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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轩樟     明鹿鼎记txt下载     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765 韦总裁部署应对策略】

    宋应星见韦总裁这么说,赶紧道:“总裁言重了,是我说话没有轻重,我能想到的事情,总裁又如何想不到呢?我也是着急,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对付这些人的办法,他们的势力太大了。如果总裁完全硬来的话,恐怕朝廷也不会答应的。”

    韦宝点头道:“是啊,很不好办。这事就不说了,既然已经与这帮人决裂,再无挽回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实在不行就丢掉这狗屁乌纱帽,回韦家庄去!”

    韦宝这么说完,心里不由一阵轻松,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好说出这种话来的。

    这话说着轻松,可天地会在韦家庄和辽南之外也有大量的产业和人手,全部放弃,损失无法估计。

    虽然不至于对天地会伤经断骨,但肯定是扒了层皮,至少会损耗掉三成实力。

    损耗三成实力倒是还在其次,最可怕的是从此以后,韦宝与大明朝廷就是敌人,就只剩下走造反一条路了!

    不被大明朝廷所容,韦宝不想造反也只能造反。

    “总裁言重了,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总裁还是赶快采取措施吧。”宋应星道:“以总裁的才智,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一是造出我们钱财充足的架势,让人不敢再打我海防钱庄的主意。”韦宝站起身道:“二是要尽快弄到一支军队支持我们,并且这支军队要足矣与山东兵马相抗衡!决不能动用咱们天地会的军队!动用了宝军,就会打草惊蛇。宝军可以打建奴,可以打毛文龙,可以打朝鲜人,却决不能放到关内来打朝廷的兵马,在关外怎么闹腾都可以,跑到关内闹腾,等于自己向大明示威,等于自己告诉天下所有人,我们不但有兵权,而且兵权极其强大,试想一下,这样的人,谁不提防?还能发展吗?”

    宋应星点头道:“总裁言之有理,可上哪儿去找兵马支持?韦大人的恩师孙阁老?”

    “不能找孙阁老,他的蓟辽兵马离此太远,调动人少了没用,调动人多了,不和体制,孙阁老也不会帮我的。而且我不想让魏忠贤觉得我与孙阁老穿一条裤子,告诉你一件事,孙阁老在两个月之内,必然下台!是我千方百计拦着,对魏忠贤说等我忙完海防总督衙门的事情,去了辽东之后,再宣布放孙阁老告老还乡。陛下已经答应孙阁老辞官了,明白吗?”韦宝道。

    宋应星哦了一声,“总裁这步棋做的好,千万不能让人察觉总裁与孙阁老走的太近,也不能让人觉得总裁与魏忠贤走的太近,最好是不要参与魏忠贤与孙阁老的纠葛,不敬恩师的罪名比天还大,几乎等同于不敬大明,不敬圣上,任谁都担待不起的,是我失言了。可是,不找孙阁老,又不能动用辽东和天地会的兵马,还能上哪儿找到大军支持、河南和山东都是李精白和刘养噩他们的人吧?”

    “京营!京营离此不远,只要能获得京营的支持,就好办了,我不是真的打算让官军打官军,只是要寻求一个势力平衡!而且,京营的张维贤是朝廷功臣之后,位高权重,爵位那么高,既不靠魏忠贤,也不靠任何人,有他的帮忙,不存在咱们投靠了某个派系的嫌疑,会省去很多麻烦。”

    “英国公张维贤?总裁认识这种人吗、这种功勋后代都很高傲的,别说与官员,便是与王爷之间都不会过多来往吧?”宋应星不解道。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答宋应星的话:“好了,你去忙张罗造势的事情去吧,这些事我来管。”

    宋应星也就是一个办事的,虽然知道的科学知识不少,文化素养也极高,但毕竟是这个年代的老派知识分子,韦宝知道,跟宋应星说多了,他未必听的明白。

    “是,总裁。”宋应星恭恭敬敬的答应之后,下去了。

    张维贤是明代靖难功臣张辅之后,张辅因功封英国公。

    张维贤为第七代英国公,万历二十六年袭爵,张维贤与明末三大案(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皆有牵涉,因背景显赫,执掌京营兵权。在明末混乱险恶的政治斗争中皆得身保。

    在移宫案上出了大力,在魏忠贤等人的阻拦下,亲自抬轿将天启帝从乾清宫抬到文华殿继承皇位。

    在魏忠贤当政时,尤不能拿张维贤怎么样。

    在原本的历史中,天启帝驾崩后,张维贤奉皇后旨意进宫接受天启帝遗诏,从而揭破魏忠贤欲秘不发丧的阴谋。保护了岌岌可危的大明朝,为崇祯帝即位创造了条件。

    说起来,大明开过的勋贵,似乎也就英国公这一脉保持的最好。

    当初洪武大帝重开日月天,建立大明朝,初封功臣,封了李善长、徐达、李文忠、冯胜、邓俞、常茂六个国公,是为大明开国六公,后来又陆续封了汤和、傅友德、蓝玉等人为公。

    但到洪武末年,这些公爵真正留下来的,并且后代不草包的恐怕就只有徐达的魏国公家族了。

    山河易变,朱棣登基,这朱老四相当于又把江山打了一遍,自己的班底当然也是开国功臣般的待遇。

    况且永乐厚待功臣,甚于洪武。

    所以又出现了靖难诸公爵。

    洪武诸公爵与永乐诸公爵当时大明勋贵的源头,但朱棣上位相当于变相夺下了朱元璋的江山。

    所以,自永乐后,大明最显贵的勋贵,要数永乐诸公。

    永乐初兴,始封四公,淇国公邱福、成国公朱能、荣国公张玉、泾国公陈亨,其中张玉陈亨是战死后追封的。

    当时,最显贵的是邱福、朱能。

    但世事难料,不久后邱福兵败胪朐河,身死名败,朱能病逝于征途。

    恰在此时,张玉家的儿子张辅横空出世,朱能的儿子能力有限。

    张家儿子平安南、征漠北,一举成为仅次于朱棣的永乐朝第一名将。

    朱棣见状,甚喜,加封张辅为英国公,客观来说,张辅的公爵,实至名归,毕竟在明代,有灭国之功的名将很少。

    但不管怎样说,显赫的大明英国公世家还是诞生了,张辅也自然而然的成了靖难勋贵的领袖人物。

    张辅除了能打仗,还有两个优点,一是喜好读书学习,温文尔雅,虚怀若谷,简直是人臣楷模。

    二就是活的长,张辅历仕永乐、洪熙、宣德、正统四朝,威望甚高,但却不居功跋扈,忠心辅政。

    从此,张辅英国公世家,成了大明最高的公爵。

    传九世,明亡时,末代英国公为李自成军所杀。

    张辅世家,在明代是很厉害的,徐达家族可比不上。

    王振擅权时,也就张辅敢与王振抗衡。

    正德时刘瑾权势很大,见了英国公,也是毕恭毕敬。

    即便时后来的九千岁魏忠贤,也不敢动和三大案都有关的七世英国公张维贤。

    后来,天启帝驾崩后,张维贤奉皇后旨意进宫接受天启帝遗诏,从而揭破魏忠贤欲秘不发丧的阴谋,保护了岌岌可危的大明朝,为崇祯帝即位创造了条件。

    所以,在明朝,英国公世系的存在感还是很高的,最高公爵,实至名归。

    林文彪很快过来了,“总裁。”

    “你帮着宋应星,伪造我们有两千万两白银,从辽西秘密运到海防钱庄!记住,是秘密,不可让人知道。”韦宝对林文彪道:“随行押运的,调动一支野战陆军过来,就调第一师一万多人就够了。”

    林文彪弄糊涂了,既然是伪造,那就是假的呗,既然是假的,那就是为了蒙骗对手呗,那为什么还要秘密的、不如索性大张旗鼓,惹得人尽皆知,不是更好、

    “陛下不是说过,不让咱们的兵马到关内来吗、这是要来与山东兵马开战?”林文彪不解道:“那要带多少辎重过来?”

    “带齐粮草便可!不必带武器,连刀剑弓箭都不用带。”韦宝道:“我准备取得英国公张维贤的支持,到时候你设法帮我联络一下,我这几天要秘密的回京城一趟,与这个张维贤见面。只要能获得张维贤的支持,我不用他出动多少人马帮我,给一万人的衣服装备就成。到时候,让咱们的第一师伪装成京营,有京营介入,山东总兵刘养噩就该老实了。”

    “明白了,那,总裁,咱们的人走陆路过来还是走水路过来?自然是走水路,走陆路不增加了运费吗?就从韦家庄码头直接到天津卫码头便可。再调动一支水师过来,不用人多,百人一条船,十条船,一千人便可,充当天津卫码头的水上护卫。”

    “是,总裁。”林文彪刚打算下去,又想起一事:“山东兵马会不会在得知我们运了大批银子过来之后,派人在天津卫截杀我们?这样的话,咱们的人过来,是不是该带上一些兵器?”

    “不用,有水师的大炮就足矣,陆军什么武器都不用带,天津巡抚衙门还缺少冷兵器嘛?”韦宝笑道:“你别把刘养噩他们看的太厉害,他们就是嚎叫两嗓子,我把一万人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杀不下手,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是,总裁。”林文彪抱拳退下。

    韦宝做出了这几项部署之后,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还对自己挺满意的。

    他不怕困难,只怕面对困难自己无所适从。

    在现代的时候,韦宝就时常面对问题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经过来大明这一年多的历练,韦宝感觉是真的变得很厉害了!

    天地会这么一大摊子,明末官场错综复杂的局面,他都能一样一样应付的开。

    下午的时候,韦宝甚至叫上了杨雪和熊欣儿陪同他亲自到海港码头一带去勘察环境。

    韦宝要在这里一带建造天津卫新城,还要建立一座军港,一座民用码头,还有大型船坞。

    不仅现在已经开始展开勘察设计工作,并且已经开始招募各种人才了。

    韦宝为工匠们开出的薪俸历来都是很优厚的,韦宝最为重视的就是产业工人。

    尤其是大明这个极度缺乏工匠的时代。

    一名石匠一个月的酬劳能达到五两银子!木匠和其他工匠稍稍低一些。

    主要因为石匠又累,技术要求又高。

    招募工匠的告示张贴的到处都是。

    这样一来,海防总督衙门将要大量招募人手修造海港码头,铸造新城,还要建造船坞,还要修筑坚固的河堤和海堤,这些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民间传开,极大的分散了大家对于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各地的士绅大户联手,还有晋商,这些人一起联手挤兑海防钱庄这个事情的注意力。

    另外,韦宝让都察院的人大肆抓捕这几个地方的世家大户,调查这些人的文字清查劣迹,也极大的缓解了对方阵营成型的速度。

    天地会是现代体制,具有纯粹的政党政治属性的团体,这种效率,这个年代的任何团体都无法比拟。

    这就是为什么每次韦宝发招之后,对方再发招,然后韦宝再回招,就赢了的原因。

    一来一回之间,双方的效率实在差距有些大,只要不是上来就被打蒙圈,天地会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无敌的存在了。

    “这个天气出游还不错。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哈哈哈。”韦宝墨水有限,虽然顶着个探花郎的功名,顶着翰林院侍读学士这种听起来吓死人的头衔,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就算现在可能都没有这个时代秀才的水平,当个童生都勉勉强强。所以,韦宝很少拽文,想拽文也没有东西拽。

    本来一直搞科举,可能韦宝的文化进度还好一些,可自从金榜题名进入官场之后,韦宝是完全不看书了,没有时间,有时候甚至连每天都坚持的习武都会断个一两天。

    “天气是很好啊。”杨雪好奇的看一眼韦宝,她与熊欣儿坐在马车中。

    杨雪头上戴着朵白花,她爹死了,女儿不必守孝多久,以此来寄托哀思。

    杨雪不明白韦总裁明明正遇到非常困难的情况,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韦宝的这份胸襟也着实让杨雪佩服。

    熊欣儿没有说什么,也是看了眼韦总裁,她的心情不错,爹爹得到了释放,已经被发配到辽南去了,这些自然都是韦宝让都察院的人做的手脚。

    熊廷弼再想出仕是绝对没有可能了,能到辽南就是到了韦宝的地盘,就算是保住了性命,熊兆也在天地会任职,这一切的结局,对于熊家来说,已经非常好。

    熊欣儿不敢表现出兴趣太过愉悦,主要是怕总裁有啥想法,毕竟总裁正经历极大的困难。

    所以熊欣儿也和杨雪一样,对于面带微笑的韦总裁,有点不理解,却很佩服。

    河间府天津卫的老百姓见海防总督衙门的车仗过来,都纷纷避让到路边,好奇心驱使下,都偷偷的打量年纪轻轻,却已经在大明声名鹊起的韦大人韦探花。

    现在的情况,所有人都是有所了解的,就算这个年代没有后世那么发达的网络,不会一出什么事情,立刻全世界知道。

    但是城镇毕竟不比农村,在街面生活的人,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玉树临风,英俊绝伦的韦大人出游,似乎心情还极好,这本身就足矣充当一次很成功的平息人们对海防总督衙门怀疑,质疑的事儿。

    即便韦宝没有海防总督的官职,可是海防总督衙门是没有总督的,由韦宝这个参政主持全面事务,那韦宝与总督何异?

    老百姓们都暗暗希望传言是真的,从此以后能直接将农田赋税缴纳到海防钱庄,不必经过当地甲长、里正这些人的手,这样,他们能省去很多盘剥。

    另外,如果真的能重新登记户籍,重新丈量田亩,他们又能省去很多盘剥!

    里正、甲长他们收一两银子,至少会收多收出五钱银子,这还是善良点的里正甲长,多收的银子可以有各种名目,什么银子成色问题,什么往年拖欠的银两的利息问题。

    反正,就是把苦兮兮,一年种地到头,却得饿死的穷人全都盘剥干净就对了。

    这下好,韦大人一下子免去了历年积欠的赋税,并且将实收银子的权力全部从地方衙门抓到了海防总督衙门,一下子就让老百姓都轻松了。

    老百姓们自然希望这一切都真的能实现。

    相对的,老百姓有多么的盼着韦宝韦大人好,盼着海防总督衙门尽早在地方确立威信走上正轨,士绅大户们就有多恨不得韦宝早点去死,恨不得韦宝被乱刀砍杀才自在。

    这样的年代,老百姓是没有丝毫话语权的,他们是被动的承受者,直到承受不了的时候,跟着人去造反,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反抗。

    在没有战乱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士绅大户就能代表当地全部的老百姓。

    韦宝一路会与路人打招呼,有时候兴之所至,还会下马吃一点天津卫的特色小吃。

【0766 求见英国公张维贤】

    韦总裁会边吃小吃,边与吃客们聊聊天,亲自讲述他所发布的新政。

    能吃的起小吃的,都不会太穷,当然,也不会太有钱,这时候的有钱人通常比较摆谱,很少在路边吃东西。

    不会太穷,又有闲工夫的人,最为适合聊天。

    听韦大人直接讲述新政,也极大的提高了新政传播效率,这是直面文章所不具备的。

    能与韦大人直接交谈的人,往往当时和过身都激动不已,到处讲述。

    如此挨了三日,随着李精白、刘养噩和乔广进、乔东升的活动,反对韦宝的联盟在迅速扩大。

    韦宝不断抓人,把当地世家大户扯进文字清查的做法是有一定的震慑作用,同时也加速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各地世家大户要联合起来整垮韦宝的决心。

    斗银子多,韦宝还真的斗不过这帮人。

    到海防钱庄兑银子的人越来越多,只取不存。

    虽然不敢生事,不敢在大声喧哗,但每天排队堵在门口,的确很影响声誉。

    天地会钱庄本来就是新兴的钱庄,没有多大影响力。

    海防总督衙门虽然是官府,虽然能代表朝廷,可才刚刚下旨设立,时间太短,也很难说有多少威望。

    一帮大财主们眼看胜券在握,海防钱庄一两日内就要挺不住,就会被击垮,都在天津卫密切关注海防总督衙门的动向。

    “刘将军,不好了,听说天津卫码头来了大批的船只,船上装的满满的都是银子!随行押送的有上万人!”一名得到了风声的大户到了这帮反对韦宝的人聚集的客栈禀告。

    刘养噩一惊:“来了这么多人、都是哪里来的?你确定来了很多银子?”

    “肯定是银子,有人都看见了,正在码头下船。这些人是从辽西过来的,韦宝的老窝不就在辽西吗?”那个大户道。

    “大概多少银子、”李精白问道。

    “这不清楚,但是看那些箱子,至少有两三千万两银子!”大户答道。

    刘养噩皱了皱眉头,对身边亲信道:“你带几个人去打听清楚,密切注意这些船和银子的动向,看看是不是海防钱庄的?”

    “是,将军。”刘养噩的亲信答应一声,便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一帮刚才还兴高采烈,觉得韦宝和海防总督衙门要完蛋的大户们,立刻又愁云惨雾起来。

    “韦宝是很有家底的,如果船都是从辽西韦家庄过来的,运两三千万两银子完全有可能。”乔广进道。

    “韦宝他这么有银子?这不是都赶上你们晋商了吗?他才冒出来多久?”李精白不信。

    “你们在山东,没有听说京师的情况吗?韦宝攀上了圣上之后,胡作非为,在都察院和大理寺搞了不知道多少银子。这个文字清查现在还搞的火热,说是冯铨主持的,但实际上,全部都是都察院的人在搞,一家富户被带走调查,最少要被他们坑走上千两银子,他调查了多少人?上万人恐怕都有了。”乔东升解释道。

    “还不止,韦宝还卖官卖功名,简直胆大包天。”另外一名来自京师的富户也道:“韦宝现在不光把持都察院和大理寺,还把持了翰林院,还在内阁中书挂职,太红火了。”

    “对,他光是一个都察院挂名官职就敢卖上万两银子!北直隶多少人在都察院买了官啊?买了官,不但有官位,还能免去被文字清查,所以再贵大家都抢着买。不但卖的鬼,听说还要找韦宝认识的人走后门才能买到。”又一名了解情况的富户道。

    “太黑了,就没有见过比韦宝更的。”

    富户们议论纷纷。

    “这样说起来,韦宝是决心自己贴银子跟大家斗法?”李精白皱了皱眉头,“这就不好办了,我原本以为韦宝到天津卫来,是要在河间府、沧州府和山东捞取银子的,没有想到他肯自己贴银子?”

    “估计这是韦宝与魏公公商量好的,否则不会把一个新设立的海防总督衙门交给韦宝来搞。没有看出来吗?这是让韦宝先贴银子,然后给他机会立功劳,海防总督衙门没有设立总督,搞不好就这么一直空着,等韦宝的资历够了,顺理成章把他扶上海防总督的大位。”乔广进老谋深算的分析道。

    “可是韦宝才十五岁吧?这个年纪,怎么可能当总督?”李精白摇头,仍然不信他们的分析。

    乔广进道:“兄长啊,亏你是山东巡抚,朝廷大员,朝廷的事情,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都说朝廷有人好做官,更何况,韦宝这趟是带了陛下的尚方宝剑来的,还听说,陛下将随身佩戴的九龙玉佩都赏赐给韦宝了,这还不说明陛下信任韦宝吗?”

    “那韦宝这个朝廷有人好做官的人就太厉害了,陛下亲自提拔,韦宝还真有可能一两年之内坐上总督大位,那至少是正二品大员了,简直不可思议。”大家无不更加悲观。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韦宝本来就是探花郎出身,刚入仕就得了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官阶,这个官阶就是专门为人家入阁准备的!冯铨得魏公公提拔,三十岁就入阁,韦宝得到陛下亲自提拔,二十岁入阁都不稀奇。”刘养噩也有点被众人说动了,也同样悲观。

    “刘将军,你可千万不能灰心丧气啊,我们这帮人都指望你呢,你手里有兵权,实在不行,你就带着你的兵跟韦宝闹吧!我们发动认识的官员一起上奏本支持你,迫使朝廷收回韦宝海防总督衙门参政的官衔,撤销韦宝发布的那些劳什子公告。”一个天津卫本地的富户道。

    众人纷纷赞同,都说要和韦宝干到底,以韦宝捞钱的手段,他们这帮人不拧成一股绳和韦宝斗,早晚要被抽筋扒皮。

    “先看看,看韦宝是不是让人调来了几千万两银子吧!”刘养噩沉声道。

    大家一直等,等到韦宝的十几条大船把装了银子的箱子都卸了货,也没有看见往海防钱庄送。

    大家都奇怪了,本来依照他们想,韦宝既然派人运了这么多银子来,那还不得大张旗鼓,闹的满天下都知道,好解了海防钱庄之围啊、

    众人众说纷纭,都不知道韦宝这回唱的是什么把戏。

    到了后半夜,大家已经纷纷散去。

    韦宝的人开始行动。

    上千部马车整整跑了两个多时辰,从子时跑到了寅时,秘密且快速的将所有银子都送入了海防钱庄。

    这帮人第二天早上聚会的时候,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韦宝的人昨天晚上后半夜把银子都送入海防钱庄了!”刘养噩心情沉重的亲口说出了这个消息。

    “可靠吗?”乔东升道:“韦宝奸猾的很,向来喜欢使诈,他既然弄来了这么多银子,何必偷偷摸摸的?”

    “消息绝对可靠,我让几个兵士扮成挑夫帮着抬银子,偷偷看过了,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银子。”刘养噩道:“绝不会有假的。”

    “我猜测,韦宝之所以这么秘密弄来这么多银子,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他们有银子了,准备给咱们下什么套呢!另外,韦宝可能也不想让朝廷知道他自己贴了大批银子,估计他是想将这些银子暂时用于周转,等海防钱庄赚了银子,再把这些用于周转的银子撤走。要是让朝廷知道了,还不得让他捐献?”李精白分析道。

    众人都说李精白分析的有道理,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原因,韦宝才选择后半夜让人悄悄运送银子。

    “那现在怎么办?韦宝弄来了这么多银子,咱们再挤兑就没啥意思了。本身韦宝在各地的钱庄都不差钱,腾挪一下就可以了。”刘养噩问道:“咱们再挤兑他,还能把海防钱庄击垮吗?”

    “光靠挤兑看来是没用了。”李精白道:“大家都散了,再守在这里没意思了!现在咱们要做两件事,其一,刘将军安排兵士闹事,让所有兵士一起反对被裁撤!其二,大家散了之后,统一交粮食,咱们交给信得过的人统一藏匿,制造粮荒,到时候一起煽动饥民闹事。兵也闹,民也闹,这些事情,都能让韦宝这个海防总督衙门参政无法推脱!海防总督衙门现在管着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难辞其咎!不管陛下有多赏识韦宝,出了这么大的两件事,也难以保全韦宝,至少得把韦宝召回京城去!”

    “对,还是李大人老成谋国,这办法最实际,光烧银子烧不赢韦宝。”乔广进从一开始就没有舍得与韦宝打银子战,舍不得损失晋商的利益。

    “今年本来就粮食歉收,咱们这么多人联手囤积居奇,的确是煽动老百姓起来闹事的好办法!”刘养噩道:“大家放心,我会让底下兵士闹的,到时候几万大军压到天津卫来,我看他韦宝能怎么办?他手里只有几百号人,顾得了当兵的,就顾不了老百姓,我要让他在海防总督衙门哭死!”

    “几百号人吗?韦宝不是刚刚从辽西调来了上万人吗、”李精白提醒道。

    “那些都是运货的,都是老百姓,我的人都看清楚了,船上一点兵器没有,送完货这些人就会回去的。老百姓和当兵的能一样吗、他韦宝怎么敢养上万士兵?”刘养噩道。

    李精白听刘养噩这么说,放心下来,对众人道:“那大家都多上心办事,我估摸着,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个月之内,必然将韦宝挤回京城!他在京城多嚣张咱们管不了,京城牛人那么多,让他们闹腾去,反正不能让韦宝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胡作非为。”

    “哈哈哈哈哈。”

    众人又都高兴了起来,觉得稳操胜券了。

    接着便是大骂韦宝,先过一过嘴瘾再说。

    李精白、刘养噩、乔广进、乔东升那边众人散了,韦宝在海防总督衙门马上就得到了消息。

    “恭喜总裁,现在能稍微松口气了,他们都走了,看样子不打算再挤兑海防钱庄了,海防钱庄算是躲过了这次风潮。”林文彪前来报喜。

    “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是他们的第一板斧,后面肯定还有招数的,怎么样也得有个三板斧吧?”韦宝叹口气道:“咱们抢夺了别人的利益,抢了钱,就是断了财路,断人财路等同于断人生路,不死不休的局面。”

    林文彪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可这些坑害老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不义之财,本来就不属于他们!”

    “这话看怎么说了,他们吃惯了这种不义之财,自然认为这天生就该是他们的命运!就像帝王家,他们会管为什么生来就当帝王吗?只会觉得天生万物,本来就应该供养皇族。”韦宝淡然道。

    林文彪一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暗暗觉得总裁想的好高深,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些。

    虽然天地会的教育中很重视政治教育,但是时日尚短。

    而且韦宝的政治教育走的是半封建礼教,半资本主义制度的论调,并没有完全去封建化。

    现在是半封建半奴隶制的社会,只要能全部清除奴隶制度的残留,社会就已经会非常进步了。

    若是上来就全盘资本化,市场化,根本行不通,那样,会乱套的。

    韦宝并没有盲目的去追求完美,去追求人人平等,他不喜欢那样的空泛口号,除了骗人,什么作用也起不到。

    “准备一下,我现在要去见张维贤。”韦宝道。

    “总裁现在就要去?”林文彪一惊。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韦宝道:“既然海防钱庄暂时没有问题,接下来不管他们怎么做,我们都必须保证有足够的武力,想有足够的武力,只能拉上京营这张大虎皮。”

    “我们在张维贤那边派了人,但是只打入了外围,总裁贸然求见张维贤,可能会吃闭门羹,要不然总裁先写一封信给他送过去,看看他愿不愿意见您吧?”林文彪道。

    “不必,不见再回来就是了。”韦宝果断的道:“今晚就走,争取明日下午能到张府,不必准备马车,我骑马就成。”

    “是,总裁。”林文彪见总裁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敢再多嗦。

    一六二五年山东大旱,七月又起蝗灾,山东饥荒,灾情最严重的济南一带易相食。

    在这个夏秋交接的时期,整个北方都很惨,到处在闹饥荒。

    韦宝不经历这样的时代,真想不到居然所有人都惨成这样。

    这也更加坚定了韦宝想让更多老百姓活下去的念头。

    想让更多的老百姓活下去,只有一条路,动大地主阶级的奶酪。

    朝廷赈灾是肯定不用指望了的。

    虽然皇帝和魏忠贤现在手里都有了一些钱,但魏忠贤的钱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赈灾的。

    皇帝倒是有可能,可韦宝刚刚给内帑供应的时间不长,几个月也就送给内帑二百来万两纹银吧,这些钱都拿出来赈灾也仅仅够一个省的范围,甚至像山东这种大省都不够。

    更别提整个北直隶都遭了灾,要赈灾,肯定也得先紧着北直隶,毕竟是天子脚下。

    而且皇帝也不可能一次把家底都拿出来,好不容易弄到点银子,还没有捂热乎呢,肯定是催促户部赈灾,户部哪儿有银子啊?能拿出几万两都不错,根本是杯水车薪。

    明朝末期,朝廷财政亏空极为严重,造成这种局面的其实是多种因素综合导致的结果。

    韦宝认为,明朝末期税制改革失败是主要原因,此外天灾**不断,土地兼并严重,特权阶级“合理避税”同样是导致这一局面的重要因素。

    税制改革失败是主要原因,明朝由于实行重农抑商国策的原因,农业税的确成为了朝廷财政的支柱。

    如到隆庆四年(1570年)左右,朝廷每年的财政收入约为3078万两,但其中的农业税却高达81%,工商杂税只占到了12%。

    进入嘉靖末年,朝廷财政拮据的情况已经出现,此后朝廷虽然多次进行了税制改革,但又因各种原因先后三次被废。

    张居正去世,税制改革一次失败。

    万历初年,张居正主持改革,而税收方面的改革重点就是“一条鞭法”。

    “一条鞭法”的效果是明显的,朝廷财政收入明显增加,国库积银达六七百万两之多,储备的粮食多达1300多万石,足够支用十年。

    但这却触动了相当数量的官僚、缙绅和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因此很自然地遭遇到了保守派的强烈对抗。

    在张居正去世之后,张派开始遭受清算和打压,此次改革宣布失败。

    万历皇帝去世,税制改革二次失败。

    张居正的税收制度被废后,万历皇帝明显感觉到了国库的紧张,因此又开始通过向各地征收矿税的方式,增加国库收入,这部分收入主要用在了支持边镇用度方面。

    不过虽然内库属于皇帝的私房钱,但其收支仍然受户部干预和管理,因此万历的这种做法被称为了所谓的“贪财”,而事实上万历三大征所用的钱,大部分都是由内库支撑的。

    在红丸案、移宫案之后,东林党开始在万历死后再次把持朝政,掌权后的他们立即废除了万历制定的税制,使得国库再次开始紧张。

    魏忠贤去世,税制改革三次失败。

    天启年间,由于辽东战事吃紧,空虚的国库根本无法应对巨大的支出,于是魏忠贤掌权后,开始再次着力推进税制改革,他的做法是加大工商税的征收,并派遣镇守太监对税收情况进行监督。

    使得国库开始再度充足起来,但这却加剧了阉党和东林党的冲突。

    至于辽东的战事,则是怎么省钱怎么来,再加上各层将领的盘剥,导致辽东缺饷越来越严重,最终激起兵变。

    三次税收改革虽然侧重点不同,但其实都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朝廷用度紧张的问题,但最终都在代表士绅利益的文官,尤其是东林党人的抵制下已失败告终。

    土地兼并严重,特权阶级会千方百计的避税。

    既然朝廷以农业税为主,那么前中期的农业税都能够支撑朝廷用度,为何到了明末时期农业税却无法满足朝廷的支出了。

    韦宝认为主要就出在了土地兼并严重和特权阶级合理避税两点上。

    明末由于朝政的整体**,民间土地兼并情况已经到了泛滥的地步。

    皇室宗亲、各级官员与民争利,他们通过利用手中的权力或掌握的财富,大量侵占官地和民间私田,甚至连太监、勋戚也通过“乞请”和接受“投献”等方式霸占大片土地,导致全国大部分土地都落入了这些利益阶层手中。

    然而就是这些掌握着全国大部分土地的利益阶层,他们却又拥有另一项特权,那就是根据明朝的律法规定,举人(及以上功名)、僧侣、皇室宗亲等阶层是可以不纳税的。

    这也是为何普通百姓和无功名的地主会用“投献”的方式,将自己土地挂在特权阶层名下的原因。

    特权阶层通过各种方式将全国大部分土地掌握在了自己手中,而他们又可以利用制度漏洞来不用纳税,朝廷的收入怎么可能不减少。

    从17世纪开始,即万历后期开始,明朝开始进入小冰河时期,气候发生严重变化,北方风沙日益严重、旱灾逐年增多,农业收成锐减。

    与此同时,中原地区气温的骤降和降雨量的减少也达到了秦汉以来的历史最低点,整个明朝末期灾害不断,旱灾、寒流、蝗灾、水灾、鼠疫、瘟疫等灾害此起彼伏,这些都严重影响了以土地为生的底层农民的生存。

    各种自然灾害的持续爆发,导致土地数量和产量都急剧下降,这不仅导致以农业为主的北方百姓生活极为困苦,自然也严重影响到了朝廷的收入。

    如果这种现象在盛世,朝廷或许还有能力应对,但却恰恰出现在了明朝末期,这简直就是灾难性的。

    明朝的灭亡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国库空虚,朝廷每年的财政收入不仅无法弥补亏空,甚至就连军饷也发不出来,这在靠武力夺取政权的封建社会是致命的。

    《明史》中记载,明朝每年的财政收入约为300万两白银,但这并不能算是明朝每年的总收入,因为明朝很多时候不按现银收取赋税,而是直接纳粮。

    如果把其他一些纳粮的赋税折算成白银的话,明朝每年的总收入约为1000万两,最高的一次是在1602年,也只有区区万两。

    和清朝时期每年的国家收入比起来,这个数字确实太少了。

    在甲午战争之前的十年时间里,清朝政府每年的收入都在8000万两白银左右,1891年更是搞到8968万两,清朝一年的收入抵得上明朝全盛时期四年的总收入。

    但是清朝收入高于明朝从某些方面来看也许并不算是什么好事。

    收入多来自税收,明朝时期的赋税就已经很重了,清朝的税收则更重。

    虽然在康熙帝时曾规定在康熙五十年后出生的人口不再增加赋税,但是清朝的税收,实际上还是一直在不断加重的。

    税收来源多。封建历史上,每个朝代的赋税重头都是田地的税收,但与历代不同的是,清朝在对关税、盐税、鸦片税的征税都很重。

    此外,清朝在人口数上是明朝高峰期的两倍左右,人人都要吃盐,盐税就等于变相的人丁税。

    清朝时期存在严重的通货膨胀。财政收入虽然很高,但是米价、布价等人们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却也是一直在上升。

    人们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因为国家财政的“虚胖”而有好的改善。

    到了鸦片战争以后,清政府每年还要承担巨额的战争赔款,国库也是入不敷出。

    还有一种说法是因为在清朝时期,大批的美洲白银流入,白银不再像清朝以前那么稀缺和值钱,所以数字虚涨并不代表价值增加。

    一个国家是否发达要看国家每一个阶层的人民是否能够感到幸福,清朝后期虽然看起来财政收入很高,但是物价高,赋税高,钱不值钱,人们感受不到幸福,国家自然也就谈不上强大。

    纵观中国历史,无论国家怎么有钱,但是只要农民穷的吃不起饭,怨声载道,这个朝代就离灭亡不远了。

    为了解决明朝政府的财政问题,张居正实行了名为一条鞭法的税制改革,并在几年后立即收到成效,使国库的存银从亏空猛增到上千万两。

    正因为张居正的改革,万历才有能力打赢“万历三大征”,解决明朝的内忧外患。

    明朝在种种弊病之下还能延续近五十年,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可谓是功不可没。

    但是这样一项貌似利国利民的改革,却在张居正死后没多久便被荒废了。

    韦宝是很佩服张居正的,张居正已经位居首辅之位,为何放着荣华不要而去推行这样一项得罪人的改革。

    实际上,并不是张居正没事找茬,而是那时的大明朝实在是病入膏肓了,再不进行改革真的就要完蛋了。

    韦宝求见张维贤的经过很不顺利,投了帖子之后,张维贤推诿说身体不适,不见客。

    本来张维贤就很少见官员,属于清高一类的。

    而且他位高权重,爵位已经封顶,也没有必要投靠谁,连魏忠贤都拿张维贤没有办法。

    韦宝一筹莫展的时候,杨雪道:“总裁不如先回总裁府休息,我与英国公的女儿张美圆相识,看看能不能见着张美圆,张家不与魏系来往,但与东林人关系不错,皇帝就是英国公与我爹他们一起扶上大位的。”

    韦宝闻言一喜,他其实之前也有这个考虑,但就是不知道杨雪有没有什么分量,所以他没有主动提起。

    本来韦宝是打算通过杨雪,找一找朱延禧,然后让朱延禧卖个面子,陪他去找张维贤的。

    但是韦宝并不打算与东林党产生什么瓜葛,所以比较纠结,最大的希望还是希望张维贤能直接见自己,不必搞那么多波折。

    现在听杨雪这么说,正中韦总裁的下怀。

    “好,就依着你,那就先回府。”韦宝喜滋滋道。

    杨雪有点压力大,笑道:“我只是说想办法,总裁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啊,我见着张美圆不难,但张美圆能否影响英国公就不好说了。”

    “我明白的,想见英国公,只怕比见着皇帝的难度还大。”韦宝点头道。

    杨雪淡淡一笑:“正是这样。”

    这位张维贤是张家的一个实力派,在位的年头很多。

    在位期间,一直领导中军都督府,把持京营,巩固京都。在明末乱七八糟吱吱嘎嘎的政坛局势中,一直具有定海神针的作用。

    张维贤与明末三大案都有关系,他背景显赫同时执掌禁卫军。

    连魏忠贤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尤其是他在移宫案上作用非常大,尽管魏忠贤等人拼命阻挡,英国公从容应对,甚至亲自抬轿子将皇帝带走继承皇位。

    在魏忠贤当政时,知道张维贤很讨厌他,这位九千岁也很害怕。

    木匠天启帝完蛋后,张维贤与朱由校的张皇后一起扶植崇祯皇帝走上舞台。

    一个能对大明帝位产生决定性作用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卖他韦宝的面子。

    韦宝也知道事情急不得,只能先回府邸。

    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等人虽然才几日不见韦宝,却早已经想念的厉害,见他忽然回来,都喜出望外。

    韦宝这趟回京是秘密的,谁也没有告诉,虽然不是故意对吴雪霞她们保密,但因为是临时决定,也就没有必要派出快马通知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韦宝笑道:“我是去天津卫办公的,又不是去玩,我想着过一阵要返回辽西,你们总裁秘书处的摊子不小,移来移去的不方便,才没有带上你们。”

    “可以把总裁秘书处交给秋雅,我应该陪在总裁身边的。”吴雪霞翘着小嘴撒娇道,“这回必须带上我。”

【0767 有段日子不见的三辅大哥】

    王秋雅嘴巴动了动,没有说什么她也是与吴雪霞一般无二的想法。

    王秋雅觉得现在总裁秘书处实际上已经是吴雪霞作为最大管事,她只是副手,要留下,理应留下吴雪霞,她才应该和贞明公主陪在总裁身边呢。

    不过吴雪霞性格温柔,这种争风吃醋的话是说不出口的。

    韦宝呵呵一笑:“行了,都进府里吧。”

    众人遂陪同韦总裁一起往府邸中去。

    出外回家的人,便会想与朋友叙叙旧。

    “好阵子没有见着三辅大哥了,他现在怎么样了?”韦宝问吴雪霞。

    吴雪霞见韦宝主动问起哥哥,很是高兴,“他还不就那样呗,在詹事府当个主簿,又没有啥事,每日与一帮有空闲的官员吃吃喝喝,日子倒也逍遥。他来找过总裁几次了,我每次都推说大人最近很忙,把我哥打发走。”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再怎么忙,三辅大哥是我的朋友,好兄弟,怎么能这么打发走?”韦宝笑道:“快快去把他请来,想他了,让他来咱们府里面喝一杯。”

    “这简单,我这就派人去。”吴雪霞笑道:“不过想找我哥可不好找,要么在同僚家里玩耍,要么在酒楼,要么在青楼,京城的酒楼青楼可不少,得让林文彪派出统计署的人才成。”

    韦宝呵呵一笑:“肯定在酒楼,他现在大小也是个官,哪里能总泡在青楼?去青楼也得偷偷摸摸的。”

    “不知道。”吴雪霞笑着下去传总裁的命令。

    韦宝一方面是真的有点想吴三辅了,虽然没有将吴三辅纳入天地会,但韦宝还是将吴三辅当成自己人看的。

    另外,韦宝知道吴三辅交际应酬特别的厉害,想看看吴三辅能不能与英国公张维贤攀上关系。

    吴三辅很快被找来,这也就是天地会统计署才能有这种效率。

    吴三辅刚刚要与一帮同僚去一家隐蔽的青楼,还是被找到了。

    “小宝啊,你现在是大忙人了,位高权重,咱们这都有三个月不见了吧?从你入仕以来,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吴三辅哈哈大笑道。

    “三辅大哥,正等着你喝酒呢,快快来坐。”韦宝热情的招呼道。

    吴三辅笑嘻嘻道:“我刚才要不是你们的人拦着,我已经喝上了,几个朋友硬拉着去一家新开的青楼尝鲜。”

    “你每天局那么多,少喝一顿没事的,我这不是刚从天津卫回来,想你老兄了嘛。”韦宝笑道。

    吴三辅点点头:“这才是好兄弟,我也是避嫌,才没有总找你,我都没敢告诉人家咱俩这交情,更没有说雪霞跟你在一起,要不然成天都得烦死。你不知道,你现在太火爆了,不是想托你的门子买官的,就是想托你的门子免于文字清查,怕惹麻烦的,还有想去都察院和大理寺走门子的,也都得找你,你这都已经成了京城大拿了啊。”

    韦宝哈哈大笑:“三辅大哥说笑了,这些事情,我底下人就可以办,找我有什么用?我也不管具体的事情。”

    韦宝知道吴三辅鬼机灵的,就是拿话试探自己,所以,即便是将吴三辅当成自己人,很多话,韦宝也是只说三分。

    “知道,你现在摊子大了,肯定不能啥事都自己管,我听说你最近被放了大实缺了啊?管辖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么大一片地方的海防总督衙门,还管海运漕运,这得多大的权势啊?”吴三辅羡慕道:‘听说海防总督衙门没有总督,是你这个参政主管全面事务,你这样,把我调你们海防总督衙门去吧?那酒肯定喝不完了!’

    韦宝心中一动,京城他已经有了一定的体系,海防总督衙门以后设立在天津卫,和京城的体系来说算是两个系统了,吴三辅这种人主持大局怕他不上心,会误事,但毕竟是自己人,放在天津卫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不过,韦宝有天地会,天地会又是凌驾于这些关内体系之上的最大的体系,天地会派人看着的,要不要特意安排人,其实也无所谓。

    吴雪霞听吴三辅主动向韦宝提这事,充满希冀的看着韦宝,她想帮哥哥说话,又怕韦宝误会是她背后出的主意,所以忍住了。

    韦宝看了眼吴雪霞,又看了眼吴三辅,笑道:“三辅大哥,你在京城不是很好吗、海防总督衙门可是在天津卫啊,穷乡僻壤的,和辽西差不多,没啥好的。”

    “小宝,哥哥可从来没有求过你啊,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怕我不正经,会误事,我办你的事情,绝对一板一眼。”吴三辅道:“若是你真的为难,那就算了,只当我没有开过这个口。”

    韦宝微微一笑:“咱们两兄弟,就没有必要耍心机了,你都开口了,我怎么可能当你没有开口?只是你知道我手里有个天地会,天地会是我说了算不假,但天地会有明确的组织纪律,比军队更严苛,到那时,你就不再是普通人了,你受得了吗、”

    韦宝其实并不担心吴三辅会误事,强大的组织就是有这个优势。

    虽然韦宝在现代没有当过官,只是打工的,当个小小主管,也就管十来个人罢了。

    但是韦宝创立的天地会的组织架构的确是很严谨的,精神把握也很强大,韦宝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天地会的发展和管理。

    中华民族在历史上多次被外族奴役,主要就是因为人民无组织。

    侵略者可以轻易地对人民进行管理,压迫和奴役。

    即使有个别反抗,也因为不能带动群众面被侵略者迅速扑灭,把人头挂在旗杆上以敬效犹。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敢反抗了。

    历史上甚至出现过几个清兵驱赶数千汉民的现象。

    各地无联系,各自为战。

    侵略者组织性强,而各地人民之间无联系,不知道侵略者的动向,相互之间不能通气和救援,各自为战。

    虽然侵略者的数量比人民少得多。

    但是每一处人民面前侵略者的时候,都是以少对多,以弱对强,最终被侵略者各个击破。

    存在大量饱受旧政权压迫的优秀人才。侵略者的侵略时机,必定是中国政权比较腐朽或动乱的时刻。

    此时,优秀的人才往往被排斥和压迫。侵略者在做好了前两步之后,就会利用这些人苦于寻找出路的心态,给他们一定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利益,让他们作为侵略者的傀儡,出面维持秩序,从而恢复生产,给侵略者提供物资,劳工甚至兵员的支持。

    这样,沦陷区很快就成了侵略者的力量,其在正面战场上的损失,很慢慢很快从沦陷区得到补充。

    侵略者的力量起来越强,抵抗者的力量越来越弱。

    元朝取代宋朝,满清取代明朝,就是这个套路。

    正面战场再顽强的抵抗,再壮烈的牺牲,只不过如南宋文天祥,明朝史可法,以身殉国。

    他们的壮烈,只是在千百年后,供人们凭吊而已。

    这种悲剧,似乎成了中华民族的宿命,在华夏大地上,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侵略的目的是为了统治被侵略地区的人民,从而得到军事和经济的利益。

    要和人民打成一片才行,最好是要修道路,修水利,建学校,平冤狱。

    韦宝自信,他在韦家庄和辽南的统治,现在明朝政府想夺都不可能夺走,因为已经是政权的形式存在的,建奴就更不可能染指了。

    即便是如果宝军并没有强大到对抗建奴的地步,天地会治下的老百姓也会自发的起来反抗,这就是组织的力量。

    军事战争永远只是表象,政治经济才是硬道理。

    “对啊,哥,你自己想好了。进了天地会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我们的纪律是很严苛的,会有人专门对你培训呢,秋雅给我培训了一个多月,我才学完一大堆规矩,就现在我还在边做边学,要不然天地会已经近百万人了,天地会治下还有五百多万人,要是没有规矩的话,这么多人,如何管?”吴雪霞道。

    “你们已经有这么多人了啊?”吴三辅大吃一惊,没有想到韦宝的实力增长的这么快,他本来还以为韦宝的人马还是几十万人,一百万人都不可能,没有想到光是天地会都已经有这么多人了、还有治下五百多万老百姓?那不是都要赶上一个多的山东省了?韦宝这实际上已经比一个省的巡抚总兵牛气的多了啊。

    “哥,这是重大秘密,你千万别到外面对任何人说起。”吴雪霞惊觉失言了,急忙补充道。

    吴三辅笑道:“你哥又不傻,我的口风还不严吗、我去过韦家庄多少回了、你们看看外面有人知道韦家庄内部一点的事情吗、我连对我爹都不谈小宝的事情。”

    韦宝点了点头。

    对于天地会的保密工作,这一直以来都是最让韦宝满意的地方,虽然韦家庄和辽南,还有朝鲜的两个道,都是全封闭的管理,但毕竟也还是有人员进出,还是要与外界联络的。

    天地会对外的会众就有十多万人,这十多万人在外面,居然都可以做到半点口风都不露出去,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儿。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嘛。”吴雪霞笑着撒娇,然后给吴三辅倒满酒:“今天你随便喝,喝醉了就住在府里。”

    吴三辅笑道:“在小宝这里,我还不跟回家一样吗、再说,这府邸里面还有我专门一个院子呢。”

    “在韦家庄的总裁府旁边也专门有你一套庄园,总裁从来没有拿哥当成过外人。”吴雪霞道。

    “行,就冲小宝待我如此,我进了天地会了!”吴三辅慨然道,说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小宝,我进了天地会,每天吃喝玩乐不能限制我吧?”

    韦宝呵呵一笑:“只能比现在玩的上档次几倍!你想怎么玩怎么玩,重大的事儿别耽误就成。你若是进了天地会,我当帮你办到海防总督衙门,也当一个参政,我当左参政,你就当右参政,以后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么大一片地方的海防总督衙门,还有海运漕运,这些都归你管了,我不太可能长期待在天津卫的。”

    吴三辅闻言大喜:“那敢情好,那样的话,我比一个省的巡抚和总兵牛气的多了啊?好好好。”

    韦宝笑道:“你都想好了?接受天地会的纪律?那以后的话,你和辽西的世家将门就完全切割了啊,和朝廷也切割了!连你爹娘,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切割了!”

    吴三辅和吴雪霞同时一惊。

    因为这种话,韦宝就连对于吴雪霞,也是没有说起过的。

    连朝廷都切割,这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虽然不至于表明就造反,但等同于不认了天地会治下属于大明朝管!

    这其实对于天地会的会众来说,早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但是韦宝还从来没有明确提出来过。

    吴三辅停了好几秒,问道:“小宝,你要干什么啊?跟大明朝廷切割?跟我爹也切割、你别吓我,你不会想揭竿而起吧?”

    韦宝笑道:“这个别问,不到那一步,可能永远也不会到那一步,但也备不住会到那一步。”

    吴三辅看了眼吴雪霞。

    吴雪霞直接道:“看我没用,哥,你自己想好了,你都听明白了总裁的意思了吗?”

    “这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啊?小宝这就等于是自己给自己封了个王呗,他这个王,不一定会反朝廷,也有可能会反朝廷,现在算是走一步,是不是?不过,未来等天地会壮大到比大明朝廷还大了的时候,总是要反的吧?”吴三辅道。他虽然热衷于玩乐,热衷于吃吃喝喝玩女人,但吴三辅这个人实际上是极为聪明的,悟性一点不比吴雪霞差。

    “那可不一定,就算天地会比大明还庞大,若是大明能按照我的设想走,我也不见得要反了大明,我并不想得到多大的个人权势,我想要的是让普天之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安稳太平,一时温饱无忧的日子而已。”

【0768 国公爷世子张之极】

    韦宝这段话说的挺敞亮的,他并不是故作姿态才这么说,而这些话,一直以来都是韦宝的心中话!

    对于天地会的政教工作,韦宝也多次提出这句话,而且从来没有说过有朝一日要推翻大明朝。

    推翻了大明朝,就是改变了历史,韦宝并不希望那样,但若是崇祯实在是不开窍,烂泥扶不上墙不说,还要与自己兵刃相见,逼于无奈的情况下,韦宝也只能带着天地会与大明朝廷对抗了。

    韦宝的终极目标是君主立宪制,这在封建主义制度发展到巅峰,并且还没有走下坡路趋势的这个历史阶段,这是很恰当的,共和对于这个历史阶段来说,还太先进了一些,可能性很小,也不适合。

    吴三辅点了点头,“小宝,我敬你一杯。”

    其实以吴三辅这种边军世家大户子弟来说,就算韦宝现在说出想当皇帝想造反的话来,他也不会太意外。

    吴三辅并不是死板的科举读书人,边军更是长期游离在大明军队的边缘,纯粹像要饭花子,实在是守不住了,担心山海关都保不住,才会给他们一点银子和粮草。

    吴襄和祖大寿这帮世家将门有钱,那是因为辽东和辽西有土地又有人,他们几乎等于奴隶主,一两百户却奴役着百多万辽民,怎么可能没有钱,但这并不代表辽西辽东富有。

    也印证了往往越穷的地方,老大反而越富有。

    辽西辽东世家将门至少不输给江南财阀。

    江南的有钱人太多,资源再多也没有用。

    辽西辽东的资源不足,但世家将门也就百来个,所以一个个养的肥肥的。

    吴三辅作为辽东数一数二世家将门的子弟,自然清楚这些情况,他们本来就是天高皇帝远,并不遵从大明朝廷的,只是也不太可能造反,一是实力不允许,二是老百姓不会跟他们走。

    但这帮人投靠哪一个强大派系,甚至投靠建奴当汉奸,那是很容易做得出来的,他们缺乏自主能力,必须依附在强大势力下,才能生存。

    现在是魏忠贤当权,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能算是阉党成员,等到了东林党当权的时候,他们又有一个算一个,都能算是东林党要员了。

    韦宝与吴三辅碰了一杯:“干。”

    “我只要过的逍遥自在,别太憋屈就成,我也不指望当多大的官儿,能来个三品四品的闲职就成。”吴三辅笑道。

    韦宝摇了摇头,“那也是不成的,三辅大哥,你到我这里来,要么就放弃一切官职,只当我的书办,陪我玩耍,咱们有空到处郊游一番,喝喝酒,侃侃大山,这倒是闲职,而且品级不低。不过在我身边规矩更多。要么你就担任具体差事,有具体的差事,你要给底下人做出表率吧?总不能自己这个当管事的成天啥也不干,都指望底下人帮你干吧?再要么,你就真的啥也不干,回韦家庄或者回你自己家去,回到以前纨绔公子哥的生活中去。”

    “以前那种日子我是不要了的,好不容易考了个进士,虽然是三榜最尾巴,但好歹我也是有进士功名的人啊,怎么可能回家玩、受我爹的气不说,别人也会笑话我。”吴三辅头摇晃的像拨浪鼓,笑道:“小宝,韦家庄我也不会去的,韦家庄再好,我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成天光剩下玩啊。”

    “哥,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呢?留在总裁身边?还是去海防总督衙门也当一个参政?帮总裁管理大明各地的事务,这可责任重大,你要想好啊。”吴雪霞提醒道。

    “我留在小宝你的身边算了,你这里规矩再多,对于我一个书办来说,还能怎么约束我?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这还不成吗?”吴三辅笑道:“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好是好,管的地方太多了,责任太多太大,我想想都胆寒。”

    韦宝哈哈大笑,他就喜欢吴三辅这种人,又聪明,又喜欢说实话,“好吧,三辅大哥你就跟着我吧,我给你弄都察院去,给你弄个正六品,官衔不大,却能到处跑,并且我还为你讨一个御赐的封赏,以后升迁起来快的很,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加入天地会了,以后你主要负责韦系部的事务。韦系部主要管的是天地会在大明朝廷当中当官的人。这责任也是极大的,不过,你在我身边,雪霞会帮衬你。”

    吴三辅闻言大喜,心说有雪霞帮衬,等于名望我全捞,事情都由妹妹去做,跟着韦宝吃香的喝辣的,既赚个盆满钵满,玩个不亦乐乎,又能轻轻松松,简直美哉!

    “可以,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差事,小宝你放心,谁敢对天地会不忠心,我立马就能发现!这些人平时的联络,都归我,谁要是敢不听话,咱们会规该如何惩处来着?”吴三辅问道。

    “轻则免官,打回韦家庄或者辽南服劳役,重则终身监禁或者处以极刑,对你也一样。”韦宝淡淡笑道。

    吴三辅正色道:“永远用不到我的身上,这里面的事情我懂,我既然入了天地会,就永远不可能背叛你小宝,要是办事稍有疏忽,你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会放我一马的吧?再说,我长期在你身边办事,又能出什么疏忽?”

    “那谁知道啊?就算是雪霞,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吧?所以必须谨慎小心,比朝廷的规矩可严格的多,再说你也不能全指望雪霞,她还能一辈子天天办事,没有个休息的时候?你要是到了我身边,休息的时间就不自由了,可以说极多,每日都是休息,也可以说极少,随时可能有事情要你办。”韦宝道。

    “没问题!”吴三辅拍胸脯保证道。

    韦宝对于吴三辅的加入还是挺高兴的,遂将近期的计划,先把海防总督衙门立起来,把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安顿好,再前往辽东取得功劳的计划说给他听。

    “现在最关键要马上取得英国公张维贤的支持,他可以不出兵帮助我们,但是得给我一万人马的装备,我可以打折京营的招牌整治山东兵马,否则山东有七八万大军,号称十二万!不容易应对的。”韦宝道。

    “这好办!包在我身上,我虽然没有见过英国公,但我有朋友与英国公的公子张之极相识,可以找到张之极,也是一样的。”

    韦宝闻言,不由的大喜:“三辅大哥果然是能人,比我们天地会统计署的高级特工们要厉害的多。”

    吴三辅得意的呵呵一笑,与韦宝尽情喝酒。

    这顿酒,两个人都喝的很高兴,喝了一个来时辰,便双双醉倒。

    次日韦宝起身,杨雪已经等在他身边了。

    韦宝一边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一边问杨雪:“怎么样了?联络上英国公的闺女张美圆了吗?”

    “见着了,她也找了她爹,可她爹当时就回绝了。”杨雪黯然道:“是我不会办事。”

    “不关你的事情,他可能是对我防备的紧。”韦宝道。

    起身之后,韦宝马上让人唤来了吴三辅。

    吴三辅还在睡大觉,可知道韦宝对见张维贤的事挺着急的,还是毅然起来了。

    其实吴三辅也早就有了到韦宝身边做事的打算了,这个机会,他还是比较珍惜的,在詹事府当个啥都不用干的主簿是很爽,每日与同僚吃吃喝喝,很愉快。

    可弄不到银子啊,他这么大的人,每个月还得从家里弄银子,怎么样都觉着不舒服,简直就是把辽西的生活搬到京城来了。

    吴三辅玩归玩,玩累了,有时候也想做点事,他就很羡慕韦宝的生活,到处玩,还有越来越大的权势。

    “总裁不必惊慌,我这就去找人,中午之前,肯定能见着张之极,总裁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吴三辅道。

    “三辅大哥,你就不必叫总裁了,我们是兄弟,你可以搞特殊,你仍然叫我小宝吧,听着舒服。”韦宝笑道。

    吴三辅道:“这怕是不好吧?我还是随大家一个叫法得了,否则人家肯定觉得我这人特不顺眼。”

    韦宝呵呵一笑,这就是吴三辅厉害的地方,表面上看什么都一副吊儿郎当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吴三辅什么方面都能注意到的,尤其人际关系处理的极好。

    “没事,这是我特许的,我命令你这么做,别人睡能说什么?”韦宝笑道。

    “行,这事,你得让雪霞他们现在天地会的邸报中发往各地,让大家都知道。只有我能称呼总裁为小宝,这就是你小宝给我的天大的面子啊,我这就比任何一个管事都大了、”吴三辅得意道。

    “不错的!只有你这个吴大管事能搞特殊。”韦宝拍了拍吴三辅的胳膊:“快去吧。”

    “放心,准给你带回好消息,我的朋友都很靠谱的。”吴三辅说着便出去了。

    “总裁,别太指望我哥,他自己就最不靠谱了。”吴雪霞见吴三辅把话说的这么满,先为她哥打个预防针,生怕吴三辅吹牛吹爆了,事情没办成就丢人了。

    “我相信三辅大哥的能力。”韦宝道:“从现在开始,三辅大哥就正式在我身边了,你要把天地会的规矩都教给他知道,还要多帮着他,让他尽快走上正轨,把韦系部的事儿挑起来。我还会让郭文亮多帮助他的。”

    “知道了总裁。”吴雪霞道:“我对我哥还是挺有信心的,我哥做别的不行,与人打交道很不错的,看人很准,连我爹都时常夸赞我哥这一点,要不是他无心做买卖,家里的生意本来是打算交给他的。”

    “他适合做人事方面的管理,具体的事情也可以偶尔交给他做,只是不能时间长。”韦宝点头。

    吴三辅果然没有吹牛,正午之前,就让人回来报信,让韦宝亲自到京城有名的大馆子醉仙居去一趟,他约了张之极吃饭。

    韦宝大喜,赶忙赴约。

    这事情极高的提升了吴三辅在韦总裁的中央直属机构这边的威信。

    总裁秘书处、天地会统计署总署、天地会检察署总署、总裁卫队,还有总裁秘书处下属的联络处,总裁生活秘书处的人都知道了。

    连林文彪都很佩服吴三辅的交际手腕厉害,他在京畿官员安插了至少三四百人的特工出去,也没有办法与张家取得联络。

    “雪霞,恭喜你了,吴公子到总裁身边算是到对了,这样一来,你和吴公子合起来,已经超过了晓琳和大脑袋了。”王秋雅笑道。

    吴雪霞微微一笑,“这不能比的,都是为天地会办事,为总裁办事,没有谁超过谁一说。”

    本来吴雪霞没有到韦宝身边,天地会里面最厉害的兄弟同盟,或者说兄妹同盟,肯定非范晓琳和范大脑袋莫属。

    范晓琳负责韦家庄的天地会行政总署!这已经是到了顶的职务了。

    范大脑袋也不错,负责韦家庄的对外联络,还负责整个天地会外部商号之间的联络,实际上已经等于天地会商号的总负责人了。

    范晓琳和范大脑袋兄妹俩一个内,一个外,声势无两。

    现在吴雪霞执掌天地会的总裁秘书处,总裁秘书处很大程度上代表总裁,比行政总署肯定厉害一些。

    而吴三辅现在又执掌了韦系部,他们主管的都是人事方面的事儿,换算成大明朝的官职,一个算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加秉笔太监,一个算是吏部尚书了。

    这就让吴家兄妹瞬间超越了范家兄妹。

    杨雪、贞明公主、熊欣儿也都向吴雪霞道喜。

    “哎呀,好姐妹们,先别忙着道喜啊,谁知道这事能不能成呢、见着张之极,也不见得就能获得英国公张维贤的支持呀。”吴雪霞连忙谦虚道。

    虽然才十六岁年纪,但吴雪霞极其有城府,凡事不爱充大头,事情不做完,她是绝对不会提前显摆功劳的。

    往往取得了一项大的成绩,吴雪霞也通常会低调的当没啥事情发生,低调加上能力强,这也是为什么吴雪霞短短半年功夫就充分取得了韦总裁的信任,甚至把与韦总裁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吴雪霞的总裁秘书处的管事位置都给顶了。

    当然,一方面是吴雪霞能力太强,王秋雅主动让贤,另外一方面,王秋雅也实在没有能力担纲天地会总裁秘书处这么重的差事,就算吴雪霞不来,韦宝不得已也会物色其他人做这个位置的。

    否则韦宝就得受累,帮着王秋雅一起做了。

    就连贞明公主也没有能力与吴雪霞的才能相提并论。

    吴三辅找的中举人叫朱寅生,是朱延禧的公子,在吏部当个主事。

    朱延禧是朝廷次辅,东林党大佬,与英国公张维贤家关系不错。

    而朱寅生与张之极的关系也很好,自幼玩在一起的朋友。

    就这样,拐了两个弯儿,韦总裁就这么与英国公的公子张之极见面了。

    “国公世子,下官韦宝有礼了。”韦宝见着张之极,立刻大礼参拜。

    张之极自然早就听说过韦宝,韦宝现在也算是京师的风云人物了。

    他见韦宝这么年轻,生的粉雕玉琢,比起女人都不遑多让,稍显脂粉气,不过确实称得上俊朗清秀,玉树临风。

    而且举止儒雅,彬彬有礼,让张之极忍不住对韦宝心生了一点好感,抵消了之前的恶感。

    本来张之极是不打算见韦宝的,韦宝有倾向阉党的倾向!虽然不说对东林党如何有敌意,但至少可以说是半个阉党了。

    这还不算,韦宝心狠手辣已经出了名,北直隶多少人家破人亡啊、还不都是韦宝搞出来的吗、

    心狠手辣,加上贪得无厌,什么银子都想捞,简直是恶棍。

    这样的人,谁对他没有恶感、

    张之极之所以只是对韦宝有一点点恶感,而不是很强的恶感,那是因为韦宝还不敢惹上张家罢了。

    没有切肤之痛,都是听来看来的,所以感受并不是很强烈。

    “韦大人客气了,既然是朱公子和吴公子相邀,相请不如偶遇,不要多礼,请坐吧。”张之极没有起身,摆着国公爷世子的价值。

    倒也不是他故意要摆架子,他们家在大明朝的声势实在是太显赫了,已经超过了七代!

    代代都是朝廷中手拿把攥的大拿,简直比王爷都流弊。

    而大明朝的王爷,实在是不流弊的,王爷没有封之前,得夹着尾巴做人,封了王之后,在自己的封地关起门来玩耍还好一点,与外官接触的时候,也是得夹起尾巴做人的,甚至小小的一个知府,都可以偷偷参劾当王爷的,一旦皇帝看哪个王爷不爽,想怎么捏咕就怎么捏咕。

    因为大明朝的王爷毫无兵权啊。

    有限的警卫力量,放到后世,也就是学校保安的水平,连小小的知县衙门的差役都比不了。

    所以,大明朝的王爷是真的不怎么样的,给朝廷造成极大的负担,那也是朱八八搞出来的事情,与他的这些子孙实在没有多少关系。

【0769 英国公府】

    “多谢世子。”韦宝谢过之后,端端正正的坐下,虽然这桌的人都比他一倍年纪不止,但韦宝与这三个三十多岁的贵公子坐在一起,一点不输气场。

    甚至气场更甚,倘若不知道的,光看韦大人的服饰和气度,认为是大明朝的王爷都有可能。

    韦宝绝对不是什么天生有一股贵气,他从穿越重生到这一世,花了一年功夫才脱去了自己的现代丝气质,又花了大半年功夫,才慢慢培养出这种贵气。

    人的气质,与人的实力,成等比关系。

    张之极道:“韦大人,朱寅生大人是吴三辅大人的朋友,而吴三辅大人又是你韦大人的朋友吧?今天这顿饭,实则是你想见我,是不是、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答应了见你,就想先听你说一说到底什么事,否则这段饭我吃的不安稳。”

    韦宝笑道:“痛快,就喜欢世子这种直脾气的人。其实没有什么事,而且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朝廷艰难,收税收不上来,各地连年灾害,山东各地现在就在闹大灾,还有边关不稳定,建奴经常进犯,这些,世子想必都很清楚吧?”

    张之极点头:“知道的,我们张家虽然不喜欢与朝廷官员多来往,但对大明内外发生的事情都很清楚。”

    “所以,要想解决这一切,只能开源节流,陛下对下官赏识,让我牵头树立海防总督衙门,管辖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数地百姓。我只能裁撤掉五万山东军,只留下五万步军和一万水师!这是节流。另外现在山东大旱灾,当地官员和将领为了对抗朝廷,对抗海防总督衙门,囤积居奇,造成物价高涨,有钱都买不到粮食,这是拿人命当儿戏,丧尽天良!所以,我想恳请张公子帮我对令尊大人言明,告诉国公爷,给我一万大军的装备,我手里有兵,才敢武力镇压这帮畜生!我不用京营出动,你们只需要给我装备便可。一来,告诉别人,我有国公爷撑腰,做事更稳当一些。二来,有了国公爷撑腰各方人马敢乱来,就要掂量掂量了。”

    张之极听完马上摇头:“这都不用告诉我爹,我就能回复韦大人,绝对不可能。我爹向来不手朝廷事务,除非是有关社稷安危的天大事情。”

    “这就是关乎社稷安危的天大事情啊。”韦宝立马道。

    张之极仍然摇头,“这事自然不算小,但也没有到要了大明的根本的地步。”

    “世子,恕我说话不客气了,非要等到到处都是饥民流民,流民被迫揭竿而起,成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态势,大明皇帝的龙座都保不住了的时候,才是天大的大事情吗?”韦宝直截了当的道。

    在场的吴三辅和朱寅生闻言都吓了一跳,这种话,也就韦宝敢这么说了。

    张之极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还有一条,你韦大人究竟是谁的人?我今天是看着朱大人的面子上才肯见这一面的,你深得陛下和魏公公的器重,是谁的人,就不用多说了吧?你刚才说的事情虽然大,但是我相信,除了你韦大人能做,别人也能做,朝廷自然有朝廷的解决办法,如果韦大人让朝廷下旨,出动京营,我想爹爹一定会照办的,也不用韦大人私下找我们了。”

    韦宝点头:“这话说的好,我当然可以寻求陛下的帮助。但我首先要告诉你,我与九千岁并无瓜葛,若是我要来陛下的旨意,你们一样会怀疑我是九千岁的人,到时候出工不出力,两三个月都走不动山东去,我要你们帮的上什么忙?另外,朝廷也不可能下这种旨意,山东兵马肯定不敢公然造反,他们会打着赶走我的旗号,让我想要在山东裁军,想要赈灾,想要改革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数地赋税,想要让这些地方的老百姓过上温饱的生活的计划破产!所以,找陛下,对我来说很容易。可陛下把这事交给了我,就是希望我办好,我不能再把球踢回去给陛下,否则要我们手下人做什么、事事让陛下亲自出马不是更好?”

    张之极被韦宝的一番话说的语塞了。

    “来来来,现在世子爷知道韦大人什么事情了吧?可以安心喝酒了吧?韦大人不会为难世子爷的,能办,就办,不能办,我们再想辙。”吴三辅张罗着倒酒。

    韦宝也道:“三辅大哥所言不错,我不可能逼迫国公爷和世子爷,这是不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我相信世子爷会有分辨。我为什么拼着得罪这么多的人,弄银子交到陛下的内帑去、就是知道银子不到陛下的内帑,到了户部,几天就没有了!到了内帑,不管多少,总是能分出一些给老百姓。现在我管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数地,我就有责任让这些地方的老百姓不被饿死!我放一句大话,这回朝廷若不是派我去,这一场灾荒,至少死二十万人!世子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至少,只多不少。”

    张之极点头道:‘看样子是的,大明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到处闹灾,都集中在北方!人口连年减少,各地荒芜越来越多。这次大旱比往回严重的多,朝廷多半是不会拿出银子的,大户们倘若屯着粮食哄抬粮价,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但各地的士绅大户们却是越来越肥,他们的生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哪里会管百姓死活?刚才世子爷问我是魏系的人,还是东林党的人,我可以明确告诉世子爷,两边都是,又两边都不是!”韦宝道。

    “此话怎讲?”张之极没明白。

    “谁肯帮老百姓,那一项朝廷的政令能帮到老百姓,我就听谁的,不管谁当头都一样!就好像绝大部分的当官的是谁能帮他们升官发财就听谁的,我和他们一样,只是道德不一样!我不敢说我韦宝是完人,但我心里有老百姓,我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大明的老百姓!这一条,请世子爷看仔细了。”韦宝说的正气凛然,一股浩然正气从身体散发而出。

    张之极深深看了韦宝一眼,然后道:“韦公子,我敬你一杯,你的这番话,我会对家父说清楚的。”

    “多谢世子爷。”韦宝与张之极干了一杯,然后道:“还有一点,也望世子爷对国公爷言明,刚才世子爷说,我韦宝做的事情,倘若我韦宝不去做,也自然会有人去做。我要纠正一点,没有人会去做!从大户手里挖出粮食,从贪官污吏手中裁剪人员,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但要心里装着大明朝廷,心里装着老百姓,还需要获得陛下和魏公公的支持!放眼整个大明朝廷,除了我韦宝,还有第二个人具备这些条件吗?同样,这件事也只有国公爷能帮到我!放眼大明朝廷,除了国公爷,也没有人有这样的权势,以及为大明朝廷,为陛下忠心不二效力的心思了。”韦宝道。

    张之极点点头,“闻名不如见面,我现在方才明白为什么韦大人能在短短数月之内在仕途崛起!天下皆是自私自利之辈,偶尔出一个为朝廷为百姓办事的人,自然出众!但韦大人,你能说你没有私心吗、”

    “有,世人皆有私心,没有私心就成佛成仙了!”韦宝道:“我的私心是升官发财,这点和所有人一样,只是我升官发财是为了帮更多的老百姓,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我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么做!别的我不敢吹嘘,但是倘若大明都是我这样的人,我可以保证大明的江山是铁打的江山,再多的天灾都不惧,再强大的外地都扫平!这趟平定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事情,我将立刻前往辽东监军,我可以保证,这个冬天的京师是这十数年来最太平最繁荣的京师!我韦宝誓要让大明朝恢复往日繁华。”韦宝坚定的道。

    韦宝的确有一些适合演讲,说着说着就能带入情境,自己首先感动了自己,就算事实上他没有那么伟大,但他说起来的时候,就仿佛他是世间最伟大的人。

    张之极被韦宝说的相信了,又敬韦宝的酒。

    吴三辅和朱寅生也很高兴,两个人是牵线的,见事情成了大半,都松口气。

    朱寅生的爹是东林党大佬,但朱寅生这个人也是很圆滑的,早已经羡慕韦宝在仕途上的飞黄腾达,想与韦宝结交,这次正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韦大人,下官敬你一杯酒。”朱寅生恭敬的端着酒杯道。

    “朱大人,你年龄比我大,才学,家世都远胜于我韦宝,官阶也与我相同,何必如此客气?”韦宝赶紧端起酒杯,“多谢朱大人给我创造机会,能让我认识世子爷。”

    “韦大人的事,我一直在关注,虽然韦大人惩治了许多东林人,但那些人若是没有短处,韦大人也无从下手,韦大人既惩治东林,也惩治魏系,敢为人不敢为之事,下官实在是佩服的很!最让下官佩服的还是韦大人惩办了这么多人,在朝为官的人却没有多少恨韦大人的,倒反而是又惊又怕,对韦大人敬重有加,在下为官十数年,也赶不上韦大人这几个月的风光啊。”朱寅生心悦诚服道:“今日能认识韦大人,实乃我朱寅生的福分。”

    “朱大人是次辅大人的公子,说起来,我得次辅朱延禧大人提拔的地方不少,朱延禧大人是我半个恩师,咱们本来就是不浅的关系,朱大人这样说就言重了。”韦宝笑道:“我与朱大人该以兄弟相称,连干三杯才是。”

    “我和小宝是正经八百结拜过的兄弟啊,我和朱兄也是结拜过的兄弟,今日如此高兴,不如朱兄,小宝,咱们三人在世子爷的见证下,捻土为香,再结义一次,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吧?”吴三辅是好热闹的人,很爱与人结拜,尤其喝酒,十次喝酒有九次要与人结拜。

    韦宝微微好笑,他并未与吴三辅结拜过,只是以兄弟相称,韦宝真的结拜过,仅仅只有李成楝一人而已。

    朱寅生连声说好,他与吴三辅是投脾气的人,也是喝两口酒就恨不得与人掏心掏肺的那种。

    韦宝本来想笑笑,以一个什么理由推诿过去,不想与他二人瞎疯。

    却没有想到英国公世子张之极也来了劲,“如此甚好,我与朱兄是自幼相识的朋友,情同兄弟,与吴公子韦大人也甚为投缘,你们若不嫌弃的话,我也与你们结拜了!只是我家庭特殊,此时望三位兄弟能严守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如何?”

    吴三辅和朱寅生闻言,疯狂叫好,一下子便将这顿酒的氛围推向了潮。

    韦宝见这种情况,知道推脱不过,也笑着点头答应。

    四人随后真的跪成一排,捻土为香,干了杯中酒。

    喝完之后,一起哈哈大笑,起身互相搂抱,好不亲热。

    这酒再喝下去,便是越喝越有劲,越喝越美味。

    吴三辅、朱寅生和张之极更是边喝边唱起歌来。

    韦宝虽然对这个时代的吟唱不敢兴趣,但这个时代的调子简单,一学就会,他也捧场的让气氛一波高过一波。

    四人喝完酒仍然不尽兴,又在吴三辅的提议下上一家隐蔽青楼玩了一下午。

    韦宝不得已,也弄了两个美女,不过这两个美女比起王秋雅、范晓琳、徐蕊、芳姐儿她们尚且不如,韦宝现在的眼界和身份,不会随便与女人欢好,在房里说说笑笑一阵,便睡着了。

    而吴三辅、张之极和朱寅生则尽兴的很,弄的声音颇大。

    等韦宝走的时候,他们三人都精疲力尽的睡过去了,韦宝只能让人将几个人分头送回家。

    “喝这么多酒,每次都是这样。”吴雪霞无奈的看着醉到不省人事,憨憨大睡的吴三辅。

    韦宝也喝了很多,但下午睡了一下午,酒已经大部分醒了,现在反而精神很好。

    “总裁,你也喝了不少酒吧?让人现在服侍总裁更衣睡了吧?”王秋雅问道。

    “我没事,我下午已经睡过一觉了,去喊几个侍卫来,我想踢球。”韦宝笑道。

    就这样,在京城总裁府的后院,韦宝与侍卫们踢了一场五对五的小场对抗赛,直到有劳累的感觉,两脚发酸,韦宝才去洗澡。

    次日吴三辅睡到了大中午才醒过来。

    “小宝,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啊,昨天开心吧、”吴三辅笑着向韦宝报功劳:“这次国公爷的事情,有了世子的帮助,肯定能成。”

    韦宝却并不这么看:“在成功之前,还是不要高兴太早,世子是世子,国公爷是国公爷!”

    “小宝你尽管放心吧,一定能成的,今日必然能收到消息。”吴三辅倒是很有信心。

    “可现在已经中午了,消息呢?莫不是世子也与哥哥你一样,睡到这个点才起身吗?”吴雪霞笑道。

    “呃,有可能吧,我也是头回与世子一起饮酒,世子的脾气还真与我对胡,只是不知道世子的酒量如何,昨天世子都喝吐了,哈哈哈哈。”吴三辅笑道:“现在放眼京师,别的不敢说,能在酒桌上胜过我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

    吴雪霞哂笑一下道:“哥,这也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儿吗?现在都急死了,还不知道国公爷那边怎么样,你还有心思谈喝酒的事情,喝酒算什么本事了、”

    “喝酒不算本事?”吴三辅不悦道:“简直是妇人之见,妹妹,我告诉你,对于男人来说,喝酒是一等一重要的事儿,没有女人和酒,这世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吴雪霞粉脸一红,呸了一声,嗔怪道:“哥,说什么呢?”

    吴三辅也意识到跟妹妹谈论这种话题似乎不好,呵呵一笑,不再提起,对韦宝道:“小宝,你大可放心,马上就会有消息的。”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怎么可能放心?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张维贤身上!

    只有获得京营这张虎皮,才能在声望上压倒地方军队,而别的大军不具备这种声望,因为京营代表的是皇帝。

    吴三辅的估计果然没有问题,午后刚过,英国公府就派人来传话,说国公爷要见韦宝。

    韦宝与吴三辅都是大喜。

    “怎么样,怎么样?我说了没有问题吧?我和小宝,还有朱公子,张公子,都已经是结义兄弟了,兄弟的事情,岂能不帮忙?世子爷要是不帮这个忙,以后有何面目见我与、小宝,与朱公子的面?”吴三辅得意洋洋道。

    韦宝笑着连连点头:“快去吧,三辅大哥,你随我一同去拜见国公爷!他肯见我们,事情就有门了。”

    “哥,这趟做的很不错!”吴雪霞对吴三辅树了树大拇指。

    吴三辅得意道:“这不算什么,以后在天地会,就看我的吧!”

    韦宝与吴三辅赶到了英国公府邸,张之极亲自迎了出来。

    显见得张之极并不将昨日结拜之事当成酒桌上的游戏,而是很认真的对待与韦宝,与吴三辅之间的关系。

    “有劳世子爷亲自出来,不敢当,不敢当啊。”韦宝急忙道。

    “韦兄弟,你这身说的哪里的话?我们是好兄弟嘛。”张之极笑道:“快随我来,我已经对父亲说过你的想法,拍胸脯在我父亲面前替你保证了,你只需要将昨日对我说的那番话再对我爹说一说就成!”

    韦宝点头答应了,他并不怕与张维贤见面,别说一个英国公,就是在皇帝和魏忠贤面前,韦宝也没有怯场。

    韦宝与吴三辅随着张之极往府内走。

    英国公的府邸并不如何大,远远比韦宝的总裁府要小,不过外观挺气派。

    韦宝的府邸是外面看起来并不很雄壮,实际上里面很大,而且装饰的极尽奢华。

    其他达官贵人的府邸则多数是门面修饰的很气派,而里面却很简单。

    魏忠贤那样的府邸,外部内部都很奢华,属于特别的情况。

    让韦宝意外的是,到了英国公府的大厅,不仅看见了很少在外露面的英国公张维贤,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

    张维贤生的极为气派,是个老帅哥,这并不让韦宝意外,张之极就很帅,颜值很高,他爹肯定也不差。

    张维贤有一股大员的气派,也在韦宝的预料之内,这种历经了七代的公爵,实在比王爷家庭都有底蕴,贵气自然是不用怀疑的。

    韦宝稀奇的是那少女的气质出众,颜值更是高到能直接压吴雪霞一头,韦宝本来以为世间最漂亮的女人,非吴雪霞莫属了呢。

    因为宫里面的美女,韦宝都已经见过了,西李,西李的女儿朱徽公主,天启皇帝朱由校的皇后张嫣,客巴巴,这些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各有所长,已经极近人间颜值,各种类型能够达到的巅峰,可这个英国公的小女儿甚至更胜一头。

    那少女粉雕玉琢,完全不似人间之人,仿佛仙女一般,似乎自带背景音乐,明眸中灵动异常,让男人被她看过,就觉得心都会被看穿,在这样的美女面前毫无什么秘密可言。

    这让韦宝不得不想到一个词汇,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拜见国公爷。”韦宝上前施大礼。

    “韦大人请起来。”英国公嗓音低沉,不带丝毫感情,有一股高高在上之人独有的威慑力,装逼风范更胜过很能装的魏公公。

    韦宝谢过之后起身,双手低垂,目不斜视。

    英国公张维贤细细打量了韦宝几秒钟,暗赞韦宝清秀绝伦,的确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传言不虚。

    不过张维贤对韦宝的第一印象也谈不上好,先入为主,他已经听过韦宝太多的事情。

    身居高位之人对于才刚入仕途便十分跳脱,接二连三弄出那么多大事情的人,都不会有多少好感。

    在他们眼里,踏实肯干,默默无闻才是值得另眼相看的品质。

【0770 张维贤对韦宝大改观】

    在英国公张维贤面前,张之极也老实的像个乖巧的小白兔,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不敢说什么。

    吴三辅站在张之极的下手,也向张维贤见过礼。

    张维贤简单的问过吴三辅的来历,点了点头:“你们辽西世家很少听说有人来京城为官吧?”

    “我是唯一一个。”吴三辅道:“将门都不是甚为注重科考。”

    张维贤对吴三辅的印象倒是极好,“那你很好,能在不注重科考的地方取得进士功名,更为难能可贵。”

    “我不如小宝多矣,”吴三辅急忙道:“小宝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我当初也不是很爱进学,只考到了童生就停了,在小宝的带动下,才重新对科考恢复了信心,并且一年之内,从童生,到秀才,再到举人,终于侥幸点了进士,我所获得的功名,多亏了小宝。”

    张美圆闻言,深深看了韦宝一眼,没有想到这么年轻的人,这么有才学。

    张美圆本来对韦宝的印象也一样,也很一般,和张维贤是差不多的想法,不过,就冲一个十来岁的人能高中探花郎,这在大明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不仅如此,他不但自己能中探花郎,还能改变身边的朋友,这就更难了。

    “韦大人,你的事情,之极已经对我说过了,我让你前来,便是要当面对你说,虽然老夫很想帮你,可朝廷有朝廷的体制,还请你向陛下讨要圣旨,若是陛下需要我京营协助海防总督衙门,我们自然责无旁贷。”张维贤道。

    韦宝没有想到张维贤倒是个痛快之人,并没有推三阻四说一些虚头巴脑的话,居然直接就答应了,不由一喜,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不过我更想英国公给我交个实底,您不用亲自动用人马,只需要给我一万人马的装备便可,我手下有一些人,我想让我的人充作京营!”

    “这不可能!怎么?韦大人是看不上我京营的将士吗?我们若要相助海防总督衙门,肯定是自己派人去,怎么能任由别人打着我京营的旗号办事?办出了出格的事情,岂不会玷污了我京营的名声?”张维贤沉声道。

    韦宝怕就怕这一点,对于韦宝来说,找皇帝要圣旨是非常简单的事情,韦宝就怕京营的人出工不出力。

    这次要办的肯定全部都是出格的事情,搞不好,关键时刻就要大开杀戒,京营的人怎么可能有自己的人好用?

    等到需要真刀真枪的时候,京营的人转身就走,那不但不是在帮忙,反而一下子将海防总督衙门的气势全都丢尽了!

    到时候,不但办不成事情,反而让海防总督衙门成为别人的笑柄,到时候就算没有被赶出天津卫,自己也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所以,韦宝并不想让京营直接派出兵马相助,皇帝也不可能说让京营具体派出多少人帮助韦宝,肯定顶多是在圣旨里面提一提,让京营对于设立海防总督衙门事宜提供一定的帮助,顶多就这样。

    这种圣旨作用不大,还甚至挺坑人的。

    韦宝最大的优点就是想事情比较远,懂得举一反三,会想出问题的许多个面,还没有办事之前,已经在心中腹稿,自己与自己对弈了好几步棋子了。

    “国公爷,我不是不信任京营将士,只是我这次要做的事情,的确有些棘手,断人财路就是断人生路,我为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处的百姓,不惜得罪所有士绅大户,不惜得最地方军队实力派,不惜得罪地方官员,为的是给老百姓一条活路!既然要做,届时少不得打打杀杀,甚至酿出更大的事端,这样的话,京营的人能听凭我任意差遣吗?”韦宝反问道。

    张维贤闻言大惊,暗道这小子好狠,居然想让我京营去地方直接与地方军队厮杀?你这是要做什么、

    张维贤本来还以为韦宝只是想扯起他的旗帜作为虚张声势的用途,那他倒是可以配合的。

    主要韦宝也是为了老百姓能弄口吃的,张维贤为了大明朝廷,为了地方老百姓,愿意帮助韦宝,可你让自己的人出去厮杀,这就过分了。

    “韦大人,京营是陛下的御林军,职责主要是拱卫京师!你想把京营拉到山东去打仗?打的还是朝廷自己的兵马,你这么做,不觉得太胆大妄为了吗?你对陛下说过这些想法吗、你考虑过天下官员的感受了吗、考虑过各地士绅大户的感受了吗?天下是谁的天下,你想过这些事情吗?你想干什么、想让大明毁于一旦吗?”张维贤越说越激动,居然站起来怒视韦宝。

    张之极和吴三辅见张维贤动怒,大吃一惊,但两个人谁也不敢吭声。

    包括张美圆,瞪大了美眸,暗暗惊异于爹爹很少发这么大的火,而且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为何说生气就生气了?

    张之极、吴三辅和张美圆三人都要看韦宝会如何应对。

    韦宝倒是并没有太惊讶于张维贤会忽然生气,作为统治集团,作为与皇权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铁杆关系,张维贤事实上就是皇权的一部分,肯定要维护大明的稳定,这是毋庸置疑的。

    要维护大明朝的稳定,就不能过分打压地主集团,更不能像韦宝这样公然动武。

    张维贤能马上理解韦宝的意图,就是要用武力铲除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地方势力,将地方上的将领、世家大户、官僚,一起连根铲除。

    张维贤很清楚,这种裁撤没办法裁撤一部分留下一部分,这种要么不做,要做了,肯定是你死我活,连根铲除,杀个精光。

    “那在你国公爷看来,没有了老百姓,地方就稳固了是不是?那群跗骨毒虫除了搜刮民脂民膏,他们还能做什么?朝廷财政已经瘫痪,还要养那么多名不副实的官兵,还要任凭将领们吃空额,喝兵血?老百姓已经因为大旱没有了生计,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地主们囤积居奇,用老百姓的尸骨获取钱财吗?老百姓连吃的都没有,还要被各地甲长里正盘剥,本来该交纳十文钱的赋税,却要交一两银子,是不是?人都死光了,大明朝廷就稳固了,是不是?这个天下全靠贪官污吏们支撑,是不是?”韦宝也上了火,借不到张维贤的势力支持就不借了,话要说清楚。

    张维贤也是被韦宝的态度唬住了,还真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话,就连皇帝也不敢对他这种态度,朝臣对他更是毕恭毕敬。

    明朝的王爷在皇帝面前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所以,张维贤实在是少有的几个能在皇帝面前以长辈自居的人了。

    可是今天,他张维贤这个大明朝的皇帝长辈,居然被韦宝吼了一顿。

    张之极皱了皱眉头,冷冷道:“韦大人,你不能这么对我爹说话!”

    韦宝歉意的看了眼张之极,“张兄,是我鲁莽了,但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也许国公爷会认为即便今天没有我韦宝来做这一堆事,大明朝还是大明朝,天不会塌下来。但我要说的是,这个天,不可能永远不塌下来的!没有张居正的改制,可能早就不知道塌方了多少年了。”

    “你!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你怎么敢讲?”张维贤见韦宝越说越离谱,瞪视韦宝,却也没有说出啥话来。

    张美圆倒是暗暗佩服韦宝的勇气和才智,韦宝说的是正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能站在大明全局的角度看问题,都知道韦宝说的没问题。

    “我敢在这里讲,是因为我觉得问题就是有这么严重!而且,我没有把国公爷和世子爷当外人,我与世子爷是结义兄弟不说,国公爷更是全身依附于大明皇权之下的人,等同于皇族,我相信国公爷不会看不到我说的这些情况。除非居心叵测,想看着大明完蛋!”

    “岂有此理,越说越出格了!那好,韦宝,我来问你,就算事情到了你说的这么严重,那朝廷要都察院做什么?要吏部做什么?官员有问题,考选裁撤,重新选取贤良就是了。各地地主搞囤积居奇,捣毁他们的窝点就是了,对首犯论罪,重罚,这些都可以!地方军队需要裁员,也大可以与之协商,什么事情不能缓缓解决,一定要兵刃相见吗?你想过兵戎相见的后果吗?这不是一个地方的事情,如果你这个总督这么做了,别的地方总督是不是都要这么做?就算别的地方不效仿,各地的地主会不会害怕?大家什么都别做了,整天防范朝廷忽然大开杀戒,这天下不会乱套吗?大明朝廷若是都没有了,保住了老百姓又怎么样?天下各地四分五裂?”张维贤开始冷静下来与韦宝讲道理,不过语气依然很严厉,盛怒之下的老头口齿不清。

    韦宝却是大概听懂了张维贤要表达的意思,冷然道:“这一点,我想过,国公爷你大可以放心!这帮人要是有造反的勇气,天下各地就不会到处是流民揭竿而起了!他们只知道黑心赚钱,他们只能顾及他们自己的生死,万万想不到其他的事情。贪生怕死,视财如命,视老百姓的人命如草芥,这就是这些人的共性!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做的好,不但不会让各地的乱套,反而能让人看到大明朝廷的决心,反而能起到极大的警示作用!不说让其他地方吏治民生焕然一新,至少各地贪官污吏,乡绅恶霸会有所收敛!”

    这一回,韦宝说完话只会,张维贤良久没有回话,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张维贤关心大明的政局,关心大明内外的局势变化不假,但是他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高官,还真没有想过这么多事,从内心来讲,他也不愿意担风险。

    不希望大明不好,希望大明好,但不代表他愿意拿自己的荣华富贵,那自己的家族声望为赌注。

    啥事不做,他的荣誉也已经到达了顶峰,不可能再往上走了,总不可能封王吧。

    但要是跟韦宝瞎弄一场,搞不好就会被牵连,轻则辱没了声望,重则被降低爵位,甚至削去爵位都有可能,那他图的是什么?

    “韦大人,你的一片忠心,老夫看见了,但是你这么做,不怕你成为天下官员,天下地主的敌人吗?到时候,不管你成与不成,你个人都将成为众矢之的,你图的是什么啊?你不能想一个稳妥的法子,缓慢图之吗?”张维贤遂从与韦宝对立辩论,改为了劝说。

    韦宝自然能明白张维贤的顾虑是什么,“国公爷,我不图什么,我就凭陛下当我是亲信,我就该赴汤蹈火的报答陛下,就该将大明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国公爷可能觉得这事与你关系不大,你什么都不管,处于局外最为稳妥,但我还是刚才那番话,您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多严重了!一年死几百万灾民,一年死几百万灾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北方有多少人口可以死?人口锐减的后果是经济崩溃,以后一旦农民军的势力起来,形成铺天盖地,无法遏制的态势,到那个时候,你这国公爷的位置也保不住!到那个时候,再后悔也没有地方买后悔药!第一代英国公张辅。他是明成祖时期最宠爱的大将,张玉的儿子。张辅的一生,战功赫赫。是他那个时代,大明王朝最耀眼的将星之一。张辅很早的时候,就随父亲参加靖难之役,为明成祖夺得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未来的岁月中,三次平定安南,灭亡了越南,三次跟随明成祖,北伐蒙古,威名赫赫。明成祖死后,接着辅佐三代君王,最后年纪大到不行的他,跟随明英宗北伐,死在了土木堡之变。作为一个四朝老臣的伟大将领死在了战场上,真正的做到了鞠躬到死。第二代英国公张懋。他一上来就赶上了大明朝天翻地覆的时刻。在未来的岁月中,张懋始终手握重兵,成为京城的护法门神,长达四十年间无论哪位奸臣上台从来没有人敢惹他,被认为是贵族中地位最高的,甚至比他第一代英国公的地位还要高,死后追封宁阳王。他对权力的把握很厉害,而且他作为武将之后,武术也非常强,曾经连发三箭全中,被皇帝所称赞。到了您这儿已经是第七代英国公,为什么您不能效仿张家先辈,在大明危难之际,勇敢的挺身而出?”

    英国公张维贤又被韦宝说的没话说了。

    韦宝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或许你可以用大明的局面没有到我说的那么恶劣来自我安慰,但你不能不看到局势在不断恶化!这不是上层某一个人或者某一批人造就的,而是整个体制已经腐朽,不用猛药,真的已经来不及了!只要您认为我说的有道理,的确是在帮助大明往好的方面转化,我希望英国公能秉持大义,以大明朝廷为己任,勇敢的挺身而出,为大明扛起担子。就算因为这事,您也成为天下地主,天下官员的敌人,但若干年后,人们会对英国公有正确的评价。况且,我也没有要英国公亲身参与我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变革,我只是向京营借一万套装备,算是借了你们的兵马吧!”

    “韦大人,我直接借出我们京营的兵马给你,让他们都听你的,这不就行了吗、何苦这么麻烦?”张维贤又退了一步。

    韦宝摇了摇头,“没用的,英国公刚才没有听我说的吗?你的人,一是荒废训练已经很久,打不能打。二是他们不可能完全听我的!除非你能亲自去!这样一来,你担的干系不是更大了吗?”

    张维贤被韦宝说的又没话说了,沉吟道:“韦大人,你先回去吧,容老夫考虑些日子。”

    韦宝苦笑一下,“时不我待,我能等,百万灾民等不起,大明朝廷等不起!时下建奴在辽东扣关,他们不会等你!我将山东省出来的军费和粮食用于赈济灾民,稳住后院,然后便要亲往辽东督军!到时候,有一个稳固的后方,将辽东的军马裁撤掉一部分庸碌的,让朝廷的财政能勉强支撑庞大的军费开支,内外皆平定,再励精图治数年,大明的情况能稍微好转。”

    “韦大人还要去辽东督军?”张维贤有些好奇道:“督军不是?”

    张维贤暗暗纳罕不已,他倒不是不相信韦宝说的话,只是觉得皇帝也太提拔韦宝了,一个才刚刚入仕的人,难道不成,要将韦宝提拔到一二品大员的位置上去?

    这简直闻所未闻,整个大明历史中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啊。

    “督军都是太监做的,是不是?”韦宝接过张维贤的话茬,笑道:“这事我不能对别人说,但我可以对英国公说,陛下已经对我说过,设立好海防总督衙门,就让我前往辽东。之所以海防总督衙门只有我这个参政,而没有配置总督,就是要给我在辽东立功的机会,等我有了功勋,能正式执掌海防总督衙门的!”

    张之极和张美圆吓了一跳,韦宝说的详细了一些,又让他们多信了几分。

    吴三辅也暗暗惊异不已,他虽然已经大概知道韦宝要被升迁,却没有想到韦宝居然有可能得到海防总督衙门的高位?这简直太可怕了。

    才十五岁的人就有机会成为封疆大吏?

    张维贤点了点头,看了看才十五岁的韦宝,又看了看三十多岁的儿子,暗暗感慨,这人和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儿子不说是纨绔子弟,成天不务正事,反正也是不干啥事的,文不成武不就,就是庸人一个,若不是生在英国公府,实在是稀松平常的紧,这韦宝生于辽西一个农家,却能凭自己的才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得到皇帝的赏识,在大明朝廷中连番做出这许多大事,不是没有道理的。

    张维贤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从对韦宝怀抱敌意,到对韦宝略有好感了。

    “韦兄弟,我爹都这么说了,你总不能让我爹现在就答应你吧?”张之极从旁道。

    “请国公爷给我一个期限,我需要的是一个准话,倘若国公爷顾惜羽毛,不愿意浑水,我也能理解,我再想其他法子就是了!不是我要催逼,实在是时间紧迫!我一想到每日成片饿死的灾民,就忧心如焚!”韦宝道:“我一直在海防总督衙门前开设粥场赈灾,但无奈杯水车薪,且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正道,只能缓解极少量灾民,不是治本之策啊。”

    “容老夫考虑三日,韦大人,行吗?”张维贤本来是想用多考虑几日推诿韦宝来着,被韦宝逼的没法子,只能又退了一步。

    韦宝见这已经是最佳状态了,只得道:“多谢国公爷了。那我们就先告辞。”

    “吃了便饭再走吧,我还想与韦大人多谈一谈。”张维贤发出了邀请。

    这让张之极和张美圆非常意外,他爹多么的高傲啊?还没有见过张维贤对人发出邀请呢。

    别说韦宝此时只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就是王爷进京,张维贤也没有宴请过谁。

    就是朝廷首辅,次辅,内阁辅臣一帮人到家里来拜访,张维贤也是从来没有留过谁吃饭的。

    “怕会打扰国公爷,国公爷的好意,下官惶恐不已。”韦宝急忙委婉的推辞。

    韦宝的推辞,更是让吴三辅、张美圆和张之极意外。

    本来张维贤要留韦宝吃饭,就已经很令人感到意外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韦宝居然还要走?

    韦宝倒不是故意倨傲拿俏,而是觉得人家张维贤只是顺嘴客气一下罢了,反正他在后世也没有接触过啥大人物,大抵上,大人物都是这么个表面客气,实际上只是随口说说的套路,等下吃一顿饭,却是张之极作陪,那还不如出去吃的自在。

【0771 张美圆】

    却没有想到张维贤接着再劝:“韦大人请留下来吧,老夫亲自陪你喝两杯酒。”

    这样一来,韦宝就不好说什么了,赶忙恭敬的施礼道:“既如此,下官恭敬不如从命了,国公爷如此礼遇下官,实在教人惶恐。”

    张维贤呵呵一笑:“韦大人不必作礼,你刚才那样对老夫吼叫的时候,可没有看出来韦大人有哪一点惶恐啊、”

    韦宝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下。

    两个人的对话,尤其是张维贤居然与韦宝开起了玩笑,更是引得张之极和张美圆称奇不已。

    吴三辅并没有与张维贤接触过,还以为老头就是这么个性格呢。

    而张之极和张美圆是知道自己老爹的,张维贤不管是对家里人还是对外人,始终都很注重个人形象,都始终是一板一眼,很少乱开玩笑的。

    却没有想到张维贤居然会在第一次见韦宝的情况下,就这么随和的对韦宝说话,居然还开玩笑。

    这极大的颠覆了张美圆和张之极对老爹的印象。

    张维贤随即让张之极去叫下人摆酒上菜,他要亲自陪同韦宝喝酒。

    像是英国公府这样的豪门,二十四小时供应上等酒菜,毫无问题。

    要说起来,英国公虽然完全与皇权是一路的,可皇权本身,也算是大地主阶级的代表啊。

    英国公张维贤不单单是顾忌韦宝操之过急,用雷霆手段镇压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一带会闹出大事,更担心,韦宝这么做,实际上就是在损害皇权和他这种超级大地主的利益。

    他英国公府在北直隶,在河间府、在沧州府和山东,都有不少土地的。

    他英国公府自己不就是超级大地主吗?

    所以,韦宝向英国公张维贤求助这事,真正的算是与虎谋皮。

    张维贤并不担心韦宝能否求得皇帝的圣旨,皇帝若是命令他向韦宝提供帮助,张维贤要考虑的是要不要向韦宝要求的那样,那种随便韦宝怎么做,都为他提供帮助。

    韦宝的人穿戴者京营的披挂四处杀人,这和京营杀人,和他与皇帝亲自杀人,有何分别?

    这是会造成极大的恐慌的。

    所以张维贤还想再与韦宝谈一谈,确切的了解韦宝到底是咋想的。

    “爹爹,我下去了。”张美圆见要吃饭了,大明朝不管身份如何高贵,便是皇后和公主,也不能与外面的男人同桌用膳的,这是规矩。

    张维贤却道:“美圆,你留一下,你不是总说大明没有聪明人,我觉得韦大人算是聪明人了,你说呢?韦大人既然与你大哥是结义兄弟,便算是家人,家人男女同桌是无妨的。”

    张美圆粉脸便羞红了,她的聪明程度不亚于吴雪霞,也是极为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听话听音,父亲才挑起一个话头,张美圆甚至已经听出父亲有喜爱韦宝的意思,有想让她与韦宝接触一番的心意。

    “爹,这不好吧?那我就在旁边给你们倒酒得了。”张美圆轻声道。

    “不妨事,我张维贤的女儿怎么能做倒酒的事儿,就坐下吧。”张维贤笑问韦宝:“韦大人,你觉得如何?”

    韦宝赶紧道:“能与小姐同桌,是下官三生修来的福气,下官求之不得!”

    “呵呵,不要在说什么上官下官的了,韦大人既然与之极是结义兄弟,就是我张维贤的晚辈,换个称谓吧,自然点,以家人称谓。”张维贤微笑道。

    韦宝见老头笑的很和蔼,心里却是暗暗警惕。

    韦宝原本就不是政治小白,虽然在现代没有接触过什么高层人物,只是一个打工的小主管而已,可打工的人也是有政治斗争的。

    实际上,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斗争都无处不在!

    像是张维贤这种位高权重的人,说翻脸就能翻脸,你又斗不过人家,人家做出来的很可能都是假象,就算不是假象,你又能把人家怎么样?

    “是的,张伯父。”韦宝答应道。

    张维贤哈哈大笑:“好,这声伯父叫的好,放松点,随便吃喝,随便说话,拿出你刚才口若悬河为大明着急的那股劲头来吧,老夫喜欢你那股劲头,大明的官员倘若都如韦大人这样为大明着想,大明朝廷的政局将改观了。”

    “张伯父让我改称呼,张伯父也叫我小宝吧?我家人都这么叫我,叫韦大人,小人实在是折煞不起了。”韦宝微微一笑道。

    “好,小宝,咱爷俩先满上一杯酒,很欢迎你到我们府上来做客,希望以后你常常来玩才好,若是我们之极造认识小宝你这样的朋友,那我就能安心了。”张维贤笑道。

    “爹,小宝他才十五岁,比美圆还小两岁呢,我早认识他,他还不知道是不是穿开裆裤呢。”张之极打趣道。

    一桌人纷纷哈哈大笑。

    吴三辅凑趣道:“韦宝他们家小时候可没有开裆裤给他穿,乡里地方穷,十二三岁之后才有子穿哩。十二三岁之前,都是穿个大一点的麻布衣服,随便找给稻米杆子绑一下就承当衣服了。”

    吴三辅并没有瞧不起,故意挖苦韦宝的成分,反而在他看来,这是最帮助韦宝加分的项目,韦宝能被众多朝臣高看,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韦宝是寒门崛起的少年人。

    倘若韦宝是哪家阁臣家的子弟,或者哪个朝廷大员家的子弟,家学渊源,生活富贵无忧,大家就不会那么觉得韦宝厉害了。

    张美圆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掩嘴一乐。

    张维贤感慨道:“乡里生活苦啊,去年去京畿附近乡里走了一趟,其景惨不忍睹!要知道,这还是在京畿附近,大明的京畿附近啊,大明的其他地方更是想都能想到。”

    吴三辅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我到过的地方,除了几处重镇,市镇里的富户日子尚且算还过得去,乡里都是差不多的。”

    “可吴公子和小宝却很有家资啊,吴家富甲辽西,韦家据传闻现在更已经是大明数一数二的富家,近乎可以与晋商媲美,你们自己本身就算大地主啊。”张维贤很是老辣,一句话就点出了他想问的问题的核心。

    张维贤就是怀疑韦宝的图谋,你自己都富可敌国,还那样苛刻的对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地方大户,你居心何在?你不就是自己想弄更多的土地吗?

    吴三辅一怔,没有接话。

    张之极和张美圆也立时听出了父亲的画外音,暗忖父亲这招高明,不动声色的便点到了韦宝的要害上,难怪父亲要留韦宝吃饭喝酒,这是话还没有说完呢。

    韦宝刚才一直用为国为民的一些冠冕堂皇的大话作为挡箭牌,但很少说他自己的企图,这就是问题。

    “张伯父这话说的好,”韦宝却并不惊慌,“我的资产增长很快,但我不单单是个人在增长,我主要是在帮陛下增加内帑营收!大明的钱,不少,虽然老百姓很穷,但是地主们手里实在是太有银子了!而我的银子,却不是土地中得来的,而是从商业上得来的,这便是问题的核心!大明,必须改变重农抑商的旧习惯!”

    韦宝遂很系统的对英国公张维贤说了明朝有多烂!

    大明的烂,总的来说,主要烂在土地兼并加剧。

    这个可以说是封建王朝的铁律了,明朝作为一个以小农经济为主、地主阶级统治的封建社会,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律。

    明朝中叶,随着土地私有制的发展,土地日益资本化,土地兼并加剧,地方上的地主豪强勾结官府,利用高利贷的方式侵占农民土地,并运用各种手段和关系逃避赋税。

    随着土地兼并的加剧,大批农民破产成为了流民,自耕农的数量越来越少。

    而明朝的税收体制,是按照人头来收税的,土地上的农民越来越少,导致明朝的税源也越来越少,这直接导致了政府财政的枯竭。

    问为啥不收地主豪强的,政府倒是相收但是收的到吗。

    地主豪强里如果有考上功名的,就按照士绅不纳税的传统可以免除赋税徭役,没有考上功名的,也可以通过贿赂地方官的方式来隐瞒自己的土地,很多地主名义上有万亩良田,但登记在册的可能不到三分之一。

    就这样,穷人的税越来越少,富人的税又收不到,政府能不越来越穷吗。

    土地越来越少,政府的开支却越来越大。

    明朝政府开支的增大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由于与蒙古人和建奴冲突不断,导致军费飙升;二是到了明朝中后期,朱姓皇族的数量已经极为庞大,按照明朝的祖制,皇亲国戚都要由朝廷的俸禄供养,在明初,这些人的数量还不多,政府还能负担,可如今这群人的数量已经暴涨了几十倍,政府的财政早已不堪重负。

    节节攀升的军费加一帮白吃干饭的寄生虫,有他们拖累,政府能有钱吗。

    贪污**严重也是重头戏。

    虽然由于朱元璋的威慑,明初的官员们十分清廉俭。

    但是到了明中期以后,局势早已失控。

    像大太监刘瑾被抄家时,抄出了黄金250万两,白银5000万两。

    而大贪官严嵩被抄时,抄出了黄金30万两,白银200万两,其他珠宝数不胜数,而当时的国库存银不过才10万两。

    有大官带头,小官自然也就有恃无恐,多贪多占。到了万历年间,局势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就是为什么张居正要搞一条鞭法的原因了。

    张居正看出,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大明朝再不实行改革,那可真是要崩溃。

    而张居正的药方就是在全国推行一条鞭法。

    一条鞭法一是取消徭役,农民上交银两就可以了,然后由政府出钱雇人应役。

    二是取消杂税,原先的杂税折合银两,分摊到田亩上,与田赋相合并。

    三是将以前的田赋、杂税和摊入的役银共同合并为新的田赋,一律以银两的方式进行征收。

    韦宝现在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的税银统一交由海防总督衙门牵头办的海防钱庄收取,就是承袭了张居正一条鞭法的意思。

    一条鞭法的第一条举措就是废除了实物税,一律以白银充当税赋。

    在明初,由于朱元璋的抑制,商品经济十分不发达,农民便以实物充当赋税,但这些实物往往与朝廷的需求并不匹配,因此造成了很多浪费。

    到了明朝后期,商品经济已经相当发达,很多农民都参与商品的买卖,手里拥有的现银远非明初可比,这使得用现金交税成为了可能,政府的税收质量由此大大提升。

    一条鞭法的另一个作用在于他大大简化了税制,降低了征税成本,使得中间环节大幅减少。

    按照经济学的原理,环节越简单干脆就越难产生猫腻和**,张居正将名目繁多的税制统一核算为田赋,一并收取,使得地方官员无隙可乘,大大抑制了**行为。

    除此之外,一条鞭法还强调“以田为宗”即拥有多少土地就交多少税,土地越多,交的越多,促进了税赋公平。

    一条鞭法还通过清丈土地的方式来彻查全国的耕地,明朝后期很多大户往往贿赂地方官隐瞒自己的资产,而张居正这一招一出,直接断了他们闷声发大财的可能。

    仅第一次清丈,就多丈出了2.8亿亩耕地,而这些耕地多来自于富人,这意味着他们将上缴给国家更多的税赋。

    在张居正的推动下,一条鞭法很快取得了傲人的成绩,短短几年间,国库就存银400万两,一举扭转了正统之后国库吃紧的窘境。

    一条鞭法带来的充沛财力直接导致了之后万历三大征的获胜,如果没有这么多雪花银,很难想象明朝能在那三场大规模战争中支撑下去。

    虽然张居正的改革给明朝带来了如此多的好处,但在张居正暴毙以后,一条鞭法便立即荒废了,名义上,这项改革成果依然存在,但实际上,早已是形同虚设。

    韦宝洋洋洒洒,越说越是高兴。

    张维贤却不以为意,冷淡道:“小宝啊,你说的这些,其实世人都知道,但是得不到拥护的改制,有何说道?你觉得你能超过当时张居正在大明的权势吗?张居正身为首辅和帝师都没有办成的事儿,你觉得你一个参政能办成吗?”

    “张伯父,张居正不是没有办成,是得罪了太多地主的利益,死后辈推翻了,我有信心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办成这件事,不管我的地位多名卑微,只要我相信这事是对朝廷好,对陛下好,就一定能办成的!更何况,我身后还有陛下和您这样忠心耿耿,为大明着想的顶级大员相助呢。”韦宝给张维贤戴高帽道。

    张维贤呵呵一笑,暗忖我可没有答应过你什么。我只是说考虑考虑。

    韦宝知道张维贤并没有听进去,并不气馁,认真细细说张居正改革的不足之处。

    一条鞭法为何会被荒废,既有政策上的问题也有朝中政治的问题。

    政策上的问题。固然,一条鞭法给明朝带来了种种好处,但是很快,他的弊端便显现了出来。

    首先,一条鞭法在北方遭遇了水土不服的情况。

    一条鞭法用银两彻底代替了实物充当赋税。

    这在商品经济发达的南方自然是如鱼得水,可是到了依然以小农经济为主,商业不发达的北方就是另一回事了。

    北方由于商品经济落后,农民手中的银两依然很少,根本不足以缴纳赋税。

    官员们往往借推广一条鞭法之机行剥削民脂民膏之实,变成名虽一条鞭,实则杀民一刃刀也。

    这使得北方农民变得更加贫困,与政府的对立情绪一度飙升。

    除此之外,一条鞭法虽然通过简化税制的方法杜绝了一定的**,但是很快官员们就想出了**的新花样。

    比如,一条鞭法中要求将百姓所交的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后才能作为赋税存入国库。

    而由于冶炼技术不发达,碎银变为银锭势必会产生损耗,这些损耗就被称为火耗。

    因为火耗的存在,就必须再向百姓征收火耗钱,而这又让官员们有了可乘之机。

    在地方官员的小动作下,征收的火耗往往大于实际火耗,而这之间的差额就流入了地方官的腰包。

    这由此造成了新的**和浪费。

    虽然一条鞭法在实行中产生了问题,但是哪有一项改革从一开始就能十全十美呢。

    如果后续的首辅们能继续张居正的事业,那么这些弊端未必不能扫除。

    但是无论是大臣们还是皇帝,都对此兴趣寥寥。

    大臣们不用说了,谁会没事断自己财路,给自己找事。

    而皇帝难道他不愿让自己的王朝挺得更久一点吗,常理上讲,万历应该坚决推行改革,但是由于这项改革是张居正推动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张居正当政的那10年,可谓是权倾朝野,人们只知张太岳,而不知万历帝,面对如此功高震主,干涉自己生活,代行自己权力的人,皇帝能有好感吗。

    所以张居正一死,万历就抄了他的家,而张居正推行的一条鞭法自然也被皇帝迁怒而打入了冷宫。

    总体上讲,万历本人并不讨厌一条鞭法,他讨厌的是作为张居正遗产的一条鞭法,只要自己在一天,就决不能让张居正的改革成功,决不能让他名留青史。

    在大臣和皇帝的有意忽略下,一条鞭法仅仅持续了十几年便形同虚设,而原本充盈的国库也因为没有新的税收来源而枯竭。

    讽刺的是,明朝最终灭亡,很大一部分原因恰恰是因为财政上的紧张,如果明朝能有钱赈济灾民,发放军饷,不说一定会中兴,至少还能再续命几十年。

    “张伯父,我的海防钱庄是海防总督衙门牵头与天地会商号合办的,天地会商号已经有自己的货币,并且已经在北方站稳了脚跟,所以,一旦大家统一使用天地会货币作为流通货币,将不再存在火耗归公的问题!老百姓不必出火耗归公银子,官员也没有办法再碰到银子,没有办法从中渔利!”韦宝道。

    韦宝说着,还拿出几张天地会货币给他们看。

    这种货币,吴三辅是见过的,可张维贤、张之极和张美圆却没有见过。

    三人啧啧称奇,一起拿起来反复的看,非常的新奇。

    明朝的货币体系,历代都以铜钱为基本货币,但是历代都改变不了我国贫铜的国情,外加古代铜矿的开采以及勘探技术限制,当时铜的价值已经超过了当作货币符号的价值,每制造一枚铜钱所产生的成本要比本身一文钱大得多,在明朝初期统治者就希望能用纸币代替铜币进行流通减少用铜量。

    洪武年间朱元璋强制性的禁止金银的流通。

    后来为了推行纸币,果断铜币也停止生产,但是“大明宝钞”发行的仅仅几十年已经失去了流通价值,到明英宗朱祁镇时代关于宝钞的记载是“积之市肆,过者不顾”可以说明朝初期确立的货币体系在日后迅速的崩溃瓦解,荒年里“地主家”也没余粮。

    “这些钞票,与大明宝钞很不一样,你一家商号,怎么敢擅自发行钞票呢、你不怕别人害你吗?还有,你这与钱庄之间兑换的银票也很不一样吧?”张维贤道。

    “完全不一样的。”韦宝笑道:“虽然钱庄的银票在一定程度上能提供方便,但比我的天地会货币,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如同蚍蜉撼大树,螳臂当车!”

    张美圆见韦宝说的这么自信,不由的美眸放亮了一下,光是韦宝能弄出这么精美的钞票,她就觉得很是稀奇。

    “光是凭着这种钞票,就能改革韦兄弟你说的税制的弊端吗?能完善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张之极疑惑道,“这太神奇了。韦兄弟你有几成把握?我听着都觉得心里发慌。”

【0772 英国公的橄榄枝】

    “一定能。”韦宝挥了挥手中的天地会货币,很肯定的答复道:“关键是走好这第一步,我这是完全修补了张居正变法,一招就弥补了张居正变法中的所有缺失!张居正变法,最缺的就是这张钞票而已。”

    韦宝自信的笑了笑,那笑容有点迷人,惹得张美圆粉脸一红,偏开了正看着韦宝的目光。

    张维贤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韦宝,心中暗暗欢喜,却并没有急于说女儿和韦宝的事。

    “小宝,你这变法能增加朝廷收入吗?”张维贤问道。

    “自然能的。”韦宝道:“就靠你们看的这种钞票足矣。有了钞票,再减少军队数量,增加军屯,财政马上就能好转。”

    明朝的税收政策,税收分为田赋和工商税收,而田赋作为税收的主体,承担这相当大的一部分,所以说田赋直接就决定着税收的多少,土地的使用性质决定决定了有多少土地可以收到田赋。

    明太祖朱元璋是白手起家,依靠军屯制取得了天下,在明朝对于军屯是非常看重的,朱元璋曾沾沾自喜说养百万的军队,不浪费百姓的一粒大米。

    起初的军屯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慢慢的弊病就暴露出来。

    戍守边疆的军队,30%的士兵守城,70%的士兵屯田,内地的则是二八开。

    永乐初期军屯税粮占总税粮的40%这个比例已经非常高了,到永乐十八年降到了16%虽说永乐年间对外军事战争不断影响到了军屯,但是真正影响军屯制的是明朝的权贵随意侵占国家土地。

    兵部尚书王骥曾在西南地区带兵,他向朝廷上书说贵州20卫所,屯田池塘共957600余亩,所收子粒本足给官军,而屯田之法久废,徒具虚名,良田为官豪所占,子粒所收,百不及一,贫穷军士无寸地可耕,妻子冻馁,人不聊生!

    宦官王贵镇守陕西期间,霸占军队屯田100余顷,近千名明军卫所士兵被逼给其种田。

    军屯成了达官显贵的私人良田后,曾不费百姓一粒米的军事战争成为压死大明王朝的一根稻草。

    “万历三大征”,仅援朝之役就耗资700万两,宁夏之役耗资200万两,擂州之役耗资至少200万两。

    后来的辽东战事、国内民变,无不在大量消耗军费开支。

    天启年间因军饷不能及时发放,兵变时发,兵士索饷哗变,遍及各地军卫,内部的蛀虫也会把这栋历经沧桑的大厦腐蚀殆尽。

    “你这种钞票能胜过银票吗、有什么区别?”张美圆问道:“以往也有印制官票的历史,可没有坚持多久就行不通了。”

    “我这种绝对不会。”韦宝自信道:“以往朝廷发行的户部官票,以银两为单位,分一两、三两、五两、十两、五十两五种。户部奏行官票凡愿将官票兑换银钱者与银一律并准按部定章程搭交官项伪造者依律治罪。户部官票的背面,在市场流通中依次签字花押。以往发行的纸币品种复杂,有官钞和私钞之分,官钞即由官府金融机构发行,私钞由民间金融机构发行,纸钞又可分铜钱票(可兑换方孔铜钱)、铜元票(可兑换铜元)、银两票(可兑换白银)、银元票(可兑换银元)四种。发行纸币开始有库银准备金、钞本来凭证。纸币除政府印发的户部官票之外,私银钱号和私营银钱店也在印发钞票。其中私营银钱店又有钱庄、钱铺、钱店、银号等多种称谓,是一种地方性的金融行业。其业务主要是兑换银钱和印发钱票银票。起着配合制钱和纹银、发挥支付手段的作用。私人钱庄印发的银钱票,印刷质量更为简单粗糙,票面金额数字多用手书写,缺乏必要的防伪措施,使得当时的币制更加混乱。”

    “这种钞票最大的优点是不用签字画押,方便兑换,老百姓不用到钱庄,直接在购物的时候就能用钞票,我在辽西就用天地会货币,非常方便,现在京城市面上也流行的很呢。”吴三辅道。

    “我还是习惯用银票,还真没有用过韦兄弟这种钞票。”张之极羡慕道:“还是韦兄弟有本事,都能印制钞票了,那还不想印制多少就能印制多少啊?”

    “银票本为用于流通的纸币,这种纸币有轻巧便携的好处,解决了银子金子等货币不便大量携带的困难,因此被广为使用。银票其实是票号发的汇兑凭证,有密押的,不是见票即兑的钞票。用银票是要付汇兑费用的。银票做大宗买卖的商人用得着。它可避免携带大量现银的风险,而且方便,并与自己携带大量现银成本差不多。一般老百姓和官员是用不着的。所以也就不会有从口袋里掏出面额成百上千两的银票来支付款项。即使你拿出来支付,商家和普通百姓也不肯接受。”韦宝道。

    “这种纸币最麻烦的是怕伪造,越方便就越容易被伪造,一旦世面出现大量伪造的假钞,你这家钱庄就倒了,不但倒掉,要是让大量的人血本无归,存的银子都打了水漂,你这家钱庄还得摊上官司。”张维贤道。

    韦宝对张维贤竖了下大拇指,“张伯父说的是,我这种纸钞别人没有仿冒技术!我们会在每一个天地商号的钱庄门口贴出如何识别真钞的法子。你们仔细看手里的天地会货币。纸张是钞券的重要物质技术基础。印制技术、质量水平都要集中反映在一张钞纸上。钞纸本身又具有防假技术,所以,我们天地会货币的钞票纸张,都是专门制造。造纸原料采用纤维较长的棉、麻等植物作纸浆,这样造出来的纸张光洁坚韧、挺度好,耐磨力强,经久流通纤维不松散、不发毛、不断裂。钞纸带有网纹,纸面施有塑性涂料或压光。在造纸过程中还采用一些办法,使纸张具有某些特征,以明显的区别于其他纸张。造纸时在铜丝网上雕刻人像或各种图形,当纸浆经铜丝网抄纸时,按铜丝不同深浅程度,使纸张呈现不同厚薄或凹陷,即形成各种人像图形的水印。水印在钞纸上的位置不尽相同,可分为固定位置水印,即做在钞票上某一个固定位置的水印。半固定位置水印,做在票面上的某一部位,呈连续的水印。还有不固定位置的水印,如整张钞纸上都有水印图案。在工艺上以固定人像水印技术难度较高。这些水印迎光透视,清晰可见,人物形象生动逼真,立体感强。钞票的水印线纹具有丰富的黑白层次,又放在高精度的固定位置,表现了很好的防伪效果。造纸时在纸浆内掺入彩色纤维丝、小园片。亦有在纸张未定型前将纤维丝撒在纸面上,而构成带有纤维丝和彩点特征的纸张。彩色纤维丝反映在各种钞票纸张上的粗细长短各不同,有的能用肉眼看见,有的需要借助放大镜,有的同一根纤维丝,正背面都能看到它。版纹技术是利用特殊手段对底色、文字、图案、图像等版面成份制成不同的特殊纹理的特种技术。它既可起防伪作用,又可起装饰作用。由于它的无法重复设计,无法扫描成原图,无法进行仿冒。”

    被韦宝这么一说,张维贤、张之极和张美圆都拿起钞票仔细的看,连吴三辅也拿起钞票仔仔细细的看,吴三辅以前可没有注意这么多方面,只知道天地会货币印刷的很是精美而已。

    “真的有水印,这里有一个淡淡的人头,呀,这就是韦公子的人头像吧?”张美圆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很是好奇,一直看钞票,又不时的看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我们的钞票,一共有十多处水印,别说我们的钞票用纸别人无法仿制,我们的水印和钞票里面所用的纤维丝,都是这个时代不可能仿制出来的。”

    “小宝,这话有些大吧?据我所知,凡是能获得高额利润的东西,别的工匠就会挖空心思设法仿制,怎么可能仿制不出来?时间长短罢了。”张维贤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自信。”

    “张伯父,不是我过于自信,我们天地会已经使用一年多了,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天地会货币被人仿造出来过?要是别人有这个技术,我们天地会的各处钱庄早就都倒闭了。我们若不是有无法仿制的钞票,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快。”韦宝笑道。

    韦宝说的没有错,钞票绝对是天地商号向外拓展的最**宝之一,虽然天地会商号在大明金融中的影响力可能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基本上都在江北,在江南尚且毫无影响力,可已经有一小部分中等商家开始使用天地会货币用于流通了,尤其是与天地会商号有合作关系的商家。

    他们开始只是试探性质的少量使用天地会货币,后来发现不但天地会货币的信誉优良,使用方便,而且天地会货币比市面上的等价金银都要值钱,随时可以兑换,所以使用天地会货币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我可以作证,张伯父有空可以去辽西辽东看一下,在关外,天地会货币已经基本上替代了金银,辽西买东西非常方便,大家都认天地会货币,连我们吴家做买卖都已经全部用这种天地会货币。呵呵,银子、金子都流到天地会钱庄手里去了。”吴三辅笑道。

    张维贤闻言,含有深意的看了眼韦宝:“我还是以一家钱庄就敢印制钞票这种事太过于冒险,别的不说,一旦朝廷封禁了你这家钱庄,你的钞票还能不贬值吗、还有,你过量的印刷,也会造成钞票贬值,只要一贬值,你这种钞票就毁了。”

    韦宝忍不住又向张维贤竖了一下大拇指,“张伯父果然是明白了。你说的这两点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首先,我们不会过量发行,因为我们天地会钱庄有充足的金银储备,每次发行数量有限,你看上次山东巡抚李精白,山东总兵刘养噩联络了那么多有实力的商家一起挤兑我们,连晋商都出动了,怎么样、还不是挤不动我们吗?这还是刚开始,随着天地会钱庄逐渐站稳脚跟,别的商家想挤兑我们,根本不可能。说到朝廷查封,只要我没事,天地会钱庄就不会有事。说句犯忌讳的话,陛下已经将韦家庄赐予我了,只要我有事往韦家庄一跑,只要韦家庄不被剿灭,外面不管有多少天地会货币,照样能运转正常!现在天津卫的海防钱庄是海防总督衙门与天地会钱庄联合合办的,只能更加稳妥!”

    张维贤没有话说了。

    张之极高兴道:“韦兄弟,这么说来,到时候你会让海防钱庄拿银子给辽东将士发放军饷吧?那样一来,你上辽东立功还不是手拿把攥。”

    韦宝笑道:“我不会拿银子出来,朝廷若是缺银子,可以向海防钱庄借款,不过需要抵押。一家钱庄就是一门独立的买卖,买卖再大也经不起折腾,只能越来越好,稍微有点漏洞,只出不进,马上就垮了。”

    “厉害。”张之极笑着点头:“敢这么跟朝廷做买卖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我立身正,都是为了大明朝廷好,又不存在欺诈,大明朝廷向海防钱庄借款,我可以给出最低的利息,市面上没有一家钱庄能达到我的数量和规模!”韦宝自信道:“所以我才要寻求国公爷的支持,只要有了英国公府的支持,海防总督衙门和海防钱庄就能站稳脚跟!未来海防钱庄就是大明朝廷最大的后盾,不管是赈济灾民还是边军缺饷银,都可以找我海防钱庄借款。”

    “小宝,别借到最后,大明朝廷都借到你口袋里去了吧?”张维贤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而且,你不怕等到大明朝廷还不上款子的时候,皇家和朝廷也有可能耍赖吗?”

    “不担心,因为海防钱庄是大明朝廷的一部分,海防钱庄要是崩了,大明朝廷会更早崩,试想一下,市面上流通的都是天地会货币,朝廷敢让这种货币崩盘吗?那可比灾荒更可怖。”韦宝自信道。

    张维贤想想也是,韦宝说的不错,不由赞叹道:“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不是小宝你自己解释给老夫听,老夫怎么样都想不到,这些东西,居然是一个十五岁的人想出来的,佩服,佩服。来,老夫敬你一杯!不用你去找陛下了,明日老夫就亲自入宫面圣!”

    “多谢伯父!”韦宝不卑不亢的举起酒杯回礼。

    英国公张维贤平时不必上朝,所以,英国公亲自面圣,那绝对是大事!

    想见皇帝困难,想见英国公张维贤也困难的很,皇帝和英国公张维贤这两个人碰头,更是一年难得一回。

    “倘若京营借你一万装备给海防总督衙门,我能一起去看看吗?我可以换上男装,不会被人发现的,我也不会随意干扰你办事。”张美圆道。

    韦宝一怔,看向张维贤。

    张维贤也是心里一凸,没有想到女儿会提出这个要求来。

    不过,张维贤转念之间觉得这是好事,一方面女儿可以和韦宝多接触,多培养感情,另一方面,也可以监视韦宝到底要如何做。韦宝不肯让京营的将领参与,他自己的女儿,韦宝总不能说什么吧?

    “美圆如果想跟小宝多学习学习,未曾不是好事。我这女儿被我骄纵惯了,我也希望有个能人能治一治他。”张维贤微笑道。

    “爹,我什么时候被骄纵坏了?”张美圆不由的娇嗔一声。

    韦宝不怕一个女孩能闹出什么波折,在韦宝看来,张美圆肯定不能超过吴雪霞,吴雪霞在自己身边不也服服帖帖的吗?微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平日在外奔波,怕会照顾不周,怠慢了张大小姐。”

    “没事,我也跟着去看看,与小宝在一起玩耍,真的挺有意思的。”张之极笑道:“小宝,对了,你那海防钱庄,可以入股吗?可以的话,我想入一股,怎么样?”

    张之极这么说,让张维贤的眉头又挑了一下,暗赞儿子懂事了,这个主意倒是极好的。

    韦宝微微一笑,他不怕有人想入股自己的买卖,张家也不是头一个有这种想法的达官贵人,就连魏忠贤和傅应星都曾经暗示过这方面的意图。

    不过,韦宝坚决的拒绝了,“钱庄这种东西,太多人手不好。股份小了,根本说不上话,接触不到核心账目。股份若是大了,令出多门,绝对会乱套的。若是张家有兴趣,我可以让人给张家一份暗股,为表示对国公爷的敬重,英国公府每年可以从我们海防钱庄拿一份干股,不知道国公爷和世子兄长意下如何?”

    韦宝的话说的极为漂亮,极为大气,也极为敞亮,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既不忽悠你,白给你钱,这任凭谁也没办法拒绝,更不可能生气。

    张维贤倒是也很大气,直接道:“之极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只要是为大明朝廷好,能帮忙的,一定会帮忙,干股就不要了,不然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有什么猫腻。小宝现在与之极是结义兄弟的关系,都是一家人,不要太谈银子的事,谈银子,伤感情。”

    韦宝不由的高看张维贤,有银子往外推,这还是他头一回碰到的,他不信张维贤不喜欢银子。

    不过,韦宝转念之间就想明白了,还是人家张维贤高明,说什么吃干股,倘若他帮了这一次的忙,自己以后就得固定向英国公府上一份贡!那不都一样嘛。

    过年过节收礼,在这个时代名正言顺,说起来,就比什么吃干股要好听的多了。

    韦宝没有说什么。

    张维贤又一副不经意的问道:“不知道小宝可有意中人了?与哪家姑娘定亲了吗?小宝生的一表人才,又有大才智,现在又深受陛下器重赏识,实在是大明万里挑一的佳婿人选。”

    韦宝和张美圆心中同时一凸,张美圆的粉脸瞬间羞红了,没有想到父亲说话如此直接,更何况,还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话。

    吴三辅和张之极也是聪明人,听话听音,立刻听出来张维贤的意图,两个人一起看向韦宝,都想看韦宝会如何答复。

    韦宝对于对方这么问,问的这么直接,而且又是在他寻求帮助的节骨眼上这么问,是有些不高兴的,只是没有敢表露出来。

    这完全有一点以势压人的嫌疑啊。

    虽然张美圆生的美貌动人,而且家世高贵无比,要说起来,张美圆的家世背景,实在是要比皇家的公主都要好。

    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娶了公主的话,在大明就不能当官了,本来脸做买卖也是不行的,但是明朝中后期对驸马的管束没有明初那么严苛,驸马家里也是可以做点买卖的。

    可光是不能做官,抱着个皇亲国戚驸马爷的名头,这绝对不是韦宝想要的。

    事实上,朱由校也已经暗示过,想把朱徽许配给韦宝当老婆的事了,韦宝装傻搪塞过去了。

    朱徽是什么?

    朱徽是乐安公主,明光宗朱常洛的亲生女儿,朱由校和朱由检的亲妹妹。李康妃所生,身份荣宠无比。

    可韦宝就因为这一层,所以十分不想迎娶朱徽。

    现在对于韦宝来说,女人的美貌已经看的不是那么重了,他更加看重的是女人对于自己事业上的帮助!

    就说这个张美圆,英国公的女儿,看上去与韦宝很合适。

    但是韦宝同样不太感冒。

    因为英国公的家世实在太强大,赶上大明的王爷了。

    一旦与这样的人家成亲,他自己的官途肯定受到影响。

    朝廷不可能让英国公的女婿再执掌大权,那样的话,英国公家里本来就执掌京营,既有兵权又有地位,权势滔天,女婿再执掌大权的话,英国公家不就一手遮天了吗?

    任凭哪个皇帝哪个朝廷都不可能这样的。

    张维贤见韦宝犹豫,顿时不高兴了,不由的黑起了脸。

    心说怎么滴?我英国公的女儿美貌无双,是天下少有的美女,以我英国公府的家世,配不上你一个辽西乡里少年吗?

    就算你是探花郎出身,现在又深受皇恩,但你也只是一介布衣子弟罢了!

    皇家能给你这一切,同样也能随时收回这一切!好吗?

    张美圆是很聪明的女孩子,见父亲生气,见韦宝犹豫,顿时感觉到了什么,高傲的自尊心立时受到了打击。

    她万万没有想到,凭着她的才貌,凭着她的家世背景,居然会被人嫌弃?

    张美圆的美眸中顿时涌上了一团薄雾,水蒙蒙的,煞是动人,人见人怜。

    张之极也忍不住动气了,也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只是父亲在,他不好发飙而已,怒瞪向韦宝,随时要开口指责。

    吴三辅更是着急的不行,万万没有想到这喝酒喝的好好的,英国公张维贤居然会一下子抛出来这么大一个话题,他为韦宝着急,能体谅韦宝此时的难处。

    吴三辅还以为韦宝是觉得愧对吴雪霞而左右为难呢,还非常的感动。

    不过吴三辅也知道这一次获得张维贤的支持对于韦宝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吴三辅也是左右为难啊,搞的好像现在面对难题的是他一般。

    “张伯父。”吴三辅硬着头皮道。

    张维贤一伸手,打断了吴三辅的话,“不必多说什么了,只当老夫刚才没有说过吧,老夫只是随口问一问韦大人有没有意中人而已,恐怕是引起了什么误会,老夫也是多喝了几杯!失陪了!”

    张维贤说罢,就要拂袖离去。

    韦宝一惊,吴三辅同样也一惊,都没有料到这老汉居然说翻脸就翻脸,真是意气用事。

    吴三辅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韦宝一下,意思是让韦宝赶紧挽回,事情要泡汤!

    韦宝叹口气,暗忖如何挽回?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张伯父问我有没有意中人?有没有定亲?有意中人,但是没有定亲。而且我还有好几个意中人了,也是怪我太过花心了一些。”

    韦宝此言一出,张维贤、张美圆、张之极、吴三辅都是一怔。

    见过脸皮厚的人,但是脸皮这么厚的,还真的很少见,你才多大啊、

    一个十五岁的人,居然都有好几个意中人了吗?你当你是西门庆啊?

    不过,张维贤的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笑道:“哈哈,小宝你挺有意思,小小年纪还是莫要沉湎于男女之事为好。不过,这也不能全然怪你,毕竟你少年得志,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招女人喜爱,男女之事有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尚未定亲就还好办。娶妻乃男人头等大事,一定要慎选,小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你个老汉变脸好快,称呼也改的好快!

【0773 韦宝要成亲了】

    本来你叫我小宝,听我不想娶你女儿,就叫我韦大人,现在我一说尚未定亲,你又开始叫我小宝了,呵呵。

    “张伯父,小宝年纪尚轻,且大明现在朝局艰困,三五年内,我都没有打算考虑这些儿女之事。”韦宝打马虎眼道。

    “哎,错了错了,小宝,你错了。”张维贤一面摆手,一面微笑道:“这老夫作为过来人,就不得不劝你一句了,这是错的。岂不闻,大丈夫先成家而后立业吗、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个顺序不能颠倒了。本来你入仕为官,首先应该想到的便是娶亲!刚才你不是说,陛下有让你去辽东立功,然后回到海防总督衙门领个实缺总督的意思吗?现在我来告诉你,倘若你真的立了大功!但是你一个尚未娶亲之人,朝廷不可能给你一个正二品大员的总督官衔的!就算陛下再如何器重你,也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没有成家的男人,在大臣们看来,就是毛头小子嘛。试问一个毛头小子,如何执掌总督大印、这不成了笑话吗?”

    韦宝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本来觉得二者是毫无关联的,不过仔细想想,也有一点关联。

    “张伯父教训的是,我回头好好想一想,不过眼下解决海防总督衙门站稳脚跟,海防钱庄站稳脚跟的事情是第一要务,这些个人之事,先缓一缓再说吧。”韦宝仍然在敷衍,想把这一场含糊蒙混过去。

    张维贤知道韦宝什么都明白,像韦宝这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暗示?

    不由的对韦宝一直打马虎眼有些不满,合着老夫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上杆子把我们家美圆硬塞给你啊?你以为自己是谁?

    不过说起来,张美圆想找人嫁掉,尚书总督的公子,那可以随便挑选,但是真的想找韦宝这样的乘龙快婿,也着实是很困难的。

    就凭韦宝已经得到了皇帝赏识这一点,这就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积怨。

    皇帝才20岁,韦宝才15岁,两个人都有着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前程,他日韦宝的前途必定无可限量!

    “小宝,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不必绕弯子了,我只问你,如果老夫有意将美圆许配给你的话,你意下如何、”本来英国公张维贤只打算试探一下就算了,但是韦宝的态度反而刺激了他,索性摊开来说算了。

    韦宝一怔,万万没有想到张维贤居然这么快就将窗户纸挑明了、这古代人做事真的是,哎。

    韦宝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与张美圆话都没有说上两句,今日只是头回见面,居然就碰上这么一档子事。

    吴三辅也为韦宝捏把汗,怔怔的看着韦宝,不管韦宝做出什么决定,吴三辅都不会觉得意外,都能理解韦宝。

    张之极却不是这样,他实在想不到韦宝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国色天香的妹妹,还有自己家在大明屈指可数的权势。

    张之极打算等韦宝一说出拒绝的话,立刻翻脸!

    他虽然与韦宝已经是结义兄弟,可毕竟相识才短短两日光景,感情基础完全不牢靠,并且是酒桌上的结义,也有些不正式,比起妹妹和家里的尊严,这种结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韦宝见实在躲不过去了,他刚才与张维贤接触一阵,对于张维贤的性格也有所了解了,知道这老头表面看不急不躁的,实际上也是个霹雳火爆的个性,而且这种人天生富贵,根本没有受过挫折!从生下来之后就事事一副丰顺,又如此疼爱女儿,自己真的要是当面拒绝,肯定拨动了老头的逆鳞。

    “张伯父,大明天下任凭哪个未婚男子都会认为张大小姐是择偶的上上之选,便是皇家公主只怕也难以抵得上。”韦宝实话实说道:“只是若要问我,我与张大小姐才刚刚接触,彼此完全不了解,我很难说出内心对张大小姐的感觉。”

    “哈哈哈,老夫以为是什么事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这样见面已经殊为难得了,要知道我与美圆的母亲直到拜堂成亲之后,洞房花烛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彼此面目,一辈子下来,不也感情很好?美圆母亲过世之后,老夫从未动过续弦念头。”张维贤笑道。

    老头说的是实话,韦宝也不方便说什么,偷偷看向张美圆。

    张美圆始终低着头,并不看他。

    “伯父说的固然不错,自从儒家占了学术主导地位之后,华夏数千年来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但我还是觉得彼此了解,两情相悦,然后结合在一起,可能更为合适。”韦宝道。

    “这是孩子气的话,我们家美圆家教肯定没问题,女人嫁人之后,温婉贤淑,相夫教子,这都是分内应当之事,何来的不合适?”张维贤笑道:“若是大家都像小宝你这般想法,天下男女都自己去找配偶,岂不早就世风日下,天下大乱了吗?”

    “在下实不敢相瞒,我真的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心里真的已经有女人了。”韦宝说罢看了眼吴三辅,向吴三辅求救!

    韦宝不敢直接说出吴雪霞或者赵金凤,怕会给她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得罪了英国公这样的家庭,张维贤真的动怒,不管是弄他,还是弄两个女孩子,都是易如反掌。

    与张维贤决裂,等于打定主意与大明朝廷决裂。

    这是韦宝万万不想走到的那一步,至少现在羽翼未丰,完全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吴三辅是没有胆量反对的,吴家在辽西是世家大户,可在张维贤面前,可能连给人家提鞋子都不配,吴三辅并不打算为了妹妹给他爹吴襄找麻烦。

    不过,吴三辅脑子到底好用,笑道:“张伯父,既然现在张大小姐已经与小宝见过面了,不如问一下张大小姐意下如何吧?”

    张维贤觉得这么问女儿的意思,似乎有点对韦宝无礼,哪里有女人挑男人的道理?

    况且人家韦宝又不是派人上门提亲,现在是面对面。

    如果有好几家人派人上门提亲,躲在背后挑男人是可以的,当面的话,不太好。

    张维贤看向张之极,张之极立时会意,他爹这是让他说话呢。

    张之极碰了碰妹妹的胳膊,轻声道:“美圆,你觉得小宝怎么样?”

    张美圆粉脸羞红,娇艳欲滴,轻轻地咬着下唇,开不了口。

    韦宝轻声道:“实在感激张伯父和世子兄长的好意,我家世贫寒,为人又花的很,虽然尚未定亲成亲,可我已经有十多房小妾了啊,我这样的人实在配不上大小姐。”

    韦宝有些夸张了,他把有过肌肤之亲的王秋雅、范晓琳、芳姐儿、徐蕊算上,再将没有怎么样的赵金凤、吴雪霞、贞明公主都算上,也没有十多房小妾。

    吴三辅明白韦宝的意图,帮腔道:“是啊,要我说小宝这人啥都好,就是太花了一些,实在是太花了一些,特别喜欢女人,不但小妾众多,还喜欢留宿青楼。”

    嚓!

    你这就太夸张了吧?你可以说我花,不要诋毁我名节吧?

    韦宝彻底无语了,老子啥时候留宿青楼了?

    张维贤、张之极闻言,一起看向韦宝,目光有些古怪,连张美圆也忍不住看了韦宝一眼,大家都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还敢留宿青楼?这人不是才十五岁吗?

    韦宝虽然心里苦,心里不痛快,觉得被冤枉了,却并没有解释什么,暗暗默许了吴三辅的做法,看样子,不下一点猛药是真的不行了。

    老子这都是成了爱留宿青楼的人了,你们张家不可能还硬要将女儿嫁给我这等人了吧?

    要知道,大明虽然开化,金瓶梅,水浒传、西厢记啥的都是大明写的,市面上还有很多黄的吓人的书籍。

    但这都是暗地里,台面上还是很讲究礼法的,尤其像官绅家庭。

    “没有成亲之前,男子有些孟浪之事也无伤大雅,更何况小宝还是才子嘛。风流才子风流才子,哪个才子不风流?”张维贤居然为韦宝说话。

    韦宝一汗,不会吧?这样你老头也能忍受?你舍得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吗?

    “实不相瞒伯父,我这个人毛病是真的特别多,不但花心,还有些暴戾,我是会武的,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会拿女人出气,我担心若是大小姐跟了我,哪天我遇上啥心情不好的时候,错手打了大小姐,那就闯下了天大的祸事了。”韦宝硬着头皮继续埋汰自己。

    “你自己都知道这是天大的祸事,你不能忍着吗?”果然,张维贤对于这一点似乎很不满,皱眉呵斥韦宝。

    “不是忍不忍的问题,是我有这个毛病,万一控制不住,谁说得清楚啊、”韦宝苦着脸道,“我敬重国公爷和世子,还有大小姐,所以这么大的事情,不敢欺瞒。”

    “对对对,我见小宝有一回喝醉了酒,把他自己的一个小妾赶到大街上上当众打,打的浑身血淋淋的,惨不忍睹啊!”吴三辅受到点拨,急忙从旁添油加醋。

    “韦宝,你还是不是人啊?我看你清清秀秀的一个人,真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男人大丈夫,心里在不痛快,也不能拿女人撒气吧?你,你,你!”张之极怒了,本来想说韦宝禽兽不如,到底忍住了。

    韦宝苦着脸道:“喝多了啊,事后也有些后悔,不过我这脾气上来的时候,对女人是很过分的,是不敢相瞒。”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张美圆说话了,“爹爹,韦公子怕是看不上我了,不过,女儿的婚事全凭爹爹做主,我不信韦公子是那样的人。”

    啊?

    韦宝和吴三辅一起瞪大了眼睛看向张美圆,这都能答应、

    韦宝暗忖,看来张美圆是识破了自己与吴三辅的计策了,根本不相信两个人捏造的这些事儿。

    “美圆,你都想好了、”张维贤也绝不相信韦宝和吴三辅说的话,虽然对于韦宝推三阻四很不高兴,却并没有翻脸,沉着脸问女儿。

    张美圆看了韦宝一眼,点头,然后羞红粉脸半侧过身子。

    张维贤咳嗽一声:“小宝,我看出来你不太想与我们家美圆成亲,我来问你,我张家女儿有哪一点配不上你吗?”

    “没有没有,伯父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轻视大小姐的意思,我的确有那些毛病,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不敢相瞒,我也是为大小姐将来的幸福负责。”韦宝赶紧道。

    “那简单,你们成婚之后,多来我府里面住!我不管你有多少毛病,老夫都给你改咯。”张维贤霸道的说道。

    呃。

    韦宝无语了。

    吴三辅也无语了。

    张之极却笑了,“爹说的是,我身为小宝的义兄,也责无旁贷,大不了,我辛苦一点,你们成亲之后,我多帮忙看着小宝,看看他能有多少毛病?我这个义兄全都帮他改了不就是了嘛?他不是喝酒打女人吗、我让小宝你滴酒不沾!哈哈哈哈。”

    滴酒不沾你妹。

    韦宝苦闷的看向吴三辅。

    吴三辅听天由命的叹口气,用眼神示意韦宝别再说了,再说没有用的。

    韦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来古代之后苦心经营,挑挑拣拣,本来想让吴雪霞和赵金凤两个人做大,其他女人做妾,看样子,这个美好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小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心大!未来肯定是看不上区区总督官阶的,是不是?甚至你还担心倘若与我张家联姻,可能你连总督的官位都拿不到了,是不是、担心朝廷会觉得英国公府本来就已经势大,再加上你这个总督女婿,那不无人可以制衡了?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有这种事,今年之内,你必然坐上总督之位!他年若是陛下有意让你入阁,甚至有意让你当首辅,我张家甚至可以自请交出京营不管了,张家人就在家里读书玩乐,不问朝廷政务,不耽误你的前程,怎么样?我是英国公,你义兄是未来的英国公,我们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张维贤道。

    韦宝一汗,没有想到张维贤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全都猜到了。

    张美圆闻言也很感动,没有想到爹爹对韦宝这么好。

    她知道,爹爹这不是对韦宝好,是对她好,不由的鼻子酸了,眼圈红了。

    张之极道:“爹说的不错,小宝,我是世子,以后肯定继承我爹的爵位,若是朝廷因为我张家的关系不让你升迁,我张家可以自请放权的。我自问没有你韦宝一成的本事,当官也不还有啥大前程,乐得在家过个太平日子。”

    “我没有这个意思。”韦宝不好意思的辩解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小宝,你三日内便让人接你爹娘过来,遣媒下聘,定下这门婚事吧。”张维贤笑道:“五日内,你们完婚,然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去办你该办的事情,有天大的事情,老夫都做你的后盾,你只管放开手脚干吧!”

    韦宝瀑布汗,这种局面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韦宝虽然在现代是当惯了丝的人,但是绝对没有想过靠女人吃软饭,更不想找一个像英国公府这么有权势有声望的女方家庭。

    张之极见韦宝仍旧不说话,皱了皱眉头道:“小宝,我爹都这么说了,对你多好啊?你还不答应吗、”

    韦宝结结巴巴道:“太快了一些吧?我这人真的很多毛病的,完全配不上大小姐啊。”

    “哈哈哈哈哈,我张维贤看的上你,你就配得上!小宝,男人大丈夫,痛快一些,答不答应,一句话!”张维贤笑道。

    韦宝简直没有晕死过去,这哪儿是英国公府啊?整个一个快赶上土匪山寨了,有这么逼人的吗?

    “张伯父,韦宝打女人可能可以控制,但是他真的狠花,这是真的,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他府邸看一看,美女上百,大部分都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了!”吴三辅还不气馁,想做最后的努力。

    “成了亲就好了,我女儿天姿国色,他还不能收心吗、小宝,你喜欢多少女人,那是你的事儿,你只需要答应老夫,一辈子不准休妻,不准怠慢了小女,必须尊重小女在你们韦家的绝对地位就成,老夫够好说话的吧?你能做到吗?”张维贤道。

    韦宝仍然不吭声。

    “小宝,事已至此,你就随了国公爷的意思吧。”吴三辅实在忍不住了,看样子,今天要是不答应,别说办不成韦宝要办的事情,甚至有可能他和韦宝,他吴家都会被牵连倒霉。

    连皇帝都是英国公扶上台的,动他吴家一个边军将领家庭,不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吴三辅相信,把事情原委如实说给父亲和吴雪霞听,他们应该都能接受的。

    韦宝听吴三辅都这么说了,眼珠子转了转,只能单膝跪下:“承蒙国公爷厚恩,韦宝自当从命。”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张维贤起身大笑,亲自将韦宝扶起来:“这顿酒喝的痛快啊!来人,再上热菜好酒,今日老夫要与女婿不醉不休!”

    韦宝无声叹口气,看了眼张大小姐,张美圆这回没有害羞低头,看了韦宝一眼,一双杏眼水汪汪的,亲自为韦宝把盏,显得很温柔。

    韦宝本来酒量还可以,但是在接下来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场面里,他没喝几杯就醉了,兴许是因为装了心事,也兴许是因为稀里糊涂的就定下来了终身大事。

    这一回,韦宝压根没有提什么五年之内不适宜成亲这种话,因为他知道,提了也没有用,这张维贤连他打女人都不相信了,还会相信其他的吗、搞不好再弄两个算命的过来摸骨算命一番,所以压根不用提。

    韦宝醉死回家,怎么回到府邸的,一点都不知道。

    第二天半晌午才醒了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看见吴雪霞坐在自己床边发呆。

    韦宝忽然感觉很对不起吴雪霞,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雪霞,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吴雪霞对韦宝嫣然一笑。

    韦宝有些意外,吴雪霞不是大气的性子,聪明是聪明,其实还是挺小家子气的,尤其是对于能对她产生威胁的女人更是小家子气。

    那英国公之女,无论容貌才情,无论家世,处处都不比吴雪霞低,甚至在吴雪霞之上,没有想到她居然不像是很生气?

    韦宝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就定下了亲事。

    尤其是这么突然,并且是在他最忙于事业前景,最没有功夫想儿女之事的时候。

    人的缘分,有时候真的是莫名其妙的,说来就来,毫无预兆,无法计划。

    “你要是不开心,就骂我几句出口气吧,是我辜负了你,我答应过让你当正妻的。”韦宝叹口气道:“你若是觉得委屈,咱们这就连夜逃回辽西去,我占据韦家庄和辽南,别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大不了不出来了,关起门来过日子。”

    “不要,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小宝,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本来我就应该排在赵金凤之后,这也算是报应吧。”吴雪霞叹口气道:“真的,你别难受,我并没有觉得很委屈。英国公位高权重,在整个大明都有很高的声望,你能做他们家的女婿,这是最佳选择,对事业会有所帮助的,我不要紧。哥哥都把道理对我说清楚了,再说,你一直不答应,是我哥他怕你惹恼了国公爷,怂恿你答应的,难道我还能怪我亲哥哥切吗?”

    “难得你深明大义!”韦宝感动的坐了起来,“要不然,我对张大小姐商量一下,这一回,一次性把你和金凤都娶过门得了!张大小姐是正妻,你和金凤次之,你们三个都是妻。解决了这事,我以后也不必再为婚事犯愁了。”

    “你心里还是这么记挂赵金凤吗?那这趟让人回去接你父母之时,顺便把赵金凤和她父母也接来吧?”吴雪霞有点酸溜溜的道。

    其实吴雪霞真的已经接受了突然冒出来一个英国公之女这件事了,但是对于赵金凤,吴雪霞依然吃醋,因为她知道韦宝心里一直有赵金凤。

    能在名义上做大自然好,名义上做不了大,吴雪霞也希望能在情感上独大,可现在,似乎两样都不可能了。

    “好啊。”韦宝在吴雪霞的秀发上抚了抚,“难得你深明大义,你真的不生气吗?”

    “生气有什么用、你不是一般的男人,我得想开一些。不过,我挺担心张大小姐过门之后会发现我们天地会这许多事情的,她要是告诉她爹,怕是会惹出麻烦。”吴雪霞提醒道。

    韦宝一惊,这倒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昨天还真的没有想到。

    虽然说古代女人出嫁之后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般都很听话的,但是张美圆的家庭等同于皇族了,要想把这样的家庭改造成认同天地会这种组织的存在,非常的困难。

    “现在事已至此,你说怎么办?”韦宝问道。

    “成亲之后,让她先回辽西,最好让你爹娘陪她住在山海关,先不要让她回韦家庄,不将她带在身边,她想知道什么也不容易。”张美圆出谋划策道。

    韦宝嗯了一声,这是一个法子,这等于用个鸟笼子将张美圆这个金丝雀隔离开了,只是韦宝是心软之人,觉得这么做的话,对张美圆有些过于残忍了。

    “可以是可以,只怕她不会肯的。”韦宝道。

    “嫁了人,自然要听从丈夫的,哪里由得她肯不肯、别说是国公之女,就是皇家公主也不能违背夫家的意思吧、”吴雪霞道。

    “再看看吧,我觉得张小姐似乎挺好说话的。说不定你们能成为姐妹呢。倘若她答应与你和金凤同时成亲的话,那我们还应该感激她才是。”韦宝道。

    “不可能的,英国公是什么样的家庭,怎么可能由着你三头大?”吴雪霞摇头道:“这段时间你赶快安排好与张家小姐的婚事吧,我和赵金凤的事情,我看还是先放一放,以免节外生枝。”

    “不行,我不能太委屈你们了!”韦宝坚持道:“我等会就去找英国公说清楚,如果他们家不答应就算了!我大不了就不做官了。”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很是感动,她家怎么可能与英国公府相提并论?可韦宝非要让她和赵金凤与英国公的女儿同时嫁进来,这就是要给她和赵金凤次妻的地位。

    “好了,就这样吧,你不必再劝了。”韦宝握着吴雪霞的手,心里很内疚。

    韦宝对于王秋雅、范晓琳、芳姐儿和徐蕊他们不会内疚,因为早就对她们说好了的。

    可韦宝以前答应过吴雪霞让她做正妻。

    韦宝是一个重承诺的人,答应过的事情如果做不到,会觉得心里堵得慌。

    甚至一辈子都堵得慌。

    吴雪霞了解韦宝的个性,情深款款的看着韦宝,轻轻地嗯了一声。

【0774 下手为强】

    韦宝见吴雪霞没意见,不由大喜。

    他就担心吴雪霞会不高兴,如果能做到的话,韦宝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是高兴的。

    对于猛然与张美圆定下了亲事这件大事,其实韦宝也没有特别的抗拒。

    虽然这种方式很古代,不符合他现代人先谈恋爱再成亲的习惯。

    但张家大小姐的确很漂亮,姿色容貌与吴雪霞不分轩轾,家世就更没的说。

    韦宝其实对准老丈人张维贤和准大舅哥张之极也挺满意的。

    人家能答应宁愿牺牲英国公府的利益也不阻挡他在仕途上的进步。

    这样的人家,上哪儿去找去?

    真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女方家庭了。

    至于说感情,韦宝也看淡了,只要底子好,感情可以培养嘛,他又不吃亏。

    唯独觉得亏欠了赵金凤和吴雪霞就是了。

    问过吴三辅,吴三辅尚未醒酒。

    原来昨天吴三辅也是一会儿就喝的大醉了。

    倒是英国公张维贤难得来了酒兴,便与吴三辅大喝。

    吴三辅本来酒量是很不错的,想到妹妹的正妻之位莫名其妙就没了,心里也有点不痛快,又不敢表露出来,所以没喝多久,也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酒之人,最怕的就是装了心事。

    韦宝大概能猜到吴三辅的心思,微微的叹口气,也没有打算让吴三辅陪自己去英国公府,便自己去了。

    张之极见到韦宝来访很意外,笑着打趣道:“妹夫,怎么滴?这么一会功夫,你就把英国公府当成你自己家了吗、”

    韦宝硬着头皮笑了笑,“兄长取笑了,敢问国公爷在吗、”

    “还叫什么国公爷啊?马上都要叫爹了。”张之极笑道:‘我爹他不在,为了你的事儿,已经进宫面圣去了。’

    韦宝点了点头,看样子,张维贤果然是一个心急的人。

    “那,我可否见一见大小姐?”韦宝问道。

    “嗯,怎么滴?昨儿个你不是还拿俏来着吗、今天就想我妹妹了吗?”张之极想到昨天韦宝半天不答应爹亲自提出来的婚事,还是有一些不爽,故意拿话挤兑韦宝道。

    韦宝苦笑一下:“兄长,若是我昨日有什么做的不周之处,请千万海涵吧,都要成一家人了。”

    韦宝打算先将三个妻子一道娶的事与张美圆说一下,希望张美圆通情达理,能体谅自己的苦衷,只要张美圆答应,让张美圆自己与她家人说,会好的多。

    实际上,昨天韦宝走了之后,张美圆也有点黯然神伤,觉得自己堂堂国公府的女儿,生的美貌无双,家世更是显赫,没有想到韦宝居然看不上自己,非常生气,这极大的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今天张美圆也想找个机会与韦宝见面,问个明白,刚才还对她大哥说过这事呢。

    张之极也没有为难韦宝,“可以让你与美圆见面,不过我来问你,你昨天到底为什么拿俏啊?觉得我妹妹不漂亮、还是我们国公府不行?”

    “大哥,你这是埋汰我啊、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格挑大小姐?我是实在觉得自己平凡的紧,实在是配不上大小姐和国公府嘛。”韦宝诚恳道。

    张之极深深看了韦宝一眼,接受了韦宝的话,“你等着,我让人去叫美圆出来,男女有别,你们就在大厅见面吧。”

    “多谢兄长了。”韦宝急忙称谢。

    张美圆没有想到韦宝会来找自己。

    今天张美圆穿了一身大红的袍服,更加显得漂亮,雍容华贵。

    韦宝心里不由的一动,暗忖张美圆当自己的老婆,自己实在是说不上委屈,倒是她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美貌,现在跟一个只是五品官的自己,肯定会觉得委屈。

    “张小姐好。”韦宝施礼道。

    张美圆也很礼貌的对韦宝行礼:“韦大人好。”

    “马上都要成一家人了,你们两个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吧?”张之极在一旁笑道。

    不是张之极故意要当灯泡影响两个人说话。

    在大明,这种马上要成亲的男女实在是不合适单独在一起的,就算张府的下人不乱嚼舌根,他们自己也会觉得不合适。

    韦宝没有多嗦,开门见山的将自己想同时迎娶吴雪霞和赵金凤的事情说了。

    张之极和张美圆显然都没有想到韦宝会提出这种要求。

    这是很羞辱人的要求,别说是英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就是普通的寒门女孩家,若是夫家提出一次娶三个女人进门,都是无法接受的。

    “韦宝,我说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爹看上了你,那是你上辈子积了德,你们韦家祖坟冒了青烟!你不但不不感激,还变本加厉的提要求,你当我妹妹是什么?你喜欢女人,迎娶了我妹妹以后自己纳妾就是了,何必这个时候提出来,你什么意思?”张之极夹七夹八的大发不满。

    张美圆没有说什么,面上也拢上了寒霜。

    韦宝叹口气:“我昨日已经说过我与张大小姐不合适,我这人的确是很多毛病。”

    “你和这两个女人已经圆过房了?”张之极问道。

    韦宝摇头,实话实说道:“并未圆房。”

    “没有圆过房你这是做什么?你觉得他们有什么资格与我妹妹相提并论?吴三辅今天怎么没有来?原来你和吴三辅的妹妹早就在一起了,之前为什么不说?还有那个姓赵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里正的女儿,你让我妹妹与一个里正的女儿一同出嫁,你的脑子是不是让驴子给踢了?还是想故意羞辱我们张家?”张之极怒道。

    韦宝叹口气,暗忖反正还没有提亲,尚有转圜余地,不行就算了吧,在大明当官也实在是憋屈的很,索性放弃这一切,安心回韦家庄和辽南搞事情算了,而且现在已经拥有了朝鲜的两个道,算是一只脚踏出了大明!也不是完全没有发展空间。

    “我知道这种要求很过分,但是我不是临时起意,我从未想过能娶张大小姐这样高贵家庭的女儿。”韦宝说罢要走:“打扰了。”

    “你等一等。”张美圆叫住了韦宝。

    “妹妹,你还叫他做什么?”张之极生气道:“你难不成真的要答应他这么无礼的要求吧?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张家的面子?我们张家不是一般的人家。他韦宝这么做,不但折辱张家,甚至可以说折辱了整个大明的有爵禄的家族!甚至可以说是折辱了皇家和大明朝廷。”

    张之极这么说,丝毫没有夸张,这的确不是小事情,英国公府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是与大明皇家和所有有爵禄的家族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韦大人说的也不完全错,他既然先认识那两个女子,并且已经对她们有过承诺,此时若是为了迎娶我而负了之前对那两位女子的承诺,的确是很不应该的。”张美圆道。

    韦宝没有想到张美圆居然这样通情达理,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对不住,小姐!”

    “韦大人,我不计较这些,就算同时迎娶,正妻也只有一个,总归是我。我只想问你,你若是娶了我,这辈子会对我好吗、会对我像是对那两个女子那么好吗?”张美圆问道。

    韦宝深深看着张美圆,郑重的点头:“若是小姐如此宽宏大度我还不珍惜,便是我韦宝愚蠢了!我会一辈子对小姐好,永不相负。”

    张美圆点了点头,然后对张之极道:“哥,我想答应她。”

    “美圆!你!”张之极简直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气冲冲的瞪了韦宝一眼,“韦宝!你不要太过分!你迎娶了我妹妹以后,给那两个女人纳妾就完事了,为什么非要同时迎娶?”

    “吴雪霞也是这么说,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同时迎娶,但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亏欠于她。”韦宝道:“张家若是不答应我的请求,我也绝不会怨恨张家!”

    “我们若是不答应你的要求,你是不是就不上门提亲了?”张之极冷冷的问道。

    “对,我便不会提亲了,若是失了信义,我以后有何面目立足于世?我相信张家也不想要一个利欲熏心,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女婿吧?”韦宝道。

    张美圆对韦宝施了一礼,“韦大人,您先回去吧,我虽然答应了你,但我做不得爹爹的主,我当尽力劝说爹爹。”

    “多谢小姐!若是能娶小姐,我今生今世都会好好珍惜的,以前我的生活虽然孟浪了一些,但是若娶了小姐,我以后在未经小姐同意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再认识新的女人增加妾室。”韦宝拱手道。

    “没人不让你娶妾室!关键你为什么非要一次娶三个。”张之极哼了一声,觉得跟韦宝说不清楚。

    韦宝也无语了,也觉得跟张之极说不清楚,自己的话不是都已经明明说的很清楚了吗?

    “韦大人,你先回去吧。”张美圆替韦宝解了围。

    韦宝遂拱手告辞离开。

    “妹妹,你怎么能答应韦宝这么无礼的要求!这让咱们成了大明的笑话了!爹也不会答应的。”张之极在韦宝身影消失后,生气的责问张美圆,“还没有过门你就这么惯着他,以后他不是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哥,难道你连这都没有看出来吗?韦宝本来就没有将张家放在眼里,否则就不会提出这种要求了。他是做大事的人,如果这一回我们张家不支持他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改革税制和裁撤官兵,他一样会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事!”张美圆道。

    “哼,既然如此,大不了就一拍两散,大不了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不就行了?我们英国公府已经二百年了,还要靠他一个小小的辽西乡里人不成?”张之极冷冷道。

    “哥,以后这样的话,还是莫要再说了。我并不觉得这样丢人,正因为天下少有这样的事儿,我们能这么答应韦宝,别人反而会说英国公府大气,以后若是韦宝敢负我,他将被天下人说。那两个女人既然得到了韦宝的欢心,不管这次是不是与我同事被迎娶,以后都会是韦宝的妾室,那又有何分别?名义上是次妻,说到底不还是侧室吗?永远也没有办法盖过我的。现在生逢乱世,天下需要韦宝这样有能力的人,我们张家也需要韦宝这样有能力的人!不然,爹爹昨日也不会那么急着撮合我与韦宝的婚事。”张美圆道。

    “呵呵,你倒是想的开。”张之极叹口气道:“我还不是怕委屈了你吗?”

    “只要他以后待我好,就不算委屈。”张美圆道。

    “你就这么有把握?他身边可不少女人。”张之极心疼的看着妹妹。

    “哪个有本事的男人身边还能少了女人、我觉得韦宝是说话算话的人,他刚才说过以后都会对我好的,我相信他!”张美圆坚定道:“而且,我若是没有与韦宝一辈子白头偕老,能约束韦宝的信心,我又何必嫁给他?我大可以随便嫁给一个家世显赫,但能力性格都很平庸的男人。”

    “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嫁给那样的男人,至少你这辈子不会受委屈。”张之极劝道。

    “不是的。”张美圆摇了摇头,“倘若从来没有见过韦宝倒也没有什么,随便嫁个人就算了,可现在已经认识了韦宝了,能改变这个事实吗?我若是随便嫁了一个平庸的男人,多年后肯定会后悔,等到英国公府遇上什么难事,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将更加后悔的。”

    “你就这么看好韦宝?我就觉得这家伙挺聪明,捞钱够手狠,其他的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张之极不以为意道:“还有,你也太小看你大哥我了吧?英国公府已经快两百年了,还有什么能为难我们英国公府的事儿?英国公府还有什么要靠他韦宝的地方不成?倒是你嫁给了韦宝,韦宝处处都要依靠我们英国公府。”

    张美圆摇了摇头,却没有反驳张之极,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张美圆看来,韦宝就连这次有求于英国公府恐怕都已经极为后悔了,以后更不会对她们英国公府有所求了。

    韦宝的心高气傲,这是最被张美圆看重的地方。

    张维贤入宫求见皇帝,立刻得到了皇帝亲自召见。

    魏忠贤和客巴巴虽然没有方便在旁边旁听,但是派了耳目,得知了张维贤与皇帝谈话的内容。

    皇帝听闻张维贤是为了借给韦宝一万大军的装备而来询问,满口答应了,并且说了不少赞扬韦宝的话。

    张维贤也一样,对韦宝赞誉有加,称赞皇帝这回总算是选对了一次人。

    这让朱由校很高兴,他是很怕张维贤的,与张维贤平时也谈不到一起去,这次是他们两个人难得达成共识。

    张维贤得到了皇帝的态度,却也暗暗提醒了皇帝要防备韦宝。

    皇帝却似乎丝毫不在意,“韦宝再厉害,也是大明朝廷的人,而且他是文官,只是执掌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五万兵马的话,搅动不起什么风浪,与韦宝为皇宫内帑弄来的打量财富比起来,这么一点点危险实在算不上什么事情。”

    张维贤见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便离开了皇宫,并没有当时提出来韦宝要迎娶自己女儿,打算等韦宝正式提亲之后再说。

    韦宝要与英国公府结亲这件事,目前还是非常机密的,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并没有散播到韦府和张府之外的地方知道。

    “韦宝确实有本事,居然能拉来张维贤的支持?”客巴巴对魏忠贤道:“这两个人要是搞到一起去,势力可不小,现在韦宝主持的文字清查不知道弄垮了多少官员和北直隶的世家大户,现在这股风已经刮到山东、河南、蓟辽、山西等地去了,韦宝在大明官场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若是再拿稳了兵权,再有了英国公张维贤的支持的话,韦宝甚至能对抗大明朝廷的。”

    魏忠贤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搞明白韦宝怎么能攀上英国公府的?

    “这帮坐探都是废物,咱家至少派了几十个人专门盯着韦宝和他手下的衙门,可这帮人一点风声都透不回来!”魏忠贤生气道。

    韦宝是前天才认识了张之极,昨天便去了张府,并且当场就说到了与英国公府结亲的事情。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本来东厂和锦衣卫的办事效率就不太高,哪里能这么快反馈到魏忠贤这里。

    东厂和锦衣卫办事都是一段一段时间上报一次的,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才会当天赶着告知魏忠贤。

    韦宝只是与人饮酒,在探子们看来,肯定算不上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依着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咱家才刚刚答应了韦宝,要让他去设立海防总督衙门,并且之后让他去辽东立功,然后在他立功之后回到海防总督衙门。陛下把尚方宝剑都赏了他一把,韦宝已经接过了圣旨,我总不能现在改吧?把韦宝召回京师,不让韦宝出去了吗?”魏忠贤道。

    “你当初就不该答应给韦宝这么多,像韦宝这种有本事的人是要用,但更要防着点!”客巴巴道。

    “夫人啊,当初可是你一个劲说要重用韦宝,我可是一直防着韦宝的啊。”魏忠贤委屈道:“你还一个劲埋怨我,合着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去了。再说韦宝不是在陛下面前救过我吗?要不然我怎么肯给他这么多?还有,若是韦宝当真把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改革税制,裁撤官兵的事情办成了,并且把蓟辽和辽东的兵马也裁撤掉五万,这对大明绝对是有好处的,朝廷的压力至少能一下子剪除三分之一!这种事,若是有人能办成,那个人也一定是韦宝。有本事的人,怎么样都会出头的。”

    “现在不说这些了,以后你多防着韦宝点吧,得往韦宝身边多安人,还有都察院衙门、大理寺衙门、海防总督衙门,都要安上你的人。尤其是军队,绝对不能让韦宝轻易控制一支大军。”客巴巴道:“他韦宝再怎么能干,毕竟是才新入仕的,年纪又轻,声望无法服众,也没有什么大碍。”

    魏忠贤点头道:“所言极是,不必太焦虑韦宝。”

    “我不是怕韦宝,我是怕韦宝以后翅膀硬了不听你的话。”客巴巴道:“你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控制住韦宝过。”

    “要想控制男的,最好是给他弄个女人!”魏忠贤呵呵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把海防总督的位置给韦宝的!等到韦宝在辽东立了功劳,我就会先将韦宝召回京城,然后把魏良卿的女儿许配给韦宝,到时候,韦宝就是咱家的侄孙女婿,他还能反了我这个爷爷吗?这个韦宝,让他当干儿子他不肯,以后当了咱家的侄孙女婿就老实了。”

    客巴巴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好!这样一来,韦宝的一举一动就尽在你的掌握之中,而且,他作为晚辈,也不能忤逆你的意思,这么好的法子,你怎么早点想不出来呢?”

    “不是想不出来,是韦宝这小子太年轻了一些,咱家觉得没有必要,你别忘了他才十五岁啊,而且才刚刚入仕,谁知道这小子有些本事,刚一入仕就搞出这么多动静来?”魏忠贤笑道:“现在也不晚。”

    客巴巴点头称是。

    的确,从韦宝一入官场,因为起点太高,上来就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所以很多人注意到了韦宝并且想招韦宝为婚配人选。

    这其中甚至包括天启皇帝朱由校,光是皇家就有好几个适龄公主待嫁呢。

    很多大臣也看上了韦宝,只是因为韦宝年纪太轻,又刚刚入仕,所以这些人只是注意韦宝,并没有几个人真的走出那一步。

    魏忠贤和客巴巴正在打如意算盘,却不知道英国公张维贤已经抢先下手了。

    只要张维贤回府知道了韦宝的新要求,并且答应之后,这门婚事就没有障碍了。

【0775 无巧不成书】

    张维贤今天的心情很好,入宫的情况与他想的一样,韦宝果然很得皇帝的器重。

    权衡了各方面的考虑,张维贤越想越觉得自己招韦宝为女婿这步棋走的是很不错的。

    张维贤坐在轿子中,甚至哼起了京剧。

    只是等英国公张维贤到了府里,听张之极向他说了韦宝提出的同时娶三个女人的要求之后,好心情便荡然无存了。

    “岂有此理!这个韦宝到底想干什么?他当我们英国公府是什么?他当自己又是什么?我张维贤的女儿,嫁给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也犯不着受这种委屈!这门亲事作废了!”张维贤愤怒的咆哮。

    张美圆早已经猜到爹爹会是这么个态度,默默的流起了眼泪。

    张之极则铁青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少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

    张之极真的担心爹爹会立刻召集人马杀到韦宝的府邸去兴师问罪。

    “你哭什么?反正这个事也没有人知道,你们又没有定亲,韦宝也没有提亲。”张维贤见女儿流眼泪,心顿时软了几分,他十分疼爱这个女儿,尤其是妻子早早的便亡故了。

    张维贤可以说又当爹又当妈,在外面是十分风光的英国公,在女儿面前却是一个慈父。

    张美圆没有吭声。

    张之极干咳了一声,将刚才张美圆对他说的话,对他爹说了一遍。

    “什么?美圆,你怎么能答应韦宝呢?你不必受这么大的委屈,韦宝是不错,可也没有到让我张维贤的女儿受委屈的地步!就是放在寻常老百姓家,谁家能同意夫家一次娶三个女人进门?这简直是岂有此理,简直是荒唐透顶!”张维贤气的仍然是脸红脖子粗的状态。

    张美圆扑簌簌的掉眼泪。

    “不必多说了,之极,你立刻去找韦宝,正式回绝了与韦宝的的亲事。”张维贤对张之极道。

    张之极点点头,却没有走。

    “你还愣着这里做什么?”张维贤疑惑道。

    “爹,不必回绝,人家根本没有来提过亲啊,回绝什么?他韦宝肯定还在等消息,咱们不回他的话,他就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呗。”张之极道。

    张维贤嘿了一声,被气的反而笑了起来,“这韦宝果然是鬼精鬼精的!咱们暗示让他来提亲,并没有被外人知道,他也不告诉任何人,弄的好像是我们张家非要攀他这门亲事一样,这家伙也不自己掂量一下自己该吃几碗饭。”

    “可不是吗?这事都是孩儿的过错,我就不该认识这个韦宝,更不该把他引过来见爹。”张之极懊恼道。

    张维贤叹口气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要说错,那也是爹的错更大一些,不是我暗示韦宝要与他结亲,也不会有这么多破事。”

    “那爹还打算帮韦宝对付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世家大户们吗?还打算帮韦宝对付地方各级衙门和驻军吗?”张之极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呢?婚事都否了,我张家凭什么帮他韦宝?到时候得了好处,与我们有什么干系?”张维贤哼了一声,“以后再也不许在这个府里提起韦宝这个名字,连韦字也不许提一下!”

    “是的,爹。”张之极恭恭敬敬的躬身答应。

    “美圆,别哭了,这回是爹对不住你,好在这事也没人知道,回去玩你的去吧,别再想这事了。”张维贤又对女儿道。

    张美圆擦了擦眼泪,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张维贤本来想拂袖而去的,看见女儿这样,不由皱了皱眉头,“美圆啊,你才刚刚认识那韦宝,不会对他动心了吧?”

    张之极见张维贤不高兴,急忙替张美圆说话道:“美圆常年在深宅大院里面住着,与外人接触的少,那韦宝少年英俊,也的确有些本事,妹妹对他有些许动心倒也不奇怪。妹妹,你放心,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凭着咱们是英国公府,以后哥肯定帮你张罗个比韦宝好十倍的小子给你。”

    张美圆仍然没有发声,心里却有气,在心里怼道大明有谁能超出韦宝?倘若有的话,那爹为什么又会一见韦宝就认准了想招韦宝为女婿人选?

    张美圆的确见韦宝的时间很短,总共不过见了两回罢了,但是偏偏已经认准了韦宝了,不过她是豪门大小姐,也不会轻易反驳爹爹,尤其是见爹正在盛怒当中。

    张维贤急的直跺脚,“美圆,你倒是说话啊?这姑娘,越大反而越不听话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爹,你让我说什么呢?以后我都不嫁人了。”张美圆说完,眼泪忍不住又出来了,往回跑走。

    张维贤气的重重的叹口气,“哎,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爹,您也别生气了,这事就先这样吧?我看啊,先晾着韦宝,咱们也不必答复他,他要是上门,就由我来见他!反正绝对不能让妹妹与两个女人一同出嫁。”张之极道。

    “哼,就算没有韦宝要一同娶三个女人这事,本来韦宝与美圆这门婚事,我也不是没有犹豫,也不是十分满意的!这韦宝是很有才干,可出身寒微不说,还胆大包天,总是想做一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儿,这种人,有可能一飞冲天,也有可能犯下天大的祸事,甚至是可能把咱们张家一同连累了的!”张维贤恨恨道:“就这样,我仍然同意韦宝与美圆的婚事,这小子却还是不知道珍惜,什么玩意?我们张家已经位极人臣,要靠他韦宝什么吗?”

    “是,是,爹说的是,咱们张家根本不用靠他韦宝什么,只要美圆过的好就行。”张之极点头道。

    张维贤发完牢骚,这才拂袖而去,心里堵的慌。

    韦宝从张府回去之后,心里也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这么贸然上门提出一次性要娶三个女人的要求,韦宝知道,对于英国公府这样的家庭来说,的确是够羞辱人的,即便是张美圆答应了,她爹也一定不会答应的。

    不过,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韦宝实在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赵金凤与吴雪霞。

    自从离开了辽西,韦宝与赵金凤联络的不是很多,但是一个月至少会派人送一封信过去的。

    其实韦宝要派人送信给赵金凤很方便,北直隶这边都是天地会商号,每天都有往来与辽东辽西的商号伙计。

    只是韦宝太懒了点儿,不是很爱写信,与赵金凤通信,也不方便找人代劳。

    对于吴雪霞,韦宝则觉得更加愧疚一些,毕竟吴雪霞天天跟在自己身边,自从跟随自己入京以来,一直任劳任怨的干活,长的又漂亮,人又聪明,又有见识,这么好的媳妇上哪儿找去啊。

    况且之前自己还明确答应了吴雪霞让她当正妻的。

    现在如果连退而求其次的,一同娶进门的次妻名分都不能给人家的话,自己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甚至可能成为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

    这时候吴三辅酒醒了,过来找韦宝说话。

    韦宝将刚才去过英国公府的事情对吴三辅说了。

    吴三辅闻言,重重叹口气,“小宝,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一来,肯定是把英国公府给得罪了。让我妹妹当妾室就当妾室算了,只要你对她好就成。英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可能让女儿和另外两个女人一同出嫁啊?”

    “三辅大哥,你不必再说了,反正我已经去过英国公府了,他们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有正式上门提亲,这亲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韦宝道。

    吴三辅点点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没有了英国公府的帮忙,如何弄到兵马对付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那帮人?”

    韦宝揉了揉太阳穴,“我也在为此时烦闷,还没有想出个万全之策!”

    “要不然就用咱们的人,直接以海防总督衙门的兵士名义抓人吧!”吴三辅道。

    “不行的,咱们过去是裁撤人马,不是增加人马的,现在一个兵都还没有裁撤,然后咱们又弄出来上万人马,原本的人马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我故意找了一堆兵马来替换他们!我不是在裁撤人马,是在夺权,夺取他们的生路,那样就会让原本可能很好说话,听从裁军命令的人也变成坚决顽抗,只能激化事态发展,所以,只能借兵。”韦宝道。

    “可是兵马不是借不来了嘛。”吴三辅叹口气。

    这时候吴雪霞过来道:“总裁,魏忠贤派人找你过去,到他的秘密外宅去说话。”

    韦宝一怔,没有想到魏忠贤这个时候会找他,他猜不到魏忠贤这时候有什么事情找他。

    虽然这趟是秘密回京的,但是韦宝知道自己的行踪现在已经很难保密了,太多人盯着自己。

    只是现在自己名义上已经外放到海防总督衙门去了,魏忠贤即便派人暗中盯着自己,也不必找自己亲自去说话吧?现在这样找上门来,他不是等于告诉自己,他在盯着我吗?

    “会不会有危险?”吴三辅不放心的问道。

    韦宝想了想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一直在帮魏忠贤的忙,杀了我,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更何况我现在与皇帝交情很好,皇帝若是一段时间见不着我,肯定会追查原因的,魏忠贤杀我,必须找一个完全的理由。”

    “你不能大意啊,魏忠贤这种老狐狸,可是翻脸不认人的。”吴三辅提醒道。

    韦宝拱了拱手道:“三辅大哥说的是,我去了。”

    吴三辅与吴雪霞遂一起将韦宝送到府门口。

    韦宝的马车是从府中上车的,出门便直接去找魏忠贤。

    魏忠贤见着韦宝,也不拐弯抹角,也不说为什么知道韦宝已经回京师了,劈头盖脸第一句便问道:“小猴崽子,你是什么时候与英国公搞到一起去的?这一下你攀上了一颗大树了。”

    韦宝来之前就大概猜到了魏忠贤找他干什么,无非是猜忌他与英国公张维贤之间的关系,所以听魏忠贤这么问,并不是很惊慌。

    韦宝将自己的想法大概说了一遍,他并不怕魏忠贤知道自己的计划,因为这都是奉了魏忠贤的命令办事。

    “九千岁,不是我想到处攀附关系,这件事,必须有军队支持,而借兵,只能问英国公的京营借兵,才能名正言顺!除了京营,实在没人了。”韦宝道。

    魏忠贤静静的听完,然后道:“你好大的实力啊?你手里居然有一万大军?想让他们都穿着京营的衣服帮你去杀人去?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咱家是让你裁撤山东的兵马不假,可咱家可没有让你杀人吧?”

    韦宝笑了,“九千岁,不杀人,有谁能乖乖的听话?”

    “那你裁军就裁军吧,咱家可没有让你改革税制吧?”魏忠贤又问道,“你现在倒是好,一离开京师就天高皇帝远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这么一闹,整个大明朝还不都被你闹的鸡飞狗跳?”

    “我没有想大闹,既然裁军,这些地方将领与地方衙门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是血与肉的关系,地方官绅和世家大户肯定会对付我,这不他们已经开始囤积居奇,已经开始对付我了吗?他们是想将我赶走,让海防总督衙门无法在下面立足,恢复原来的局面!这不单单是打我的脸,我是陛下和九千岁派下去的人,这也是在打九千岁和陛下的脸面啊。”

    魏忠贤想了想,似乎是在措辞,然后对韦宝道:“咱家并不是担心英国公帮你,你小猴崽子要是能找到英国公府帮忙,那是你的本事!不过,你想过没有,这个兵,可不是随便乱借的,大明京营的兵制度是有分割的,是定好了的!如果借给你,就算你用完决定还回去,也不好还了!”

    “怎么不好还了?”韦宝疑惑的问道,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想啊,拱卫京畿的大军,你说借走就能借走,地方将领会怎么说?他们会说,哦,拱卫京畿并不需要那么多人嘛,既然地方的军队能够裁撤,那京畿的军队不用裁撤吗?”魏忠贤道。

    “那就也裁掉一万人呗,反正我觉得京畿也的确不需要那么多人!大明只要朝廷有足够的银子,兵员是绝对不缺的,九千岁你想想,有战事来了,给一个壮丁发五十两银子,这些壮丁还不抢着去参军?最起码,守城,拱卫京畿是毫无问题的,平时何必养那么多早已经荒废了军纪,并不训练,形同虚设的京营?”韦宝道:“到时候只要拿出五十万两,就是一万大军啊!五百万两,就是十万大军啊!平时要养活十万大军,一年都不止拿出五百万两银子,您要我裁军,不就是这个用意吗?”

    魏忠贤被韦宝这么一说,陷入了思索。

    韦宝倒是有点高兴了,感觉一开始就不该去找英国公张维贤的,应该直接来找魏忠贤,看样子,魏忠贤这老家伙现在对自己还是挺信任的。

    韦宝不知道魏忠贤已经准备好了,等韦宝一在辽东立功,就让韦宝回到海防总督衙门,真的让韦宝当一个参政!

    然后再给海防总督衙门真的派一个总督,到时候韦宝愿意留在海防总督衙门,就让他留在海防总督衙门,要是韦宝不愿意留在海防总督衙门,就让韦宝回京城。

    反正,魏忠贤已经做好了让韦宝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准备了,所以现在才会显得这么为韦宝着想。

    在老谋深算的魏忠贤面前,韦宝大人还是显得有些太过稚嫩。

    明朝的兵制承袭发展了唐、宋、元兵制的特点,建立了卫所制度。

    从中央到地方的管辖秩序为五军都督府、都司、卫所体系。

    即五军都督府和都司分别为中央和地方最高军事机构,都司下辖卫所,各都司所率卫所隶属于五军都督府,而听令于兵部。

    按照此军事体制,五军都督府每府设左、右都督,正一品;都督同知,从一品;都督佥事,正二品。

    各都司所设都指挥使即是地方上的最高军事长官,但遇有战争,朝廷还要往下派遣总兵官,以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及公、侯、伯充任。

    明代总兵在洪武二年开始设立,以后在四年、七年、二十年都有总兵被任命。

    建文二年,命李景隆为平燕将军,充总兵官。

    明成祖即位,命何福佩征虏将军印,充总兵官。

    洪熙元年二月,始颁将军印在诸边将,其中有总兵4人,参将4人。

    但镇守蓟镇的总兵不得称将军挂印。

    总兵官成为镇守地方的最高军事长官后,改变了练兵将领不指挥作战,指挥作战的将领不管练兵的问题,有利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形成事权专一的局面,但也存在着总兵称霸一方、拥兵自重的可能。

    为维护中央集权,再有战争时,朝廷又要往下派员,称为巡抚,参与军队管理,削弱总兵官的权力。开始巡抚只为临时性的工作,后来才成定职,常驻地方。

    这样一来,不仅原来的都指挥使司、布政使司、按察使司要受其节制,就连总兵官也要听其指挥。

    袁可立《奏登师出海之期疏》:“乃拔其尤者三千六百人,俾总兵沈有容领之先发,而副将李性忠所带家丁旧系辽左健士,臣于三月十二日饯而送之,嘱以相机进止以固榆关,以联毛帅。”

    总兵官之下,还设有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游击之下还有坐营官、守备、把总、提调官等。

    嘉靖二十九年,革团营官厅,仍并三大营,改三千曰神枢,因为骑兵居于阵三区的第二区,类似中枢,设副、参、游、佐、坐营、号头、中军、千把总等官。

    这里的千总是千夫长副职的意思,副将、参将、游击各1000兵,设两个千总为副职各带500兵,把总带100兵。

    五军营:战兵一营,左副将一,分管半数7000兵;战兵二营,练勇参将一;车兵三营,参将一;车兵四营,游击将军一人,10万军户4万5千兵募兵,3000对应1000兵;城守五营,佐击将军一;战兵六营,右副将一人,分管半数7000兵;战兵七营,练勇参将一;车兵八营,参将一;车兵九营,游击将军一;城守十营,佐击将军一;备兵坐营官一,大号头官一。

    监号头官一,中军官十一,随征千总四,随营千总二十,选锋把总八,把总一百三十八。

    总共14600兵。

    神枢营:战兵一营,左副将一;战兵二营,练勇参将一;车兵三营,参将一;车兵四营,游击将军一;城守五营,佐击将军一;战兵六营,右副将一;车兵七营,练勇参将一;执事八营,参将一;城守九营,佐击将军一;城守十营,佐击将军一;备兵坐营官一,大号头官一。

    监号头官一,中军官十一,千总二十,选锋把总六,把总一百五十七。

    总共16300兵。

    神机营:战兵一营,左副将一;战兵二营,练勇参将一;车兵三营,游击将军一;车兵四营,佐击将军一;城守五营,佐击将军一;战兵六营,右副将一;车兵七营,练勇参将一;城守八营,佐击将军一;城守九营,佐击将军一;城守十营,佐击将军一;备兵坐营官一,大号头官一。

    监号头官一,中军官十一,千总二十,选锋把总六,把总一百二十八。

    总共14400兵。

    通计三大营,共五百八十六员。

    统以提督总兵官一员。已,改提督曰总督,铸总督京营戎政印,俾仇鸾佩之。

    更设侍郎一人,协理京营戎政。

    定巡视科道官岁一代更,悉革内侍官。

    增设巡视主事,寻亦革。

    三大营共战兵45300兵。

    成祖增京为七十二。

    又分步骑军为中军,左、右掖,左、右哨,亦谓之五军。

    岁调中都、山东、河南、大宁兵番上京师隶之。

    设提督内臣一,武臣二,掌号头官二;大营坐营官一,把总二;中营坐营官一,马步队把总各一。左右掖、哨官如之。

    又有十二营,掌随驾马队官军,设把总二。

    又有围子手营,掌操练上直叉刀手及京步队官军,设坐营官一,统四司,以一、二、三、四为号,把总各二。

    又有幼官舍人营,掌操练京幼官及应袭舍人,坐营官一,四司把总各一。此五军营之部分也。得边外降丁三千,立营分五司。

    掌执大驾龙旗、宝纛、勇字旗、负御宝及兵仗局什物上直官军。

    掌执左右二十队勇字旗、大驾旗纛金鼓上直官军。

    掌传令营旗牌,御用监盔甲、尚冠、尚衣、尚履什物上直官军。

    掌执大驾勇字旗、五军红盔贴直军上直官军。

    掌杀虎手、马轿及前哨马营上直明甲官军、随侍营随侍东宫官舍、辽东备御回还官军。

    提督内臣二,武臣二,掌号头官二,坐司官五,见操把总三十四,上直把总十六,明甲把总四。此三千营之部分也。

    征交,得火器法,立营肄习。提督内臣、武臣,掌号头官,皆视三千营,亦分为五军。中军,坐营内臣一,武臣一。其下四司,各监内臣一,把司官一,把总官二。左右掖、哨皆如之。又因得都督谭广马五千匹,置营名五千下,掌操演火器及随驾护马队官军。坐营内臣、武臣各一,其下四司,各把司官二。此神机营之部分也。居常,五军肄营阵,三千肄巡哨,神机肄火器。大驾征行,则大营居中,五军分驻,步内骑外,骑外为神机,神机外为长围,周二十里,樵采其中。三大营之制如此。

    所谓嘉靖时期宣府镇,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其实是因为嘉靖时期战兵与战兵加军户的比例是1比3,3000实际只有1000,而游击因为需要留守,实际只带600,另外300、200作为备御、守备。

    明初,参将、游击、守备都是卫指挥使,留一半,带兵3000,嘉靖朝刚好军户大量逃亡到50万剩10万,于是募兵5万,3000就变1000。

    此时,明朝兵力已经达到和日后努尔哈赤仿照的设计相同。

    总兵(都统)带领7500兵,独立1500兵,副将(副都统)带领3000兵,独立1500兵,参将(参领)带领1500兵,游击(副参领)600兵,备御(牛录佐领)300兵,千总50兵。

    比如吴襄(总兵)加三个儿子(游击)家丁共3000蒙古骑兵,李如松兄弟家丁2000,杜松家丁1000。

    辽东15卫加杂所大约26卫嘉靖后兵力1万5千,设一个总兵,而远道而来的支援总兵往往只带1万兵力,班军的军制也已经向营兵看齐,家丁也是纳入其规则中的。

    所以此时的规则已经是十分之一,一个都司本来是一个卫5600,原本有1000精兵,现在只有500精兵,还要留200防守,都司就只有300兵。

    官员也彼此推诿,正副职往往世袭不来上班,最后本来该都司的都指挥佥事(正三品)带领的都司(5600军户、500兵,扣除留守还剩300)只有卫指挥佥事(正四品)来带领,最后本来该千户所的千户(正五品)带领的千总(1120军户、100兵,扣除留守还剩50)只有副千户(从五品,守御所千总,100兵)或者找个武艺好的百户(正六品,门千总、营千兵,50兵)或者提拔一个总旗当试百户(从六品,卫千总)。

    到1619年萨尔浒之战后,由于对后金军突击骑兵的恐惧,同时由于兵员素质的进一步崩盘,明军进一步地在车营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索性放弃战场机动性,应用车营携带的大量火器和辎重,在堡垒掩护下,依托堡垒进行机动作战。

    明军打仗,到了孙承宗和袁崇焕这帮人手里,越来越像是在做数学题。

    “咱家比较好奇的是,那个英国公维贤为什么想让你当女婿?就为了看重你小猴崽子人才难得?他岂不知道你小猴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鬼精鬼精的,想从你手里拿到好处,可是兵部容易啊。”魏忠贤想了一圈,忽然道。

    韦宝不由的脑门掠过三道黑线,暗忖你老魏想事情真是天一脚地一脚,怎么又说到这事情上面来了、

    “九千岁,现在张维贤他未必会帮着我了,因为是他暗示我提亲,我还没有正式提亲呢。”韦宝遂又将今天早上去找过张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魏忠贤翻了翻白眼,“这真的是稀奇了,你小猴崽子似乎做什么事情都跟旁人不一样,你攀上了英国公府这么好的一门婚事,赶紧快刀斩乱麻成了就不完事了吗?你为什么偏偏要娶三个女人?别说是英国公府,大明一等一的公爵,就是普通的小民百姓家里也容不得这样的事情吧?”

    韦宝叹口气,“没办法,一来,我根本就不是攀附权贵的人,九千岁最清楚了,要说攀附,我也只是攀附了您老。我就没有打算做英国公府的女婿。二来,我不忍心让我深爱的女人受伤,倘若那样的话,我会一辈子心不安的,即便有了一定的荣华富贵,可一辈子都不安心,这样的生活又有啥意思?”

    韦宝的话将魏忠贤逗乐了,“呵呵,咱家看不出来,你小猴崽子倒是个天生的情种。”

    随着魏忠贤这么一笑,让韦宝自己都想不到的是,也许真的是无巧不成书,魏忠贤对于韦宝的提防之意居然大幅度下降了。

    因为魏忠贤终于发现了韦宝的一处大软肋,原来这人喜欢女人。

    魏忠贤最害怕的就是韦宝是一个对权力永远不满足,利欲熏心,心狠手辣的人。

    那样的人是最不好控制的,喜欢女人就好办的多了。

    “这事情简单,你先回去吧,咱家替你办了,英国公府会答应这门婚事的!”魏忠贤笑眯眯的对韦宝道。

    韦宝眼珠转了转,奇道:“九千岁有什么办法?我必须得同时娶赵金凤和吴雪霞二女啊。”

    “知道,知道,放心吧,咱家都会给你办妥贴。”魏忠贤呵呵一笑。

【0776 还是圣旨威力大】

    韦宝能放心吗?怎么感觉老魏对于自己成亲这事,似乎比自己还关心。

    而且,魏忠贤看上去一副一肚子坏水要往外冒一样。

    韦宝还想再问,魏忠贤已经离开了。

    韦宝只能心情忐忑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也不知道魏忠贤要怎么搞?

    韦宝回去之后,把与魏忠贤见面的事情告知了吴雪霞和吴三辅,两个人也想不明白魏忠贤会怎么搞、

    这一次,魏忠贤的效率非常高,只过了一个多时辰,就从宫里面出来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圣旨,一张圣旨向韦宝的府邸来,一张圣旨向英国公府张维贤的府邸去。

    张维贤正为女儿的事情犯愁呢,他倒是不担心之前对皇帝说过要帮助韦宝的事情,反正京营在他手里,皇帝下了圣旨,他也可以阳奉阴违,不借给韦宝一万套京营兵士装备的。

    这会儿来了圣旨,张维贤还以为皇帝就是为了让他京营配合海防总督衙门的事情下的圣旨,暗忖皇帝和魏忠贤这次办事倒是利索了许多,韦宝红人就是红人,果然很受陛下爱护。

    张维贤与张之极跪着等太监宣读旨意。

    “皇上有旨,英国公张维贤之女年纪十七,已是适龄婚配年纪,海防总督衙门正四品参政韦宝年纪十五,也为适婚年纪,二人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特赐旨完婚,赏韦宝黄金千两,京郊上等好田地两千亩,钦此。”太监抑扬顿挫的念完圣旨,笑道:“国公爷,世子爷,恭喜你们府上了。二位快请起来吧。”

    张维贤和张之极都愣住了,没有想到皇帝会下旨让张美圆与韦宝成婚。

    而且圣旨并未提及别的女人,只有张美圆一个,这算是合了他们的心意了。

    张维贤怔怔的起身,对下人道:“给几位传旨的公公备一份茶水银子。”

    传旨的领头太监笑道:“国公爷的银子,我们不敢轻易收下,不过今天这是大喜事,必须得收下,那咱家就先谢过国公爷了。”

    张维贤道:“好说。”

    张之极本来想给个十两二十两银子打发太监算了,听太监这么说,只能叫家人去取了五十两纹银过来,不能太小气了。

    几个太监欢天喜地的走了。

    “爹,这下子不是皆大欢喜了吗?皇帝的圣旨,他韦宝怎么敢违抗?咱家既把美圆嫁出去了,又不必与其他女人同时迎娶,这下好了。”张之极笑呵呵的看着他爹,他爹却仍然眉头不展。

    张维贤道:“事不是坏事,只是不知道这是魏忠贤听到风声,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韦宝为了这事去求过了魏忠贤?反正陛下是不知道宫外的事情的,都得通过魏忠贤。依着我看,应该是魏忠贤自己的意思。你想啊,我都已经暗示韦宝来上门提亲了,现在是韦宝出幺蛾子,想同时迎娶三个女人,若是只迎娶咱们家美圆,韦宝何必请什么圣旨呢?自己直接上门提亲不就完事了吗?”

    张之极想了想,点头道:“爹说的也是,不过,就算是魏忠贤的意思,也不是什么坏事吧?说不定魏忠贤是想借着这次事情,用圣旨成全了美圆和韦宝的婚事,也给了咱们家面子。”

    “没有这么简单,我素来与魏忠贤不和睦,这阉货怎么这次会这么好心、又赏赐韦宝金子,又赏赐良田、两千亩好田地,还有上千两黄金,这比嫁公主还隆重了!”张维贤摇头道。

    “爹,你就是什么事情想的太多了,多赏赐一些有什么关系?”张之极不以为意道:“我去把这好消息告诉美圆吧?她肯定高兴。”

    张维贤叹口气:“咱们家是没有意见了,也不知道韦宝会怎么想?等下韦宝还以为是我亲自请了圣旨,用陛下去压他呢。陛下赏赐这么多,我觉得,多半还是出于陛下对韦宝的厚待,听闻韦宝这段时间往皇宫内帑送了许多银子!”

    张之极没有接话,已经去了。

    张美圆知道了这个消息,的确很是高兴,她没有想那么多,毕竟是小女孩心性,想到要嫁人了,又开心又娇羞。

    别的女人嫁人都是盲婚哑嫁,但她已经知道夫家是谁了,并且见过两回面,对于韦宝,张美圆是极为满意这门婚事的。

    韦宝几乎与张府同时接到的圣旨,韦宝果然懵圈了。

    韦宝自然不会认为是英国公找皇帝讨要的圣旨,因为他到处都是眼线,知道英国公回家之后,并没有再次前往宫中。

    宫里面这么快就传来了圣旨,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个圣旨是魏忠贤向皇帝要来的!

    “大人,快谢恩啊。”吴三辅见韦宝在太监宣读完圣旨后怔怔的跪在地上不出声,不由提醒道。

    领头太监乐呵呵道:“想必韦大人是高兴坏了,娶了国公爷的女儿,大明谁人不羡慕、陛下还赏赐了韦大人升官,升为正四品官阶,这还不算,还赏赐了千两黄金,两千亩上等良田,这可比嫁公主都隆重了,韦大人荣宠之极,大明少有啊。”

    韦宝很想抗旨来着,接了这道圣旨,他想同时迎娶吴雪霞和赵金凤的愿望就落空了。

    更难办的是派出去接吴襄和赵金凤的人已经出去了,估计都快到辽西了,现在想派人追回来恐怕都麻烦!

    韦宝心里好气,要是知道魏忠贤特么的就是这么个解决办法,他要魏忠贤解决什么、

    自己直接不提同时迎娶三个女人这一茬不就可以了吗?

    好你个魏忠贤,我又被你摆了一刀了!

    吴三辅能猜出韦宝的心思,这圣旨是万万不能违抗的,那就真的成了造反了,“韦大人,快接旨吧。”说着还尴尬的对几个太监笑了笑,“韦大人恐怕是真的乐坏了。”

    韦宝恍恍惚惚道:“微臣领旨谢恩。”然后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

    吴三辅见韦宝精神不好,赶紧代韦宝打赏了几个太监二十两纹银,以酬谢跑腿费。

    几个太监顿时不太高兴。

    大家都知道韦宝出手阔绰,这回上韦宝府邸来宣读圣旨,大家可是争着抢着,差点打起来呢,没有想到才得了二十两纹银?

    而且大家见韦宝这幅傻呆呆的表情,也不知道韦宝是不是真的乐疯了?

    “韦大人,给您道喜了!”领头太监脸皮厚,不肯走,缠着韦宝,看看韦宝还会不会再增加点赏钱,估计刚才是韦宝手下人打赏的,韦宝根本不知道。

    不过,他也不好明着说。

    韦宝怔怔的点了点头,扶着脑门道:“多谢几位公公了,我头有点犯晕,就不送了,来人,打赏。”

    “已经打赏过了。”吴三辅急忙道。

    韦宝嗯了一声。

    领头太监和其他四名太监差点气的晕过去,打赏是打赏过了,可打赏的太少了啊。

    可这话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领头太监灵机一动道:“韦大人,这么大的喜事,您要不要让我带些银子去给司礼监的几位大公公?让大家一起沾一沾韦大人与国公府千金的喜气?”

    韦宝嗯了一声,对吴三辅道:“也好,三辅大哥,你看着办吧,我的确头有些晕。”

    “好,好,你先歇一歇。”吴三辅有点烦这些个太监,却不敢表露出来,对几个太监道:“几位公公,这边请。”

    几个太监一看又是这人给他们打赏,不由有些泄气。

    但是这已经是极限了,实在没有办法再明着向韦宝讨钱。

    吴三辅又让人拿来五十两银子,连着拿来一些新鲜水果和糕饼,对几个太监道:“几位公公,这里是小小心意,请帮韦大人谢过司礼监几位大公公吧?”

    领头太监差点没有晕倒,他们亲自开口,就给这么点:“哼,银子我们收了,一定代为传话,这些水果和糕饼,你们府里面留着自己吃吧!你们当我们宫里面缺这些个东西吗?”

    吴三辅也是人精,听出来对方不高兴,但是觉得几个传旨的太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什么大太监,点了点头,假装没有听懂。

    吴三辅觉得给了七十两纹银,这都能在京城买个中等偏大的宅院了,够多的了,你们这帮太监一个个的,真是贪心!

    送走了几个太监,吴三辅急忙进入大厅。

    韦宝依然愁眉苦脸的仰躺在太师椅上,吴雪霞、王秋雅、杨雪、熊欣儿、贞明公主等人也都过来了。

    “既然是陛下的圣旨,那是没办法的事儿了,小宝,你别太替我和赵金凤着想了,我没事了,你有这份心,我已经满足了。”吴雪霞大度的道。

    吴三辅点点头,“还是我妹子大气,小宝,你的确不必太难受了,你敢跑到国公府去要求同时迎娶我妹妹,这事我对我爹说清楚,想必我爹也不会怪罪你的。”

    “可我还是觉得太委屈雪霞了。”韦宝对吴雪霞歉意道。

    吴雪霞走到韦宝身边,带过一阵香风,柔声道:“真没有什么,办大事要紧,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赶紧安排人上英国公府提亲是正事。成亲之后,立刻按照原定计划解决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问题,然后赶往辽东。”

    “对啊,不是说在辽东立了大功,就能升任海防总督的吗?等以后有了实力,即便雪霞是做了妾,你也一样能给雪霞最好的,你记着对雪霞这份心意就成。”吴三辅倒是很看得开,“多少正妻以后还会被休掉呢!夫妻之间,还是感情和睦最为重要。”

    吴雪霞好笑的看了眼吴三辅:“哥,什么大道理你都懂,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和嫂子有多和睦、”

    吴三辅见妹子还有心情说笑,就知道吴雪霞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笑道:“那是因为我和你嫂子在婚前根本没有见过面,都是爹一手安排的,我根本不喜欢你嫂子,我已经做的够不错的了,否则以我的人才身份,随时可以休了她,重新找一个!”

    吴雪霞呸了一声,没有理会吴三辅,推了推韦宝:“好了,振作精神,赶紧办事吧。”

    韦宝见吴雪霞这么大度,更加不好意思,不过歉疚的心理稍微得到了一点抚慰,心情没有刚才那么差了,“我爹我娘他们都还没有到呢,总不能我自己上门提亲吧?”

    “提亲有什么关系?等你爹娘到了即刻完婚就是了。”吴三辅道:“我给你找个媒人吗、”

    “小宝的媒人不能随便找,得找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员,哥你不会想找个媒婆来吧?”吴雪霞道。

    吴三辅哦了一声,“幸亏你提醒,不然险些闹出笑话,的确是这样,小宝你不是与首辅大人关系很好、派人去请顾秉谦大人来吗?要不然次辅朱延禧大人也可以。”

    韦宝想了想,这似乎又陷入了党争了,顾秉谦是阉党,朱延禧的东林党,这两个人韦宝都不是很想去找。

    “算了,就随便叫个媒婆吧?”韦宝道:“反正我对这门亲事并不在意,随便走个过场就成了。”

    “你这可不行,那英国公的脾气那么大,张之极也不是很好说话的人,你别惹怒了英国公府,他们不让小姐过门了。”吴三辅道:“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依着我看,不如既请顾秉谦,也请朱延禧,来两个媒人,甚至可以把内阁的人都请上!你堂堂一个正四品官,又是陛下的圣旨,奉旨成婚,排场大一点又何妨?”

    韦宝觉得这样可行,顾虑道:“好是好,只怕人家不会给面子,到时候不是自找没趣?”

    “你别看我每天吃喝玩乐,其实我也关注朝廷发生的事情呢,这两边人都对你不错,你别忘了,你的翰林院侍读学士是朱延禧大人帮你提的,你的内阁中书舍人掌制是顾秉谦帮你提的,他们两边都能算你的恩师座主,不会驳你面子的。”吴三辅道:“媒人有了,要尽快完婚,现在就得定下黄道吉日,马上广发喜帖,凭着你小宝现在的声势,这一回成亲得收个盆满钵满。”

    韦宝一汗,怎么感觉自己成亲,吴三辅比他还激动,点头道:“那就全权交给三辅大哥处置吧,秘书处和统计署总署帮衬。”

    吴三辅、吴雪霞和林文彪同时领命。

    以天地会的能量,要办好总裁的婚事,简直容易的如同小菜一碟。

    林文彪可惜道:“没有想到总裁这么匆忙就要成亲,这本来应该是放在韦家庄办的,这可以成为韦家庄、辽南和朝鲜共同庆贺的大事!最少该全部休假,狂欢个三天五天。”

    “算了,一切从简吧,尽快成婚,好接下来的计划。派人传消息回辽南、韦家庄和朝鲜,所有天地会治下人民,休息八日!这八日以后定位法定假期!如一定要开工的,发三倍薪酬。”韦宝是没有那么多劲头了,婚事没有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发展,到底觉得对不住吴雪霞和赵金凤,美中不足。

    “是,总裁,我马上去办。”林文彪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筹备总裁婚事的一个规模庞大的筹备处就这么成立了。

    顾秉谦、朱延禧、魏广微、周如磐、黄立极、丁绍轼这帮内阁大臣都很给面子组成了一个内阁媒人团。

    这么风光排场的媒人团,普天之下除了韦大人,别的人也是搞不出来的。

    同为内阁大臣的冯铨甚至连当媒人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给韦宝牵马执鞭当个马夫。

    因为冯铨是韦宝的家奴,韦宝的人成天到冯铨家里索取欠下的金银,现在冯铨还欠了二十多万两黄金呢,三十出头,头发就已经全部白了,本来是一个翩翩美男子的,现在感觉像是五六十岁的人,非常苍老。

    幸好韦宝也没有太过为难冯铨,让冯铨将家产全数交出来,在把与冯铨有关系,关系比较亲近的一些亲属的家如同抄了一遍一般,最后还是留下了冯铨一条命。

    冯铨本来以为仗着魏忠贤的势力,根本不怕韦宝,却没有想到韦宝的人对他任意压榨,魏忠贤居然完全不管。

    韦宝现在在京师和北直隶这么大的风头,冯铨也算是居功至伟了,堂堂一个内阁大臣都得给韦宝当家奴。

    即便之前韦宝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也决计没有人敢小瞧韦宝的。

    现在韦宝因为大婚的事情,被皇帝亲赐旨意,升任正四品,就更没有人敢轻视韦大人了。

    就这样,当天就定下来了成亲的日子,放在四日之后,就是一个黄道吉日。

    当日黄昏,顾秉谦、朱延禧、魏广微、周如磐、黄立极、丁绍轼这帮内阁大臣就陪着韦大人前往英国公府求亲。

    冯铨亲自为韦宝牵马执鞭,充当马夫。

    虽然是皇帝亲赐圣旨定下来的婚事,但是该走的程序是一样不能少的。

    韦宝也没有小气,将皇帝赏赐的千两黄金全部拿出来当了聘礼。

    车队敲锣打鼓,浩浩荡荡,这个黄昏,把整个京师的人都惊动了。

    现在谁都知道韦大人要迎娶英国公府小姐的事情。

    京城周边所有天地会商号更是已经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0777 韦总裁上门提亲】

    韦宝本来是可以坐轿子的,却没有。

    今天特地穿的很喜庆,一身大红色袍服,骑着马,也能用牵马执鞭的冯铨衬托自己。

    天地会统计署的效率是很高的,四处传递消息,传递请帖,有四日时间才到喜庆那一日,足够得到消息收到请柬的人准备礼金了。

    因此沿街不仅有很多老百姓观看韦大人敲锣打鼓被簇拥着前往英国公府,还有很多官员跟随捧场。

    这些人不是被要求来的,而是自动自发来的。

    不管是没有在文字清查当中倒霉的人,还是已经在文字清查当中倒了霉的人,都不敢再轻视韦大人,甚至可以说是敬畏。

    文字清查的威力实在太大。

    文字狱自古有之,是统治者加强思想、文化控制的措施之一。

    也是世界历史为止罕见,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文化恐怖制度。

    统治者为防止和镇压知识分子的反抗,从其作品中摘取字句,罗织罪名,构成冤狱。

    文字狱自古就有但是除清朝外都并未对社会构成严重威胁。

    韦宝搞的文字清查自然没有达到满清的规模,完全只是为了满足韦宝为了敛财和更换官员,控制官员的目的而已。

    而且,韦宝是发起者,却不是决策者,如果魏忠贤觉得可不以,或者皇帝觉得不可以,早就禁止了。

    但是魏忠贤和天启皇帝朱由校显然没有要马上禁止的意思,韦宝以文字清查一项每个月就能给皇宫内帑上缴上百万两纹银。

    本来韦宝说搞一个月就结束,现在是魏忠贤和皇帝自己舍不得停下来了。

    清代文字狱贯穿整个清代250年左右。

    顶峰时期自顺治开始,中经康熙、雍正、乾隆四朝,历时140余年。

    少数民族掌权的清朝,对汉人控制极严。

    文人学士在文字中稍露不满,或皇帝疑惑文字中有讥讪清朝的内容,即兴大狱,常常广事株连。

    清代的文字狱保守估计200余起。除了极少数事出有因外,绝大多数是捕风捉影,纯属冤杀。

    清帝大施文字狱维护自己的统治,打击异己分子,镇压对自己统治不利的的思想言论而制造的一些因言论而获罪的案件。

    清朝的文字狱案件多样,纵观有清一代,尤以清初顺治,乾隆时期最甚。

    文字狱严重禁锢了思想,堵塞了言路,阻碍了科学文化的发展,这是封建**主义日趋腐朽、没落在思想文化领域内的反映,清朝统治者通过文字狱,强化集权统治,造成了万马齐喑的局面。

    文字狱就是因文字的缘故而引发的罪案。

    它作为古代文化**政策的一部分,在历史上各个朝代都程度不同地存在着,汉代的杨恽案件,宋代的苏轼乌台诗案即较为典型者。

    不过,总体看来,清代以前数量较少,规模不大。

    首先,就文字狱数量而言,清代文字狱当在170起左右,比历史上其他朝代文字狱总数还要多。

    其次,就规模和惩处结果而论,与历史上其他朝代诸文字狱相比较,也首屈一指。

    清朝时期,清朝统治者对明朝留下来的文人,采用两种方法:一种是采取招抚办法,另一种是对不服统治的,采取了严厉的镇压手段。

    清朝入主中原,从汉族传统观念看,叫“乾坤反覆,中原陆沉”,“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在以儒家文化为正宗的汉族学问分子中间有着相当剧烈的民族敌忾心情。

    康熙初年南明王朝覆灭,大陆上有组织的抗清武装斗争基本结束后,民族矛盾上升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

    随着清朝某些有关政策的改变,满汉地主阶级的进一步合流,以及社会经济逐步发展,到雍正时期,阶级矛盾这时却发展到相当尖锐的程度。

    而反清思想通过各种形式的文字作品在民间流传,并与以恢复明朝为目的的反清斗争结合起来,使满族统治不得安宁。

    雍正帝曾说:“从来异姓先后继统,前朝宗姓臣服于后代者甚多,从未有如本朝奸民,假称朱姓,摇惑人心,若此之众者。”

    综合史书档案、《清实录》及其他材料,从康乾盛世初期开始,各种形式的斗争已在频繁出现,发展虽不平衡,却此伏彼起,连绵不绝,不断冲击封建统治秩序,对清政权构成的威胁日甚一日。

    清朝文字狱不单单是针对汉族人,文字狱还涉及满人。

    正红旗的礼部侍郎世臣因诗句“霜侵鬓朽叹途穷”惹得乾隆很不高兴,又见“秋色招人懒上朝”更不高兴,再见“应照长安尔我家”,乾隆认为世臣数典忘祖,把世臣赶回老家黑龙江。

    世臣写诗被撤职,还算好的。同样是满人,广西巡抚鄂昌更冤。他与朋友的唱和诗中,把蒙古人称为“胡儿”。乾隆说满蒙一家,骂蒙古人就是骂我。赐自尽。

    从一系列的文字案上看,涉及人员大多是下层文人,有文学青年,还有老不及第的秀才,甚至连一些早已作古的墓中之人也未能幸免。

    搞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个套路,韦宝也一样,首先是鼓励官民和官官之间揭发和检举、告密。

    然后是动员国家力量抄家,寻找定罪的蛛丝马迹,在藏书和文章中找所谓的罪证。

    罪状由权力人物对文字的歪曲解释而起,证据也由权力人物对文字的歪曲解释而成。

    给思想文化、士人风气带来恶劣影响。

    读书作文动辄得祸,文人学士只好泯灭思想,丢掉气节,或者死抱八股程式,背诵孔孟程朱的教诲以求科举入仕;或者远离敏感的学术领域,远离现实,把全部精力用于训诂、考据的故纸堆中,史称乾嘉之学。

    文字狱败坏了官场风气。清朝官员大多数是科举入仕。

    作为文人,他们有可能成为文字狱的牺牲品;作为官僚,他们又是文字狱的制造者或帮凶。

    他们一方面不愿意自触文网,身死家破;另一方面不愿因为贯彻皇上谕旨不力,不能严究文字之责而获罪。

    于是他们只有向着谨小慎微、没有节操的方向发展。

    造成了社会恐怖,摧残了人才。

    许多知识分子不敢过问政治,从而禁锢思想,严重阻碍了中国社会的发展和进步。

    一些地方官吏以查出犯忌文字为邀功之路。

    在这种环境里,哲学不见了,理论不见了,中国文化一向重视现实,重视人生,重视政治,重视伦理的传统不见了。

    这些对于满清的危害很大,但是韦宝却一点不担心在大明造成多大危害,韦宝反而觉得,东林党就是言论太过自由的产物。

    一帮东林学派的兴起,标榜气节,崇尚实学,对于扭转士风起了积极的作用。

    他们在讲学中经常触及社会现实问题,议论如何改变政治**、民不聊生的状况。

    东林书院既讲学又议政,吸引着许多有志之士,包括一些因批评朝政而被贬斥的官吏。

    他们不顾道路远近,纷来沓至,人数之多,竟使东林书院的学舍都容不下。

    一部分在朝任职的正直官员,也同东林讲学者遥相应合。

    东林书院实际上成了一个舆论中心,这里的人们逐渐由一个学术团体形成为一个政治派别,从而被他们的反对者称为“东林党”。

    那时所谓的“党”,不同于近代的政党,既没有固定的章程,也没有严格的组织形式,而是指政治见解大致相同、在政治活动中经常结合在一起的一批人。

    东林党人在明朝末年的政治活动,经历了神宗万历、熹宗天启和思宗崇祯三朝,长达半个世纪。

    由于没有固定的章程和严密的组织,他们的政治态度和主张,往往是通过个人的活动表现出来的。

    概括起来,大致是:强烈要求改变宦官专权乱政的局面,主张“政事归于六部,公论付之言官”,使天下“欣欣望治”;竭力反对皇帝派遣矿监、税使到各地进行疯狂掠夺、横征暴敛,主张既重视农业,也重视工商业,要求惠商恤民、减轻赋税、垦荒屯田、兴修水利;反对屡见不鲜的科举舞弊行为,主张取士不分等级贵贱,按照个人才智,予以破格录用;加强在辽东的军事力量,积极防御满洲贵族的进攻。

    韦宝认为东林党人“缺乏治国才能”,“党同伐异”,他们的失败是“咎由自取”,对于明朝的灭亡“晚明的党人们”都负有“历史的罪责”。

    就是因为这帮人言论太过自由,才搞的天下乌烟瘴气,如果魏忠贤真的是恐怖施政,自然会有人推翻他,不必让官员拉帮结派,搞的民不聊生。

    而且,韦宝搞的文字清查对东林党影响最大,却也不是专门针对东林党的,所以,这一点,就连东林党自己也不能合起来反对韦宝,否则就是反对皇帝。

    这才造就了韦宝如今的地位。

    现在韦宝又要与英国公府联姻了,韦宝地位上升之快,可想而知,一个才刚刚十五岁的人,已经是正四品官员,又是探花郎出身,韦大人俨然已经成为了大明最具成为茶余饭后谈资的人物。

    偌大的排场摆出来,韦总裁的府邸到英国公府其实有半个时辰足够,却走了快一个时辰,沿途与人攀谈,表达亲民,把韦大人的喉咙都弄的有点哑了。

    韦宝原本以为到了英国公府,张维贤和张之极仍然会给自己难堪,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来着,却没有想到完全没有。

    张维贤甚至带着全家人亲自赶到他们府邸那条大街的最街口上迎接韦宝,陪同张维贤的还有内阁全体大臣。

    再加上替韦宝牵马执鞭的冯铨,等于内阁大臣们在路口上来了一次大集合。

    这在内阁之外是绝对不可能看到的情况,因为他们分属于泾渭分明的两派,一边是阉党,一边是东林党,水火不容。

    在内阁是要一起理政,没有办法才在一起,在内阁之外,像今天这样聚集的这么齐整,平时根本不可能,除非是皇帝出巡还差不多。

    只不过,今天并不是皇帝出巡,而是韦大人上门提亲。

    “来了来了,探花郎来了。”首辅顾秉谦今天的兴致很高,远远看见韦宝就开始高声叫道。

    相比于东林党,具有一定阉党属性的韦宝显然更加得到阉党们的器重和拥戴。

    韦宝虽然没有明着表露阉党身份,但是韦宝掌权以来,不停的给魏忠贤和皇宫内帑送银子,这帮阉党大臣的经济有一定的损失,权势也有一定的损失,可损失不大,尤其是对于阉党高官们来说是损失不大的。

    因为魏忠贤会分出去一部分银子用于维护体系完整。

    另外明朝的大臣本来就没有多少权势,有人规范的收‘黑钱’,他们乐于什么都不管了。

    东林党们虽然有些反感韦宝,但表面上也没法反对,他们只是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过去是每天与阉党争执个你死我活,现在自从韦宝掌权,杨涟等一批骨干大臣死了之后,他们似乎找不到对手了。

    因为韦宝基本上不出头,而什么事情都是由扩招到了七八千人的都察院的人去办。

    其实韦宝的都察院的人都有点非法性质,因为都是挂名官员,很少有正式的官员。

    原本的正式御史只有三百多人,就算在韦宝手里增补到了近千人,还是有六七千人是伪御史,他们大都只有秀才功名,甚至有一部分人连秀才功名都没有,只是因为祖上有人在都察院任过职,也能花钱搞到都察院挂名官员。

    刚开始买官的人还不多,后来大家发现都察院挂名官员也能做很多事,尤其很多衙门因为文字清查的关系都崩溃了,顶着个都察院挂名官员的头衔,甚至能跑到一个衙门去‘占山为王’。

    不管时间长短,能干一天是一天吧,说不定以后还能从都察院调到现在占有的衙门去。

    就冲这一点,都察院挂名官员这一茬也越来越火爆了。

    卖到后面,一个都察院挂名官员甚至能卖到一万多两纹银,简直可怕。

    所以,现在说北直隶官场有一大半被韦宝掌控了都不过分。

    张维贤见韦宝过来,马上领着家人过去迎接。

    韦宝也赶紧下马,过来拜倒:“怎么敢有劳伯父亲自出来?”

    “你还叫伯父、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小宝。”张之极笑道。

    吴三辅在旁边听到一家人这个词觉得有点刺耳,不过还是将韦宝扶起来。

    韦宝当然不是自己爬不起来,当大官的人嘛,自然要讲点排场,他虽然还没有到走路都要扶着旁人手臂的地步,可是从跪拜到起身,那是必须要在别人扶持下,才能起来的。

    “兄长说的好。”韦宝笑道。

    “韦大人,我们已经向国公爷提过亲了,你现在可以叫岳丈大人了,哈哈哈。”顾秉谦抢先道。

    韦宝先是拱手团团向几位内阁大臣作揖一拜,然后对张维贤道:“岳丈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张维贤哈哈大笑,一把将韦宝托住了,“这里是大街上,贤婿不必多礼!快随老夫入府。”

    韦宝见张维贤笑的像是个慈祥老者,暗暗轻松了一些,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像人家国公这么高爵禄的家庭,又是世袭了近二百年的世家,怎么样都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点风度的,但韦宝仍然觉得不错。

    要是之前的事情是发生在小门小户家庭,男方女方为了面子,搞来搞去,又不知道要搞几个来回。

【0778 吴襄入京】

    众人进入英国公府,一片祥和,其乐融融。

    该有的礼仪都有礼部尚书亲自主持。

    人家要是不知道,还真的以为是皇家大婚呢。

    众官员见韦宝将皇帝赏赐的上千两黄金全部拿出来,都赞叹韦大人好气魄,大手笔。

    张维贤笑呵呵的收了,对韦宝笑道:“小宝,老夫就一个女儿,你给一千两黄金作为聘礼,我当给你们一万两黄金作为嫁妆。”

    众人哟的一声轰然,没有想到英国公的手笔更是大的吓人。

    韦宝也被吓了一跳,暗忖你这不是在跟我较劲吧?

    我给你们家一千两黄金,已经远远超出大明王族成亲的正常规格了,就是不想太过炫耀,你现在弄个一万两黄金的嫁妆出来?这是要闹哪样?

    不过,韦宝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能道:“谢谢岳丈大人。”

    众人说说谈谈,中规中矩,过了一个时辰,便是吃饭。

    然后又玩到了半下午,才纷纷告辞。

    韦宝暗忖这生活节奏还真够慢的,要是什么都不想,跟这帮人一样整日优哉游哉,抱着个高官厚禄过一辈子,实在是寻常老百姓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小宝,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事情,以后都要坦白的对我说,明白吗?”张维贤对韦宝道。

    韦宝不明白张维贤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岳丈大人指的是什么?”

    “你不要多心,不是让你什么都向我禀报,而是有重大的,你自己觉得是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最好先对我说一声,得让我们英国公府有所准备,否则外人都知道了,我们英国公府反而不知道,将会十分被动。”张维贤道。

    韦宝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不过我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是想借装备,派人到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改革税制,裁撤军队,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不要多心,我就这么一说。你有什么事情不好办就找之极帮你办吧,他自幼便在京城长大,人脉上比较熟络。”张维贤微微一笑,觉得韦宝对他英国公府还是有些抵触情绪,所以也不便与韦宝深谈。

    在张维贤看来,两家互相知道一些秘密更能拉近彼此感情,现在韦宝马上要成为自己的女婿,的确是将韦宝当成了一家人。

    “好的,多谢岳丈大人。”韦宝赶紧抱拳道。

    张维贤将韦宝的手按下去,“你啊,都一家人了,你就是礼数太周到,在自己家里不必如此。”

    张之极也对韦宝说几句话。

    韦宝和张之极的关系变化的很快,前两天还是刚刚结交的义兄弟关系,现在又一下子变成了大舅哥和妹夫的关系了。

    “小宝,三日后便成亲,会不会太急了一点,这个日子已经定死了吗?”张之极没话找话说。

    “定死了,这是最近的黄道吉日,我急着去天津卫办事,不敢多耽搁。”韦宝道。

    “好,等会让你们的人把送请柬的名单给我一份,咱们两家肯定有很多重复的,我斟酌一下。还有,你那边有什么得罪的人,不能请的人吗?”张之极问道。

    韦宝笑道:“没有,我认识的人肯定不如国公府多,不过,我们也发出去了上万份请柬了,该请的应该都没有落下吧。我办文字清查是得罪了一些人,但那都是公事公办,我私底下可谁也没有得罪过。”

    张之极点点头,“好,我有数了。你这搞的太赶了,我们家在南直隶还有好多亲朋好友呢,让人家三日之内赶到非常困难。不光是北直隶,可以黄河两岸和长江两岸,遍布整个大明,都有我国公府的故旧好友。”

    “我的影响力主要在北直隶,蓟辽和辽西辽东,三日是赶了点,勉强可以办到,你们国公府就不必这么匆忙了。”韦宝道:“我建议国公府的喜宴推辞一个月,等我解决了山东、登莱、河间府和沧州府的事情,班师回京城的时候,再办。”

    “你有把握一个月之内解决这么大的事情吗?这么大的范围,这么多请柬,一旦送出去了,日期是绝对不能更改的。”张之极道。

    张维贤一直没有作声,也看向韦宝。

    韦宝自信道:“一个月绰绰有余!难点不在解决的了解决不了,解决肯定没有问题,关键要看解决的怎么样!我准备一锅端,就怕锅没有端好,洒出来一些到地上。”

    张之极没有太听懂韦宝的意思。

    张维贤是听懂到了,倒吸一口冷气,制止了张之极想说的话,“之极,听你妹夫的吧。”

    “是,爹爹,那我们家的请柬,我选个下个月中旬的黄道吉日吧?”张之极道。

    “可以。”张维贤点头,问韦宝:“小宝,你意下如何。”

    “甚好!办完岳丈大人家这边的喜酒,我顺势前往辽东!”韦宝笑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就借着国公府的威势和美圆的运势,连着把山东和辽东的两件大事都给他办了!”

    张维贤意味深长的对韦宝道:“小宝,你办事卖力是好的,我知道你一心为朝廷,但是你要提防魏忠贤啊,他许诺过你什么,你都不能全信,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吗?”

    韦宝笑道:“岳丈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您是不是指的是他之前答应让我办好山东和辽东的两件事,就把海防总督这个官职给我这件事?”

    “不错,若是朝廷真的动议让你一个才刚刚入仕不满一年的人,而且才十五岁的人就任海防总督这么重要的职衔,肯定会闹的天下官员争相反对!到时候,魏忠贤他就可以顺势说阻力太大,先把你调回京城,就算给你升任个什么三品官先安抚你,那也一定是虚职,实际上就把你之前的功劳都抹去了。”张维贤老谋深算的分析道。

    韦宝钦佩的点点头,暗忖到底姜是老的辣,不管张维贤有没有多少才干,世家的国公爷就是不一样,二百年的官场沉淀不是开玩笑的,分析的十分到位,“这个事情我也想过了,多半如岳丈大人所言。不过,岳丈大人但请放心!我手里碰过的衙门,就算我人不在,谁也抢不走,敢抢我的位置,我让他死无全尸!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是这样,海防总督衙门也将是这样!更何况,海防总督衙门还领着五万大军呢!我预计在明年开春之前能解决辽东问题,有半年的功夫,山东的五万大军将尽皆为我所控制!到时候魏忠贤若是给脸不要脸,我连他一道办了!”

    张之极和张维贤闻言大惊!没有想到韦宝的胆子这么肥。

    张维贤起先以为韦宝是刚才喝多了,现在说的是醉话,大话,但是看韦宝眼神清澈,并没有醉意,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心话。

    韦宝微微一笑,“刚才岳丈大人不是让我有什么秘密一定要先知会国公府一声吗?这就是我的真心想法,我这个人最大的秘密就是绝对不能吃亏,今天吃的亏,明天必然百倍找补回来!”

    张维贤点了点头,“你不能行事莽撞啊,魏忠贤如今的实力可不小,连我也不敢轻易招惹他,更何况他手里有陛下,陛下几乎在大事上都听魏忠贤的。”

    “我自然不会轻易招惹他。”韦宝笑道:“现在我们先按照他的步子走,等到了明年开春,天启六年一到,我就得强势点了,我让魏忠贤想往海防总督衙门派总督也不敢派!就算不给我升任海防总督,至少也要保持我这个海防总督衙门参政主导一切政务。”

    “好,你有这个信心,爹很欣慰。”张维贤笑道:“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不反大明,爹都支持你!”

    韦宝一汗,你这都自称爹了啊?

    韦宝与张家父子又闲聊了一小会,这才告辞离开国公府。

    本来以为会因为之前自己想同时娶三个女人的事情有些尴尬,却完全没有,这让韦宝觉得挺高兴的。

    张之极亲自送韦宝出府门,然后回转回来问张维贤:“爹,刚才韦宝说对山东军准备一锅端,就怕锅没有端好,洒出来一些到地上。”

    “你连这都听不明白吗?这韦宝胆大包天,估计是准备把山东军全数杀完了。”张维贤叹口气道。

    张之极不由大惊失色,“全数杀完?他就凭一万人把十几万人全数杀完?先不说他胆大包天,就说一万人怎么可能杀的动十几万人?”

    “看他的样子倒是极有把握!他若是有这种本事,去辽东说不定真的能立下大功!”张维贤一脸凝重,现在他也弄不清楚找了个韦宝这样的女婿,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爹,若是韦宝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简直赶上一方诸侯了,会不会被皇帝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可别连累我们国公府吧、他韦宝在外面蹦没事,我们一家人可都在京师呢。”张之极对父亲道。

    “不然怎么办?搬离京城吗?我们国公府世世代代都住在京师,贸然搬到乡下去的话,别人会怎么样想?而且,不管韦宝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定要与皇家站在一起的!”张维贤果断道:“这你也要记住,如果韦宝敢反皇帝,我们与他势不两立!”

    “是,爹,我都记下了。”张之极略带忧心的答道。

    韦宝刚回到府邸,林文彪又向韦宝汇报了一件好事。

    晋商里面出了叛徒,乔东升的一家大商号掌柜暗中做了天地会的内应,被天地会统计署给策反了。

    那个大掌柜透露,这次的北直隶、山东和河南各地统一搞的粮食囤积居奇,是晋商在背后牵头。

    韦宝点头道:“也只有晋商有这样的实力搞这么大的动作了!准确的说,也只有乔家有个这个实力。”

    “这个乔家的大掌柜说,他们所有囤积的粮食,都藏在黄河渡口,离山东军的东营水师大营近在咫尺的地方。这对咱们来说不好办啊,等于是山东军直接将这么大量的粮食保护起来了!负责这件事的是被咱们在通州杀了的黑道老大杜山岭的弟弟杜一刀,这个杜一刀的势力很大,黑道遍布天津卫、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等地,又因为他哥哥的死,与我们天地会是死仇!他们官匪商三家一起勾结,事情非常难办,似乎只有武力一条路。”林文彪汇报道。

    “我早料到只能用武力解决,不然折腾这么多事情做什么?你这几天要查实这个情报是否准确!”韦宝道。

    “已经基本查实,情报十分准确,我们之前就已经查到个大概,这回策反了乔家的大掌柜,只是更加坐实情报。”林文彪道。

    “那好,立刻让陆军部的人草拟出攻打东营水师大营和登莱大营的详细作战计划!既然是要打,非打不可,那就务必一战而全歼山东大军!不要让他们逃走,分散的到处都是,成为流寇就麻烦了。”韦宝道。

    林文彪已经,山东十多万兵马,都杀了?仅凭一万大军?

    “总裁,我们能赢是有把握的,但是要想仅凭一万大军全歼对方,这很难吧?我原本以为总裁只是要打服了对方,打怕了对方,逼迫他们就范就可以了。”林文彪道。

    “你们不要随便揣摩我的心思。”韦宝皱了皱眉头,“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什么是世袭的军户?家家户户都是挨着的!你杀了一个人,就等于杀了一家,杀了一族人!要想避免后续麻烦,只能心狠手辣斩草除根。”

    林文彪点了点头,“可这样的话,事情闹的太大,朝廷会怪罪,各省的大明驻军都会乘机发难的吧?到时候如果朝廷顶不住压力,会不会迁怒于总裁、”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韦宝不耐烦道:“你们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

    “是,总裁。”林文彪不敢多嗦,赶紧下去了。

    韦宝不怕朝廷防备他,不怕魏忠贤和皇帝防备他。

    事实上,就算他不展示强大实力,现在也同样一堆人防备他。

    如果展示了强大的实力,韦宝觉得说不定反而会更加安全,因为,迟早都是要展示实力的嘛!

    更何况,一旦拿稳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京城的门户就掌握在自己手里,谁敢反对自己,有本事到北直隶来打一场,老子会怕你们写奏本吗?

    韦宝现在的确最不怕的就是写奏本告状,因为他手里直接控制的官员至少过万,京官被韦宝控制了一大半了。

    况且,韦宝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那个官员是被告状告下来的。

    不管何种斗争,斗争的最终本质都是实力,韦宝相信,走好了天启五年的下半年,他的实力不说无法撼动,反正自保是绰绰有余了。

    以前韦宝还动不动就会想着有事就逃回韦家庄,躲回辽南,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韦家庄、辽南和朝鲜的两个道,现在对于天地会来说,就是后方基地的作用,不再是避难所。

    只要今年下半年走的好,走得稳,韦宝相信在基地之外,一样能开辟出势力范围,光是凭着自己手上的势力范围,也能让他在大明朝廷轻而易举的立足。

    又过一日,正当韦宝一方与国公府一方为了准备婚事忙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吴襄、吴三凤、吴三桂、吴雪霞的娘吴祖氏、韦宝的父母,都被接到京师来了。

    他们来的很快,天地会的人一开始报信是说韦宝要一次性迎娶三个女人,这虽然让吴家很光火,觉得很委屈,但是想到其中有国公府的小姐,如果国公府都能接受这种事,那吴家更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为了女儿的婚事,所以一接到信息就赶过来了。

    韦宝的父母也同样,他们虽然在韦家庄,但是消息很灵通,可以从范晓琳那里不断了解到韦宝在京城这边的动态。

    儿子考上了进士,儿子金榜题名成了探花郎,儿子受封了官职,翰林院侍读学士、内阁中书舍人掌制、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一个官位比一个官位吓人,反正知道儿子在京城混的很好。

    现在接到的这个消息更吓人,儿子居然要迎娶国公爷的女儿?国公爷是什么人物?近乎等同于王爷了,那还得了?

    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肯定要第一时间赶来。

    所以吴家人和韦宝的父母是同时到的。

    本来韦宝想过再派人去传信阻止吴家人进京,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因为路途太近,再派人去,可能人家要不已经准备上路,甚至已经上路,反正都已经知道了消息,什么都晚了。

    而且吴三辅承诺一定能安抚好父母。

    并且,于情于理,韦宝大婚都不可能不让吴家知道。

    韦宝是不担心吴家敢跟国公府闹,也不怕吴家与自己闹,但是出于理亏的心理,韦宝最怕的是吴襄因此与自己闹翻,直接把吴雪霞带走。

    “总裁,我爹娘已经到了。”吴雪霞也很紧张,虽然一直和吴三辅劝慰韦宝说没事,但是当她爹娘真的来了,她又开始紧张了,她也知道这种事没有那么容易说通的。

    吴家可不是小门小户,说是辽西的土皇帝都可以,怎么能忍受女儿给人做小妾?

    “这么快就到了、三辅大哥呢?”韦宝惊了一下,急忙问道。

    “我哥还在睡觉,派人去叫他了。”吴雪霞焦急道。

    “别慌别慌,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来。”韦宝镇定了一下情绪道:‘走,来了就要迎接,先出迎。’

    吴雪霞嗯了一声,见韦宝不是很慌张,她也有了一点底气。

    吴雪霞与韦宝想的一样,别的都不怕,就怕父母将自己从韦宝身边带走,从此不让她与韦宝见面,更有可能这趟把她带回辽西,就安排她与祖可法成亲!

    反正吴雪霞已经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跟父母走,这辈子就这样跟随韦宝了。

    等韦宝与吴雪霞到了府门口,吴三辅也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吴三辅一得到消息就跑过来了。

    “没事,别慌,雪霞,按照之前说好的,你对应爹,我对应娘。”吴三辅道。这是他们两个人之前的分工,因为吴襄平时最疼女儿,而吴祖氏对吴三辅也不错,不说百依百顺,反正也是挺宠爱的。

    吴襄等人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

    韦达康见韦宝的府邸张灯结彩,不由对吴襄笑道:“亲家公,他们这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啊?不知道合格府邸够不够大?等明天辽西辽东那么多老爷官爷家的人都过来,光是咱们辽西辽东至少有上千客人。”

    吴襄淡淡笑了一下,没有接韦达康的话,而是看着韦府的鎏金门匾,一看之下,吴襄暗暗一惊,原来那门匾居然是天启皇帝亲自手书赐字,大大的韦府两个字刚劲有力,旁边是皇帝的落款。

    天启皇帝朱由校不给旁人赐字,但似乎特别喜欢给韦宝赐字。

    光韦家庄、辽南镇守使府、天地商号、韦家庄港、海商会馆、海防钱庄。天地会钱庄,还有现在这个眼前的韦府,都是出自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手笔。

    很多牌匾都不是韦宝向朱由校讨要皇帝赐字的,而是朱由校与韦宝聊天的时候谈起来之后,便非要亲自为韦宝赐字不可。

    朱由校是个没有朋友的人,有了韦宝这么个朋友之后,便恨不得对韦宝掏心掏肺。

    吴襄看着韦府的牌匾道:“御赐的牌匾,好大的手笔,不知道京城是不是有很多陛下的亲笔赐字?”

    韦宝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门口,亲自解答道:“除了给我,陛下没有给任何人赐过字,陛下的荣宠时刻令小宝惶恐。吴伯父、吴伯母,吴兄,三桂,你们都来了。”

    韦宝为了彰显对吴家的看重,先没有与父母见礼,而是先招呼吴家诸人。

    吴襄看韦宝大半年不见,已经与自己一般高了,更加玉树临风,点了点头。

【0779 瞒不住了】

    吴襄对于韦宝这个女婿还是比较满意的,韦宝的外形没得挑剔,才能也不用挑剔,在京师混的风生水起就不说了。

    就说韦宝不在辽西,现在天地会也基本掌控了辽西的商权,再不是过去吴家一家独大的局面。

    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吴襄自然不会让人与天地会争锋。

    而且韦宝也做的很不错,占有了绝大部分商权,但是时常让人过年过节往吴府送银子,所以,吴家的利益并没有被损害多少。

    倒是损害了不少辽西辽东世家大户的利益,但大家看在吴家的面子上,加上天地会也的确已经比较强大了,韦宝在京城又混的很好,所以只能隐忍。

    吴襄的目光马上落在吴雪霞和吴三辅身上,更加高兴。

    女儿更加出落的水灵漂亮,养的白白嫩嫩的,气色比在吴府的时候好了许多,显然在韦宝身边过的很滋润,这就让吴襄放心了大半。

    吴三辅也很不错,有个官样了,穿着正六品官服,不像以前站没站相,一天到晚惫懒模样。

    “小宝。”吴襄笑道:“不,现在是不是要称呼韦大人?”

    “不敢不敢,在伯父面前,哪里有什么大人?叫小宝就好。”韦宝急忙笑道。

    吴祖氏笑道:“小宝,你怎么还叫伯父?不该改口了吗?”

    韦宝一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忙道:“先入府中歇息再说话吧?伯母,请。”

    吴祖氏以为韦宝是脸皮薄,笑了笑没有接着逼韦宝。

    “雪霞,在小宝身边挺好的吧?”吴襄说着对吴雪霞道,并且招呼韦达康和黄滢,“大兄弟,弟妹,咱们入府,看一看小宝的府邸。”

    韦达康和黄滢连连点头,他们两个人还是头一回上京师,头一次到这么远地方呢。

    若不是天地会的效率高,有快船快马连路接运,他们也不能在两日内就赶到。

    “小宝,这下长的比你爹还高,让为娘的好好看看。”当贵妇人的时日一久了,又学了文化扫了盲,黄滢现在说话也文质彬彬的了。

    韦宝赶紧过去给爹娘行跪拜大礼:“爹娘,是孩儿不孝,到今天才接你们到京师来,以前一直抽不出空闲。”

    “没事没事,快起来,爹知道你平时忙,不然我和你娘早就想来京城玩玩了。”韦达康乐呵呵道。

    韦宝没有接爹娘来京城,主要自然不是因为忙,而是京城的局势太过混乱,他一直没有觉得站稳了脚跟的关系,这回也没有打算让爹娘久留,最好是等婚事一结束,就赶紧将爹娘送回辽西韦家庄。

    黄滢一边走,一边拉着韦宝问东问西。

    她和韦达康身后的范老疙瘩、王志辉等亲近的人都捞不着机会说话。

    不说辽西辽东世家大户,就说韦家庄与韦家亲近的乡亲都来了二三百人之多。

    足足一个大观摩团。

    韦宝一边与黄滢说话,一边忙着招呼众人。

    虽然贵为正四品官员,但韦宝仍然保持了很好的初心,并没有因为地位的变化而变得傲慢,甚至比以前更加稳健了,性子也不怎么急躁了。

    吴襄问吴三辅:“你也是的,平时只知道问家里要银子,从来不主动去信,现在倒好,是不是弄到了银子了?这个月连银子都不要了?哎?你不是正七品吗?怎么穿上了正六品的官服了?”

    吴三辅笑道:“爹,这都是小宝的功劳,小宝给我升戳的官职,过一阵,小宝还说要给我弄到海防总督衙门给我弄个正四品参政呢!”

    吴襄一惊,暗忖你才刚刚入仕的人,这么快就正四品?那岂不是要与我平起平坐了吗?好快!而且现在明白儿子为什么不向家里要钱花了,搞了半天,吴三辅也跟韦宝搞到一起去了啊?

    吴祖氏听吴三辅这么说,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韦宝对吴雪霞好不好,从韦宝对吴三辅怎么样就能看出来,对娘家人好,更没有对老婆不好的道理。

    吴三凤闻言则很是发酸,没有想到吴三辅和韦宝在京城真的混的这么好?

    吴三凤是没有官身的人,听闻弟弟马上都要正四品了,如何不吃味?

    这还不算,韦府的宅邸在外面看平平无奇,就是普通的宅院,但是里面雕梁画栋,极尽奢华,而且地方极为广大,非常宽敞。

    吴三凤是有见地的,因为经商的缘故,会到处去,京城没少来,自然知道京师的地面可不比辽西,京城里面寸土寸金,这么大的一所宅邸得要多少金银啊?只怕是王府也赶不上韦宝府邸的十分之一了。

    虽然来了很多人,但是总裁秘书处下面专门负责韦总裁生活上的事情的人也有上百人,安排的过来,把随同吴家人总裁爹娘来的人都安排的很好,井井有条。

    十三岁的吴三桂比韦宝小两岁,似乎光是往横里长了,个子并没有涨多少,仍然比韦宝矮了一个头,但却又壮实了许多。

    吴三桂凑到韦宝身边一个劲的叫姐夫。

    韦宝呵呵一笑,很大手笔的给了吴三桂一封红包,笑道:“早就准备好了!这些银子你别乱花,给你银子是让你能买些对你有用的东西,不是让你学奢侈的。”

    吴三桂看见红包不由大喜,知道韦宝一出手至少三千两以上,赶紧道:‘谢谢姐夫!姐夫最好了!’

    “小宝啊,你别给他银子了。”吴祖氏看见了,急忙道。

    吴雪霞也道:“对,给个一二百两就可以,你每次给他许多银子做什么?”

    “三桂也大了嘛,大了就会花银子,不要总把他当成小孩。”韦宝笑道。

    吴三桂生怕红包被吴祖氏抢去,急忙接过了,连连点头。

    吴祖氏赶紧道:“你收了就收了吧!放在娘这里,娘帮你保管,你要用银子的时候就问娘要,听见了没有?”

    “不不不。”吴三桂赶紧将红包揣入怀中,躲到了吴雪霞身后。

    吴雪霞笑道:“三桂,你不听娘的话,等下一分银子都捞不着。”

    吴三桂想想也是,只得苦着脸将红包给了吴祖氏。

    吴祖氏没法当场看,但是捏了一下厚度,再根据钞票的大小,就知道韦宝给的是天地会货币!一百两一张,这里至少一万两!

    天地会的货币一万两是随时能换取一万两纹银的,实打实,比纹银更加方便,更加值钱。

    天地会之所以能在辽西辽东占到绝大部分的商权,也不完全是吴家的退让关系,更主要就是因为这种货币,实在是太强悍了,刚开始大家还抵触,不习惯用天地会货币,但是时间一长,发现不但方便,而且很安全,使用的人就越来越多,再配合上韦家庄不断向外销售的货物,天地会货币的散发流通速度就越来越快。

    所以,现在在关外,天地会货币几乎已经等同于官方货币了,天地会钱庄也稳稳的居于晋商的各家钱庄票号之上,成为了关外最有实力的钱庄。

    “小宝啊,我们不缺银子,你不要每次这么大手大脚的,尤其不要给三桂这么多银子啊。”吴祖氏笑着埋怨道,但是谁都看不出来她与埋怨的意思。

    本来吴祖氏是一百个支持吴雪霞与祖可法在一起的,想与祖家亲上加亲,但是现在她也算是不断的在接受韦宝了,尤其女儿似乎已经铁了心要和韦宝在一起,当娘的还是疼爱女儿,为女儿的幸福着想也不能再打断吴雪霞与韦宝的事情。

    更何况韦宝还这么有本事,这么t恤吴家,动不动就送银子。

    韦宝笑道:“伯母,这都是应该的,我也没有兄弟,早就将三桂当成亲弟弟了。”

    “那好,以后你这个哥哥要好好教三桂才是,他那两个哥哥是一点教不了他,三桂倒是挺服气你。”吴祖氏笑道。

    “娘,那是因为宝哥和我一样是习武之人,我们习武之人是一边的,二哥和大哥又不习武,我跟他们没啥话说啊。”吴三桂故作成熟的道。

    “就你能。”吴祖氏笑着在吴三桂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看得出来吴祖氏心情极好,虽然想到三个女人一起嫁给韦宝,十分委屈自己家的雪霞,但是看样子雪霞完全不介意,加上三女之中有国公爷的女儿,吴祖氏便也想开了。

    还有韦宝的宅院都是皇帝亲自赐字,这份荣宠还说什么?

    加上韦宝对女儿和对家里又这么好,觉得女儿嫁给韦宝,这辈子不会吃亏的。

    因此吴祖氏是越看韦宝越满意。

    吴襄与韦达康在正厅坐了上座,下人早已经奉茶上来。

    吴襄喝了一口香茶,嗯了一声,“这是今年的雨前龙井吧?”

    韦宝笑着点头:“正是,我不是让人给伯父寄过去十几斤了吗?”

    “我没有怎么舍得喝,分着送人了。”吴襄笑着看了看韦府的整体环境,没有接着说茶的事,点头道:“好,真好,谁能在京城住上这等宅邸,简直赶上成仙了。”

    韦宝笑道:“伯父要是喜欢,大可以搬到京城来住,韦宝求之不得。”

    韦达康也乐呵呵的对吴襄道:“对啊,小宝说的不错的,他们这里,你就当成自己家,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呗。”

    吴襄在辽西经常性的派人邀请韦达康去山海关的吴府饮酒聊天,所以现在吴襄与韦达康已经很熟络了,说话随意自然。

    韦达康与黄滢一样,识字扫盲之后,加上身份的提升,在韦家庄如同太上皇一般的存在,随着地位的提升,气质档次都上去了,在吴襄面前不但毫无拘束的感觉,甚至隐隐有能压倒吴襄的气势了。

    这种气势是潜移默化,随着人的地位形成的。

    就像魏忠贤,本来是一个乡里的混子,在权倾天下之后,韦宝第一次见魏忠贤的时候,也会认为魏忠贤很有气质。

    魏忠贤的侄子外甥什么的原本都是沧州的乡里人,但是做了高官,也都变成了气质雍容华贵的上等人了。

    只要有了身份地位有了钱,人随时都能得到改变。

    “好,以后我是得多找机会上京城住上一阵,总是在辽西那种小地方,把人的气度都憋的小了。”吴襄笑道:“看见你们几个都很好,我很高兴啊。大兄弟,你可要陪我一起来啊,不然我一个人跑到京城来,连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来,我陪你一起来。”韦达康高兴的呵呵笑道,“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到现在才跑到京城来,咱们的朋友都在辽西,跑来就找不到人玩嘛。”

    王志辉、范老疙瘩,还有吴家几家较为亲近的跟随而来的亲朋好友也都加入了聊天,几个半大老头聊的热火朝天。

    黄滢则在厅里厅外,院里院外,与同来的韦家庄的近邻王志辉老婆,范老疙瘩老婆等人像是房子质检员一样到处看,看的非常仔细。

    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韦宝、吴雪霞和吴三辅暗暗心急不已。

    之前商量好了一堆对策,但是现在都用不上啊,关键是不知道怎么说!

    谁有勇气把实情说出来?说皇帝下了圣旨,韦宝这回只能与国公府小姐两个人成亲?以后吴雪霞只能做妾了?

    韦宝问负责接送的统计署总署的一个高级特工,“为什么只有吴家人和我爹娘,赵金凤和她娘呢?还有赵里正怎么没有来?出了什么事了吗?是不是赵里正不同意女儿嫁给我?”

    “回总裁的话。”那统计署总署的负责接送的高级特工压低声音回答道:“不是赵里正不肯,是赵大小姐的娘不同意赵大小姐与旁的女人同时嫁给总裁,因此不让赵大小姐过来。”

    韦宝一汗,没有想到赵金凤的娘这么不好说话,在他印象里,赵金凤的娘应该是很好说话的才对呀?不是很温柔的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

    韦宝又不由想到了赵金凤的娘和毛文龙的关系,虽然还没有确定赵金凤的娘与毛文龙是不是那种关系,但是韦宝已经有九成以上把握了!

    就是不知道赵金凤是不是毛文龙所生,还是赵里正所生?

    如果是毛文龙所生,说不定赵金凤的娘就是因为女儿的出身不俗,所以拿俏,也有可能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觉得应该与毛文龙商量一下,所以才不容易赵金凤过来?

    想到赵金凤的娇媚模样,想到赵金凤肯定想来,而她娘不让她来,不知道赵金凤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整日为了自己哭泣伤心、

    这不由的让韦宝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很是为赵金凤担心。

    如果说谁是韦宝最喜欢的女人,应该还要算是他到大明之后最先看上的赵大小姐了,韦宝永远忘不了第一次上山海关见到赵大小姐的场景,他和赵金凤一起参加书法比赛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小宝,现在怎么办啊?这时候不可能说出口的啊。”吴三辅担心的走到韦宝身边轻声说话,打断了韦宝的思绪。

    韦宝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先安排大家用饭吧,都灌醉了再说!我也想好好醉一场!”

    韦宝的确有这种念头,醉了便解脱了,他不是好酒的人,并且觉得酒能麻痹人的意志力,涣散人的思考能力,并且对酒有些排斥。

    但韦宝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开这个难题了,只想醉一场。

    吴三辅看出来了韦宝的不对劲,奇道:“你怎么了?你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啊,主要还得靠你自己对我爹娘说呢。”

    韦宝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人多热闹,喝酒更加助兴。

    尤其韦宝的府邸,好酒好菜都是京城之冠,所有大厨都是总裁秘书处下面的生活处从之前地震带来的京师和北直隶的大萧条当中捡到的大厨。

    不少大厨的水平甚至比宫中御厨的水平都要高。

    酒就更加不必说了,各地的好酒都有,尤其是韦家庄的四特酒,虽然不是陈酿,但都是纯粮食酿造的,而且是上好的纯粮食,多放一些年头的话,绝对是大明酒中的霸主。

    毕竟这个时代,谁都不可能达到韦家庄的酿酒蒸馏技术。

    一大堆人,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两餐算是彻底合拢在一起了。

    看见吴襄被人灌的醉醺醺的,韦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平时韦宝至少要玩到快子时才去睡觉,但是今天才晚上七八点钟,韦宝就好想去睡觉了,并不是因为喝多了的关系,而是想逃避,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了,这种心思有点像小学生。

    “小宝,要不然,我先对我娘说吧,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明天我爹还不知道,可后日到了你成亲的时候,也是纸包不住火的!”吴三辅道。

    韦宝眯了眯醉茫茫的睡眼,摇头道:“明天再说吧,今天让你娘好好歇一宿,赶了两天的路,人肯定很疲惫,很乏。”

    吴三辅叹口气,“也好。”点头答应了。

    其实吴三辅又哪里想这么快开口说韦宝的婚事?

    吴三辅是想早说早了,也好早早让他娘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了明天,离韦宝的成亲的日子又近了一日。

    就这样,韦宝早早的告罪回去睡觉去了。

    吴襄与一大帮人接着喝酒,吴雪霞服侍她娘去休息。

    次日韦宝很早就醒了,睁着眼睛不肯起床。

    现在他不必上朝,因为他现在主要算海防总督衙门的官员。

    韦宝在京城的官职也都还在。

    这个年头不像后世,新上任一个官位,之前的官位就得免除。

    这个年代一个人可以兼任很多官位,这也是造成很多吃空饷的乱象的原因之一。

    只要没有人顶掉韦宝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权力,他就能一直控制这两个司法衙门。

    事实上,别人就是想顶掉韦宝的权力也不可能,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位虽然还是那些官位,但是衙门内的各项机构已经变化了,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内部运作已经被韦宝改造成整体运作的方式,不是哪一个人全权负责,而是由官员组成的委员会负责,而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全数换了一拨,尤其是底层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韦宝掌权以后换进去的人。

    这些人是作为一个整体而存在的,想要去除韦宝的权力,只有一条,就是把韦宝弄上来的人全部踢掉。

    这样做的难度太大,因为都察院现在已经有七八千官员!大理寺也有上千官员,规模比以前大的多。

    踢掉一两个人都不可能!

    若是没有经过韦宝同意而踢人,韦宝可以远程操控这两个衙门,可以让所有人都不做事,立刻形成罢工瘫痪状态。

    就这样,韦宝就这么睁着眼睛赖在床上,一直到半晌午。

    吴雪霞急急忙忙的过来找韦宝,“不好了,我爹娘知道了。”

    韦宝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们怎么知道的?我们府里的人嘴巴都严得很!是你说的还是三辅大哥说的?三辅大哥人呢?还在睡觉吗?”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吴雪霞叹口气道:“是我爹看出来了。”

    韦宝实在想不通了,吴襄这么厉害吗?“他看出来的?你爹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身上出的破绽啊,我在你这府里住着,总不能从你府里再嫁到你府里吧?我爹觉得我这两日肯定不能与你见面,应该住在我哥的宅院,等成亲那日再把我接过来才合乎礼数才对。”吴雪霞道:“然后我爹就说要去看看我爹的宅院准备的怎么样了?可我们根本没有准备我哥的宅院,没有张灯结彩,没有贴喜字。这不就出破绽了吗?”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韦宝恍然大悟,不过也没有太纠结于这一点,因为迟早都是瞒不住的,本来今天就打算要坦白。

    “那你爹娘现在知道了以后怎么样、他们都很生气吧?”韦宝心虚的问道。

    吴雪霞叹口气,点头:“肯定生气啊,不然为什么让我来叫你过去?看样子,之前商量的都没用,只有你自己跟我爹娘解释。我哥他已经把你去向国公府请求三女同时嫁人的事情说过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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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鹿鼎记介绍:
天启四年,木匠皇帝只剩下三年寿命,崇祯眼下还只是信王。天启四年,他还在山海卫种田打猎,为他的科举路攒着路费。天启四年,他遥望顺天府,仿佛看到了那里的灯红酒醉,夜夜笙歌。“韦宝,别看了!快点割麦子啊!要下雨了!”韦宝大袖一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行了,别催了,我这就割。明鹿鼎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鹿鼎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鹿鼎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