调和的大事。

    祖大寿一起的人,纷纷低声喝问,声援祖大寿,但是没有人敢出来与祖大寿站在一起。

    吴襄急的不得了,女儿和韦宝已经下船了,他与宝军的人也不熟悉,赶紧拉开了祖大寿,并且挡在了祖大寿身前,“别开枪,别开枪!”

    宝军也只是吓唬一下祖大寿罢了,也不敢真的随便开枪。

    大副虽然有一定的权力,可祖大寿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他是心里有数的。

【0851 努尔哈赤很纠结】

    大副见吴襄将祖大寿拉开,正好下台阶,哼了一声。把手按在步枪扳机上,却也没有进一步抓住祖大寿不放。

    祖可法一直想帮着壮声势,但是在宝军面前,他是真的不敢乱开口。

    祖可法知道宝军真的是说杀人就杀人,不跟你开玩笑的。

    宝军虽然在关外没有怎么杀人,但刚刚死了几十个士兵,转眼又死了上百的山海关守军将领,这些都是才发生的事情啊。

    更何况,听说韦宝的人在关内大开杀戒,在山东杀了三四十万人,这都是震动天下的大事,尽人皆知。

    祖大寿见吴襄挡着自己,又见韦宝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真的像是随时要开枪一样,被吴襄拉开之后,也就没有再高声喝骂挑衅了,低声恶狠狠道:“狗仗人势的东西,韦宝狂一些也就罢了,他手下人也这么狂!”

    “你说什么?”一个排的水手本来都将步枪放下了,听闻祖大寿直呼总裁的名讳,又齐刷刷的举起了步枪,将枪口对准祖大寿。

    祖大寿虽然已经压低了音量,并不能说是故意说给宝军听的,但是人在气头上,以为压低了音量,实际上声音依然很大。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他这人就是喜欢说几句!给我一个面子,你们站你们的岗去吧。”吴襄忙不迭声的道。并回头劝祖大寿:“兄长,能不能少说几句?小宝对你已经够不错的了,昨日还特意让雪霞喊你进船舱,是你自己不去。”

    祖大寿听吴襄这么说,哼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祖大寿看了眼凶神恶煞的宝军水手们,没有再继续挑衅,见好就收,算是下了台阶。

    孙承宗过来,冷着脸对吴襄道:“韦宝要干什么?让我们来观战,却不让我们下船?”

    吴襄无奈道:“督师大人,这你对我说不着,我不也没有下船吗?这里都是我女婿的人,他们的人,规矩大的很,只听我女婿的。您问我,我也没有办法啊。不过,这人杀了这么多,运上船的人头何止八千,数目已经够了吧?该看见的东西,咱们都已经看见了吧?”

    孙承宗寒着脸,知道和吴襄说确实没用,对那个大副道:“韦宝呢?我要见韦宝,你让他过来。”

    大副对孙承宗稍微客气一点,却也面无表情,冷冷道:“督师大人,您觉得卑职像是能叫的动我家大人吗?等会帮督师大人转达一下。”

    孙承宗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从清晨打到这回,这都半晌午了,也不下令开饭,就把他们晾在河面吹风,让孙承宗心里有气。

    倒不是韦宝的人疏忽了,而是韦宝自己也没有顾得上吃饭就下去了。

    韦宝这趟带这帮蓟辽和辽东的将领来观战,并没有像对待旅游团一样有什么准备,完全是将这帮人当猪仔一样。他们只是一群看客,并不是贵客,也不是游客。

    更让孙承宗和祖大寿,以及一众蓟辽和辽东将领有气的是,船上的宝军兵士们该吃吃,该喝喝,虽然只是简单的年糕果子稀饭,却喝的唏哩呼噜,非常有味道,更让他们饥肠辘辘,难受的不行,感觉想吃人肉。

    孙承宗还好一点,昨天晚上勉强吃了一些酒菜,其余的蓟辽和辽东将领们大部分都饿了一天多了,昨天就没有怎么吃东西。

    还是吴襄挺会做人,央求大副弄一小锅年糕稀饭出来给大家吃。

    众人都没有动。

    与吴襄交好的几个辽西将领吃喝起来,高第和三个掌军大太监,以及几个随从也开始吃喝。

    后面祖大寿和祖可法等人实在熬不住,在吃饱了的吴襄不断劝说下,并且吴襄还亲自盛饭端给祖大寿,祖大寿才开始吃喝。

    祖大寿一开始吃喝,众人像是疯了一样去抢着吃。

    可惜,三百多人,只有一锅粥,还是一小锅,没有装满的那种,哪里够吃,一人一瓢都不够。

    所以大部分人还是没有捞着吃,不由的暗暗恼恨自己,觉得刚才就不应该死要面子的。

    通过这件事,虽然不是韦宝有意安排的事情,众人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还是不要与韦宝对着干为好,早点顺从了,早点捞到点儿吃的。

    否则连汤都喝不着一点点。

    若是韦宝真的发起火来,人家韦家庄和辽南的宝军,随时可以替代辽西和辽东的蓟辽兵马和辽东兵马嘛。

    韦宝在战场打扫完毕,该上战船的都上了战船,该由谭疯子带领的万人陆军团队继续前进,去压迫杨古利的大营之后,带着几名随行人员,依然站在岸边观望,没有立刻上船。

    并不知道孙承宗和蓟辽将领,辽东将领他们,为了吃早饭这点事也能吵起来。

    杨古利骑在马上,在队伍前面,刚刚接到了狼狈退回来的冷格里。

    冷格里羞愧的低头道:“对不住兄长,我不该贸然出击。”

    “不必说了!”杨古利叹口气。

    “大汗的命令来了吗?”冷格里问道。

    在冷格里出兵之前,杨古利就已经派人飞报了这边战局受挫的情况。

    “没有。”杨古利焦躁的摇了摇头。

    “将军!明军攻过来了!”这时候杨古利身边一名甲喇发现了异样,大声道。

    杨古利大军前排的不少人都看见了。

    众人一阵震惊,议论纷纷,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明军敢主动进攻的情况。

    “特娘的,不要命了吗?真的当我八旗兵马是吃素的不成?”已经很虚弱,并且是疲惫不堪的冷格里又火冒三丈起来。

    “大哥,现在怎么办?要不然赶快告知大汗知晓吧!”杨古利的另外一个弟弟纳穆泰焦急道。

    杨古利的眉头深锁,刚才的请示还没有传回来,再请示,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是不请示也不行啊!

    “父亲,咱们打吧!汉军欺人太甚!”杨古利的长子阿哈旦谏言道。

    虽然前面的骑兵和步军两次大败,但是长期建立的信心,并没有让建奴大军畏战不前,众将纷纷嚷着要与明军决一死战。

    杨古利沉默着没有说话,飞速的想着现在该怎么办,只觉得头昏脑涨,坐在马上都像是随时会摔下去。

    短短一两个时辰,损失了八千多将士,这种速度的大败,这种规模的大败,都是杨古利所承受不起的。

    “全军坚守,准备迎战,记住,死守大营,不能出战!”杨古利对全军下令。

    “将军!”

    “大哥!”

    “父亲!”

    众人都不理解杨古利居然会做出这种决定,被明军压着打,不敢出战,这是大金**队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别说了,按我说的办,再派人飞报大汗,说明军正在攻击我大营!”杨古利厉声道。

    没有人比杨古利的压力更大。

    杨古利身边的传信兵答应一声,策马扬鞭而去。

    宝军行军的速度并不快,一步一步,像是踩着步操在操练,或者像是在阅兵。

    但是军容十分齐整。

    谭疯子准备等到了两军交战位置,再派人去传达总裁的指示,与建奴议和谈判。

    至于谈判的人选,自然是林文彪的人。

    林文彪会从总裁直接控制的天地会统计署总署中找几名高级特工,这些人是专门执行外勤任务的。

    虽然天地会也有外事部门,但是还很不正规,由范大脑袋管辖,主要负责的还是与朝廷,与各方势力接触,很少会像后世的外交部门一样,动不动就来个啥声明,啥接触。

    这个时代,还不流行这些,有什么事情,一般都在战争中解决,没有什么比城下之盟更有效的。

    与此同时,努尔哈赤还在考虑该怎么办。

    努尔哈赤已经接到了在冷格里出战之前的飞报,虽然铁骑遇见韦宝的炮兵会吃亏,已经在努尔哈赤的预料之内,但是努尔哈赤万万想不到,会吃那么大的亏。

    战无不胜的大金国铁骑会五千人全军覆没!

    而且,杨古利所带的是他的正黄旗骑兵,是精锐中的精锐,与正白旗一样,都是大金国的铁杆主力啊。

    “父汗,既然打了,不如打到底!”皇太极虽然刚才被努尔哈赤一顿训斥,但现在看见文臣武将们都不敢开口,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努尔哈赤这一番犹豫,已经两炷香功夫了。

    大家都不知道努尔哈赤是怎么想的,感觉大汗今天有点懵了,很少见大汗这样。

    平时遇到再大的危机,大汗也总是能从容应对的。

    “你们说,韦宝的炮,真的那么厉害吗?我大金国的铁骑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吗?”努尔哈赤并没有回答皇太极的话,而是问向众人。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功成名就的好机会,从杨古利帅军出征之前,大汗说赏赐两个旗给杨古利开始,大家就知道了。

    大汗从来没有给过如此优厚的赏赐。

    但有多大的机会,就有多大的危险,大家都知道,这时候说错一句话,一定性命不保,都很佩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的皇太极。

    努尔哈赤见无人吭声,点名道:“鲍承先,我想听你说一说。”

    鲍承先一惊,强制镇定了一下情绪,硬着头皮道:“大汗,韦宝的人马不可与明军同等看待,他们的炮虽然厉害,但不能远征,炮毕竟笨重,不如我大金国铁骑灵活机动。所以,我们最好避免与韦宝的军队在小范围硬碰。”

    努尔哈赤等着鲍承先接着说下去呢,等了一会,鲍承先依然没有继续说。

    努尔哈赤不由烦恼道:“说完了?”

    “微臣说完了。”鲍承先低头道。

    “哼,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你们这些谋士,平时不是一个个都自诩有诸葛亮刘伯温的通天彻地之能吗?”努尔哈赤烦躁道:“说啊!”

    “暂避其峰吧,看样子,韦宝的大军这一趟是有备而来。眼下咱们还是要着重平定韦宝派到我腹地的小股人马,至于沿河一带,派出游骑兵注意监视则可。他们列好队,等着我大军去攻打,这怕是韦宝最喜欢的。”鲍承先硬着头皮道。

    “你的意思是不要打了?我五千多铁骑就这样白白死了?”努尔哈赤瞪着眼道。

    听努尔哈赤这么一说,其他将领和贝勒纷纷喝骂鲍承先,骂鲍承先吃着满人的饭,心怀汉人,并且表示要处死鲍承先方才能安定军心。

    大家越骂越激动,莽古尔泰更是拔出刀,架在了鲍承先的脖子上,现在就要杀了鲍承先。

    “退下!”努尔哈赤打断了莽古尔泰!

    鲍承先瑟瑟发抖,以为马上要一命呜呼,直到莽古尔泰的刀子从他的脖子上拿开,才稍稍松口气。

    鲍承先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说出刚才的话,他知道努尔哈赤正在举棋不定,可是让金军暂避锋芒,这肯定会得罪人,对自己没好处的,若不是努尔哈赤逼他说出来,他绝对不会这样说。

    “父汗,我们要与韦宝血战到底!他一个才起来一年多的人马,能有多大力量?请父汗准许儿臣出战!”莽古尔泰大声请命道。

    皇太极闻言,也赶紧跪倒:“儿臣愿意出战。”

    “儿臣愿意出战。”

    “儿臣愿意出战。”

    “儿臣愿意出战。”

    努尔哈赤的一堆儿子纷纷跪倒请命,这种关键时刻不表忠心,什么时候表忠心?

    努尔哈赤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但这并不是他现在所需要的,现在他最需要别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办,告诉他战争的走势会怎么样。

    努尔哈赤现在的纠结状态,也是韦宝之前有所预料的。

    韦宝虽然没有与努尔哈赤见过面,没有接触过,但是韦宝眼里,努尔哈赤并不完美。

    如果让韦宝根据以前看历史的印象给努尔哈赤打个分的话,顶多及格分,并不是啥英明神武之人。

    多半还被时势造英雄了。

    是努尔哈赤赶上好时候了。

    而不是英雄造时势,不是努尔哈赤这个人有什么高超手段,硬是从没有局面,开拓出了一片局面。

    第一个层面,如果政治10分的话,韦宝会给努尔哈赤打5分,基本上算是不能及格。

    首先是努尔哈赤的.asxs.低,名义上是建州左卫领袖的儿子,实际上他们家也不过是个中产之家。

    十三副铠甲起兵,其实很穷.asxs.很低。

    努尔哈赤能建立政权,创制八旗制度,手下有一批猛将团结在努尔哈赤为核心的集团之下,这方面的政治能力,或者说作为一个领袖,他是合格的。

    但是作为一方政权,没有处理好民族关系,整个东北地区抢劫,屠杀,充奴现象特别严重,民族对立情绪十分严重,甚至威胁自身统治。

    经济发展水平也很糟糕,按理说东北土地肥沃,平原、水源,等自然条件优厚,多次出现饥荒,女真前期的战争也多以抢劫为主要目的,实际上主要是缓解自身危机。

    努尔哈赤时期,虽然创制了八旗制度,但实际上没什么作为,这种制度之前的金、蒙古的千户制度基本差不多,仍然处于奴隶制时期的制度。

    这一时期的八旗作用单纯,和后期皇太极时期的所展现的意义差异比较大。

    一切都是为经济服务的,政治是为经济服务,军事是政治和经济的延伸。

    努尔哈赤并没有让建奴的经济得到什么发展,充其量是一大股马贼,仅此而已,其实对于大明来说,没有多少威胁的。

    韦宝就是这么看的,否则的话,天启年间,辽东也不会一直很太平。

【0852 议和】

    甚至后面崇祯上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当中,辽东也一直很太平。

    建奴对大明只能做到袭扰,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如果不是在皇太极手里把经济搞上去,人口搞上去。

    否则,就算哪天大明改朝换代,天大的馅饼落下来,建奴也没有那么大的嘴巴去吃。

    所以,努尔哈赤幸亏是死的早,否则,建奴永远起不来。

    韦宝认为努尔哈赤在政治上不行,在军事上就更加不咋滴了。

    这也是韦宝这趟别出心裁,拿上万将士的性命玩一场的原因。

    韦宝在军事上,只能给努尔哈赤打3分,甚至三分都有点嫌多。

    韦宝纵观努尔哈赤的军事生涯,看起来很漂亮,统一女真各部,打下了辽阳、抚顺,定都沈阳。

    但是经不起细看,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是时势造英雄罢了,换个人也你那个轻松做到。

    做个纵向对比,完颜阿骨打,也并不是当时女真部落的最强者,但是统一到政权初步具规模,只用了六七年的时间。

    对比历代的大势力开拓者,多则十几年,少则五六年,在时势造英雄的时候,大佬们都是说起来就起来了的。

    刘邦项羽,可以说分分钟起来,没几年就把大秦帝国都推倒了嘛。

    1601年,万历29年,灭哈达部。

    1607年,万历35年,灭辉发部。

    1619年,万历47年,灭叶赫部。

    1613年,万历41年,灭乌拉部。

    努尔哈赤用了36年剿灭各部。

    而且建奴总共才二三十万人,这么点大的一个势力集团,用了近四十年的时间才同意,内部统一耗时之长,实在是很难恭维。

    只能说是一伙规模大点的马贼罢了,真的谈不上啥军事才能。

    萨尔浒之战,是努尔哈赤最能拿的出手的功绩。

    细细分析就看出,明朝是自己决策失误,几路大军互不统属,没有最高指挥官,胆小的跑了,贪功的死了,朝鲜随战也完全不靠谱,纯粹是来凑数用的。

    后金战斗力,又远远强于明军,在建奴的熟悉区域作战,建奴占尽了地利。

    可以说天时地利都在建奴一方,大明还自己玩自己,等于一只脚跑步,一跳一跳的与一条强壮的,行动迅速的牧羊犬打架,能打赢才怪。

    所以,萨尔浒之战不能算努尔哈赤有多厉害,只能说明军有多无能,多**,走到头了。

    努尔哈赤问了几句,始终没有人发话。

    再点名也没有什么意思,努尔哈赤估计,不是像皇太极说的,就是想鲍承先说的。

    反正只有打或者不打两条路。

    这一回,努尔哈赤忽然萌生了想与韦宝和谈的想法。

    在此之前,努尔哈赤一直没有这样的想法。

    努尔哈赤很矛盾,两种观点,他都偏向的差不多,很难说特别偏向哪一个。

    平心而论,努尔哈赤知道皇太极的能力很强,却并不是特别看重皇太极。

    努尔哈赤更喜欢多尔衮。

    如果把皇太极换到刚刚即位的崇祯那个位置,大概率皇太极可以给明朝续一波命。

    努尔哈赤留下的什么局面?

    皇太极死的时候又是什么局面?

    一个叛乱奴隶制集团变成了一个雄居北方的封建大帝国。

    没有皇太极在政治、经济、军事、地缘政治上打的底子,满清绝无可能入主中原。

    明金在辽东的三十年战争包括后来统一中国的过程里,松锦战役的含金量是最高的,不管是军队素质、动员力度、指挥能力,双方都是最强大的那一批,松锦明军也不是萨尔浒那种松松垮垮、大半老弱的应付动员比得了的。

    如果萨尔浒明朝直接上松锦这种力度,老奴可能真的会死。

    当然,这些事情,努尔哈赤现在不可能知道。

    多尔衮这个时候也还只是十三岁的孩子,也不可能挑大梁。

    韦宝曾经想过努尔哈赤传位的问题,觉得后世很多影视剧说努尔哈赤想传位给多尔衮,可能性很小。

    至少韦宝是这么觉得的。

    且不说皇太极很有才干,两个人年纪相差那么多,也不可能。

    后世影视剧,多尔衮的扮演者通常是一个成年人帅哥,这样也误导很多人。

    努尔哈赤不可能把汗位传给一个没有军功,年纪尚幼的孩子。

    上有四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皇太极,阿敏。

    阿敏是侄子,不可能继位。

    代善已经被拿掉,也大不可能继位。

    三大贝勒军功显著,谋略过人,并且有着关系网支持。

    在当时八和硕贝勒共治的情况下,多尔衮没有任何的权利,也没有支持,除了他的额吉乌拉大妃阿巴亥。

    其次,韦宝通过情报获悉,多尔衮其实还不是努尔哈赤最喜欢的孩子,努尔哈赤最偏爱的是多铎。

    在皇太极即位后多尔衮得到了很好的发展,除了他的骁勇睿智,与皇太极的提拔是分不开的。

    多尔衮的同母哥哥阿济格和皇太极不对付,多铎跟阿济格关系甚好,皇太极有意打压阿济格和多铎,抬高多尔衮。

    多尔衮是从皇太极即位后才得到发展,在老汗王努尔哈赤驾崩时,可以说什么也不是,连上八角殿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继承汗位了。

    韦宝是真心的佩服皇太极的。

    皇太极的生母是叶赫那拉氏。

    在努尔哈赤没有统一女真时,建州的关系和叶赫是很紧张的,所以自然也就连累了叶赫福晋和皇太极。

    在努尔哈赤的众多子女福晋中,大福晋衮代的子女,莽古尔泰,莽古迹,德格类等,包括养子阿敏,可以说是相互扶持。

    大阿哥褚英,二阿哥代善虽然貌合神离,但是军功卓著。

    皇太极并没有兄弟姐妹,也依靠不上母家,但是凭着睿智的的政治手腕和独特的人格魅力,获得五大臣中的扈尓汉,额亦都等人支持,并且连代善之子岳托和萨哈廉也都拥护皇太极。

    可以说,努尔哈赤留给皇太极的并不是锦绣江山,而且一堆烂摊子。

    努尔哈赤实行高压政策,汉人在大金就是奴隶。

    皇太极实行抬高汉人,以汉治汉,重用汉臣,满汉一家,为满洲国打下江山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所以,皇太极这个时候认为坚决要打,没有错。

    皇太极之前认为不要和韦宝打了,尽量和谈,其实也没有错。

    只是因为被韦宝赶出了辽南,对皇太极的声望影响很大,也影响了努尔哈赤本来就不多的对皇太极的信任。

    在不少影视剧里,为了剧情好看,有努尔哈赤遗诏传位给多尔衮的情节。

    史书记载操纵于后来的掌权者皇太极手中,他想隐瞒篡改,一点都不难。

    所以很难判断。

    韦宝主要是从势力和年纪角度考虑。

    在权力和财产继承方面,蒙古族是有幼子继承制的,但是满族没有这种传统。

    努尔哈赤晚年确实很宠爱多尔衮的生母阿巴亥,很偏爱阿巴亥的孩子,多尔衮也很聪明能干,深得努尔哈赤的欢心。

    只是他当时实在太小了。

    而且,那时候的满族还没有统一中国,皇权制度还没有确立。

    那时候的军事首领是有能者居之,施行推举制。

    所以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搞了个四大贝勒联合执政制度。

    皇太极之所以一定要杀死阿巴亥,是因为阿巴亥是嫡母,有身份优势,而且她很聪明,她的三个儿子有很强的军事势力,所以必须得杀,以免以后坐大,而不会是因为她有所谓的遗诏要被灭口。

    努尔哈赤一代枭雄,临终前如果脑子清醒,就应该明白他就算传位给多尔衮,多尔衮当时也坐不稳。

    如果努尔哈赤真的传位给多尔衮,以皇太极的个性,一定会杀死多尔衮以绝后患。

    阿巴亥临终让皇太极发誓保全自己的儿子这都是电视情节。

    皇帝这个群组的人,是不会相信誓言的,为了权势,他们甚至敢对抗漫天神佛,区区誓言算什么。

    在真实的历史中,皇太极消灭政敌完全掌握权柄之后,对多尔衮应该是比较信任的,他很照顾栽培这个弟弟。

    从这一点来看,努尔哈赤应该没有动过传位给多尔衮的念头。

    努尔哈赤一直在这边拖拖拉拉决定不下来。

    那边谭疯子已经派了人去向杨古利传达韦总裁的议和请求。

    宝军派过来的是几名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高级特工,一共三人。

    他们骑马而来。

    在二百米外请求过去说话。

    “大哥,有明军的人过来了。”冷格里对杨古利道。

    杨古利看见了,“只有几个人,不知道想干什么,让他们过来吧!”

    “喂,你们过来吧!”冷格里大声道。说罢,咬牙切齿的握着刀把,刚才与对方一方鏖战,手下人几乎死光,这种血海深仇,他恨不得立刻报仇,最好杀光天下汉人。

    杨古利看出来冷格里和其余众将的心思,叮嘱道:“等下不得鲁莽,看看他们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让我们投降呗,真当自己是虎豹豺狼了!我们虽然败了一场,却并不惧怕他们汉人。”冷格里大声哼哼。

    “总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得妄动,否则军法无情。”杨古利的语气比冷格里更冷。

    “是杨古利将军吧?我们是韦总裁派来的使者,与你们议和!只要你们放弃这座大营,立刻后撤,我们将不再打。”为首的议和特工道。

    这也是比较搞笑的地方,可能历史上,也只有宝军会派出特工议和。

    这个人除了刺杀,刺探情报很有一手,同时也对于关外的军情和民情,政治,都很熟悉,所以林文彪会派他来,另外两个高级特工也是负责关外联络的重要统计署军官。

    “哼,好笑,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让我们放弃大营?我们不肯,又如何?”杨古利怒道。

    “将军,我们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你们的老百姓好。我家总裁没有想过和贵方长期作战。”特工特使淡然答道。

    “要议和,也要等我禀告大汗再说。”杨古利压下火气。

    议和是大事,他一个人做不了主。

    实际上,在杨古利的心里,觉得这时候议和的话,只要对方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其实也能接受。

    “等不及了!我们总裁没有提出条件,只是说,要你们立刻撤出这座大营以表诚意。至于具体的事情,只要今后贵方放弃敌视我天地会人马,我们不会主动攻打贵方。”议和特工道。

    这对于战胜的一方,的确是很优厚的,很宽厚的条件了,韦宝并没有要求啥割地赔款什么的。

    “你们为什么想得到我们的大营?大营中有粮食,有火葯,要撤离也需要时间,怎么可能白白给你们?这一点,不用问过大汗,我就可以拒绝你们!”杨古利道。

    “大哥,跟他们费什么话,把这三个汉人宰了。”冷格里已经不耐烦了,刷的一下子,就拔出了刀。

    杨古利急忙用眼神制止冷格里,并且压制众将,“都把兵器收起来!”

    众将还是信服杨古利的,愤愤然收了武器。

    “你们回去吧,要我们让出答应,不可能!”杨古利果断道。

    “将军,你将为这个决定后悔!我们可以给你一炷香时间,只要你们留下完整的大营,我们就不发起进攻,否则,这座答应顷刻之间便会飞灰湮灭。”议和特工笑道。

    这些话,既不是韦宝说的,也不是林文彪说的,也不是谭疯子说的,纯粹是这个高级特工自由发挥。

    谈判总是要有筹码的。

    宝军肯定给不了建奴什么,所以,筹码只能是威胁。

    “娘的,你吓唬谁,信不信老子现在宰了你!”冷格里的刀子又拔出来了,他的战马在身下不停的踢着马蹄子。

    战马是通人性的,长期为冷格里效力,战马已经感受到主人的杀气了。

    这回杨古利没有拦着冷格里,也觉得天地会的人太过分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确定了,与之作战的不是明朝的边军,而是河对面的辽南人马。

    他们知道辽南都是天地会的军队。

【0853 杨古利认怂】

    三个天地会统计署总署的高级特工,完全不惧这种场面。

    特工首先一条,就得有高于常人的心理素质,这种刀尖相对的状况,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

    冷格里和一帮将领就要上去宰了三人。

    “都退下!”杨古利大声呵斥一声,阻止了众人。

    “将军,时间不多了,你再不做决定,我天地会大军马上要攻过来了。”为首的特工道。

    “打就打,怕你们啊!”冷格里怒道。但是说的有些心虚,刚才见识过敌方强大的火力,他知道死守未必守得住。

    其余将领,包括杨古利,众人都听出来了冷格里的虚张声势。

    冷格里平素是最骁勇善战,不畏死的,连冷格里都胆寒了,可见对方的威势。

    “你们回去禀告你们主子,说我同意议和,但是我只是低阶将领,没有大汗的允准,我说了不算!”杨古利下定了决心道。

    他输不起了,已经损失了那么多八旗精锐,杨古利不是怕死,他自己死无所谓,跟着大汗,早就准备马革裹尸还了。

    关键大金国承受不住这样的损失了。

    在杨古利看来,大金国的铁骑再怎么骁勇善战,在野外,尤其在这么平坦空旷的战场,根本没办法与密集使用火器的宝军作战。

    看了眼密密麻麻,站的整整齐齐的宝军,杨古利彻底丧失了信心!

    “大哥。”

    “兄长。”

    “将军。”

    “父亲!”

    杨古利身边的声音纷杂激荡,大家的心都在滴血。

    虽然大家能理解杨古利为什么委曲求全,但是他们承受不了这份屈辱,当从杨古利口中听到妥协的话,他们也深感意外。

    不但建奴众将感到意外,其实林文彪派来的三个高级特工同样也很意外,以他们对建奴的了解,建奴都是死战不退的。

    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建奴精锐中的精锐,最精锐的杨古利的兵团,这是努尔哈赤的家底啊。

    对方居然妥协了、

    本来三个高级特工都做好了送上门当被杀对象的打算了。

    “将军,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但是我们总裁已经下令,要和谈,你们必须放弃大营,交出粮食和火葯,否则一切免谈。恕我直言,你们用人数优势占据沈阳城这样的坚城固守,尚且能与我天地会大军一战,光凭这几道木栅栏围成的大营,在我天地会大军的火炮面前,如同薄纸一张。”为首的特工情绪高昂道。

    特工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感到天平已经想己方倾斜,更是能抓住机会乘胜追击。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和谈,不能给我们一些时间吗?请再给我一个时辰,我这就亲自去面见大汗!”杨古利激动的大声道。就这样放弃大营,并且将足够三万大军使用半年的粮草,还有八万多斤火葯拱手让给敌军,杨古利是真的做不了主,也舍不得。

    “来不及了,我们韦总裁并不在你面前的这支大军当中,而是在那边的河岸边的战船上,现在我们就是飞马赶过去,也来不及了。而且就算给你一个时辰,也没用。你们不知道我们总裁身边的规矩,想见总裁,得提前最少一日,得等总裁身边的人通报,还得等我们总裁允准,才能见到总裁。”为首的特工信口开河道。

    虽然特工说的很夸张,但是杨古利这边的人并没有为这事说什么,他们能理解,因为想见努尔哈赤,也不是随便能见到的,提前一天请求都未必能见到,估计宝军也差不多。

    “不行,那你们至少得等我们把粮食和火葯带走!”杨古利怒道。

    为首的特工叹口气:“将军,我何尝不想帮你!来不及了!你看,我大军已经在前移,让若我们这个时候不回去复命,大不了我们三个人陪你们一起死。你要知道,既然要和谈,我们现在是占了优势的,你们肯定要拿出一点东西,你们这点粮食和火葯,就当成向我大总裁表示诚意的见面礼吧!至于具体和谈,等我大汗再派人与你们大汗谈便是。再说,你真的当我地大物博,物资丰富的辽南能看上你们这点粮食和火葯吗?我们总裁已经下令,军令如山,这是无论如何改不了的。”

    别说天地会治下地区同样粮食稀缺,同样难以获得充足的火葯。

    就是真的物资丰富,又怎么能说看不上足够三万大军使用半年的粮草,还有八万多斤火葯呢。

    不过,高级特工说的很坚定,很有气势,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这回杨古利身边的人不再多啰嗦,要么反对撤军,反对放弃大营,要么就同意撤军,同意放弃大营。

    大营都放弃了的话,粮食和火葯自然是难以保住的。

    杨古利急的满头大汗,简直想立刻抹脖子以谢大汗知遇之恩,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但是看见宝军与己方两万多人马马上要交战,他害怕再失去这两万多大军,到时候,大汗真的没有近卫亲军了呀!那他就是世上最大的罪人。

    “好吧!请你们立刻回去告诉你们大军,停止进攻,我们现在撤军!让他们后撤五里地,我们在半个时辰之内全数撤出大营。”杨古利道。

    “我们可以立刻回去阻止大军攻击,但是你们现在就得开始撤军,因为时辰已经到了,请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趁着你们撤军在背后打黑抢放黑炮的!你们都是铁骑,速度有优势!我们想追也不容易。如果你们不信,我们可以留下两个人在这里当人质。”为首特工道。

    “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了,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两万多大军,用半个时辰撤离,有何不可?我说了把大营和粮草、火药都留给你们就会留下!”杨古利怒道。

    “将军,你还没有听明白吗?这是总裁的军令,已经下达了,谁都无法更改,包括大军指挥官!”为首特工也很焦急。

    杨古利重重的叹口气,嘿的一声:“好吧!你们留下两个人,等我们都撤离才放了你们,你回去报信吧,我们现在留撤出大营!”

    “好!”为首特工大营一声,没时间说话了,赶紧返身,往自己的坐骑跑去,然后飞身上马而去。

    留下的两名特工一脸淡然,似乎毫不畏惧。

    杨古利看了两个特工一眼,对身后众人道:“撤,往盛京城城下撤退!”

    “大哥,真的要撤?”冷格里不甘心道。

    “撤!别再废话了,你还想把咱们剩下这点人马也折进去吗?大汗一定没有反应过来敌军的变化,我们不能用自己的短处硬拼对手的长处,只要我大军会合,是战是和,自有周祥妥当的对策。”杨古利道。

    冷格里点点头,痛苦的闭着眼,大声道:“撤,都撤!”

    谭疯子正带着人缓步前移,看见了策马飞奔而回的高级特工,大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好消息,谭师座!好消息!建奴杨古利部答应后撤,让出大营和粮食,火葯了!他让咱们暂停进攻,后撤五里地。”高级特工大声道。

    谭疯子一怔,显然也没有想到建奴居然会答应让出大营?居然还让出粮食和火葯?

    建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来了?

    这还是建奴吗?

    本来谭疯子以为打到了努尔哈赤的老巢来,有努尔哈赤这老贼亲自指挥坐镇,有建奴最精锐的大军,肯定是步步维艰,每向前一步都万分危险的呢。

    在谭疯子愣神的功夫,高级特工已经骑马到了谭疯子身边,“师座,赶紧让大军后撤五里地吧,才五里地,等过一炷香功夫再回来便是。建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没办法将一座大营的粮食和火葯搬走的。甚至很多辎重都会丢弃。”

    “建奴会不会有诈?他们会不会烧掉大营?”谭疯子问道。

    “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暂时先这么办了吧?而且,建奴即便火烧大营,损失的也是他们,我们又没有任何损失。不过,我估计不太可能,杨古利看上去的确有和谈的诚意,否则没必要放我回来。”高级特工道。

    谭疯子点点头,想想也是,大营在建奴手里,建奴只要肯撤走,已经是退让一大步了。

    谭疯子很清楚宝军所剩下的弹药无几,根本不可能打一次攻坚战,硬打的话,顶多离着几百米放几枪再返回而已,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大军后撤五里地!”谭疯子向身边副官下令,并对一个传令兵道:“你快将请客告知总裁知晓!”

    “是!师座!”

    “是,师座!”

    将领们和传令兵一起领命,分头行动。

    虽然宝军的陆军已经有了几万人规模,但是最高的军职务也只是师长。

    师长下面是旅长,旅长下面是团长,团长以上将领不足五十人。

    这还是军事职务,军衔给的更低,只有几个是上校军衔,其他高级将领多为中校和少校,尚且没有将官。

    宝军开始缓缓后撤,让杨古利放心了一些,建奴大军撤退的速度更快,这两万多人配备了四万多战马,战马肯定全部要拉走的,除此之外,只能带上一些必要的辎重,比如过夜的帐篷什么的,都是用马车拉走的。

    不是杨古利不想拉走粮食和火葯,一方面是来不及,另一方面是知道瞒不过宝军的耳目。

    杨古利的确真心觉得该与宝军和谈,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韦宝还在河岸边散步,深秋的天气虽然很寒冷,但是韦宝一身高级皮草,加上来关外也有一段日子了,已经逐渐适应了气候。

    在船上待久了,觉得还是岸上舒服。

    身边是美丽动人的吴雪霞,这让韦总裁忽然生出一点闲情逸致。

    “总裁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吴雪霞见韦总裁的心情似乎很好,不由问道。

    “担心什么?”韦总裁微微一笑道。现在是公务当中,在公务当中,吴雪霞一般不叫夫君,还是习惯称呼总裁。

    “担心建奴与谭疯子带去的上万人马决战啊!咱们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根本无法再支撑一场战斗,若是能顺利占据杨古利的大营还安全点儿,倘若被杨古利的几万大军掩杀,可能会全军覆没的。”吴雪霞道。

    “放心吧!肯定能占据建奴大营!”韦宝自信满满道:“建奴被我们打退了,就已经丧失信心了,我和建奴交战过,虽然谈不上什么大的心得体会,但是判断局势没什么问题,建奴就是典型的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以前是在明军身上占尽了便宜,得意忘形了,没吃过亏,真的吃亏一次,他们也一样,是人就会害怕!你现在应该想想,咱们应该怎么敲努尔哈赤的竹杠。”

    韦宝说罢,哈哈笑起来。

    吴雪霞赔笑了一下,却真心笑不起来,吴雪霞可没有韦总裁的心那么大。

    这时候吴雪霞用望远镜看见宝军在后撤,“总裁,好像咱们的大军在后撤啊,可是没有听见交战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韦宝急忙也举起胸前的望远镜去看,不由大喜道:“真的在后撤了,那一定是建奴答应撤出杨古利大营,答应和谈了,嘿,我说什么了?建奴就是一群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货色吧?”

    吴雪霞点点头,嫣然一笑,除了韦总裁说的这种可能性,她想不出其他答案解释大军后撤的事情了。

    如果是宝军在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主动后撤,一定会问一声总裁的,没有问,说明谭疯子自己就可以做主。

    过了几分钟,谭疯子的传令兵策马飞奔而来,在韦总裁面前气喘吁吁的下马,被几名总裁卫队的护卫拦住检查。

    韦宝在那人被检查的时候,主动快步走过去问道:“带来什么消息?”

    “报告总裁!”谭疯子的传令兵先立正,行了一个标准军礼,然后道:“杨古利同意和谈,但是他似乎还没有得到努尔哈赤的答复!杨古利答应撤军,并将大营中的粮草和火葯悉数留给我军。”

    韦宝闻言大喜,对吴雪霞笑道:“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

    吴雪霞心说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吧?还得防备建奴使诈,不过不忍坏了总裁的好兴致,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你马上回去告诉谭疯子,占据了建奴大营之后,让他们留下三日粮草,其他物资悉数运过来,装船带走!看谈判进程如何吧,如果谈判超过三日没有结果,让人每日运送军粮给他们。他留下五千人守住杨古利大营便可。”韦总裁下令道。

    “是!总裁!”传令兵刚刚被检查完毕,又返身上马返回。

    “总裁现在要过去与谭疯子会合,还是回船上?”吴雪霞这时候嫣然一笑:“恭喜总裁了,建奴终于同意和谈。”

    “不要恭喜的太早,没听说吗,是杨古利答应和谈,不是努尔哈赤,估计杨古利撤出大营,让出粮草和火葯,努尔哈赤还不知道呢,所以我让他们抓紧将物资都运过来带走。”韦宝笑道。

    吴雪霞嗯了一声,同意韦总裁的看法。

    韦宝回头看了看一长排的战船,又看了眼杨古利大营方向,犹豫了一下,道:“先回船上吧,我得先将这帮人打发走啊。”

    “也是。决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与建奴私下和谈,这事传出去不好办。”吴雪霞又嫣然一笑。

    “传不出去。”韦宝对宝军和统计署的保密系统非常有信心,“即便有一点风声传出去,没有实质证据,谁能拿我怎么样?”

    韦宝有点得意,的确,只要韦宝现在不是出现送掉明军上万人头这种的重大失误,真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

    孙承宗是没啥权势的人,孙承宗的弟子这一项就不用提了。

    但韦宝还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还是国公爷的女婿,还有魏忠贤撑腰,谁能把他怎么样?

    至于若是真的与建奴达成了停战协议,以后辽南、朝鲜和建奴都不打仗了的话,韦宝也丝毫不担心会引起别人怀疑。

    关内的人都不关心关外的战局,辽东和蓟辽的将领们的脉门,韦总裁把握的很准,知道这些人巴不得没事,不敢对韦家庄和辽南说三道四。

    如今的天地会,早已经今非昔比。

    只要不和建奴对耗,韦宝什么都不怕,完全没有将朝廷和边军放在眼里。

    韦宝一直笑呵呵的,也是极其意外,完全没有想到杨古利居然会认怂。

    韦宝与吴雪霞谈笑风生的走到了战船边上。

    孙承宗、祖大寿等人一直伸着头等韦宝回来呢,一肚子火气要冲韦宝发作。

    但是现在韦宝露面了,他们只要大声说话,韦宝就能听见。

    这帮人反而一下子都没有了声音。

    韦宝本来想上船的,但是看见还在不断的往船上运送建奴的人头。

    想到八千多颗血淋淋的人头,韦宝就一阵恶寒。

    韦宝不由的将手握成喇叭状,高声道:“恩师,恩师。”

    孙承宗皱了皱眉头,“韦大人,何事?”

【0854 荒唐的理由】

    韦宝笑眯眯道:“恩师啊,我本来要亲自为恩师送行,为众将领送行,可我这个人见到血就头晕,八千多颗人头,血腥气太重,所以我就不上船了,我在这里给恩师鞠躬了!”

    韦宝说着,作揖鞠躬,非常有礼貌的样子。

    孙承宗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吃过啥东西呢,已经大中午了,听韦宝晕血,简直要被气糊涂。

    你会晕血吗?

    你是杀人魔王,你是阎王,大明韦阎王啊,你晕血?

    你怎么不说你晕水呢?

    “韦大人好大的架子,你不上来,那我这个老师就下去吧,现在能让你的人让我们上岸走走了吗?”孙承宗怒道。

    韦宝奇道:“自然可以啊,您是我恩师,恩师要下船,谁敢拦着?不过,依我看,您还是别下来为好,我看这些人头再有半个时辰要装好,装好了就返回山海关去,不用上上下下的费事了吧?”

    “我乐意费事!走!咱们下船去!咱们这些人是来观战的,可不是你韦大人的囚犯,不给吃不给喝,还不让我们这些人走动,是何道理?”孙承宗大声说罢,便招呼辽东和蓟辽一众将领下船。

    这些人都窝了一肚子的火,只是没有人敢对韦宝发火罢了。

    现在听孙承宗这么说,立刻一起大声响应。

    本来就饿的心慌,又一筐一筐的往船上运送建奴的人头,谁不难受,谁不恶心,纵然都是长期带兵的人,但这些人还真没有见过啥血腥场面,只觉得反胃。

    胃里面又没有东西,怕再多上一阵,酸水都要吐出来了。

    孙承宗招呼众人下船,但是船上的宝军士兵并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孙承宗怒道:“韦大人,怎么着?还不让我们下船吗?”

    “恩师啊,人头马上要装完,马上就要返程了,您下来干什么啊?您实在想下来走走,您自己一个人下来吧。现在正在与建奴交战,虽然岸边比较安全,但是下来的人多了,你们又都是蓟辽和辽东的顶梁柱,万一建奴忽然冒出来一支小股铁骑,不是危险嘛?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韦宝笑道:“至于吃喝,是我疏忽了一下,不过,行军打仗,只有干粮,带了一点酒菜,昨晚上也吃的差不多了,只能辛苦大家,吃一些干粮,坚持到回山海关再说吧?”

    听韦宝这么说,孙承宗险些气的晕厥过去,暗忖你韦宝这么大的家当,都有本事把建奴大军都按在地下打,你会缺一点酒菜?

    怎么搞的跟山西土财主一样,连口吃的不给大家?

    不给吃的就算了,你这么多船,就不能专门腾出一艘船运送人头吗?

    非要将这么多的人头和这几百号将领摆在一起?

    你这不是成心恶心人的吗?

    “韦大人,我们可以下来吧?”大太监刘朝实在受不了了。

    韦宝一拍脑门,热情的笑道:“刘公公,对不住,一忙起来把几位贵人给忘了,你们快下来快下来,让高大人也下来吧,还有和我岳父交好的几位将军。恩师,您也下来吧,等这躺船从山海关返回,把人头都搬空之后,你们再搭船返回吧。”

    “为什么这么多大船,不能多派一艘船!”祖大寿怒不可遏道。本来以为韦宝会邀请他也下船,毕竟自己是吴雪霞的亲舅舅啊!却没有想到,韦宝提都不提他。

    毛文龙本来也忍不住想发火,但总算是忍住了。

    虽然蓟辽和辽东没有人待见他毛文龙,但是毛文龙自己自视甚高!

    可这一趟真正的见识过韦宝的军队的军力之后,毛文龙感觉现在自己的实力,连韦宝大军的一成都不到。

    韦宝不是忘记了谁,其实韦宝谁都没有忘记。

    但是除了几个大太监,还有高第,还有吴襄和吴襄几个朋友,韦宝真的谁都不想拉拢,因为犯不着!

    这时候,韦宝要拉拢人,其实是很简单的,基本上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拉拢就代表同流合污,就代表他彻底融入了这些人当中,过一阵还如何裁军?

    其实裁军不裁军的,对于韦宝个人势力发展来说毫无影响,韦宝的确是真心为了大明好。

    只有不断削减蓟辽和辽东的实力,让这一带彻底荒芜,建奴才捞不到好处。

    否则,朝廷供应蓟辽和辽东边军,尤其是辽东边军。

    把辽东养的肥肥的,建奴每年春天和秋天两个季度定点收割,美死了。

    等于是大明朝廷在不断的供养建奴。

    韦宝为了大明朝廷好,也等于为了大明百姓好,至于百姓能得到多少实惠,摊到大明所有人头上肯定是不多的,至少能让北方的老百姓日子稍稍好过一点。

    “哦,是祖将军啊,没有多余的船了,我们在前面打了大胜仗,又杀了几万建奴,还夺得了不计其数的物资,等下这些船都装不下。你们就委屈一点吧。”韦宝笑道:“要是有足够的船只,我还能委屈了你们这些顶梁柱吗?”

    噗。

    韦宝东拉西扯的就是要让这些辽东和蓟辽将领随着一船的人头一起走。

    一方面是整治他们,给他们立威,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威风的了。

    这帮人和一船的人头在一起,自然而然会想到是宝军的战功,更自然而然的会想到他韦宝的威势,比说一千道一万,有效果的多。

    另外一方面,韦宝也是刻意在搞分化,老子已经说了,和我岳父交好的将领可以下来!

    和我岳父交好的将领,自然就是和我韦宝交好的将领,你们应该知道要如何做了吧?

    祖大寿重重的哼了一声。

    没吃没喝,还得跟一整船的人头一起回去,谁受得了这种气。

    一船的人差点气疯,要不是见韦宝军容强大,简直想翻桌子翻脸。

    可现在迫于宝军的威势,谁也不敢与韦宝翻脸。

    韦宝见话已经说清楚了,便牵着吴雪霞的手,继续闲庭信步,优哉游哉的往一旁散步去了。

    总裁卫队的人见韦总裁似乎没有上船的打算,卫队长上前请示:“总裁,要搭帐篷吗?中午在哪儿用饭?”

    “搭帐篷,咱们也学习一下建奴,就在这河边吃饭,边看美景,边享受美食,中午弄丰盛一些啊。”韦宝笑道。

    卫队长一个立正,答应之后赶忙让随扈操办。

    几个大太监和随扈,还有高第,高第的几名随从,还有吴襄,与吴襄交好的几名将领,大家便要下船。

    “吴大人啊,我跟你下去吧,咱哥俩平日处的不错吧?我实在难以忍受这船上的味儿,一船都是人头,血腥味太重。”一名辽西的将领道。本来这人是铁杆的辽东将门一起的,这时候心思松动了。

    说罢,又向大家解释:“我真的受不了了,各位多多包涵啊。”

    吴襄自然没意见:“都是老兄弟了,这有什么好客气的,随我下去吧,我同我女婿说一声便是。”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吴大人,咱哥俩认识几十年了吧?我家与你们吴家可是世交。”

    “吴老弟,老哥我算是你的朋友吗?”

    “吴世兄,能带我一起下船吗?”

    很快,过半的人开始与吴襄攀交情。

    因为人数太多,大家都乱哄哄的。

    孙承宗、袁崇焕、万有孚、祖大寿,一帮人气糊涂了,人心啊。

    这些人本来挺团结的,可以说是铁板一块,韦宝这趟来,明显要动本地将门的利益,断人财路就是断人生路,本来这事难以化解的死仇。

    可很显然,现在这些人都松动了,都打算向韦宝妥协了。

    妥协是小事,裁军之后,蓟辽系和辽东将被大幅度削弱,所剩势力不足原先的三分之一,加上韦宝的声势如此强大。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一旦被韦宝搞成了裁军这件事,加上韦宝这趟狂胜建奴的威风。

    从此以后,蓟辽,辽西,辽东,韦家将一家独大!

    连带着,吴家将突破辽西的范围,成为蓟辽,辽西,辽东,这么大一片地区,仅次于韦家的势力。

    这是要大变天了。

    吴襄乐呵呵的不断与大家应酬,嘴巴都忙不过来了。

    “老兄弟们,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人太多了,待我先对我女婿打个招呼,只要是我吴襄的朋友,我吴襄的兄弟,不就下船吃个饭这点事吗?应该没啥问题。”吴襄大咧咧道。

    众人不停拱手道谢。

    这么多人心思松动,肯定不光因为冻了两天饿了两天这么点小事。

    主要还是被宝军的军力征服了。

    谁能保证不惧建奴,并且正面硬碰建奴,并且还能保证获胜,谁就是关外最牛的势力,这是没的说的。

    韦宝崛起,已经不可阻挡,这时候再不赶紧站队,除非是傻子。

    吴襄要下船的时候,被祖大寿拉住了,“你对他说,我也要下船!我能算是你吴家的朋友吧?”

    吴襄尴尬道:“兄长,你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面吗?你是小宝和雪霞的亲舅舅啊,兄长,你早就应该想通了,小宝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蓟辽和辽西辽东好!小宝说了,不会让大家比以往的收入少,我相信小宝。”

    祖大寿面无表情,心说这些场面话就不用说了吧?

    特娘的,辽东的兵马裁的就剩下五万人,还谈什么动不动利益?

    军饷粮饷这是立足关外最大的依仗,五万军费和粮饷,够分给谁的?

    难道大家都学你们吴家,全都去学做买卖?

    本来还有一小部分人在犹豫不决,现在看祖大寿都松动了,那还坚持个屁。

    几乎辽东的所有人都要下船。

    蓟辽这一边到目前为止,则还是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打算抛弃孙承宗。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孙承宗的威望的确是高。

    大家都知道孙承宗这趟与韦宝的赌约输了,孙承宗走人是时间问题。

    孙承宗一走,蓟辽以后就是高第说了算!

    等于是韦宝说了算,但是在孙承宗没走之前,蓟辽的大部分将领仍然愿意依照孙督师行事。

    吴襄看清楚了其中关键,卖好的问孙承宗:“督师大人,您不下船吗?”

    孙承宗本来是打算下船的,但是现在看见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很显然,下船和不下船,意味着对韦宝的态度,对于韦宝裁军一事支持与否。

    这不是小事,所以孙承宗有些犹豫了。

    虽然嘴上说支持韦宝,越赌服输。

    但人都有私心,孙承宗不甘心这样被夺去权力。

    不甘心这样被人赶走,灰溜溜的走人。

    孙承宗看了眼蓟辽众将,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孙承宗叹口气,知道很多人想下船,只是碍于他的面子,“你们都想下船?”

    “我们听督师大人的!”蓟辽众将一起道。

    孙承宗又叹口气,这都是明摆着的了,如果大家不想下船,肯定不会说听自己的。

    “你们这帮人,督师大人平日待大家不薄啊!咱们不能屈服!”袁崇焕忍不住大声道。

    众将心想,你又没有实权,又没有兵马,就是督师府里面的小小一个守备,你说了算吗?

    没有人厉害袁崇焕。

    孙承宗见这个场面,又重重叹口气,知道人心方向了,只能道:“那就烦劳吴大人帮着对韦大人说一声吧,除了不愿意下船的,让大家都下船吧。”

    “好勒!”吴襄高兴道:“督师大人,那咱们这就走。”

    吴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孙承宗只能跟着吴襄一起下船。

    吴襄乐颠颠的下了船,将大家都想下船的想法对韦宝说了。

    韦宝对孙承宗微微一笑,然后对吴襄道:“既然大家都想下船休息,那就下来吧。大不了让这艘船运完人头回来,再载大家一起回去便是了。”

    “行,那我去说了。”吴襄乐的一朵花似的。虽然吴家原本就在辽西辽东占据很重的分量,负责整个地区的后勤,但是吴家因为不具备多少军事实力,吴襄一向被人视为边缘人物。

    要不是因为吴家与祖家的姻亲关系,吴襄更没有什么场面。

    现在不同了,吴襄猛然觉得自己已经是辽东辽西这么一大片地区的二号人物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自己已经是一号人物了吧!?

    毕竟韦宝是自己的女婿,在面子上,不能怠慢了自己这个老丈人,哈哈哈哈。

    吴襄去了之后,孙承宗问道:“小宝,你的人为什么还要向建奴腹地攻过去,你难道想打沈阳城?”

    这个问题,也是很多人关心的问题。

    高第,几个大太监,还有随同吴襄第一批下来的几个将领,都伸长了脖子要听韦宝怎么说。

    韦宝自然不会告诉孙承宗自己想怎么做。

    虽然以后自己与建奴私下议和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但是他自己口中不可能说出来。

    但是孙承宗的问题也不能当成没听见。

    “恩师,我们山海关驻军兵少粮缺,长期饷银不足,想攻打沈阳城,恐怕时机还不成熟,不过我会努力的!”韦宝笑道。

    孙承宗差点没有再次被韦宝气糊涂,知道韦宝这小滑头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想怎么做的。

    虽然是师徒关系,但是孙承宗和韦宝毕竟接触的少,只是名义上的,孙承宗暗暗感慨,恐怕自己永远都无法与韦宝心贴心,韦宝也不可能向自己交心。

    “那你明日与我们一起回去吗、”孙承宗换了一个问题。

    韦宝笑道:“恐怕不行,这一片风光不错,刚才雪霞说想在这边玩几日,我已经答应她了。怎么?恩师这几日有何大的安排吗?”

    韦宝故意不提赌约的事情,觉得也没有必要提出来,孙承宗这么爱面子的人,不可能不履行。

    韦宝是想等孙承宗走了之后,再做撤军的具体事情,到时候高第身为蓟辽经略,自己身为蓟辽监军,等于在高层,完全掌握了主导。

    孙承宗冷冷一笑,这个理由真是荒唐,却没法说韦宝什么。

    同时也觉得韦宝能说出这么荒唐的理由,真是奇人!

    倒是变相显得霸气,只因为新婚妻子喜欢这一片的风光,就要在建奴腹地逗留?

    大明天下,谁能做得到?

    哼,这个理由,比腾不出船来,要让几百将领和一整船的人头一起被送回山海关还荒唐!

    “小宝,你不会要与建奴私下达成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吧?”孙承宗不动声色道。

    这话一半是问韦宝的,一半是说给几个大太监和高第听的。

    孙承宗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不久了,怕这几个家伙到时候被韦宝卖了,还帮韦宝数钱。

    韦宝倒是并不惊讶孙承宗会这么想,会当众问出来。

    倘若孙承宗连这点事情都想不到,也不能算是明末在历史上留下过声名的大人物了。

    “恩师,这么说,令小宝很受伤!”韦宝断然道:“建奴者,人人得而诛之!除非建奴肯向我大明天子磕头认错,自清处罚,请求陛下和大明臣民的宽容,否则,对建奴的仁厚,就是对大明朝廷,对陛下,对大明百姓的犯罪!”

    孙承宗现在对于韦宝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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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鹿鼎记介绍:
天启四年,木匠皇帝只剩下三年寿命,崇祯眼下还只是信王。天启四年,他还在山海卫种田打猎,为他的科举路攒着路费。天启四年,他遥望顺天府,仿佛看到了那里的灯红酒醉,夜夜笙歌。“韦宝,别看了!快点割麦子啊!要下雨了!”韦宝大袖一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行了,别催了,我这就割。明鹿鼎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鹿鼎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鹿鼎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