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0 二十年五千万两】
韦宝听吴雪霞说吴三辅已经把自己向国公府请求三女同时嫁人的事情说过了,不由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这也算是自欺欺人吧,毕竟他曾经努力过的,不想让吴雪霞受委屈的,谁知道皇帝会下圣旨!?
韦宝自然不会说这是因为自己找过魏忠贤才造成的后果。
韦宝一直很懊恼为什么要对魏忠贤说与国公府结亲的事情,本来韦宝觉得,就算英国公张维贤未必肯同意他同时迎娶三个女人的建议,至少还算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的。
可是他对魏忠贤说过了这事情之后,魏忠贤自作主张给自己弄了张圣旨,直接把那百分之五十的希望给抹杀了。
主要责任还是在自己这里,这也是韦宝惭愧心虚的主要原因。
“别耽搁了,不管怎么样,赶快去见我爹吧。”吴雪霞催促了一声,便让侍女过来服侍韦总裁穿衣洗漱。
韦总裁今天就像是一个布娃娃任由侍女们摆布,完全没有意识。
从来没有觉得起床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主要不是怕,是因为愧疚,因为承诺过的事情做不到而心虚,不敢面对。
韦宝之前承诺过让吴雪霞当正妻,也对吴襄这么承诺过的,现在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不敢面对也得面对,韦宝拖拖拉拉的到了正厅。
吴襄和吴祖氏都黑着脸端坐着。
韦宝也不敢说什么,看了眼吴襄身边的吴三辅,吴三辅叹口气,摇了摇头。
吴三凤则一脸怒气,若不是这里是韦府,韦宝现在势力庞大,估计吴三凤早就像以前那样呵斥韦宝了。
吴三桂则显得有些茫然,年纪还太小,对于这些婚姻大事,吴三桂可能还搞不太明白。
韦达康、黄滢、范老疙瘩、王志辉等人也坐在旁边,他们显然也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了,一个个表情尴尬,都无可奈何,或者说是心疼的望着韦宝。
这些韦宝亲近的人,自然都想帮韦宝的,可似乎他们也都觉得心虚,觉得这事是韦宝理屈,没有办法帮着说话了。
吴襄最终还是先开口了,“韦大人,你之前说什么算命的算你,五年之内不适合婚娶,看样子,算命说的都是假的啊?是我们吴家的女儿身份地位不够,不配进入你们韦家的门第吧?现在国公爷的女儿什么身份地位都有了,也就不存在什么五年不适合婚娶的事儿了,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伯父你听我说。”韦宝急忙辩解道:“我让人请你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对国公府提出同时迎娶雪霞、赵金凤和国公府小姐的请求了,他们虽然没有答应,但是我有把握能谈。谁知道这个时候陛下下了圣旨。我的本意绝不像委屈了雪霞,就如我此前答应的一样,我是要让雪霞为妻子的。不信您问三辅大哥和雪霞。”
“我问不到他们头上去,这是你的婚事,你比谁都清楚,你少用官场上那些法子糊弄我,你现在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国公府也与皇家的关系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说比各路王府与皇家的关系都要更加亲近,谁知道是不是你谁去找陛下请的旨意?要不然,陛下乃堂堂一国之君,有那么多闲工夫管一个官员的婚事吗?”吴襄冷冷道。
韦宝急忙伸出三根指头发誓道:“伯父请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找过陛下!更不会讨要单独与国公府公主成亲的圣旨,若是这样,我此前也不必得罪国公府,请求同时迎娶三个女孩了。”
“是啊爹,当时国公爷和世子都十分生气,对小宝好一通发脾气,小宝当时要反对,是我拦住了他,得罪国公府可非同小可,国公府手里可是执掌了京营呢!后来小宝从国公府回来,也是想着抗旨不尊,连圣旨都不接,也是我拦着,让小宝接了圣旨,真的不能怪他。”吴三辅硬着头皮为韦宝说话。
吴襄和吴祖氏并不理会吴三辅,依然气的脸色铁青。
“不管怎么说,我们吴家的女儿不能给人做小,就算你韦家是王府,我们也不可能让女儿给韦家做小,雪霞,我们回辽西去。”吴祖氏说着便站起身来,吴祖氏是很强势的!
吴襄虽然谈不上入赘祖家,但祖家在辽西辽东要比吴家强势的多,到了吴襄手里能混到现在这样的成色,实在是非常仰仗祖家的,这也造成了吴祖氏向来在家里很强势的地位。
否则吴襄也不会连一个小妾都没有,到韦家庄看见一个美女就流口水了,实在是长期被禁闭的缘故。
吴雪霞一下子给母亲跪下了,“爹,娘,女儿心甘情愿跟了小宝,就没有想过后悔,女儿已经在小宝身边这么久了,很多人都知道,就算女儿回了辽西,以后再嫁给旁人,又能幸福吗、”
“谁敢说什么?你跟了韦宝又怎么样?没有拜堂成亲,没有定亲,没有男女之事,仍然是黄花大闺女!”吴祖氏生气的大声道:“我们吴家的女儿,谁敢瞧不起?”
吴祖氏之所以连吴雪霞有没有男女之事都知道,那是因为问过女儿了,吴祖氏很了解女儿的脾气性格,女儿对她要么不说,要说了,就绝对不会不说实话。
吴雪霞没有想到娘连男女之事也在大庭广众说,虽然这里没有外人,却也还是觉得无地自容,哭道:“娘,您要逼死女儿吗?”
韦宝也沉不住气了,“伯母!您有什么火气,就冲我一个人发,是我辜负了雪霞!您不要再说下去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那你说,是不是应该让雪霞跟我走?你是个男人,就不能让雪霞当妾室,跟着你遭罪!”吴祖氏转而开始攻击韦宝。
韦宝闭着眼睛,长长的叹口气。
吴三辅劝道:“娘,你这么拆散了雪霞和小宝的话,很可能既丢了女婿,又丢了女儿啊。”
“你给我闭嘴!让你在京城好好看护妹妹,你就这么看护的?”吴祖氏生气的打断了吴三辅的话。
吴三辅吓得不敢再说。
吴襄也很为难,不过吴襄内心还是偏向吴祖氏的决策居多,也觉得应该先将女儿带走,带回辽西,不管以后是否与不与韦宝断了,反正现在绝对不能留下来!
“雪霞,听你娘的话,你快起来!现在韦宝都要娶别人了,你还没名没分的在他身边算怎么回事?你不单要为自己想,也得为吴家的声誉着想,人不能太自私!还有,韦宝,我来问你,我吴家不曾亏待过你吧?我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没名没分的跟了你,我就是对你信任!可你呢?你自己辜负了吴家,还怎么有脸把雪霞留在身边?”吴襄显然比只会大喊大叫的吴祖氏更会说话,句句切中要害。
吴雪霞和韦宝都被吴襄的话打击的动摇了。
“伯父,我不是没有想过抗旨,您也不必激我!再激我,我就当真为了雪霞抗旨了!我说过会给雪霞正妻之位,这话永远算数!”韦宝怒道。
吴襄和吴祖氏听韦宝这么说,倒是有点被吓着了。
其实全场的人都有点被吓着了。
韦宝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抗旨是小事吗、抗旨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韦宝刚才隐晦的透露一点造反的意思,肯定还得带上吴家,吴襄和吴祖氏如何不怕。
吴祖氏对吴襄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吴襄赶紧想办法,别把韦宝和女儿真的逼急了。
吴襄也是厉害的主,否则就算靠了祖家的势力,也不会发展的那么快,短短几年之中就成为辽西辽东屈指可数的世家大户!
“韦宝,我也不为难你,我知道雪霞心里有你,你心里是不是有雪霞,这我不想知道,我更不想听你说,我这个人喜欢看人的表现,这话,我早就对你说过!说的天花乱坠,没用!”吴襄道。
韦宝知道吴襄又要冒坏水了,叹口气道:“伯父有什么要求,就请直言无妨!”
“一亿两纹银!你什么时候能拿出一亿两纹银作为聘礼,我就答应让雪霞嫁给你,有这样的嫁妆,即便雪霞嫁到你韦家当妾室,也绝对不会让人瞧不起。”吴襄道。
众人一阵惊呼!
吴祖氏则是大喜过望,暗赞到底是自己男人脑子活络,这主意的的确确是不错的,既阻止了雪霞与韦宝在一起,要是韦宝真的有本事拿出一亿两纹银给吴家,女儿嫁过去,的确是不跌份的,甚至可能比韦宝的正妻,英国公的女儿都更有面子。
“伯父,一亿两纹银这个数字,你不觉得荒唐吗?大明一年的赋税才多少银子?四百万两都不到!你是想让我一次给你大明三十年的赋税?”韦宝尽量压住情绪,不让自己激动。知道吴襄既然开了这个口,只能想办法讨价还价,改变吴襄的想法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亿两!就一亿两纹银!可以用你们韦家庄的银元!你们韦家庄的银元我信得过!”吴襄道。
“那可以用我们天地会货币吗?”韦宝问道。
“不能,我信不过纸币,随便你想印多少能印多少。”吴襄摇头道:“我只认金银!”
“没有转圜的余地?你这是想让雪霞一辈子的青春耽误在吴家?”韦宝皱了皱眉头,嫌吴襄实在是狮子大开口,不由动了怒气。
吴三辅也觉得父亲实在是过分了,刚想说话。
吴三凤抢着道:“如果你韦宝对我妹妹真的好,自然有本事弄来一亿两纹银!你的家底我有数,现在韦家庄少说也拿的出来几千万两纹银了吧?何况你这段时日在京城做高官,大肆敛财,卖官,抓人,文字清查,大反司狱,谁知道你弄了多少银子?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吗?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一说到银子就缩了,呵呵呵。”吴三凤不敢怼韦宝,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父亲又在身边,他还是果断的抓住了机会。
“姐夫,你的银子若是不够,我那里存了你给我的一千多两银子,我可以先还给你。”稚气未脱,却生的五大三粗的十三岁的吴三桂天真的对韦宝道。
吴三辅本来想帮韦宝讨价还价的,但是听吴三凤这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感觉韦宝有可能是能凑出一亿两纹银的,别人办不到,韦宝未必办不到!
韦宝心里有苦只有自己知道,韦家庄哪里拿的出多少现银?天地会银行有存银三千万两可能不假,但是那是要用来支撑货币体系的!
全部把存银拿出来,货币体系不是要垮台?
至于卖官,文字清查,还有各种手段搜刮来的银子,那是有至少半数要用来运作的!
并且,韦家庄、辽南要发展,朝鲜两个道要稳固,在关内要拓展势力,哪里不需要银子、
尤其是韦家庄和辽南要经历社会变革,现在虽然已经完全去除了奴隶制度,但是想从封建体制完全过渡到资本主义制度,这就是个无底洞,得让科技和生产资料配合,得让物资足够丰富,丰富到过剩的程度,这都是需要大量银子往里填的!
别说他不可能拿出一亿两纹银,就算能拿出来,肯定也得先紧着韦家庄和辽南的发展大计!
韦家庄和辽南的资本主义制度进化速度,依着韦宝的估计,就是再填补二十亿两纹银,再用十年功夫,都未必能完全进化成功!
只是这些事情,韦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只有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林文彪、宋应星等天地会的上层管理人物能懂他的心思,像是杨雪、熊欣儿这样进入天地会时日尚短的,也都还是一知半解,更别说刚刚到天地会的吴三辅,还处于完全不懂的阶段。
这时候,吴雪霞站了起来,“爹,你这是在卖女儿吗?小宝对我的情谊,女儿心里清楚的很,小宝也绝对不是小气的人!你开出一亿两纹银的嫁妆,是想让天下人觉得吴家在卖女儿吗?五千万两吧!女儿跟你们回辽西去,等小宝凑齐了五千万两现银的聘礼,我再嫁给他!这行了吗?”
吴襄和吴祖氏对望了一眼。
吴襄自己刚才提出要一亿两纹银的聘礼,也是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的,五千万两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心里认可范围,并不是不能接受。
吴襄要看吴祖氏的态度。
吴祖氏和吴襄想的差不多,觉得能拿到五千两纹银,足矣保证吴家今后的富贵,况且女儿铁了心要跟随韦宝,也不能把韦宝往死里得罪。
吴祖氏遂对吴襄点了点头。
吴襄对韦宝道:“好吧,看在雪霞的份上,五千万两就五千万两!凑够了银子,再来迎娶雪霞!”
“伯父,你既然打算将雪霞嫁给我,就是信得过我韦宝,信得过我对雪霞的这份感情!就让雪霞留在我身边吧!雪霞现在已经在我天地会担任重要职事!她跟你回家,只能增加我和雪霞的痛苦,增加天地会的损失,对吴家没有任何益处!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现在先给你打一张五千万两纹银,二十年付清的欠条,等过两个月我回辽西去,再与雪霞完婚。”韦宝以商人的角度展开了与吴襄的谈判。
韦宝和吴襄这对关系特殊的人,似乎不是第一次这样谈判了,两个人之前在辽西就已经谈过好几场。
“二十年期限?你以个人的名义打欠条?”吴三辅重复了一遍。
“不行,五千万两纹银,以你韦大人的本事,绝对拿得出来!不能再退让了!”吴祖氏打断了吴襄的话,知道男人终究是搞不过韦宝这个鬼灵精怪的。
吴襄已经在韦宝手上吃亏几次了。
吴雪霞自然知道韦宝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为了要发展,也知道韦家庄和辽南的财政情况,五千万两纹银,要想等到完成资本主义制度进化之后自然而然的生出来,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只是,这些事情,吴雪霞也没有办法对父母明言。
吴雪霞不由的很是为难。
“韦宝!我爹娘已经这般让步了,你还讨价还价,真的当我们吴家是在卖女儿吗、你到底对我妹妹有没有情意?”吴三凤怒道。
“三凤兄长!我韦宝没有你想的那么有钱!而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伯父伯母,你们有没有想过,我韦宝身为朝廷命官,才入仕几个月就拿出五千万两纹银这么大数目的银子出来,别人会怎么看?你们是想让附庸风雅毁了我的仕途吗?凭着我韦宝的亲笔欠条,到时候我若是不给,大可以收了我的韦家庄,人和田地,都是你们的,你们怕什么?”韦宝改变了策略,没有办法说韦家庄和辽南的资本主义制度进化,但是他可以摆出自己的难处,当官的花那么多银子娶小妾,花五千万两纹银娶小妾,难道别人不会说三道四吗?
吴襄和吴祖氏有点被韦宝说动了,也能体谅韦宝当官的难处,这个数目的确天大了,大的撑破天,对于一个四品官来说,又只是刚刚入仕几个月的人,的确骇人听闻,流言蜚语是足够毁掉一个官员的前程的。
【0781 朱由校的密辛】
但是把吴雪霞就此给了韦宝,只是带走一张五千万两的欠条,吴襄又有些不甘心。
“那你韦宝的官要是越做越大,二十年后仍然在做官,这五千万两纹银就永远不给了?”吴襄问道。
“我把韦家庄拿出来当抵押,给不了五千万两纹银,我把韦家庄整座城送给你们吴家。有字据为证,你们怕什么?”韦宝冷然道。
韦宝现在已经很不高兴了,因为他看出来,吴家并不是因为女儿当妾室委屈,而是因为钱财!
看样子,有钱是能办成一切事啊,若是办不成,只能说明钱还不够多。
这次娶吴雪霞是这个数,以后自己想找小妾,基本上都是这个数了,起步五千万两纹银娶一房小妾,简直是破坏大明的娶小妾行情价。
正常财主娶小妾,一百两顶天了,一千两,女方家就得笑呵呵,五千两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而韦宝这的行情是五千万两纹银。
小门小户家的女孩还没有什么,没有条件与韦宝谈条件。
但韦宝若是以后再看上哪一户官家的女儿,对方张口就至少是五千万两,否则就是输给了吴家。
吴雪霞是很漂亮,可吴襄官阶并不高,只是三品,并且吴襄身处辽西穷乡僻壤,在后世名气不小,在大明这个时代,别说吴襄,就是祖大寿,在关内士绅大户们看来,也只是个不起眼的边将罢了。
吴襄听韦宝重新开出条件,并且愿意将韦家庄拿出来抵押,不由心中大动。
在吴襄看来,韦家庄现在都不止五千万两纹银了,再过二十年,只会更加值钱。
这回吴襄没有与吴祖氏商量,而是对吴三凤道:‘三凤,你觉得怎么样?你是吴家的长子,你若是觉得没问题,这个字据就由你与小宝签下来吧!’
吴三凤不傻,听爹的意思就是已经赞同了,急忙道:“全凭爹爹吩咐。”
吴襄转头对韦宝道:“小宝,我不是贪图你的五千万两纹银或者贪图韦家庄!我这么做是不想让人看轻了雪霞,你明白吗?”
韦宝呵呵一笑:“明白!伯父,现在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了,签订字据吧。”吴襄看出了韦宝对自己的轻视,自己也觉得这么做,一番讨价还价,只为女儿的彩礼银子,的确有些失去为人父母的尊严,不由很是尴尬。
尤其是他最后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更是显得苍白无力。
吴祖氏也很是尴尬,刚才吵架的时候说的义正辞严,似乎一切都是为了女儿,但是现在价钱谈拢,仿佛一切都是为了生意。
韦宝亲自写好了字据拿给吴襄。
吴襄看了看,没有任何问题,脸红的收起来,“小宝,这以后,咱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韦宝又忍不住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吴襄更加感到心虚,有一家人要人家五千万两银子的欠条的道理吗?虽然一直拿这是为了女儿安慰自己,但自己都骗不了自己,这样做,简直是真的赶上了卖女儿了。
吴襄知道,可能不用几天,韦宝用五千万两纹银的欠条换他吴家女儿的事情就能传遍整个大明,也不知道整个大明的人会如何看待他们吴家?
也许不会贬低雪霞,雪霞甚至很有可能因为这么高昂的聘礼被高看,但吴襄知道,别人绝对不会说吴家好话的。
人都是有嫉妒心的,任凭谁有可能得到五千万两纹银,都会被嫉妒。
五千万两纹银,可以让任何一个人一跃而成为整个大明最富有的人。
就算是晋商乔家,也没有几个人会认为乔家有实力拿出来五千万两纹银。
总算解决了吴襄夫妻要带走吴雪霞这个问题。
莫名其妙背上了一个五千万两纹银巨额欠债问题的韦宝的心情却没有受过多影响。
韦宝明白实力的力量,五千万两纹银是很大,但是二十年的期限这么长,足够自己积累力量,实际上,这个压力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签完契约,韦宝就先一步离开了,这样有点怠慢吴襄和吴祖氏,但韦宝现在无所谓了。
吴雪霞赶紧追上韦宝,轻声道:“对不起。”
“傻瓜,跟你有什么关系、”韦宝微微一笑。
“你生我爹娘的气了吗、”吴雪霞问道。
“有一点点吧,我不喜欢把这种事放到公众面前,但是他们这么做,肯定会让这件事成为大明所有人茶余饭后热衷谈论的话题。”韦宝说完,在吴雪霞的小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我会让他们把欠条契约拿回来的,这样做,搞的像是出卖我一样。”吴雪霞倒是有些生气。
“不必为这事再出波折了,已经成了定局,就这样吧。”韦宝微微一笑,“我得闭关睡一天,好好休息一下。”
吴雪霞乖巧的嗯了一声,“对不起,让你烦心了,本来这阵子你就很累。”
“傻瓜,你是我媳妇,在我心里你是我媳妇,这是最重要的,知道吗?”韦宝笑道。
吴雪霞被韦宝弄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甜甜的嗯了一声,展露绝美的笑颜。
接下来自然有人带韦达康前往张府亲自提亲。
这些事情,天地会底下人都会办的妥妥的。
韦宝果然睡了很久,醒了之后也没有出来,直到后日大婚的时候,时辰到了才出自己的院子。
经过了一天多没有人打扰,不需要说话的清净,让韦宝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表面上看,韦宝每天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情需要亲力亲为,但是真的到了如此大的权势,需要决定的都是关乎天下命运走势的大事的时候,韦宝才知道自己的位置还是很烦心的。
噼里啪啦。
这一个上午,整个京城的鞭炮声就没有停过。
即便是皇宫的大婚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
不单单是从韦宝的府邸到英国公府,整个京师到处都是天地会的商号,各家商号都在放爆竹。
这是一场盛大的喜庆,同时也是天地会第一次向世人彰显实力的好时机,也是天地会展示整体形象的好时机。
天地会的形象本来就很好,一直在起着平抑物价,救济灾民的作用,深受底层老百姓爱戴。
所以,不少和韦宝大婚没啥关系的老百姓们也自动自发的加入到庆祝当中,奔走相告,满大街都是庆贺天地会主人韦大人大婚的呼声。
中午之前,庞大的迎亲队伍抵达了英国公府大门口。
迎亲队伍有五千人之多,光是朝廷官员就占到了四千人以上,还有很多富商,真正的韦家操办婚事的下人则很少。
要是所有人都加入队伍,可以达到五万,甚至十万,那样的话,对于小小的京城来说,场面就太拥挤了,也会给皇宫造成恐慌感觉。
韦宝并不想显得太过强大,不想让人觉得天地会太过庞大。
否则的话,光是韦宝提拔的官员就上万,光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挂名官员合起来就有六七千人之多。
还有韦宝能凑齐的护卫人员过万人,还有天地会的会众。
十万人,对别人是难事,对韦宝来说,真不算什么。
英国公府门前,十六挂打爆竹一起燃放,每一挂爆竹都是五千响的,简直震耳欲聋。
数百人的古典乐队吹拉弹唱,每一件乐器和每一个人身上都绑着大红花。
韦宝怕遭人忌惮,英国公府则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英国公张维贤不想让独生女儿受到一点委屈,极尽奢华之能事。
张维贤与张之极亲自在大门口迎候迎亲的队伍,也算是对韦宝的尊重了。
男方的队伍有数千官员和富商,女方的家里更甚。
传统力量对比的话,韦宝一方还是赶不上英国公府的。
张维贤亲自送一身披红挂彩头顶大红布绸子盖头的女儿上了坐轿。
这是一乘八人抬着的坐轿,等同于公主出嫁的格式了,这也就是英国公府,放到旁人那里,不管你再有权势,再有钱,也不敢摆出这等排场。
“小宝,老夫现在就将最珍贵的掌上明珠交给你了,你此生不能负了美圆,知道吗?”张维贤在人多嘈杂的环境下红了老眼。
“爹爹放心吧!”韦宝郑重的点个头。
虽然与张美圆没有认识几天时间,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一起,甚至将作为夫妻共度一生,这让韦宝现在还缓不过劲儿来。
但是韦宝的接受能力还是挺强的,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对老婆好点,又能怎么样呢?
况且这是古代,又不是现代社会,娶了老婆并不影响娶小妾,他的女人已然不少。
把张美圆、吴雪霞、赵金凤、范晓琳、王秋雅、贞明公主、芳姐儿、徐蕊、杨雪、熊欣儿都娶进门的话,已经十个女人了,即便不再认识新的美女,一生都已经足矣。
韦宝现在还只是十五岁的年纪,有这么多女人,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其中只有赵金凤是多时不见,还有些不好说,贞明公主是结过婚的人,而且贞明公主并没有对韦宝表明心迹。
也就她们俩稍微算是有点变数,其他女人,包括本来应该是最麻烦的吴雪霞,都已经被韦宝用银子摆平了,也就没有问题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虽然有上千桌丰盛的酒菜,但是韦宝是没有机会吃饭了。
一领着新娘子到韦府,接下来就是拜堂。
“三拜……”
主持婚礼的人还没有喊出夫妻对拜的当口。
有快马赶来报信:“等一等,陛下亲自到了!陛下要为韦大人和国公小姐亲自主婚!”
韦宝一怔,虽然底下人给皇宫送去了请柬,但是并没有得到答复。
韦宝本来还以为皇帝和魏忠贤他们不会来了呢。
皇帝不来,魏忠贤肯定不会来,皇帝来,魏忠贤必定到。
韦宝知道,魏忠贤对外始终营造出他与皇帝是连为一体的形象。
这两个人可都是不轻易参与大臣婚礼这一类活动的。
高官们,百姓们,所有人,都很震惊。
婚礼只能暂停,韦宝亲自带着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到大门外恭迎圣驾。
皇帝的车仗自然更为气派。
这就苦了负责维护秩序的顺天府的差役,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们这些人了,本来这条胡同是很宽敞的,可由于观礼的人太多,老百姓不算了,光是宾客就有上万人,且都为有些身份的人。
京城不到百万人,今天来韦家吃饭喝酒的就至少上万人,哪里可能不挤?
挤一点本来也无妨,有三四千差役负责维护秩序,秩序还是不错的,关键现在又来了皇帝的车驾,肯定得清场,就弄的有点鸡飞狗跳了。
韦宝耐心的等了半个小时,皇帝的车仗进来。
这不由让韦宝有点吐槽,暗忖皇帝你来凑什么热闹?
这也就是韦宝了,大明换了谁,要是能得到皇帝亲自主持婚礼,不得高兴的昏过去啊?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真正的属于祖坟冒青烟了。
要知道天启皇帝朱由校平时深居简出,连上朝这么大的事情,两三个月都难得露面一会,连高官想见皇帝都不容易,更何况老百姓们?
好不容易皇帝的车仗到了韦府大门口停下。
韦宝赶紧从跪着的状态爬起来,小跑过去,亲自为朱由校扶持。
“陛下,您来可真是让我太惊喜了。”吐槽归吐槽,韦宝还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朱由校就韦宝一个朋友,只要能见着韦宝就高兴,笑吟吟道:“朕就是要给你这个惊喜,嘿嘿,本来应该早一点出门的,就怕他早出来,抢了你迎亲的风头。”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你小子想的还挺周到的。
魏忠贤满面堆欢道:“韦大人,还不赶紧迎陛下进去?别再这里叙谈了。”
韦宝赶紧搀扶皇帝下了车仗,然后又拉着跪在地上的张美圆起身。
张美圆啥都看不见,只能由人领着,否则只能看见眼前地上的一小块地面。
“朕和张姑娘是认识的,小时候见过一面,她比朕小三岁,倘若不是大明皇家以娶平民女儿为传统,张姑娘差点成了朕的皇后呢。”朱由校显然心情大好,轻声对韦宝说出了这个密辛。
韦宝吓了一跳,张美圆也吓了一跳,附近的几个人,包括魏忠贤也听见了。
魏忠贤则是暗暗有点好笑,这种密辛,也就他和客巴巴这样的与皇帝亲近的人才能知道了,魏忠贤万万没有想到皇帝连这也会告诉韦宝。
韦宝赶紧答道:“陛下,微臣惶恐啊。”
“呵呵,你不要紧张,朕是衷心祝福你俩的,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待张姑娘,知道吗?”朱由校少有的深沉道。
韦宝不由一汗,很少见朱由校这么一本正经的说事,暗忖你这怎么样有点老情人的酸溜溜的味道啊?
韦宝是真的没有想到,皇帝和自己的妻子还有这么一茬。
张美圆也没有想到皇帝会对自己有心意,记得与皇帝见面的时候,自己才十岁不到,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女孩呢,那时候皇帝应该也只有十二三岁,应该也不算是懂事了吧?
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皇帝还记得自己。
朱由校对张维贤是很感激的,张维贤一手将他扶上了帝位。
虽然登上帝位的过程中,杨涟等东林党大臣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但是张维贤的作用显然是居功至伟,功劳最大的。
而且在没有登上帝位之前,张维贤也对他和朱由检兄弟俩很是关心。
否则以他和朱由检的势单力孤处境,日子会更加难过。
【0782 新媳妇新姑爷回门】
韦宝讪笑一下,暗忖我能不多想吗?你要是不想让我多想的话,这种事情你别告诉我啊。
合着你倒好,在我大婚的当口说我媳妇是你的心上人,你让我咋个想法?
想到美艳无双,与吴雪霞和张美圆一样都是举世无双的超级大美女的朱由校的皇后张嫣。
韦宝就感叹,曾经在皇宫见过张嫣的韦宝,一直觉得能娶到张嫣,此生是真的没啥遗憾了啊。
这件事也一再证明,老婆,果然还是别人的比较香。
婚礼继续,这回有了皇帝的亲自主持,更加显得这场婚礼浩大,庄严,高贵到了皇族水平!
别说是大臣的婚礼,就是大明哪一家王爷成亲,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由皇帝亲自主持婚礼的呀、
这真是亘古罕见的荣宠了。
魏忠贤亲自扯着嗓子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更是一下子让婚庆达到了最高峰。
众人等韦宝与张美圆行礼完毕之后,又一起对着皇帝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韦达康和黄滢跪在儿子边上,简直如同身处云里雾里。
不知道韦家是那一辈子积了大德,到了韦宝这一辈,居然跟皇帝扯上了这样良好深厚的关系了?
皇帝主持大婚,简直想都不敢想。
吴襄和吴祖氏则吓得心惊胆战,两个人不由觉得让韦宝写下那张五千万两纹银的欠条,真的很傻很天真,很失策!
这要是韦宝要想弄吴家,让皇帝下个啥圣旨,吴家还不立刻满门抄斩,全家人头落地啊?
自己若是想让雪霞幸福,就不该如此要挟韦宝。
吴襄和吴祖氏忍不住互相看了眼。
吴祖氏轻声道:“把那欠条还了韦宝!反正再过两个月雪霞就要嫁到韦家去的,我们要是真心对女儿好,再多的银子也不能贪。”
吴祖氏想问题很深远,她想的是,女儿若是一直在倒是还好,韦宝对女儿爱护有加,不会对吴家怎么样。
但是以韦宝现在的态势,若是女儿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啥的,吴家满门可能真的要遭殃!
韦宝现在不但拥有强大的势力,更可怕的是,韦宝这和皇帝的关系,换了谁不害怕啊?
吴襄点了点头:“等明日走之前,我找个机会的吧,今天是韦宝和国公之女大喜的日子,估计没有机会了,等会我先对雪霞说一说,省得她这两天一直对咱们绷着脸,我心里也不好受。”
吴襄说罢笑了笑,真没有想到居然是妻子主动提出来把五千万两纹银的欠条还给韦宝,简直让他无法想象,他以为妻子会舍不得这么多银子呢,毕竟妻子平时是见钱眼开很吝啬的印象。
吴祖氏叹口气道:“不是咱们的,求也求不来,不是咱们的银子,拿不稳啊,只要韦宝一直对雪霞好,就算弄不来五千万两,弄个千万两银子可能还是不难的,最关键,那五千万两纹银还得等二十年,谁知道过了那么多年,会出现多少变数?”
吴襄一怔,苦笑了一下,看来是他高估他媳妇了,吴祖氏不是变了,而是想的比较全面。
韦宝与张美圆已经牵着大红绸子大红花一起被送入了洞房。
韦府上下则到处摆满了酒席,外面整条胡同也开始上流水席。
不上流水席真的不行,人太多了。
而且韦宝下了命令,今天所有来人都能敞开了吃,包括观礼的老百姓也得到分发喜米的机会。
一帮内阁大臣与皇亲国戚们都不见得有机会与皇帝同桌饮宴,只有首辅顾秉谦,东林党次辅朱延禧,以及一些极其重要的老臣和与皇帝关系非常近的宗亲老者才有资格与皇帝同桌饮宴。
朱由校心情大好,不断与人攀谈。
平时朱由校也不是不爱说话,虽然内向,但是朱延禧这些曾经当过他老师的老臣属于熟人,朱由校对熟人还是挺有话说的。
只是每次朱由校与大臣说不到几句话,这些人就会把话题扯到党争上,对其他大臣不停攻讦,不停的告状,或者搬出一大堆难以决断的国家大事给朱由校决断。
令朱由校烦不胜烦!
长期这样,朱由校才对大臣很抗拒,甚至对上朝很抗拒,甚至连见大臣的面都不想见了。
但是自从韦宝搞起了文字清查之后,自从韦宝执掌了都察院和大理寺之后,朱由校惊奇的发现大臣们告状的少了,平时告状的奏本也很少了,现在他上朝,魏忠贤的人和东林党的人居然也不怎么吵架了?
朱由校不傻,知道这些都是韦宝的功劳,韦宝搞的考选制度和文字清查,搞的大臣们人心惶惶,每个人都人人自危。
这样的背景下,显然与对立政党势力的争斗就退到了次要地位,保命才是主要的啊。
而且,包括东林党大臣在内,所有人似乎都对他这个皇帝重新尊敬起来了,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对他这个皇帝吹胡子瞪眼,甚至动不动就在他面前要一头碰死。
在韦宝搞文字清查的时候,也有许多大臣选择一头碰死,但是后来这种人很少了。
因为大家发现,就算是一头碰死了又怎么样?
都察院的人该查还是会接着查下去,绝不会因为你碰死了,就放过你家。
所以为了家族,为了九族,只能讨好韦宝这样的人,只能讨好皇帝一条路。
韦宝与张美圆在洞房中。
韦宝觉得有点尴尬,才认识三天就成亲了,这很古代。
张美圆坐在床边,蒙着盖头。
韦宝坐在桌边,圆圆的红木桌子,十分名贵,桌上的器具也全部是黄金沉香木打造,天地会光是对总裁的新房重新装饰就花费了十万两纹银!
活这间房间是整个大明最贵的房间也绝对不过分。
皇宫也找不到这么奢华的寝室。
韦宝吃着花生瓜子,喝点小酒,对张美圆笑道:“我现在帮你揭盖头吗?会不会憋闷、”
张美圆粉脸羞得通红,没有吱声,暗忖这事你来问我做什么?现在我是你的妻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韦宝并没有想冷落张美圆,没几分钟就走过去了,用跟棒子将张美圆的红盖头挑开。
张美圆的姿色不输给吴雪霞,身段也绝不输给吴雪霞,一样的倾国倾城,更不用说堪比皇族的家世。
这实在是韦宝能在大明找到的最高等级的妹子了。
但韦宝似乎少了一点点心动的感觉,尤其想到这个还有些陌生的妹子现在已经是自己的正妻,就更加彷徨。
重生穿越这么久了,韦宝的心思也有点被这个时代同化了。
古代人对于正妻是很看重的,糟糠之妻不下堂,这点非常重要,这是要与自己一辈子相濡以沫的女人啊。
“我们好像还没有说过什么话,是不是?”韦宝问道。
张美圆粉脸羞得通红,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相公想说什么,妾身陪相公说。”
韦宝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感觉还是直接那啥更能增进彼此感情。
反正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他是不会等到什么彼此有了感觉再那啥的。
韦宝很清楚,如果今天冷落了张美圆,会让这个少女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韦宝从兜里取出一盒套子。
张美圆看见包装很稀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再看见包装上那羞人的画面,一个女子穿着只能遮住重要部位,不由的更加害羞,同时芳心怦怦狂跳,不知道韦宝接下来要做什么。
韦宝倒是很熟练,放下了床帘,刚要将美女扑倒,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韦宝的熟练,导致有点不像新婚之夜,倒有点像是一次约一炮。
如果当成一次约一炮的话,有张美圆这种素质的大美女,韦宝还是会感觉很开心的。
光闻着张美圆身上浓郁的香气,看着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蛋就够让人舒服的了。
张美圆没有明白韦宝是啥意思,害羞的问道:“相公说什么、”
“我是问你,要不要先吃一点东西?饿不饿?桌上有酒菜。”韦宝道。
张美圆轻轻地嗯了一声,羞臊的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韦宝微微一笑,“那就先吃点东西,你来陪我喝几杯酒,先培养下感情,也能补充一点能量,等下好更加尽兴,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你放松一些。”
张美圆闻言,含情脉脉的看着韦宝:“妾身会一辈子忠于夫君,一生不离不弃,永不相负。”
韦宝见张美圆说的认真,估计这句话在张美圆心里已经装了很久了,也很是感动,用手背在张美圆的粉脸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点头道:“我也会对你一生不离不弃,永不相负。”
张美圆闻言,眼泪就下来了。
“别哭啊,大喜的日子。”韦宝急忙道。
张美圆赶紧擦了眼泪,“不是,我是高兴的。”
“来吧,吃点东西,早点歇了,后天咱们去你家行了回门礼节,你便留在京师,我前往外地办事。然后我会带你一起去辽东的。”韦宝道。
张美圆乖巧的哦了一声。
韦宝之所以要带张美圆去辽东,一方面是娶吴雪霞的时候,张美圆这个正妻需要在场,这是礼节,另外也不放心让张美圆与自己分开,怕生出什么波折。
凡是自己身边重要的人物,韦宝都保护的很好。
韦宝潜意识中,随时做好与大明朝决裂的准备,只是不方便说。
之所以能做事干脆果断,正是因为韦宝时刻做着这种准备。
韦宝牵着张美圆的手,简单的吃了些酒菜,便带张美圆去睡了。
虽然做之前有点例行公事的感觉,但是具体过程,韦宝还是挺尽职尽责的,在床上的表现足够称之为一个好丈夫。
整了至少两个时辰,把个黄花大闺女折腾的够呛。
张美圆在清楚了套子是啥用处之后,哭了,以为韦宝不想让她生育。
韦宝想了想,也就没有戴了,反正现在都成亲了,以后弄出孩子也名正言顺,便不戴了。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一对新人仍然紧紧相拥。
还是黄滢亲自前来叫醒,“小宝,美圆,起来拜祖先了呀。”
张美圆闻言,一下子惊醒,看见自己雪白的手臂整个搭在韦宝的胸口,不由害羞的转过身躯。
韦宝微微一笑,答应了门外的黄滢一声,并没有多尴尬,作为老手,这一年当中,他至少平均一个礼拜和女人欢好一次是有的。
一对新人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洗漱穿戴,从新房出来,都是神采奕奕的。
虽然昨晚没少整剧烈的体力运动,但都是年轻人,恢复的快,而且人心情好的情况下,会更显得神清气爽。
吴雪霞、王秋雅、杨雪、熊欣儿、贞明公主见韦宝与张美圆颇为恩爱,则都不由的有些吃醋。
尤其是吴雪霞,眼圈都红了。
韦宝见吴雪霞有点凄苦的模样,心里不由有点内疚,还真是新人胜旧人呢。
其实韦宝与吴雪霞也就是牵牵手的阶段,丝毫没有过逾越举止。
吴雪霞是想着自己还没有与韦宝做夫妻,被别人抢了先,心里有点难受。
在韦达康与黄滢的带领下,进行了简单的祭祖仪式。
虽然韦达康和黄滢出身寒微,但是现在韦宝荣华富贵加身,韦家早已经是大明数得着的大户人家。
所以一切规制都是按照豪门大户的规制来的,虽然简单,却一点不马虎。
跪拜上香完毕。
黄滢喜滋滋的拉着张美圆的手,娇嫩的小手软绵绵的,惹得黄滢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道:“好,真好,美圆,你是国公府的女儿,显赫富贵,到我们韦家这样的小户人家来,还习惯吧?”
黄滢不是客气,是真的这么想的。
却把张美圆有点吓到了,急忙跪下道:“婆婆,千万不能这样说的,美圆嫁到韦家来,生是韦家的人,死是韦家的鬼,婆婆就是我的亲娘,美圆自幼娘亲就过世了,一定会像亲爹亲娘一样孝顺公公婆婆的。”
黄滢也被张美圆吓了一跳,赶紧去拉她起来,“美圆,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就跪下了?”
韦达康不由怼道:“还不是你不会说话吗?美圆和小宝的婚事是圣旨亲自撮合的,全天下最最明媒正娶的婚事,你说什么大户小户的啊?”
“是,我乡里人不会说话,美圆。”黄滢又道:“婆婆给你赔不是了。”
黄滢的话又把张美圆吓着了,再次跪下:“婆婆千万不要这样说,折煞美圆了,这是教媳妇没法见人。”
越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越注重礼节,黄滢平时说话习惯了,韦宝听起来还正常,换成张美圆这样的,黄滢每句话都会听着不自在。
“美圆,你赶紧起来吧。”韦达康不由对黄滢道:“你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
黄滢白了韦达康一眼,“是,我是不会说话,你现在是不是有银子了,心眼也活泛了,嫌弃我乡里女人没有大户人家的女人懂规矩、”
“切,这又说到哪里去了?”韦达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韦达康自从韦宝富贵了以后,起先日子过的还是挺享受的,后来就不大舒服了,除了与范老疙瘩和王志辉等老邻居喝酒不会遭黄滢的忌讳,但凡有女人的地方,都会遭黄滢的忌讳。
而总裁府的美女如云,后院全是清一色的美女,一个男人也没有,这就搞的韦达康看人只能看天看地,反正是不能正眼看人了。
有时候韦达康都会想,怪不得皇宫要弄那么多太监,没有太监,全是女人,的确是很不方便。
韦宝笑着替即将要吵起来的两个人打圆场,“爹娘,这是喜事,你们克制一下。”
范老疙瘩、王志辉,还有范老疙瘩的老婆,王志辉的老婆等人也赶紧将两个人劝开。
韦宝笑着对张美圆道:“你别什么事都放在心上,我们家是农户出身,在自己的府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的,我爹娘不是针对你。”
张美圆乖巧的哦了一声,“我没有放在心上,我是怕婆婆对我太客气了,我当不起的。”
韦宝笑了笑,对吴雪霞道:“雪霞,咱们去教美圆骑车吧?美圆,对了,你会骑自行车吗?”
自行车是韦家庄对外销售的拳头产品。
自行车已经在大明各地都有卖了,只是销路还没有完全打开。
而且因为橡胶的运输和制作问题,成本高昂,价格还很昂贵,还没有办法马上走平价路线。
主要还是天地会的人自己使用,现在天地会不少店铺都骑自行车去办事了,这也算是一个景色。
也有与天地会交好的富商和官员出外办事,会使用人力车,就是人拉着跑,两个轮子的那种黄包车。
在原本的历史中,到了十九世纪末期,这种人力车就会在全世界各大主要城市占据统治地位!
马车也会全部改成橡胶轮子,钢铁架子,并且带有弹簧避震系统了。
不过,现在还在研发推广阶段。
吴雪霞虽然心里不太痛快,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出高兴的样子,笑着答应了,带张美圆去学骑自行车。
韦宝、吴雪霞、王秋雅、杨雪、熊欣儿和贞明公主都会骑自行车。
吴雪霞、王秋雅、杨雪、熊欣儿和贞明公主五个女孩子一起帮着扶车。
就这样,张美圆还是摔了两脚。
幸好张美圆没有裹脚,不影响走路骑车,人又比较聪明,骑车挺有天赋的,也很是喜欢,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能不用人扶,独自在韦府的大院中到处骑行了。
韦宝坐在太师椅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女人们玩耍,其乐融融的样子,让他很是欣慰。
经过了一晚的磨合,韦宝算是彻底的接受了张美圆。
过了两日,韦宝大清早的带着张美圆回门。
虽然回门的场面不比大婚的场面,却也是极为热闹的。
这三天当中,天地会所有在京商号不停的施粥送米送肉,门庭若市,可以说把风头出尽了。
韦宝与国公府大小姐回门礼节,自然得到了全城百姓,甚至是京城周边的百姓的拥护,大家又是奔走相告,沿街助兴。
这三天,整个京城似乎沉浸在了喜庆的海洋之中,把当初皇帝大婚都压下去了,就算是天启皇帝朱由校大婚,也没有这等排场和声势。
好在岳丈大人是英国公,否则韦宝是不会这么高调的。
在古代,回门也叫归宁,回娘家的意思,这是很传统的婚姻习俗。
回门后婚礼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所以由此也可以知道回门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了。
婚后正常情况是第三日回门,有的是第六日,或者是**日的都有。
大部分地区都是在婚后第三天回门。
新娘回门虽然是回自己的家,不过在穿衣打扮上也是很有讲究的。
色调要以大红色为主,显得比较喜庆。
举办回门宴。宴席上座位的安排是有讲究的,新郎应该坐在上座,然后新郎和新娘需要向女方的家人敬酒。
饭后新郎最后多停留一下,听下女方父母的教诲,不能急匆匆回自己的家。
回门还需要男女双方带回门金猪分给附近的邻居,以彰显男方家对女方的重视。
回门礼的要求不一样,有的地方会带一只公鸡,一半猪脚,还有各种水果,酒等。
回门礼的数量一定是双数,而且这回门礼是一定要备上的,这是对女方家的心意。
在回门时,回去女方家的时候,新娘要走在前面,返回时新郎走在前面。
回门当天是需要返回男方家中的,是不能留宿于女方家的。
张之极亲自在府门外迎接韦宝和张美圆的到来,见妹妹容光焕发,格外的光彩照人,乐的张之极眉开眼笑:“妹妹,妹夫,我等了半天了。妹子,你这气色真好看,爹看了肯定乐坏了。”
张美圆娇羞的一笑:“哥,又取笑人。”
韦宝乐呵呵的对张之极行礼:“兄长!”
“小宝啊,这一下,咱们真的是一家人了!来来来,快进府中。”张之极亲热的挽着妹妹和妹夫进入巍峨壮阔的英国公府。
因为是御赐的宅邸,英国公府得到历代皇帝的器重,所有修了又修,每回都是皇家出银子,派出宫中高手工匠修缮,所以,英国公府历年休整下来,简直比皇宫的规格都差不多了。
只是没有皇宫那么大。
张府上下三百多家人和下人排成两排恭迎小姐回门和新姑爷的到来。
英国公张维贤也穿着一身簇新的新衣服,打扮的很是齐整。
张维贤看见宝贝女儿容光焕发,娇美动人的模样,打心底里喜欢,知道女儿很适应在韦府的生活,韦宝和家人应该对女儿很不错,便放心了大半。
“美圆。”
“爹。”
两个人本来是乐呵呵的。
但是张美圆和张维贤互相一叫对方,便忍不住都流下了泪水。
韦宝不由感慨,古人是真的多情啊!
反正韦宝知道自己,实在是做不到想哭就哭出来。
“爹,美圆,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大喜的日子,快别哭了,不好。”张之极赶紧劝道。
张维贤笑着摸了摸张美圆的头:“哪里不好,爹这是开心!”
张维贤说着,又拉起韦宝的手:“小宝来,随爹去告慰张家历代祖先,我们张家找到了乘龙快婿了。”
韦宝答应一声,赶紧跟上。
一样的祭祖仪式,完毕之后就是与亲朋好友寒暄。
韦宝实在是有点吃不消这种场面,张家的亲朋好友,达官贵人朋友,富商朋友,绝对不亚于他天地会,甚至更多。
韦宝也不反感这种场面,这是权势的附属品嘛,享受了多大的权势,就得担负多少应酬的义务,场面上的事情,不能怠慢了,否则不知道哪儿就得罪了人。
听大家都夸赞韦宝少年才俊,年轻有为,人中贵胄这些话,韦宝听的耳朵都快起老茧了,不过,好话是听不腻的。
整整忙到黄昏,一家人才有机会单独坐在一起叙话。
“小宝啊,你起先向我要一万京营军士的装备,爹给你两万套,已经派人发往天津的海防总督衙门了。”张维贤道。
韦宝赶忙起身:“谢谢爹!”
“光是这些装备怕是不够的吧?我派人整顿了兵马,你要是要的话,随时可以带两万人随行!这些人虽然平日怠惰训练,人头数目是够用的,可以助威,你现在已经是我张家的女婿,他们谁都不敢违抗你的命令!”张维贤为韦宝着想道。
“爹,不必了,我的人马与你们的人,是两种训练方式训练出来的,合在一起,有个协调问题。”韦宝推辞道:“而且,我直接带京营将士去与地方军厮杀,传出去也容易遭人忌讳。”韦宝推辞道:“爹请放心,我的人能应付的了!”
韦宝说的是实话,没有虚张声势,他自信,就算是不带火器,不出动步枪大炮,他的不对也是新式练兵体系训练出来的,又有政治信仰,怎么样也比这个朝代的地方军强大的多。
【0783 夺取东营大营】
“爹不怕别人说闲话,爹会全力以赴支持你的!”张维贤以为韦宝顾忌什么,不由再劝,“你可千万不要不将十万山东军当一回事啊。他们虽然也不见得有多能打,但是你要裁军,就是断了他们的生计,为了生计,人是会拼命的!刨去三四万吃空额的兵员,山东军至少能摆出六万步兵,上万水师的阵容,不是好对付的。”
韦宝微微一笑:“我要是没有信心对付他们,我就不会接下魏忠贤这个差事了!爹请放心,我有办法!我先断了他们的粮草,再召集他们将领议事,谁敢不来,就是谋反,我就能名正言顺的用海防总督衙门发公告!我不信有多少人敢真的造反,敢与朝廷对立。再说,我现在海防钱庄已经站稳了脚跟,有充足的银两,只要按照我的法子走,我可以给他们发放抚恤金,保证他们离开军队也能衣食无忧。”
张维贤见韦宝主意已定,只能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你既然都想好了,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还有,你要面对的可不止一家山东军,他们与河南,南直隶,附近的兵马都是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还担心别的地方兵马会过来给山东军助威。”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爹,只要我们打的快,打的狠,如果理想的话,我觉得五日之内就能解决问题!”韦宝笑道:“到时候,山东尽在我掌握之中,谁敢过来就灭了谁,他们顶多回去写奏本参劾我。”
“奏本咱们是不怕,就冲你控制了那么多官员,还有不少人会卖我张家的面子,还有陛下对你的器重,想参倒你,恐怕比登天还难。”张维贤自信的笑道。
张维贤就是怕韦宝过于自信了,打仗可不是韦宝想的那么简单的。
“爹,你放宽心,我一切会按照朝廷的章程办事!倘若有不好的结果,顶多是我败了。但我败了,也等于朝廷败了,等于陛下败了,他们也绝对讨不了好!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我的初衷是解救朝廷的财政危机,拯救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的老百姓!我问心无愧。”韦宝浩气凛然道。
“行,既然你都想好了,就放开手脚去干吧。”张维贤欣赏的在韦宝的肩膀上拍了拍。
韦宝带着张美圆辞别了岳父张维贤,大舅哥张之极,以及张家家人,回归府邸。
当晚韦宝就离京前往天津卫去了。
其实在这个时候,谭疯子、侯三、万大喜等人已经做好攻击准备了。
最初在宝军刚刚成立的时候,韦宝还偶尔参与制定作战计划,现在韦宝是完全不参与具体作战计划制定了,只在重大战略决策上发话。
宝军的战略战术体系分的很开。
而韦总裁的战略要求其实一般都是很简单的,通常就一句话。
这一回韦宝对山东战场的战略目标就是,先拿下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所有世家大户在晋商挑头下囤积居奇搞起来的大粮仓。
能抢到对方的粮食自然好,抢不到就毁掉,这批粮食一没了,首先打掉对方一大半的士气。
然后是召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所有官员,将领,一起商讨裁军的事,同意的,配合的,该留任留任,该补偿补偿,都好说,韦宝已经让人制定了完整的方案,并且已经通过邸报的形式发往各个衙门和军营了!
如果搞对抗,只能追杀到底。
“韦宝这么快就去河间府了?”李精白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巡抚大人不必惊慌,我已经都安排好了,粮食全部囤积在东营旁边的水寨,附近都是咱们的兵马,一切万无一失!韦宝要是敢跟我们干,咱们就跟他拼了!”刘养噩道。
“有晋商乔家居中主持那些大户,我是不慌的,我只是怕韦宝现在得到了京营的支持,又与英国公张维贤结成了亲家,这可非同小可,就连陛下都是英国公府扶上帝位的啊。”李精白道。
“巡抚大人不必过分担忧,谁来都不怕,皇帝又怎么样?咱们祖祖辈辈在地方参军,这是大明定下的祖制,凭什么他韦宝一来就要裁撤大军,大军被裁撤了,多少人要喝西北风去啊?”刘养噩不以为意道:“朝廷只是一次试探,只要咱们打赢了,什么都好说,输了就是万劫不复,这一点,我已经跟所有弟兄都说清楚了!这几日,我让大家回复训练,并且补充了不少兵员,虽然大都是临时拉来充数的人,但十万大军,现在绝对凑得齐!我不信凭韦宝几千人马敢动我们十万大军。”
“爹,我也觉得韦宝就是虚张声势,他不敢真的打。”李精白的儿子李麟荪道。
“打起来也不怕,我赞成刘将军说的。”李精白的另外一个儿子李鹤荪道。
李静是李精白的女儿,也是与刘养噩定了亲的,就因为有这一层关系,才让李精白与刘养噩之间是铁打的关系,牢不可破。
“爹,刘将军,只要我们两家齐心协力,山东官场与军队同心协力,就什么都不用怕,韦宝的势力再大也只是在北直隶,别想跑到山东耍威风。”李静道。
“关键是韦宝他得到了陛下和魏忠贤的支持,官面上有人,另外韦宝据说已经富可敌国,通过卖官鬻爵不知道弄到了多少银子,搞个什么文字清查,又让多少富户倾家荡产啊?这个韦宝丧尽天良,专门敛财,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我判断韦宝是肯定会打的,不像虚张声势,刘将军,你这就回东营去提前做好准备吧。”李精白决断道。
“巡抚大人放心,我现在就动身,您也尽快回济南去,别在天津卫待着了。”刘养噩道。
“好。大家收拾一下,这就动身。”李精白招呼众人。
这些人这几天一直在天津卫边上观察形势,看着形势一步步恶化。
刘养噩人还没有回到东营,宝军攻打东营大营的战争已经打响了!
侯三果断的做出了出击命令,还没有等到韦总裁回到天津卫就发起了攻击。
这很宝军,很是肆无忌惮。
一万宝军清一色穿着大明京营的军服,其中有一千多骑兵,剩下的都是步兵。
京营的装备要明显好于地方军。
山东军四万多人集结在东营大营边上,在没有收到命令的情况下仓促迎战。
攻破东营大营,只用了一个时辰。
这些都在侯三与谭疯子的预料之中,他们是突然发起攻击,打一班没有准备的,平时荒废了训练的山东军,简直是手拿把攥,麻烦的是山东军遍布各处,要想每一次战斗都这么顺利是不可能的。
韦总裁虽然不会管己方的损失,但是两个人都知道,以宝军的训练素养,宝军一万人,只要死伤过半,韦总裁就会很不高兴。
“没想到这次战斗这么顺利,这些人怎么办?”侯三问谭疯子。
侯三是陆卫队的主将,谭疯子是护卫队的主将,侯三手下已经有了几万人马,实际权力其实谭疯子大。
但是谭疯子不管以前当柳子的时候,还是后来到了天地会在韦总裁身边当侍卫队长,其实军衔一直要比侯三高半个档次。
所以,两个人配合作战的时候,侯三会礼貌的以谭疯子的意见为主。
谭疯子看了眼被绑的跟粽子一般,跪在低声的上百山东军将领,皱了皱眉头。
谭疯子低声道:“这些人很不好办,如果都留着,难保底下的兵士不肯甘心归附,不把这些人杀怕了的话,往后就算遣散了,也还是要闹事。”
侯三点了点头,侯三也很清楚明军的战斗序列,一个最低阶的参将都至少统领上千人,只要这些人一死,底下的明军就群龙无首,彻底怕了。
“依着你的意思,都杀了?要不要先请示总裁?”侯三问道。
谭疯子道:“不用问了,来之前,总裁已经说过,这次不管怎么打,都是咱们俩人说了算,只有一个要求,少死咱们的人,把山东军打服气,不准他们反扑,不准打成到处抓人转圈子的持久战。我想了一下,要想做到,只有一条,将统统杀了,只有死人才不会反抗,兵士不管投降不投降,不管是真心投降还是假意投降,都发往辽南,用大船运过去,都到辽南做工去,这样,一劳永逸!咱们辽南正好缺乏劳动力,有多少要多少!”谭疯子笑道。
侯三笑了笑,“老谭,几个月不见,你现在够狠的啊。”
“我这是万全之策,这么做,总裁不会说什么的。”谭疯子笑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些将领也可以先派人送往辽南再听候发落吧?”侯三问道。
“你傻,这些家伙留着有什么用?一个个养的脑满肠肥,做工做不得工,留着养猪吗、”谭疯子笑道。
侯三点头,“行,既然谭大哥都想好了,你自己下令吧。”
“瞧瞧你那点出息,我下令就我下令,来人,问一问将领们都肯归降吗?肯归降的有几个人、”谭疯子大声道。
百余名山东军将领没有几个人肯归降的,见对方穿着的是京营的军服,感觉投降不投降都差不多,肯定都是拉到朝廷问罪,朝廷应该也不会随便杀他们。
而且,他们都是一起的,现在若是投降,以后在山东地面是别想站住脚了,得罪了这么多乡亲,被人瞧不起不说,肯定还会遭到报复。
所以,只有几名外地来山东才过了一两代的将领肯投降,其余世代在本地世袭的将领,都不投降。
“很好,都宰了!”谭疯子呵呵一笑。
山东军众将领闻言都吓怕了,什么?宰了?
说杀了就杀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我们要见韦大人,我们要见韦大人!”
“你们擅自冲击兵营,我们不能抵抗吗?不然朝廷养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你们凭什么杀我们?”
“我们不服!”
“不服!”
“我们要见韦大人。”
山东军将领们纷纷跪在地上大声申斥。
谭疯子理也不理,一挥手。
一队护卫队的亲兵冲过去,一刀一个,无数人头在地上打滚。
这一招吓得被俘虏的四万多山东兵士都呆了,不少胆小的直接尿裤子,瘫痪在地上。
他们这一仗其实没有死多少人,不少人刚一上战场就趴在地上装死,或者跪地投降了,与在敌后与建奴血里火里,摸爬滚打了一年多的辽南来的陆卫队正规军比起来,这班人就是草包。
“这不就简单了?”谭疯子笑着看了看死了一地的无头尸体笑道,“还想见大人,你们有什么资格见大人?来人,把他们都捆结实了,明日等我们拿下了东营水师大营,把所有人都送到辽南去!这个期间,谁敢露出一丝反抗迹象,格杀勿论。”
宝军兵士整齐的高声答应:“是!师座!”
宝军已经有军长这个职位,但是所有的将领,目前最高阶的也只是师长,侯三和谭疯子他们都是师长,谭疯子是资格比侯三老,地位比侯三高一些而已。
师长在宝军里面通常是少将军衔,师长总共十多个,也有上校级别的师长。
去年冬天开始,宝军就全部实行了军衔制度,有正规的军校,正规的军队序列。
护卫队、陆卫队、海卫队、各地警备部队,井然有序。
“谭大哥,东营水师大营不好打,登莱别的不强,最强大的就是水师,毛文龙之所以当初那么忌惮登莱军队,对袁可立的尊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登莱水师,那附近还有两万多大军,他们知道我们夺取了东营大营之后,肯定会严防死守。”侯三对谭疯子道。
谭疯子点了点头,“明天总裁就应该到了天津卫了,我们一定要打一个漂亮仗让总裁安心,总裁对山东的局势非常上心,否则以我对总裁的了解,总裁绝对不会为了权势而做了英国公府的女婿,而是会娶赵家小姐和吴家大小姐。”
侯三闻言默然无语,虽然吴雪霞在韦宝的身边时间并不算长,才半年功夫,但是这半年当中,天地会总裁秘书处都是吴雪霞在主导,他们已经习惯了看吴雪霞的签名,侯三知道谭疯子说的是实情。
宝军最擅长的是游击战和偷袭,所以每次大的战役,总是先挑敌军实力最雄厚的部分发起突然进攻。
倘若双方正面战场摊开来打,宝军是没有多大优势的,因为都是冷兵器战争,刀对刀,尖对尖,还是以血肉相互拼杀。
而且侯三和谭疯子都很清楚,这一趟是在关内作战,总裁只向京营要一万套装备。
虽然京营派人送来了两万套装备,但是韦总裁肯定不希望暴露那么多实力。
所以,不可能再从韦家庄或者辽南增兵过来,他们始终需要以一万兵力作战,既要杀敌,又得控制己方伤亡,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万大喜,你今晚先带一个团去东营水师大营佯攻一下,看看他们的作战实力,记住,打的狠一点猛一点,自己不要伤亡,打了就走,没有让你们拼杀。”谭疯子对万大喜道。
万大喜当即立正:“是,师座请放心。”
万大喜一直跟随谭疯子在护卫队,也短暂的去过陆卫队,算是提拔的很快的军官。
当初打辽南,就有万大喜。
“这没啥意思吧?”侯三疑惑道,“这样做,怕不怕打草惊蛇?”
【0784 贞明公主献策】
“我知道你是啥意思,你怕今天晚上打了一场,等下没有打下来,明天大队人马再攻打的时候会更加困难,是不是?”谭疯子道。
“是啊,谭大哥你都明白还打什么?要是想出其不意的话,不如现在就集结大军,咱们再打一场,反正咱们宝军纪律严明,士气旺盛,连着打几场根本没问题。”侯三道。
“不管我们今天晚上打还是不打,山东军东营水师大营都已经有防备了,今天晚上打一场,让他们全体上下人心惶惶,咱们休整一日,明晚再让万大喜带一个团攻一次,后日晚上,咱们大军全部夜袭,可一举获胜。”谭疯子道。
侯三恍然大悟:“哎呀,谭大哥,你在总裁身边真长进了呀,这兵用的如神了,比咱们长期打建奴都长进的快。”
“呵呵,小子嘴还挺甜。”谭疯子笑道,然后问万大喜:“现在明白意图了吗、”
“明白了,师座放心,卑职必定完成任务,既让山东军东营水师大营全体上下吓个半死,也绝不会造成本部过大伤亡。”
“等等,先别忙,我要不要派出侦骑盯死他们?等下他们被我们打怕了,会不会逃了?是不是还要让海卫队派出船只盯死他们?”侯三道:“还有,咱们给他们这么大压力,等下他们一生气,放火把粮食都烧了怎么办?”
“海卫队已经在周边监视他们,侦骑肯定要派出。如果他们非要烧粮草,咱们没有多少办法,只能听天由命。”谭疯子对侯三说完,又对万大喜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师座。”万大喜行了一个军礼,退下。
接下来的两个晚上,万大喜每晚带人猛攻东营水师大营一阵,持续一个时辰左右就撤走,多采用盾牌兵配合手榴弹攻击,并不短兵相接。
白天侯三则派人去与守营的山东军将领们谈判。
因为李精白和刘养噩都不在,主要是总兵刘养噩没有回来,群龙无首,这种谈判基本上没用。
再说韦宝,到了天津卫之后,直接从海路前往东营大营与侯三、谭疯子等指挥部的将领会合。
刘养噩听闻宝军已经攻占了东营大营,正在攻打东营水师大营,也不敢去东营水师大营了,和李精白一起躲入了济南城中,并派人去让东营水师大营的将士死守。
刘养噩不敢露面,韦总裁则没有这种顾虑,在大军即将总攻的当天晚上,他阻止了今晚上的总攻计划,仍然让万大喜带人去扔手榴弹。
“能和平解决尽量和平解决,我明天亲自去东营水师大营与他们谈一谈,最关键是能弄到这一大批的粮草,这关乎到几百万人的生死。”韦宝道。
“总裁要亲自前往东营水师大营?在阵前叫他们出来谈话就可以吧?”侯三担心道:“总裁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无妨,他们还没有杀我的胆子!”韦宝道:‘这不是涉险,我的身份不同了,我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在大明朝廷的体制中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敢杀我,便是公然造反。让万大喜他们今晚扔完手榴弹,叫他们明日来我们大营见我,定格时辰,来我们大营,就敢在上午,若是他们不肯来,明天半下午我便亲自去见他们,书信我都已经写好了。’
韦宝说罢,将他让宋应星写的一封书信交给了万大喜。
万大喜恭恭敬敬的接过,行了一个军礼:“是,总裁,我一定办妥。”
韦宝点头:“去吧。”
“总裁,他们知道粮食的重要性,我已经派人谈了几次,他们是坚决不肯投降的了,对咱们极不信任。”侯三道。
“不妨事,他们不信任是正常的,我的书信中说的很清楚,想留下来的,必须经过考核,不肯留下的,一律发给转业银子,并分发土地!”韦宝道。
“可是,总裁,我之前已经送了两万多人到辽南去,还把抓获的山东军将领都杀光了。”谭疯子道:“他们还敢信任我们吗?”
“你不该那样杀人,投降了的人就不要杀了,这是我们的军纪。”韦宝皱了皱眉头。不过韦宝也没有说重话,因为战场瞬息万变,拿下山东军的东营大营并不稳固,手里又只有一万步军,要守着三四万俘虏,还要设法攻打山东军东营水师大营的确很麻烦。
谭疯子闻言,急忙低头:“请总裁治罪。”
“如果之前是我指挥,抓了那些人就地整编,发银子发土地,山东的局势已经平定了!”韦宝道:“不过,我也没有打算用这些世袭将领,杀人也是免不了的,看看明天是个什么情况再说吧。”
当晚韦总裁早早的睡了。
这趟张美圆没有随行,仍然留在京城,吴雪霞和王秋雅也留在京城,韦宝将贞明公主与杨雪和熊欣儿带在了身边。
虽然睡的很早,但韦宝却在床上翻来翻去,半天睡不着,又起来打了一趟拳,洗了一个澡,才稍微有了一些困意。
“总裁是在担心明天的战事吗?”贞明公主问道。
“战事倒不担心,这些世袭军队根本不是我们新军的对手。”韦宝自信道。
“那总裁是在担心他们烧粮食?”贞明公主道:“我觉得,他们不敢烧,烧了这些粮食,他们自己也知道是多大的事!”
韦宝听出来贞明公主似乎有话想说,不由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虽然你还没有完全认可我,但我心里已经将你当成了我的妾室!”
贞明公主闻言,粉脸一红,没有想到韦宝说的这么直接,她其实早已经习惯了在韦宝身边的生活,也同样已经将自己看成了是天地会的一员了,只是没有想到韦总裁会这么直接的将这层关系捅破。
不过,贞明公主并没有直接回答韦总裁这个问题,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道:“这些人不敢烧粮食,是因为知道这关系有多大,关系到几百万人的生死。总裁给他们银子和土地,他们不会敢要的,因为他们担心要了也没命保住这些东西,归根结底是对我们的不信任。”
韦宝的点了点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好办法我不敢说,现在我们在陆路和水路双重围困了他们!他们看不见生机,不管怎么谈,他们都不会相信。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放弃攻打东营水师大营,转而围攻济南,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了李精白和刘养噩,安抚了一批山东军世袭将领,让东营水师大营的山东军看见总裁的诚意,他们会不攻自破的。”贞明公主出主意道。
韦宝闻言微微一笑,“你说的,我都想过了,我们汉人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的。这些世袭的兵将,几百年来吃的都是世袭兵的饭,已经习惯了,不管让他们去做什么,他们都逃不开这个思维,我亲自去谈一次,只是让他们看见我的诚意,让他们稍微放下戒心,明天晚上该总攻还是得总攻!”韦宝道。
“原来总裁只是想瓦解他们的斗志而已、”贞明公主这才明白了韦宝的真实想法。
“不错,用武力能解决的事情,最好别动嘴,说什么都是冤枉的,最难改变的就是人心!”韦宝冷酷道。
“那这样的话,总裁,我给你提个建议,你明天与他们谈的时候,说好,让对方背粮草出来,只要肯背一百斤粮草出来,便既往不咎,并且发放土地和银子!”贞明公主道。
韦宝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一亮,感觉思路有点被贞明公主打开了。
“这招高明,不能光是许诺给他们东西,也要让他们给咱们东西,人都是有价值心理的,只有让他们看见有被利用的价值,才会觉得不是谈判桌上的待宰羔羊!这个主意好!”韦宝大喜的对贞明公主道。
贞明公主微微一笑,“是总裁事情太多,一时之间没有想到,我就算不说,总裁也一定能自己想到的。”
韦宝看着贞明公主绝美的容颜,姣好的身段,心中一动,问道:“公主,你今天晚上愿意留下来侍寝吗、”
贞明公主还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只是名义上与洪柱元定了亲而已。
贞明公主闻言,粉脸羞得通红,芳心怦怦狂跳,像是要炸开心房一般,心慌意乱,有一股想答应总裁的冲动,又觉得这样做违背了礼制,她是朝鲜人,而且已经与人定亲了,而韦宝是汉人。
两个人要说不可能,能数出太多的不可能,由着深深的鸿沟。
要说可能,就只有一条,就是彼此喜欢。
贞明公主觉得韦总裁是有些喜欢自己的,绝不仅仅因为自己朝鲜公主的身份。
事实上,自己朝鲜公主的身份对于天地会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韦宝见贞明公主迟疑,淡然一笑:“我不是因为你出了一个好主意而想感谢你,我是真心喜欢你,不过,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希望你也有喜欢我的一天。”
贞明公主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己喜欢韦总裁吗?
不过贞明公主觉得自己是喜欢韦总裁的,但是她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至少她还没有做好侍寝的准备。
韦宝重新睡下,将脸对着里面,“喂,你再不出去,我改主意了,当心我硬把你拉床上来啊。”
贞明公主仍然没有动,粉脸红的娇艳欲滴,似乎随时能滴出水来。
韦宝知道贞明公主没有走,却也没有回头,努力静心,终于让自己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韦宝早早的起身。
贞明公主已经不在他的房里了,但是听见韦总裁起身的动静,还是第一时间带着侍女们进来服侍韦总裁洗漱更衣。
韦宝等了一上午,不出意外,山东军东营水师大营没有一个将领过来面见他。
“这班人真不识抬举,总裁,下午您不用去了吧、就算他们不敢杀总裁,毕竟还是有点危险的,晚上我们点齐了人马,必定打破敌军!”侯三对韦总裁道。
“我不进入他们的兵营!我坐船到东营水师大营边上对他们喊话!”韦宝道。
侯三和谭疯子等人听总裁这么说,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中午早早吃过午饭,韦总裁便启程出发,东营大营离东营水师大营也就十来里路。
韦总裁乘坐一艘装备了大炮和宝军蒸汽机军舰出发。
西方从15世纪开始直到18世纪的军事改革,都是围绕着让部队轻装简从提高战场机动性来进行的。
天启五年左右,明军测试了引进了红夷大炮(长管加农炮),终于下定决心在登莱镇进行加农炮改革,建立新型炮兵部队,同时推广鸟铳对抗后金军。
其实韦宝知道这帮守卫东营水师大营的官兵为什么能坚持这么多天还不投降。
且不说宝军已经展示过实力了。
就说他手里控制了海防总督衙门,是山东各个衙门和军营的直属上级,对他们有绝对的政治优势,这些人仍然不怕。
就是因为他们手里是有家伙的。
山东军虽然赶不上京营的装备,却也装载了大量火器,甚至可以在大明所有地方军中排在第一,毕竟属于京师卫戍部队体系。
在原本的历史中,大明的第一支火器部队约在1628到1629年,在葡萄牙教官的调教下成型,这支部队的总兵官,叫孔有德。
孔有德是毛文龙的人,所以,大明的第一支火器部队,其实应该说是毛文龙搞出来的。
只可惜,毛文龙刚刚搞出来,他就被袁崇焕弄归天了。
这支火器部队也就没有在大明留存太久。
因为孔有德是一个大汉奸。
孔有德投降后金后,皇太极极为重视他和他的部队,大力推广火器,并且开始发展鸟铳,到清军入关后,清军已经发展出来了初期的后退装弹战术,结合大规模炮兵部队使用。
这个时期,华夏的火器仍然是落后于西方先进水平的。
当然,本来就落后于西方。
清廷是闭塞的,更不可能指望他们在明军火器的基础上有所发展,能在清朝初期保持一会儿都不错了。
据韦宝所知,蓟辽兵马装备了一支以火器为主的战车营!
士兵素质的崩盘和辽西走廊拉锯战的特殊环境导致明军在放弃战场机动性的车营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孙承宗的车营实际上是戚继光步营加上戚继光马营,加上戚继光辎重营的合并产物,人数多达6700多人,由于士兵素质的低下,只列装了256支鸟铳而非戚继光时代的1000多支。
但是,到松山之战为止,明军这套体系也并未完全显示出其在大规模交战中的劣势。由于明王朝的崩溃,明军随即树倒猢狲散,这条发展路线之后会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清军,他们在康雍乾时代达到了西方三十年战争后期的水平。
这就是明代军事技术发展到清代中期之后的巅峰,但是很遗憾,鞑清迅速地退化了。
到鸦片战争时期甚至已经赶不上清初。
所以,从万历朝开始,大明开始衰退,不论从经济上,还是从军事装备上,都是这样。
但是韦总裁觉得,最关键还是人的衰退。
韦宝对于文官主将是最不感冒的。
还是觉得现代的纯武将为主将,为军事主官,用政治教员为辅助,加以钳制和控制将领,控制军队的政治素养,这才是最先进的。
当然,大明派太监为监军,其实也有这么个意图在里面。
大明王朝的各项政治举措的确都很先进,很是让韦总裁佩服。
只可惜,大明朝没有韦总裁清楚的政党政治,太监没有那么高的水平,没有政治理论指导。
文官出身的将领也不可能有多少军事才干,即便有,也是碰运气,十个里面有一个人的天赋很高,自带军事才能,就要烧高香了。
至于所谓文官将兵,先不说于谦、王守仁、熊廷弼、孙承宗、洪承畴、卢象升、孙传庭都是文官,大明朝的府县学校各有射圃,近年以来士子只尚科目,而武教遂废,请行提学官每月一二次令生儒习射,兼读古兵法诸书,庶文事武备兼行不废。
当然,明朝的进士们也不都是读死书的书呆子。
兵部的部堂和侍郎们也不都是一点不通军事只会背孙子兵法的书呆子。
那是小看了明代的文官们。
事实上,明末明军的失败多源自于高层的扯皮和皇帝拖的后腿。
1619年以来,由于万历弃政对中央决策层正常运转的破坏,同时由于万历一手造成的官场党争恶化,明廷在辽事上一无长期之政策,二无战略之决心,辽镇、东江、以及后来的登莱互相扯皮,国家机器在这里投入每年数百万两银子的同时竟然没有得到任何一场有价值的歼灭式的胜利。
一直到松山之战,明廷才统一辽东事权并全部交由一位文官负责,这个人就是洪承畴。
洪承畴依靠这个给了明廷丰厚的回报之后,被崇祯强行下令出战。
后来这种事情也发生在孙传庭身上。
但是帝国的崩溃,不是一两个军事天才能改变的。
于谦、王守仁、熊廷弼、孙承宗、洪承畴、卢象升、孙传庭都是文官,但韦总裁却承认他们都很厉害。
但他们也是极少数,就韦总裁这点历史知识都能数的出来的人,他们背后至少还有几百几千这样的人,可能这几百几千人当中,也就只能数出这几个大佬了。
所以,文官掌控大军,不可取,不是正道。
加上大明政治和经济的双重崩溃,想靠军事改变局势,更是天方夜谭。
看着防守严密的山东军东营水师大营,韦总裁道:“喊话吧!”
侯三急忙一挥手,便有部下抱过来一台很大的扩音器。
这是纯机械的扩音器,扩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勉强用一下。
“山东军弟兄们,我是海防总督衙门的正四品参政韦宝!”韦宝大声嚷嚷道。
本来是不想报出官阶的,但是觉得这样正规一点,还是报出来了。
虽然对于刚刚入仕半年多的人就爬上了正四品的位置,已经是神速了,但是韦总裁还是很不满足的,觉得这个正四品说起来,很是不响亮。
所以,不是觉得必须要报的情况下,韦总裁是不会报的。
更何况韦总裁这个正四品也是刚刚升迁的,之前一直是正五品,这个正四品还是因为去了英国公张维贤的女儿之后,皇帝在他新婚大喜的时候,特意赐下的旨意封赏的,很是名不正言不顺。
【0785 东营水师大营】
山东军在东营水师大营当中向外张望,只见江面上只有五艘船,对方不像是要强攻于水面的样子,稍微放心了一点。
但他们很奇怪,为什么隔的这么远,差不多有千米的样子,但是对方的声音却听的清清楚楚的。
韦宝接着喊道:“你们都不要惊慌,相信你们已经看见了我发出的公告,我对你们有妥善的安排,朝廷财政困难,养不起那么多兵马,被裁撤下来的兵将,我都有妥善的安排,可以发给充足的银子和土地,让你们以后衣食无忧,各自都有安居乐业的环境!另外,我今天再加上一条,只要你们现在每个人都扛一百斤粮草出来,我便算你们有立功表现,不管是想继续留用,还是想获得更多的转业补贴,我都会优先考虑。”
韦宝说罢,便将话筒给了身边的一个参谋,让参谋轮流接着喊话。
韦总裁身边的军官们都暗道,这样做,有用吗?
东营水师大营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韦宝也不知道他们是听清楚了还是没有听清楚,还是干什么?
“把船靠过去一些!”韦宝对林文彪道。
“再靠过去就进入山东军的弓箭射程之内了,怕他们用火箭。”林文彪道。
“没事!”韦宝说罢,对着话筒大声道:“你们不要害怕,我的确是韦宝,我靠过来一点,你们好听的更清楚,我让你们去东营大营见我,你们不敢过去,我现在亲自来了,你们还怕什么?”
东营水师大营怕是不怎么怕,五条船最多装四五千人,而且只要不靠岸,不能像步兵一样发起冲锋。
东营水师大营主要以水兵为主,有上万人,周边还有两万多陆军协同防御,防御力量甚至比东营大营更加强大。
大明的水师一直很强大,只是大明朝廷似乎很不喜欢搞水上作战。
大明水师曾经是世界第一的海军,它的起源是元末朱元璋所部的两大主力之一巢湖水师。
在明成祖鼎盛时期的1420年,明王朝拥有3800艘船,其中1350艘巡船,1350艘战船,以及驻扎在南京新江口基地的400艘大船和400艘运粮漕船。
其中250艘是远洋宝船,此外还拥有大量护洋巡江的警戒执法船和传令船,威名远扬的郑和船队实际上只是强大的明帝国海军的一支海上机动舰队而已。
在韦总裁的印象中,从元末朱元璋渡江战役和鄱阳湖水战开始,到郑成功收复台湾,明朝立国近三百年,明朝水师却未曾遭遇一败。
根据明朝天启年间的《武备志》之“战船”篇记载,作为明朝水军战船的福船,由大到小,一共分为六个型号。
一号称大福船,柁楼三重,底尖上阔,首尾高昂,能容百人“吃水太深,起止迟重”,机动性能不好。
二号称福船较一号稍小,“合常用之”,是很常用的一种标准福船。福船高大如楼,可容百人。
底尖上阔,船首昂起张开,尾部高耸,吃水约3.5米,舰首备红夷炮1门、千斤佛郎机6门、碗口铳3门,迅雷炮20门,喷筒60个,噜密铳10支,弩箭500支,火药弩10张,火箭300支,火砖100块,及冷兵器上千。乘员64人,水手9人,战士55人。
此外就是草撇船、海沧船、苍山船,它们都比较小,吃水浅,相对更加灵活,主要用于近海。
福船配备的舰载武器和船用工具数量都非常可观。
大发贡1门、大佛郎机6座、碗口铳3个、喷筒60个、鸟嘴铳10门、烟罐100个、弩箭500枝、药弩10张;粗火药400斤、鸟铳火药100斤、弩药1瓶、大小铅弹300斤;火箭300枝、火砖100块、火炮20个、钩镰10把、砍刀10把、过船钉枪20根、标枪100枝、藤牌20面、宁波弓5张、铁箭300枝、灰罐100个;大旗1面、大篷(船帆)1扇、小篷1扇、大橹2张、舵2门、4门、大索6根、小索4根(每根长18丈),还有火绳60根、绳10根、铁蒺藜1000个。
其中的“佛郎机”是明朝正德年间(16世纪初)由西方传入的一种新式火炮。
嘉靖二年(1523年),明政府在南京正式仿制佛郎机,称“大将军”。
这种火炮射速快,而且后座力小。正是这些火器,让大明舰船的战斗力大增。
在明朝时期,抗倭名将俞大猷根据多年海战经验所总结的海战战法就颇具近代海军战术思想,他认为:“海战不过是以大船胜小船,以大铳胜小铳;以多船胜寡船,以多铳胜寡铳”。
这思路已经非常近代了,所谓“大船胜小船”则是用高大的福船“乘风下压,如车碾螳螂”犁沉敌船“斗船力而不在斗人力”,所谓“大铳胜小铳”则是比拼的火力强度,是以装备质量取胜的战法,属于西方“战列线”战法的主要思路,而明军火炮中“大铳”者为“重数千斤,发之声动数十里”的“大龙炮”,其“弹丸重量”和“射程”就已经诠释了明朝海军已经意识到牺牲射程扩大威力的战术思维。
1521年葡萄牙人已占据“屯门岛”附近若干年,由广东海道副使汪,指挥的在屯门地区抗击佛朗机人发动的海战,史称屯门海战。
虽然初战失败,但是再战,则打得葡人大败。
天亮后,风向逆转,葡人才借强劲的北风勉强逃过明军的追击,逃回已窃据的满剌加。
至此,中国收回被葡人盘踞的“屯门岛”及经常滋扰的“屯门海澳”及“葵涌海澳”。
是中国第一次抗击西方殖民主义者的战役,以明朝的获胜而告终。
后来在1522年的广东西草湾,明朝水师与葡萄牙海军又发生了一场海战西草湾之战,也是以明水师胜利告终,葡萄牙人逐渐放弃用武力迫使明朝开关贸易。
明朝万历二十六年十一月(1598年),在明朝万历抗倭援朝战争中,中朝两国水师同日本水师,在朝鲜半岛露梁以西海域进行的一场大规模海战,史称露梁海战。
最终全歼日本舰队,这次战役给侵朝日军以歼灭性重大打击,打得日本200年国力一蹶不振,对战后朝鲜200年和平局面的形成,起了重要的作用。
万历三十年,1602年,荷兰建立东印度公司,开始争夺东方殖民地。
天启二年(1622年),荷兰舰队占领澎湖,明廷下令福建巡抚南居益将荷兰人赶出澎湖,发动了澎湖之战。
但荷兰人的战舰封锁了漳州海口,明朝水师无法出动。
天启四年(1624年)2月,福建巡抚南居益亲自乘船到金门,下令明军渡海出击收复澎湖。8月,明军兵分三路,直逼夷城,荷兰人势穷力孤,不得不撤离占领了两年的澎湖。
明朝取得了澎湖之战的胜利,成功收复了澎湖。
所以,只要与人发生战争,全部使用火器,并且注重船体庞大程度的大明水师,从来没有吃亏过。
就现在韦总裁所在的五艘大船来说,也不过都是大福船的规模,只是在木壳外面包裹了一层铁皮,然后安装了蒸汽机,速度上比明军的全手工的木帆船有一定的优势,防护上有一定的优势。
但优于韦家庄的科技刚刚起步,蒸汽机虽然已经能够实际应用于生产和生活当中,但性能尚且没有达到最佳。
所以,宝军海卫队的蒸汽机军舰比明朝的大福船的速度也就快两倍左右,并没有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宝军已经有了火炮,但火炮的射程和威力,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代滑膛炮的三倍数据,也没有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因此,宝军的海卫队并不能对三倍数量以外的敌船造成碾压的优势,更何况东营水师大营的战船全部龟缩于港口中,做好了防御准备。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有事就在那边说,我们听得见。”
东营水师大营的将领们见韦宝的船要靠过去,终于开腔了。
韦宝一听喜欢了,对方的语气并不严厉,显然,抵触情绪并不是特别的强烈。
“弟兄们,我是韦宝啊,是海防总督衙门正四品参政,我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你们不要听信谣言,我不是要断你们的生路,而是更好的整合当地的资源,我能顾着老百姓,会不顾你们的死活吗?至于将领们,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说了发土地和银子给你们作为抚恤转业的银子,就一定能做到。”韦宝再次亲自大声吆喝:“尤其是水师的弟兄们,我们衙门就叫海防总督衙门,大量需要水师,水兵几乎不用裁撤,你们跟着做什么乱子?”
东营水师大营的官兵听说水师几乎一个不用裁撤,都动心了。
他们看过韦宝发布的公告,公告上面也说了水师不用裁撤,海防总督衙门本来就要配备一万水师官兵的。
现在山东方明连一万水师都不到呢,不但不用裁撤,甚至还有可能要增补一些人。
他们这些人都是被刘养噩煽动的与海防总督衙门对抗,他们自己并没有多少主见。
现在刘养噩不在,这些人不由都动心了。
“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要降了韦宝?毕竟是吃官粮的,跟着谁吃不是吃啊?”一名水师将领道。
“话不是这么说,咱们要是降了韦宝,不是把粮食都拱手送给了他吗?不是把几万陆军都给卖了吗、别忘了,咱们的父兄弟兄们也有很多在陆军呢,大家都是沾亲带故,乡里乡亲的,投降了韦宝,以后韦宝要杀掉被人拱走了,拱的滚蛋了,咱们还怎么在这个地面混下去、”有人动心,即刻就会有人反对。
“我好话说尽,你们怎么不相信我?我是陛下亲自下旨委派的钦差大臣,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你们要知道,海防总督衙门可是没有总督的,我这个参政全权主事!你们现在跟了我,就是我的亲信,以后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快快报信过来!好日子等着你们呢。”韦宝大声嚷嚷着,自己说的也挺高兴的,感觉有门了。
“韦大人,不是我们信不过你,毕竟以前并不认识。”一名资历比较老的将领主要负责与韦宝交涉。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再拖拉了,如果你们错过了现在的机会,我实话告诉你们,今天晚上,我手下人必然与你们决战,相信你们已经看见我手下的军力了!我不想打你们,不是怕你们,是舍不得,你们都是我的弟兄!尤其是水师弟兄,不是一两年能练的出来的,你们都属于技术兵种,以后有大用处!你们是要享受荣华富贵,还是想要晚上丧命,这不难选择吧?”韦宝大声道。
一伙山东军的水师将领议论纷纷,旁边有多名陆军将领不乐意了。
“韦大人,光他们水师重要吗?我们陆军世袭在这一片当兵,深受皇恩,我们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裁撤我们?”一名陆军参将大声道。
“你们陆军也不要误会,我在公告里面说的很清楚了,也会给你们一碗饭吃!你们要想躺着等收银子,我没有办法!但是一定会给你们适当的补偿。你们想一想,就算你们觉得顽抗能打赢,那接下来,朝廷还会不会给你们发军饷?发粮饷?不可能了嘛!所以不反抗,什么都有,反抗,将什么都没有,这个道理不简单吗?你们难道不打算当大明的臣民了吗?”韦宝义正词严的大声道。
毕竟这个年代还是很讲究正统的,忠孝仁义,忠字当头!
谁也不敢随便造反,除非是实在没有活路的情况下。
“韦大人,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话?你们说攻下我们东营大营就攻下来了,他们都被你们杀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我们归顺之后出尔反尔?”话又转回到老路上了。
韦宝笑道:“这样好不好?你们先组织人,扛着粮食出来,一个人扛一百斤粮食,出来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我们可以一边放了你们,一边安置你们。”
【0786 李精白坐不住了】
东营水师大营的一帮水师将领和陆军将领们急的抓耳挠腮议论纷纷。
韦宝一方面给出了甜枣,答应抚恤,答应收编一部分人,一方面又给出了刀子,说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总攻的。
这帮人相信韦宝说的话,因为连着三天,海防总督衙门的兵马天天夜里来进攻一阵。
而且打的很凶,每一回都让他们至少死上千人。
最可怕的还是海防总督衙门的手炮实在吓人。
他们不知道这叫手榴弹,都叫这种能扔过来爆炸的炮弹叫手炮。
他们估摸着海防总督衙门的兵马有上万人,如果上万人同时进攻,肯定是抵挡不住的,即便能杀开一条血路逃生,这些粮食肯定也得全部烧掉。
“烧了粮食,突围吧,咱们一起去济南!”一名陆军参将道。
“糊涂,粮食都烧了,咱们这帮人一个都活不了,去了济南又怎么样?打得过韦宝的兵马吗?你真当咱们还有后援,有补给吗?”一名资格最老的水师副将叹口气道:“罢了,与其困兽犹斗,不如信任韦宝!”
这些人其实都是没啥斗志的,这要是对面是建奴的大军,早都投降了,只是碰到的是‘自己人’,认为再狠也有个限度,才这么磨磨蹭蹭的。
韦宝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对于劝降这些山东军毫无把握,姑且一试而已。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韦宝已经快没有耐心了,对着话筒大声道:“再给你们最后一炷香功夫,这一炷香烧尽了,你们再不出来,我将把你们全部视为叛乱!你们,还有你们的九族,全都是叛乱,为大明所不容!我告诉你们,即便我在官场上混不开,但我这道奏本递上去,你们造反者的身份将永世不会更改,你们的九族都得灭顶!”
“韦大人,我们不抵抗了!”最开始支持投降韦宝的那名水师副将率先解下了腰间的佩刀,扔到地上,大踏步的走出营门。
这个副将有些号召力,他的亲兵几百人立刻有样学样,都扔掉了手中武器走出来。
其他一些水师的参将也都跟着学样。
不到几分钟,山东军的水师全部投降了韦宝。
帮东营水师大营协防的陆军一看水师都投降了,也就不再坚持了。
没有用一炷香功夫,半柱香都不到,东营水师大营营门外,还有附近的几处临时营寨的人都出来了。
韦宝见状大喜,对林文彪笑道:“还说我们一万人打不了他们十万人吗?根本不用打,自己不是就投降了吗?”
“谭疯子不该打那么狠的,也许不打他们东营大营那一场,咱们也不会死几百人了,还少了几千山东军。”林文彪道。
“谭疯子也没有做错,不是一上来就展示了我们的军威,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立刻通知侯三派人去接管东营水师大营,所有附近的山东军就地聚集整编,留下一万人,其他人全部分发粮饷和土地,就地遣散安置。”韦宝对林文彪道:“注意,让侯三部队的各级教导员负责这些安置工作,注意态度,一定不能闹出乱子。”
“不把他们运到辽南去做苦工吗?我觉得谭疯子之前把人都运到辽南去挺好的,一劳永逸。”林文彪谏言道。
“世上没有那么多便宜的事儿,运到辽南也要别人心甘情愿,运到辽南的人,也同样需要安置!东营水师大营附近至少有四万多大军,全部运到辽南去,这些人会怎么想?如果他们觉得受了委屈,一下子过去这么多人,又都是行伍出身,不是给辽南当地警备司令部找麻烦吗?然后把人送到辽南,辽南当地的驻军再把这些人杀了?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韦宝没好气道:“亏你还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告诉负责安置工作的教导员,要是有人愿意去辽南也可以安排,不过,我估计这样的人不会多。”
“是啊,人离乡贱,不是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离开家乡。总裁我去了。”林文彪向韦总裁行了一个军礼,亲自去安排。
这些事情,林文彪其实可以对手下人说清楚,让手下人去办的,但他知道事关重大,所以要亲自安排。
接下来的三天,韦总裁都亲自待在东营水师大营,亲眼看着安置工作落实。
并且,韦总裁也亲自与所有被控制住了的山东军参将以上将领见面聊天。
“我没有骗你们吧?说了妥善安置就一定会妥善安置,其实啊,你们当中一大部分人手里是不缺银子的,就是吃朝廷的空额吃惯了,舍不得扔掉这份不用付出劳动也可以大赚特赚的差事。”韦宝笑道:“你们要是真心喜欢带兵打仗,真心能接受我宝军的章程,觉得自己有带兵方面的才能,我都会热烈欢迎你们留下来!但是我宝军当兵是真正的当兵,训练,征战,都有严格的制度,这些,你们可都要想好了。否则,我更鼓励你们到地方上去,做一些买卖,几个人凑在一起办个作坊,甚至可以办个小厂子。未来山东这一带就要搞活了,等海运开展起来。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将会成为大明北方最繁华的地方!”
近百名山东军将领见韦宝虽然只有十五岁,年纪轻的不像话,但是谈吐儒雅,文质彬彬,实在无法将韦宝与杀人魔王联系在一起。
而且韦大人的气度宽宏大量,气质谦和,真的很像有道之人。
虽然韦宝此时仍然只是正四品的官位,在场的不是三品副将就是四品参将,再次也是各营的营官。
还有卫所。
最差也是千户百户那些。
卫指挥使司包括指挥使一人正三品,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指挥佥事四人正四品,镇抚二人从五品。经历一人从七品,知事一人正八品,吏目一人从九品。
还有管官仓的仓大使和副使那些,都是不入流的。
所有正千户一人正五品,副千户二人从五品,镇抚二人从六品,百户十人正六品。
地方上的卫所千户百户与锦衣卫的千户百户是没法比的。
既然控制了山东军,韦宝暂时留给这些世袭兵将的位置是一万人,而他得到的朝廷的额度是五万陆军,一万水师!
也就是说,部分水师和绝大部分的陆军,韦宝会让人从辽南警备司令部重新选人过来,绝大部分世袭兵将是要转业的,除非是有特殊的军事才能,特别想留在军中效力。
众人很佩服韦宝的同时,都在心里暗想,你才是想造反的人吧?
他们听韦宝的意思,以往的卫所,以后都将取消,韦宝控制的海防总督衙门所下辖的陆军和水师,都将作为野战部队的形式存在,专管驻防、打仗、训练,或者做一些帮助地方建设的工程,将完全脱离农业生产。
而且这支军队会重新用宝军的方式整编,这样的军队完全可以看成是韦宝个人的私家军队。
不过,这些人现在看出了韦宝的意图,就更不敢闹什么幺蛾子了,上朝廷去集体告韦宝的状,那是更加不敢的,毕竟他们以后还要在这一片生活,除非不想回家乡了差不多。
他们自己会掂量着办,大概已经弄明白在韦宝的军队中是啥回事了,估计得拼了老命,还得完全效忠于韦宝才待的下去。
水师将领因为普遍有点技术,差不多有一半的人表达了留下来的意愿,剩下一半人要么是想回家做点买卖,要么想弄条船,以后做一些海运方面的生意。
陆军则只有少量将领想留下来,大部分人知道很难达到宝军的要求,干脆决定回乡当个小地主快活。
原来以为很复杂的整编,不到十日就被韦宝搞定了。
现在山东境内只剩下济南一处重镇。
济南城里面还有两万多兵马,这些人并不是刘养噩的嫡系人马,都是他在得知东营大营被韦宝攻占了之后,迅速将散步在山东和登莱各处的卫所军紧急召集到了济南城中,用来保命用的。
东营大营和东营水师大营的兵马有一部分是刘养噩的嫡系,可惜,现在已经尽归韦宝所有。
“你在这里守着济南城!济南城在咱们手里,咱们就还有与韦宝谈判的砝码,我现在进京去求见九千岁!”李精白对刘养噩道。
刘养噩一脸阴沉,已经没有了主意,他做梦也想不到韦宝的人马那么厉害,几日功夫就把东营大营和东营水师大营都攻下来了,更想不到自己的嫡系人马几万人,会连人带粮食都投靠了他韦宝!现在全完了,还说什么筹码,守着济南城有什么用?
“巡抚大人,不如与韦宝议和吧、韦宝可是拿着朝廷的圣旨来的,而且咱们的人已经与他的人马交过手,双方根本不是一个个儿,没法打的。”右布政使王从义道。
“王从义,你是什么意思?你想投靠韦宝,想保住你的右布政使的位置是不是?”李精白闻言怒了:“告诉你,韦宝对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处的改制是从上到下,毫无遗漏的,以后不但没有世袭兵马,没有朝廷的军费,各地的税银也轮不到各级衙门收取,所有大权都到了他韦宝一个人的手里,让大家都去喝西北风去?天底下的银子都给他韦宝一个人赚去了,天底下有很好的事情吗?你跑到韦宝那边,韦宝一准把你给撸了,让你回家种地去。”
“李大人息怒,回家种地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眼见着韦宝势大,咱们非要鸡蛋碰石头不可吗?”王从义叹口气道。
“爹,您放心上京吧,这儿有我和弟弟看着。”李精白的儿子李麟荪道。
李鹤荪也道:“爹,哥说的不错,眼下只有九千岁说话能管用,看样子,韦宝仗着陛下宠信,的确骄狂不可一世!”
王从义轻声对刘养噩道:“刘将军,现在你手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光凭两万兵马和济南一座空城,怎么对抗韦宝?韦宝现在正在东营大营整顿,我估摸着,三五日内就会来济南,到时候再想找韦宝谈,可就被动了。”
刘养噩脑子乱的很,不耐烦的点点头,并没有回应王从义。
王从义叹口气,索性完全不吭声了。
李精白与布政使司一帮大员商议一阵,更加不放心,他担心自己前脚一走,后脚这些人就把城池和兵马拱手送给了韦宝,到时候,他在山东就彻底没有位置了。
这一切,后堂的李精白的女儿李静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爹,您今日就要去京城吗?”李静等父亲一到后堂便问道。
“嗯,今日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我得要九千岁明确的话!若是九千岁也是支持韦宝的,那就只能这样了,倘若九千岁并不支持韦宝,一切都还有转机。”李精白对李静道。
明朝以前没有“山东省”这个概念。
“山东”这个词最早作为行政区划概念,是从金代开始的,当时的“山东东路”、“山东西路”两个行政区划和在一起,与目前的山东省管辖范围大致相近,两者相互独立并不是一个整体,青州所在的位置在山东东路,并不是山东东路和山东西路的行政中心。
到了元代,现在的山东区域与现在的河北、山西、北京、天津等地同属“中书省”管理,本身不是一个省,青州自然也不是山东省的中心!
直到明朝,设立山东布政使司,其管辖范围和管理体制才有了山东省的雏形,那时起省会就是济南,不是青州。
历史上的青州城,是“齐地”的中心,但不是“齐鲁”的中心。
山东统称叫做“齐鲁大地”,但齐和鲁在历史上并不是一个整体。
山东大体上可以以泰山为界,泰山以北以东是齐地、泰山以南以西是鲁地,两者历史上归属不同的行政区管辖,即使是在上古的“古九州”划分中,齐地所在的“青州”,与鲁地所在的“兖州”,也不在同一个区域,就算现在的青州市是齐地“青州(古九州)”的中心,也不是鲁地“兖州”的中心。
不要把青州(古九州、相当于省)、青州府(相当于地级市)、青州市或益都县(就是一个县)这个概念搞混了。
“青州”这个词,在历史上不同的历史时期,有些不同的含义,不能简单的把历史上的古九州“青州”、青州府混为一谈!
明代山东建省以后,为什么把省会设立在济南?而不是青州府益都县?
这是因为明朝设立的山东省包括泰山南北的齐、鲁两地,济南的位置恰好能兼顾对两地的管理;同时,济南靠近黄河与京杭大运河交汇处,对处理好“治河”、“漕运”这历代王朝必须面对的两大课题有利。
因此李精白觉得只要守住了济南城,一切都还有可能。
“爹,要不然我去找一找韦宝吧?”李静忽然道。
“你去找韦宝?干什么?”李精白不解的看着女儿。
李静粉脸一红,“首先,我去探一探韦宝的意图,看看爹是不是有投靠韦宝的可能。其次,我亲自去找韦宝,也能迟缓韦宝带兵来济南的时间,我是您的女儿,我亲自去了,韦宝总不会太有敌意吧?我只是个女的,又不带兵去。”
李精白明白女儿的意思,不由沉吟不语。
李精白是有一定能力的人,于万历四十一年中进士,初任夏津县令,上任伊始访诸里老,知道黄河故道百姓很苦,沙地不收庄稼,课税一点不少,他果断赦沙地税,计270两每年。立《除豁沙田》碑,百姓感激涕零。
后来李精白升任山东巡抚,在原本的历史中,李精白是没有韦宝这一出戏的,后面仕途也算顺遂,因为他是魏忠贤的人,过了今年就会升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太子少傅、兵部尚书。
到了崇祯元年三月,李精白因曾为魏忠贤建生祠,焚香祝词“尧天巍巍荡,帝德难名”,而被东林党人弹劾,“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
等崇祯上台之后,李精白被罢官当囚徒,过几年打为老百姓,然后就死了。
下场不是很好的人。
“爹,怎么样啊?”李静问道。
“办法倒是一个办法,但你是女子,又已经与刘养噩定了亲,你这时候跑去找韦宝,还要不要名节了?我若想向韦宝屈服,这趟又何必去京城找九千岁?”李精白道:“你就待在济南城里等爹回来吧!不管九千岁是什么意思,应该都会保我的。”
李静点头道:“依爹爹的意思办。”
李静也明白自己一个女人去找韦宝意味着什么,虽然能向韦宝示好,但自己的名节也完了,也会让人觉得她爹太过趋炎附势,谁强就投靠谁。
但是依着李静现在的判断,韦宝的确是很强大的,可没有几个人有实力在山东搞出这么多大的动静,而且几万山东军,在韦宝手里说垮就垮了。
【0787 李精白返回】
李精白遂带了几个亲信扈从赶往京城求见魏忠贤。
其实之前李精白已经找过魏忠贤,魏忠贤没有见他,而是魏忠贤的外甥傅应星见的李精白。
傅应星说话向来云山雾绕,而且话很少,根本不会让人明白他说什么。
所以李精白到现在为止也搞不明白让韦宝执掌海防总督衙门,到底是谁的意思?
海防总督衙门的设立本来就让人很费解。
海防总督衙门的前身是漕运总督衙门。
漕运总督衙门是和山东布政使司同级别的衙门啊。
自从撤销了漕运总督衙门之后,不但依然负责河道和漕运的管理,还新近加入了对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管理。
等于将这么一大片区域都合并了,这可是京畿的门户,甚至是整个大明北方的门户啊。
这么大的权力,到底是准备交给韦宝,还是让韦宝先来打个头站,以后再要交给魏忠贤其他的亲信?
李精白现在急于弄明白的是这个问题。
这回李精白的运气不错,很顺利的见到了魏忠贤。
“九千岁,现在山东局势一团糟,韦宝带人上来就打,打死了几千官兵,还掳走了几万人,简直比建奴还凶狠。底下的军士对撤军不满,可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哪里能上来就这样干?这是逼的大家没有活路了呀。”李精白向魏忠贤诉苦。
魏忠贤这段时间密切关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动向,自然知道的事情不比李精白少,“韦宝做的是有些过了,可他是奉了陛下的圣旨在办差,你让我有什么办法?要不然这样吧,你就留在京城,等过一段时日,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空缺,再给你重新弄一个差事,仍然是正二品大员,你觉得怎么样?”
李精白试探了一番,还是没有弄明白韦宝这么嚣张,到底是仗了谁的势力,只能硬着头皮直接问道:“九千岁不打算让我再任山东巡抚了吗?那这个山东巡抚谁来出任、该不会落到东林党手里去吧?还有这个韦宝是奉了陛下的旨意?陛下的家,不都是九千岁您给当的吗?”
“你这叫什么话、以后这种话不能乱说,什么叫我当陛下的家?”魏忠贤闻言,立刻板起脸来训斥。
李精白急忙道:“是,是卑职失言了,可这么被人赶走,我不甘心啊,我可是一直为九千岁效力的。而且山东现在还有三万多大军集结在济南城中,若是韦宝再这么胡来,我担心将士们据城死战,与韦宝拼到底。”
魏忠贤笑道:“咱家本来就知道韦宝一定会赢,只是没有想到韦宝会赢的这么快,看样子,韦宝的确是有实力!你们拿什么跟韦宝拼?拼济南一座孤城就能拼吗?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是兵马钱粮,你们有银子吗?即便有银子,你们舍得拿银子出来给兵士发军饷吗、还不是等着朝廷给你们送军饷粮饷。而人家韦宝呢?他自己贴银子出来,要不然,海防总督衙门是怎么立起来的?海防钱庄是怎么立起来的?”
“是,九千岁说的是,我们是干不过韦宝,可我就这样走了,不但自己不甘心,大家都知道我是九千岁的人,九千岁也脸上无光吧?”李精白见魏忠贤始终不肯透露实底,只能开始委婉的挤兑魏忠贤。
魏忠贤冷笑一声,“你还甭故意用话挤兑咱家!韦宝裁军是咱家的意思!”
李精白终于听到了魏忠贤的实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当初就是魏忠贤告诉韦宝去山东裁军,的确是魏忠贤先向韦宝提出来的,然后再向皇帝讨要的圣旨。
魏忠贤是出于韦宝在皇帝面前帮他解了围,而对韦宝的一种报答。
若是韦宝当日将杨涟弹劾自己的二十四条罪状都实话实说的说给皇帝听,他将有大麻烦。
让韦宝先去设立海防总督衙门,然后让韦宝去辽东立功,这是魏忠贤的计划。
只是魏忠贤对韦宝说的是等韦宝在辽东立了功劳,就把海防总督的大位给韦宝。
可魏忠贤实际上打的算盘是等韦宝在辽东立了功劳,就把韦宝调到哪个偏远之处去剿贼去。
到时候让韦宝京城也回不去,海防总督衙门也回不去,除非韦宝想继续待在辽东。
反正好地方没韦宝的份儿了,到时候是回给韦宝再升个三品官,可绝对是要去民不聊生的地方剿贼的。
但这些肚子里的算计,魏忠贤不太方便告诉李精白。
李精白良久之后道:“既然是九千岁的意思,那卑职就不说什么了,九千岁,这裁军的事情,以后我就不管了,能不能保住我的位置?”
李精白想着魏忠贤再给自己弄位置,绝对没有巡抚、布政使这种地方大员的位置给自己做,京师各个部院衙门就更不必想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要是能在韦宝手上过去,咱家乐见其成,不过,咱家不方便明着帮你说什么话,韦宝他正在兴头上,咱家决意让韦宝先蹦几天。”魏忠贤笑道。
李精白是聪明人,听魏忠贤这话的意思,立刻明白了,魏忠贤只是暂时让韦宝在海防总督衙门,不久之后便会派人接管海防总督衙门的,绝对不会留给韦宝!
明白了这层意思,李精白不由后悔来京找魏忠贤了,就应该在山东向韦宝妥协,换得几天太平,等韦宝这阵风刮过去,山东还是他的地盘!
本来李精白还想对魏忠贤说,韦宝在整编军队,山东的兵马已经全部换成了韦宝新近招募的人,这话也就忍下去不说了。
因为李精白搞不清楚韦宝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既然魏忠贤让韦宝现在搞一阵,听魏忠贤的意思,以后应该是将韦宝调走,而不是对付韦宝,到时候,韦宝应该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没有必要得罪这么一个强大的人物。
“九千岁的意思,卑职都明白了,卑职这就回山东去,我告病在家,韦宝就拿我没辙了。”李精白道。
魏忠贤笑着点了点头,“是你们自己硬要试一试韦宝到底有多少底细,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可韦宝在山东着实弄到了不少银子啊,各地地方上的大户基本上都被韦宝整治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地界,但凡家里有点家底的,不说家家倾家荡产,反正至少扒层皮,能保住家产的一二成都要烧高香了。”李精白道。
魏忠贤脸上划过严肃表情,魏忠贤与韦宝最大的冲突是利益冲突,让韦宝去办事,的确能弄到大笔银子,他手底下任凭谁都没有这个本事。
不过,魏忠贤觉得韦宝太鬼机灵了,不知道韦宝到底弄到了多少银子,总觉得韦宝给自己的只是小头,而且还让他跟韦宝一起担负不好的名声,毕竟弄的那么多地主家倾家荡产,这些人会不骂吗?
人就是这样,别人兴许只能帮他魏忠贤弄到一百块钱,但是交出来的是三四成,几乎达到一半,魏忠贤知道以后会比较舒心。
而韦宝能帮他弄到一千块钱,甚至两千块钱,但是韦宝很有可能给他的连一成都不到,钱是多了,但魏忠贤仍然未必放心。
而且其他人捞钱,都是一帮人一起捞钱,人多了,就能互相牵制,凡事很难隐秘。
可是韦宝从来不找他寻求帮助,都是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用的人也都是韦宝新近提拔的人,这样就让魏忠贤对于韦宝手下的情况知道的极少!
知道的越少,魏忠贤就越不放心。
“你有办法弄到韦宝弄银子的账目吗?”魏忠贤问道。
李精白一惊,暗责自己多嘴了,这自己上哪儿弄去?账目这种东西,估计韦宝自己都不见得有,“这一点,卑职无能为力,韦宝手下的人太多了,而且似乎他底下的人都不是按照朝廷衙门的官阶设置的,还是韦宝在搞商号那一套,一大堆管事,谁知道哪几个管事是具体负责弄银子的。”
“这不就是屁话吗?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告诉咱家干什么?存心给咱家添堵?”魏忠贤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
“是,是卑职多言了,卑职告退,不敢耽搁九千岁歇息,九千岁保重贵体。”李精白赶忙跪下磕头。
魏忠贤嗯了一声,“你退下吧,你是咱家的人,能帮你一把的时候,咱家自然会帮一把,别的也要靠你自己了。”
“是,卑职明白,九千岁保重贵体。”李精白赶忙磕了几个头,灰溜溜的退下了。
虽然最后碰了一鼻子灰,但是李精白这趟京城没白来,总算是大概搞明白了韦宝与魏忠贤之间的关系。
现在以李精白看来,韦宝就算不是魏忠贤的人,也与魏忠贤有千丝万缕的瓜葛,至少可以看成大半个魏忠贤的人。
这样的话,就绝对不能再硬扛韦宝了。
李精白连夜又带人快马往济南回赶。
李精白在回去的路上,不停想着办法,想怎么才能与韦宝化干戈为玉帛,尽量不牵扯自己。
虽然觉得以韦宝的官阶,再大胆也不敢动自己这个正二品大员,但想到韦宝敢一下子杀几千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况且韦宝不是没有杀过正二品大员,此前的漕运总督人家不是正二品吗、不是说杀就被杀了吗。
快到济南城的时候,千佛山已经隐隐在望。
李精白停了下来,对手下亲信说,“要想与韦宝恢复关系,只有解了济南城防之围,向韦宝交出兵权。”
“可兵权不在大人手里,在刘将军手里啊?”李精白的书办答道。
“把刘养噩抓起来,兵权不就到了我手里吗?刘养噩不在,还有谁敢不听我的命令?”李精白冷冷道。
啊?
把刘养噩抓起来?
几名李精白的亲信都大吃一惊,没有想到李精白这么狠,刘养噩可是他女儿的定了亲的准夫婿啊。
哪里有老丈人抓女婿的道理?
“这样做,只怕会酿出大乱子,万一刘养噩手下人对大人不利怎么办?”书办道。
“你先去联络韦宝,就说我李精白决意支持韦大人裁军,支持韦大人改革税制!反正,韦大人的一切,我都支持!告诉韦大人,我已然控制住了刘养噩!让韦大人速速派一队骑兵来济南接管济南防务,并且整编刘养噩手下的三万残部。”李精白道。
书办知道李精白已经下了决心,心寒的同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暗忖李精白这么做的话,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你?
哪里有人为了取悦政敌,拿自己人开刀的啊、你对准女婿都这么心狠手辣的,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这些人还不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你宰了?
“你尽管放心去,刘养噩对我毫无防备,我把他请到家里饮宴,然后把他软禁起来,他手下人不敢说什么,况且,布政使衙门也有上千公差听候我的调遣,我只说刘养噩得了疾病,需要在我府里静养,一两日功夫,决计闹不出什么乱子的。”李精白说完,脸红了一下,也感觉自己这么做,没有面子,不近人情,恐怕会给人留下话柄,此地无银三百两道:“不是我要对付刘养噩,是刘养噩实在无能,当初就不该与韦宝对着干,干就干了吧,十万大军,还抵挡不住别人三五日的攻势,养了这么多的废物兵士,的确无用!”
李精白的几名亲信只能点头附和,帮李精白下台阶。
这时候,韦宝的大军仍然没有逼近济南,韦宝仍然在东营大营搞整编,暂时先吸收了原先陆军当中的一两千精锐人马,水师吸收了五六千,遣散了七万多陆军和两千多水师官兵。
这么大的动作,换成别人,几个月也搞不完,不过天地会的效率高。
主要是天地会的银子充足,又是粮食,又是银子,又从整治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地方上的地主手上得来了一大堆的土地,土地也是实打实的发下去的,才没有酿出祸事。
绝大部分世袭兵将领到了粮食、银子和土地之后,都安心回原籍去了,不愿意回原籍的,都被安排在山东各处。
宝军与新吸收的小两千山东军世袭兵将,五六千水师一道合练,主要是帮他们完成整治培训。
这些人要想在宝军站住脚,必然要加入天地会。
事实上,能留下来的,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是赤贫,只有通过打仗立军功一条路得到发展的人,否则也不会被留下来。
至于海防总督衙门总共的编制是五万陆军和一万水师,水师是不用招人了,天地会自己派人就能补满。
陆军到时候也会从辽南调人过来,而不会怎么用山东本地人,要用的话,也只是用两三千本地壮丁充当后勤兵员。
按照宝军的配置,宝军最为注重的是后勤补给。
五万陆军,可能真正的野战部队也就两万人,剩下三万都是后勤人员!
从此以后,山东军还叫山东军,只是换了当家人了。
因为韦宝还在东营大营,所以李精白以为派去的书办一日之内就能联络到韦宝,是有一定的困难的。
李精白在进了济南城之后,没有敢歇息,因为天已经大亮,他不敢耽搁,当即招来了刘养噩。
刘养噩这几天情绪很不好,东营大营和东营水师大营接连告破,七八万大军在韦宝军手下不堪一击,这对刘养噩的打击很大,他看到了自己的绝路。
【0788 李精白抓刘养噩】
李精白有书办,刘养噩身为总兵大员,自然也是有亲信书办的。
李精白这头派人来请刘养噩,刘养噩的书办立即提醒道:“将军,这个时候您一定要防着点李精白这家伙,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啊,能与魏忠贤搭上关系的,哪一个不是首鼠两端,见风使舵之徒?”
“你的意思是,李精白有可能抓我献给韦宝?”刘养噩惊诧之余,摇头道:“这不太可能吧?我与他女儿是定了亲的,他要是这么对我,有何面目见天下人?”
“您与李精白接触这么久了,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倘若我们在与韦宝对阵中占了上风,李精白自然什么都好说,可咱们山东军大部已经被韦宝击败,并且正在被韦宝的军队整编,这几天功夫都过去了,估计韦宝那头整编都完成了吧?这个时局,他李精白会怎么办,非常难说!我估计,李精白这一趟进京问清楚了魏忠贤的意图,如果韦宝是魏忠贤的人,李精白一定会拿将军讨好韦宝。”
“韦宝是魏忠贤的人吗?韦宝如果是魏忠贤的人,当初李精白为什么怂恿我与韦宝为敌?并且,找来各地大户,还联络了晋商,这些事情,可都是他李精白挑头的啊。”刘养噩道。
“将军就是不能识破这些老谋深算之人的险恶用心,那李精白只要将将军抓了,到时候,一切都推到了将军头上,他还有什么罪名?”书办道。
“关键韦宝也不是魏忠贤的人啊,韦宝不是收拾了许多魏系的官员吗?”刘养噩道:“我在朝中不少好友都说韦宝的坏话,可没有人说韦宝的好话啊。还有,韦宝手下可没有一个是魏忠贤的人,韦宝又怎么会是魏忠贤的人呢?”
“现在不是管韦宝是不是魏忠贤的人的时候,我是想提醒将军防着李精白一点。”书办都有点无语了,都不知道刘养噩这种水平的人,是怎么坐上总兵这样高位的。
您是统领一地兵马的大员,实力更在巡抚之上,只是说起来似乎是巡抚大,其实是你大啊,身为本地最有实力的人物,一步步看着事态恶化,什么都做不了,这让书办很郁闷,觉得跟着刘养噩真是没有前途。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把李精白抓起来?别人都知道我与李精白的女儿定了亲,我绝对不能这么做!”刘养噩道:“若是那样对付李精白的话,我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再也没有人瞧得起我了。”
“就算将军不先对李精白动手,也要将城防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另外,李精白现在叫将军去他府中见面,将军就称病不去。反正不管李精白说什么,都不能给李精白机会抓住将军。”书办道。
刘养噩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你太过于危言耸听了吧?他布政使司衙门才多少人马?所以差役算在一起,也不过千把人,我手下现在仍然有近三万大军!他李精白敢把我怎么样?我觉得不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书办叹口气道:“将军,您的兵马再多,但是一旦你被李精白控制住了,你手下的人,还不就听从李精白的了吗?他是巡抚啊!”
“我也不能不与李精白见面啊,他要是来咱们府里呢?我没病怎么装病?”过了一会儿,刘养噩又道。
书办简直都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暗忖就你这块料,是怎么有胆量与韦宝斗的?连装病都不会吗?你装病就算被李精白看出来,李精白又怎么敢说你、你在自己的府邸见李精白,李精白敢把你怎么样?“将军,要不然您就带兵离开济南城!”
“离开济南城?”刘养噩疑惑的看着书办,“上哪儿去?”
“南下,退守临沂!”书办眯了眯眼睛,“这么做有两个好处,只要将军手里有兵,就有谈判的本钱!南下临沂,远离东营大营,韦宝得长途奔袭追击,补给困难,这是其一。其二,将军与南直隶靠近了,随时可以带大军撤到南直隶去。韦宝在山东对各地大户大开杀戒,南直隶都是富户,肯定是所有大户都对韦宝的做法不满,到时候实在不行,就退出山东!与韦宝周旋的同时,还能得到南直隶官员和富户们的支持,此乃一举两得的妙计。”
刘养噩一边来回走动,一边点头道:‘这倒是不错的,我在南直隶有不少朋友!’
“事不宜迟,将军就着手准备吧!我刚才定的计策的确是上策!届时,不管将军是要继续与韦宝斗,还是想与韦宝缓和,本钱都在将军手里!连朝廷想偏帮韦宝,也得考虑将军手中的兵权!韦宝他不是分给了裁撤大军土地和银子吗?这些人拿到了土地和银子,肯定还是会不满的,毕竟不再可以像从前一样,既有免费的土地收租,又能从朝廷得到一份俸禄,还能吃大军的空额,对于将领们来说,怎么样都是吃亏的。只要将军退守临沂,这些在观望的人就会声援将军。”书办催促道。
“好!你下去准备,大军集结,两日内开拔!”刘养噩点了点头。
“等不了那么久了,韦宝随时会率领大军过来,既然想走,就越快越好,反正咱们也没有多少粮草和辎重。”书办道。
刘养噩轻蔑的瞥了一眼书办,“老吴,我说你是不是害怕了?韦宝打散了东营大营和东营水师大营的兵马,那是因为我不在!我在这里亲自坐镇,你让韦宝来攻打济南城试一试看?他打的下来吗?两日启程,就两日启程,也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别弄的好像我们怕了韦宝一样。”
书办简直被刘养噩气的没话说了,用兵打仗,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什么怕不怕的啊?
你这么有种,你有本事带人去攻打韦宝吗?
既然想好了要走,晚走肯定不如早走,不过这个书办跟随刘养噩的时间不短了,知道刘养噩这个人很固执,说了怎么做,一般都会怎么做,很难更改,见刘养噩算是同意了自己的计策,便不再多说了。
“那好,将军,我下去通知各营准备。”书办道。
“你等等,现在李精白找我,我怎么说、说病了?”刘养噩问道。
那不然呢。
书办差点没有气的吐血,合着刚才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对啊,不然将军打算怎么说?”
“明人不做暗事!我这身体,谁都知道我这身体壮的跟牛一样,怎么可能病了?而且,说我病了,也会让外人笑话我!你就直接告诉李精白的人,说我不想去他府里,让他有事,到我府里来见我!”刘养噩瓮声瓮气道。
想到了李精白有可能想抓自己,想对自己不利,更有可能将自己交给韦宝,这就让刘养噩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刘养噩还是觉得是书办太过危言耸听,还是不太相信李精白会那样做。
书办听刘养噩这么说,简直想里面撂挑子走人!“将军啊,绝对不能这么说啊,咱们只是猜忌李精白会对将军不利,并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能这么说呢?万一李精白没有这个意思,并没有想抓将军献给韦宝,这不是得罪了李精白吗?李精白好歹是山东巡抚,得罪了李精白,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刘养噩一听火了,一把抓住书办的衣襟:“你这厮,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你刚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李精白要抓了我讨好韦宝,现在又说什么李精白没有这个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也知道我不去见李精白会惹来李精白的猜忌,还让我那么做?现在大军都要集结撤走了,还说什么不要惹李精白怀疑?李精白他是瞎子,是聋子吗?”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书办吓得赶紧碰了碰刘养噩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您先放手,就按照将军说的对李精白的人说,行了吧?”
刘养噩一把松开了书办,“哼,不用你去说了,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还是亲自去见一见李精白!听听我那未来老丈人怎么说!我不信我这么多大军在济南城里面,他敢把我怎么样!点起我的近卫亲军,带两百人随我一起前往李府便是。”
书办叹口气,知道跟这笨蛋再说也是冤枉的,暗忖这家伙要不是有祖辈蒙荫,就这两把刷子,凭什么当总兵?现在只能但求李精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卑鄙吧!
“将军,你带两百兵士去没啥用,你难道能带着这些人进入李府吗?您怎么说?带了这么些人去,这不明摆着要与李家翻脸吗?依着我看,带五十人足矣,关键是不要去他们后院,对李精白说你现在有急事,就在外院说几句话,不要与兵士脱离便可。”书办道。
刘养噩点了点头,“这倒是可以!我说的急迫一点,尽量不在李精白府里多逗留!我再对随我前去李府的亲兵说好,只要我过一炷香功夫不出来,就让他们攻进去找我。”
“将军高明!我去准备让各营集结的事儿去了。”书办一个马屁拍过去。暗忖给这呆子献计献策也真是累,还得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
李精白派来请刘养噩的人等了半天才等到刘养噩出来,刘养噩还带出来五队亮银盔甲的精兵。
李精白的人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不动声色问道:“将军穿戴这么整齐,要去大营吗?”
“现在是战时,自然要穿的齐整一点,随时准备应敌!”刘养噩冷冷道:“你们巡抚大人找我何事?”
李精白的人听刘养噩这么说话,这种口气,便知道刘养噩肯定是怀疑了,笑道:“刘将军所言极是,谨慎一些绝对是应该的。我们巡抚大人是将军的未来泰山,他找将军何事,怎么会告诉我们这样的下人啊、”
刘养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上马前往李府。
刘养噩在路上道:“等会你去向你们巡抚大人禀报的时候,说我今天有很多事,不能久留,最多只能在李家带上一炷香功夫,所以,有什么事情就在前院说吧,我没有空去后院!”
李精白的人道声是,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了李精白的府邸,带路的人先去报信,将刘养噩今天的异常一五一十的告知李精白。
李精白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刘养噩学精了!居然知道怀疑我!”
“大人,现在怎么办?依我看,要是强行动手抓刘养噩的话,他应该已经安排了人有后手了,很可能不好办。”李精白的手下提醒道。
“有什么不好办的?刘养噩在济南城中的兵马,并不是他的亲军,都是山东各地的驻防卫所兵马,被他临时纠集在一起的。我只要抓了刘养噩,谁敢作乱?依计行事!”李精白道。
“巡抚大人的意思是?等刘养噩一进入府门,就将他抓了?然后说他病了?”李精白的手下人没有太听懂。
“你是不是猪脑子?还说什么他病了啊?他既然已经有了防备,抓了李精白之后,就说李精白想对我不利!企图杀我,被咱们的人拿下了!然后把他带来的人统统杀了,再向各营发公告,稳住这些当兵的,然后派人通知韦宝,这样,万无一失!”李精白原本只是打算将刘养噩控制住而已,现在刘养噩既然已经对他有了防备,李精白也不打算再装了,要是刘养噩不听话,他打算立即杀了刘养噩!
李精白算死了刘养噩手下那些疏于训练的卫所兵马,绝对没有造反,绝对没有杀他这个巡抚的胆量。
“是!大人。”李精白手下人拱手答应之后,立即下去办事。
刘养噩在府门外等的有些不耐烦,见李精白的手下人才出来,冷冷问道:“怎么这么久?”
“久吗?不是和平时一样吗?刚才说了让将军直接进去,将军非要等我先向巡抚大人回话才可以。现在反倒怪我。”李精白的手下赔笑道。
刘养噩扫了一圈,觉得今天李府并没有什么异常,遂往里面走,“巡抚大人已经在外院等我了?你说了我只有一炷香功夫吗?”
“说了,请!”李精白的手下笑了笑。
刘养噩大踏步的往里面走,他带来的五十名精兵也紧紧跟随进入。
李精白的手下并没有让刘养噩不准带随扈进去,这也让刘养噩放心了不少,反而还觉得自己太多心了,带全幅铠甲的兵士进入李府,似乎很不礼貌。
所以,快要到李府外院的时候,刘养噩对底下人道:“行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一炷香之内一定出来。”
刘养噩的手下亲兵齐声道:“是,将军。”
刘养噩一进入外院,立时有五个人一起从门背后冲出来,都用刀顶住刘养噩的喉咙。
刘养噩大怒:“岂有此理!你们想干什么?”
李精白闪身出现,“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带那么多带甲兵士来我府邸做什么?”
“岳丈大人不要动怒,都是我手下书办说让我这几天小心一些,他们就是保护我的安全,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更没有对李府不敬的意思。”刘养噩急忙辩解道。
“有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李精白冷哼一声:“给我绑了!”
几名早就埋伏好的兵士立时将刘养噩绑的跟个粽子一样。
刘养噩知道上当了,立即大叫:‘来人!快来人!’
【0789 韦总裁出发之前】
在刘养噩大叫的同时,李府预先埋伏的二百名弓箭手一通乱箭将刘养噩带来的人都射杀了。
幸好刘养噩只带了五十人来,要是带了二百人来,顶多多死掉几个。
在府邸这种狭小的空间被人围杀,而且对方是痛下杀手,根本不打算留活口,这种情况几乎无解。
李精白听见不远处混战的声音,笑道:“别叫了,你带来的人都死光了。”
“李精白!你把女儿许给了我,我和你女儿定了亲的,你如此对我,你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吗?”刘养噩怒道。
“你还有脸跟老夫提这事?我这么看重你,而你呢?废物一个!带的什么兵马?几万将士在你手里像是提不起来的豆腐,被人一打就散了!”李精白怒道:“如果你的人不是这么废物,如果你自己不是这么废物,我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吗?”
“那你就这样对我?以往你可没有少在我身上分到银子!”刘养噩目眦欲裂,死死瞪视李精白。
李精白没有耐心跟刘养噩废话了,烦躁的一挥手,示意手下人把刘养噩押下去。
“再派人去联络韦宝,就说我已经完全控制了济南城的局面,请韦大人速速来济南城议事。”李精白对手下人道。
“是,大人。”李精白手下人答应一声,飞奔而去。
李精白稍稍的松了口气,不过仍然很是烦躁,搞定刘养噩,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困难的,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与韦宝谈!韦宝又会对他怎么样。
刘养噩的手下人很快得到消息,刘养噩被巡抚李精白给抓了,不由一阵混乱。
但是如同李精白一早预料的,并没有人带兵上布政使司衙门闹事。
在李精白发榜安定军心之后,这些本来是刘养噩手下的兵士,现在又一致的听从了他李精白。
大家似乎对于这件变故并没有多少感觉,每个人都已经麻木了,他们现在都担心的是韦宝,担心的是他们的前途,未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上大明朝廷免费的粮饷。
只有刘养噩手下的书办在心里大骂了刘养噩一顿,他已经提醒了刘养噩,可刘养噩完全不当回事,现在吃了大亏了吧?
除了刘养噩的书办,还有一个人也算是关心刘养噩的,那就是李精白的女儿。
李精白的女儿李静一直跟在李精白身边,所以不像是一般的女人家在婚前无法见着未婚夫,她与刘养噩是很熟识的。
“将军。”李静在关押刘养噩的别院的一间杂物房门口叫了一声。
杂物房的门窗被钉子钉的满满的木板,只有缝隙能看见外面。
“你怎么来了?”刘养噩见着李静,又有点感动,更多的则是恼怒,心疼,他没有想到李静居然还会来看自己,“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要帮你爹耍什么阴谋诡计、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吗、”
“你不要误会,是我自己要来看看你,央求了爹爹半天的,我事先并不知道爹爹要抓你。”李静抹着眼泪道。
虽然李静之前向李精白暗示了想亲自去求韦宝,与韦宝说和,她一个女人亲自去求一个男人,就算不明说,也是做好了舍弃身子的准备了,但是李静心里对刘养噩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重感情,重礼法,就算只是定亲,其实看的与结婚是一样重的。
倘若韦宝当初与吴雪霞或者王秋雅订过亲,他就绝对不能去张美圆了。
还有贞明公主也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在朝鲜订过亲了,她早已经没有顾虑的与韦宝在一起了。
“那我岂不是还要多谢你了、你为什么要来看我?看我现在的样子不够惨是不是?”刘养噩像是一头被抽走了骨头的野兽,头发蓬乱,手上脚上都戴着厚重的镣铐,显得无比的颓废。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我们是订过亲的,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夫君。”李静哭道。
“你别说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并没有真的拜堂成亲!”刘养噩大声道:“你已经没有必要再管我了,我估计,你爹在上报了朝廷之后,在拿我讨好了韦宝之后,就会马上杀了我的!他一定会诬告我谋反。”
刘养噩能当到总兵这么高的位置,肯定不是傻子,只是比较平庸而已。
明朝总兵即总兵官,最初是被差遣的名称,无品级。
明朝从洪武二年开始正式设立总兵官。
当时明朝在各地设立卫所,一有征伐,则任命将领充任总兵官,并从各卫所抽调兵员,组成作战部队。
明初总兵官一般挂将军印,如徐达、蓝玉北伐时挂征虏大将军印,充总兵官。所以明初总兵官下属兵员并无一定定制,但一般在十万以上,如徐达第一次北伐统兵25万,第二次北伐时统兵15万,李景隆伐燕时统兵50万,何福北伐时统兵10万人。
到了明仁宗朱高炽洪熙年间,开始设立驻防总兵官,分别为宣府、辽东、大同、延绥,实际上宣府在明成祖永乐年间就开始设立总兵官。
后来分别在各地设立驻防总兵官,其中最重要的是沿长城设立的九边总兵。
而各地总兵官以挂将军印为贵,称为挂印总兵,其中宣府总兵为镇朔将军、云南为征南将军、大同为征西前将军、辽东为征虏前将军等。
其中九边总兵兵力变化很大,如辽东镇最初设立时兵力高达23万人,而蓟镇最初8万多人,最多时达到13万人。
但到了明朝后期,所辖兵力都下降比较明显,甚至只有几千人。
像是刘养噩这样的总兵,属于非常有实力的,在大明数一数二的总兵官了。
“你不要这么说,不管我爹爹会把你怎么样,我虽然阻止不了,但是我在心里始终当你是我的夫君。”李静哭道:“你别太担心了,我会再去求我爹爹的,如果他想投靠韦宝,带着你一起投靠韦宝也是可以的。我看爹爹似乎也没有想杀你的意思,要不然你早已经死了。”
“你爹不杀我,那是还没有经过魏忠贤!他是魏忠贤的人,我何尝不是魏忠贤的人?”刘养噩冷哼一声,“你爹就是想拿我的人头去讨好韦宝,他要是直接把我杀了,恐怕韦宝会不高兴。”
李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不想看见你们李家的人,你们都是一群猪狗不如,无情无义的畜生!”刘养噩接着发脾气道:“你走啊,听见了没有?我混成现在这样都是拜你爹所赐!你们还不满意吗?报应,也是报应,我平时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报应终于来了,我这双手沾满了血腥,现在我自己也要去阴曹地府了!”
李静见刘养噩似乎陷入了疯狂,不由的害怕的退后了一步,然后犹豫了一下,便哭着转身跑了。
刘养噩见李静跑走,又是一通疯狂的大笑。
韦宝在见过了李精白派来的人之后,还在纳闷济南城是什么个情况,马上又在第二天再次见到了李精白派来的人。
头一天,李精白只是表达了与自己修好的意图,次日则说已经控制了济南城的城防,请自己速速去济南城商议大事。
韦宝没有立即答复,让人先安排李精白的书办都住下。
“你怎么看?”韦宝有事情还是习惯与人商量。
韦宝问的是吴三辅,吴三辅现在跟在韦宝身边,充任正五品的海防总督衙门参政,韦宝是正四品参政,为左参政。
吴三辅为右参政。
吴三辅有点脑子,但是仅限于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具体的事情方面就不行了。
吴三辅摇了摇头,看向妹妹。
这回韦宝将张美圆留在京城,王秋雅留守陪伴张美圆,吴雪霞、贞明公主、杨雪和熊欣儿还是带在了身边的。
“先去看看情况吧,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咱们带上五千兵马足矣,进城之后,自然控住住了所有局面,不管李精白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将济南城控制住,就等于控制住了山东的一切。”吴雪霞道。
贞明公主也点头道:“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去济南城的,小心一些就是了,总裁一是要防备对方埋伏,二是要防备收服了整个山东之后,这些人再暗中做小动作。”
“还是公主姐姐说话透彻,的确,他们还敢跟我们正面较量应该是不敢了的,主要要防备李精白和各地衙门的人,尤其是这个李精白,连自己的女婿都可以说抓起来就抓起来,也太心狠手辣了。”吴雪霞道。
“我完成了裁军,把整个山东、登莱、河间府和沧州府的衙门官员都换一圈,他们还能怎么搞小动作?”韦宝问道。
“钱啊,只要总裁一天没有完成张良田亩,改革税制,他们就会从这方面做文章,现在他们预备囤积居奇的粮食被咱们控制了,从粮食上做文章就难了,不过已经入秋,眼看着天气一天天变冷了,从布匹棉花上做文章,也是一样的。自古以来,奸商和贪官搞钱就离不开衣食这两样。”杨雪道。
“雪儿说的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吴雪霞道。
韦宝微微一笑:“那他们更加不是我的对手!我们天地商号本来主要就是做这两门生意的,想从布匹和棉花上做文章,我不会怕他们。”
“总裁,咱们虽然控制了他们囤积居奇的粮食,但是不要忘记了,今年咱们手下已经有五六百万的人口,这么多的人口要吃饭,您现在又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山东、登莱、河间府和沧州府的老百姓救灾你也不能不管吧?还有咱们上马的工业,消耗非常大,就目前来看,工业是增加了一些收入和让一些人有事情做,可是消耗也很大啊,就拿织布来说,机器织布是比手工织布要快的多,量也大,可是消耗的羊毛棉花这些东西,和手工织布不是一样的吗?”吴雪霞没有把话说完,本来还想说暂时搞工业真的看不出来有啥用,但知道韦宝最为重视的就是工业技术发展了,所以硬生生把这些话吞回去了。
韦宝笑道:“你这是妇人之见,工业肯定是有用的,农业是工业的基础,农业为工业的发展提供原材料和发展动力;工业是农业发展的重要动力,工业为农业的发展提供生产器材。农业为工业的发展提供了基本的发展保障,工业反哺农业。在长期接受农业哺育后,工业就会慢慢的长成,会回报农业。工业反哺农业,是对新型工农关系和城乡关系的一种概括,是对农业哺育工业的升华转化。这里的工业和农业都是历史性的概括性概念,工业泛指非农业部门和城市,农业则涵盖三农。实行工业反哺农业,既是解决好三农问题的必然要求,也是落实科学发展观,促进整个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要求。工业反哺农业是发展农业生产、保障粮食安全的要求:农业是安天下、稳民心的产业。随着人口增加和经济发展,对农产品的需求将呈刚性增长。而农产品生产则受到耕地减少、水资源短缺和生态环境恶化等因素的严重制约,增产的困难很大。工业反哺农业是提高我国农产品竞争力的要求:为了克服我国农业经营规模超小型的不利因素,应对国际市场的挑战,就必须实行工业反哺农业,不断加强政府对农业的支持和公益***,全面提高农产品竞争力。工业反哺农业是提高社会公平的要求。实行工业反哺农业,既是减缓乃至扭转这种城乡差距扩大趋势的要求,是按贡献取酬和提高社会公平的要求,也是稳定社会的要求。”
吴雪霞撇了撇嘴,虽然这些道理她已经听韦宝说过很多次了,她能理解这些道理,但是她并不是很赞成,因为她至今为止还没有看到工业有啥用处。似乎光是造钱,大笔大笔的金银被造掉了。
韦宝知道吴雪霞没有完全听进去自己的话,笑道:“三农指农村、农业和农民。三农问题就是指农业、农村、农民这三个问题。研究三农问题目的是要解决农民增收、农业发展、农村稳定。实际上,这是一个居住地域、从事行业和主体身份三位一体的问题,但三者侧重点不一,必须一体化地考虑以上三个问题。三农问题关系到国民素质、经济发展,关系到社会稳定、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应对农业发展问题,不仅要着眼于三农本身,而更应注重从三农之外即各自对立面采取对策。农业易相发展理论对于化解三农问题的意义在于对立统一、相互转化的三个方面。农业产业化经营、农业新型化、功能多元化及人本化;农村城镇化及社区化、均等化、农场化;农民新型非农化、职业化。眼下需要的是不断的投入,需要的是耐心。”
“我是有耐心的啊,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投入要多久之后才能见到回报,而且,总裁也要考虑咱们自己的情况,咱们现在能做到收支平衡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想顾及韦家庄、辽南和朝鲜两个道这些直属地区以外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如果总裁想在直属地区之外与人斗法,不能指望天地会中央银行施以援手呢。”吴雪霞道。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我现在手握官印,我还会怕一帮本地的士绅大户和晋商吗?我以前赤手空拳出门做生意都不怕他们。”
“总裁是手握了海防总督衙门,还有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官印,可总裁不要忘记了,你随时有可能被调走,你不是还要去辽东吗?时间紧张的因素你得考虑,你走之后,魏忠贤会不会马上给海防总督衙门派一个正式的总督,这个因素也要考虑。否则做了那么多,不成了为他人做嫁衣了吗?还有,就算魏忠贤不马上给海防总督衙门派一个总督过来,总裁不在的时候,海防总督衙门在我哥手里,能不能斗得过对手,这也是一个大问题。”吴雪霞道。
“嗯,你概括的很好。”韦宝点了点头,对吴三辅道:“三辅大哥,你别光是听着,完全不说话啊。”
“让我说什么啊?我这云里雾里的,你们说的好些话,我都听不明白呢。”吴三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吴三辅的样子,惹得吴雪霞、贞明公主、杨雪和熊欣儿不禁莞尔一笑。
吴雪霞气道:“哥,你在总裁身边也不少日子了,这段时间你没有吃喝玩乐,每天按时作息,怎么还是跟喝醉酒了一样,老是稀里糊涂的啊?”
“哎,不能这么对三辅大哥说话。”韦宝笑着维护吴三辅:“他以前玩惯了,接受起来有一个过程。”
“对啊,我是你哥,雪霞,你不能这么跟哥说话,搞的我多没面子?”吴三辅笑着耸了耸肩,“我是不知道什么发展啊,工业农业,三农啥的嘛。”
【0790 气度宽宏的韦大人】
“也不能这么说,三辅大哥也有三辅大哥的优势,至少与人接洽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你们几个都很聪明,却不方便抛头露面嘛。”韦宝笑道。
吴三辅得意道:“那是,官面上的人,商场上的人,还有各地的大户和土财主,我没有摆不平的。”
“不过啊,三辅大哥,你也要尽快对天地会熟悉,对各地情况熟悉起来才成啊,你如果掌管海防总督衙门,那就相当于一个特别大的布政使了啊,你这个布政使必须比其他的布政使都更加有才干才能胜任,因为我们并没有真正的海防总督衙门总督的身份呢。”韦宝道。
“我哥别说一个布政使的实力,我哥连一个知县的实力都未必有,给我哥一个县衙让他管,不知道会管成啥样了。”吴雪霞笑道。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没有一个知县的实力、别说一个县衙,就是一个府衙我也照样能管好。”吴三辅嘴硬了一下,然后对韦宝道:“小宝,你放心,我知道想做高位,肯定得有能力,得自己有两把刷子的,我会用心学!”
“很好,就从这趟咱们的济南之行开始吧!三辅大哥,我在去辽东之前,会尽量帮你把这一片摆平的!刚才雪霞说的不错,咱们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时间是一方面,魏忠贤是另一方面,魏忠贤和官场上的人都是出尔反尔,一个个老奸巨猾,与他们商量好的事情,不能完全当真,他们说变卦就会变卦的!不过,我不信魏忠贤敢在我去辽东之后给海防总督衙门委派总督,至少我在辽东立功之前,他不会这么做,他还指望我在辽东也裁军呢,还指望我挡住这次建奴的进攻,帮他省下一大笔银子呢。”韦宝自信道。
“哎,我怎么觉得魏忠贤是在给总裁挖坑,等着总裁被建奴搞趴下?总裁,你就这么相信自己能打赢建奴吗?别忘了,打建奴,咱们可不能出动自己的军队,得完全依靠蓟辽边军和辽东将门的兵马,我不觉得那些人有能力打得赢建奴,还有粮饷也是大问题,你千万别想着自己贴粮食和银子啊,天地会中央银行可没有一点余钱了,自己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吴雪霞提醒道。
韦宝呵呵一笑:“雪霞这个贤内助是真好,一天到晚替天地会中央银行着想,也等于是替我着想了,是,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去辽东,不能用咱们的军队,也不能给他们补贴银子和粮食,否则就暴露咱们的实力了,并且吃大亏了。”
“我这妹子就是会过日子,小宝,我妹妹对你多好啊?”吴三辅乐呵呵的捧场。
韦宝笑着点了点头。
再过一日,韦宝只带了三千大军启程前往济南城。
因为东营大营这边还在整编,韦宝怕军队数量少了压不住阵脚。
吴雪霞觉得至少要带五千大军过去,因为情报显示济南城还有山东军近三万人呢,只带三千人过去,怕是会有一定的危险。
韦宝说服了吴雪霞,最终只随从了三千大军,五百多人是总裁卫队和统计署总署的人,剩余两千多是陆卫队抽调出来的精锐,韦总裁觉得足够用了。
大军到了济南城外,李精白亲自带着所有文官和武将出迎,规格极高,除了几个比韦宝官阶高的人行的深深鞠躬的礼节,其他人都是跪拜大礼,搞的跟迎接钦差大臣一样的规格。
韦宝本来就是钦差大臣,只可惜不是太监,也不是正一品高官,否则所有人都得跪下。
“李大人,你太客气了,让大家都起来吧。”韦宝急忙下了马,谦虚道。
李精白绝对没有因为韦宝年纪轻轻而有所怠慢,要是韦宝之前没有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举措,李精白是真的会将面前这个年纪很轻的少年当小孩的,但现在完全不敢了。
“韦大人,这是一定要的。”李精白说罢,对众人道:“韦大人让你们起来了,都谢恩吧。”
“谢过韦大人。”众人整齐道。心中都忐忑不安,不知道韦宝这个传说中的丧门神会怎么对付他们?
其实现在稍微有点家产的人都恨透了韦宝,就算不恨透,也是厌恶,厌烦,防备的状态。
因为大家都看明白了,只要有点家产,韦宝来了就要敲竹杠,扒层皮。
韦宝所过之处,老百姓纷纷赞颂,但韦宝与富人之间的关系,却都处的很差。
也不能说韦宝和所有的富人都处不好关系,要在被韦宝整治之后,主动向韦宝送银子,并且得到了韦宝重用,成为了韦宝的人,才能免于遇难。
这也正是魏忠贤防备韦宝的关键所在,韦宝这一套其实很容易被人一眼看穿,搞钱,这是首当其冲的,其次就是网络自己的势力,形成一种派系,以他韦宝为首的派系。
只是韦宝入仕时间还不长,而且韦宝形成的派系,似乎没有很强的侵略性,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保住富贵,或者为了寻求升官发财而聚集到韦宝的身边。
暂时来说,韦宝的势力集团与魏忠贤并无本质冲突,并且是依附于魏忠贤之下的,反而等于在迅速扩大魏忠贤的势力版图。
所以,不管是魏忠贤,还是这一类人,都对韦宝的势力集团在迅速扩张这件事并不是警惕,大家只是担心被韦宝敲竹杠。
“李大人,韦大人的意思是让济南城中所有兵士立刻撤到城外驻防,我们要给他们整编。”林文彪第一时间上来对李精白道。
李精白一怔,知道韦宝肯定会这么做,却没有想到韦宝速度这么快,这也太那啥了吧、就算是做买卖,你韦宝这吃相也是不是太难看了一些?
“可以可以,这是应该的。”李精白当即答道。
李精白之所以回答的这么爽快,那是因为李精白完全没有要与韦宝在军事上再对抗的意思了。
山东军的主力都已经被宝军击溃,更别说剩下来的三万残部,都是各地卫所军拼凑在一起的,更是毫无战斗力可言。
韦宝见李精白这么回答,很满意。
“韦大人,我这就通知所有军士出城,大人中午这顿饭,是进城吃呢?还是在城外吃?”李精白试探的问道。
“就在城外吃吧,在这个地界上,我是地主,我宴请诸位大人!”韦宝笑道。
众官员急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韦宝笑了笑,让人即刻安营扎寨。
韦宝手下的兵士的效率和纪律,再次让这些官员和将领们都大开眼界。
只见宝军的训练有素,不管是行走还是站立,姿势都是刚劲有力,且都是整齐划一的,只用了半个时辰,一座巨大的营寨就在济南城外拔地而起。
然后韦宝在营中设宴款待了李精白和众官员,众将领。
就这样,只用了不到一天功夫,济南城中的所有军士全部出城,韦宝的人接管了城防,到了次日,韦宝才入城,直奔布政使司衙门,亲自坐镇,并且发榜安定民心。
这一步完成,代表着海防总督衙门的牌子基本上立起来了,至少在明面上是立起来了。
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全部归属海防总督衙门统领。
“李大人,怎么没有看到刘养噩将军?”韦宝问道。
李精白知道韦宝会问刘养噩的事情,所以并不奇怪,“刘养噩被关押在我的府中,大人要怎么处置他?他带领军队与大人搞对抗,这件事,我之前就极力反对!要不是此人,山东的局面不会搞的这么复杂。”
韦宝微微一笑道:“先把他带来,我见一见再说吧,有的人就是活得不耐烦。”
李精白闻言大喜,以为韦宝要杀刘养噩,来个杀鸡儆猴。
李精白实际上已经把刘养噩的下场想的很清楚了,他之所以没有将刘养噩押解到京师去交给兵部处置,就是怕刘养噩再翻身。
李精白觉得将刘养噩交给韦宝,韦宝必定会杀刘养噩。
因为,第一,刘养噩的人马与韦宝的军队交战过,并且给韦宝的军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这是仇恨,就算韦宝能放过刘养噩,韦宝的手下人也一定不会放过刘养噩。
第二,韦宝留着刘养噩,若是刘养噩能入京,肯定会大说韦宝的坏话,对韦宝没有一点好处。
本来韦宝的军队与山东军开战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谁都没有道理的事情。
这种事情,朝廷一般都是偏袒已经赢了的一方人马。
所以,韦宝绝对不会让刘养噩去京城,不让刘养噩去京城,不就只有杀掉吗?
“是,大人。”李精白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即刻让手下人去办。
虽然李精白是巡抚,可海防总督衙门管着山东地界,韦宝就算只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但海防总督衙门现在也是山东布政使司的上级衙门。
所以,韦宝在权力上,大于李精白,更何况济南城防已经在韦宝的控制之下。
布政使司的一千多差役和军队比起来是不用比的。
差役们缉捕个江洋大盗还行,与正规军作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刘养噩被送到布政使司衙门,韦宝在囚牢见刘养噩。
“李大人,我单独与刘养噩说话。”韦宝对李精白道。
李精白虽然有点不乐意,却也不敢说什么。
韦宝太强势了,明明是自己把他请到济南城来的,自己把一切的路都给韦宝铺好了,这厮来了先解除了济南的所有兵权,然后又要走了刘养噩,却不提怎么安置他。
但李精白毫无办法,到了这种时候,只有盼着韦宝念在他交好的面子上,不要太为难他,让他安稳的在山东巡抚任上混下去。
李精白的计划是背地里给韦宝来点小动作,等到韦宝走人,他再开始大动作,清除韦宝的势力,到时候,搞不好再运作一下,自己弄个海防总督的大位坐坐,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啊!
到时候,韦宝搞出来这么多事情,不成了替自己做嫁衣了吗、
李精白打这番算盘是有把握的,绝对不是异想天开,首先,他是山东巡抚,升任海防总督就离着不远,不管是对本地的熟悉程度,还是调任的常例,都很符合。而且,他又是魏忠贤的人,魏忠贤要扶持手下人上位,他是首选。
李精白觉得魏忠贤不太可能从别的地方调人过来,也不太可能从京中调人过来。
因为魏忠贤的势力也是新近崛起,还不到两年光景,很多位置都是阉党从东林党手里夺过来的,所以,魏忠贤实际上也非常缺乏人才和人手。
刘养噩被蒙着头,带着厚重的镣铐押解到了布政使司衙门的大牢,他还不知道到了哪里。
等头罩被拿掉,刘养噩才知道见着韦宝了。
刘养噩曾经只是远远见过韦宝一次,不过韦宝的特征太明显,太帅气,太英俊,又因为天地会货币实际上已经广泛的流传开来了,钞票上就有韦宝的头像,所以只要见过韦宝一次的人,都很容易认出他来。
刘养噩看了眼韦宝,充血的眼珠子无神的晃了晃。
韦宝亲手韦宝刘养噩摘去了堵在刘养噩嘴巴上的布条,“刘将军,我是韦宝。”
“嗯。”刘养噩奇怪韦宝会对自己这么客气,不过也没有太当回事,官场上尽是伪君子,就是杀人之前也一样摆出一副谦谦君子样子的也大有人在。
韦宝一挥手,“上酒,为刘将军卸下镣铐。”
“是,大人。”立刻有两名亲兵上来摆酒摆肉,有两名亲兵为刘养噩卸下镣铐。
这下让刘养噩有点震动了,盯着韦宝看,不知道韦宝想干什么。
“韦大人,你不怕我手脚松了之后对你不利吗?”刘养噩直勾勾的盯着韦宝问道。
“呵呵,对我不利、怎么个不利法?动手打我、杀了我?”韦宝笑着问道。
“这都是你的人,我想徒手杀你恐怕不容易,但抓住机会重创你一下是不难的!我现在不是一个死囚吗?你就对我这个死囚这么放心?”刘养噩问道。
“我可没有将你当成死囚。”韦宝微微一笑。
刘养噩皱着眉头,“韦大人,你想干什么,尽管直说,我是一个粗人,玩不过你,认栽了!”
“来,刘将军这两天恐怕没有怎么好好吃酒吃饭吧、先喝杯酒,吃一些菜。”韦宝微笑道:“别的事情,等会再说,我也有点饿了,今天这菜不错,我的厨子可都是比御厨还厉害的呢。”
韦宝说着,也不理会刘养噩,先自己大吃大喝起来了。
韦宝最大的一个优点,和他现代的经历有关,穷怕了。
就冲着古代的菜,韦宝就再也不愿意回现代了。
要说刚刚重生穿越来这个时代的时候,韦宝还曾经想过要回去,现在就是真的有回去的法门,韦宝也绝对不会回现代的了。
完全没有农药的菜,新鲜蔬菜,肥美新鲜的肉,大厨的烹调,绝对的帝王级享受啊。
回现代就算当上了富豪也没有这个级别的享受。
正因为此,所以纵然现在已经尝遍了山珍海味的韦总裁,每一次吃饭还是能像是个饿了好几天的人一样全情投入。
刘养噩见韦宝吃的喷香,不由咽了咽口水,后来实在忍不住,喝了一杯酒,也拿起筷子吃起来。
韦宝笑着抬头:“刘将军?味道怎么样、正宗的鲁菜,你还吃的习惯吧?”
刘养噩嚼着口中的红烧狮子头,这是他最常吃,也是最喜欢吃的菜,本来他一个堂堂总兵,想吃什么没有啊、可现在沦为阶下囚,好几天滴米未进,过的连狗都不如的日子。
刘养噩不由悲从中来,眼中噙满了泪花。
刘养噩不算汉子,不算英雄,不过傲气还是有一点的,被李精白说抓就抓,几天了,他也没有屈服过,没有讨饶过。
虽然李精白并没有让人打刘养噩,但饿肚子的滋味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尤其不喝水,三天不喝水,绝对有可能把人给渴死了。
即便如此,刘养噩也没有问人讨要过一口水喝。
“别吃的太急啊,噎着了吧?慢点吃。”韦宝说着对亲兵道:“给刘将军拍拍。”
亲兵上去为刘养噩拍背,刘养噩也不知道韦宝是没有看出来自己为啥哭,还是故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等韦宝的亲兵拍了几下,他已经止住了哭泣,摆了摆手,示意韦宝的亲兵退下。
韦宝的亲兵看了韦宝一眼,韦宝点头,示意亲兵退下。
“韦大人,我很感谢你款待我这一顿酒菜,还亲自陪我吃,你说吧,有什么事?我刘养噩已经是一个没有啥利用价值的人,能为你韦大人做一点什么,我都会做的。”刘养噩说罢喝下一杯酒,“我只求能死的体面一点,死后能有一口棺材。”
韦宝闻言,微笑道:“刘将军,我说你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
“你不杀我、这里是哪里、难道我还在李精白的府邸?”刘养噩一惊,四下看着。
【0791 建奴不给韦总裁时间】
刘养噩并不傻,他知道,如果自己还在李精白手里,也许不会死,但是如果李精白将自己交给了韦宝,则必死无疑,韦宝肯定不会再留用自己。
他和韦宝之间,必然有一个人要为这次山东军与韦宝大军交战的事情负责,韦宝军好像只剩死了一两千人,可山东军死了近万人呢。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抹过去的,肯定有个人要负责。
而刘养噩看出来,这里应该不是李精白的府邸了!
刘养噩想着,既然不是李精白的府邸,那肯定就是韦宝的地盘,韦宝请自己喝这一场酒,应该就是自己的断头酒,似乎还有事想求自己办,所以刘养噩才会这么说。
“对啊,为什么要杀你?将心比心,若是有人要裁撤我的人马,我可能也会撩起膀子干一场的,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难道还装聋作哑吗?那还叫男人吗?”韦宝笑道。
刘养噩瞪大眼睛看着韦宝,越听越觉得糊涂,“人言韦大人是大明第一的聪明人,我还以为是一句大话,现在领教了,恕在下愚钝,真的不清楚韦大人是什么意思?你不杀我吗?”
“不杀你,不但不杀你,我还会留用你,你继续当你的总兵,朝廷就不会再派人来了,你若是做了我的朋友,不是给我少了许多麻烦吗?”韦宝微微一笑。
这一下,不但刘养噩震惊了,就连站在韦宝身后,并没有上桌的吴三辅也震惊了。
吴三辅一直以为他吴三辅搞人际关系是一等一的厉害,现在看来,自己与韦宝是没法比啊。
“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刘养噩惊诧的瞪着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坐下,刘将军,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想干什么。刚才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你留下,比杀掉你,要省事的多。而且,这对你的好处也很大,倘若将你杀了,别人会说我韦宝不容人,以后我再与人接触,别人都会提防我,会在背后数落我,我难道不要名声吗?对你的好处嘛,你能保住命,还能保住官位,这两点,足够了吧?”
“可你就不怕我缓过劲来再对付你吗?你一下子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我成了一个傀儡,你觉得,我会甘心当你的傀儡吗?”刘养噩怒道。
“你如果这么想,我觉得,你鼠目寸光!你不配在我手下做事。本来你敢领兵与我对着干,我还是挺欣赏你的。”韦宝冷冷道。
刘养噩不出声了,默默喝下一杯酒。
“至于信任你与否,我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韦宝接着道:“你一个能做到堂堂总兵大位的人,若是连这点诚信都没有,只能怪朝廷看走了眼。而且,你只要现在答应做我的人,你以后再想说我的坏话,别人也未必会相信你了,反而会说你出尔反尔,背主求荣,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韦宝说的一针见血,刘养噩被韦宝刺痛了,感觉韦宝说的非常到位,将每一个步骤,每一种情况都分析到位了,感觉自己在韦宝面前就是一个十足的不入流的人物,完全不是韦宝的对手。
犹豫了一番,刘养噩慨然跪在了韦宝面前,“从今以后,我的命是大人给的,我一切听从大人驱使!”
“好!”韦宝并不意外刘养噩会这么快答应自己。刘养噩是个凡人,不是什么烈性脾气的人,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都是怕死的。
韦宝将刘养噩扶起来:“刘将军,喝酒,过两日整编结束之后,我再大排宴席为你压惊。”
“多谢韦大人了!”刘养噩眼圈一红,想到能出绝境,想到能再次穿着官服站在李精白和李静的面前,不由目光又凛冽了一些。
韦宝像是看破了刘养噩的心思,笑道:“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头里。”
“请韦大人尽管直言,以后我刘养噩就是你韦大人的家奴。”刘养噩急忙躬身道。
“你不能再想着对付谁了,尤其是李精白!实话告诉你,李精白他把你交给我,就是想借我的手杀了你,他容不下你!”韦宝道:“但你不能想着报仇,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你的心里只能有我,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得先经过我。”
刘养噩一怔,“我只当李精白将我交给大人是想借大人之手杀我,可这么大的仇恨,我怎么可能不报仇呢?”
“这不是杀父之仇,如果是杀父之仇,我不拦着你,人家要杀的是你这个人,现在你是我的人,我救了你的命,这个仇,等于就不存在了,这个道理你想不明白吗?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韦宝道:“当然,你是我的人,再有人要对付你,也得先经过我,对付我的人,就是对付我。我们这个组织的关系,你能搞懂吗?我们天地会是一个纪律严明的组织,可不是松散的依附关系,这一点,不同于魏忠贤的势力,也不同于东林党。我将你当成自己人,才直接告诉你。”
刘养噩不傻,为官多年,自然一听就懂,并且很震惊,没有想到韦宝的势力的确与众不同,只是你一个才刚刚入仕的人,就搞出了一派势力?这势力能有多大呢、
刘养噩的脑子有点乱,这个时候,绝对谈不上什么对韦宝的忠心,但是已经被韦宝震慑住了,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却很想搞清楚韦宝势力集团的全貌。
像是刘养噩这种人,是归韦系部管的,肯定不能看到天地会的全貌,韦系部又归郭文亮和吴三辅管,京城官场和整体上,归郭文亮管,地方官场,需要协调的时候,吴三辅帮衬。
韦宝的每一个部门的分工都是很明确的。
韦系部的人都是大明朝廷策反进入韦宝势力集团的人,对照魏系势力集团,对照东林党势力集团,是大明内部悄然崛起的一个势力集团。
接下来,韦宝一边派人紧锣密鼓的完成对所有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的卫所兵马进行裁撤整顿,全部换成自己的兵马,一方面让这些地区的所有天地会商号钱庄管事到济南来开会。
现在对于韦宝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拿稳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将意味着韦宝在大明的北方有了一块稳健扎实的根据地!
而且这块地盘是连接南北的,能为韦宝进入南直隶势力范围提供一块跳板。
就在这个时候,林文彪送来战报。
“总裁,不好了,这个月开始,努尔哈赤像疯了一样围剿我们派到建奴地面的游击队,并且大举进攻东江军的地盘,毛文龙的地盘急剧收缩,丢失了不少城池,毛文龙已经退守到皮岛上去了。建奴大军正在往朝鲜边界靠拢,像是要同时打朝鲜,我们,还有毛文龙三方。”林文彪道。
“努尔哈赤居然不先打辽东吗?”吴三辅奇道。
吴雪霞也有些意外,“我们在辽南的长城已经修筑完成,不但将以前的废弃长城重新修缮,还加固加高了,建奴想打辽南会很困难!建奴离朝鲜那么远,朝鲜又穷的很,他们先打朝鲜做什么?”
韦宝倒是并不意外,这是他的最大优势,作为重生穿越巨,韦宝大概知道历史进程。
只是韦宝没有想到建奴现在就要对朝鲜开刀了,比真正的历史,似乎提前了?
建奴打朝鲜,应该是明天启七年,朝鲜仁祖五年,后金天聪元年的事情吧。
皇太极以朝鲜“助南朝兵马侵伐我国”、“窝藏毛文龙”、“招我逃民偷我地方”、“先汗归天,无一人吊贺”四项罪名,对朝鲜宣战。
那时候努尔哈赤应该已经死了,是皇太极掌权的情况下。
否则努尔哈赤的策略一直是打辽东这边,从来没有变过,所以才会惹的吴雪霞和吴三辅好奇不已。
皇太极命阿敏、济尔哈朗、岳托等人率军东征,阿敏率领三万余骑渡过鸭绿江,攻占义州,济尔哈朗则率领大军进攻毛文龙驻扎的铁山。
毛文龙退居皮岛。
阿敏认为皮岛隔海相望,没有水师,无法进攻,而义州则被后金轻易攻取,说明朝鲜防御力量很弱,足以取胜。
因此,后金把进攻目标转为朝。
阿敏率领大军南下,一面放兵四掠,一面以待朝鲜请和。
仁祖得到后金大军南下、定州失守的消息,惊恐万状,将后妃送到江华岛避难。
阿敏部将乘胜前进,先后攻占安州、平壤,至中和乃停止前进,驻营安扎。
此时仁祖也已逃往江华岛,并命使臣到后金营中投书求和。
双方经过一个多月的谈判,朝鲜迫于后金的军事压力,基本上答应了后金提出的入质纳贡、去明年号、结盟宣、约为兄弟之国等要求,惟有永绝明朝一条不同意。
最后阿敏让步,向朝鲜表示“不必强要”。
三月初三,仁祖率领群臣和后金代表南木太等八大臣在江华岛焚书盟誓。
虽然阿敏在盟誓上署名了,但是对朝鲜誓文不满意,便令八旗将士分兵掳掠三日,使朝鲜京畿道海边一带“尽成空壤”。
随后后金撤军到平壤,奉皇太极命令不再后撤,扬言“大同江以西,不可复还”,又逼迫朝鲜签订了平壤誓约,在中江、会宁开市、索还后金逃人、追增贡物。
这次入侵,在朝鲜历史上被称为“丁卯胡乱”或者“丁卯虏乱”。
在韦宝的记忆中,这一次并没有将朝鲜完全打垮,后面一次是建奴已经彻底摆平了整个北方,最后才大举进攻朝鲜的。
1636年丙子年,明崇祯九年,朝鲜仁祖十四年,后金崇德元年,皇太极正式由汗改称皇帝,改国号大清,族名满洲。
他事先将此事通报朝鲜,希望朝鲜参与劝进。
朝鲜闻讯大哗,积累近10年的憎恶、羞辱情绪一并迸发。
朝鲜臣僚纷纷痛切陈词,“使彼虏得知我国之所秉守,不可以干纪乱常之事有所犯焉。则虽以国毙,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也”。
在一片慷慨激昂的气氛下,仁祖拒不接见后金使团,不接受其来书。
后金使团愤然离开汉城,沿途百姓“观者塞路,顽童或掷瓦砾以辱之”。
该年四月,皇太极在沈阳正式举行称帝大典,朝鲜使臣罗德宪、李廓拒不下拜。皇太极非常气愤,认为这是朝鲜国王有意构怨,决定举兵再征朝鲜。
该年十二月二日,皇太极亲自统帅十万大军亲征朝鲜。
清军渡江后,扬野战之长,舍坚城而不攻,长驱而南,仅仅十二天便抵达王京城下。
京畿之内“上下惶惶,罔知所为,都城士大夫,扶老携幼,哭声载路”。
仁祖再次将王妃、王子和大臣妻子送往江华岛避难,自己则率领文武百官退守南汉山城等待各路勤王军的到来,同时派出崔鸣吉等人赴清营谈判,拖延时间。
朝鲜请和书中写道“朝鲜国王谨上言于大清宽温仁圣皇帝:小邦获戾大国,自速兵祸,栖身孤城,危迫朝夕,如念蒙丁卯誓天之约,恤小邦生灵之命,容令小邦改图自新,则小邦之洗心从事,自今始矣。必欲穷兵,小邦理穷势极,以死自期而已”云云。
皇太极见朝鲜君臣求和之切,毫无斗志,乃对其迫降,下令清军包围南汉山城,伐木列栅,绕城驻守,山城内粮草断绝,不得不杀马充饥。
各路勤王军队也被清军击败,朝鲜君臣只有坐困孤城。
仁祖曾经爬到南汉山城的南门,看到城下清军黑压压一片,不禁长叹。
清军在望月峰上升白旗书招降二字,又致书仁祖,令其出城投降。
仁祖则复书“重围未解,帝怒方盛”,所以不能出城请降,“古人有城上拜天子者,盖以礼有不可废,而兵威亦可怕也”。
见朝鲜方面还在纠缠于出城投降的细节,不耐烦的皇太极下令用火炮攻城,同时清军又攻占了江华岛,俘虏王妃、王子、宗室76人,消息传来,见大势已去,仁祖只好求和。
1637年正月三十日,仁祖率领群臣出南汉山城,徒步前往汉江东岸的三田浦清营拜见皇太极,伏地请罪。皇太极降旨赦之。
双方筑坛盟誓,朝鲜去明年号,缴纳明朝所赐诰命敕印,奉清朝正朔,定时贡献,并送质子二人。
此外,朝鲜朝廷中主战最坚决的洪翼汉、尹集、吴达济三人被清军索要,在沈阳就义,号称“三学士”。
此役为朝鲜历史上著名的“丙子虏乱”。
清朝班师途中顺势攻陷皮岛,拔除了明朝在辽东沿海的最后一颗钉子。
所以,就韦宝知道的情况是,建奴第一次只是吓唬了一下朝鲜,并没有给予朝鲜伤经断骨的威慑,第二次才将朝鲜纳入版图啊。
现在韦宝其实也没有怎么改变,甚至后金还被他削弱了不少,后金怎么还能提前发对对朝鲜和毛文龙的战争呢?
这是韦宝想不明白的地方。
不过韦宝也没空想了,现在后金等于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
后金的骑兵对所有军队,包括宝军,在正面战场上都有天然的优势,打消耗战是建奴厉害,他们从小骑马打猎,擅长弓箭,射程远,打的准,正面谁也敌不过。
而且辽南的战局吃紧,不但意味着天地会银行不能支持韦宝在内地的扩张,还得想办法为关外筹措粮食和银子。
“总裁,现在怎么办?辽南行政公署发来的是十万火急公函,要尽快回复。”吴雪霞问道。
“告诉他们,收缩在建奴敌后的游击区,不要给建奴太大压力,严防建奴攻打辽南就可以了。至于毛文龙的东江军和朝鲜的平安道和咸镜道的防务,咱们先不要去管。”韦宝道。
朝鲜一共八个道,韦宝控制的两个道是黄海道和京畿道,正好包含了平壤和汉城两块区域,这两块是朝鲜最富庶的区域,也向来是王室所在地。而平安道和咸镜道在最北面,最靠近毛文龙和建奴的区域。
“那我们连黄海道和京畿道也不管了吗?我怎么感觉建奴这一回的目标并不是辽南和毛文龙,而是我们的这两个道?”吴雪霞问道。
很少说话的贞明公主也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建奴好像算好了时间一样,就像是有双眼睛盯着总裁,等咱们在山东这边有眉目了,他们那边似乎坐不住了。”
韦宝道:“不管建奴有没有盯着我,我相信,他们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现在所控制的朝鲜两个道,建奴是肯定知道朝鲜的情况的。”
“这两个道离辽南很远,又隔着大海,按照我们现在的兵力,若是要防御朝鲜,就得牺牲辽南的防守,很有可能两头都顾不上。”吴雪霞焦急的提醒道:“毛文龙也真是无用,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全部退缩了,朝廷每年拨发给他那么多粮饷有什么用?咱们也一直给他们巨额粮饷呢。”
韦宝握了握拳头,是很麻烦啊。
【0792 资源分配】
韦宝也很怀疑建奴这次的行动是针对自己发起的,不由很是佩服建奴的组织协调能力。
韦宝不相信建奴有他这样的一套特工系统,这样的一套高效严谨的情报系统。
韦宝对于自己的情报系统是很有信心的。
在对着地图看了一会儿之后,韦宝更加确定,建奴现在做出的攻击目标,其实就是最有利于建奴的。
“先这样发消息吧。朝鲜两个道注意物资转移,建奴没有水师,能保护的东西,都运到江华岛去保护起来。”韦宝道。
“可是人和土地,怎么运到江华岛去?建奴会抢人杀人,会破坏耕地。”贞明公主激动道:“他们还会捣毁房屋,进行大规模破坏。到时候朝鲜的老百姓会发现宝军连朝鲜朝廷的兵马都不如,总裁会丧失人心的,人心有点丧失就难挽回了。”
韦宝胸口一闷,一直以来都是按部就班的顺风局,但是自己的摊子铺的有点太大了,才无法照顾所有地方。
但韦宝知道贞明公主说的是有道理的,可没有办法啊,朝鲜平坦,无险可守,总不能让自己的人马拉开和建奴对耗,或者打阵地战吧?那样他玩不过建奴的。
“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我只能尽快完成山东这边的事情,尽快赶往辽东组织蓟辽边军和辽东边军打击建奴,牵制建奴,才能让建奴没有办法有效的打击朝鲜。”韦宝道。
“我不是要干扰总裁的决策,我是舍不得朝鲜的人民和财富,只是给总裁提建议。”贞明公主退后了一步。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韦宝面无表情,有点尴尬,“我当然知道人心的重要性!你也不用怀疑我对朝鲜老百姓的爱护之情,我从来没有将朝鲜老百姓与我治下的其他汉人老百姓分别对待过!朝鲜是归属于大明的,我将他们同等看待!我们现在是与时间在赛跑,得有个先来后到!你没有看见大明北方饿殍遍野,百万千万灾民被冻死饿死吗?现在天气越来越凉了,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资源都投放到对付建奴上,也得考虑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老百姓啊。”
“小宝,我觉得,你还是听这公主的话吧?朝鲜两个道毕竟是天地会的直属区域,其实比山东这边更重要一些。”吴三辅忍不住道。
贞明公主没有想到吴三辅会为朝鲜百姓说话,不由的感激的看了眼吴三辅。
韦宝不由心里有点泛酸,有点不痛快,暗忖好你个吴三辅啊,你是不是看上贞明公主了?
“三辅大哥,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山东,朝鲜,辽南,现在只能保住一个地方,你怎么取舍?”韦宝大声了一点。
吴雪霞也道:“哥,你别说话了,总裁已经很烦了。咱们手里没有多少银子,你不要老是觉得天地会很富有,咱们弄出一点银子,就全部投入到工业里面去了。”
韦宝苦笑一下,知道吴雪霞一直对于自己发展工业不理解,这时候借机会提醒自己,“雪霞,工业会见到成效的,而且工业也没有亏本啊,现在能保持持平状态就可以了,至于义务教育和科研经费,这是绝对不能停下来的,这关系到以后的大计!好了,就先这样决定吧,等我与各地的天地会钱庄管事开会之后再说。”
“我就先按总裁的意思回复了?收缩放在建奴敌后的兵力,先不管朝鲜两个道,让人把能拉的东西都拉到江华岛上去?”吴雪霞问道。
“那还不如不要搬东西,偷偷运走粮食和财物就可以,什么都拉走,会给朝鲜老百姓造成恐慌的。应该组织老百姓做好应敌准备!”贞明公主道。
韦宝点了点头:“就按照公主的意思发公函吧!”
吴雪霞点头答应。
吴三辅还想说什么,到底忍住了,站在韦宝的角度,决定这么多事情,的确很难取舍,很痛苦。
韦宝对于朝鲜的问题,一直很头痛,他只是将朝鲜当成生产基地和销货的市场而已,并没有想过玩朝鲜投入资源。
实际上韦宝对于朝鲜是有点自私的,不说将那里的人当奴,反正没有看成与汉人一样。
韦宝尤其对于朝鲜太弱,弱到比大明任何一个地方都弱这一点,很没有办法。
建奴本来是不打朝鲜的,如果前期明朝强大的时候,建奴攻朝,明朝不会坐视不管。
后金兵力一旦被困朝鲜,明朝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后金的老窝,而朝鲜军力太弱,后金可以全力对明作战,只留下少部分军队便可威慑朝鲜
朝鲜就是弱,没办法,这主要还是地缘和民族性格决定的。
地缘政治也影响了民族性格。
朝鲜作为东北亚的边陲小国,一直被中原大国大明王朝所保护,北方各个游牧民族原来只要一翘辫子马上就被中原王朝打。
所以千百年来,朝鲜都作为一个被保护国存在,求存尚且艰辛,更没了争霸的野心。所以朝鲜军队战斗力弱,武器装备落后。军队战斗意志薄弱。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关于万历朝鲜战争,史学家有句话,评论战争开始前的朝鲜情况,“朝鲜老白姓,三百年,不知兵”。三百年都不知道兵是怎么个回事了。这样的民族能不弱吗。
所以不难理解,朝鲜的情况。
朝鲜的人口少,兵不会太多,这是人口基数导致的。
朝鲜作为大明的附属国,由于只与大明比邻,而我大天朝又向来是礼仪之邦,只保护弱小,不会欺凌别人,所以朝鲜从来不需要担心国家安全的问题,有问题可以找宗主国解决,因此国内基本没有什么兵,丰臣秀吉打朝鲜时,朝鲜200年未用兵,各个地方基本也没有兵把守,只用了几个月就差不多将朝鲜全部攻陷。
虽然这之后朝鲜的情况有些改变,但还是和之前差不多。
后金是1616年建立的,正值明朝万历年间,丰臣秀吉打朝鲜时虽然是16世纪90年代,也是明朝万历年间,所以可想而知在这么短时间内朝鲜的兵力不能改变多少!
因为长久没有战争导致的士兵人数太少,以及缺乏战斗力,不是短期内能有改观的。
这也是为什么韦总裁并没有带多少人去朝鲜,就在朝鲜横扫了一圈,得到了两个道。
连朝鲜的王族都主动给韦宝腾位置了,生怕宝军把他们连窝端了。
这也造成了现在朝鲜的问题得由韦宝主要面对,不太能指望上朝鲜王室。
明朝内乱是一方面,朝鲜内部很虚弱,老百姓很贫苦,但后金也的确是个强敌。
宋朝百姓喊过一句古话“金兵过万天下无敌”,可见金兵还是个硬茬,要不蒙古这等强敌都能被满清收复了可见当时的满清八旗之强悍,何况是个小小的朝鲜。
只是朝鲜没有任何价值,可能在努尔哈赤眼中连鸡肋都算不上,辽东和中原好比包子,朝鲜只是馒头,包子还吃不过来还顾得上馒头吗。
因为攻打明朝会获得更大的利益。而且当时因为明朝的统治昏庸**,而且由于农民起义层出不穷,使得明朝已经变得虚有其表。
所以选择攻打明朝是一件明智的选择,因为这样可以使自己获利颇丰。
更重要的是明朝和朝鲜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如果明朝灭亡了以后,那么朝鲜也就会选择不战而降。
在当时的背景条件下明朝已经可以说是名存实亡,虽然他占有大量的人口以及土地。但是由于农民起义众多,而且各种的苛捐杂税。早已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所以如此丧失人心的统治者,注定是要失败的。而当时后金的统治者看到了明朝这一点。
所以才会选择攻打比自己强大很多倍的明朝。
因为一旦获胜将会获得大田土地以及人口。
当时后金的实力由于经常的南征北战,使得他的军事实力变得越来越强。
后金多以骑兵为主,非常的骁勇善战。所以已经具备了攻打明朝的实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大明内部天灾**不断,农民起义众多,早已经消耗尽了明朝的实力。
所以明朝的统治者已经无法组织起大规模有效的反击,才会让后金钻了空子。
1408年,永乐六年三月,居于忽的河、法胡河、卓儿河、海刺河等处的“女直野人头目哈刺等”朝明,明“遂并其地入建州卫”。
忽的河疑为今辉发河支流富大河,海刺河疑即今松花江支流海浪河。
至此,建州卫管辖的女真人分布区,西扩至今吉林市东南,东近日本海,北达穆棱河,南过图们江。
明廷在任命猛哥帖木儿为建州卫指挥使的同一年,又在居今图们江北、珲春河流域把尔逊所领的胡里改部另一支女真中置毛怜卫,作为建州卫的子卫。
胡里改部虽分设两卫,但明廷常委任建州卫或毛怜卫的女真头人到对方卫分任职,因而后来史书称居建州、毛怜等地的均为建州女真。
与海西女真、野人女真,东海女真并称女真三部。
建州卫设立后,朝鲜认为是明朝扼制其向北发展,为了抵制女真人归明,关闭庆源集市贸易,引起女真人愤怨。
1406年,永乐四年,女真人“入庆源界抄掠”。结果被朝鲜军击退。
数月后,阿哈出率部众西南徒至回波江流域的凤州,亦作奉州、方州、坊州、房州。同时迁来的,还有部分毛怜卫的居民。
猛哥帖木儿所统斡朵里部人世与胡里改部为婚,两部关系密切。
所以猛哥帖木儿在“庚寅事变”中参与“寇庆源府”,畏朝鲜卷土来攻,亦于1411年,永乐九年率部众迁到凤州地面,住在从凤州通往开原的地方。
1412年,永乐十年,明朝将猛哥帖木儿所部从建州卫中析出,另置建州左卫,以猛哥帖木儿为建州左卫指挥使。
时建州卫首领阿哈出孙李满住,于1423年,永乐二十一年率“一千余户到婆猪江居住”。
婆猎江即今鸭绿江支流浑江。
李满住等领400余户住在浑江中游之兀刺山城南麓瓮村,距鸭绿江只一日程。
同时迁到婆猪江流域的,还有猛哥不花所统西毛怜卫部众。猛哥帖木儿未一同南迁,先派管下童家吾等27人率男女200余名还阿木河旧居地,“随率正军一千名,奴人、小儿共六千二百五十名”,又返回到阿木河地区。
猛哥帖木儿所以能再回阿木河地区,是得到明太宗同意回“原久居处住”的。
李满住等迁居婆猪江流域后,屡受朝鲜军袭击。
李满住等被迫于1433年,宣德八年率部又迁到婆猪江支流富尔江上游的“吾弥府”居住。
由于朝鲜方面误以为李满住于1432年袭击朝鲜江界、阎延等地,1437年,正统二年,又欲发兵攻吾弥府。
李满住闻讯,举部再西迁,于翌年到达今浑河支流苏子河畔,史称“移住灶突山东南浑河上”。
跟随猛哥帖木儿迁回阿木河居住的建州左卫人,在1433年前已有零星迁往婆猪江地区,1432年,宣德七年猛哥帖木儿向明钦差谈及,他的“族亲在婆猪江等处”。
次年,猛哥帖木儿因积极协助明钦差裴俊刷,还被杨木答兀从开原引诱叛逃到牡丹江、绥芬河一带的“漫散军官”及兵丁,冲突中,杀死“野人”头目阿答兀。
同年闰八月,原为安乐州千户的杨木答兀,“纠合各处野人,即所谓“七姓野人”约八百余名人马”,袭击建州左卫,猛哥帖木儿及长子阿古等人均被害,次子童仓被俘,房屋被烧毁,弟凡察等“俱各失所”。
事件发生后,朝鲜借机派兵进驻阿木河地区。
凡察向明廷求救,明廷只下诏令“野人”放还童仓,却不发兵问罪。
凡察在归途中往会李满住,满住力劝凡察迁来同注。
童仓被放回后,与叔凡察讨论今后大计,都有南迁之意,遂于1440年,正统五年,不顾朝鲜兵的阻截,率百余户迁到婆猪江流域,与建州卫都指挥使李满往会合,住在三土河、婆猪江以西至冬古河地区。
同时迁来的,还有部分东毛怜的部民。
凡察、童仓迁到婆猪江流域后。
1442年,正统七年,叔侄发生建州左卫“卫印之争”,即争夺领导权。
明廷为了平息纷争,析建州左卫为左、右二卫,以童仓为猛哥帖木儿正嫡,掌左卫,凡察掌右卫。
自此,便有了历史上著名的“建州三卫”。
建州三卫中,据朝鲜史籍1451年的记载,时建州卫有1700余户,左、右二卫合计才600余户,共计2300余户,以建州卫人户数最多。如按每户5人计算,时建州三卫共有人口还不到12000人。
不过应当看到,无论是阿哈出迁出绥芬河流域,或是童仓和凡察南迁婆猪江时,史有明文,建州卫和建州左卫都有部分部民未迁走,1440年童仓等南迁时,左卫部民“留居者过半”。
迁居婆猪江流域的建州女真时虽只有1万多人,但由于他们在长期迁徙中患难与共,而聚居在一地后,因来归者日益增多,遂形成一个强大的联盟集团。
原来人数较少的建州左卫,当猛哥帖木儿后裔清太祖努尔哈赤登上政治舞台后,建州女真8部、海西女真4部及东海女真的一部分,均先后被他统一起来。
建州女真8部及其分布为:苏克素护河部;哲陈部,完颜部,栋鄂部,讷殷部,珠舍里部。
前人常称前5部为满洲5部,后3部为长白山3部。
表明建州女真区域,东至鸭绿江,西抵抚顺市,南有辽宁县桓仁县境,北达图们江的广大地区。
万历十一年,1583年五月,努尔哈赤率领部众去攻打尼堪外兰,攻克图伦城,但是,努尔哈赤原约诺米纳率兵会攻图伦城,而诺米纳背约不赴。
尼堪外兰又预知消息,携带妻子离开图伦城,逃至甲版城。努尔哈赤攻克图伦城后胜利而归。八月,努尔哈赤攻打甲板城。
然而,先前背盟的萨尔浒城主诺米纳见尼堪外兰有明朝做靠山,势力较强,便偷偷地给尼堪外兰泄露了风声,尼堪外兰闻风辗转逃往抚顺附近的鹅尔浑城。
努尔哈赤再度扑空,遂收尼堪外兰部众后而还。
不久,诺米纳与其弟鼐喀达约同努尔哈赤会攻巴尔达城,努尔哈赤深知机会来了,便佯许盟约。
战前,努尔哈赤请诺米纳先攻,米纳不从。这时,努尔哈赤便使用预定之计,轻而易举地除掉了诺米纳。
万历十二年,1584年正月,努尔哈赤向李岱驻守的兆佳城发动攻击,取胜并生擒李岱。
万历十三年,1585年二月,努尔哈赤在对苏克苏浒部、董鄂部取得胜利之后,又剑指苏克苏浒部左邻之哲陈部。
努尔哈赤以披甲兵二十五、士卒五十攻打哲陈部界凡城,但因对手准备充分,努尔哈赤无所斩获。
当回师至界凡南部太兰冈之时,界凡、萨尔浒、东佳、巴尔达四城之主率四百追兵赶来。
玛尔墩城之战的败军之将、界凡城主讷申、巴穆尼等率先逼近,努尔哈赤单骑回马迎敌。
讷申将努尔哈赤马鞭斩断,努尔哈赤回马挥刀砍中讷申后背,将其劈为两段,又回身一箭击毙巴穆尼。
追兵见主帅阵亡,呆立一旁。
努尔哈赤亲自殿后,用疑兵之计与其部属七人将身体隐蔽,貌似有伏兵一样仅露头盔。
对方失去主帅,军心不稳,又担心有伏兵,因此不敢再追。
四月,努尔哈赤再率绵甲兵五十、铁甲兵三十征哲陈部,途中遇界凡等五城联军八百。
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努尔哈赤的五祖包朗阿之孙札亲和桑古里卸下身上的铠甲,交给别人,准备逃跑。
努尔哈赤怒斥二人后,与其弟穆尔哈齐、近侍颜布禄,兀凌噶四人射杀敌军二十余人。
敌军虽众,但畏于努尔哈赤一方之勇猛,士气大衰,纷纷溃逃。
努尔哈赤追至吉林崖,大获全胜。
万历十四年,1586年,努尔哈赤攻克鹅尔浑,尼堪外兰逃到明朝领地。
努尔哈赤请求明边吏押还尼堪外兰,并将他处死。
万历十四年,1586年,在“建州老营”的废址上建城,该城在天命六年,1621年,后金迁都辽阳后被称为佛阿拉,即“旧老城”。
万历十五年,1587年,努尔哈赤再攻哲陈部山寨,杀寨主阿尔太,又派额亦都攻打巴尔达城。
至浑河,河水因涨潮无法淌过,额亦都以绳将士兵相互连接,鱼贯而渡。
渡河后,额亦都夜袭巴尔达城,守军没有防备仓促应战,额亦都则率领士兵奋勇登城。
额亦都身中创伤五十多处,依然不退,最后一鼓作气攻克巴尔达城。
额亦都因此战获赐“巴图鲁”勇号。
随后努尔哈赤领兵攻打洞城,城主扎海投降。
至此,哲陈部完全被努尔哈赤吞并。
万历十六年,1588年九月,苏完部长索尔果、董鄂部长何和礼、雅尔古部长扈尔汉率三部军民归附努尔哈赤,使其声势大震。
努尔哈赤厚待来投之诸部首领,以索尔果之子费英东为一等大臣、将长女许配给何和礼、并收扈尔汉为养子,赐姓觉罗。
后来,费英东、何和礼、扈尔汉与努尔哈赤刚刚起兵之时的麾下猛将额亦都、安费扬古并称“五大臣”,成为努尔哈赤政权中的中流砥柱。
其后,努尔哈赤再战兆佳城,斩城主宁古亲章京。
同年,努尔哈赤攻克完颜(王甲)城,消灭了建州女真的最后一个对手完颜部。
经过5年的征战,努尔哈赤相继征服建州5部。
从1583到1593,用了十年的时间,努尔哈赤最终统一建州女真。
所以,不管是大明朝解决建奴和朝鲜那边的问题,还是韦宝解决建奴和朝鲜那边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战争就是资源分配。
当大明这边孱弱,内部饿殍遍野的时候,哪里有资源拿去扼制建奴。
只是韦宝更希望的是建奴去打辽东,而不是去打朝鲜。
打辽东,大明朝廷会出力出钱的,打朝鲜,所有问题似乎都要变成韦宝一个人的问题了。
“各位管事,大家辛苦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济南城来开会,舟车劳顿。”韦宝对大家笑道。
一共四十多个分散于沧州府、河间府、山东和登莱各主要重镇的钱庄管事,其实也就十来个钱庄而已,每个钱庄来了两到三个人。
“不辛苦,总裁辛苦了。”众钱庄管事急忙道。
“本来应该是在天津卫开会的,毕竟咱们海防钱庄的总号在天津卫,不过为了我方便,放在了济南城。”韦宝笑道:“大家都说说,税制改革当中,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总裁,生意不好做,各地都是晋商跟我们对着干,他们牌子老,名号响,这是其一,主要各地大户都是他们的关系户。晋商跟咱们抢生意是一大难题,另外就是各地的大户威吓老百姓,不让老百姓直接将银子交到咱们各地的海防钱庄,银子收不上来,海防钱庄将会名存实亡!咱们又不能像各地衙门一样挨家挨户去收税,去逼迫老百姓。”宋应星作为海防钱庄的大管事,亲自向韦宝汇报道。
“大管事说的不错,最关键还是税银,只要税银能收上来,咱们海防钱庄才算是彻底站稳脚跟了。”
“他们拿我们没什么办法,都是背地里使阴招”
【0793 韦总裁的铁血决定】
韦宝朗声道,“晋商的声势很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不算什么!咱们天地会的钱庄要崛起,自然要跟他们斗法!现在咱们有了海防总督衙门的名号,咱们是官,他们是民,咱们一定要记住这一条,好好的利用这一条!这是重点。今天大家就各抒己见,好好谈一谈怎么尽快解决这些问题。宋大管事说的不错,收上税银是重点,咱们先不忙着想如何拓展各地业务,先针对收税银说一说。”
“我和管事们大致商量了一下,无非三种办法,重!轻!要么是中庸之道。”宋应星道。
韦宝感兴趣的眼睛一亮,团队的作用就在这里,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让自己来想,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也不见得是最好的,韦宝更加愿意底下人给他弄出一堆选项,让他去选择!
“快说说看。”韦宝对宋应星做个请的手势。
“重就是官军出动,谁不交税就查封田产,拿来拍卖!反正公告已经发出去了,他们都知道了海防总督衙门的新章程,现在就是想装聋作哑!而且总裁已经整编了山东各地的军队,军权在总裁手里,还怕他们的脖子比刀子硬吗?”宋应星道。
不少管事纷纷点头,显然同意这种观点的人占了大多数。
但也有一小部分管事没有表情,那就是不赞成这种观点的人了。
韦宝心里其实是赞成蛮横一点的,毕竟情况很急迫了,只要能弄到银子,尽快稳住山东市场,有地盘有银子,就能尽快解决粮荒问题,可以向南方大量收购粮食和其他生活急需品,比如棉布!
“别停下来啊,接着说。”韦宝催促道。
“轻则是派人多劝说,还是让那些地主能主动交税比较好,毕竟咱们要在这里长期扎根,不能将当地大户都逼急了,他们要是联手造起反来,可要出大事的!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本就是京畿门户,动静闹的太大,京城不日便将知道!中庸之道则是一边查封一批顽固的刺头的,最顽抗的大户,一边做小户地主的工作。”宋应星道。
刚才没有表态的一部分人大都赞成轻一点的办法。
“总裁,改变税制本来就不是朝夕之间能办到的事儿,若是惹得地主们都举家逃亡,到外地生事,再联络南直隶和北直隶的大户们对大人联手发难,形成整个大明规模的大乱子,只怕海防总督衙门和总裁都会有麻烦的。”
“这事的确没法中庸之道,要么都查封了,要么都慢慢劝说,出头是没有几个人敢出头的,可事关银子,谁肯主动将银子交出来啊?”
众管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最后大家都等着韦宝拿主意,韦宝心乱的很,也想过闹腾的动静太大,要是把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的地主阶层都给连根拔起了会怎么样?
那就不是资本主义制度改革,也不是革除封建主义制度了,真的成了无产阶级革命了啊。
地主们不仅掌握了土地,还掌握了权势,掌握了这个时代的人心呢!
韦宝是从辽西底层一步步起来的,很清楚甲长和里正们的作用,这些封建家长制的人物,每个人都在乡里有很重的话柄和权柄。
他们不仅自己能跑,还能煽动人跑,剩下来的土地就这么分发下去给老百姓,以后这土地算是谁的?
如果都算是海防总督衙门的话,等于算是朝廷的,就大明朝廷这种**透顶的政府,马上魏忠贤就能眼红的让人来全都接管,全部甩卖,到时候,自己不成了替人做嫁衣了吗?
在韦家庄能变法成功,因为韦家庄毕竟是小范围,与世隔绝之后,基本上不受山海关控制,离着大明朝廷,更是天高皇帝远,太才能成功的。
而辽南和朝鲜两个道也是这样,都是脱离了大明朝廷的监管才搞起来的。
可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不行,总不能在这么大的范围修城,与外界隔绝吧?
韦宝主要还是怕拿出乱子,等下农民起义没有搞出来,他自己先把一大片地区的地主惹火了,搞出个军阀割据组织来就麻烦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韦宝对地主们很了解,这帮人可能对抗外敌不行,窝里斗,一个个都厉害的很呢。
可以很快组成很聪明很贱也算时势造英雄的军阀组织。
就辽东的情况,韦宝就是最清楚的,那就是具备了军阀属性的军阀组织了。
首先将门多多少少与野猪皮高层有联系,毕竟旗人刚开始是叛军么。在早期,普通军卒装备太差,而装备精良的家丁仅仅起到赶羊的作用,辽东高层太轻敌了,将门并不出全力。
然后玩脱了,萨尔浒之战后,鞑子开始军备,局部领先辽东军方,穿着重甲射箭骑着科尔沁草原的战马冲锋,而辽东边军的刀具,枪,箭无法击穿敌人装甲。
努尔哈赤攻占沈阳后,有了大量大炮和工匠后的满人,几乎有了全面在野战条件下领先辽东地方军事势力。
在辽东文官势力,东林党和其他党派的官员之间的内斗,土著将门的不战,几乎彻底葬送了全国最精锐的陆军。
什么戚家军,川军,广西狼兵,一大堆,说穿了,在韦宝看来,都是军阀属性。
只不过朝廷势力的大减,但中央政府仍然存在,平衡还未完全打破。
所以韦宝会觉得不能啥事都推到魏忠贤身上,魏忠贤一个没啥文化的太监能玩转这种局面,已经不容易了。
大明政府没有办法,以辽人守辽土的战略,增加了辽东将门的势力。
韦宝知道,随着历史进程发展,随着东林党完全占有主导权。
然后老袁杀毛文龙,说出大帅何罪,何以至此的大清四番在山东坑杀那群漂没,廉价进货,高人一等的山东大族,当然还包括无辜的老百姓。
之后,做了汉奸的一帮地主集团,他们可以使鞑子军事装备彻彻底底地完全领先大明军队。大炮的响声使堡垒战术彻底失败。
老袁的死使东北平衡彻底打破,辽东将门彻底成为军阀,而朝廷成为提款机。
冀北门户大开,山海关用处不大,朝廷都没有使银子减半。
说明文官势力和辽东军阀狼狈为奸,和辽东军阀已经有了兵谏的能力。
然后,只有守山海关和揍流民能力的辽东军阀就投降了。
普通辽东军卒的战力可以在汉八旗体现,那群货打仗还是有点东西的。
实在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韦宝知道祖大寿这帮东北军的实力其实很强,都是钱惹的祸,谁让大明朝廷被**掏空了呢,一直养的起,建奴没事,流民也没事,归根结底是钱惹的祸。
而后,普通军卒装备太差训练太少,而将门舍不得家丁死战,和严重轻敌,导致鞑子做大。
在沈阳没有失守前,明军还是占有很大的优势,文官集团的内斗瞎指挥,土著和客军之间的冲突和后期抽调精锐去内地平叛,导致军力内耗很严重。
辽西太小,资源太少,离京城太近,无法使每年固定几百万两饷银,甚至有时候还一两年拿不到银子的军阀有条件割据,去涿鹿天下。
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这边的地主就不同了,他们是有条件纠集起来形成一股割据力量的。
一旦他们觉得宝军在断他们的生路,肯定会乱窜汇合,搞事情。
宝军再能打,没办法一天到晚到处剿匪,到时候山东彻底成为响马练兵场,宝军将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彻底陷入剿匪泥潭。
到时候,不用魏忠贤找人替代自己,自己就没办法在山东这一片待下去,更不用说用关内的资源支援韦家庄和辽南的建设了。
吴三辅见韦宝不开口,便道:“总裁,我是觉得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咱们手里有兵,谁不服就打谁,谁不服就杀谁,杀到他们怕为止,老百姓在咱们这一边,买不起地的老百姓,可以用海防总督衙门的名义先借土地给老百姓!”
韦宝好笑的看了一眼吴三辅,别说,吴三辅特么还真的有点像是改革派,要是放到后世去,可以当个维新派急先锋。
“我也赞成乱世用重典!咱们改革税制,是剥夺了不少大户地主的利益,但是只要有土地,有人干活,他们即便是手里的银子被拿走一大半,也好过于普通人家的生活!只要他们看明白了这一点,我不信他们一个个肯抛家舍业的出去当响马!就算都当了响马,大不了都杀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总裁!”宋应星也很少有的直接提出看法。
韦宝能理解宋应星这样的人,这种人长期科考不中,对于朝廷的**和各种政策,本来就是怀恨在心的一批人,是具有很强烈的支持维新派的苗头的。
而吴三辅这种人则不同,吴三辅是特大号地主家的少爷,衣食不愁,吴三辅主要没有想太多,就是急于稳住局面,急于在自己面前立功,急于在妹妹面前立功,争得一个面子问题。
对于其他不同意这么激进的人,韦宝也能理解,这些人也不能说是错了,或者有私心什么的,大家也都是为了天地会好,不希望韦宝和天地会与天下人为敌。
“咱们要是把所有的地主都逼急了,老百姓就能自动站在我们一边吗?”河间府海防钱庄的大管事很少见的发话了,“总裁,三纲五常是大明百姓的根本,这些地主要么是甲长里正,要么是各族的族长老爷,本来是领着他们的,一旦把这些人逼急了,不见得老百姓就信得过我们,到时候很有可能造成大面积的逃荒,人都出逃了,我们不但要不停的剿匪,还面临没人种地的局面,到时候,又向谁去收税呢?”
听河间府海防钱庄的大管事这么说,少部分不赞成太激进的管事都连连点头。
韦宝知道这样谈下去永远没有结果,果断的站起身道:“任何改制都要流血,这是没法避免的,我向你要银子,你能给我吗?天地会就是不断的在改变人治观念,我们要例行法制!以法度来治理地方!不遵行我们天地会的规则和尺度,我们就让他彻底灭绝!我倒要看看这些地主能有多大能耐,又有多少老百姓肯跟着他们当响马去!从今天开始,各家海防钱庄牵头,你们与我派往各地的都察院御史一起联手,顶替各地衙门!先对各地地主讲清楚政策,不听摆布的,立刻抓起来!现在我们正在搞文字清查,还有很多地主没有放回家呢!这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众人一听韦总裁发话了,而且韦总裁是赞成用重手法解决改制的事儿,都感到振奋。
河间府海防钱庄的大管事点了点头,忧心道:“既然总裁都想好了,我们自当遵行,只是,总裁,有没有想过,这可能要杀几十万人呢!关是肯定关不过来的。”
“不用,之前谭疯子整编军队的做法可以拿来借鉴,不服的就抓起来,全部发配,都送到辽南去开荒,有多少人送多少人过去,咱们也不杀,沾了太多血腥气,也影响福报。”韦宝冷冷道:“大明如今形势险恶,关外有建奴虎视眈眈,内地老百姓民不聊生,贪官污吏横行,地主恶霸穷凶极恶,是人命如草芥!他们搜刮民脂民膏,敲骨吸髓,天下饿殍遍野!我们不能慢吞吞的了,反正有韦家庄和辽南在背后撑着,咱们若是败了,大不了回去就是了嘛!”
众人闻言一震,连吴雪霞、贞明公主都吃惊的看着韦宝,这还是韦宝头一次当众说出这种话,这是有些气馁的话是。她们都知道韦宝这是在给众人打气,说一条退路,好让大家放手去干。
显然,韦总裁现在也很没有把握,才会这么说的。
“对,在此关键时刻,我们不能瞻前顾后,左顾右盼,百年大业等着我们去开拓!”宋应星高举拳头道:“我们誓死凝聚意志,保卫总裁!誓死忠于天地会!”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誓死忠于天地会!”这是大家在韦家庄和辽南的时候喊惯了的口号,此时一经提起,众人立时起身振臂高挥,都觉得热血沸腾。
吴三辅、吴雪霞、贞明公主也跟着高喊。
虽然在情感上,还有点纠葛,但是贞明公主已经将自己完全看成了总裁的人,看成了天地会的人。
天地会似乎有一种魔力,这个庞大的组织一旦进入,就能稳稳的聚拢人心,将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左右。
韦宝对众人的态度很满意,压了压手,接着道:“富贵于我如浮云,大家要记住,我们天地会的宗旨是改善民生,让天下人人有温饱!铲除人世间的一切不平等!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众人再起齐声高呼。
要是以往,大家是不敢这么做的,可这是济南城中的布政使司衙门啊。
这里都不敢喊,还有什么地方敢喊呢?
连带着总裁的卫兵,站在门外也跟着一起喊出声。
直喊的吴三辅觉得头皮发麻。
吴三辅虽然已经受过教育,大概知道了天地会的一条条规程,知道了天地会的宗旨,可毕竟入会的时间还不长。
也很少接触这种振奋人心的团队时刻。
吴三辅看了眼吴雪霞。
【0794 静观其变的李精白】
吴雪霞示意吴三辅,大家怎么做,你就照做就是了。
吴三辅点了点头。
在场诸人其实也都和吴三辅一样激动,大家谁都没有想过,天地会和韦总裁能发展的这么快,能发展到这种成色,这才入关多久?
韦总裁已经带着大家在济南城这种重镇,在济南城中的布政使司衙门开会了。
“我们凡事必须以大局为重,无暇顾忌小节的时候,在所难免!”韦宝慨然道:“来人,上酒!”
马上有亲兵端来酒坛子和大碗。
所有人都斟满了酒。
韦宝道:“都干了!”
众人立刻都将大碗酒干下,就算不会喝酒的人,也挺着脖子没有丝毫犹豫,能有和总裁一道喝酒的时候,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几次,都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吴雪霞更是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点想哭的感觉。
贞明公主看着英俊潇洒,比一般十五岁年纪的人显得早熟很多的韦总裁,心中涌起丝丝缕缕的倾慕情愫,她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男人。
天地会的动作很快,说干就干,次日起,都察院派往各地的那些挂名的编外御史们就与海防钱庄的管事们绑定在了一起。
天地会开始对河间府、沧州府、登莱和山东各地的衙门官吏进行筛选考核,达到天地会要求的留用,不符合天地会要求的走人!
主要是考察这些人的过往表现。
另外也同步开始了对各地田亩的清查工作。
又要考选官吏,又要清查田亩,还要对地主和老百姓们进行深入教育,宣传海防总督衙门的土地政策和税收政策。
这些,都需要人手,是巨大而繁重的工作。
这时候,宝军的威力就显露出来了。
宝军是有政治信仰的军队,上回与山东军征战,死了两千多人,还有七千多。
这七千多人都是识文断字,扫过盲的人,他们不但可以将新近编入军队的人马进行改造教育,还可以帮着都察院的御史和海防钱庄的管事办事,主要是帮着说服。
军队参与说服,就比官员们有力量的多了。
光是他们身上的军服和手里的刀枪,就让人不敢不听他们的。
“爹,韦宝的人已经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开始考选官吏,清查田亩了!”李麟荪忧心忡忡的向李精白禀告道。
李精白惊吓的瞪大了眼睛,“这么快?韦宝真的敢清查田亩?他就不怕把各地都逼的造反,都逼的去当响马吗?”
山东响马是很出名的,虽然不产战马,但山东历来出响马,也就是盗贼,而且似乎自古以来没停过。
自秦汉直到晚清,马贼的记录一直不绝于史。
山东盛产盗匪特别是响马贼,是多种原因综合发挥作用的结果。
一是山河交错的复杂地形利于造反。山东省丘陵极多,特别是鲁中,丘陵密布连绵不断。
胶东半岛次之,鲁西最少,以平原居多。
这种地形,极易土匪和强盗往来。
山东丘陵的等高线非常稀疏,虽然山势连绵,但山与山之间交通孔道非常多。
官军若是以大部队追捕盗贼,盗贼船小好掉头,能够迅速利用低矮丘陵四散躲避。
毕竟山头都不高,翻越一个五、六百米的山头也就在40-50分钟之间。
如果骑马,山路不陡,更能迅速逃跑。
以章丘、莱芜交界处的锦阳关为例,该关虽然号称齐郡南境锁钥,细察其地,锦阳关山体坡度不到20°,山脊线平缓,山谷宽可行马。
如果从山侧越关,人甚至可以骑马行进。
隋末齐郡章丘群盗王薄、孟让等,他们最初盘踞起事的山东长白山就是典型的低矮丘陵。
该长白山在山东滨州与济南交界一带,西距古齐郡仅一百二十余里。
王薄率义军屡屡袭扰齐郡、章丘等城,官军剿捕数次战败。
个中原因就是,义军起事之初人数不多,能胜则战,不胜则退,散入丘陵山区,大部队追捕极难。
即使化整为零追上了,又无形中削减了数量优势,剿杀很难取得胜绩。
这种情况,决定了山东盗贼在交通方式上更多依赖马,以提高机动速度。
马越多,名声越大,留给官方和民间的印象就越深。
故而山东马虽然不多,但一旦被盗贼搜罗到马并发展成马队,极易造成响马横行的假象。
鲁西和西南地形又有不同。鲁西南属黄淮平原地貌,黄河自鲁西南进入山东,古黄河经常改道或决口。
古代气候条件与近代并无多大差异,治黄技术更是不如,决口势必更多。
再加上古时鲁西湖、泽甚多,隋唐之前,黄河下游的一个巨大湖泊,隋唐以前,这个大湖南北三百余里,东西一百余里,从现在的巨野县城向北一直到现在的梁山县北。
五代以后,由于黄河屡次决口冲击,湖面被淤积,由南向北逐渐干涸,现在的巨野、郓城、嘉祥及梁山南部,淤积成了平地,北部则成了梁山泊。
《水浒传》描述的梁山聚义虽然有很多想象成分,但确实也反映出,河网交错、湖泊密布,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盗贼窜伏来往。
山东之盗,总体上胶东较少,鲁中和鲁西较多。
同省而有如此差异,主要是受气候和农业条件影响。
山东中西部是传统农业区,洪水、涝渍和干旱灾害都很频繁和严重。
清代268年中,山东出现旱灾233年次,涝灾245年次,黄运洪灾127年次,潮灾45年次。
更要命的是鲁西南是传统的人口密集区。
黄河入鲁第一站曹县,隋末义军猛将单雄信、唐末黄巢的家乡,几乎都是受灾专业户,每逢大灾,便要出现大规模饥荒。
当地流传过一段顺口溜:“一年决,二年荒,三年四年吃不上。”
频繁决口导致黄泛区农民无法生活,要么流浪他乡,要么群起为盗。
由于鲁西南、鲁西北地区处在多省交界处,官府的控制力较弱。
山东官府追剿,要么逃入河南、江苏,要么避入河北。
彼处来剿,再窜回山东,所以成了久治愈之疾。
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清朝有位官员总结过,山东“盗贼之起于郓巨,盛于菏曹,南扰归德,东走丰沛,而东北蔓于兖沂、泰安诸属”。
各省边境的盗贼也往往互相勾结,难于扑灭,以致鲁西多盗成俗。
而来往于多省之间,无疑要借助马力。形势之需,迫使山东盗不得不到处购买抢掠马匹,以作流窜之用。
其余如沂州属之幅匪、武定属之枭匪及土匪、骑马贼,随地皆有。马贼来去如风,极难追捕,一来二去,各处盗匪竞效仿,响马之名,也渐渐闹了出来。
强悍爽质的民风社情也是关键,同样是农业大省,同样灾荒频仍,河北河南就没有山东类似的情况。
虽然山东盗多成习,但并不代表山东人民天生就爱当强盗。
之所以老是出响马,主要原因还是天灾**交加,逼得人们吃不上饭,这才相聚为盗干没本儿的买卖。
所以当初魏忠贤之所以将裁撤山东军这么大的事情交给韦宝办,并没有打算韦宝能捞到什么便宜,绝对是想给韦宝一块硬骨头啃。
在魏忠贤看来,给韦宝画了一个他能解决好山东问题,裁掉山东军五万人马,再裁掉蓟辽五万人马之后,才能当上海防总督的大饼。
海防总督是大饼,其他都是硬骨头,换言之,魏忠贤并不觉得韦宝能吃到这块大饼。
山东军和蓟辽、辽东的兵马都不是好裁撤的!
韦宝担心事情闹的太大太急,会把山东变成响马王国,李精白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李精白听儿子说了这个消息,首先是震惊。
李精白觉得以韦宝展现出来的高超手腕,不该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
“爹,现在该怎么办?”李鹤荪也担忧的问道。
李静站在一旁不吭声,这几天她一直想着刘养噩的事情,不知道刘养噩现在怎么样了。
韦宝将刘养噩放出了牢房,不过刘养噩一直在布政使司衙门中,外界并不知道刘养噩现在的情况。
李精白揉了揉脑门道:“我知道了,你们沉住气!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你们都比韦宝大那么多,想想看,韦宝才十五岁,就已经是朝廷的正四品大员,那份气度,再想想你们,遇到一点事情就忧心忡忡,像是天要塌了一样!”
李麟荪和李鹤荪被父亲一通训斥,不敢再说什么。
李精白感觉自己说重了一点,换上比较平静的语气道:“静观其变吧,我们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多惹事了,最好是等韦宝走人之后再说,我上次去京师观魏公公的态度,魏公公与韦宝未必是一路人,想来,山东不是韦宝久留之地。”
“万一韦宝成功了呢?”李静忍不住道:“爹爹你也不能不做好这个打算。”
李麟荪和李鹤荪一起点头称是。
“成功了?韦宝倘若成功了,我们再谋别的去处也就是了,凭你爹的资历名望,凭你爹与魏公公的关系,还愁没有位置吗?大明的位置多的很,没有必要与韦宝死磕。”李精白叹口气道:“你爹都这个年纪了,早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你们记住,碰到强者,不要硬碰,是要吃亏的,凡事绕行,事缓则圆,则永远不必担心走错路。”
“那爹爹为什么不考虑与韦宝走一条道呢?既然爹爹能将刘养噩交给韦宝,就是想与韦宝交好的吧?我不明白,既然爹爹又要与韦宝交好,又认可韦宝很强大,为什么不能与韦宝合作?”李静问道。
李麟荪和李鹤荪虽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两兄弟一起摇头,同时道:“妹妹,你错了!”
“我哪儿错了?”李静冷着脸对两个兄长。
“爹不与韦宝计较,并不等于合作!爹是不想硬碰,不想让济南城遭到涂炭,不想看见官军自相残杀!韦宝的人马穿戴者京营的军服,本来就占据强势!不计较和合作,这是两码事!爹爹为官多年,身为朝廷二品大员,岂能与一个四品官合作?”李麟荪道。
李精白听儿子这么说,脸上神色放松,露出了些许赞许之意,觉得儿子能这么想问题很不错。
李鹤荪见哥哥似乎得到了父亲的赞许,急忙道:“还有一点,就是爹爹刚才说的,魏公公似乎并不与韦宝一条路,这样说,韦宝可能是越过了魏公公,攀上了皇家的关系,韦宝出任海防总督衙门参政应该是皇帝直接支持的。大明朝廷现今是魏公公权势滔天,在情况不明之下,还是要远离这个韦宝为妙。”
李精白笑了出来,点头道:“你们两个都说的不错,有长进,我的确是这个意思,所以说静观其变,看清楚再说。有消息说韦宝过段时间就要去辽东的,他一旦走人,山东还是咱们的天下,何必跟韦宝搞在一起、他要处置衙门的官吏,就让韦宝瞎胡闹去就是了,过一阵等韦宝走人之后,再重新扶持一批人起来,岂不更好。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员。我最怕的是韦宝控制了军队!”
“韦宝已经控制了军队吧?”李静道:“现在都是韦宝的兵马,而且他几乎将世袭将士都裁撤光了,新近招纳的,都是流民中的青壮年,这些人肯定忠心耿耿的效忠韦宝的。”
“所以说你们还是太嫩了!这些都是表面的,只要韦宝一走,到时候换一位总兵,朝廷拨发的粮饷要从总兵手上分发下去,谁控制了粮饷,谁就控制了军队,军队向来有奶就是娘。”李精白笑道。
“那要是韦宝连总兵也换成他的人呢?”李静道。
“呵呵,韦宝他没有那么大能耐,这是要魏公公和兵部点头的,现在大权都被魏公公掌控,魏公公怎么可能让韦宝掌握海防总督衙门的军权?”李麟荪笑道。
“不错,以韦宝的聪明,肯定能想到控制总兵,只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李精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