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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轩樟     明鹿鼎记txt下载     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750 朱由校让韦宝读奏本】

    说是这么说,但韦宝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让杨雪和熊欣儿二女宽心罢了。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倒是对韦宝很有信心,同声安慰杨雪和熊欣儿,都说总裁答应了的事情,肯定会尽力做到的。

    “多谢总裁。”熊欣儿善解人意的看着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握了握熊欣儿白嫩的小手,“烦心。”

    熊欣儿粉脸一红,这是韦宝第一回这样握她的手。

    韦宝本来也想碰一碰杨雪,但是杨雪比熊欣儿稍微冷淡一些,而且韦宝与杨雪认识的时间也没有与熊欣儿认识的久,再加上想到自己不一定能救出她们俩的爹,有点负疚感,就没有碰杨雪。

    当晚,韦宝睡的很沉,的确是累了。

    而这个晚上,东林党的大臣们却都睡不好觉了,尤其是东林党当中的铁杆大臣,他们都被各种各样的方式通知,让他们明日一大清早去宫门外‘闹事’,闹着见皇帝,闹着陈述杨涟弹劾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大罪。

    虽然很疲惫,但韦宝还是于次日清早起来了,支撑着去上早朝。

    与韦宝设想的一样,早朝的确很热闹,上百东林党铁杆大臣不停的大声疾呼要见皇帝。

    阉党大臣们见东林党被抓了好些人,仍然斗志不减,不由的忧心的议论纷纷。

    魏忠贤之所以一直不敢过分的将东林党往死里打,也正因为此,一个存活了很久的团体,已经树大根深了,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地方,都有很强大的势力,没有那么容易低头的,打压的越厉害,反弹的就越强烈。

    “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加上宫外还有好些国子监和翰林院的生员声援咱们,陛下一定会有所耳闻的,我们今天一定要见到陛下!否则我们不走!”东林党大臣,内阁次辅朱延禧大人这次的态度很坚决。

    明朝的言官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言官大部分人的品秩不高,甚至很低,但其政治地位却极为突出。

    他们可以自由弹劾任何一位要员而不受惩处。

    可以认为明代的言官制度代表了一定程度的言论自由,而且不可否认拥有这样的言论自由和话语权的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但是明代的政治恰恰很混乱,党派纷争,言官会有自己的党派,为了某个党派利益而弹劾实际上对国家有利的官员,而有些会为了弹劾而弹劾。

    从而实际上造成对国家的不利。

    所以一个阶层掌握有绝对的话语权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是什么样的一种影响。

    如果说这种话语权是归于有知识的精英分子,那么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发展。

    一个拥有良性机制的国家,他的话语权权重应该是怎么分配。

    媒体、民众到底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明朝的政治的混乱,到底多大程度上与言官制度有关。

    明朝政治的混乱,原因是多方面作用造成的,言官制度造成多大程度的影响,韦宝目前还说不好,但可以明确的是言官制度是造成明朝政治混乱,人浮于事,党同伐异的主要原因之一。

    其实韦宝觉得言官制度本身还是不错的,只需要稍作修改,比如说禁止风闻奏事。

    弹劾,提议,都必须给出证据来论证。

    有理有据弹劾有奖(晋升,资历等),风闻奏事无凭无据受罚。

    但韦宝现在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韦宝并不想把明朝的问题都揽上身,而且凭他目前的力量,他也没有资格揽上身。

    明朝的法律规定是,只要被言官弹劾,首先立即要写辞职报告,然后在家里带着,听候调查审讯。

    如果被弹劾的官员罪状属实,自然是准备接受处罚。

    如果最后证明此官员的确是清白的,皇帝就下旨慰留。

    但是无论结果如何,言官是不受任何处罚的。

    所以,言官风闻奏事,杀伤力很大,要是存心整你,就算到时候要不了你的命,也能让你体面、尊严、意气、朋友、亲人尽失,不死也得脱层皮。

    奏折一上,皇帝不留中的话,就得上疏自辩,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死也得脱层皮。

    即便魏忠贤此时已经权倾天下,一言九鼎,面对一帮言官集体发难,依然很麻烦。

    李鸿章对这些有个很准确的见解,他说言官制度,最足坏事。故前明之亡,即亡于言官。此辈皆少年新进,毫不更事,亦不考究事实得失、国家利害,但随便寻个题目,信口开河,畅发一篇议论,藉此以露头角;而国家大事,已为之阻挠不少。当此等艰难盘错之际,动辄得咎,当事者本不敢轻言建树。但责任所在,势不能安坐待毙。苦心孤诣始寻得一条线路,稍有几分希望,千盘百折,甫将集事,言者乃认为得间,则群起而讧之。朝廷以言路所在,又不能不示加容纳。往往半途中梗,势必至于一事不办而后已。

    后世的民间历史讨论中,有一个广泛的误解就是言官代表正面的、清廉的进步力量,皇权代表反动封建**势力,他们之间的斗争是革命与反革命的关系,是民主与独裁的关系。

    这是长期受话本杂剧熏陶出来的好人坏人二元史观,非常片面。

    事实上御史、言官这种岗位,其设置初衷就是“监察百僚”,是皇权用来制衡文官集团的产物。

    历代的谏议大夫、御史中丞、都察院都御史等职位在组织关系上都是和宰相、中书、内阁平行,而直接对皇权负责的。

    所谓风闻奏事、弹劾官员就是行使这种权力的手段。

    被弹劾的官员无论官位高低,若无来自皇帝或者同党的回护,很有可能面临政治声望甚至权力受损的结果,因为背负弹章而离开朝堂职位的大臣,历代皆有。

    君主**程度高,意思是集权程度加强,也就是说决策权更加收拢,然而囿于古代的技术手段落后,主要是信息传递手段落后,绝大部分君主都无力把所有事务亲力亲为,甚至连直接对执行者下指令都做不到。

    因此君权还是要依赖于文官集团去执行自己的决策。

    所以明清**加强,只是说在决策环节本身,从程序上讲,文官集团的发言权重较之宋代有了明显下降,但实际上在执行层面,集权的效率是有顶点的,是会衰退的。

    明末清末都出现了文官清流把持决策的情况。

    言官的活跃程度和君主集权程度既不是正相关也不是负相关,因为所谓的御史弹劾本质上是个斗争手段,君权与文官斗争,会要用到它,文官集团内部的派系斗争,更会用到它。

    言官的活跃程度只和斗争烈度有关,和谁把控斗争方向,完全无关。

    杨涟弹劾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大罪,大意是高皇帝下令,宦官不能干涉朝政,只能打扫掖庭,违反的人不容赦免。

    皇命在上,还有人肆无忌惮,干涉朝政,像东厂太监魏忠贤。

    魏忠贤擅自责批大臣,坏了祖制。

    魏忠贤剪除异己,亲近乱贼而仇视忠义。

    伤害宫中妃嫔。

    伤害龙嗣。

    搜刮民财,贪图享受。

    饲养家军。

    东林党众臣在殿外闹的翻天覆地,魏忠贤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皇帝寝宫外来回走动。

    “瞒是瞒不住的,赶紧去求陛下,就说东林大臣联合起来要将你置于死地,只要陛下肯相信你,再多人告你也不怕,还有我从旁给你敲边鼓。”客巴巴如是对魏忠贤道。

    魏忠贤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而且他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了。

    只恨东林人太难缠,他都把杨涟左光斗等人关押,这帮人怎么还敢如此放肆?

    尤其现在韦宝还在拼命弄那什么文字清查,京城官场已经有多少人倒霉了?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刻,这帮东林人居然还有力量来给自己找麻烦。

    这是魏忠贤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陛下,救救老奴吧,陛下,呜呜呜呜。”魏忠贤不得已,使出了最后的技能,大哭着跪在了皇帝的寝宫外面。

    朱由校正要去做木工活,看着今天的天气不错,已经在脑子里勾勒出一整套今天要完成的木工活了,被魏忠贤这么一哭,很不耐烦,“魏公公有什么事情?宣他过来吧。”

    天启皇帝朱由校身边的贴身太监答应一声,急忙去让跪在殿外的魏忠贤进来。

    “陛下,陛下啊,快救救老奴,老奴被人冤枉死了,他们这是不给老奴活路了哇。”魏忠贤边大哭,边跪趴着往里来。

    “魏公公,这大清早上的,你这是做什么?发生了何事?”朱由校诧异道。

    “陛下,老奴在宫里面效力了一辈子,这些年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只恐怕,老奴以后再也没有办法为陛下效力了啊。”魏忠贤哭道:“当初西李娘娘拒不移宫,是老奴和客夫人拼了性命护着陛下啊。”

    魏忠贤一个劲的大哭,并且述说他自己的过往功勋,以博取朱由校的同情。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至九月一日,万历、泰昌两帝相继而亡,新帝即位之事关系着国家的命运,成为当时朝野关注的焦点。

    天启帝由于其父泰昌帝不得万历帝的宠爱,他自幼也备受冷落,直到万历帝临死前才留下遗嘱,册立其为皇太孙。

    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虽位尊于李选侍之上,但因李选侍受宠,她备受李选侍凌辱而致死,临终前遗言:“我与西李有仇,负恨难伸”。

    而朱由校从小亦受李选侍的“侮慢凌虐”,终日涕泣,形成了惧怕李选侍的软弱性格。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万历帝驾崩,太子朱常洛即位,即明光宗泰昌帝。

    泰昌帝即位后,朱由校与李选侍一起迁住乾清宫。

    一月后,泰昌帝驾崩,李选侍控制了乾清宫,与太监魏忠贤密谋挟持朱由校,欲争当皇太后以把持朝政,此举引起朝臣的极力反对。

    泰昌帝驾崩当日,杨涟、刘一等朝臣即直奔乾清宫,要求哭临泰昌帝,请见皇长子朱由校,商谈即位之事,但受到李选侍的阻拦。

    在大臣们的力争下,李选侍方准朱由校与大臣们见面。

    杨涟、刘一等见到朱由校即叩首山呼万岁,并保护朱由校离开乾清宫,到文华殿接受群臣的礼拜,决定以本月六日举行登基大典。

    为了朱由校的安全,诸大臣暂将他安排在太子宫居住,由太监王安负责保护。

    李选侍挟持朱由校的目的落空,又提出凡大臣章奏,先交由她过目,然后再交朱由校,朝臣们强烈反对。

    朝臣们要求李选侍移出乾清宫,迁居哕鸾宫,遭李选侍拒绝。

    李选侍又要求先封自己为皇太后,然后令朱由校即位,亦遭大臣们的拒绝,矛盾日渐激化。

    朱由校御乾清宫登基大典日期迫近。至初五日,李选侍尚未有移宫之意,并传闻还要继续延期移出乾清宫。

    内阁诸大臣站在乾清宫门外,迫促李选侍移出。朱由校的东宫伴读太监王安在乾清宫内力驱,李选侍万般无奈,怀抱所生八公主,仓促离开乾清宫,移居仁寿宫内的哕鸾宫。

    九月六日,朱由校御奉天门,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天启,史称天启帝。

    至此,李选侍争当皇太后、把持朝政的企图终成画饼。

    李选侍虽已“移宫”,但斗争并未结束。

    “移宫”数日,哕鸾宫失火,经奋力抢救,才将李选侍母女救出。

    反对移宫的官员散发谣言说选侍投缳,其女投井,并说“皇八妹入井谁怜,未亡人雉经莫诉”,指责朱由校违背孝悌之道。

    朱由校在杨涟等人的支持下批驳了这些谣传,指出“朕令停选侍封号,以慰圣母在天之灵。厚养选侍及皇八妹,以遵皇考之意。尔诸臣可以仰体朕心矣”。

    至此,“移宫”风波才算暂告结束。

    本来在这出闹剧当中魏忠贤一开始是站在西李一方的,但后来他见东林党势大,皇帝登基势在必行,很机智的与客巴巴迅速改换门庭,又成了天启皇帝朱由校登基的功臣之一。

    “陛下,那杨涟到处诬陷老奴,就是怕老奴的功劳太大,挡了他们的路啊,当初是老奴死保着陛下,他们那些宫外的大臣,哪里知道宫闱中的艰险?”魏忠贤大哭不止。

    “够了,一遇到什么事情你就拿朕当初登基的事情说事,当初杨涟他们的功劳的确是极大的!杨涟到现在也只是个正三品官,朕还顺了你的意,把杨涟左光斗等人下了大狱,你还说什么?”朱由校不高兴道。

    “陛下,杨涟左光斗虽然下了大狱,但是他们的同党不服气,还要继续整死老奴啊。”魏忠贤哭道。

    朱由校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你说,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让别人抓住了?否则你怎么会如此惧怕、”

    魏忠贤闻言大惊,觉得自己做戏是不是有点做过头了?皇帝难得如此精明,看出了什么破绽吗?

    “老奴没有什么把柄,都是他们子虚乌有诬陷老奴。”魏忠贤急忙辩解道。

    “魏忠贤,那朕来问你,到现在朕也不知道杨涟弹劾你什么,他弹劾你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实情?”朱由校大声责问道。

    朱由校原先对魏忠贤的态度不是这么急躁的,那是因为在韦宝到皇帝身边来之前,朱由校觉得朝政上的事情,只能与魏忠贤商量,若是自己想躲清闲,想抛开纷繁冗杂,且自己没有能力处置的政务,只能倚重于魏忠贤,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朱由校有了‘备胎’,有了替代魏忠贤的‘提拔’了。

    虽然韦宝年纪尚轻,又是外臣,与魏忠贤不是一类人,不可能完全取代魏忠贤,但是皇帝经过韦宝解释许多朝政上的事情,兼之觉得韦宝这个人很聪明,很有能力,所以皇帝逐渐也对秉政恢复了一些信心。

    这一切都导致,在短短一段时间内,朱由校就不再像过去那样倚重魏忠贤了。

    也导致了魏忠贤下定决心,听从徐大化等阉党重臣的建议,要将韦宝逐出京师,把韦宝赶到地方上去,赶到辽东去。

    “不是真的,都是假的。”魏忠贤急忙道。

    朱由校哼了一声,“你莫非真的当朕什么都不知道,杨涟的二十四罪书闹的满城风雨,大臣们弹劾你的奏本铺天盖地!你还敢说没有?”

    魏忠贤支支吾吾道:“确实有杨涟参劾老奴的奏本,但都是子虚乌有,诽谤老奴的事情啊,陛下千万不可相信。万望陛下明察。”

    “杨涟的奏本呢?朕要亲自看!”朱由校站起身道。

    魏忠贤只觉得轰天雷传来,打的他振聋发聩,整个人都似乎懵了。

    因为朱由校识字不多,所以朱由校向来很少看奏本,都是他代为转告的。

    魏忠贤的权力之所以那么大,也正是因为从口中转告皇帝,他想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皇帝也不会去核实他说的是对还是错。

    现在皇帝要亲自看杨涟的奏本,这让魏忠贤如何不害怕?那二十四条,只要有一条被皇帝听进去了,可能今天就是他大祸临头的日子了。

    “奏本在司礼监呢。”魏忠贤硬着头皮道。

    “来人,去把杨涟弹劾魏忠贤的奏本给朕取来!”朱由校对身边一名贴身太监道。

    “是,陛下。”太监答应了,就要出去。

    “等等,叫王体乾来读奏本!”朱由校补充道。

    “是,陛下。”太监再次答应,转身往外走。

    朱由校的贴身太监将要出寝宫的时候,又被朱由校高声叫住了他,“你等等,把韦宝也给朕叫来!”

    “是,陛下。”太监又停住脚步答应了一声。

    魏忠贤闻言又是大惊,如果是王体乾读奏本,他还有一定的信心,如果皇帝让皇帝自己寝宫的某个认字的小太监读奏本,魏忠贤也不好这么惊惧。

    但是如果让韦宝来读那道杨涟弹劾自己的奏本,魏忠贤就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局面了!

    魏忠贤从来就没有完全信任过韦宝,欣赏归欣赏,欣赏和信任,这是两码事。

    可皇帝的话已经出口了,自己想阻拦也阻拦不了啊,总不能不让太监去找韦宝来啊。

    这时候,魏忠贤恨不得立刻派人杀了韦宝,韦宝一死,他才能彻底安心,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此时韦宝正在殿外等候上朝呢,一边等,一边轻声与一旁的官员们聊着天。

    因为是中立派大臣的身份,所以韦宝在朝廷的人缘是极好的,与很多人都说得上话。

【0751 韦宝读奏本】

    现在正在东林党集结众臣一起弹劾魏忠贤的当口上,铁杆东林党和铁杆阉党的大战一触即发,他们是没有闲工夫聊天的。

    有心情聊天的,多为中立派大臣,或者说是轻微倾向于阉党或者东林党的大臣们。

    因为这些人与韦宝一样,身上没有明确的东林党铁杆,或者阉党铁杆的一层标志,会稍微轻松一些,觉得东林党和阉党不管闹成什么样,都与他们关系不大。

    “韦大人,听说你们现在正在搞文字清查啊?已经抓了不少官员了,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文字清查比京查大计考核都吓人。”一名官员问韦宝。

    韦宝笑道:“这都是陛下的意思,我们也是奉旨办事,而且,主要由冯铨大人和内阁负责,我们都察院就是稍微协助一下而已,您还是去问冯大人他们吧?”

    冯铨听见韦宝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文字清查的主意是你出的,具体进行也是你带人在搞,现在怎么都推到我头上了?

    不过,他现在明里还是阁臣,暗地里却已经是韦宝的家奴了,加上韦宝手里还捏着他的欠据,每日都派人逼债,冯铨没办法当面顶撞韦宝。

    “您就说说吧?您现在权力这么大,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您说的话极具分量。而且,我有个好友,想活动个刑部郎中,还想麻烦韦大人。”那官员轻声道。

    其他旁边几名官员听那人找韦宝跑官,赶紧一起问现在有没有什么好的空缺。

    这些能进入朝堂上朝的官员自然不必活动,但他们得帮亲朋好友活动,而且,就算不能升迁,若是有什么好位置能平级调动一下,他们也是很乐意的。

    韦宝笑道:‘这些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啊,大家要是有兴趣,可以上都察院我的官厅去,咱们慢慢说。’

    几个官员一起点头,彼此看看,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除了直接问文字清楚的事情,直接问跑官的事情,也有不少人邀请韦宝上哪儿去吃酒的。

    还有侧面打听韦宝要不要帮他介绍对象的,这样的人不少,甚至比请韦宝去喝酒的人还多。

    韦宝都很得体的一一对应,既不答应,也不伤别人的面子。

    他的办法是别人请他,他反而请别人,只是他不亲自相陪,都让郭文亮,或者范大脑袋等人去作陪。

    至于给他介绍对象的,那些个女孩子都是官宦家的女子,韦宝都以年纪尚轻,父母又不在身边推诿了,都不封死出口,给人留有希望。

    以至于与韦宝交好的人,对韦宝心存幻想的官员越来越多。

    甚至很多之前在宫里面因为东李娘娘过世的时候在吊丧的时候被韦宝打了的人,现在也不计较了。

    接触多了,众人都觉得韦宝这人不错,似乎没啥心机,挺讨人喜欢的。

    韦宝现在真的成了大红人了。

    一帮大臣与韦宝聊的热火朝天,来了一名太监,“陛下有旨,招韦大人觐见。”

    重臣们闻言,都一起不出声看向太监和韦宝,本来大家还以为又是来传旨说今日免朝了呢,没有想到是皇帝诏韦宝觐见、

    这里这么多内阁大臣都杵在这里,招他一个五品官觐见做什么?

    韦宝赶紧答道:“韦宝遵旨!”

    “韦大人,陛下等着呢,这就随我去吧?”小太监温言道。

    韦宝乖乖的随同小太监出去,到了外面,赶紧从兜里摸出一锭金子,“公公,这点小意思请收着。”

    那公公是认得韦宝的,“韦大人,每次您都这么客气,怎么好意思啊?我就帮陛下传个话,还收韦大人这么大的礼。”

    “一点小意思,没什么的。公公,陛下找我何事啊?”韦宝赶紧问道。

    “没啥大事,好像是让韦大人去帮着读奏本。就是杨涟参劾魏公公的那道二十四罪书。”小太监轻声道。

    啊?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呢?

    韦宝一听,冷汗都下来了。

    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好像历史上就是一个魏忠贤的亲信太监,颠倒黑白,将杨涟参劾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大罪状全部篡改了,变成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让魏忠贤躲过了大难。

    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

    韦宝意识到,这也许是扳倒魏忠贤的一次绝佳良机啊!

    可魏忠贤真的能因为这次的事件被扳倒吗?

    扳倒魏忠贤之后,自己能活着出皇宫吗、

    韦宝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着。

    魏忠贤为巩固个人权势,未免有党同伐异、残忍歹毒的罪恶一面,但从他曾经力排众议、大胆起用辽阳战败后遭受谗言的熊廷弼,抛开私怨推荐**星、孙承宗等一批能臣直臣等诸多方面,可以看出,他还是心系大明江山的。

    魏忠贤主政期间,国内形势不说良好,怎么样也算是过得去吧。

    辽东局势也还算是平稳,别说都是什么熊廷弼和孙承宗这帮人厉害,一个国家,不管到什么时候,健康不健康,都是要看最顶层的人是怎么在管,不可能是底下人占大功劳,这还是应该被认同和肯定的。

    甚至,在韦宝看来魏忠贤虽然坏却撑起了半个明朝。

    魏忠贤也不是史书上记载的无恶不作。

    明朝是在崇祯手上灭亡的,而崇祯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干掉魏忠贤,魏忠贤都死了,为什么明朝还会灭亡。

    明朝表面上亡于流寇,归根结底,亡于东林党这帮文官集团。

    天启皇帝在的时候,有名的民变只有一次,就是苏州的那一次。

    而崇祯帝后期,那都不叫民变了,直接是造反,有名的人太多了,张献忠,李自成,高迎祥,是什么闯王,闯将,闯塌天,无奇不有。

    为什么天启帝在世时,魏忠贤乱政那么厉害,老百姓们却不造反,而崇祯上台后却那么多人造反。

    天启帝是爱木工,不理朝政,而崇祯却是不贪财,不好色,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衣服上还打的补丁。

    只能说,魏忠贤虽然贪,却还是办事的。

    万历朝张居正时工商业得以迅猛发展,所谓资本主义萌芽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魏忠贤上台的一项政策就是收工商税,而且是大力收工商税。

    因为国家没钱,当时辽东后金那一帮子闹腾的正欢实。

    边防和军队是要钱的,魏忠贤不管怎样,弄到了一些钱,使得边防的钱暂时还能维持,至少没出乱子。

    而且天启的时候国库的钱还是逐步增加的。

    而魏忠贤倒台后,东林党上台了。

    东林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让皇帝收工商税,每当皇帝说没钱要征税的时候,他们就会说“朝廷焉能与民争利”之类的话。

    天启帝的时候江南光茶税一项就有20万两进账,而崇祯帝的时候连十万两都收不上来。

    不征工商税打仗的钱哪里来,这一笔税就算在农民的头上了,而且东林党还取消了矿税。

    所谓煤老板不交税,资本家不交税,每年守着一亩三分地的苦哈哈却是连年加税,而且东林党一帮子还取消了各地的驿馆,使得很多人失去了工作,其中就有一个叫李自成的人。

    所以天启帝苏州发生民变,而陕西那里的穷苦之地却没有,因为苏州那边的人有很多资本家,魏忠贤的政策已经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就冲魏忠贤敢于触犯士绅大户利益这一条,韦宝就得坚定的站魏忠贤!

    加上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更得站魏忠贤,几乎不用如何矛盾。

    这笔账很好算。

    陕西那边,魏忠贤没有加那些农民的税。

    有饭吃谁去造反。

    如果说崇祯那是遇到了小冰河时期,哪朝哪代没有灾难。

    朱由校手里的天灾一样严重,小冰河纪是从万历手里就开始了的,为什么天启帝的时候没人反,到了崇祯帝的时候造反的人那么多。

    都小冰河时期了,农业大幅度减产,为什么朝廷还往农民头上加税,而不收士绅大户的税。

    光种地要收税,开矿为什么不交税,做生意为什么不交税。

    说东林党清廉,从不妥协,为国尽忠什么的,在韦宝看来都该被千刀万剐。

    东林党真的清廉的话,清朝入关的时候,为什么钱谦益家的钱连满人都为之瞠目。

    为国尽忠的话,后来钱谦益这个东林领袖人物干脆投降了,而且钱谦益不是特例,是普遍现象,代表了九成以上的东林人。

    东林党从不妥协更是说不上,就是因为他们不妥协才使得明朝丧失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杨嗣昌说攘外必先安内,先和后金谈判,尽全力把流寇剿灭了再说,然后一帮子东林党说天朝安能屈服于蛮夷之类的话,明朝不是东林党弄没的是谁。

    李自成攻入北京的时候,崇祯帝撞钟,文武百官无一觐见的,而唯一一个陪在崇祯帝身边的人,只有一个王承恩,又是为什么。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四日,也就是崇祯煤山上吊自杀殉国前的第五天,崇祯在大势已去、大厦将倾的绝望中,在听到太监曹化淳说的那句“忠贤若在,时事必不至此”的话之后,终于领会到天启皇帝临终前,强调魏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的深意所在。

    朱由检在幡然醒悟的同时,无力回天的崇祯在精神上彻底崩溃了。

    收葬魏忠贤遗骸,既是他对魏忠贤价值和功绩的重新肯定,也是朱由检对自己17年执政生涯的全盘否定。

    崇祯死前说过,朕非亡国之君,臣乃亡国之臣,这句话说的不能说全对,在韦宝看来,至少可以说对一大半。

    魏忠贤在的时候关宁防线得以组建,孙承宗,袁崇焕,满桂,祖大寿委以重用,魏忠贤死后,袁崇焕被杀。

    魏忠贤虽然现在正在赶孙承宗下台,但不管怎么说,魏忠贤对有本事的人,还是持保留的,魏忠贤始终是在政治层面玩手腕,并不能说黑暗。

    孙承宗下去了还能起来,崇祯上台以后不是又复出了一小阵嘛,实在与崇祯合不来,结果又下去了。

    而魏忠贤死后,在崇祯手里下去的官,就起不来了。

    边走边想,到宫门口的时候,韦宝已经彻底拿定了主意。

    一帮阉党铁杆和东林党铁杆见皇帝召见韦宝,都议论纷纷,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不过,多数人都猜到了肯定是与魏忠贤和杨涟、左光斗、熊廷弼等人的事情有关。

    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大明朝廷中现在最大的事情,这件事将直接影响今后大明朝廷的格局。

    东林党期待能反败为胜,重新将魏忠贤压下去,只要杨涟左光斗等人能没事,魏忠贤就不敢再嚣张了。

    而阉党铁杆们期待能立刻杀了杨涟左光斗等人,那样的话,将极大震慑天下东林党,再难有像样的人物带头反对魏公公了。

    杨涟毕竟是在天启皇帝登基的时候起到过重要作用的功臣,杨涟不死,东林党就有一杆大旗。

    所以,昨天晚上在韦宝派人串联了一通之后,今天东林党人才再次积蓄起力量与阉党死磕。

    若不是韦宝在暗中起作用,被东厂和锦衣卫看管的死死的一帮东林党铁杆大臣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陛下,微臣韦宝拜见陛下。”十五岁的正五品大臣韦宝,玉树临风,红光满面,看着就显得喜庆。

    客巴巴在帷幕后面偷看韦宝,暗暗为魏忠贤担心。

    客巴巴本来想在韦宝见陛下之前对韦宝说几句话的,她有这种权力,但是想一想,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

    因为客巴巴知道,不管她说什么若是韦宝硬要置魏忠贤于死地的话,到了皇帝面前,也会翻改说辞的。

    如果魏忠贤倒台,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她与魏忠贤是绑在一起的。

    所以,客巴巴甚至暗中召集了几十名武装太监到皇帝的寝宫旁边待命,若是韦宝帮杨涟参劾魏忠贤,皇帝要将魏忠贤打入大牢的话,她说不得就要用武力先将皇帝的寝宫控制起来。

    虽然不敢把皇帝怎么样,但是杀死韦宝和传旨的太监,挪出时间再去劝说皇帝还是可以的。

    在皇宫里面,客巴巴和魏忠贤除了皇帝之外,真的可以说想杀谁就能杀谁,包括皇后!

    只是因为朱由校对皇后一直很好,他们不敢贸然动手。

    客巴巴担心,魏忠贤就不是担心,吓得一头的大汗。

    韦宝跪着看了眼同样跪着的魏忠贤,还没有见过魏忠贤这幅死狗模样呢,这哪里还是气质高傲的九千岁啊?

    “韦爱卿,你来的正好,你把这份奏本给朕读一读。”朱由校靠在龙椅上道。

    “微臣遵旨。”韦宝道。

    “平身吧,站着读。”朱由校道。

    “微臣谢陛下隆恩。”韦宝赶紧起身,跪着是真的不舒服,也不知道九千岁魏公公跪了多久了,呵呵。

    朱由校识字的,只是识字不多,但是朱由校一笔字写的不错,这是很奇葩的地方。

    可能与朱由校喜欢干木工活也有些关系,至少书法能做到工工整整,并且写出来的字有劲,有筋骨。

    但是一本几千个字的奏本,朱由校就真的有一大半的字不认得了,他也不爱看密密麻麻的文字。

    韦宝从太监手里接过奏本,一看封面,果然是那本杨涟参劾魏忠贤的二十四罪书,这本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奏本啊,居然会轮到自己来为朱由校念,韦宝觉得真是好笑,真是造化弄人。

    “第一条,参劾魏公公滥用职权指使户部批了二百两纹银给东厂购买军械,第二条,参劾魏公公滥用职权指使户部批了一百两纹银给奉圣夫人府邸修缮围墙,第三条,参劾魏公公超出规格买了五名美貌婢女,并且占有了她们的贞洁。第四条,弹劾魏公公所乘坐的轿子超出规格。第五条,弹劾魏公公吃牛肉。第六条,弹劾魏公公所住宅院太大。第七条,弹劾魏公公私自带了几名美貌宫女出宫。第八条,弹劾魏公公擅自批准亲信之人返乡假期,本来说回去玩十日便回,居然回去玩了二十日也未归。第九条……”韦宝一本正经的念道。

    随着韦宝这么‘念’杨涟的二十四条罪书,宫女和太监们都听出来韦宝是在胡乱篡改了,都憋着笑。

    帷幕后面的客巴巴也捂住了嘴巴,心下大喜。

    魏忠贤跪在地上则是心花怒放,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维护自己,心情一下就松快了许多。

    “够了够了,朕都知道了。”在韦宝念到了第十八条的时候,朱由校实在是有些不耐烦的了,将韦宝打断了,“韦爱卿你念的很好,朕都知道了。”

    “是,陛下。”韦宝松口气,暗忖这样应该可以吧?但愿皇帝不会再找人来读一遍吧?

    特么的老魏,我韦宝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何去何从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历史上魏忠贤是一直到朱由校死都大权在握。

    根据韦宝这段时间对历史的观察,他的重生起到的蝴蝶效应微乎其微,根本无法改变历史,历史大概还是会这么走的。

    所以,只有顺应历史潮流,顺历史而行,而不是逆历史而行,对于韦宝来说,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途径。

    是正确途径。

    “都是一些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看样子,想害魏公公的人的确不少。”朱由校温言道:“魏公公,看样子,朕刚才对你严厉了。不过你也是的,你手握大权,本来就容易招人嫉恨,你平时做事更应该谨慎些,不要随便指使户部了。还有,你连底下人回乡假期都要手吗?你管的也太宽了吧?难怪别人会看不惯,以后不要这样了。”

    魏忠贤赶紧磕头,“陛下的教诲,老奴都记下来了,是老奴的过错。”

    “还有啊,你一个无根之人,一个内臣,你弄那么多女人干什么?你玩的了吗?”朱由校说着,连他自己都笑了。

    太监和宫女们都强忍着笑,一个个轻微颤抖。

    客巴巴也呵呵笑了一声。

    韦宝不必忍,知道皇帝这么说了,这件事就算没事了,微微一笑。

    魏忠贤尴尬道:“老奴也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深夜寂寞的时候,找个人说说话。”

    朱由校嗯了一声,“对杨涟左光斗的事啊,对了,还有熊廷弼,你还是要慎重,不要每日与大臣们争执不休,把个朝堂搞的是乌烟瘴气的,这很不好,知道吗?”

    “是,老奴一定办好差事。”魏忠贤赶忙道。

    “嗯。”朱由校点点头,然后道:“韦爱卿很有能力,你有事可以与韦爱卿商量!”

【0752 感性的天启皇帝陛下】

    要是刚才之前,朱由校这么说的话,魏忠贤一定警惕而不高兴。

    但刚刚韦宝才救过他的命,魏忠贤对天启皇帝这么说,就完全不反感了。

    “是,陛下,韦大人他的确很有本事,满朝文武无不称赞。”魏忠贤投桃报李的回报了一下韦宝,“老奴恳请陛下将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的案子交由韦大人处置吧,本来这些也是都察院和大理寺分内的事,韦大人处置,再合适不过了,而且,韦大人虽然年轻,却极为得百官推戴,很是能服众。上回陛下与老奴商议设立海防衙门的事,老奴仔细想过了,觉得很好。正好漕运总督李思启喝花酒养歌姬,被都察院的差役稽查,他抗拒稽查被杀,现在漕运总督空缺,老奴想,不如索性裁撤了漕运总督衙门,并连同天津巡抚衙门,登莱巡抚衙门,山东巡抚衙门一并裁撤了,新设的海防总督衙门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统领步军一万五,水师五千,共计两万人。这样一来,至少可以裁处冗兵冗员五万人!每年至少能省下上百万两军费开支。”

    韦宝一听,不由大喜,甚至可以说有些震惊,喜的是听魏忠贤这么说,那么皇帝应该是真的将自己上回对皇帝说的设立海防衙门的提议告诉了魏忠贤啊。

    可是依照韦宝最初的设想,他是五品官,海防衙门应该也顶多是一个五品的衙门吧?

    而魏忠贤居然说设立海防总督衙门?总督至少是正二品。

    尤其还是撤销漕运总督衙门之后成立的衙门,那么,肯定不能比原先的漕运总督衙门小啊。

    漕运总督衙门至少就是正二品。

    这么说?魏忠贤岂不是想提升自己为正二品、

    这不可能吧?

    自己才十五岁啊,入仕才刚刚两个多月啊、

    有谁能两个来月就从正七品提升到正二品的啊、

    这是连升十多级了!

    十五岁,入仕两个多月,连升十多级、

    古往今来也没有这种事吧?

    自己简直比甘罗都牛了。

    甘罗是战国末期下蔡人,战国时期秦国名臣甘茂之孙,著名的少年政治家。

    甘罗自幼聪明过人,小小年纪便拜入秦国丞相吕不韦门下,任其少庶子。

    甘罗十二岁时出使赵国,使计让秦国得到十几座城池,甘罗因功得到秦王政赐任上卿,相当于丞相、封赏田地、房宅。

    但那也只是虚名,并不是实权职务啊,与韦宝的这个海防总督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

    要是真能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一共统领两万大军的话,韦宝简直可以算是一跃而成为大明第一集团的实权派人物了。简直赶上了魏忠贤的五彪五虎。

    不但韦宝吓了一跳,朱由校也被魏忠贤吓了一跳,“韦爱卿是很有能力,办事也勤勉,但他毕竟才刚刚入仕,时日尚短,且韦爱卿只十五岁年纪,太过年轻,骤然如此提拔,恐怕天下官员不服。”

    “魏公公,裁撤漕运总督衙门,天津巡抚衙门,登莱巡抚衙门,山东巡抚衙门?新设的海防总督衙门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统领步军一万五,水师五千,共计两万人。”天启皇帝朱由校奇道:“可以裁处冗兵冗员五万人是好事,每年能省下上百万两军费开支更是好事,但河间府、通州、沧州、山东都是京城的直接门户啊,裁掉这么多大军,京师的安危怎么办?”

    朱由校其实并不是很想给韦宝那么大的权力,总督一职是韦宝这样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做的吗?朱由校是不爱理政,并不是傻瓜。

    “陛下,正因为这些地方是京师门户,所以要派有能力的人去镇守!漕运积弊已久,老奴觉得韦大人开拓海运的建议很好,正好这个漕运总督李思启贪赃枉法被打死了,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将漕运总督衙门裁撤掉,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吗?”魏忠贤道。

    “漕运总督衙门事关重大!说裁撤就裁撤不好吧?而且韦爱卿毕竟只有十五岁,又是刚刚入仕,短短时间内从七品官提升为正五品已经有不少大臣非议此事。朕的看法是让韦爱卿升迁,还是过一段再说吧。”朱由校道。

    “陛下可能误会老奴的意思了。首先,陛下赞同韦大人有能力胜任?只是资历尚浅,是不是?”魏忠贤问道。

    朱由校不知道魏忠贤想说什么,看了眼韦宝,然后点头。

    “这就对了,老奴只是说成立海防总督衙门,并没有说让韦大人来当这个总督啊。”魏忠贤笑道。

    这一下,天启皇帝朱由校和韦宝同时听的懵了。

    韦宝暗暗有点不高兴,好你个老魏,我刚刚救了你,你现在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主意是我提出来的,你不会顺水推舟,把我造出来的大果子让给别人摘取吧?

    裁撤漕运总督衙门,天津巡抚衙门,登莱巡抚衙门,山东巡抚衙门。新设的海防总督衙门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统领步军一万五,水师五千,共计两万人。

    这得是多大的权力、

    谁坐上了这个位置,简直能赶上清末的半个直隶总督了,等于半个李鸿章啊!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对外军事上,都有绝对的话语权,近可拱卫京畿,出可开疆拓土,正是韦宝梦寐以求的位置。

    “魏公公,你把话说清楚,朕没有听明白。”朱由校道。

    “陛下,很简单,海防总督衙门成立了,但并不委任主官,给韦大人委以个海防总督衙门正四品参政的职务便可。让韦大人不挂总督之名,却行总督之实,如此一来,别人能说什么?”魏忠贤老谋深算道。

    “这不好吧?这不是成了挂羊头卖狗肉么?况且,韦爱卿搞海运就搞海运吧,顶多让韦爱卿暂领漕运总督衙门和海运事务便可,还要裁撤天津巡抚衙门,登莱巡抚衙门,山东巡抚衙门。新设的海防总督衙门还要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统领步军一万五,水师五千,共计两万人。这又是做什么?”朱由校问道:“还有,就算是挂羊头卖狗肉,别人也一样会产生非议的。韦爱卿才十五岁,才刚刚入仕几个月就升任正四品,并主持你说的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这也会让天下官员诟病的吧?”

    “陛下,柳河之战,我大明新败,现在士气低落,是陛下顾及与孙承宗大人的情分才迟迟不肯惩办作战不利的将官和孙大人。而天津巡抚衙门,登莱巡抚衙门,山东巡抚衙门与蓟辽总督衙门是连同一气,共同进退的,孙大人素来声望很高,若是不一起裁撤,重新改革,恐怕会生出乱子。而且也无法改善因为多年人员不变更而带来的暮气。朝廷正需要像韦大人这种有勇有谋又忠于陛下的天子近臣来充当栋梁!”魏忠贤口若悬河道:“陛下,咱们先成立海防总督衙门,先让韦大人以内阁中书舍人掌制的身份负责成立海防总督衙门的诸多事务,暂时不公布韦大人为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老奴打算让韦大人这趟陪同高第前往辽东接替孙阁老,一来,韦大人是孙阁老的亲传弟子,由韦大人说这个话,想必不会伤害孙阁老的颜面,孙阁老更加容易接受一些,而陛下也不必再担心孙阁老不好受。其次,以韦大人的才干,此次去辽东,必定建立不世功勋!到时候,咱们再顺理成章的把韦大人担任海防总督衙门参政,暂领海防总督衙门总督事务的圣旨一发,谁还敢说什么?”

    韦宝不由的一汗,暗忖,平时还真没有机会看到魏忠贤这么能说,魏忠贤当着外人,在皇帝面前并不说话的。

    原来老魏果然这么能吹,怪不得皇帝什么事情都愿意交给老魏去办。

    人家老魏这是能把死的都吹成活的吧?

    天启皇帝朱由校有点被魏忠贤给绕糊涂了,想了好半天才道:“魏公公,你就这么敢断定韦爱卿去辽东能立大功吗?让韦爱卿以什么身份去辽东呢?监军啊,并没有规定监军必须是太监,可以委派两个监军,一为太监,二为韦大人,韦大人不是既有都察院的身份,也有大理寺的身份吗?可以委派韦大人为御史监军!以韦大人为正监军,这不就行了吗?若是韦大人此去辽东毫无作为,那么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参政,再另外商议人选便是了,顺带委任一个真正的海防总督便是。不过,以老奴这段时间观察韦大人来看,韦大人必然能建立不世功勋!等韦大人建立了不世功勋之后,再从辽东调回京城常驻便是了。届时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统领步军一万五,水师五千,共计两万人统统被韦大人抓在手里,不也等于抓在陛下手里吗?有韦大人为陛下执掌门户,可保京城无虞,也可以让陛下高枕无忧了。”

    “魏公公何以如此肯定韦爱卿前去辽东就能建功立业呢?建奴近年来越闹越凶,朝廷军费粮草都捉襟见肘,谁去辽东都不容易。”朱由校心里也是有本账的。

    “陛下忘了吗?韦大人他会做买卖啊,韦大人最擅长的就是银两和粮草调度!不然老奴如何说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都交给韦大人呢?有了实权,韦大人保准能让辽东这个下半年银两粮草充裕,咱大明的军队不是不能打,只要银两粮草充裕,又有韦大人这么强的能力,又有陛下对韦大人的爱护信任,没有打不赢的道理!老奴恳请特赐予韦大人尚方宝剑一柄,让韦大人能便宜行事,大功可成!”魏忠贤笑道。

    朱由校有点听明白了,对韦宝点了点头,“朕差点忘记了,韦爱卿你果然是很会做买卖的,朕听说你那天地商号短短一年多的功夫就从辽西开到了京城,并且遍布整个北直隶,连带着山东、河南、山西、蓟州各地也都有了天地商号,是不是啊?”

    “陛下!别的不敢说,若是说起对陛下忠心,说起做买卖,我韦宝敢拍胸脯保证,天下第一流的。”韦宝感觉挺起胸脯,站的直直的。

    朱由校抚掌大笑,“好,就依着魏公公的意思办吧。韦爱卿,你没有意见吧?就算开通了海运,你能保证筹措到银子和粮食吗?大明户部自己都揭不开锅,各地受灾都赈济不起了,可没有多少银子给你。”

    “只要陛下充分信任微臣,微臣绝对不向陛下多要一两银子,并且还争取把辽东历年被建奴夺走的土地都拿回来!一直打到建奴控制的沈阳城下去!”韦宝自信道。

    “韦爱卿,这是在朕面前,在朕面前不能随便夸这等海口啊。”朱由校虽然大喜,却故意忍着,觉得韦宝可能是为了图嘴巴高兴,故意吹牛。

    “陛下,在御前我如何敢吹嘘呀?我是没有蓟辽总督的权力,否则微臣敢拿项上人头立下军令状,今年之内,一定锦州、松山、大凌河堡、义州、右屯卫和广宁都给陛下收复了!我大军就直接顶到建奴眼皮子底下去,让建奴以后动弹不得!”韦宝朗声信誓旦旦道。

    韦宝这还真不是吹牛,要说扭转大明的局面,让天下老百姓温饱无虞,韦宝没有这个本事,至少几年之内不可能做到,一是天灾太厉害,二是整个官僚体制已经彻底崩坏了,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贪官,一个满是贪官的体制,谈何改变民生?

    韦宝自问没有这么大本事,但是打建奴,韦宝是有把握的。

    因为韦宝已经与建奴在辽南交过手,并且把建奴赶出了辽南,并且当时他手里的资源还极其匮乏,只是依托几百万辽民就办成了这件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建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这从建奴在崇祯朝,大明已经那么孱弱的情况下,还要等到李自成攻破了京师,他们才有机会摘果子就可以看出来。

    建奴光是对付辽东将门都够呛,又哪里扛得住他在后面联合毛文龙打?

    就算毛文龙不肯配合,就光他韦宝一家的新军肯消耗点军火,都够建奴受的了,还拿什么守卫广宁和锦州、右屯卫、大凌河堡这些地方啊?

    韦宝自信,大明的天下已经没有哪一个独立的军事集团有他的军事实力强大了!

    即便算是蒙古人和建奴,他也足矣居于第二位!

    全火器武装没有练成的情况下,想硬吃全部建奴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让建奴顾首不顾尾,被打的疲于奔命,韦宝自信不难办到!

    朱由校听的大喜,听的来劲,但还是有些无法置信,感觉韦宝吹牛的成分太大。

    朱由校笑道:“韦爱卿,你这话听的朕很是高兴,也很提气,可没有办法验证啊,你知道朕不可能让你当蓟辽总督,哈哈哈。”

    韦宝微微一笑,“请陛下拿地图来,微臣向陛下说微臣的战略,陛下一听便知道了。微臣不必陛下让微臣当蓟辽总督,只要按照魏公公刚才说的,给微臣一个御史监军的名号就成,微臣一样能够办到。”

    “好,那朕就听一听吧。”朱由校高兴道:“拿地图来!”

    朱由校是难得有兴趣关心辽东战局。

    这主要是因为韦宝给他讲,别人给他讲,他就没兴趣听了。

    因为那些个东林大臣并不能说出什么花花肠子来,说的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不会出什么干货。

    就是孙承宗说话,朱由校其实也是不怎么爱听的,孙承宗就会说一忍再忍,说什么以静制动,然后就是吐苦水,说军费不足粮草不足,管他要银子。

    韦宝不会找自己要银子,随便韦宝怎么折腾,哈哈。

    太监很快取来一张巨大的地图。

    韦宝脱了鞋子,跳到地图上,“陛下请看,这里是山海关,这里有朝廷的五万多大军!这里是前屯,高台堡,宁远,觉华岛,这里是塔山、大兴堡、松山和杏山!各处均有重兵把守,不管是微臣的恩师孙督师,还是被革职正在大狱的熊廷弼,他们的策略都是层层阻击,各自分兵把守,建奴来了就龟缩城内等待建奴打不动城池,自行后撤。而事实上,建奴除非是城中已经布置好内应,知道我军空虚,平常时候,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城池的,只会在周边劫掠一通辽民,抢走咱们汉人的牛羊牲口,抢走咱们的财富,然后大摇大摆的撤走。所以,历来说的屯田就地养兵,都是空谈,实际上都是帮建奴种地了。”

    韦宝的话浅显易懂,口齿清晰,全都是干货,听的朱由校饶有兴致,连连点头,“那韦爱卿有什么好办法吗?”

    “微臣去了辽东,高第大人就在山海关吃瓜子就成,山海关只留两千守军足矣,其他都派前面去打啊,建奴打咱们,咱们凭什么不敢出去跟他们打?他们杀咱们上万人,报上来就是死个千百人。咱们杀他们几十人,敢报上来杀敌数千!历来都是咱们吃亏,蓟辽兵马和边军只顾粉饰太平当缩头乌龟。大明的军队久而久之,打仗不行,人人都成了说相声的,都成了天桥底下耍嘴皮子卖艺的了。实际上这帮人谁家里不是家财万贯,富的冒油啊?一边拿着大笔的补贴,一边将家产都囤积在辽西,辽东越来越荒芜,简直成了建奴的后院。他们不管打赢还是打输,都不影响发财!这么一来,谁肯拼命?所以,只有把大军都赶过大凌河主动跟建奴打,才是出路,打到建奴怕了为止!”韦宝道,“陛下请看,这么一大排的直线,层层设防有什么实际用处?您什么时候听说过建奴有本事打到山海关来?这里放几万大军,就是为了给他们每次建奴来了往后逃跑,保命用的吗?微臣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京城粮草充足,光是皇宫的禁军和京营,还有东厂、锦衣卫,合起来近十万人马,建奴还真的能打得动京城吗?所以,微臣绝对支持魏公公缩减军队数量,缩减军费的策略!只有把军队都赶过大凌河,给他们派死任务!谁能打,谁不能打,一眼就能看出来!能打的留下,不能打的滚蛋!”

    天启皇帝朱由校简直如同看神人一般看着韦宝,话糙理不糙,其实韦宝说的这些,他也想过的,只是他身为皇帝,也不敢像韦宝说的这么狂放啊。

    “韦爱卿,你说的好啊!可是,大军都赶过大凌河,不是成了建奴的活靶子了吗?建奴的骑兵听说相当骁勇。”朱由校道。

    “陛下,微臣曾经带乡勇打破建奴几万大军!这事情,辽东辽西都知道,孙阁老也知道,只是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给微臣宣扬,也没有报到陛下这里!这事,京城这边也有很多人听说了。”韦宝自信道。

    “还有这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对朕说?”朱由校不由的很生气,质问魏忠贤,这些事情,本来是应该魏忠贤告诉他的。

    “陛下,老奴有说啊,陛下自己记不得了。”魏忠贤赶忙道:“辽南就是韦大人打下来的,只是当时韦大人还不是官身,朝廷还赏赐了一个辽南转运使的职衔给韦大人呢。至于捷报,那是孙阁老写的,要隐瞒不报,也是孙阁老的事儿,与老奴不相干啊。”

    “好个孙承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报与朕知道!”朱由校不高兴道:“让朕险些错过大明一员帅才啊!韦爱卿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今天才说呢?”

    韦宝微微一笑,光着脚只穿个袜子站在地图上,一脸的无辜,“微臣不是个爱显摆功劳的人啊,请陛下恕罪。”

    “什么叫高风亮节?什么叫居功不自傲?朕真想把那些成天只会耍嘴皮子,毫无半点功勋,还成天嚷嚷着向朝廷索要军费的人都拉过来,都看看韦爱卿是如何担当的?韦爱卿才只十五岁年纪,就能有这等胸襟,实在是难得,难得啊!”朱由校越说越激动,居然仰天长叹,泪流满面起来。

    韦宝看的暗暗好笑,心说皇帝你也太感性了吧?

    “陛下,微臣当不得陛下如此夸奖的,前几日陛下赐予微臣韦家庄的牌匾,微臣已经很感激了。”韦宝急忙道。

    “朕今天还要赐予你牌匾!朕要将天地商号的牌匾赐给你,另外赐给你一块天下第一商号的牌匾。”朱由校道。

    韦宝闻言大喜,赶忙跪下谢恩,“既是如此,韦宝叩谢陛下天恩!那我们天地会以后做起买卖来就将更少阻碍了,也能在为朝廷筹集粮饷的时候更加得力。”

    朱由校高兴道:“韦爱卿你快快请起来!还有,朕还要赐予你辽南监军的称号!世袭罔替!品级就按照正三品!韦爱卿这么大的功劳,朕看谁敢说什么?”

    魏忠贤不由一惊,这辽南本来就是韦宝的,皇帝你一高兴,又给了韦宝这么一个封号,这可就非同小可了啊!

    天地会毕竟只是一个商号,再厉害也有限度,辽南监军的封号一给,以后就没有人能在关外制约韦宝了!

    魏忠贤甚至想到韦宝会造反,可是韦宝刚刚救了他的性命,这让魏忠贤在感情上又不太愿意说韦宝的坏话。

【0753 辽南镇守使和辽东御史监军】

    “多谢陛下天恩,只是这么做,恐怕惹来非议。”韦宝赶紧再次跪下。

    朱由校来回走了几步,“怎么?韦爱卿不愿意?”

    “不是,陛下赏赐的,微臣怎么会不愿意?只是叫监军,让人太敏感了,辽南是关外之地,暂时不便让朝廷施加行政,微臣恳请陛下不如改成辽南镇守使,世袭罔替,这样听起来不那么敏感!微臣愿意赴汤蹈火为大明守住辽南!而且,也不必赐予品级了,没有品级听起来不刺耳。”韦宝头碰地道。

    “辽南镇守使?这听起来新鲜,好,就依韦爱卿的的意思吧!”朱由校哈哈大笑,问魏忠贤:“魏公公,你觉得呢、”

    魏公公暗忖,陛下啊,你哪里赶得上韦宝的脑子?韦宝不要品级,是看不上你给的三品呢,三品得被二品管着,有品级,派往辽南的巡抚知府什么的,就不听他韦宝的了!韦宝不要品级,这辽南镇守使反而是最大的,这跟裂土封王有何差别呢?

    如果辽南在大明关内还好办,最关键是辽南在关外,虽然派出几十名官员,可他们一点权力没有,全都被韦宝安排在辽阳一家客栈里面混吃等死,完全是虚设的。

    整个辽南都是韦宝的人,这不等于是名正言顺的将辽南分给了韦宝吗?

    本来魏忠贤认为韦宝去辽东,辽东战事必胜,就是因为他知道韦宝已经完全控制了辽南,比毛文龙的力量强大的多,只要有人能在后方牵制建奴,建奴就一定蹦不起来!

    现在陛下将辽南正式给了韦宝,韦宝对付建奴简直可以说轻而易举!

    打仗打的是兵马钱粮,魏忠贤清楚韦宝拿的出银子,掌握了海运漕运之后,买粮也将不成问题,等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自己要不要帮韦宝这一下、

    帮了韦宝这一下,可能会给大明帝国造成灭顶之灾啊!

    这短短数秒钟里面,电光火石之间,其实魏忠贤想了很多。

    不过,或许是刚才韦宝冒死救他那一下,真的将魏忠贤给感动了。

    以至于在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魏公公帮了韦大人一次超级大忙。

    “陛下,老奴认为您这么做很对!韦大人拿下的辽南,朝廷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岂不让天下义士寒心?以后谁还愿意舍弃家业为朝廷救难?”魏忠贤违心道。

    朱由校听魏忠贤也这么说,不由的哈哈大笑:‘好,就这么定了,今天太高兴了!魏公公,你即刻安排丹书铁券,今天就将辽南镇守使的圣旨给韦爱卿吧!朕这就写两幅牌匾!一为天地商号,一为天下第一商号!让韦爱卿你能挂起来!对,再加一副,辽南镇守使府。韦爱卿,你在辽西有个庄园,你辽南的府邸放在哪里?’

    “陛下若是赐予辽南镇守使府的牌匾,微臣就挂于辽阳城中啊,微臣在辽阳城中有一处宅邸。至于天地商号的牌匾,微臣要让人挂在京城天地商号的总号里面!陛下,天地商号虽然是微臣一手创办的,但微臣早已经不管具体事务,都交给底下的股东们去办了,微臣代他们谢陛下天恩!”韦宝赶紧再次跪谢。

    韦宝这么是为了让魏忠贤不至于太眼红,其实天地商号他个人占的股份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了!其他小股东顶多占据万分之一的股份。

    韦宝的资本主义制度,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资本家。

    所以,韦宝的制度,从一开始,其实就已经跳到了垄断资本主义。

    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资本主义原始积累进化出来的产物。

    “好,好,韦爱卿,你起来吧,不必一直跪着,你再对朕说说让大军都过了大凌河,你打算怎么办?怎么让他们在建奴的铁骑下活下来,你当初在辽南是怎么做的?”朱由校问道。

    “微臣遵旨,不过,微臣有一事恳求陛下,微臣这一回若是达到了向陛下的承诺,收服广宁城以及大片被建奴占据的大明土地之后,朝廷不能不与微臣商量就安排微臣去辽东与建奴作战。”韦宝道。

    朱由校闻言大奇:“韦爱卿啊,朕不明白了,你这是何意、你刚才不是还想当蓟辽总督来着吗?你若真的是将帅之才,等你有了足够的功劳,朕可以过几年,等你满了二十岁,朕就破格赏拔你为兵部尚书,蓟辽总督,你帮朕把建奴都给灭了!从此大明关外安枕无忧!不是很好吗?”

    “那臣更愿意当海防总督,不是微臣不愿意为陛下拼命,不愿意为朝廷拼命。微臣觉得自己还是更加擅长理财,擅长管人事,指挥作战,毕竟不是我们文官的本职。再打过去就建奴的老窝了,还是让真正有将帅才能的人去吧。”韦宝道。

    韦宝这么说,表面上是说给天启皇帝朱由校听的,实际上是说给魏忠贤听的。

    朱由校和魏忠贤本来对于韦宝带兵有些不放心,越是听韦宝这么说,反而越发觉得放心了,韦宝是文官,文官不爱带兵,怎么样也比武将统领重兵放心的多。

    韦宝很清楚,魏忠贤听自己又是得到辽南镇守使这种实际等于分走了辽南的名号,又有可能掌控辽东的大军,这足矣造反割据了,皇帝暂时想不明白,魏忠贤是肯定已经想明白了的!

    就算魏忠贤现在不出声反对,过了身,也一定会向皇帝说点什么,就算不黑自己,也一定会让皇帝有所警惕。

    要不然韦宝怎么会站队魏忠贤而不站队东林党,怎么说,魏忠贤也是和皇帝绑在一起,和大明绑在一起的,大明没了,这些太监比狗还惨!

    而东林党则能跳起来投降。

    甚至能贪图到比大明时候更好的富贵。

    韦宝就是要告诉魏忠贤,自己对军权并没有非分之想!

    韦宝很明白,魏忠贤刚才保举自己为海防总督,那是投桃报李,今天被自己感动了,而且天津、通州、沧州和山东再重要,也只是京师外围,两万人马,不足以撼动京师的,魏忠贤是将自己当成他的一名亲信在对待了。

    如果权力过大,别说是亲信,恐怕就算是魏忠贤的侄子和外甥,魏忠贤也不见得不防范。

    韦宝估计,魏忠贤这是对自己信任的第一步,等以后更加信任自己了,会慢慢的将山东的五万兵马给自己增补回来的,到时候,自己可就是统兵七万的大员,随时能到南直隶施加影响力,魏忠贤在北方的权势稳固之后,是一定会把手伸到南方去的。

    “原来如此,韦爱卿啊,你真是让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明要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旁人都是恨不得朕给他们加官进爵,给他们赏赐,你倒好,一直把赏赐往外推,是不是怕挑担子?”朱由校道。

    “陛下千万不要误会,微臣绝无此意,能掌管海防总督衙门的两万兵马,微臣已经受宠若惊,担心自己能力不济了,哪里是怕挑担子?微臣是怕耽误了陛下,耽误了大明啊。”韦宝赶紧解释道。

    魏忠贤点点头,也为韦宝说话道:“陛下,韦大人这等人才,毫无私心,又有能力,真的的确应该重用。”

    朱由校笑着点头,“好,那就依着韦爱卿你的意思吧,还是按照刚刚说的,只要你今年立下大功,春节之前,朕就让人把你调回来,你就专心处理海防总督衙门事务便是了。”

    “多谢陛下!”韦宝赶快谢恩。

    “那你再跟说说如何与建奴作战。”朱由校心情很好。

    “很简单,大凌河这么长的防线,建奴又不喜欢驻点防御,咱们随时都能过河,只要联合蒙古人,交替派出大军过河与建奴周旋,咱们就能保持长期有一支军队与建奴作战!比方说,咱们现在在辽东有十五万大军,咱们分成五份,每次派出三万大军过河,其他十二万大军在河这边修养,防御,负责后勤保障,一个月之后,再换三万人过去,如此,每只军队没五个月才轮到一次,不但军队长期有作战任务,能便于考核,还能拖累,拖垮建奴的经济!咱们大明是强者,建奴是弱小,只有几十万人,长期打,他们没有那种经济实力的。”韦宝笑道。

    朱由校眼睛瞪大:“真该将孙阁老叫过来听一听韦爱卿的策论!”

    “陛下,不必叫了,孙阁老马上就要被撤换掉了,以后都按照韦大人说的做,不是更有新意嘛。只有像韦大人这样的新近人才上来,才能一扫边军击毙,不换人的话,始终是换汤不换药。”魏忠贤趁机又开怼孙承宗。

    韦宝暗忖,看样子我,魏忠贤换掉孙承宗是势在必行了啊,他也懒得为孙承宗说话,反正皇帝也不会杀孙承宗的。

    不过,孙承宗是自己的老师,古人讲究天地宗亲师!弟子是决不能反对老师的。他顶多不掺和就是了。

    “好,就按魏公公说的办!这不是都有希望了吗?他们那些人,只会动嘴皮子,什么都不懂如何做!要是韦爱卿你早点到朕的身边为朕排忧解难,朕估计大明朝廷的政局早就已经好转了!”朱由校高兴道:“魏公公,你刚才那个御史监军的提议很好,以后大明是不是要搞两个监军,既有太监监军,也有御史监军?”

    魏忠贤一惊,他让韦宝到辽东当监军,那是为了投桃报李,方便韦宝揽功劳的!

    有太监监军,天下兵马都在他司礼监控制之下,多加个御史监军,这不是分自己的权力吗?这怎么可以?

    “陛下,万万不可,御史监军偶尔派出,那是因为陛下要给韦大人功劳,而且韦大人是忠于陛下的人才。这个人选既要是人才,又要忠于陛下,这种人不好找!一旦大明各地兵马都增加一名御史监军,将增加文官的权力,到时候,文官势力更大,更不好约束了。太监都是皇宫派出去的人,根子都在陛下这里,对陛下最为忠心,不可节外生枝。”魏忠贤直言劝谏道。

    朱由校点头:“魏公公你说的有理,韦爱卿,你说魏公公说的对吗?”

    “微臣认为,魏公公所言极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监军极其重要!不可随意委派。有太监监军足矣。”韦宝当即道。

    魏忠贤看向韦宝点点头,生怕韦宝一得意会忘形,会说出多赠设一个御史监军好这样的话出来,妄图与自己分权。

    韦宝的气量和城府,一直深受魏忠贤欣赏,但也一直为魏忠贤深深的防备,如果不是韦宝今日冒天下之大不韪篡改杨涟的二十四罪书,魏忠贤绝对不会这么慷慨,亲自为韦宝点燃一条直通最高位置的康庄大道!

    “行,那到时候委任韦爱卿为奔赴辽东的御史监军的时候加上一条,特事特办,只此一次,以后不另外增设御史监军。”朱由校道。

    “是,老奴遵旨。”魏忠贤当即道。

    与皇帝闲聊一会,朱由校的木工瘾头又上来了,邀韦宝陪他去做木工活。

    皇帝与韦宝去做木工活,魏忠贤才松口气,发觉浑身都被汗湿透了。

    “这回韦宝救了你,逆该对他放心了吧、这孩子真是机灵。”客巴巴从帷幕后面出来对魏忠贤道。

    魏忠贤点头:“的确是个好孩子,咱家险些看走了眼,这孩子比咱家手下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忠心。”

    “不是绝大多数,可以类比你的外甥和侄子!今天他本来可以趁机扳倒你,从此以后,投向东林党,东林党便可以卷土重来了。今天是绝好的一个机会。”客巴巴笑道。

    魏忠贤不得不同意客巴巴的话,“是啊,的确好险!不过,咱家也没有亏待他,就刚才陛下说要赐予韦宝的那些个名号,足矣让韦宝在今年成为整个大明最有权势的家族!辽南虽然是贫瘠之地,但是韦宝掌握了漕运和海运,又有天下第一商号天地商号的名头,便可以大肆做买卖,以为朝廷购置粮草之名大肆敛财。”

【0754 朱由校赏赐九龙玉佩】

    “嗯,现在这么一来,韦宝还可以将手名正言顺的伸到大明各地去!”客巴巴赞同道:“那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不打算防着韦宝了?”

    “防是肯定还要防一点的,人心隔肚皮,今日韦宝对我忠顺,谁知道他日等他坐大之后,会不会如此忠顺呢?所以我趁机裁掉了山东五万多兵马!”魏忠贤道:“大明实际上用不着养那么多兵!让韦宝这趟上辽东再撤掉五万兵马,关外保持十万左右的大军足矣,这两下就能为朝廷省掉十万大军,合计一年能省去二百万两纹银的开销!以后朝廷就可以松口气了。”

    “你让韦宝去裁掉这些兵马,既得罪山东军界,又得罪蓟辽和辽东军界,他办不办得到是一方面,他肯不肯办又是一方面。”客巴巴道:“这绝不是容易的事儿。”

    “不错,正因为不容易,才让韦宝去办。其实咱家早就想过让韦宝去办这两件事,只是拿不定主意,咱家手下可没有这么有能力的人。今天韦宝救了咱家,咱家才下了决心,顺水推舟让韦宝去裁军,只要韦宝有本事把山东,辽东,蓟辽的兵马裁掉十万,那让韦宝当他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海防总督又何妨?不过两万人马,与京师周边的十几万大军比起来,仍然不算什么。大明最大的问题就是养不起这些兵了!”魏忠贤道:“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裁撤各地兵马,只留仅能维护各地治安的少量人马足矣,整个大明,除去北直隶,各地有三十万兵马足矣!在京师附近能练就出一支二十万左右,供陛下直接支配,并且出则能战,战则能胜的皇室大军,大明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不可能,各地驻军是从洪武年间就形成了的,都是世袭罔替,谁肯把到手的果子让出来?还有,这么做不单单是得罪各地军方,打断骨头连着筋,军方与地方是一起的,鲁莽的在各地裁军,只能引发各地民变。你没有看出来吗?民变能否平息,不在于朝廷,而在于地方。只要那些个本地士绅大户想扑灭当地民变,再厉害的农民军也起不来。”客巴巴道。

    “道理咱家都明白,所以要从北直隶、蓟辽和辽东,山东这几个临近京师的地方先开刀啊,韦宝就是咱们的这把快刀!”魏忠贤满意的笑道:‘以前怀疑韦宝三心二意,现在他这么帮着咱家,咱家没有理由再怀疑他了。’

    客巴巴本来一直是很支持韦宝的,但是见魏忠贤似乎彻底对韦宝放下了戒心,她又开始有所保留起来。

    不过,客巴巴并没有再劝魏忠贤提防韦宝,实际上,客巴巴对宫外的事务并不是很上心,她的目光始终在宫内,只要没有人在皇宫影响她的权势就行。

    要做到这一点不难,只需要死死攥住皇帝则可,客巴巴并不觉得韦宝会妨碍自己这一点。

    所以,韦宝在客巴巴眼里,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倘若韦宝有朝一日做大,扳倒了魏忠贤,客巴巴相信,韦宝也一定会转而向自己寻求合作,除非韦宝连皇帝都想一并铲除掉。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大明的天下,没有人有能力推翻皇帝,尤其是官场上的人,推翻皇帝,推翻朝廷,首先要背负不忠君爱国的罪名,则会成为天下的敌人。

    魏忠贤不正是凭着这一点对大明各地施加影响力的吗、

    韦宝陪同皇帝做了一个下午的木工活,两个人玩的很尽兴。

    韦宝的五米长大军舰终于完成,上面有简易蒸汽机,可以让军舰在宽广的御河中随意畅游。

    乐的天启皇帝朱由校直拍巴掌,“韦爱卿,等你执掌了海防总督衙门之后,你打算造这种大军舰吗、”

    “可以吗?”韦宝试探的问道:“若是陛下恩准的话,微臣打算将海防总督衙门的地点设与天津卫,并且在天津卫修缮码头,建造船坞,修建坚厚城池,让天津卫彻底成为京师的门户堡垒!这样,则进可攻退可守,谁敢冒犯京师,定叫对手有来无回。”

    “朕准了!”朱由校点头道:“等你们的船坞成型,一定叫朕去看一看。”

    韦宝闻言大喜:“微臣一定请陛下去,若是能得到陛下亲自剪彩,那是海防总督衙门的荣幸,是微臣的荣幸。”

    朱由校意味深长的看着韦宝道:“爱卿,朕对你深信不疑,你切不可辜负朕的厚望啊。”

    韦宝心中一暖,明白皇帝的意思,这是将自己当成自己人了。

    事实上,朱由校除了对魏忠贤和客巴巴,还没有对谁这样过,包括他自己的兄弟朱由检。

    朱由检是王爷,不能给予权力,亲兄弟也不可以,这是大明的祖制。

    大明防范最严的就是各路王爷,虽然一个个像养猪一般养着,但是王爷想造反是绝无可能的。

    “陛下,酸话微臣不想多说,陛下想必也听的多,微臣这条命永远都是陛下的,微臣此生会拼了命保陛下太平,会尽全力让陛下开心,让大明江山稳固,让大明的臣民都知道陛下不仅是皇帝,更是他们的神!”韦宝自己都感到自己说的有点热血沸腾。假话说多了,是会上瘾的。

    朱由校连连点头,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块九龙玉佩给韦宝:“尚方宝剑,朕要赏你,这块玉佩,朕也要赏你!此物乃帝王家赏赐有功之臣的,见此九龙玉佩,如见大明天子亲临!朕赏给你了。”

    韦宝大喜,当即跪倒接了,“微臣,谢主隆恩!”

    当初王体乾给他写过一张金面扇,韦宝一直妥善收着,暗忖,金面扇还没有派上过什么用场呢,不过,以后更派不上用场了,有皇帝赏赐的这面玉佩,只要朱由校不死,没有什么信物比这九龙玉佩更嚣张的了吧?哈哈哈哈。

    朱由校在韦宝的肩膀上拍了拍,“平身吧,用心办差,切莫辜负了朕的厚望。”

    “陛下请放心!微臣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韦宝郑重其事道。

    韦宝辞别皇帝出来,正遇上外面站着的巧笑盈盈的客巴巴。

    客巴巴十六岁入宫,当时皇帝三岁,皇帝此时尚未满二十岁,所以客巴巴此时也不过是三十二岁而已,和西李的年纪相差无几,比西李稍微大一点月份。

    韦宝见着客巴巴,赶紧主动上前行礼,“奉圣夫人好。”

    “恭喜韦大人了。”客巴巴掩口一笑。

    韦宝见客巴巴笑的荡漾,心中一动,暗忖你个老娘们,你儿子比我还大两岁,你对我笑成这幅鬼样,莫不是还想让老子这个青春美少年陪你玩玩不成?

    “奉圣夫人千万不要折煞了下官,在夫人面前,岂敢当一个大人。”韦宝赶紧谦让道。

    “韦大人不需客气,你已经是陛下亲封的辽南镇守使,等你处理完这次文字清查,接下来就是帮着立起海防总督衙门的牌子,并裁减山东和蓟辽、辽东的兵马,再过一阵,韦大人在辽东立下大功,便能名正言顺的充任没有总督的海防总督衙门参政,到时候相当于几品官,连我都算不出来了,如何当不得一个大人之称?”客巴巴口吐幽兰,笑吟吟的道。

    韦宝暗忖,尼玛个老货,真是浪的可以。

    姣好的面容,微微露出酥胸,那酥胸因为太过丰满的缘故,她说话的时候,还一颤一颤的。

    这些都不算,关键是客巴巴似乎有股天生的媚态,难怪皇帝到了二十岁都断不了奶。

    看见客巴巴这幅样子,韦宝甚至有点小冲动了。

    其实韦宝穿越重生之前就快三十了,在大明又待了这么一年多,他的实际年纪其实也是与客巴巴相仿的,对这一类的女人,都不能在他这里算是熟女,应该算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是有不小的吸引力的。

    尤其韦宝现在这个十五岁的年纪,本身也对这种大一些的女人有另类的偏好!

    来大明之后也不是没有与女人欢好,王秋雅、范晓琳、芳姐儿、徐蕊,都已经与她们做过了的,再添加一个也不为多。

    若说客巴巴是被皇帝、被她姓侯的死了的老公,被魏忠贤玩过的,也许还有个把韦宝不知道的男人,但顶多玩过她的男人不会超过五个!

    比起在青楼做过的徐蕊来说,绝对不会多到哪里去。

    韦宝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若是真的需要为了升官发财而牺牲,加上客巴巴姿色上层,完全可以考虑吧?

    “夫人,太抬爱下官了,下官很感激夫人对下官的关照,知道夫人对下官的关照绝不比九千岁少,一直想着报答!只是手头紧的很,这个月,无论如何,我必定凑出十万两纹银孝敬夫人!”韦宝的常规手段就是送银子,不管是人是鬼,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还没有不喜欢银子的。

    客巴巴又掩口一阵娇笑,“韦大人,你真的逗,弄的好像我在这里等着你要银子似的。那以后你时常能见着陛下,我又是在陛下身边服侍的人,我还不得躲着你走?否则你时常哟送我银子。”

    韦宝被客巴巴笑的雪白的笑脸红了,嘿嘿傻笑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不缺银子,你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去忙你的吧,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客巴巴笑道。

    “那下官给侯国兴大人送去吧?”韦宝试探道,知道其子侯国兴、弟客光先都是锦衣卫千户。

    这都是天启皇帝朱由校上台之后给客巴巴娘家人特封的。

    “我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是在魏公公和陛下面前为你说了几句好话,值不得你这样的,韦大人,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客巴巴面带微笑的婉拒了。

    这不由不让韦宝对这个女人高看几分,以为她既贪图钱财,又贪图权势,看来这女人对钱是不太贪图的。

    还是因为这女人信不过我?刻意想与我保持距离?

    “夫人这样客气,教下官回去肯定左思右想,寝食难安的,受人大恩若是不报,与畜生何异?”韦宝道。

    “言重了,韦大人若真想报答我,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有求于韦大人的时候,韦大人不要忘了今日说过的话便是了。”客巴巴笑道。

    韦宝暗中一惊,他其实最怕这样的,不知道你要我办什么事情,这比被索要银子可为难的多了。

    不过,韦宝丝毫没有犹豫,当即慨然道:“能为夫人办事是我的造化!天大的事,只要夫人一句话,能办的,韦宝尽力办到,不能办的,韦宝拼了命去办!”

    “呵呵,难怪陛下和魏公公都喜欢你,你这张嘴,是挺能说的,我信了你。”客巴巴说着走上前两步,与韦宝站的很近。

    恍如现代拍影视剧常用的短镜头,男女演员为了在一个画面里,脸和脸凑的很近,在靠近半步,嘴巴和嘴巴就能碰到一起。

    韦宝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怦怦狂跳的厉害,倒不是他在皇宫大内,在皇帝的寝宫就敢起色心,而是有点觉得刺激,又有点觉得害怕,不知道客巴巴接下来要做什么,但韦宝的目光并没有回避,就这么与客巴巴对视。

    三十岁的男人知道三十岁的女人的事,有过阅历的男女,已经很难像青少年男女的感情那样一点就燃了,尤其是到了客巴巴这个年纪的女人。

    她们要的是享受!要的是爽,而不是纯情的满足。

    不过,在韦宝看来,也许客巴巴就喜欢自己这样的少年也说不定,毕竟自己虽然心理上已经三十了,若是可以选的话,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能随便挑选,而且只能选一个的话,自己应该也是会毫不犹豫的选十五岁的妹子的吧?

    “闻到了什么吗?”客巴巴问道。

    韦宝一汗,闻到了你发浪啊!闻到了什么?这里是皇帝的寝宫,一堆宫女和太监在周边呢,你莫不是还想我真的跟你情?

    不过,韦宝也不怕客巴巴就是了,大家都是过来人,老子怕你啊、“下官闻到了世上最香甜的味道!”

    “哦?”客巴巴饶有兴致的看着韦宝:“什么香味?”

    “望的香味,鲜花需要被滋润时候发出的香味!”韦宝说的很露骨,因为自己说的再露骨,也赶不上客巴巴做的露骨,尼玛,靠的这么近,两个人都快肌肤之亲了!

    “大胆,连本夫人都敢调戏?信不信本夫人可以让陛下立时砍了你的脑袋。”客巴巴的气息有点不匀称,说着狠厉的话,但语调却轻轻柔柔,甚是挑逗。

    韦宝没接话。

    客巴巴转而咯咯轻笑一声,“真是大胆,怎么不说话了?”

    “说多了怕夫人嫌我轻佻。而且我胆子也没有那么大,真心话,一句足矣。”韦宝道。

    “呵呵,倘若我不是陛下身边的人,只是街上一普通民妇,只怕连与韦大人这样的少年才俊说句话的资格也没有。”客巴巴似真似假的幽怨道。

    “倘若我不是有幸到陛下身边,有哪里有机会一睹这世上一等一的容貌?”韦宝道。

    “不愧是探花郎,真会说话,嘴巴像抹了蜜一般。”客巴巴转过身去,“韦大人有事就去忙吧。”

    韦宝生出一股勇气,将客巴巴的柔软胳膊握住,将她的身子扳转回来:“句句真心,倘若夫人需要下官这样报答,下官梦寐以求!”

    客巴巴被韦宝稍显霸道的扳转身子,不但不生气,反而意外的感到刺激,她随便对韦宝怎么样都不怕,但她想不到韦宝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居然敢反撩拨自己。

    尤其客巴巴想不到韦宝居然说的这样直接。

    她这等权势身份的女人,早已经厌倦了假惺惺的虚与委蛇,越是简单直接,越是能打动她的内心,能让她相信。

    “你真大胆,信不信我真杀了你。”客巴巴嗔道。

    “你舍不得!”韦宝自信的一笑。

    “你比我儿子还小几岁!”客巴巴歪着头,挑衅的看着韦宝。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你儿子。”韦宝笑道。

    “真是胆大包天!”客巴巴眯了眯眼睛。

    出了皇帝的寝宫,韦宝当即去找魏忠贤,在宫里面找魏忠贤容易的多,找个太监一转告就成。

    韦宝的心情很好,轻声哼着小曲,如何面对客巴巴这种女的,韦宝不乏经验。

    毕竟在现代混过多年职场的人,谁还没有个面对女主管的经验啊?

    对女主管的相处,韦宝有一点心得体会的。

    态度要好,嘴要甜,如果她有批评,好好听,不顶嘴。

    即使知道她在外面说你外话,你只能用自己的行为向大众证明,不要过多地言语辩解,或者做像她一样的傻事。

    傲气的女主官,一般都各种毛病,一般不管怎么做,在她心里都是个没经验的小朋友。

    感觉这东西,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唯有通过对比和时间的磨砺。

    所以不用可以去试图改变,时间会带走一切。

    不少女性主管或是高层管理者是比较焦虑的,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是担心自己因为各种原因被取代;二是顾虑别人对她能力的看法。

    还有就是女性主管要比男性主管在工作平衡性上更纠结。

    所以女性主管的压力会比一般人更大。

    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

    这个观点套用在客巴巴身上也十分适用。

    作为一个职场人,总是会遇到几个女性主管,有时候的确会觉得她们心思很难懂,甚至不好相处,但是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她们或许也有自己的难处。

    这些女性主管可能是付出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绩,她们为了事业放弃了更多,长时间的工作压力、应酬对她们的性格或多或少产生了影响。

    但是无论如何,每一种辛苦付出都值得尊敬。

    这种女人如果戏,男的就得不卑不亢,奉陪到底!

    “如何?小猴崽子现在满意了?”魏忠贤笑道。

    “全凭爹栽培!”韦宝一副感激涕零模样。心里暗暗有点吃惊,不知道魏忠贤指的是刚才皇帝奖赏自己的事儿呢,还是客巴巴‘奖赏拉拢’自己的事。

    “好了,以后都是自己人,咱家已经把你当心腹了,你知道吧?”魏忠贤微笑道。

    韦宝笑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爹会将我当成自己人!没有爹,就没有我!”

    “呵呵,路已经为你都铺好了,如何干,全凭你自己吧!咱家信得过你。”魏忠贤收了笑容正色道。

    “明白!爹请放心!不过,今后在宫外,孩儿还是希望爹能让我表面上与爹不远不近,不让人察觉孩儿是爹的人,这样办起许多事来会更方便,孩儿将在三年内为爹将东林党挤得无处容身!”韦宝道。

    魏忠贤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韦宝,若不是韦宝一直坚持要在公开场合与魏系不冷不淡的,魏忠贤不会这么防着韦宝。

    韦宝让魏忠贤赶紧始终在撇清关系,似乎是在等着有朝一日东林党能卷土重来,重新执掌大权!

    但又有些不像,因为韦宝这一个多月,至少弄倒了三四百人,其中大半是东林党的人!

    韦宝的确一直在削弱东林党的力量。

    这也是韦宝最让魏忠贤看不懂的地方。

    “可以,随你自己吧,咱家的人很多,不在于你对咱家什么态度,只要你在陛下面前维护咱家就可以。”魏忠贤淡然道。

    “那是肯定的!孩儿在陛下面前肯定要维护爹,否则孩儿成了什么人了?不成了不忠不孝之人了吗?”韦宝道:“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爹。”

    “说吧,咱家已经答应将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交由你处置了,只要他们以后不再说三道四,能在大明销声匿迹就成!”魏忠贤道。

    “多谢爹,但我要说的不是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孩儿想说的是我的老师孙承宗。天地君亲师,孙承宗是孩儿的老师,孩儿绝对不能参和到爹你扳倒孙承宗的事情里。”韦宝道。

【0755 三堂会审】

    “那咱家在你赴辽东之前就传圣旨准许孙承宗告老还乡。”魏忠贤表示理解韦宝,学生反对老师的话,以后韦宝在外面的确会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不可,爹,您若是在我赴任辽东之前免了孙阁老的话,我再去上任,别人依然会说我的。他们会说我认贼作父,会说我落井下石,我同样会被骂个狗血淋头,话不好听,但事实是这样的,请爹不要见怪。”韦宝道。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你个小猴崽子想事情真多,心眼还真多,那你说怎么办呢?”

    “等孩儿赴任之后,爹再免去孙阁老,这样才万无一失,我正好能以孙阁老弟子的身份全面接管蓟辽兵马的权力!到时候,我再装样子,说不做这个御史监军了!到时候孙阁老和一批心向孙阁老的将军们反而要倒过来劝我留任!到时候,我正好暗中将他们削弱!”韦宝道:“所以,务必请爹将免去孙阁老的圣旨延后一个月!待我和高第去了辽东之后,再派人传旨。”

    韦宝知道,压着这么重要的公文不发,在别人那里是天大的事情,在魏忠贤这里却很容易。

    魏忠贤瞪了韦宝一眼,“孩子啊,天底下大伪似真,大奸似忠之人,真没有能出你之右啊。你不但算计自己的老师,还想在天下人面前装出一副被逼无奈,装成孝子贤孙模样,呵呵。”

    韦宝一脸尴尬,“爹这是在骂孩儿了。孩儿这都是为了大明朝廷,为了爹的事业!孩儿深知削减蓟辽和辽东兵马,以及削减山东兵马的重要性!朝廷再也承担不起如此庞大的军费了!若是能现在就将整个大明的兵马削减到五十万以下,即刻就能天下太平。这件事很难,谁做这件事都有可能掉脑袋!所以,孩儿要为爹充当这个掉脑袋的人!”韦宝慨然道。

    魏忠贤点点头,“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孩子,你是真聪明,似乎咱家想什么都瞒不过你!咱家不是让你去送死,而是咱家相信你能办成此事。还有若不是你今日在陛下面前舍命保咱家,咱家还舍不得把这么大的权力放给你呢。你不要辜负了咱家一片苦心。”

    “没有爹的栽培,孩儿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朝廷的正五品命官,爹对孩儿有再造之恩,孩儿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韦宝激动道。

    “你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与咱家的关系,咱家可以随你,但你要知道,若是如此,咱家底下的人会继续猜忌你,会继续要置你于死地的!咱家就没办法明着保你了,明白吗、就像是这次,要把你逐出京师,也是他们对你怨愤太大。咱家不能既不说你是咱家的人,又保你,那会伤了底下人的心。”

    “我明白九千岁的难处,多谢九千岁包容我,待到东林党被彻底铲除之日,我在正式拜在爹的门下,相信到了那个时候,爹底下的人会明白我的为人的。”韦宝慨然道。

    魏忠贤对韦宝的一番表态算是满意,又与韦宝闲聊一阵才放韦宝离去。

    韦宝不管魏忠贤会怎么想,他就是不在明面上与阉党为伍这件事退让,反正他不可能全心全意的与阉党站在一起。

    韦宝一直在为两年之后天启皇帝朱由校早死,为东林党上台做准备。

    现在魏忠贤势大,皇帝又如此年轻,天底下除了韦宝,不会有人提前做这种准备!

    朱由校想不到,魏忠贤也想不到!

    天底下只有韦宝是预知历史进程的,这就是韦宝最大的优势。

    既要顺应历史发展,拼命捞取红利,又要规避风险,跳过一个个陷阱!

    他现在已经获得了能获得的最大红利的机会了。

    一个十五岁的人,要是真的获得了海防总督这样的权势,那就相当于清末的直隶总督了啊!还不够吗?

    不管是政治影响力还是实力,都已经足够了!

    韦宝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文字清查,以铁腕手段清除他现在权限范围内一切可以清除的官员,把人都换一波。

    换的人越多,他将收取的贿赂越多,另外,换上来的人,都是从他手里上来的,他手里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他们!

    自己是这些新上来的人,或者因为他而得到升迁的官员的座主。

    等将来崇祯上台,东林党卷土重来的时候,阉党将一触即溃。

    但是不要紧,到时候,他的韦系人马将取代魏系,成为能与东林党抗衡的新大派。

    韦宝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去接触过朱由检,主要是没有机会,朱由检的身份十分敏感,朱由检平日深居简出,几乎不离开他那座小小的信王府!

    所以韦宝没有去找崇祯。

    但韦宝去年就派了太监,通过王体乾的关系打到朱由检的身边,这步棋,他是早就布局了的。

    出皇宫的时候,天已经大暗,韦宝自然没有再去衙门的道理,直接回自己的府邸。

    天启皇帝朱由校并不是一个特别爱给人赐字赐匾额的人,但似乎唯独对于韦宝,皇帝很爱送这些。

    本来韦宝的府邸是很低调的,除了占地大,里面装饰十分奢华之外,在外面并看不出什么名堂,这一带是京师的老胡同,就在猪市口后面,本来很热闹的,但因为这一片的民宅全都被天地会买下来了。

    所以整体的环保弄的非常好,甚至有后世才有的垃圾箱,大家都会自觉将垃圾投放进入垃圾箱,甚至还有公共的厕所和排污管道化粪池。

    韦宝的府邸原来没有那么大,是打通了附近三十多加小的宅院组合在一起的,才有现在的规模,暗里已经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府邸了。

    不过明里却并不很起眼。

    现在情况不同了,前两天皇帝赐给韦府一块牌匾,皇帝御赐的匾额一挂,立刻让整个府邸高大上起来,也成为京城中引人注目的一处焦点。

    韦宝下轿,看了看朱由校写的韦府俩字,暗暗好笑,又摸了摸腰间别着的九龙玉佩,暗忖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啊。

    自己区区一个现代小丝,何德何能在大明如此受到皇帝器重。

    也许是因为自己是探花郎,也许是因为自己才十五岁,与皇帝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也许是因为自己会木匠活,也许是因为自己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做出了一点名堂。

    也许是因为某一个方面,也许因为每个方面都占了一点点关系吧。

    总之,韦宝现在兴趣不错。

    “大人回来了。”吴雪霞巧笑嘻嘻。

    吴雪霞身后照例站着王秋雅、贞明公主、熊欣儿和杨雪,一群大美女很整齐的一起向韦大人行礼。

    韦宝暗中发现其实自己不用为女人的排序而烦恼,似乎她们自己就会排序的。

    除了王秋雅与吴雪霞是例外,其余基本上都是按照到他身边来的顺序而排序的。

    吴雪霞本来应该排在王秋雅后面,但似乎是王秋雅自叹不如吴雪霞,甘于排在吴雪霞之后。

    “怎么又叫上大人了?”韦宝笑了笑。

    “这不是在府门口吗?要不然叫少爷、可惜没有老爷啊。”吴雪霞笑道。

    韦宝笑着随手将乌纱帽摘了递给吴雪霞,阔步往府中走。

    韦宝进了府邸,并没有将今天在皇宫发生的一切对几个美女说,说了一天的话,他回家之后反而没什么话说了。

    以前在现代没有美女,成天幻想着哪天老天赐给自己一个美女,自己一定要抱着美女说个够。

    但真的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韦宝似乎又没了啥兴趣。

    也不能说没兴趣,而是选择太多,一时之间没个特别想倾诉的对象了。

    似乎谁都可以,又似乎谁都不太需要。

    除了每四五天和王秋雅做一次,其他女人基本上与韦大人都是很纯洁的老板和秘书的关系而已。

    吃饭,练武,沐浴,静坐,休息,很有规律。

    次日韦大人早早起来。

    今天是三堂会审杨涟、左光斗、熊廷弼等人的日子。

    这四十多名文官其实与熊廷弼并无多少关系,一是众人弹劾魏忠贤的案子,一是魏忠贤列举熊廷弼行贿的案子。

    两件原本毫不相干的案子,就这么诡异的联系在了一起。

    三堂会审的地方依然放在大理寺。

    大理寺是大明的最高审判衙门。

    韦宝虽然被皇帝和魏忠贤暗中授予了全权处置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一案的权力,但这是暗地里的。

    明面上的主审是内阁大臣魏广微,不算阉党铁杆,但属于极其亲近于阉党的,可以说是半个阉党,并且是阉党和朝廷的主要大臣。

    第一副主审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栾汝平。

    第二副主审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邹元标。

    本来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一般都只有一个人,不过,有时候有两个人到三个人,没来得及安置到其他位置也是有的。

    大明不管哪一个层级的官位都紧张的很,不是说人不够,主要是位置不够,人都希望往上爬,若是不能得到更好的位置,那情愿几个人挤在一个位置上。

    其次还有刑部尚书王纪,王纪也一样,也是极其亲近于阉党的。

    另外一个副主审官是大理寺卿周应秋。

    一个主审官,四个副主审官,全部都具备阉党属性。

    今天的三堂会审,实际上是完全被阉党把持的。

    在警卫方面,虽然都察院和大理寺有三百差役,但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是主要办案人,所以锦衣卫方面也会带很多人来。

    因为上一回在锦衣卫北镇抚司与都察院的差役发生过激烈冲突,所以,这一回锦衣卫上上下下十分重视这次三堂会审。

    似乎是为了预防再次爆发大规模冲突,又似乎是隐隐期待再次爆发大规模冲突。

    甚至想来都察院和大理寺挑衅,想来找回场子。

    所以,这一回,锦衣卫整整来了一千人,并且全副武装,全部携带绣春刀!

    不仅如此,刑部也来了大批的差役。

    这一次的三堂会审,简直赶上了武林大会。

    韦宝因为不是主审,只能坐在两旁,韦宝也是唯一的一个只是五品官,却有座位的官员。

    其他能有资格坐于两侧听审的,至少也是三品以上大员!

    韦宝不担心杨涟和左光斗,因为历史上,这些人一开始是不必死的,第一次会审之后,他们就被放了。

    是这帮人自己不过瘾,还要再找魏忠贤扳手腕,才最终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

    只要人不死,韦宝就好办。

    韦宝担心的是熊廷弼,因为熊廷弼得罪的人太多,阉党和东林党都不待见他,加上皇帝也不喜欢熊廷弼,所以熊廷弼在外人看来,几乎是死路一条。

    至始至终,难点都在熊廷弼身上。

    一开始,魏广微先让带上王化贞和熊廷弼,两个人一通乱咬。

    错肯定是王化贞占大错,这是救都没法救的了,王化贞关键是想死咬熊廷弼下水。

    两个人本来就都判了这个月问斩。

    没有多少疑问。

    韦宝也没有能力帮熊廷弼的案子翻过来,韦宝要做的是将熊廷弼改成流放,而不是秋后问斩。

    所以,等魏广微要宣判维持原判的时候,韦宝站起来了。

    “魏大人,熊廷弼的案子,和王化贞分开吧?毕竟等会的案子才是重头戏!这一段,先判王化贞秋后问斩,熊廷弼先不判!”韦宝道。

    魏广微狐疑的看了看其他几位副主审官,不知道韦宝又要搞什么花样。

    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几个人也互相看了看,不知道韦宝又要搞什么鬼。

    不过,他们今天的首要目标是杨涟左光斗,并不是熊廷弼。

    韦宝微微一笑,走上前几步,到了魏广微等人身边,然后对其他人等道:“我有几句话要对几位主审说,劳烦诸位大人稍等一小会。”

    大家都知道韦宝是皇帝面前的新近红人,加上韦宝说话客气,便都道韦大人请便。

    韦宝招招手,示意魏广微、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都靠拢一点。

    几个至少六十开外的一二品重臣没办法,不得不起身靠拢,不知道韦宝要搞什么花样,但也没有办法无视韦宝。

    韦宝虽然只是五品官,却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啊,谁知道这是韦宝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

    “几位大人,熊廷弼的罪过实在不足以论死罪,判了王化贞就可以了。熊廷弼若是肯主动咬出杨涟他们,该算有立功情节,等下可以让熊廷弼与他们一道判,判熊廷弼个流放。”韦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魏广微皱了皱眉头,“这怕是不妥吧?今日不是要审熊廷弼和王化贞的案子,是顺带提一脚,熊廷弼的案子早就在朝廷有公论啊。”

    “陛下想放熊廷弼一码,不想让军队的人心寒,若是会打仗不会打仗都一样,那以后谁还想如何打仗?再说,这与咱们文官并无多大关系。”韦宝挤眉弄眼道。

    魏广微、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一听韦宝说是皇帝的意思,都不好说什么了。

    的确,熊廷弼是死是活,对大明朝廷影响极其微小的,对他们更没有影响。

    “可九千岁当初点过名要杀熊廷弼这厮啊,他还到处对人诬陷说曾经给九千岁孝敬过银子,纯属子虚乌有的事儿,他若不是有这一茬,当初也不一定就是死罪!韦大人,我看这事,您还是别管了吧?”周应秋道。

    “几位大人,我怎么说不明白呢?都已经说了是陛下的意思,我就传个话而已。”韦宝随口道:“反正我现在话已经传到了。”

    “那,魏公公是什么意思?也想放熊廷弼一码?”周应秋疑惑道:“韦大人,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不知道对九千岁说?你现在在公堂上对我们说有什么用啊?”

    “不是我没有对九千岁说,九千岁也是认可的,九千岁自然是听陛下的,你们别管了,等下将熊廷弼交都察院大狱就是了,我保证九千岁不会为难诸位。”韦宝态度很笃定。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头碰头开起了小会。

    最后答应等下审讯完,就不将熊廷弼押回锦衣卫大牢了,而是交由都察院处理,算是给韦宝这个面子。

    他们知道,韦宝最后如何处理,也还是要上奏本通过内阁和司礼监决定的,韦宝本人并不能决定。

    韦宝听他们这样说,顿时松口气,拱了拱手:‘有劳几位大人了。那杨涟和左光斗他们,你们打算如何处置?陛下也交给我负责了。’

    “杨涟左光斗他们也交给韦大人了?”魏广微疑惑道:“那韦大人想怎么办?”

    “都罢官赶回家去啊,还能怎么办?你们还想杀人不成?不管贪污是真是假,其他人还好说,杨涟左光斗都曾经在陛下登基之时立功的,哪里能为了区区一点受贿就杀了?罢官夺职是最佳选择。也免得激化咱们和东林大臣之间的矛盾。”韦宝这么说,是将自己放在阉党的位置了。

    不过,韦宝越是套近乎,这几个人越是迷惑,之前魏忠贤可不是这么对他们说的,依着魏忠贤的意思,祸首杨涟非死不可!

    魏忠贤的报复心极强,杨涟的二十四罪书发到整个京城都是,不但给魏忠贤制造了很大的危险,还给魏忠贤的名誉造成了很大的伤害,魏忠贤非杀不可。

    魏广微坚决的摇头道:“这万万不可,其余人还好说,杨涟左光斗等十余名主犯必须死!剩下的二十多名从犯可以考虑流放。”

    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也是这么个意思,都认为必须杀杨涟左光斗等为首东林党大臣。

    阉党和东林党这阵子也是彻底闹翻了,杀红了眼,又有韦宝正在搞的文字清查,两边借着文字清查互相举报,闹的不亦乐乎。

    互相都杀伤了对方不少大臣。

    要说起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们面前的韦大人。

    似乎从韦大人入仕以来,北直隶至少有上千官员落马了。

    而且,这似乎还仅仅只是开始。

    韦宝没有想到,自己以为会很难救下来的熊廷弼,居然还挺容易救的,虽然放在都察院大狱不见得就能最终保住熊廷弼的性命,但是已经出现重大转机了,基本上可以说将熊廷弼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可杨涟左光斗则麻烦的多。

    这是韦宝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你们好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呀,罢官夺职已经很重了!就这,那帮东林党还不见得能答应呢,你们信不信,等会一宣判,外面聚集的几百东林官员一定会闹!”韦宝道。

    他们当然知道外面聚集了大量东林官员,为首的就是内阁次辅朱延禧大人!

    “所以,咱们更要当机立断,来个斩立决,杀一杀东林人的威风!”周应秋道。

    韦宝一惊,没有想到这帮人这么狠?

    不过,韦宝知道历史一般是不会被更改的,非常难更改,明明原本的历史中,杨涟左光斗等人一开始并没有被杀,而是被东林党给救下来了,是后面又闹了一场,才被杀的。

    而且也不是明正典刑,大庭广众的杀害,而是被拉到北镇抚司大狱害死的,是被许显纯、孙云鹤这帮酷吏用各种酷刑折磨死的。

    想杀杨涟,没有那么容易。

    韦宝不方便说这也是九千岁的意思,九千岁已经将杨涟和左光斗等人的生死也交给他了,想看看历史是不是真的会被更改?

    “那随你们吧,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是你们几个非要小事闹大的,到时候陛下和魏公公怪罪起来,你们几个别说我没有阻止过。”韦宝道。

    被韦宝这么一说,几个人又有点慌。

    “韦大人,真的是九千岁说的?如果是真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先停一停,老夫亲自去求见九千岁一趟。”魏广微老成持重道。

    其他几个副主审官都说好,这样最为稳妥。

    韦宝微微一笑,“你们还不了解九千岁吗?你这时候去找,尤其是杀杨涟这么大的事,九千岁一定会说你自己拿主意!”

【0756 救下熊廷弼、杨涟、左光斗】

    魏广微、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暗忖,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分别、

    不过,他们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像韦宝说的,这个时候去问魏忠贤,魏忠贤九成九不会给什么明确指示,会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几位大人,这不关我的事情,我是好意将陛下和魏公公的意思相告,这都是我昨儿个下午与陛下一道做木工活的时候,陛下和魏公公聊起来说到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韦宝说罢,也不等他们答复,居然真的返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去坐好。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了,至于效果怎么样?他就管不着了。

    说多了,也不见得能起到什么好效果。

    魏广微、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几个人彻底为难了,也不知道是该相信韦宝好呢,还是按照之前的办。

    按照之前的办,也不容易,因为之前魏忠贤也没有明确说过要不要杀杨涟,也是让他们看着办。

    只不过魏忠贤之前隐隐约约已经透露过很想杀杨涟,对杨涟恨之入骨,他们正是基于这一点想杀杨涟的。

    但九千岁多忙的人啊?

    九千岁这种大人物,一天处理多少事?

    昨天拿的主意和今天拿的主意,那是说变就变的,况且杨涟被抓已经一个月了,一个月能发生许多的变化,毕竟韦宝带来的是魏公公昨天下午的态度,也是皇帝的态度,这可是最新鲜的态度。

    “现在怎么办?都拿个主意,别等下审到一半再商量。”魏广微道。

    “我觉得还是杀了为好,杀了就少了一桩事!不杀的话,这帮东林党会无穷无尽的找麻烦!”栾汝平道。

    其他几个人闻言,也都觉得杀了好。

    他们对熊廷弼这种军方官员是无所谓的,之前是魏忠贤想杀熊廷弼,现在有韦宝的话当担保,而且只是暂时放到都察院大狱关押,他们不用费神。

    杨涟左光斗这帮人就不同了,这些是政敌,是你死我活的对手。

    “行!那就定死罪!先定秋后问斩吧!过几日不就是秋后了吗?若是有变数,也还来得及。”魏广微道。

    “都挺魏大人的。”几个人当即道。

    魏广微点了点头:‘大家齐心就好办,那我就接着判了。这可是咱们大家一块拿的主意,别到时候出了事,全都推到我一个人头上。’

    “不会不会。”几个人当即道。

    随即,魏广微继续今天的三法司会审。

    “王化贞秋后问斩不变,熊廷弼交由都察院复审。”魏广微道。

    “为什么?”王化贞顿时不服,大叫道:“熊廷弼是辽东经略,广宁一战,熊廷弼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大理寺衙门外面听审的人群中有熊欣儿,熊欣儿闻言奋的要命,对杨雪和熊兆道:“雪儿,哥,你们听见了吗?爹被发到都察院去了,这回爹有救了!”

    熊兆喜悦的已经流下了眼泪,重重的点头嗯了一声。

    “恭喜你欣儿。”杨雪也为熊欣儿感到高兴,同时对于自己爹爹获救更有信心了。她自忖自己爹爹的事情要比熊廷弼的事情小的多,熊廷弼都能获救,自己爹爹的问题更不大了。要知道,熊廷弼犯的咳嗽丢失国土的不可饶恕的罪过啊。

    在法堂上的熊廷弼更是难以置信,长期的牢狱生活早已经将一个胖胖的汉子折磨的皮包骨头,但他的神志尚且清晰,他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熊廷弼很清楚,肯定有人在背后施救于自己,只是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人会救自己,他可是早已经将人都得罪光了,齐楚浙党不会管自己,东林党更不会管自己。

    而且,就算有人想救自己,要杀自己的不光是大臣,还有魏忠贤和皇帝,什么人能改变皇帝的心思?

    熊廷弼实在想不出来。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和王化贞是一道被押下去的,看见王化贞绝望的大喊大叫,熊廷弼真想仰天大笑一场才过瘾。

    熊廷弼到底是当过一品大员的人,毕竟有些城府,他没有笑出来,因为熊廷弼知道这时候笑出来,肯定会给救他的人找麻烦。

    接下来是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他们被指责受贿。

    阉党重臣徐大化弹劾杨涟、左光斗“党同伐异,招权纳贿”,借兴“汪文言之狱”谋害杨涟等人。

    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许显纯在魏忠贤的授意下对汪文言严刑逼供,要他诬陷杨涟受贿。

    汪文言宁死不屈,仰天大呼道:“世岂有贪赃杨大洪哉。”许显纯无计可施,只好自己捏造供状,诬陷杨涟、左光斗曾受辽东经略熊廷弼贿赂二万两。

    杨涟被下镇抚司诏狱审讯,许显纯将锦衣卫的诸多酷刑一一用于杨涟,折磨得他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后来提审时杨涟被折磨得无法坐立,许显纯便让打手给杨涟带上桎梏,拖他到堂上躺在地下受审。

    杨涟仍不屈服,在狱中写下《绝笔》,继续陈述“移宫案”的真相,痛斥魏忠贤紊乱朝纲。

    杨涟和左光斗等人被带上法堂的时候,众人都不由的惊呼出声。

    纵使韦宝是杀过人,见惯了战场大场面的人,也吓的要死,只因杨涟和左光斗等人都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铁钉贯耳的杨涟,已经失去了意识,被抬到法堂放在地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杨雪和她的哥哥们见状一起大哭,人群也一阵骚动,东林党官员们齐声大骂阉党歹毒,大骂阉党颠倒黑白,陷害好人。

    “朱大人,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爹爹,我爹爹这样,就算不被判死刑,今日如果不能给他医治,也必死无疑。”杨雪大哭着给朱延禧跪了下去。

    “先起来,杨家姑娘,你先起来,我与令尊是世交,不会不管的!”朱延禧慨然道。

    杨雪的几个哥哥将她扶起来,熊欣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陪着杨雪落泪。

    同来看审的还有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她们也一起安慰杨雪。

    朱延禧当即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你们立刻判杨大人无罪,我要带杨大人走!若是陛下知道你们这样陷害忠臣,你们都得不到善终!”

    魏广微还是给朱延禧一点面子的,“朱大人,这里是法堂,您老是次辅,这样坏规矩不好吧?你还是在一边看看为好,最好不要说话。”

    “魏大人!你们刚才拿出来的罪证不充分,全部可以凭空捏造,若是这样胡乱定罪,人人都会担心被陷害!”朱延禧怒道,“那天下还有王法吗?”

    “朱大人,现在我是主审,您虽然贵为次辅,却也不能在这法堂之上对本官横加干预。”魏广微冷冷道:“来人,维护好秩序,不管官阶品级,敢扰乱法堂的,一律给本官请出去。”

    朱延禧愤愤然哼了一声,“你们不会有好报应的!我们一定会就杨大人的事再去找陛下去!”

    “那是你的事!”魏广微说罢站起身,“杨涟左光斗等人证据确凿,一律判秋后问斩!”

    人群再次骚动,东林党官员们再次开始大骂不停。

    魏广微看向大理寺卿周应秋,周应秋站起身来道:“把人犯都送还锦衣卫带回去。”

    许显纯一挥手,上来一队锦衣卫。

    “且慢!”韦宝见魏广微一帮人还是没有听从自己的话,不得不再次亲自站出来!

    魏广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韦宝又要搞什么鬼。

    虽然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实际主官都是韦宝,但你毕竟只是个五品官,有什么资格在这三法司会审的法堂说话?

    不但一帮主审官和副主审官吃惊,在场的人都不知道韦宝要做什么,全都吃惊不已。

    包括韦宝的人,郭文亮等人不知道韦宝要做什么,在外面陪着杨雪的熊欣儿、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等人也不知道韦宝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做什么、

    除非是带了皇帝的圣旨来,可韦宝并没有带圣旨啊。

    圣旨那么大个物件,总不能揣在怀里吧?

    “韦大人,你该不会狂妄到捣乱三法司会审的法堂吧?那我可要让锦衣卫维护朝廷纲纪了!”许显纯暗喜,正愁没办法与韦宝发生冲突呢,这次他是有备而来,上千锦衣卫不但都带了家伙事,而且还准备了弓弩手。

    韦宝没有理会许显纯,一步步稳健的走到杨涟身边,对魏广微等主审官和副主审官道:“几位大人,本来我之前已经对你们说过了陛下的意思,可你们似乎没往心里去啊!”

    魏广微等人皱眉头,不说话,暗忖你刚才是说了陛下不希望杨涟等人被杀,可你也没有说是陛下的口谕啊?你只是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本来我是不想明着下令,毕竟我只是五品官身,不想冲撞了几位一二品大人的威严,并且我也想借着这事,缓和你们与东林诸位大人之间的积怨,可似乎你们没有领会下官的意思。”韦宝接着道。

    许显纯哼了一声,“韦宝,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有陛下的圣旨吗?”

    韦宝从腰间拿出了九龙玉佩对着许显纯。

    在场众官员一见玉佩,当即全部跪倒,山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韦宝虽然不是皇帝,但是见所有人跪在脚下,仍然心中大乐,并且激发出一股冲天的豪气!人的一生,如果能享受这样的时刻,才真的叫大丈夫!

    只可惜,这些人不是跪拜我韦宝,而是跪拜皇帝的信物,这是折服于皇家的威仪,而不是折服于我韦宝的威仪啊。

    不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眼力劲,而是龙,只能是皇族佩戴,九龙玉佩,这是皇帝才能拥有的信物!韦宝身为皇帝跟前的宠臣,韦宝有这样信物,不容怀疑。

    “韦大人,你纵然有陛下的信物,是不是陛下亲口说过放了杨涟左光斗等人?”跪着的许显纯仍然抓住主要问题不放。

    他们这些阉党大臣都不信皇帝会直接对韦宝下什么命令,因为皇帝的意思,一向都是通过魏忠贤转述的,若是韦宝也有了这种替皇帝转述口谕的权力,韦宝的身价就更不同凡响了。

    “陛下没有亲口说过放杨涟和左光斗,却说过交由我都察院审查,这够了吗?”韦宝淡然道。

    栾汝平不高兴道:“韦大人,你别忘了,我与邹元标大人才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既然是交给我们都察院,就是交给我邹元标大人了。我们之前将熊廷弼交给你,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怎么还要如此?”

    熊欣儿和熊兆这才知道,果然是韦宝救了他们的爹爹啊。

    韦宝微微一笑,“多谢栾大人你能给我这个面子,那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一个面子呢?这几位大人受贿的证据并不足,但是他们过往的奏本,我这里都有抄录,有不少犯上的言辞,不该是贿赂案,而应该是犯了文字清查一案!”

    韦宝的话,让所有人都糊涂了。

    尤其是以朱延禧为首的东林党大臣们,都搞不懂韦宝到底是在救杨涟左光斗等人,还是在节外生枝。

    “韦大人,你这怕不是在声东击西,想救出杨涟左光斗他们吧?你说他们贿赂案的证据不足,就不追究了吗?我们这里有汪文言的供状,这还不够吗?”许显纯道。

    “许大人,你知不知道,你也犯在文字清查一案当中,你现在自己就是嫌犯,你自己的事情只怕都顾不过来吧?你还有心顾别人?”韦宝极为霸道的道。

    为官虽然才两个来月,但韦宝早已经将官场的诡异看的清清楚楚,谁的拳头大,谁的势力大,谁说了就算,其他都是胡扯!

    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是道理。

    许显纯气道:“我如何犯了文字清查?我是说过反话,还是写过反诗?还是奏本中有丝毫对陛下不敬之处?你血口喷人!”

    “我已然亮明身份,有陛下的授权,你对着陛下的九龙玉佩如此咆哮,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不是对陛下大不敬,又是什么?”韦宝冷冷的责问道。

    “你!”许显纯被气糊涂了,但是他不敢率先动武,这里毕竟是大理寺衙门,而不是锦衣卫衙门。

    韦宝没再与许显纯斗嘴,朗声道:“来人,将杨涟左光斗等人收押进都察院大狱!”

    大理寺的差役们一起躬身答应,比对大理寺卿周应秋要恭顺一百倍。

    主审官魏广微与副主审官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和周应秋等人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默认了韦宝僭越,替他们判案的这个事实。

    朱延禧等东林党大臣没有想到事情忽然会这样,不由的大喜过望,人人脸上露出了喜色。

    若是没有韦宝这样强有力的人物,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支持他们,倘若今天杨涟左光斗等人都被弄死的话,阉党的气势将更盛,北直隶将再无东林人容身之地了。

    “去请郎中给这些人医治!大明是有法度的地方,即便有案子在身,也不能这样严刑拷打!把人都打成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了,想如何按手印画押都可以,这岂有不产生冤假错案的道理?”韦宝义正词严道。

    围观众人听韦宝这么说,都竖起大拇指点头,纷纷赞扬韦宝,都说朝廷总算出了个明事理,公正无私的请官了。

    只可惜他们眼里的这个韦大请官,短短两个月就捞取了三四百万两纹银,并且那还只是刚刚开始。

    今天在三法司会审的法堂立了威,韦宝相信,这一个月当中,他一定能大肆抓捕大量官员和富户,把这些人都打成文字清查的案犯,统统收监或者杀了,逼他们拿银子来赎买。

    等这些人空出了位置,再卖给需要当官的人。

    当然,被打压下去的人,若是肯自己再多花银子保住官位或者在地方上的大地主影响力也是可以的,只是要花费更多的银子。

    总之,在韦宝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有价。

    包括今天救出了熊廷弼、杨涟、左光斗等人,看似没有拿到什么好处。

    实际上,熊欣儿、杨雪,她们的人就是好处,救出这些不可能救出来的人,所获得的声望,就是好处。

    还有东林党对自己的好感,这也是好处。

    杨涟左光斗等人被带走之后,韦宝见魏广微等主审官一律气鼓鼓的,急忙上前轻声道,“几位大人不要动怒!咱们要的是银子和官声,何必置气?杀人不见得能立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能立威。”

    几个人听了韦宝的话,似乎有所感悟,都震惊的看着韦宝。

    韦宝那张脸,实在是太过年轻,太过英俊,这种话从一个十五岁的人,还算是孩子的人口中说出来,的确是有些恐怖的。

    “你韦大人都能代我们判案了,我们还能说什么?”魏广微叹口气道。

    “魏大人啊,您是我考进士的座主啊,您这样说,就是折煞门生了!”韦宝逃近乎道:“诸位大人先回去歇着吧,睡一觉,明日自然能明白下官的苦衷,下官这样做,绝不是驳几位大人的面子,而是为了几位大人好。”

    韦宝解释一件事情解释不清楚的时候,就善于像现在这样故弄玄虚一番。

    几个人都不知道这怎么是对他们好了?

    自然都想不明白,不过,还是心理稍微舒服了一些,在韦宝的劝说下离开了大理寺衙门。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们也没有办法,除非与韦宝翻脸,韦宝现在是皇帝的红人,在没有搞清楚魏公公的真实意图之前,他们也不敢随便与韦宝翻脸。

    不翻脸就只能走人了嘛。

    韦宝送走了一伙阉党大臣,许显纯一看没戏唱了,也带着人走了。

    朱延禧则带着一众东林党官员过来对韦宝表示感激,同韦宝说话。

    韦宝微笑道:“这都是我分内应当做的事,诸位大人不必客气了。”

    “韦大人,当初老夫举荐你为翰林院侍读学士一职,现在看来是正确无比啊。但愿你能多多规劝陛下,多把宫外的事情告诉陛下,以防有人堵塞视听,误导陛下啊。”朱延禧充满希望的看着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朱大人,这些事情,您老不说我也知道的,好了,诸位大人请回吧。我今天做这件事不是为了任何人,我是维护大明的法纪而已。”

    大家却不肯走,都想去大狱看望杨涟左光斗等人,他们的家属亲人们也都要求见面。

    韦宝很是大度,暗忖我让人去找大夫,还得都察院和大理寺贴银子,你们自己喜欢见就去见吧,“没事没事,大家随时可以去探监,只是先要调理好他们的身体。”

    众人见韦宝这么豁达大度,这么好讲话,更是感激,都将韦宝当成自己人。

    韦宝笑而不语,看着这帮东林党大臣,知道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这些人当中的九成以上要被文字清查的洪流冲走!

    熊欣儿和杨雪也要去见她们的父亲,韦宝陪他们一起去。

    熊廷弼的情况最好,只是消瘦,总的来说,身体还算健康。

    熊廷弼看见女儿和儿子来,还有一个非常年轻英俊,穿着五品官官服的官员,立刻拖着脚镣站起来。

    “欣儿,兆。”熊廷弼声音都哽咽了。

    熊兆和熊欣儿更是上前抱着父亲大哭,他们兄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老父亲了。

    几年的牢狱生活让熊廷弼似乎一下子老了二三十岁,才正当壮年,却已经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叟。

    韦宝暗忖,当初还指望将熊廷弼留在身边当个参谋,看他这幅模样,即便是伤势养好了,身体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了的。

    他们父女父子痛哭,韦宝打算出去了。

    熊欣儿看见韦宝要走,急忙道:“大人,您不要走。”

    熊兆也当即醒悟,向熊廷弼道:“爹,这就是恩公韦大人,是他救了您。”

    熊廷弼并不认得韦宝,这才想起来,刚才审判之前,好像就是这位年轻大人去与几位主审官说话来着。

【0757 杨涟终究还是死了】

    “多谢恩公相救!”熊廷弼赶忙施礼参拜。

    韦宝连忙道:“熊大人不必多礼,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老朽这几年在牢里面,好些事情都不记得了,老朽与大人的父亲还是祖辈有什么交情吗?”熊廷弼还以为韦宝说的是上一辈之间的交情呢,反正他印象中是绝对没有韦宝这么个人的。

    韦宝微微一笑:“熊大人不必误会,我们之前并没有渊源,我本是辽西乡间一农家子弟,家里也没有为官的亲戚。我是今年春才中了进士,继而又中了探花,四月放了缺,入仕到现在也只三个月时间而已。”

    “爹,您不必猜了,韦大人是为了欣儿救的你,他非东林,也非魏系,乃陛下身边红人。”熊兆知道父亲猜测的是什么,主动帮他爹答疑解惑。

    “为了欣儿?”熊廷弼稍微有些惊讶,又有些尴尬。

    在大狱待了三年,已经让他当初的火爆脾气削弱了很多,否则听对方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救自己,会让他感到面子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让熊大人多休息吧?我会安排最好的大夫为他治伤,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之内,我保证一个健康的熊大人能回家。”韦宝道:“咱们先出去,不要影响大夫了。”

    熊欣儿和熊兆点头,与熊廷弼告别,对爹爹还一番安慰。

    熊廷弼见到了儿子女儿,虽然没有与韦宝说两句话,也并没有说什么要紧的话,但熊廷弼感觉这个十来岁的少年高官身上有一股异于寻常人的高贵气质,绝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不像一个农家出来的子弟,暗暗称奇。同时也像是吃了一枚定心丸,虽然搞不懂这突然冒出来的,以前从未听过的官场少年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救自己,但他终于看见了活着出大狱的希望了。

    韦宝接下来便去看望杨涟。

    杨涟的情况就没有熊廷弼那么乐观了。

    杨涟两耳被贯通,一根铁针,浑身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杨涟能活到现在都可以算的上是奇迹了!

    杨雪和杨涟的几个儿子在牢房中默默哭泣,杨涟正在断断续续的询问他们如何能进大牢、

    杨涟还搞不清楚他现在是在哪里?还以为自己还在北镇抚司大牢呢,并不知道他已经被都察院收监了。

    杨雪忍着悲痛,尽量口齿清晰的将是韦宝救了他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让杨涟大为惊奇,虽然身负重伤命不久矣,但杨涟的神志居然还很清楚。

    “是他?他想做什么?”杨涟疑惑道:“他为什么会救我、”

    之前就是韦宝挑头将一帮东林党大佬赶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

    也难怪杨涟会有这样的疑问。

    杨雪明白爹爹的疑惑,红着脸道:“爹爹请放心,韦宝并不是阉党的人,救爹爹也没有别的意思,他是同情东林人的,还有,女儿擅自做主,在没有问过爹爹的情况下,已经私下将终身许给了他。”

    “啊?你!”听闻这种消息,杨涟的表现与熊廷弼一样,首先也是尴尬,并有一点羞耻,自己一生行的端站的正,却没有想到入狱之后,救自己的人却不是东林人,而是与东林党没有多少关系的韦宝,更不能忍受的是居然是女儿用终生幸福换来的。

    这时候韦宝进入了囚室,这是一间干净的像客栈一般的舒适囚室。

    杨雪和杨涟的几个儿子连忙过来同韦宝见礼。

    韦宝拱手道:“几位兄长不必客气。”

    虽然还没有与杨雪有肌肤之亲,名分也没有明着定下来,但是杨雪已经生活在韦宝的府邸,形同韦宝的人了。

    按照这个年代的标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发生实质关系,不管有没有正式成亲,她都已经被这个男人打上了烙印,是这个男人的人了。

    说的不好听,这个女人已经是这个男人的私有物品。

    不管身份多高贵,即便是皇家公主也如此。

    韦宝然后询问郎中,“大夫,怎么样?”

    郎中是好郎中,在京师鼎鼎大名,摇摇头,“无药可救了,全凭杨大人意志坚强才能拖到现在,要是常人,早已不行了。现在还能拖多久,就看杨大人自己了。老朽只能说药石无灵。”

    杨雪和几个哥哥一听大夫说药石无灵,更是悲从中来,一个个掩口痛哭不止。

    杨涟却似乎没有受影响,费力的向韦宝招了招手。

    韦宝赶紧过去,俯身在杨涟的床边坐下,“杨大人,您有什么话要留下?”

    韦宝对于杨涟最终仍然会死并不意外,性格决定命运,杨涟选择与阉党死磕,而阉党在朱由校死之前都将无可撼动。

    杨涟是肯定磕不赢东林党的,所以,就算韦宝这次能救活杨涟,杨涟之后也仍然要往死路上走。

    而熊廷弼则不然,熊廷弼属于政治牺牲品,当初熊廷弼也一直有求生的望,一直想贿赂魏忠贤,可惜又没钱。

    现在出了韦宝这么一处变数,韦宝作为新加入的,并且有不小的能量的政治体,最终救下熊廷弼,也在情理之中。

    经过无数次试验,韦宝很清楚,他改变不了历史大势,最难改变的是政治,经济这两项,至于战争,还有具体人物的命运,还好办一点。

    因为政治和经济太大了,形成了大势,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几十年上百年,甚至有的问题是从朱元璋手里,甚至从之前的唐宋元手里就成了的,并不是大明朝才有的问题。

    对于这些大的方面,小小的一个韦宝的重生对于原来的历史可以说毫无影响。

    杨涟费力的从袖中取出一张写满了血字的布条,费力道:“我要说的都写在这上面了,有识之士一定要拨乱反正,不能屈服于阉患。”

    韦宝面无表情,并没有接话,虽然这牢房中都是他的人,但韦宝这人办事是很谨慎的,除了在魏忠贤面前会演戏之外,在别的场合,他基本上连演戏都不会去演,不流露任何想法,这是最稳妥的自保方法。

    杨涟见韦宝没有反应,费力道:“韦大人,我此前以为你是魏忠贤的人,看样子老夫猜错了,向你赔个不是,老夫希望你绝不是因为雪儿才来救老夫。你既然能要雪儿,就是我杨涟的女婿,是我杨涟的女婿,就必须接过东林的大旗继续与阉患斗下去!”

    韦宝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杨涟的几个儿子则频频点头。

    杨涟也不管韦宝是如何的反应,他已经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对几个儿子道:“你们记住,爹事后,你们一切都要听韦大人的,他虽然年少,却有一股豪侠之气,你们的能力不济,赤手空拳也不是当官的材料,都记下了吗?”

    几个儿子一起点头,都称记下了。

    杨涟说罢,撒手走了。

    “爹!”

    “爹!”

    杨雪和杨涟的几个儿子立时放声大哭。

    郎中在杨涟的脉搏上摸了一下,对韦宝道:“韦大人,杨大人去了。”

    韦宝嗯了一声,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若是放在以前,有人死了,又有这么多儿女哭,一定会引得韦宝情绪悲伤的。

    但现在,经历的越多,韦宝似乎对于生死看的越发淡了。

    熊兆和熊欣儿倒是与杨家兄妹一起哭起来。

    韦宝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的出了都察院大牢,照常办公去了。

    现在整个京师和京师周边地区的文字清查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几乎所有官员都涉及被调查,都察院的官员数量上回被韦宝增加到了两千人!

    这么庞大的规模,在都察院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历史人数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三百多人,通常只有一百多人。

    韦宝足足增加了十倍。

    而且,这两千多人没有一个是吃白食拿空饷的,全部是新换上来的官员。

    不说人人都是干吏,至少各个脑子清楚。

    而且他们花了那么多银子买官,自然要多增加‘收费项目’,好将当初出的本钱尽快捞回去。

    这帮都察院官员对别的衙门的官员的审查,对京城和京城周边的读书人的审查几乎到了发指的地步,逐字逐句的抠字眼,找别人犯上作乱的理据。

    这次文字清查,冯铨是主官,韦宝只是辅助。

    但现在冯铨实际上什么都没管,都是韦宝一手在操作,而恶名大部分要记在冯铨的头上。

    最开始查的官员数量少还好一点,从今天开始大规模的查处,几乎所有官员都不落空,尤其是一帮底层官员。

    这样就造成了许多衙门的瘫痪。

    不过这难不倒韦宝,韦宝一面给各个瘫痪的衙门派出都察院官员暂时负责衙门运营。

    一面仍然在大量招募官员,大量的卖官,只要有秀才以上功名,都有机会挂职都察院。

    挂职都察院这么个空头支票官职,价码一路飙升,从最初的一千两纹银,次日便涨到了两千两纹银。

    再一日便涨到了三千两纹银。

    几乎是以每一日涨一千两纹银的速度在递增!

    被查处的官员虽然多,但真的赶不上新近到都察院挂职的官员的数量。

    到都察院挂职,不但有希望日后能进一步买官进入仕途,而且能躲避这次文字清查。

    这就造成了一种什么情况、

    不管是不是贪官,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还是两头不靠的中立派官员都在凑集银子走门路,准备到都察院挂职。

    “舅父,这样下去不行的,没有人遏制韦宝的话,过不了几日,整个北直隶官场就要变样了!所有人都将被替换掉!这才三日功夫,在都察院挂职都得花费至少四千两纹银,谁都说不清楚韦宝赚了多少银子!而且若是由着都察院这么搞,整个北直隶有家底的人几乎都要倾家荡产了!今后北直隶的官员都是从都察院出来的,都是从韦宝手里出来的,韦宝将比舅父的权势更盛!不可不防。”傅应星对魏忠贤道。

    魏忠贤点点头,他也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狠!居然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当初本来只是说借着文字清查,好好的给官员们涨涨记性,让言官们,还有那些铁杆东林党们以后不敢再随意乱上奏本,更不敢在奏本中随意胡言乱语对皇帝不敬。

    谁知道韦宝会搞成这样?

    大明的言论还是很自由的,从当时小说开始盛行,许多小说流于粗俗,火热的男女那啥场景描写细致生动,比后世岛国的片子都精细就能看的出来。

    而且,这些文辞几乎都是不打码的!

    所以,要找文人的错处实在是太容易了。

    文字清查一开始,几乎所有的刻印铺子都停了,没有人再敢写字。

    就是街面上的目不识丁的人见了面都不敢乱说话了,说话也有可能犯忌讳,说你犯上作乱。

    “听说现在想到都察院买个挂名的空衔都得走后门!连都察院的门房都火起来了。”魏忠贤叹口气,“可这是陛下让韦宝搞的,当初咱家也是点了头的,这才刚刚开始,不太好叫韦宝停下来,而且都察院不是每日都往大内的内帑送银子吗?”

    “他每日虽然送去上万银两,可他实际上得到的数目,谁都说不清楚,怎么只这么点小钱?”傅应星道。

    “这个事情先不说了,他这么搞,不可能不生出乱子的,不是说好些大户已经联合起来对抗都察院了吗?不准御史到乡里去。韦宝如果只在官场搞,就让他扑腾一阵吧,反正他答应过咱家,只搞一个月就停下,然后安心到天津卫去,先把海防总督衙门的衙门口立起来,然后就会随同高第前往辽东。”魏忠贤道:“如果韦宝激起了民变,那更好,咱家正好趁机叫停!”

    “只怕他这一个月不知道能弄多少银子!”傅应星虽然与韦宝现在的关系不错,但是毕竟眼红。

    其实韦宝不但每天让都察院给宫里面送银子,他自己私人还每天给魏忠贤的府邸送银子呢。

    并且每次送银子来,还会附带一份名录,多少人交了多少钱,如何分配的,都写的清清楚楚。

    但即便这样,傅应星依然眼红。

    魏忠贤笑道:“不是有名录吗?他不敢坑咱家的银子,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没有韦宝,咱们上哪儿能弄到这么多银子、”

    “韦宝鬼精鬼精的,我就是有点不甘心。舅父,韦宝万一激起了大规模的民变怎么办?现在官员是被他彻底压下去了。可是官吏和各地士绅大户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多少人反对韦宝啊。”傅应星道。

    “那就不是咱们关心的事儿了,咱家刚才不是说了吗?如果闹出大乱子,正好叫停,韦宝也不会怪咱们。”魏忠贤笑道:“不过,依着咱家看,韦宝出不了乱子!他那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虽然人不多,只有四百人,却比锦衣卫有用的多!最关键他韦宝的确会弄银子,他既不抄家,也不勒索,而是直接让人顶住要找的人家的家主,把家主往都察院大牢一送,那户人家就得乖乖交钱!而且韦宝不是对所有人下手,专门盯着有点家产的人家下手。呵呵呵。”

    “舅父,您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怕一旦有很多人,比方说有上万人闹事,那就不是小事了,韦宝杀的人越多,闹事的就会越多,更何况好些财主有银子,花了银子闹事,可就不比饥民闹事了。”傅应星道。

    “你啊,枉你还在我身边这几年,你看事还不如韦宝一个才入仕几个月的人。有钱人闹不起来的,你想啊,韦宝他们每次是先把人家家主带走才开始勒索钱财,家主不在其他人哪里闹的起来?等把那户人家弄的快倾家荡产了,再将家主放回去,此时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实力了,想闹也闹不起来啊。”魏忠贤解释道。

    “可是韦宝总不可能一次把整个大明的富户都抓起来吧?北直隶现在闹文字清查闹的这么凶,山东的,河南的,山西的,蓟辽的,这些周边地区的富户不知道未雨绸缪,现在就开始准备吗?”傅应星问道:“韦宝他只管搞银子,出了大事,还不是要舅父帮他收尾,我是担心连累舅父。”

    “这咱家还没有想过,还是那句话,出了事都是他韦宝的事,实在不行就把韦宝抛出去就是了,犯不着为他担心。别人想动咱家,除非打到紫禁城来。”魏忠贤不以为意道。

    傅应星见现在魏忠贤这么信任韦宝,知道再劝无用,叹口气,不再说了。

    “好了,你别看韦宝现在弄到一些银子就眼红,他若真的能把山东、蓟辽、辽东的兵马裁撤掉十万的事情办成,他弄再多的银子,咱家都不会说什么。”魏忠贤意味深长的道。

    傅应星点头称是,“不错,韦宝能搞富户,但军方就不是软柿子,随他怎么捏了。”

    “正是,所以不必再眼红韦宝,咱家要用他这把刀,肯定得磨锋利一些。至于在他手里把整个北直隶官场翻了个遍,都是从他手里出来的官员,也不必担心。虽然这些人是因为韦宝才得以入仕,可一旦入仕,就需要往上看,谁手里掌权,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听掌权者的!”魏忠贤老谋深算道。

    “舅父说的是。至少这些从韦宝手里上来的人,一个东林人都没有!”傅应星渐渐接受了韦宝目前的做法。被魏忠贤一开导,也觉得对于魏系来说,韦宝这么恣意妄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魏忠贤见傅应星想明白了,一笑道:“好了,没事就退下吧。”

    “舅父,我还是有一点担心,韦宝搞了这么多连举人功名都没有的人入仕,会不会把大明的科举都给玩坏了?以后整个大明都只顾着赚银子,赚了银子就能买官,谁还肯费力科考?大家若是都不把科考当回事的话,会不会有影响?”傅应星问道。

    “嗯,你能想到这一层很好。影响是肯定有影响的,咱家以前也曾经与韦宝谈过这事,韦宝的答案让咱家满意。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魏忠贤问道。

    傅应星摇了摇头:“愿闻其详。”

    “韦宝那小子说,至少要秀才才能当官,这就已经足够了,举人也好,进士也好,不见得比秀才多出多少能力。而且功名越高,以后升迁也越容易一些,所以对科考的影响不会很大,即便有影响,也有限度,咱家认为他说的不错。至于大家都逐渐热衷做买卖,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至少对咱们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大家只有热衷当好商人,大明才会有银子,老百姓才会有银子。祖宗之所以把士农工商,士子放在第一位,那是为了皇权稳固!可如今恰逢乱世,饭都吃不饱了?皇权如何稳固?只有先让大家吃饱饭,回头再来排士农工商!否则,大明都没有了的话,谈什么都空话。”魏忠贤道。

    “韦宝真乃才子也!”这一下,傅应星心悦诚服了,“舅父,韦宝虽然看上去有些放浪不羁,但看事情很准确。您以后就不防备他了吗?”

    “防备?如何不防备?”魏忠贤笑道:“你和客夫人的口气都一样,都在担心这个,其实,这事是最不值得担心的,咱家不断的给韦宝出难题,而且都是天大的难题,他不可能每一步都不差错。就算这小子有天大的运气,什么难题都能解开,但咱家手里有皇帝,有京师周边的军队,他能搞出什么花样?不必担心韦宝会造反,权势越大,身家越多的人,越不可能造反,造反就是与天下为敌,这种人已经非富即贵,又不是皇室子弟,怎么会拿荣华富贵开玩笑?”

    “舅父说的是,造反的还真的都是穷的吃不饱饭的泥腿子,富人和官绅是不可能造反的。”傅应星点头称是。

    就这样,韦宝搞的文字清查非常顺利,只几天功夫,就把整个京城和京城周边弄了个底朝天。

【0758 海防钱庄】

    两日后,成立海防总督衙门的圣旨下了,韦宝负责衙门成立事务,暂不定官阶,撤销漕运总督衙门。

    这是非常大的事情,但是在文字清查愈演愈烈,弄的快要爆发的临界点上,并没有引起京城官场多大的议论。

    反而进一步冲高了韦宝的人气。

    虽然韦宝的官职只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且没有设定官阶,也就是说,韦宝仍然是五品官。

    但海防总督衙门是正二品衙门,不先立下海防总督,而是让一个参政挑头创建。

    似乎也可以说韦宝就是这个正二品!

    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这种事,要是放在以前,东林党肯定要骂翻天。

    但这回并没有,绝不仅仅他们被文字清查弄的精疲力尽。

    说东林党不很韦宝是不可能的,绝大多数的北直隶官场的东林党都已经被搞掉了,或者正在被搞掉的路上。

    断人财路等于断了人家的生路,怎么会不恨?

    但一方面,韦宝是一碗水端平,并不仅仅对东林党这样,对阉党和中立派也一视同仁。

    很多事情只要保持公平,怨言就会少一些。

    另外一方面,韦宝刚刚将死了的杨涟,以及重伤待死的左光斗等人罢官夺职作为结局了。

    虽然杨涟最终还是死了,但韦宝等于一次救了五十多个铁杆东林党大臣!

    这些大臣的直系子女至少三四百人,旁系亲属和亲朋好友加起来更不知道多少。

    所以,也可以说韦宝这回对东林党有恩了。

    这就让批评声无形的小了很多。

    圣旨还昭告天津巡抚,登莱巡抚,山东巡抚四合一,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统领通州、河间府、沧州、山东各处兵马。

    下辖步军15000,水师5000。

    韦宝亲自在韦府设宴,说是为左光斗等人死里逃生压惊,其实这些人基本上都被酷刑弄废了。

    左光斗等人能保住性命疗养就不错。

    韦宝实际上宴请的是这帮人的儿子。

    韦宝并不觉得铁杆东林党大臣们的子女以后也将成为铁杆东林党。

    这种事他见过的太多了,政治上的事,爹是黑的,儿子很可能是白的,爹是白的,儿子又很可能是黑的。

    所以,韦宝不喜欢将人按照家族来看,用刻板的势力来分颜色。

    韦宝更加喜欢单独相处,用个体的方式来判断成色。

    所以,今天的宴会一共来了二百多人。

    就像是将同年进士都当成自己的嫡系人马一样,韦宝对这次他救出来的二百多东林党大臣的后代们也一样,也将他们看成是自己的嫡系人马,因为他对他们家都有救命之恩!

    韦宝左手边坐的是杨雪的大哥杨之易,右手边坐的是左光斗的儿子左国柱。

    这两个人都挺有学识,属于正统的读书人,却不算迂腐。

    尤其聊过天之后,韦宝对左国柱更加认可一些,这人虽然才二十出头,还很年轻,但对数字有一定概念,对商业这些,也持赞成的态度,不像一般读书人,一提到商业,首先露出的是轻视态度。

    “事情都过去了,事实证明,大明朝廷并没有让大家失望!诸位家里的长辈都已经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帮大家向朝廷要求恢复名誉。”韦宝微笑着朗声道。

    二百多卷入杨涟左光斗弹劾魏忠贤案件的铁杆东林党的儿子们立刻一起起身,对韦大人表示敬意,并且满饮了杯中酒。

    “坐,大家都坐下。”韦宝微笑道:“刚才很多人都在向我打听都察院招募挂名官员的事儿。我要是一个个的回答大家的话,我可没有那么多口水,便再次一起说了,呵呵。”

    大家一起善意的附和着笑了笑,但心里都在打鼓,他们这些铁杆东林党家庭,不能说都是清汤寡水、两袖清风,一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反正东林党的清流大都是比较穷的。

    就像杨雪家,可能一百两纹银都不见得拿得出来。

    而都察院挂名官员现在已经炒到了一万两纹银一个名额!

    这在这个年代是无法想象的天价。

    要知道大明一年的赋税都不到四百万两纹银。

    北直隶周边能买官的富户已经都买了,韦宝甚至连秀才功名都敢卖。

    很多北直隶以外的投机商人,大地主,都跑到京城来买官。

    大明的资本正源源不断的流向韦总裁的天地会和天启皇帝朱由校的皇宫。

    皇帝一有钱,至少京城和京城周围再也见不到乞丐,工部有银子施粥,急需治理的京师周边河道有银子治理,魏公公的日子也好了不少。

    但这些事情,与这些铁杆东林党的儿子们没有多大关系。

    “现在都察院的挂名官员至少上万两纹银一个名额。”韦宝道。

    韦宝这话一出口,底下顿时议论纷纷。

    韦宝压了压手,“大家静一静,你们肯定会在想,我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受贿吗?我这还真不是,我们是制度化,产业化的维护大明的纲纪!不法之徒就需要得到严惩,我们要阻止一切冤假错案,阻止一切坑害老百姓的行为,阻止一切藐视陛下和大明朝廷的行为,是不是?”

    大家都称是。

    韦宝又接着道:“要做到这些,朝廷没有那么多银子,不可能给这么多银子给都察院源源不断的充实人手,那怎么办?我们只能自主筹款营建!所以,这个银子是没法省下来的。当然,你们与我关系非比寻常,你们的父亲,爷爷,都是本官以一己之力,并且仰仗陛下的天恩保下来的,你们在我的眼里,如同我的兄长,家人!所以,若是你们有想法进入都察院成为挂名官员,你们人人只需要花费一万两纹银,并且可以找天地商号的钱庄贷款。允许你们十年付清!凭在我手下办事官员的高额薪俸,十年中,你们绝对有能力付清这笔银子,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申请延后,都不算问题。”

    众人听韦宝这么说,又是一通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动心了。

    当官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

    这些人都是官二代,如果不是韦宝,就算是他们的父辈祖辈都身体健康,且在位,他们想要入仕,依然只能凭着刻苦攻读举人、进士一步步的考下来,才有机会当官。

    大明二百多年才出了多少个进士?不过一万余人,想走正统路线考下进士,即便对于这些官二代官三代来说,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家难免不动心。

    当即有许多人站起来表态想向天地商号的钱庄借款。

    韦宝微微一笑,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其实对于增加嫡系是无所谓的态度,他已经有很多嫡系了,同年进士,几乎人人都是他的嫡系,那就留占了三百多人,这些人是很资本的,正牌进士,想提拔到什么位置都可以。

    基层的人嘛,光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子弟,还有他曾经在翰林院供职,曾经在翰林院任职的官员和他们的子弟,都能算是他的嫡系。

    别说韦宝背后有了天地会的势力,他自己现在又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即便韦宝什么靠山都没有,光是凭着探花郎的身份稳稳发展,到了五十岁的年纪,进入内阁都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进士出身的人,在官场的底子都太深厚了。

    所以,韦宝现在在官场的嫡系人马,随便算算都三四千人,并不很在乎这二三百人。

    韦宝一视同仁的给这二三百人机会,主要还是看重他们是铁杆东林党大臣的后代这桩事,这也是在为将来崇祯上台,东林党卷土重来做铺垫。

    而且,他也需要一批买不起官的人,却有资格增补进入都察院挂名官员名单的人来保持都察院官员增加的速度。

    那么多衙门瘫痪,总是要有人去暂时顶住的啊,不出动都察院的挂名官员,他上哪儿找人去?

    韦宝不在交给魏忠贤的银子里面动手脚,他动的手脚,主要在这些贷款上。

    从天地商号贷款买官,将来这些人必须还给天地商号的钱庄的。

    韦宝绝对不会担心这种银子收不回来,世上恐怕没有贷款给官员更加保险的投资了。

    韦宝这回在京城搞文字清查,赚的盆满钵满,但他绝对不会将这些赚来的银子拿去贴补大明朝廷。

    魏忠贤打的如意算盘是,韦宝新成立海防总督衙门,成立这么大的衙门,统领两万多士兵,还要购置海船,还要裁撤十万兵士,哪一样不要花大笔银子?

    还有,让韦宝上辽东指挥作战,更是需要花费巨额银两!

    魏忠贤觉得韦宝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大明朝廷不给他银子的情况下,肯定会自己拿银子出来贴补。

    但事实上,韦宝是肯定不会从自己口袋里出一分银子的。

    卖官,搞文字清查得来的脏银,全部进入他的私人账户。

    马上要搞的成立大明海防总督衙门,裁撤十万大军,在辽东作战当中立功,这些事情,他同样没有打算从自己的私人账户拿银子出来。

    不但不打算拿银子,韦宝反而打算再赚一笔!

    总之,韦宝花钱,都得花在韦家庄和辽南,多出来的银子就存于天地会的中央银行留作对外拓展之用途!

    韦宝是真正的貔貅,只进不出。

    至于成立大明海防总督衙门,裁撤十万大军,在辽东作战当中立功,这些事情的银子从哪里来。

    韦宝已经想好了,依然是官督商办的一套,当然,商是他的天地商号这个商。

    肥水不流外人田,不会给别人机会。

    不过,海运的一些小项目可以承包给私人,海船也可以租用给私人。

    资本得由一家银行出,这个时代叫钱庄。

    韦宝得弄一家打着海防总督衙门旗号的官办钱庄。

    这在大明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他已经写奏本递交给内阁,等待批复了。

    历史上的官督商办出现于19世纪70年代,兴盛于80年代。

    主要企业有轮船招商局、开平矿务局、天津电报局、上海机器织布局等。

    最初是适应“求富”的目的,或为解决军用企业的资金和对原料、燃料、交通运输等的需要创办的。

    资金来自民间招募的商股,有时政府也预先垫款以做资本,但开办以后要陆续归还。

    企业的用人、行政和理财大权由洋务派委派的总办或督办掌握,一般商民无权过问。

    但企业盈亏“全归商认,与官无涉”,官款可以坐收“官利”。

    依靠官方的庇护,企业享有免税、减税、贷款、缓息、专利等特权和优惠,如轮船招商局自创办便享有从上海到天津随漕运货、免天津进口税二成的权利,上海机器织布局的产品在上海地区销售,不付任何税厘,分销内地则免抽厘金。

    企业产品除一部分由清政府调拨或优先廉价购买外,大部分拿到市场销售,以盈利为目的。

    这些产品活跃了中国市场,一部分还达到了收回利权的目的,如开平的煤就曾成功地驱逐了天津市场上的洋煤。

    电报局对战时军事情报的传递发挥了作用。

    企业已基本属于资本主义性质,但封建因素浓厚。

    组织机构类似衙门,设总办、会办、帮办、提调等职。营私舞弊严重,充溢官场积习。生产效率不高,官商矛盾尖锐。

    外资企业的竞争、外国银行的刁难造成巨大压力,清政府的勒索,主要是报效,窒息了企业发展的生机。

    80年代末以后,已很难招徕民间资金。

    90年代以后逐渐没落,有的被外国资本吞并,有的改为官商合办或官办,或改为完全商办,有的则成为官僚集团的私产。

    官督商办企业吸收了私人资本,其生产也以追求利润为目的,既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制外国资本主义的经济侵略,又能避免封建地方势力的干扰。

    它与不计盈亏的官办企业相比是一种进步的趋势。

    同时,官府一般给官督商办企业以减免税款、取得贷款以及垄断经营等特权,因而在创办初期得到了“商”人的赞同,获得了较快的发展,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商战论”者郑观应对官督商办就曾极力赞同,并主张采矿业“必须官督商办,各有责成”。

    官督商办形式的近代民用工矿业为中国兴办资本主义工矿交通企业起了先导作用,使一向投资土地的货币财富转向近代工业,促使社会资本转化近代工业资本,破坏了以小农自然经济占主导地位的社会经济结构。

    韦宝对左国柱道:“左公子,我想请你当海防总督衙门所办的海防钱庄的管事,你意下如何?”

    左国柱一怔,没有想到韦宝会请自己当一个钱庄的管事?

    “韦大人,我家可不是开钱庄的啊,而且我也没接触过钱庄,什么都不会。”左国柱道:“况且,家父现在身体有恙,什么时候能见好都不知道。我还要忙于进学,我只是一个秀才的功名,不敢荒废了学业。”

    “左公子,你家不是开钱庄的,你本人没有接触过钱庄,这些都不要紧,我是让你当管事,但管事不止一个人,我会找专人给你当副管事的,你在高层全面把控一下便可。至于你父亲,他伤的这么重,以后便是好了也很难做事了,你们家更需要你站出来当顶梁柱。至于考功名,恕我直言,你这人性格耿直无私,在这样的时局下,便是你考取了进士入仕,以后也顶多是当个知县,很难在仕途上有所长进。可能我说话直接了一些,不是很中听,但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你父亲之所以能当个言官,他也只是赶上时候了,而且他的品级并不高,只是声望高。我建议你换一条路走。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建议。”韦宝道:“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多谢韦大人抬举,我很敬重韦大人,韦大人对我家有大恩,我也很愿意为韦大人做事,那容我与家母商量一下,明日给韦大人答复,可以吗?”左国柱道。

    “当然可以。”韦宝笑了笑。其实韦宝更加看重的是左国柱的人品,管钱的人首先人品要好,其次韦宝看重的是左国柱的身份,左光斗的品级的确不高,但确是东林党当中标志性的人物之一,很有一些声望,有左国柱充任海防钱庄的管事的,对于钱庄以后做大,尤其是进入南方市场,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韦宝不仅打算办钱庄,还打算让海防钱庄与天地商号的票号接轨,从而让天地商号的钞票正式进入大明的整体市场流通!

    韦宝相信,只有站得住脚的纸币,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大明缺白银,缺乏流通货币的困难。

    明英宗正统年间,大明宝钞贬值,政府放松用银禁令,银钱公开流通。

    此后几代,由于私钱庞杂,铜钱轻重不一,成色各异,制钱、私钱、白钱三者之间的比价差异大,变动多,兑换业更为发达。

    如嘉靖时大开铸炉,钱币名类繁多,单是制钱就有金背、旋边等几十种名目。

    在此情况下,贩卖铜钱和私铸私熔更多,乃出现若干专营铜钱兑换的金融组织,称为钱店,又叫钱铺、钱庄、兑店、钱肆、钱桌或钱摊。

    大明的钱庄,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这也是华夏钱庄的鼻祖,可以说,明朝的资本经济的确很活跃,的确具备了诞生资本主义的土壤。

    嘉靖八年,私贩铜钱猖獗,朝廷下令禁止贩卖铜钱。

    导致经营货币兑换业务的钱桌、钱铺等“私相结约,各闭钱市,以致物价翔踊”。

    明万历五年,庞尚鹏奏准设立钱铺,是为钱铺法定之始,以市镇中殷实户充任,随其资金多寡,向官府买进制钱,以通交易。

    明末,钱庄已成为一种独立经营的金融组织,不仅经营兑换,还办放款,供给签发帖子取款的便利,原来在两地联号汇兑的会票,也成为钱庄发行有钞票性质的信用流通工具。

    此外,若干小规模的兑钱铺、钱米铺等,在农村相当活跃。

    随着钱庄的发展、家数增多,到清朝各地先后出现了钱庄的行会组织。

    韦宝打算现在就用一家有明显官方色彩的钱庄挑起这个大梁,发展出类似后世中央银行带一帮地方银行和商业银行的模式,彻底将大明的经济搞活。

    货币都不活跃,更谈不上商品的活跃。

    韦宝侃侃而谈,听的一桌的十多个人都很奋,他们当中很多人立刻改变了心意,都想到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做事,感觉比在都察院当个挂名官员更加有前途。

    这也让没有一口答应的左国柱心里痒痒的。

    左国柱很清楚,韦宝亲自邀请自己做事,的确是抬举自己,只要他不答应,不知道多少人会抢着做。

    但左国柱依然没有立刻答复韦宝。

    这也让左国柱在韦宝这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韦宝就很欣赏老实,但是有原则,主意拿的很稳的人。

    韦宝这顿饭没有喝很多酒,却很尽兴,因为他看到了整合东林党的希望。

    虽然这些东林党铁杆官员的子弟是因为他是救命恩人才对他毕恭毕敬的。

    但韦宝相信,不管是什么派,终归还是由人组成的。

    倘若没有阉党与东林党对立的话,文官集团也依然会发展出一个个对立的地方势力集团。

    齐楚浙党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总裁今天好像格外高兴啊?”吴雪霞见韦宝高兴,她就高兴。

    王秋雅端来茶水,“总裁喝了酒,喝点茶解解酒。”

    韦宝喝了一大口茶,将茶杯还给王秋雅,高兴道:“不光是这些东林党大臣的子弟的态度让我高兴,最关键我今天给海防钱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掌柜,那就是左国柱。虽然他今天没有马上答应我当这个管事,但是我知道他明天一定会给我回话的。”

    吴雪霞有点好奇,“他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总裁在那么多人当中选了他?从韦家庄的天地会中央银行调一个熟练的管事过来也行吧?”

【0759 左国柱被重用】

    王秋雅也道:“对啊,咱们不缺这方面的人才,用一个天地会的会众不是更加稳妥吗?这么重要的位置,还是应该用自己人。”

    “咱们的人可以当副手,挑头的还是要左国柱这样的人,他爹既是东林党,又是东林党中的清流,有很好的官声,对咱们以后开拓整个大明的市场,大有好处。”韦宝道。

    “是,总裁。”王秋雅嘟了嘟嘴,虽然心里还有保留,但见韦宝似乎下定了主意,她便不会再多说什么了,顶多以后多关注海防钱庄的业务就是了。

    不过王秋雅也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主要负责运营的都是天地会自己的人,左国柱这样的人只是占个名头而已。

    韦宝还真不光是让左国柱占个名头,而是的确看重了这个人。

    若是占名的话,杨涟的大公子名气肯定比左光斗的大公子的名气大。

    可韦宝并没有招杨涟的大公子当海防钱庄的管事就是这个原因。

    韦宝更加看重左国柱的能力,还有个原因,韦宝不是很喜欢小舅子大舅子这一类的关系。

    范大脑袋能在天地会得到重用,主要还是因为他与韦宝本来就是朋友,从小知根知底,并不因为范大脑袋是范晓琳的哥。

    而且,韦宝觉得以后杨雪在自己的小妾当中,地位应该会超过范晓琳。

    最开始跟着韦宝的王秋雅、范晓琳、徐蕊、芳姐儿,她们的能力虽然都在成长,但是受到教育和家世的限制,她们的成长性到底比吴雪霞、杨雪、熊欣儿这种正统官家小姐要输一头。

    因为这些女孩子从小就经历了官场的是是非非,看的也多了。

    就像朝鲜的贞明公主,虽然很内向,话不多,但是她每每发言,韦宝都很看重,就是因为贞明公主总能看到事情的更深一层,每次提出的解决办法也很切中要害。

    不出韦宝预料,次日,左国柱就来拜见韦宝。

    “你都想好了?放弃科考,来我天地会牵头办的海防钱庄当个管事?你这个选择,很可能会影响你的一生呢,千万别小看了经济,买卖,这里面的学问甚至可能比官场大的多,深的多。”韦宝语重心长的对左国柱道。

    为了表示对左国柱的看重,韦宝很少见的安排在自己的书房接见左国柱。

    虽然到目前为止,韦宝仍然只是一个五品官,但韦宝实际上的权力,已经不低于正二品大员!

    新设立的海防总督衙门是正二品衙门,没有任命总督,只任命了他这个没有定下来官衔的参政,那他这个参政不就等于领了正二品大员的权力了吗、

    要是算上韦宝现在可以随意拉人进去都察院当挂名官员,还可以随意的安排都察院的官员到各个衙门去暂代职务,等于韦宝比吏部尚书都流弊了。

    要知道,吏部尚书也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任命官员,那要经过内阁中书,还要经过内阁,还要打到司礼监去,最后还得皇帝点头。

    手续很麻烦的。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说,韦宝现在等于拥有了呼风唤雨的九千岁魏公公三成实力。

    这样的大人物语重心长的对自己说话,左国柱并不傻,他会掂量父亲的地位,也会掂量韦宝的地位。

    别说父亲经过前段时间被锦衣卫北镇抚司施以各种酷刑,未来已经很难复原,很难再进入官场,就算父亲康复的比较理想,以后还有出仕的机会,可父亲的性格,恐怕一辈子都难以赶上才刚刚入仕,才15岁的韦宝韦大人现在的地位和权势了。

    “我都想好了,能被韦大人抬举是我左国柱前世修来的福气,我自问三十岁之前考取进士功名是有希望的,就算不中进士,中举也是一定的,凭着家里多年的官场交情,以后至少能出仕。不过,我觉得韦大人说的对,我的性格不适合做官,恐怕一辈子也就当个知县,到州官都顶天了,不会有多大作为,倒不如趁早跟着韦大人做一番事业!”左国柱说的很流畅,显然这么一段话,已经在他心里想了很久了。

    韦宝笑着点点头,“这就好,那我们明日就前往天津卫!咱们海防总督衙门要在天津卫设立衙门口,海防钱庄自然也在天津卫设立。我们天地商号在天津卫已经有自己的分号,这次就是带你先去熟悉一下,并且将天地商号天津卫分号钱庄的名字改过来,就叫海防钱庄。”

    “这么快吗?”左国柱暗暗吃惊,这个年纪轻轻的韦大人果然像外界说的一样,是雷厉风行,说做就做的主。

    虽然左国柱自忖可能永远做不到像韦宝这种雷厉风行的性格,但是他们很佩服这样的人。

    “嗯,时光一去不复返,世上最贵的是光阴啊!不快一点,什么都干不出来。”韦宝笑道。

    “那北直隶的文字清查怎么办?韦大人不搞了吗?”左国柱问道。

    “搞,为什么不搞了?我不在,我底下还有人呢。”韦宝笑道:“合着你以为我这么大的事业,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做?你以后进了我天地会,首先要明确的是团队的概念,我们每个人都是为团队在服务的,也包括我本人!”

    “是,韦大人的教诲,我都记下来了,我只是怕自己学识浅薄,能力也不行,怕担不起韦大人的厚望。”左国柱面红耳赤道。

    “你能这么想就很好,能力是可以锻炼出来的,我看重的是你的人品!你若是真的练不出来,也会有属于你的位置,那可能就不是管事了,也许是副管事,若是副管事也不能胜任,只能再往下调整。你要知道,在天地会,我们首重人品,其次看能力,对每个人都很公平!我亲自推荐你入会,你已经比很多人的起点都高了。”韦宝耐心的解释道。

    左国柱听韦宝这么说,只觉得一股热血沸腾,虽然韦宝没有说的很详细,但是他已经能想象那种庞大的,完整的组织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韦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用功的!会比考科考认真百倍的去学。”左国柱表决心道。

    “嗯,很好。不过,考学和在社会上打拼是不太一样的,用功自然也要用功,但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去悟道,现实层面的东西,很少有直接的文字教你怎么做。就算有师傅朋友,别人也不好什么事情都直不楞登的告诉你如何去做,多的,还是要靠你自己去领悟,明白吗?”韦宝笑道。

    “多谢韦大人教诲,我铭记于心!”左国柱深深的给韦宝鞠了一个躬,感动于韦宝对自己的厚爱和耐心。

    韦宝并不是对每个手下都这样,他是真心希望能融合一批铁杆东林党官员家的子弟,尤其是这些仕途已经断绝的铁杆东林党,他们的子弟不但能冲淡他现在越来越明显的阉党色彩,还能给自己提供很多意想不到的人脉关系。

    韦宝从来没有想过依靠哪个派别,也没有想过要剿除哪个派别,他是真正的中立派,财通四方,脚通八面,哪里的好处,他都是要去占一占的。

    次日,韦宝安排好了京城的事情,让郭文亮负责坐镇指挥都察院和大理寺。

    “韦大人,您太看得起下官了吧?我一个区区七品官,还没有得到朝廷正式任命,哪里能总管这整个北直隶的文字清查大事啊?”郭文亮苦着脸道。

    韦宝呵呵一笑:“你说你是一般的七品官吗?你是我韦宝的人,你现在已经被吸纳进入了我天地会韦系部,你身后有庞大的团队,知道吗?咱们这个团队,不比东厂和锦衣卫弱小吧?”

    郭文亮怔怔的摇了摇头,依然苦着脸道:“韦大人,天地会是很强大,但我不行啊,天地会是您的天地会,我只是小小管事,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啊?我郭文亮比韦大人,连跟腿毛都不如的。”

    韦宝呵呵一笑:“不用妄自菲薄,首先,文字清查已经搞到了快一半了,现在已经到了随时会爆发大规模冲突的临界点,我有意让你缓冲一些。另外,我这也是给你一个独立独当一面的机会,希望你不要辜负我。”

    郭文亮一听韦总裁这么说,压力更大了,四周看看,才压低嗓门道:“总裁啊,我真不行,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的,您高看我了,真的。”

    “放心做就是了,不是还派了天地会统计署的好几个管事帮衬你吗?你有什么决定不了的大事,就等我答复便是。千万不要紧张,更不要害怕,要记住,你的背后是我,你现在就在代表我执掌京师官场。”韦宝笑道。

    听韦总裁这么说,郭文亮险些连站都要站不稳了,扶着桌子,一脸惶恐。

    韦宝呵呵一笑,在郭文亮肩膀上拍了两下,“你跟着我也一个多月了,我也一直在观察你,你的信心不足,能力是很不错的,放心,天塌下来,由我给你顶着。”

    “好吧,要是捅了娄子,总裁千万不能怪我。”郭文亮道。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还没有做什么,怎么就先想着这些?咱们天地会的人,要做到勇往直前,心里始终想着团队!”韦宝正色道。

    “是,是,是我说错了,还要永远想着总裁,誓死保卫总裁!”郭文亮连忙站直了身子道。

    “这就对了!拿出精气神来!勇敢做事吧!”韦宝笑着出了都察院的官厅。

    韦宝这趟出门,没有对任何人说,一帮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高官并不能管束韦宝,他们现在也几乎不管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事情咯。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多月的功夫,但是韦宝已经将都察院和大理寺都训练成了有一套自我应对机制,有一套自我运转机制的准现代化的机构。

    现代化的机构,不是说领导不重要。

    而是领导不那么重要,不像封建朝廷的衙门,都是家长制,再大的官,都活像一个封建家庭的大家长一样,失去了家长就停摆了。

    现代化的机构不是这样的,主要靠各个部门的互相约束和协同配合。

    韦宝遂带着左国柱和林文彪等扈从,悄然前往天津卫,随行的还有总裁卫队和天地会统计署总署负责保卫韦总裁安全的一批高级特工。

    韦宝身边的护卫人员始终保持在二百多人。

    至于总裁秘书处,这回韦宝没有带上吴雪霞和王秋雅,贞明公主,让她们仍然留在京师,而是带上了新近到自己身边的杨雪和熊欣儿。

    路上,韦宝在马车里面给左国柱和杨雪、熊欣儿简单的讲了一些做买卖的知识,一些经济上的基础知识。

    他们三个人,韦宝都打算往经济方面培养。

    总裁秘书处也需要经济专长的女孩子,韦宝觉得杨雪和熊欣儿都挺合适的。

    明朝嘉靖年间,富庶的江南地区店铺林立,商品交易频繁。

    在当时的苏州府,万福记的酥饼是远近闻名的风味小吃,每天门口排队的顾客络绎不绝,店家开足马力生产仍是供不应求。

    不仅如此,还经常有官府和大户插班下大订单,足够万福记忙上几天的,门面生意自然就照顾不了了。

    有钱有势的大佬当然得罪不起,但是散客也是不能随意怠慢的。

    为了不让散客再空跑一趟,掌柜沈鸿昌情急之下,在收取定金之后打下了白条,允诺在指定的日子一定交货。

    原本这只是应付散客的权宜之计,尽管万福记并没有这个生产能力,但为了本店的招牌和口碑,沈鸿昌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战战兢兢过了一个月后,沈鸿昌惊讶地发现,情况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每天拿着白条来提酥饼的散客寥寥可数,门面卖出去的酥饼也不比以前多出多少,但每天回笼的铜钱多出来不少。

    细心的沈鸿昌多方打听,才知道有相当多的顾客购买酥饼,并不是留作自己食用,而是作为礼品馈赠亲友,而收礼的人也不见得会自己吃,往往过段日子找个机会转送出去。

    可问题是,酥饼存放时间长了就会发霉变质,没法再送人了。

    再者,拎着偌大的饼盒到别人家里,既不方便又惹眼。

    于是,好多人买了这种白条放家里,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自己跑到万福记兑换现成的,若是想送人还可以继续留存着。

    沈鸿昌暗自琢磨起来,做一盒酥饼要花时间、人力和本钱,卖出去只能收到20文钱,这种白条几乎什么投入都没有,就可以凭空坐地收钱,而且不用担心马上就要兑现,岂不是无本万利。

    不久,万福记开始印制盖有沈鸿昌私章的饼券,在门面叫卖起来。

    卖饼券的好处确实很诱人,酥饼还没有出炉,就可以提前收账,沈鸿昌不用再像以前为讨要赊账而苦恼了。

    卖饼券的铜钱可以用来做其他卖卖,而且还不用付利钱。

    顾客手中的饼券总会有部分遗失或毁损,这些没法兑换的酥饼就被白赚了。

    苏州城内的布庄、肉铺、米店掌柜看着都眼红了,一窝蜂地跟着模仿,卖起了布券、肉券、米券、饼券上面没有标明面值,购买时按照当时的价格付钱,提货时不用退补差价。

    酥饼是用粮食做的,价格跟着粮价变化,丰年和荒年的粮价起伏很大,正常年景的一盒酥饼卖20文钱,而在丰年只能卖15文钱,但在荒年可以卖到50文钱。

    一些精明的百姓将饼券攒在家里,等酥饼涨价时再卖给人家,性子急的人不屑于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他们通过赌来年的收成,做起了买空卖空的生意来。

    倘若来年是丰年,现在的饼券就跌价;倘若来年是荒年,现在的饼券就涨价。

    不仅仅是饼券,市面上其他的券也被人做起投机交易来。

    当铺和票号见有利可图,不仅仗着自己本钱雄厚来分一杯羹,轻而易举地操纵起价格,而且还接受百姓各类券的抵押,放起了利子钱。

    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或许将会形成为一定规模的证券市场和期货市场。

    可是历史不容许假设,嘉靖年间也是倭寇危害江浙甚重的时代。

    嘉靖三十三、三十四年,倭寇接连3次奔袭苏州府。一时间,苏州城内物价飞涨,人心惶惶,商家趁机囤积居奇,市面上的券被百姓疯狂抢购。

    没等倭寇攻城,自己就先乱了,苏州知府任环痛下决心铁腕治市,强制平抑物价和开仓放粮。

    市场供应逐渐平稳下来,券的价格于是一落千丈。

    券不值钱了,债户倘若归还利子钱,将券赎回就大不划算了,便纷纷赖起了账。

    当铺和票号里押着的券天天在蚀本,伙计们焦急地上门催讨利子钱。

    可债户说,利子钱先前都用来抢购东西了,现在物价便宜了,我们手头却没钱了,要不那些券就留给你们吧。

    当铺和票号不敢再留这个烫手的山芋,赶紧找发行券的店家,要他们按照原价赎回。

    掌柜们当然不答应,当铺和票号狠了狠心,贱价卖给了百姓。

【0760 山东巡抚李精白】

    百姓害怕物价再次上涨,涌进店里要求兑换。商铺哪有这么多货呢。

    债台高筑的掌柜赶紧关门谢客,愤怒的百姓砸了店,苏州城内倒闭的商铺十之五六。

    因为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唯有使出强硬手段,责令各商铺限期回收券,倒闭的商铺收归官府,斩杀几个挑头闹事的暴民。

    这是韦宝最喜欢的一个明末经济方面的故事,从这个故事就能看出来当时明朝经济的发达程度!

    这其实已经具备了资本主义萌芽了。

    资本主义萌芽产生的前提是足够比重的商品经济环境和以交换为目的的生产模式,以雇佣关系来判断是不是资本主义。

    雇佣关系是商品经济的一种表现形式,在这里出现的是劳动和货币的交换关系,所以劳动也是一种特殊的商品。

    资本家的本能无非是降低成本、提高利润,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恨不得工人全部是奴隶,这也是奴工一再出现的原因。

    如果把手工业和商业的兴盛称为“资本主义萌芽”或者“原始资本主义”,那西欧手工业和商业在11、12世纪就已经在各地广泛复兴了。

    从结果上看,无论怎么定义“资本主义”,都需要承认没有西欧自15、16世纪起的一系列根本性的革新和积累,就不可能有19世纪的工业革命。

    1787年美国独立和1789年法国大革命时,美国和法国都是农业占据主要地位的国家,以后见之明看,说这样的国家站在“资本主义”的大门口还算有道理,尽管当时只有极少数美国人和法国人隐约意识到这一点。

    而1640年英国内战爆发的时候,英国离工业革命和资本主义尚且有着一定的距离,在韦宝看来,明朝1644年完蛋的时候和资本主义并没有多大关系。

    18世纪末的西欧和中国并没有本质差异,也不具备什么制度性的必然优先性。

    西欧的成功缘于某些相当偶然的因素,比如英国易于获得煤矿资源。

    按照这种理论,中国因为不具备这些因素,比如长三角地区远离煤炭资源,同样难以启动工业革命。

    为什么西欧在15、16世纪在政治、经济、科学,乃至文学、绘画等各个领域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

    可以罗列的有利要素有很多,比如普遍较高的识字率和劳动生产率、较自由和规范的劳动力市场、印刷术革命性的推动了知识的传播和积累、地理大发现改变了看待世界的态度、缺乏中央集权有利于各地的竞争和发展、婚姻制度打破了大家族对其成员的控制、中世纪的议会有利于法律制度的合理化等等。

    这些要素之间本身又可能互为因果,或者受制于其他已经被充分讨论或者仍然没有被发现的要素。

    而如果我们更加细致的讨论某一个特定国家的发展路径,那我们还可以发现更多的看似偶然的因素产生长期的影响:严重的瘟疫消灭国家小半人口,导致英国的劳动力市场更加开放,同时导致东欧的再农奴化、一场千里之外的战争可能导致国际贸易线的关闭、欠缺煤矿资源,使用蒸汽机就不具有经济价值,导致荷兰没有加入工业革命大潮。

    所以孤立的选取某几个要素,并且将“现代化”、“资本主义”或者“工业革命”的成功与否置于这几个要素之上都低估了问题的复杂程度。

    西欧的近代化和工业化之路是一个孤例和个案,无法自发实现近代化和工业化才是几乎所有国家的普遍现象。

    事实上,即使到了21世纪,还有相当多的国家仍然没有走上现代化的道路。

    所以,韦宝在凭着个人的能力,努力的在韦家庄和辽南播种这种萌芽,促成他自己创造的小社会能自发形成工业化和现代化!

    普遍较高的识字率和劳动生产率、较自由和规范的劳动力市场、印刷术革命性的推动了知识的传播和积累、地理大发现改变了看待世界的态度、不搞中央集权有利于各地的竞争和发展、婚姻制度打破了大家族对其成员的控制、法律制度的合理化。

    这些,韦家庄和辽南全部都具备!

    并且,辽南和韦家庄都有丰富的煤矿和铁矿资源!

    现在韦宝要做的是财富积累,让这个小社会的物资和财富足够丰富。

    农业方面且不论,韦宝现在需要具体在商业上拓展,长江、珠江、湘江河运和营口-天津-松江府海运贸易的发展,粮食、布匹的全国性市场的建立,商业会馆、雇工行帮的大量出现。

    在手工业上,为制茶、制烟、丝织、染坊、踹坊、造纸、印刷、采木、冶铁、采煤、制盐、沙船运输等行业中的由产业资本运营,采取手工工场、包买商等形式雇佣自由工人的现象。

    只有自由的产业工人才能推出资本主义,而奴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这也是为什么韦宝并不是当一个最大的封建主或者奴隶主,他只是前期收了一千多家奴,这些人都是韦家庄本地人,大部分人跟随他姓了韦,后面进来的人,就不搞这些了。

    而且前期收的家奴也演变成了亲戚关系,而不是主奴关系,他们是自由的,并且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进入了天地会。

    “你们听完这个故事,有什么感觉吗?”韦宝问道。

    杨雪、熊欣儿、左国柱都有感觉,但是具体什么感觉,他们没办法说出来。

    如果他们在韦家庄接受了基础教育可能会好一点,但是他们并没有。

    而且接受了韦家庄的小学教育和初中教育,也并不能完全体会资本主义制度和封建主义制度的不同,这至少需要专科以上的理论基础,连韦宝自己都没有办法规范的说清楚。

    韦宝只是朦朦胧胧有这么一个概念,韦宝是现代的普通人,不管是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普通的很。

    倘若没有从现代带一艘装了很多十九世纪末期和二十世纪初期,中期的工业设备样品,韦宝现在可能还只是辽西的一个小富户而已。

    远远不可能有现在的发展速度。

    “这些是资本的关系!只有普遍较高的识字率和劳动生产率、较自由和规范的劳动力市场、印刷术革命性的推动了知识的传播和积累、地理大发现改变了看待世界的态度、不搞中央集权有利于各地的竞争和发展、婚姻制度打破了大家族对其成员的控制、法律制度的合理化。并且,有丰富的煤矿和铁矿资源!有足够的物资和财富,才能支撑起一块社会的高速发展!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为韦家庄和辽南提供这些物质和财富,然后由韦家庄和辽南带动天地会这艘大船向外部扩张!”韦宝道。

    杨雪、熊欣儿和左国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韦宝微微一笑:“我知道,现在对你们说这些是拔苗助长,但我们并没有专业的经济人才,我们只是在摸着石头过河。韦家庄已经有了不少精通钱庄业务的人才,但他们与外面的钱庄人才没有多少区别,我希望你们能在更高的层面指导他们,并且尽快熟悉钱庄业务。”

    “我和欣儿是女人,女人也能做事吗?”杨雪疑惑道:“在总裁秘书处还好一点,只是与天地会各处联络沟通,让我们直接到钱庄管事,别人会说闲话吧、”

    “你们可以女扮男装,另外你们熟悉以后,也还是留在总裁秘书处的。在韦家庄和辽南之外有这样的困扰,在韦家庄和辽南,男人和女人已经是同样的工作了,有很多工作,甚至女人拿的薪俸要远远高于男人。”韦宝道。

    这让杨雪、熊欣儿和左国柱都惊奇不已,女人的薪俸远远高于男人?

    虽然杨雪和熊欣儿听王秋雅她们说起过,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而从韦宝嘴里听到,就会让她们更加相信。

    左国柱则如同听天书一样。

    “好了,你们慢慢就都会明白的,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我就是要把你们三个培养成经济方面的专才。”韦宝笑道:“都睡一会吧,到了天津卫就忙碌了。”

    三人点头,却都睡不着,都在想着韦宝刚才说的话。

    韦宝则透过窗帘看窗外的风光。

    他现在坐的不是他那部奢华的欧式马车,而是木头马车加了避震装置,虽然比普通马车坐着舒服,却仍然颠簸。

    因为都是马车和骑马的,所以队伍行程很快,一路上也没有山贼盗匪敢来滋事。

    一来韦宝的人马不少,二来没有装运大批物资。

    只花了一天半的功夫就到了天津卫。

    河间府这边已经得到京城的消息,刚刚知道裁撤原先的漕运总督衙门,并且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合并一处的消息。

    原来的天津巡抚李邦华和登莱巡抚袁可立已经被魏忠贤免掉了,但山东的巡抚衙门人马还在。

    现在的山东巡抚是李精白。

    李精白于万历四十一年中进士,初任夏津县令,上任伊始访诸里老,知道黄河故道百姓很苦,沙地不收庄稼,课税一点不少,他果断赦沙地税,计270两每年。立《除豁沙田》碑,百姓感激涕零。升任山东巡抚、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太子少傅。

    根据韦宝拿到的情报,李精白算是带有阉党色彩的中立派,这种人是最滑头的,同时具备一定的东林党属性,属于哪边风势大,就倒向哪边的那种人。

    李精白为魏忠贤建生祠,焚香祝词“尧天巍巍荡,帝德难名”,在原来的历史中,等崇祯上台之后,李精白就会被东林党人弹劾,“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

    然后滚蛋回家。

    李精白生二子一女,长子李麟孙,次子李鹤孙,女李静嫁与沈丘人,明左布政使刘汉儒第二子刘养噩。

    刘养噩的来头不小,是原高官刘汉儒的儿子,现在为山东总兵。

    刘汉儒是河南开封府沈丘县人。嘉靖三十八年进士三甲五十九名。

    初任河南滑县知县、浚县知县,颇有政绩,乡民为其立生祠。

    任兵部武选司、武库司员外郎、郎中等职时,参与兵部《九边图说》的编纂。

    外任山西按察司副使、右参政,随刑部侍郎王宗沐阅视宣府、大同、山西边防。

    领云中兵宪,整饬兵备,修筑新城堡,也称永安堡。

    工程从明乙亥三月开始,历经近两年,于万历四年十二月落成。

    弹劾大同总兵郭琥,大同总兵官郭琥以失落符验降祖职一级。

    再任浙江按察司使、右布政使,万历十年,浙江杭州兵变,协同江南巡抚张佳胤平息变乱。

    后调任福建左布政使,于云南左布政使任上因病致仕。

    刘家算是横跨河南和山东的世家大户,几代人都是朝廷官员。

    等韦宝一行人到了天津卫,并没有直接去天津巡抚衙门,而是去了天津卫的天地商号海商会馆歇宿。

    “总裁,刘养噩、李精白、李麟荪、李鹤荪、李静到了天津卫!并且带来了上千人马。”林文彪等韦总裁一坐下就过来汇报,“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

    “他们是山东的官!不在山东待着,跑到天津卫来做什么?”韦宝想了想便知道为什么了,“他们这是不甘心交出行政权力和兵权!要阻止我们设立海防总督衙门!”

    “应该是的,否则不会带兵过来。”林文彪道。

    “哼,他们有兵,难道我们没有兵?”韦宝皱了皱眉头:“让侍卫都换上海防总督衙门兵丁的服饰!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兵。”

    韦宝当初捣毁了漕运总督衙门,漕运总督衙门的所有人都被他就地遣散了。

    漕运总督衙门本来应该有两千人,但是被杀掉的就有二百多人,其他吃空饷的至少过半。

    剩下来的一千人左右见韦宝这么凶狠,也不敢来讨要俸禄,就直接回家当老百姓去了。

    对漕运总督衙门可以用这种蛮不讲理的手段,但是对山东巡抚衙门和山东总兵衙门就不能用这种手段了,山东可是有十万大军啊!

    刨去吃空饷的,据天地会统计署的情报显示,山东也有七万七千多陆军和六千多水师!

    缺额并不多。

    这当中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原来的登莱巡抚袁可立不但德高望重,且公正清廉,并不克扣军饷吃士兵的空额,有袁可立在,不但登莱一直很少空额,连山东的兵马也算是齐整,这在整个大明来说是很少见的。

    韦宝之所以同意魏忠贤将山东、蓟辽的兵马裁掉十万的命令,并且身先士卒过来办这件事,一方面是想获得功劳和海防总督衙门的权势,另一方面韦宝也认为大明养这么多兵马根本没用。

    对付建奴靠的是经济,经济顶不住,养这么多人干什么?

    经济跟不上的情况下,肯定不具备主动攻击建奴的实力,不能主动攻击建奴,那就只能立足防守呗。

    防守哪里需要这么多兵?

    不考虑空额的情况下,蓟辽和辽东号称十五万大军,山东号称十二万大军,这两边加起来就有二十七万之多,还有蓟州大同一带的边军,还有京城附近的京营卫队,还有京城的御林军,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少量人马,再加上东厂、锦衣卫、顺天府的差役,反正京城附近七七八八的人马凑在一起,光编制就有五六万之多!

    整个北直隶更是有十万之众。

    北直隶的十万,加上山东和蓟辽,和辽东的二十七万,光这里就三十七万大军要开支。

    还有南直隶,还有大明各省的兵马,虽然大明财政已经濒于崩溃,但活生生养了上百万大军,一个人口不到两亿的帝国,哪里需要养这么多兵马、

    所以,韦宝是同意魏忠贤的看法的,养这么多兵马,有个毛用,不如裁撤大半,只要京城稳固就可以了。

    要是让韦宝重生到朱由检身上,未来成为崇祯皇帝,韦宝会采用慈禧老太婆的做法,除了京城留十几万人拱卫之外,各地剿匪全部用当地地主自己练团练武装,中央既不用出钱,还能很好遏制各地的暴乱。

    那样的话,等于是在用地主阶级资源和老百姓资源对耗,结果就是皇权再怎么弱,也能稳于泰山!

    反而不管是农民军,还是地主武装,想要立足,都得看皇权的脸色。

    事实也证明慈禧的一套很管用,大清国到最后也不是被农民军推翻的,而是被北洋从内部推翻了。

    这还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帝国主义的介入才让清政府倒台,否则清朝还能苟延残喘多久,谁都说不清楚。

    大明并不存在这些问题,大明外面的欧洲还穷的要死,整个欧洲也赶不上南直隶一处的经济。

    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还处于原始积累阶段,大英帝国还是学走路的孩子。

    “把杨雪、熊欣儿和左国柱找来,咱们商量一下。”韦宝对林文彪道。

【0761 韦总裁出招了】

    韦宝其实是自己没主意,他在决策的时候,有时候会灵光的神来一笔,但那都是建立在他知道历史的进程,并且知道后世的世界会往什么方向发展的基础上的。

    至于眼前的很多具体事务,韦宝并没有超群的才智,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韦宝一直注重发展团队,培养团队。

    “是,总裁。”林文彪立刻答应着下去了。

    杨雪、熊欣儿和左国柱本来要去海商会馆的人给他们安排的上房歇息,却又被韦总裁叫了过来。

    三人听完情况。

    左国柱先开口:“这事不好办,山东巡抚是有很大权力的,并且与魏忠贤关系很不错,他如果故意捣乱,我们文不见得比的过他们,武更是肯定比不过他们。”

    “比文,我们不怕,总裁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比武,他们未必敢动武!就冲他们敢带上千兵马到天津卫来,就可以参劾他们!”杨雪不以为意道:“咱们设立海防总督衙门是有圣旨的,他们敢阻挠圣旨吗?他们顶多也就是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

    “擒贼先擒王,既然知道刘养噩和李精白已经到了天津卫,就把他们先控制起来。”熊欣儿更狠。

    杨雪是外刚内柔的个性,而熊欣儿正好相反,她是外柔内刚,这点与王秋雅很像。

    韦宝淡然一笑:“就算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也一定会找到借口推脱不肯来见的。杨雪说的不错,动武,他们不敢,他们顶多偷偷搞破坏,咱们只能与对方斗智。”

    “这样的话,不如先不管他们,咱们按照原来的计划办吧,一面设立海防总督衙门,一面将天地会的钱庄改成海防钱庄。”左国柱道:“看他们打算怎么办,然后见招拆招。”

    韦宝点头:“估计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在等我们出招!那咱们就陪他们玩玩。现在比较麻烦的是,我上的申请办海防钱庄的奏本,并没有批下来!这个事情太大了,大明还没有官府开办钱庄的先例!所以,魏忠贤应该是等我自己弄,弄好了,他有利可图,他就会批,弄差了,他就会驳回,与他无关。可我们要是弄不到银子,就没有办法遣散几万大军。”

    “遣散大军,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杨雪问道。

    “一共计划遣散十万,蓟辽和辽东五万,山东五万,先算山东这五万,先不管蓟辽和辽东的人马,五万人,一个人至少要五十两纹银,得给他们补足一年的俸禄才行,五万人就至少需要二百五十万两,这还是最起初的,若是想在旧军队中找到人支持我们,我们必须还要算上一部分银子,这部分银子,甚至要比必须给出去的遣散费更多!两者相加,至少需要五百万两!这还不算完,海防总督衙门,还有修造天津卫海港码头,建造船坞,赶制大船,这些都要银子,不下于五百万两纹银,加起来,至少是上千万两纹银。”韦宝道。

    “上千万两纹银?”杨雪、熊欣儿、左国柱都被韦宝吓到了。

    大明一年的赋税才几个钱?这等于大明三年多的赋税啊!

    当然,如果不是这么困难,魏忠贤也不会同意韦宝设立海防总督衙门的要求,任何改革之前,首先要想到的就是银子!

    韦宝也不光是只出银子,他自然也有进项,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广大地区都归他管了之后,他的权力增加了,能够变卖的国有资产就增多。

    能卖的官位也更多了。

    这么大一片地区,相当于一个半省份呢。

    税收是封建国家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是封建国家统治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

    而货币作为主要的支付手段,对于稳定国家的金融只需具有重要作用。

    因此,统治者十分重视财政税收与货币金融方面的立法。

    明朝的赋税种类多样,其中最主要的是土地税、人口税和商税。

    明朝的土地税和人口税以黄册和鱼鳞册为征收依据。

    黄册是登记全国人户的户籍,因上交户部的一份为黄色封面而得名;鱼鳞册是对全国土地进行丈量后绘制的图册,每家每户的的土地位置、大小、形状等都在鱼鳞册中标注出来,由于田图状似鱼鳞,因以为名。

    明朝初期,基本沿用唐宋以来的两税法。

    夏季所征称夏税,限当年八月纳完;秋季所征称秋粮,限第二年二月交清。

    一般纳税以实物为主,除了米麦等之外,还可以钱、钞、金、银等折纳。

    明朝中期,由于赋役苛重,百姓多有被迫逃亡,生产遭到严重破坏,国家财政陷入危机。

    神宗万历年间,为了解决赋役不均和征收混乱的税制弊端,首辅张居正开始推行“一条鞭法”,其主要内容在于将部分丁役摊入田亩,各种田赋、徭役、杂税合并为一条,一律折银缴纳,差役由政府用银雇人充当。

    “一条鞭法”的推行,在中国古代税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它将过去的所有税目合并为一条,并将徭役折银摊入地亩,既简化了税收名目和征收手续,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无地少地农民的负担,较大地削弱了农民的人身依附关系,又由实物税转化为货币税,有利于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

    商税是明朝税收的另一大重要的来源,主要包括市税、关税和舶税三种。关税,又称“通过税“,是指在商人比经交通要道设关立卡,征收通过税。

    宣德年间(公元1426-1435)开始在水道上设立关卡,征收船料费,按船之大小长阔,定其税额。

    对于关税,明初市税基本上按三十取一和“凡物不鬻于市者勿税“的原则征收,但到明仁宗洪熙元年(公元1425年)施行钞法,商市从门摊向市肆发展,才课税于门肆门摊。

    明初对各国舶货免征舶税,至明穆宗隆庆年间松开海禁后,才实行舶税制。

    为了加强对商税的管理,明律还对匿税者规定了刑事责任,大明律规定:凡城镇乡村的商贸集市和海港码头,都由官府设置的人员专门管理;凡客商匿税及酒醋店铺不纳税者,笞五十,货物一半入官。为了奖励告发偷税漏税者,还将没收货物的十分之三给予告发人。

    对客商船户发给“印信”、“文簿”,登记其籍入官。

    此外,明律要求承办茶盐专卖的商户年终纳齐商税,否则,以不足数额的多少分别给予笞杖刑的处罚,并强制完税纳官。

    韦宝有了这么大一片地区的管理权之后,可以把赋税和商税,还有租用船只,海运的运费,都放到海防钱庄收取。

    这样的话,海防钱庄可以预收很多银子!

    韦宝不但可以预收银子,还可以正式让天地会纸币进入关内时常。

    明代对内对外贸易有了很大的发展,商业十分发达,不但重视国内税收立法,而且对外商载货入境做了严格的规定。

    在明朝以前,历代都有货币管理规定,而且铸造和印制货币的权力始终掌握在国家的手中。

    任何危害国家货币制度,破坏国家金融管理的行为,都要受到严厉的打击。

    进入明朝以后,商业活动更为活跃,货币流通量增大,需要有更多的货币作为支付的手段。

    为此,《大明律》首次设立“钱法”、“钞法”专条,确立了宝钞与铜钱并行使用的制度。

    按照其规定,各种钱币并行使用,不得重钱轻钞,违者处杖刑;伪造宝钞,不分首从,一律处斩,没收财产;窝主、知情者、使用者与伪造者同罪;描改者杖一百、流三千里;私铸铜钱者处绞,匠人同罪。甚至还严厉打击私自买卖废铜的行为,违者各笞四十,以防止伪钱的铸造。

    这些法律规定,对保证国家货币的正常流通,稳定经济秩序,发展商品经济,发挥了重要作用。

    明英宗正统年间,大明宝钞贬值,政府放松用银禁令,银钱公开流通。

    此后几代,由于私钱庞杂,铜钱轻重不一,成色各异,制钱、私钱、白钱三者之间的比价差异大,变动多,兑换业更为发达。

    如嘉靖时大开铸炉,钱币名类繁多,单是制钱就有金背、旋边等几十种名目。

    在此情况下,贩卖铜钱和私铸私熔更多,乃出现若干专营铜钱兑换的金融组织,称为钱店,又叫钱铺、钱庄、兑店、钱肆、钱桌或钱摊。

    嘉靖八年,私贩铜钱猖獗,朝廷下令禁止贩卖铜钱。

    导致经营货币兑换业务的钱桌、钱铺等“私相结约,各闭钱市,以致物价翔踊”。

    明万历五年,庞尚鹏奏准设立钱铺,是为钱铺法定之始,以市镇中殷实户充任,随其资金多寡,向官府买进制钱,以通交易。

    明末,钱庄已成为一种独立经营的金融组织,不仅经营兑换,还办放款,供给签发帖子取款的便利,原来在两地联号汇兑的会票,也成为钱庄发行有钞票性质的信用流通工具。

    此外,若干小规模的兑钱铺、钱米铺等,在农村相当活跃。

    随着钱庄的发展、家数增多,到清朝各地先后出现了钱庄的行会组织。

    明王朝建立后的百年间,国内农业生产获得比较迅速的恢复和发展。

    在中后期,即15世纪以后,国内城市经济与商品货币关系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表现比较突出的,在全国建立了30多个新兴的商业城市,商品货币关系活跃,促使了资本主义的萌芽。

    在农村,佃农日益获得法律上的人身自由,而佃农本身又开始分化,一些经济条件较好的佃农以及由富裕农民上升的中小地主,均乐于雇用雇工形式的劳动力。

    雇工成为当时农民阶级中仅次于佃农的农业劳动力队伍。

    雇工又分为两类:“计岁而受值者日长工”,“计日佣者谓之短工”。

    在货币经济方面,贵金属白银开始成为普遍使用的货币。

    在这样的社会经济条件下,产生于宋代、继续推行于元代的纸币制度,它在明代是继续推行或是被别的货币制度取代,或是与铜钱、白银货币制度并行。

    大明承袭宋元继续推行纸币制度,明朝初年,继续实行纸币制度。开始参照元代的办法,用钞不用钱,禁止民间以金银交易。

    但不久由于纸币逐渐贬值,且贬值愈来愈厉害,统治者不得不放弃专用纸币之法,改行钱钞并用的制度。

    明朝的纸币,是朱元璋洪武八年发行的。

    纸币的名称叫大明通行宝钞。

    宝钞面额分六种:一百文、二百文、三百文、四百文、五百文、一贯。

    每贯等于铜钱一千文,或白银一两,四贯合黄金一两。

    金银只可以用来领用钞票,不许流通。

    持有金银者,不许私下交易,只能卖给政府。

    洪武十年规定,一百文以下的数目用铜钱支付。

    商税的输纳,七成用钞,三成用钱。

    洪武二十二年,由于流通的需要,加印发行小钞,分十文、二十文、三十文、四十文、五十文共五种。

    在形制方面,大明宝钞四周有龙纹花栏,上面横题的大明通行宝钞六个字。

    花纹栏内两边各有四个字一行的篆书:“大明宝钞,天下通行”,中间有钱贯的图样。下面则印明为中方省或户部奏准印造,与制钱通行,伪造者斩,以及告发者的赏银数目。末有洪武年月日。

    洪武以后,虽然继续发行,但仍用洪武年号。

    一贯的大钞,长约9. 5市寸,宽为6市寸,一贯以下的小钞,长宽都小得多。其形制大小钞没有多大分别。

    明代实行的纸币制度与宋元比较有三个明显的区别,一是在实行纸币制度的二百多年间,只有一种形制的钞票。这与元朝的纸币不同。

    元代在几十年间,自己的钞票改了几次名称。

    二是明朝的纸币不实行分界的办法,由于旧钞越来越多,以新换旧、从中舞弊的倒钞问题十分突出。

    在通货膨胀日益严重的情势下,商人对钞票的新旧加以差别对待,同时税务、钞局官员,利用新旧钞票价格的不同,强迫人民用新钞纳税,他们则换成破烂钞票送缴国库,从中取利。

    三是白银的流通越来越广,信誉极高,终于成为明朝的正式货币。在白银流通不断扩展的形势下,大明宝钞的流通范围却越来越小,以至完全退出流通领域。

    正统(公元1436年)以后,宝钞已不通行,只有官傣还是用钞折付。

    由于纸币执行流通手段的职能具有许多优点,在纸币已不通行的情况下,仍被许多人认为有必要保存。

    直到大明末年,还以钞票来代表货币,或称钱钞,或称钞银,而实际上支付的却是银或钱。这说明纸币有其存在的客观必然性。

    另一方面,由于纸币易于印制,易于为统治阶级利用来作为搜刮民脂民膏,弥补财政赤字的工具,直至明王朝即将灭亡的明末,仍念念不忘发行钞票。

    天启年间(公元1621年),由于财政困难,给事中惠世杨曾建议用钞。

    崇祯八年(公元1635年)给事中何楷又请行钞。

    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蒋臣的行钞建议曾获得在朝掌管财政的大臣倪元路等人的赞同。

    最高统治者思宗朱由检更是争不可待,愿行钞法。

    当时,户部议行钞法有许多好处,一日造之本省,一日行之途广,三日资之也轻,四日藏之也简,五日无成色之好丑,六日无称兑之轻重,七日革银匠之奸偷,八日杜盗贼之窥伺,九日钱不用而用钞,其铜尽铸军器,十曰钞法大行,民间货卖并可不用银,银不用而专用钞,天下之银可尽实内库。

    “十便十妙”的说法,虽列举了行钞的一些优点,但其要害显然在于“天下之银可尽实内库”。

    当时正处在民不聊生、社会动荡的形势,这一行钞计划一传出,就遭到广大人民的反对,出现“京商骚然,绸缎各铺,皆卷筐而去”的局面,明末阁臣蒋德嫌也说:“民虽愚,谁肯以一金买一纸”。

    崇祯统治者急于推行的行钞计划,随着明政权的崩溃而彻底破产。

    “我已经让人从韦家庄调纸币过来了!现在就可以将海防钱庄的牌子竖起来,在天津卫旁边划出一片方圆百里之地,我要造天津卫新城,海防总督衙门要占到天津卫新城的五分之一!可以容纳十万大军驻防和训练。”韦宝道:‘另外,今天就发布公告,今后所有与衙门往来金钱,一律到海防钱庄兑换成天地会纸币支付,存储。并且发布公告,以前未交税的无产农民,过去的税都免了,不再追缴!整个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之老百姓,全部重新登记户籍。从今往后,各地衙门只有登记催缴的权力,没有直接收取现金的权力,一切现金,由当事人直接到各地海防钱庄缴纳。’

    韦宝一连说了好几条政令,杨雪赶忙记下来。

    吴雪霞和王秋雅没有来天津卫,她现在就是韦总裁的贴身秘书。

    “这个公告发出去,恐怕要引起轩然大波了。以前拖欠的税款,朝廷肯定收不上去的,都是各级衙门自己截留下来,现在不但不追缴以前的欠款,还不准他们再实收现金,他们不得气疯了吗、”杨雪提醒道。

    “但老百姓肯定高兴,总裁此举将救活多少水深火热的百姓家啊?”熊欣儿高兴道。

    左国柱则道:“总裁,真的要这么发吗、是不是再三思一下,这一则公告,将让总裁得罪天下的士绅大户和各级衙门!”

    “管不了这么多了,李精白和刘养噩他们不是在等着我出招吗?我现在就把招数都打出来给他们看!我倒要看看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士绅大户,还有各级衙门,还有他们手里的十万大军有多大威力!”韦宝无所谓道。

    韦宝的确是无所谓,事实上,韦宝对于跑到大明朝当官,绝对不是为了坐稳位置往上爬,而是借此机会拓展自己的势力!

    自己的老窝就在辽西和辽南,水路过来,只要两天功夫,若是连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这么一个小范围的封建势力都对付不了,以后更不要谈往南方拓展了!

    北方毕竟是穷,越穷,地主阶级的实力就越弱小,到了靠近长江,甚至过了长江,那才是层层叠叠的大明封建势力的堡垒呢。

    韦总裁出招了,不仅出招,而且一上来就是一记重拳!

    杨雪、熊欣儿和左国柱虽然都很佩服韦总裁的魄力,但同时担心不已。

    恐怕韦宝这个海防总督衙门还没有正式设立,就要被掀翻。

    果然,当晚上公告贴于天津巡抚衙门外面,次日整个天津卫,整个河间府,整个北直隶和山东,就全知道了。

    这股风刮的速度比文字清查还迅速。

    因为这关系到所有人的利益。

    天津巡抚衙门正式换了牌子,变成了海防总督衙门!

    不过,这只是临时性的,按照韦宝的标准,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要成为大明最大的衙门!得占地方圆几十里,能容纳十万驻军!

    另外韦宝还要营造天津卫新城,韦宝相信,凭证自己的政策,只要稳定住居民,不用一年功夫,天津卫的经济将高度繁荣,这里本来就是北方的重要口岸,不管是到西北去,还是到关外,还是到蒙古去,还是经过这里南下,都得经过天津卫!

    “哼!还以为这个韦宝有什么三头六臂,简直是蠢猪!”刘养噩气的又是笑又是骂,“他说不上想银子想疯了?居然不让各地衙门收取现金,只能催缴和登记?那谁还肯做事?当官不能赚钱,谁还当官?”

    “你也别这样说,听说那韦宝在都察院和大理寺搞的很成功,底下人不但增加了俸禄,还能得到官位!韦宝还是很有一套的。”李精白提醒道。

【0762 宋应星的两个儿子】

    “可他韦宝以为自己是谁啊?”刘养噩不以为意道:“当年张居正搞改革,以堂堂首辅之威势,也没有一下就这么胡来的,他韦宝是什么东西?朝廷并没有出律令,他韦宝凭什么想怎么变就怎么变?我现在看出来了,韦宝就是要用他那个什么海防钱庄弄银子,然后把人都挤出去!”

    “不错,韦宝的确是想这么做!我原本因为从卖官当中得到了大笔银子,还查抄了许多文字清查中犯了忌讳的人的家,有的是银子,应该会自己出银子稳住底下人,现在看来不是的,韦宝这是要把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衙门官员都换一圈!”李精白分析道:“他这么做,要么他是山东的王,短时间掌控局面,要么他将被所有士绅大户,所有官员一起挤走!”

    “爹,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李麟荪问道。

    “能怎么办?跟他干啊!”刘养噩怒不可遏道:“咱们现在就联络所有能联络上的人,他坏了别人的财路,就是断了大家的生路,肯定都会跟他干的。”

    “不忙,这件事,不用咱们挑头上蹿下跳的。”李精白老谋深算道:“咱们只要放出风声,说来天津探亲,大家知道我们来了,就会来找咱们,咱们在背后他们就成,不必亲自出头。”

    “还是爹爹的法子最是稳妥。”李麟荪心悦诚服道。

    李精白的另外一个儿子李鹤荪和女儿李静也点头称是。

    “这事是韦宝向所有的大明钱庄和各地大户发起的挑战,我已经派人去联络晋商几个大钱庄的管事人来了,他们两日内必定到天津卫,放心,有晋商撑台面,他韦宝就是再有银子也没用,他那点银子,跟晋商没法比。还有,晋商交际广阔,上至九千岁魏公公,下至东林党和魏系,都有联络,论人面,他韦宝也不是个。这一次,只能说韦宝太托大,以为凭着陛下的宠信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一个人能敌得过晋商和上百万的北直隶和山东人吗?”刘养噩道。

    “养噩言之有理。”李精白闻言,心情大定,“扳倒了韦宝,这山东的天下,仍然是咱们的天下。”

    一伙人一起笑起来,刘养噩没过门的媳妇李静眨了眨眼睛,对韦宝愈发的感兴趣,不知道一个十五岁的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需要动用这么多人与之相斗。

    双方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韦宝在两日内将原来的天津巡抚衙门的人都安抚好,愿意捐官的,留下,不愿意捐官的,走人。

    韦宝是不会打发银子的。

    并且说话,若要报复,自找死路!

    就是这么霸道。

    宋应星与几名天地会负责银行业务的管事也火速赶到了天津卫,到天津巡抚衙门与韦总裁会合。

    韦宝大为高兴,让人安排宴席,给几个人接风。

    “这段时间咱们要打仗,不是动刀动枪的打仗,却比刀枪更加凶险!所以啊,这酒就先不喝了,等咱们海防总督衙门和海防钱庄站稳了脚跟,再喝庆功酒!”韦宝对几个人道。

    宋应星笑着点头:“总裁说的是。我现在都成了总裁的书办了,一会让我去管工业,一会又拉我回来管钱庄。”

    “你这回,真的要委屈一些,暂时做我是书办。”韦宝笑道。

    “不委屈,能给总裁当书办,天地会几百万人梦寐以求!”宋应星笑道:“那李精白和刘养噩联络北直隶和山东的所有大户,还有晋商与总裁相争,却不知道咱们现在天地会银行已经有能力运筹五百多万人的账目了!咱们跟他们斗到底。总裁,韦家庄天地会中央银行的大笔金银什么时候能调来天津卫啊?”

    “宋先生,你说错了,这一回,我一点都没有打算动用天地会中央银行的金银!我甚至连京师天地会钱庄的银子都没有打算动用,全凭天津卫本地的天地会钱庄与之周旋!记住,咱们这回是要弄出银子,而不是往里砸银子,在韦家庄和辽南以外的地区,咱们都是理念,都是弄银子,而不是砸银子,明白了吗?”韦宝道。

    宋应星听的目瞪口呆,眼睛睁大,“总裁,这回要在天津卫修筑新城,建一座最大的衙门,还要修建海港码头,修造船坞,还要制造大海船,这得多少银子?最关键是,刚才听总裁说,光是遣散五万大军,安抚好北直隶和山东的局面就至少需要上千万两的银子,天津卫的天地会钱庄顶多不过百万两银子,怎么够?这里七七八八算起来,至少需要两千万两以上的银子啊。”

    “不够就想办法,咱们就是东挪西凑的补窟窿,如果每次遇到困难,首先想的是从自己口袋里拿银子出来填补的话,那我还做这个大明的官做什么?不如直接回韦家庄睡大觉。”韦宝不以为意道。

    这时候,宋应星和几名临时被调来天津卫的天地会中央银行管事才明白了韦总裁的真实意图。

    本来大家都觉得凭着天地会目前的财力,不说全面压倒晋商,反正晋商想动天地会的钱庄是不可能的,现在就不好说了啊。

    想到这一点,众人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韦宝微微一笑:“吃菜吃饭,该吃吃,该喝喝,咱们天地会人还怕了这么点事情吗?打仗咱们是厉害的,打经济战,咱们要更加厉害!而且,对于我和你们几位来说,我们主要负责就的是打经济战!”

    众人闻言点头,在韦总裁的招呼下,带着心思吃饭。

    韦宝对宋应星道:“宋先生,您不但对各种技术很熟悉,编订成册,可以说博学多闻,我更想不到,你原来对经济也这么熟悉,听说你对韦家庄的天地会中央银行出了不少的好点子,我才想起把您调过来。”

    “总裁,要说我不是考取了举人,可能当年我在江西老家就真的做了钱庄掌柜了。我们家有点财力,也弄个小钱庄,不过一直请外人打理,我跟着看了一段时间,对钱庄的业务有所了解罢了。”宋应星笑道:“总裁现在已经是探花郎,可比我的功名高的多,而且,我下了决心,此生跟随总裁,再不去想劳什子的功名了,所以总裁以后还是叫我们名字吧?我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教总裁的。”

    “哎,话绝对不能这么说,宋先生当初教了我许多诗书文章上面的知识,还对各种技术,给了我很大的启迪,怎么能说没有教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称呼是不能改变的。”韦宝笑着道:“我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宋应星闻言,心情十分舒畅,“能得总裁这么看重,我真的什么都不说了,我宋某才三十出头,即便有机会出仕为官,别说我没有拿到进士功名,即便中了进士又怎么样?顶多是闹个县令当当,可我现在在韦家庄起的用处,等于一个布政使!咱们天地会管辖的人口,更是等于大明两三个大省的人口。”

    韦宝笑着点点头,“先生高兴就好,我还担心先生会对不能再去科考而抱憾,若是先生想去科考,我可是没有意见的,而且我还能帮先生适当疏通一下路子。”

    “多谢总裁美意,宋某现在真的没有这等想法了,能在天地会是我的造化,我早已经将妻小都接下来了。这次我便带了两个儿子过来。”宋应星对韦宝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不高兴道:“宋先生啊,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令郎来了,为什么不找来见我?”

    宋应星微笑道:“没顾得上,再说,他们什么都不懂,连个童生都考不上,来了天地会之后,先跟着学一学。”

    “多大了?”韦宝问道。

    “老大二十,老二比总裁长一岁。”宋应星答道。

    韦宝哈哈一笑:“好,咱们天地会需要越来越多的人才,他们年纪不算小了,再从头上咱们的新学,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这样念书恐怕年纪大了一些,就让他们边做事边读夜校吧。宋先生,现在就把他们找来一起吃饭。”

    不但韦家庄和辽南全面施行了新学教育,在关内的重镇,天地会也偷偷的搞新学教育,不过,大都为扫盲班性质,最高到小学。

    要想在天地会的新学体系中获得更高的学历,还是得上韦家庄或者辽南读学校才可以。

    宋应星点头答应了,让他手下的一名书办去找两个儿子来。

    宋应星的两个儿子与宋应星一样,都是个子不高,且偏瘦的身形,一看就都是比较内向,比较爱动脑,不擅长体力活动的类型。

    这点韦宝还是很喜欢的,韦宝心目中的文人就应该这样,韦宝喜欢专才。

    虽然韦宝自己是什么都涉猎一些,但是他是领袖啊,领袖最主要的工作是管理,什么都要懂一点,但不必每天盯着一件事做。

    他更喜欢手下人是专才,学什么就专精一项。

    “见过总裁!”宋应星的两个儿子给韦宝行礼,他们已经在韦家庄住了一两个月了,对于天地会的称呼和管理架构,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

    此刻能见到韦宝,他们俩都有些激动。

    这还是他们在天地会的时间尚短,若是在韦家庄或者辽南生活了超过半年的人,能见着韦总裁,只怕会更加激动。

    “快请起来。好,好。”韦宝见着宋应星两个儿子很高兴,“我尊宋先生为师,我们便是同辈相交,你们叫什么名字?”

    “快说啊,总裁问你们的名字。”宋应星赶紧用江西话对两个儿子道。

    他两个儿子从江西出来的时间不长,南方一座山就是一片方言,五花八门,不像北方话大都大同小异,北方语言更加容易统一。

    “禀告总裁,我叫宋士慧。”

    “禀告总裁,我叫宋士意。”

    宋应星的两个回禀道。

    韦宝高兴的点点头:“很好,你们俩以后就在我身边充任随扈吧。”

    宋应星闻言大喜,韦总裁身边不是总裁秘书处的美女秘书,就是总裁卫队和天地会统计署的人,虽然总裁秘书处下面还有少量的负责外务的管事,和一些服侍总裁的厨子,车夫这一类人,但男人很少。

    两个儿子若是能够留在总裁身边,对于将来在天地会中任职是大有裨益的。

    “还不快谢过总裁吗、”宋应星见两个儿子没反应,赶紧着急道。

    宋士慧和宋士意才赶紧作揖深鞠躬,“谢过总裁。”

    宋应星不好意思的笑道:“他们刚刚从老家出来,我前面多年忙于科考,一直在外到处跑,疏于对他们教诲。总裁不要见怪。”

    韦宝道:“没事,都有个过程,在我们这里见的多了,以后自然会不一样的。”

    韦宝不光是给宋应星这个面子,他觉得宋应星两个儿子挺有眼缘的,加上年纪不大,也想要两个这样的人跟着自己。

    吃过饭,韦宝与宋应星聊天。

    谈起金融,宋应星道:“其实在我看来,天地会中央银行已经远远强于外面的各家商号,就算历史最悠久,最成体系,规制最完善的晋商钱庄也无法与我们相比的。只是总裁不拿足够的本金出来,光想以未曾稳固的权力获取巨额财富,这难度才会比较大。”

    韦宝笑道:“不见得,咱们虽然比他们先进,可晋商钱庄有这么久的历史,且基本的兑换,存储,房贷业务都很成熟,咱们想在他们手下杀出一片血路,也不容易。至于投入咱们的银子,我是不合考虑的了,宋先生不必再劝。天地会中央银行还是老规矩,除去总行,其他各地分行,每个省的存银无须超过一百万两。”

    宋应星见韦宝这么坚持,不敢再劝,但还是深深忧虑。

    这回他们从韦家庄过来,虽然没有带来金银,却带来了等价于一千万两的天地会纸币。

    明代初期是推行纸币制度,禁止使用金银的,然而前进到五十多年后,英宗即位,大明宝钞已退出流通领域。

    于是,放松用银的禁令,公开使用白银,使白银的流通范围越来越广泛,而取得了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两种基本的货币职能,成为正式的货币。

    这一变化的原因应从纸币、铜钱、白银三者在流通中的变化和发展去寻找,即从实际出发去探索其规律性,才能得出正确的答案。

    首先从大明宝钞流通情况进行考察。

    大明宝钞制度是不兑换的纸币制度,由于军需支付繁重,铸钱数目又不多,只有靠发行纸币来应付。

    在洪武十三年便已有通货膨胀的现象,随后发生了新、旧钞差价倒钞问题,并愈来愈严重,使纸币的购买力大大贬值,宝钞制度开始败坏。

    永乐二年左都御史陈瑛因纸币愈益奎滞提议实行户口食盐法,即食盐税,规定大口令月食盐一斤,纳钞一贯,小口月食盐半斤,纳钞五百文,藉以收回流通中过多的纸币。

    仁宗即位时,尚书夏原吉又提出增添“门肆、门摊诸税”,具体措施收回在流通中充斥的纸币,以提高其购买力。

    并建议“官钞宜少出”,但实际上行不通。

    明宣德年间大明宝钞继续贬值。

    刘定之针对这一情况,主张收缩通货。

    到了明英宗正统元年解除用银的禁令,大明宝钞实际上已不行使。

    成化二十三年邱海以“物与币两相当值”为论据,抨击实行不兑换纸币制度与通货膨胀政策所带来的诸多弊端,主张实行以银为主,钱钞并行的货币制度。

    从此白银已获得合法货币的资格,并在货币流妙兼用。

    七成用钞,三成用钱。

    在大明宝钞不断贬值的情况卞,人民自然乐于使角铜钱,以求尽量减少损失。

    在禁用铜钱行不通的情况下,公开让铜钱与钞票在市面上流通。

    可是明初铸钱很少,洪武、永乐、宣法年间虽曾铸钱,但数量不多,加上私铸猖撅,劣钱泛滥,造成钱分等级,因而铜钱在流通中已不可能成为明代的主要货币。

    再从白银流通的情况看,开始是严禁使用白银,但禁而不止,在纸币不断贬值的情况下,它的流通范围却愈来愈广,终于成为明代中后期的基本货币制度。

    所以造成这一局面,概括起来一是纸币的不断贬值和铜钱减少私铸猖撅,促进了白银的广泛使用。

    二是白银更适合充当货币的材料。

    因为白银与铜钱比较具有优点,同质性、易于分割、不腐烂、体积小而价值大、便于携带,并能执行货币的更多职能。

    三是白银的生产量大量增加,基本上可以满足流通中的需要。

    这一条也很重要,虽然过去就有白银,但数量少,形不成流通中的基本货币。

    在明万历年间,大开银矿,所以银钱的铸造,比以往其他朝代的银钱要多。

    加上当日士世界各国都掀起开金银矿的狂潮,互相影响互相促进。

    四是开展国际贸易的需要。

    明初是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不许寸板下海。

    明中叶以后,放松了海禁,中国和东南亚国家的海外贸易开始发展起来并逐步增加。

    通过贸易把中国的货物输往国外,与此同时美洲银元、荷兰银元也通过菲律宾的华侨流入中国。

    在国际贸易中,使用白银确实带来许多方便,既可以充当购买手段、支付手段,而且还可以充当贮藏手段。

    就是说,黄金白银可以执行世界货币的职能,这是纸币铜钱所不能替代的。

    所以白银成为明中叶后的基本货币制度是历史的必然,也是中国货币史上的大进步。

    尽管明代纸币流通了五、六十年后就退出流通领域,纸币制度败坏了,但不少有识之士对纸币本身的作用仍给予肯定。

    明初任巴陵主簿的叶子奇认为,元朝纸币的流通,“用以权百货轻重,民甚便之”。

    它的失败‘去非其法之不善也,由后世变通不得其术也”。

    就是说,元代开始实行的是权钱的兑现纸币,后来的失败就在于发行数量过多,不能维持兑现。

    他说,“欲立钞法,须使钱货为之本。

    如盐之有引,茶之有引,引至则茶盐立得,使钞法如此,乌有不行之患哉”。

    因此,他主张实行有钱货为之本的兑现纸币的流通制度,并且不会有什么害处。

    他把纸币的兑现和凭盐引领盐、茶行领茶的兑现等同起来,说明他没有注意它们的区别,因而在理论上是有缺陷的。

    因为盐引、茶引的发行数必须同国家掌握的实有盐茶数相等或多余一部分,盐茶引才能兑现。

    若国家掌握的盐茶实有数少于盐茶引标明的数量,就会有一部茶盐引不能兑现。

    而纸币的发行数却可以多于现金准备数的几倍,同时又大致符合商品流通中所需要的货币量,不仅持币人能买到货物,而且币值也能保持稳定。

    其所以如此,就在于纸币是货币的符号,能起着一般等价物的作用,而盐引、茶引却不具有这一职能,它们只起着汇票性质的作用。

    但叶子奇提出用兑现纸币来调节物价的办法,却是比较深刻的。他说:“以钱为母,以引为子,子母相权,以制天下百货,出之于货轻之时,收人之货重之日,权衡轻重与时宜之,未有不可行之理也。譬之池水,所人之沟与所出之沟相等,则一池之水动荡流通,而血脉常活也。

    借便听人之沟虽通,所出之沟既塞,则水死而不动,惟有涨浸淫,而有滥筋之患矣,此其理也”。

    就是说,当货轻即物价低时,要投放货币,当货重即物价高时,要回笼货币,使流通中的纸币保持一个客观的适当数量,池中之水能动荡流通,如人血脉能常活一样。

    否则就会泛滥成灾。

    叶子奇的上述比喻十分生动形象地说明纸币在流通中必须保持正常的数量,才利于纸币的顺利流通和币值稳定。

    曾任明英宗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的刘定之,在大明宝钞不断贬值时,仍对纸币持肯定态度。

    他认为“珠玉金宝可以为用矣,而不能多得,谷粟布帛可以为用矣,而不能致远。腰万贯之缉,手方寸之褚,寒可以衣,饥可以食,不珠玉而自富,不金玉而自足,盖亦古人抚世便民之良规也”。

    他还赞成以纸币代替钱币流通。

    他说“民之所赖以生者谷帛,而一环之钱诚若何所用者,然而钱可以致谷帛,则用钱可也。民之所赖以用者钱货,而一尺之褚又若何所用者,然而褚可以代表钱货,则用褚可也”。

    就是说,纸币和钱币一样,都可以用来交换衣食,可以使人“自足”“自富”。

    为何昔日之钞有流通,是“利民之事”,而今则成为“病民之本”,他认为“夫前代许民以昏钞赴官倒换,而纳其工墨之钱,故钞无滥恶。前代许民以交、会赴官收纳,而充其赋役之类,故钞有流通”。

    “今也不然,钞之造于上也,有出无纳;钞之行于下也,有敝而无换。及其征钞于民也,豪商大贾积钞子家而无征,奸管猾吏假钞为名而渔猎,阎左贫民寄田产质妻子,而后得钞以送之官,大臣谋国扰郡县暴间里,而后收钞以贮之库”。

    因此,他提出改换新钞,或则收回旧钞的办法,并做到“上之所以赏赐傣给者以渐而出之,下之所以输纳赋役者时或而取之”。纸币就可以畅通。

    这些论述,尽管对前代的纸币制度作了美化,但对统治阶级的官吏利用纸币渔猎人民的贪婪本性却进行了有力揭露。

    对于维持纸币币值的稳定也有积极意义。

    有两位晚明的科学家的货币观点,一位是著名数学家李之藻,他是赞同使用白银的。

    他说:“磋乎!圣王治天下,因民之情与之宜之,不深强也。今民情不以钱币,而以银币,非一日矣,上又求金之使旁午,而积金之府岁拓,明夺其所欲,而予之以其所不欲,强而行之,无乃藉青轶(铜钱)以愚黔首,天下攘攘,其亦有辞”。

    意思是说,使用白银已非一日并深得人心,现在又要改用铜钱,“强而行之”,与此来愚弄老百姓,必然会造成天下纷乱。

    宋应星对于化挤寸白银为币也是赞同的。

    他说,“普夭之下,民穷财尽四字,整额转相告语,夫财者,天生地宜,而人工运旋而出者也。天下未尝生,乃言乏。其谓少肠遨为中国之壑,而奴虏又为九边之壑,此指白金之物而言耳。财之为言,乃通指百货,非专言阿褚(货币)也。今天下何尝少白金所少者,田之吾谷、山林之本,墙下之桑,池之鱼耳。有饶数物于此,白锻、黄金疾呼而至,腰缠筐盛而来贸者,必相踵也。”

    这是针对用银致贫论而发的。

    他认为造成“民穷财尽”不是缺乏白银所致,而在于社会生产的萎缩。

    “财之为言,乃通指百货,非专言阿褚也”。

    如果社会生产日益丰饶,“白锻’(白银)黄金疾呼而至”,“持有白银者就会使用它来交易,“今天下何尝少白金哉”。

    反映了他们对事物所持有的慎重态度。

    特别是在传统的重钱轻银思想笼罩下,他们所持的这种态度,更是难能可贵。

    宋应星给韦宝的启示是,其一,明代的诸思想家对纸币、铜钱、白银的种种议论,虽多重复宋之前人的观点,但对某些货币观点却具有独到见解。

    同时从这些议论可以看到,封建统治者为了鱼肉人民,搜刮民脂民膏,不断采用和实行通货膨胀政策,以维护其统治,充分暴露其封建政权统治的腐朽性。

    其二,明代推行的纸币制度的失败,其原因不在纸币本身,而在于统治者实行的通货膨胀政策。

    白银的流通尽管多次受到统治者下令禁锢,但禁而不止,却不断冲破牢笼,广泛而深入发展,终于获取了明代中晚期的基本货币制度。

    这说明货币发展规律是不以人们的主观意志为转的,只能因势利导,否则就会受到客观规律的惩罚。

    又过一日,刚刚更名为海防钱庄的原先天津卫天地会钱庄出事了。

    数以百计的人过来要求退银子。

    退银子就退银子吧,这些人还纷纷嚷嚷,大有故意闹事的嫌疑。

    林文彪急忙来请示韦总裁该怎么办。

    虽然没有带兵马过来,但是韦总裁身边随时保持二三百人的战斗队伍,对于维护天津卫的治安是没有多少问题的。

    更何况现在海防总督衙门已经得到圣旨,可以统御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是名正言顺的官府,而这官府的权力,就掌握在被圣旨任命的海防总督衙门参政韦大人手里。

    “走,先看看去!”韦宝没有盲目的做决定,“这种事不能鲁莽,对方显然是要搞臭咱们的海防钱庄,让老百姓不信任咱们,随便抓人会给人留下口实。要取银子就让他们取,咱们海防钱庄的存银远大于取银子的人。”

    “可也不能由着他们这样故意闹事吧?都堵在门口叫海防钱庄没有银子的。”林文彪道。

    “这属于不实言论,说这种话,以诽谤论罪!一律抓!”韦宝果断道。

    “是,总裁!”林文彪一大清早的,刚刚从海防钱庄门口过来,正憋了一肚子的火,就等着韦总裁这句话呢。

    韦宝到了海防总督衙门门口,杨雪、熊欣儿、左国柱、宋应星、宋士慧、宋士意等人也跟了过来。

    “就知道这些人会搞这一手,对付钱庄,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法子,永远只有一条,挤兑,以此来打击钱庄的信誉,让人不敢存银子!”宋应星对韦宝道。

    “还不止,咱们叫的是海防钱庄,并且已经发了公告!以后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税收直接交由海防钱庄管理,还有漕运海运的租借官府船只,往来货物运输,也全都交由海防钱庄办理,海防钱庄是官督商办性质,找海防钱庄麻烦,就是在找海防总督衙门的麻烦,他们是想借此挤走咱们。”韦宝补充道。

    “用心和其险恶!”宋应星愤愤然道:“他们既然已经开始出招,肯定留有后手,总裁要忍着火,千万别轻易开杀戒。”

    宋应星之所以提醒这一句话,是知道韦宝的脾气的,韦宝在韦家庄和辽南的政策比较温和,但也不是没有对底下的老百姓动过手,律法算是比较严苛的。

    在朝鲜的律法则更为严苛!

    对于处置犯罪和不经过当地户籍管理部门同意擅自出入,擅自居住的人,抓到都是重刑!

    天地会并不经常杀人,但杀人的程序并不繁琐,可能一个月不到,犯事的人就得人头落地。

    尤其是有韦总裁亲自在场的情况下,韦总裁本身就代表了最高权力,杀人更是快速。

    “我知道宋先生的意思,我会看情况办。”韦宝回了一句话,便跨上了他的赤鹿马。

    赤鹿马扬起四只马蹄,飞快的向只与海防总督衙门隔了一条街的海防钱庄奔去。

    韦总裁骑马飞奔,两旁还跟着都穿着海防总督衙门差役服装的由总裁卫队充当的差役,人人举着明晃晃的红缨枪,腰间还挎着短刃,别着短弩。

    这身装备,在大明军队算是顶级了,尤其是天地会的短弩只有天地会才有,因为这个时代除了天地会,还没有人有制造硬弹簧的工业水平。

    近距离打斗的情况,短弩可绝对不输给手枪。

    并且天地会的短弩还可以五连发,简直赶上手枪的连击速度。

    海防钱庄门口挤着四五百人,这让让韦宝皱了皱眉头,不是说只有一两百人挤兑吗、怎么这么多人?

    在海防钱庄门口挤着的人,也看见韦宝了,韦宝并没有穿官服,一身雪白的长袍,坐下赤红色战马,旁边是明枪晃晃的差役队伍。

    这一切都让本来就帅气的过分的韦总裁更加显得俊朗无比。

    本来这帮人是边堵着大门,边大喊大叫来着,现在看见韦宝和官差过来了,顿时不敢说话。

    韦宝皱了皱眉头:“大清早的,挤这么多人在这里做什么?都是来取银子的吗?”

    没有人敢吭声。

    躲在暗处的李精白、刘养噩、李麟荪、李鹤荪、李静,还有从京城赶来的晋商票号的乔广进、乔东升,以及一大批北直隶和山东的大户们,都想看看韦宝会怎么做。

    虽然隔的有点远,但是李静一见着韦宝,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但凡是女人第一次见着韦宝,都会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对于尚未经过人事的妙龄姑娘,韦宝的大人的杀伤力更加强大。

    韦宝没有下马,将马鞭在手里轻轻地拍了一下,从众人脸上一个一个扫过去。

【0763 挤兑】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压力,韦宝的气势好强大。

    这种气势主要来源于韦宝的身份和所携带的威武雄壮的武装差役!

    韦宝虽然只是说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可海防总督衙门是没有总督的,参政负责一切,这和总督有什么区别?

    原来的漕运总督衙门是正二品衙门,漕运总督是正二品的官阶。

    现在的海防总督衙门虽然没有明确总督官阶,也就等于没有明确衙门的官阶,但海防总督衙门比漕运总督衙门管的范围就多多了。

    漕运总督衙门只是负责南北漕运一项,海防总督衙门还管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地方。

    另外漕运总督衙门因为只管理漕运,漕运都是在运河,与海没有关系,现在的海防总督衙门可以说一切有海路的地方都能管,等于可以往大半个大明跑了。

    这样一来,无形当中等于韦宝具备了正二品以上大员的权力。

    “不说话就给我搜!看看有几个人是有兑票的?没有兑票的人,一律抓起来,问一问,他们为什么乱叫?为什么说海防钱庄没有银子?海防钱庄是海防总督衙门督办,天地会钱庄商办,官督商办的大钱庄!整个大明也没有比海防钱庄更有实力的钱庄,怎么会没有银子?造这种谣言,就是污蔑朝廷!犯案比文字清查中犯上者更加可恶!”韦宝朗声道。

    一帮天地会总裁卫队充任的海防总督衙门的差役大声答应一声,如狼似虎的冲上来查验有没有兑票,没有兑票的,一律抓起来!

    虽然来之前,韦宝还想着要冷静,要低调来着,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立马忘了这一点。

    以前自己是老百姓的时候都不怂,现在自己是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地方最高长官,岂有怂的道理?

    人群吓得开始瓦解,开始奔逃,可惜没用,敢逃跑的,差役们上去就是一枪。

    当然,不是自己用红缨枪刺杀,而是用枪杆打。

    红缨枪全部为精铁打造,每一柄红缨枪都重三四十斤!可不是明军普遍用的木杆红缨枪。

    这么重的铁枪打在身上,哪里还敢跑,敢跑也跑不动了。

    “你们凭什么打人?我是陪朋友来取银子的,我刚才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一个一看就是挑头的虬髯大汉大声道。

    这个虬髯大汉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质问凭什么抓他们、

    甚至有人敢跟官兵对抗。

    这些人大都是天津卫本地的黑帮,或者附近的盗贼。

    刘养噩是山东总兵,北直隶之外,京畿附近最大的军事将领。

    自古军队和是不分家的,找这么几百人来,很简单。

    在这几百人之外,还有上百北直隶和山东大户们所带来的家奴,以及刘养噩带来的上千人马,也充当了起哄的角色。

    这两拨人合在一起,加在一起有三四千人。

    闹事的四五百,外围还有三四千!

    刘养噩等人今天已经做好了与韦宝硬碰硬的干一场的准备了。

    如果韦宝才刚刚来天津卫就生出这么大的事情,要是死了很多人的话,韦宝绝对讨不了好。

    韦宝本人倒是似乎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就你挑头闹事?说,谁指使你造反的?”韦宝问那虬髯大汉。

    “我没有造反!我没有!没有人指使我!”虬髯大汉赶忙辩白。

    “不说没关系,到了海防总督衙门大狱,你自然会说,来人,给我拿下!”韦宝连挥手都没有挥动,高高在上的坐在赤鹿马之上,冷冷的道。

    马上有四名差役上前锁拿虬髯大汉。

    虬髯大汉暴喝一声,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尖刀:“谁敢过来,老子跟你们拼了!”

    之前,刘养噩嘱咐过这名天津卫黑帮的头目,让其千万别带家伙,可这家伙为了以防万一,就没有听从。

    韦宝高兴了,“居然带利器,还说不是造反!这里有人聚众谋反,拘捕者杀!”

    “是!大人!”所有差役同声大声答应。

    四柄红缨枪一起刺入那虬髯大汉的胸口,连打斗都省略了,更别说锁拿。

    韦总裁既然已经说了拘捕者杀,这就是不打算多废话了,总裁卫队的人都很清楚总裁的脾气,今日必定大开杀戒。

    躲在暗处的刘养噩等人看的大惊失色,都知道韦宝狂的没边,却也没有想到韦宝居然这么狂,居然真的说杀就杀?

    黑帮众人倒是慌了神,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眼看领头的头目上来就死了,别人哪里还敢废话,一个个当场就跪下了,大声求饶,求别杀他们。

    四五百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搞的外围的三四千准备厮杀的人马也不知道该继续上,还是继续等着?

    躲在暗处的众人也一起看向刘养噩,在场的人里面,论官阶,论权力,论军事实力,都是他这个山东总兵官最为强大。

    连刘养噩的准老丈人,山东巡抚李精白都比不上刘养噩。

    刘养噩也急的满头大汗,知道这些人被抓走,肯定会连着拷问,牵出萝卜带出泥,他肯定也逃不了干系,不由后悔这么鲁莽的上来就与韦宝正面冲突。

    “让大家都别动!查出来我找的人,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也拿我没辙!咱们只管找他们兑银子,把他们这个海防钱庄的银子都给他兑干净,看他能怎么办?”刘养噩很快就有了主意。

    刘养噩本来是想给韦宝来个硬的,可眼见着硬的根本不管用,只能来软的了。

    李精白点点头:“只能这么办了,真是后生可畏,早就听说韦宝不简单,我们还是太大意了!他一个刚一入仕就能一路升迁到正五品,又是探花郎,又是翰林院侍读学士,hi有陛下的赏识,咱们不能小瞧了他啊!”

    “你都是虚的,他把各地的官员都办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可不是小地方,这么大一片地,没有各地大户和官府帮忙,我看他新来的人,上哪儿弄齐全那么多人的户籍,连每家人在哪儿都弄不清楚,他还怎么收取税银?而且我还听说,他这趟要裁撤山东五万兵马!到时候,其他几个副将也不会答应的。”刘养噩道。

    众人纷纷点头,虽然有点被韦宝的杀气给吓到了,但是他们坚信光是恶心,就能恶心死韦宝。

    尤其是晋商大佬乔广进,乔广进不敢出去公然与韦宝作对,但是晋商与天地商号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可实际上,乔广进和他儿子乔东升是将韦宝当成了死敌的!

    “只要能斗垮韦宝,再多的银子,晋商都出了!”乔广进害怕这些人服软,并且当众表了态。

    大家见晋商老大都这么坚持,不由纷纷竖起大拇指赞扬乔广进。

    乔东升也放心了不少,就怕自己老爹这回犯怂。

    上次晋商在京城的几家总号被人抢了,虽然没有拿到实质的证据,但是各方面的信息都显示是天地会的人做的,光是这一笔仇恨,都让晋商与天地会仇深似海!

    更何况,晋商要继续保持在商业上的霸主地位,也必然要与新近崛起的天地会有一番殊死血战。

    局面很快得到了控制,韦宝下马,进入了海防钱庄。

    杨雪、熊欣儿、左国柱、宋应星和宋应星的两个儿子,一帮韦总裁的随扈,都跟着进入。

    “大人,他们还在不停的兑银子,明显是有人在背后串联好的,要不要把兑银子的抓几个起来审问?”海防钱庄的管事问道。

    “不可以!人家正常的存银子兑银子,抓人家干什么?有人串联也没有办法!就从现在抓的四百多人入手,这些人,每个人不拿出一千两纹银赎身,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全部发配到辽东去!”韦宝冷冷道。

    “是,大人。”宋应星点头记下来了。

    在公开场合,他们不能叫韦宝为总裁,得叫大人,因为韦宝的公开身份是朝廷正五品命官。

    “再这么兑银子,咱们的银子肯定会被兑换光了呀,这么一清早,已经兑换出去二十多万两银子了!几乎所有天津卫周边的富户都把存在咱们这的银子兑出去了!”海防钱庄的副管事道。

    “把这些来兑银子的人的名字都记下来,有一个算一个,让都察院的人去抓他们,统统用文字清查的理由!”韦宝狠狠道。

    进了都察院的大狱,可就是钦犯了,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韦宝虽然知道持续使用这种高压政策,是两面伤的局面,但是他没有办法,也丝毫不想认怂。

    “先喝口茶,大人还没有吃早饭,我让人把饭备到这儿来吧?”杨雪轻声对韦宝道。

    韦宝听了杨雪温柔的声音,火气下去了一点,对左国柱道:“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要跟着我了,你是海防钱庄的管事,让他们有事都找你,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再找总裁秘书处!有事可以多问问宋先生。”

    左国柱抱拳道:“是,大人。”心里却在打鼓,自己来天津卫才三日,三日功夫哪里能学到多少、自己以前可是连钱庄的门都很少进的,又哪里能当什么大管事。

    左国柱原本以为钱庄顶多几个伙计,每天也就是存银子兑银子这点事,却没有想到海防钱庄还有很多其他的业务,好些业务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不算归钱庄管的天地商号在天津卫的其他商号,光是海防钱庄就有四十多个伙计,天地会商号在天津卫,在河间府一个地方就三百多伙计啊!

    现在左国柱才知道天地会是多么庞大的体系,这还是只是河间府,算上整个北直隶,再算上北直隶以外的其他各省重镇,更不知道天地会有多少人了。

    其实韦宝也不知道天地会商号的外派人员有多少,他只是大概有个数,大概十来万人吧。

    韦家庄最开始,总共才不到一万人,现在光是天地会商号的外派商业人员就有十来万,在韦家庄和辽南的百姓更是超过了五百万!

    这一年多的时间,天地会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快了。

    “现在关键还是银子的问题,兑银子应该不怕,我昨天晚上查过账了,海防钱庄的账面上还有三十多万两,刚兑出去二十多万两银子,应该还有十万两左右,就算全部兑换空了,也不至于兑换不出银子。可这不是办法,若有人要借银子,咱们怎么办?总不能没有银子拿出来吧?钱庄可不能光只是存银子的,况且还有京城的天地会商号,还有济南等重镇的天地会商号钱庄,要是别的钱庄的银子都拿到天津卫的海防钱庄找咱们兑换就麻烦了。”宋应星道。

    “宋先生说的不错,现在已经有不少山东的票据拿到咱们海防钱庄来兑换了,明显是这几天刚刚从山东找过来的人!”副管事马上点头接话。

    “谁说咱们没有银子?咱们有的是银子!刚抓的那四百多人不就是银子吗、给我狠狠的审查,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牵出来,能牵连多少大户就给我牵连多少大户,让都察院的人去办事。”韦宝说这话的时候,活像地痞。

    几名随扈答应着去了,都察院在北直隶的实力已经很强大,虽然都察院主要负责控制京畿的舆论,但是韦宝的手里,都察院的挂名官员人数已经上升到了六千多人!

    已经是京城一等一的衙门,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明最大的衙门了!

    都察院还真不缺人。

    “另外,让人火速从都察院再调一千人来天津卫!还有,让京城的天地会钱庄调二十万两银子过来!来的时候,给我放在大中午,大张旗鼓的把银子亮出来,就说来了两千万两银子,都知道怎么做了吧?”韦宝对林文彪道:“这事严格保密,泄密了就找你i这个统计署署长!”

    “总裁放心!”林文彪对于唱空城计这钟事情是很熟悉的,韦总裁话说好像经常唱空城计。

    宋应星倒是对于韦宝唱空城计这出不是很感冒,商业上的事情,宋应星觉得还是以实力为主!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空城计能顶得住多久?

    要是按照现在的发展态势,对头肯定会四处联络大户来天津卫的海防钱庄兑换银子,天地会钱庄的业务现在发展的也很广泛了,再很多重镇都有钱庄,要是全部集中到天津卫来兑换,真的弄两千万两纹银来,可能还差不多,要是用二十万两纹银虚张声势,等下被拆穿了的话,反而会让自己更加的被动。

    因为韦宝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又是新成立的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并且是绝对的管事,这都是韦宝的优势,别人搞手脚,暂时没有银子,只要说清楚,不是天地会钱庄没有银子,只是需要时间去各地凑集银子就没事了。

    但是一旦让人发现撒谎,刚刚运来两千万两银子,怎么又没有银子了?这就会引起大麻烦。

    韦宝与宋应星是两条道的人。

    宋应星是正统的学者,做事行事都是实事求是那一套,不会搞什么坑蒙拐骗,韦宝就不同了。

    在现代,这些商业手段,算什么啊?

    韦宝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自己在与对手抢时间。

    并且,韦宝已经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对手是谁了。

    就是山东巡抚李精白、山东总兵刘养噩,还有晋商的乔东升和乔广进。

    李精白和刘养噩是新对手,是自己这趟设立海防总督衙门,设立海防钱庄的拦路虎。

    至于乔东升和乔广进,那都是老熟人了。

    到了下午,出乎韦宝预料之外的是,李精白和刘养噩这两个人,居然敢主动拜访自己。

    韦宝正在海防总督衙门后院歇息,林文彪亲自来汇报:“李精白带着家人,还有山东总兵刘养噩来拜访总裁。”

    “他们胆子真的不小,我们没有点破他们就在天津卫,他们居然还敢主动现身。”韦宝半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并没有起身。

    “我估计他们是知道咱们抓了四百多人,这些人里面已经有很多招供了,都说是刘养噩把他们找来的,恐怕这个刘养噩是来与总裁摊牌的。他仗着手握山东重兵,又是朝廷的世袭官僚家庭,咱们不敢轻易动他,动了他,恐怕会酿成大规模的兵变,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找上门来。”林文彪分析道。

    韦宝点了点头:“多半是这样的,既然来了,就见一见吧,看看他们要说什么。放在官厅接见。”

    “是,总裁。”林文彪赶紧下去安排。

    韦总裁在一帮朝鲜侍女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官服。

    韦大人的官服都是崭新的,因为他有很多套,且做工都是第一流的,质地也有别于一般人的官服,全部都是苏州最好的绸缎。

    要说韦大人一年,光是他自己的官服钱,就得几千两,他那点正五品的俸禄,就算加上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提成银子,都不够他穿官服的花销。

    要的就是这个范儿。

【0764 决裂】

    韦宝到的时候,李精白和两个儿子,还有山东总兵刘养噩已经在等着了。

    “拜见韦大人!”几个人见韦宝来了,赶紧齐刷刷的起身。

    其实按照官阶,李精白和刘养噩都是二三品的大员,都比韦宝的官阶高的多,本来是不用这么客气的。

    但韦宝背后是海防总督衙门,并且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据可靠消息,韦宝还与魏忠贤的关系很不错。

    这一系列的因素和在一起,才造成了韦宝虽然目前只是正五品官,却比普通的正二品还流弊。

    哪个五品官能带尚方宝剑的?

    韦宝的官厅上不但摆着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还有赴辽东的监军印绶!

    除此之外,人家韦大人腰间还别着皇帝亲赐的九龙玉佩。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一件事,韦大人,流弊的不行了。

    “大家都不用客气。”韦宝笑道:“请随便坐吧,我这人还没有去山东呢,没有想到你们倒是到天津卫来了。多谢大家了。”

    几个人见韦宝这么和气,互相看了看,暗道这厮是真能装,你一次性抓了那么多人,肯定早就知道是我们在背后下的套了!

    “韦大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大家都知道您韦大人是大明一等一的聪明人,又深受陛下赏识!所以,末将在韦大人面前更不会绕弯子了。”刘养噩道。

    “刘将军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个人也是很敞亮的,喜欢直来直去,拐弯抹角的没意思。”韦宝笑道。

    “那好,在下就说了,如果朝廷一定要裁撤掉我山东五万将士的话,留下来五万人,该留哪些人?裁掉五万人,该裁哪些人?这是一大难题!给足弟兄们安家的银子,这又是一大难题!既然如此困难,为什么要动我们山东的守军弟兄们!大家都是世袭当兵,深受皇恩,平时可从来不敢有丝毫怠慢,要裁撤,也绝对不该裁撤我们山东的兵马!我们为皇家守卫京畿门户,有多重要,不用多说了吧?要裁撤也该去裁偏远地方的守军!”刘养噩开门见山道。

    “山东虽然是京畿的门户,难道有五万人不够镇守了吗?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勇而不在广!况且眼下朝廷开支巨大,各地连年饥荒,这些实情,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正常考核,对回家的弟兄足额发给安家费,做好说服工作,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的,这得靠你们将军做工作!而且,到时候海防总督衙门会生出许多工业局,光建造船坞码头,以后需要的管理人员就不少,还有产业工匠也不会说,都会优先安排裁撤下来,想做事的弟兄做事,说清楚这些,谁能有意见?”韦宝义正词严道:“至于触犯了你们的利益,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但绝对不会多,跟着我韦宝的人,从来没有吃亏的!”

    韦宝既摆事实讲道理,也画大饼拉拢,这是他的两手基本功。

    “韦大人,您这不是触犯咱们一点点利益,而是把大家的财路都给断了啊!况且,您一下子把所有地方收税的权力都拿走,底下的衙门,各地的乡绅,也会不服的。”李精白怕刘养噩的脾气急,与韦宝呛起来,不由抢着道:“希望韦大人能体谅我们底下人的难处,凡事缓着点办,事缓则圆嘛。比方说今年先裁撤几百人,明年再裁撤几百人,逐年递增,至于税法,大明数百年来都没有变过,陡然变化,让大家无所适从,岂不是要生出乱子?希望韦大人将我们的难处和苦衷奏报朝廷。”

    韦宝微微一笑:“好一个事缓则圆,若是按照你的意思,就什么都不必做了。朝廷养我们这些当官的,是为朝廷出力的,而不是为底下的士绅大户谋利的!我们心里要装着大明,装着大明的老百姓!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各地饥殍遍野?难道没有看到各地民不聊生?你们去京师看看,连京城附近都是饥民,陕西各地都是吃不上饭,愤而起义的灾民!想到这些,难道你们一点感触都没有吗?没有了大明,谈什么个人官位?谈什么个人利益?”

    韦宝说完,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浩然正气。

    这番话,他想都没有想过,简直是脱口而出。

    这是压在韦宝心里许久的话,早就想对人说一说,不管到了什么年代,心里不装着老百姓,老百姓吃不上饭,就应该造反!连韦宝都要支持他们造反!

    韦宝知道,一旦大规模的造反风潮起来,参与造反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就是再想改造都来不及了。

    因为造反轻松啊,打打杀杀就能吃上饭,不劳而获谁不喜欢?

    人归根结底都是凶残的动物,人性本恶!

    争夺,占有,不劳而获,这都是人的天性!

    “韦大人,你这意思,就是没的谈?你不要忘了,我们山东十万将士的功劳!若是真的没的谈,你的官位要泡汤,到时候朝廷会知难而退,吃亏的只能是你韦大人自己!”刘养噩怒道。

    李精白闻言大惊,但是刘养噩的话已经出口,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深深叹口气,“韦大人,您体谅体谅我们底下人吧!生逢此多事之秋,大家都不易,都是官场同僚,何苦互相为难?不是我们要与韦大人作对,换了是谁都没法答应。若是韦大人您执意如此,请容我们几个月,我们一起向朝廷请求调往他处,不拦着韦大人的阳光大道!”

    李精白这话已经说的很卑微了,他的确不想与韦宝正面冲突。

    他们都是具备阉党属性的人。

    而韦宝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又与魏忠贤的关系良好。

    要是算起来,韦宝和他们,其实应该算是一个阵营的才对。

    韦宝摇头道:“李大人,我不是要为难你们,我也是受了陛下和九千岁的重托,不得不如此行事,你们要是有能耐,去京师对陛下和九千岁说去吧,我乐得轻松。”

    “可你现在是海防总督衙门的参政啊?这海防总督衙门又没有设立总督,我们不是只能找你韦大人吗?”刘养噩没好气道:“这些话,自然该由海防总督衙门去对朝廷说去。换了谁来,我也是这番话。还有,韦大人,我已经托人去向京中好友打听过了,魏公公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让您先试一试,朝廷并没有下严旨,说这事办不成就拿你韦大人怎么样!只要韦大人您这回替我们挡了这一劫难,我们山东官员都会念着韦大人的好处!同样也会尽力表示我们的心意,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韦宝微微一笑:“那我若是不想要这个两全其美呢?我刚才说了,我认为朝廷的意图是对的,适当的裁撤兵员,的确对大明朝廷有利!只要是对大明朝廷有利的事儿,我韦宝就会坚决赞成!”

    “李大人,不说了,咱们走!”刘养噩见好话说尽,韦宝就是油盐不进,已经没有耐心了。

    李精白叹口气,还想再试着说服韦宝,李精白感觉韦宝这个人不像很死板的人,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不惜得罪整个山东官场的人?还有河间府和沧州府的人。

    与李精白有同样心思的还有宋应星,宋应星也同样认为两方面这么说崩了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宋应星自然知道韦家庄、天地会、辽南有多么大的权势。

    但这份权势,用来自己发展,勉强足够,用来扫平山东各地的话,损失就大了,明显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而且,把沧州府、河间府和山东弄的太伤,死太多的人,这事就彻底闹大了,到时候大明各地一起抵制,就是朝廷也吃不消,这事肯定是办不成的,到时候找替罪羊,还是得找到自己家总裁的头上。

    稳坐太师椅的韦宝看见了外面不停使眼色的宋应星,但是完全没有理会。

    李精白又试着劝说了几句话,韦宝依然坚持刚才的话锋,寸土不让。

    刘养噩气的先拱手告辞了,李精白只得带着两个儿子一起走了。

    等人都走了,宋应星愁眉苦脸的进来:“总裁啊,好好的话,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呢?和他们彻底闹翻,局面将无法收场!”

    韦宝呵呵一笑:“你是不是想说我太过刚愎自用了?”

    宋应星咬了咬牙道:“恕在下乱说了,的确有点刚愎自用!”

    “宋先生啊,你当他们真的是想和我说和的吗?刚才你没有听见他们说吗?他们是一点不想让我裁军,更不会让我改革税制!”韦宝站起身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谈的呢?谈的再多,只能让对方小瞧了咱们,以为咱们是软柿子,好捏!”

    杨雪和熊欣儿、左国柱、宋应星的两个儿子这个时候也进来了。

    杨雪和熊欣儿都赞成韦宝刚才的态度。

    “跟这帮人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都自私自利,心里只有自己的银子,哪里会去管老百姓的死活?我觉得总裁做的很好。”杨雪坚决的道。

    熊欣儿也点头道:“他们大不了就是继续找人挤兑咱们的钱庄!至于出兵谋反,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不见得,胆子他们可不小。”韦宝不赞成熊欣儿的看法:“我们要提前做好对方狗急跳墙的准备!”

    “那总裁要从韦家庄调动一支人马过来吗?您身边只有区区二三百人,哪里能挡得住十万大军?”宋应星着急道。

    “他们号称十万大军,有一小半是吃空饷的,实际上顶多只有七万人左右,再刨开老弱,能打的顶多五万!五万人也不可能都是与他们一条心的,真的是心腹,能被随便调动的,顶多一万两万人,怎么算的出来十万大军?”韦宝微笑道。

    宋应星见韦宝不以为意,叹口气道:“得,总裁要是不爱听,当我没说过吧。”

    “宋先生!我没有不爱听,这不是在议论吗?你不要这么不理性好吗?不是议论的时候都必须接受你的观点,否则还议论什么、”

    这是韦宝头一回这么严厉的对宋应星说话,宋应星吓了一跳。

    在场的人也都吓了一跳,宋应星的两个儿子更是脸都吓得白了。

    连林文彪也很少见韦总裁这么对文职人员疾言厉色的。

    韦宝也是心情有些不好,虽然强硬的赶走了李精白父子和刘养噩。

    但韦宝很清楚,接下来的事情会越来越麻烦,自己这是在以一己之力斗几百万人,斗几百万人供养出来的士绅大户阶层啊。

    这几百万人要是换个地方,放在欧洲,就是整个欧洲的人口了!

    要是把欧洲挪到大明旁边,韦宝有自信,就凭韦家庄和辽南现在的实力,不说吊打整个欧洲,反正压制是轻轻松松的!

    华夏的问题,永远都是自己人跟自己自己人的问题,泱泱中华,天朝上邦,这不是狂妄自大,这是事实。

    一场论话不欢而散。

    韦宝休息了一下,用过午饭,去找宋应星。

    宋应星正在闷闷不乐的看书。

    韦宝笑了笑,拱手道:“宋先生!”

    宋应星急忙站起来,“不敢当,总裁!有事?”

    “没什么事,跟你闲聊一下。”韦宝呵呵一笑。

    虽然宋应星言辞激烈的顶撞了自己,但是韦宝并没有生气。

    其实宋应星也没有生气,韦宝的年纪比他两个儿子还小,韦宝十五岁的人,就执掌了这么大的权力,怎么可能没有脾气?

    两个人都很清楚,他们都是对事不对人。

    韦宝拿过宋应星刚才正在看的书看。

    这是一本很破旧的书。

    韦宝奇道:“宋先生还需要看这么破旧的书吗?难道是俸禄不够用?”

    “不是不是,总裁千万不要误会,我现在一年的俸禄上千两,比大明首辅都多出十倍不止,怎么会不够用?”宋应星解释道:“这部书跟随我多年了,一直带在身边,看管了,看着这书,能让我心情平静下来。”

    “哦、这什么书?这么大的魔力?”韦宝好奇了。

    宋应星遂说了他这本书的来历。

    宋应星在他十五岁那年,听说宋代沈括的《梦溪笔谈》是一部价值很高的科学著作,于是他就渴望着能读一读。

    每见到读书识字的亲友或邻居,他都急切地询问人家是否有这本书。

    有一天,他听说镇上的文宝斋书铺刚购进一批新书,就急匆匆赶去买书,可是书架上摆的都是四书五经,没有《梦溪笔谈》。

    店老板见这位少年在书架旁找来找去,心中暗暗纳闷这么多经书他不买,这是要找什么?

    店老板上前询问才得知他要买《梦溪笔谈》。

    店老板告诉他,现在人们都读四书五经,为的是考取功名,科学方面的书即使进了货也没人买。

    宋应星只好懊丧地离开了文宝斋。

    宋应星在往回走的路上,脑子中一直在想那本书,到哪去找。

    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一边走,一边想,只听“哎哟”一声,撞到前面一个行人身上,再看地上,已经撒了许多米裸。

    这时宋应星的心思才从《梦溪笔谈》回到眼前,他连声道歉,急急忙忙地弯下腰帮那位行人捡米裸。

    检着检着,眼前一亮,包米课的废纸上竟有《梦溪笔谈》一行字。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忙向那人询问米课是从哪儿买的,好去寻找这本书。

    宋应星一口气跑出好几里路,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追上了卖米课的老汉,要出高价买老汉包米课的废纸。

    老人见他爱书心切,就找出一本旧书给了他,原来是部残本的《梦溪笔谈》,书少了后半部。

    老汉告诉他这书是清早路过南村纸浆店时向店老板讨来的。

    宋应星又一路跑着赶到纸浆店,可那后半部书已经和别的旧书一起拆散泡入水池,正准备打成纸浆。

    宋应星急得搓着手在水池边转来转去,心痛地望着水池里的书,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拉住店老板的手,急切地说:“求求您,帮忙把《梦溪笔谈》那本书从水池中捞上来吧。”说着,他摸出了身上所有的钱,摆在老板面前,又脱下衣服抵作酬金。

    老板不解地说:“孩子,这一池废书也不值这些钱啊!”

    宋应星向老板讲述了自己找这本书的经过。老板被这种求学的精神深深感动了,赶忙让工匠下水池从散乱的湿纸堆中找齐了那半部书。

    宋应星捧着**的书回到了家,小心翼翼地一页页分开,晾干,装订好。

    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书。

    韦宝点头,看着手中的《梦溪笔谈》,很有感触的慨然道:“宋先生对科学的渴望,让我深深钦佩!”

    想当初在现代,他自己对于科学知识唾手可得,却没有好好念过多少书,这让韦宝感到很惭愧。

    《梦溪笔谈》是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沈括编撰的,是一部涉及古代中国自然科学、工艺技术及社会历史现象的综合性笔记体著作。

    该书在国际亦受重视,英国科学史家李约瑟评价为“中国科学史上的里程碑”。

    内容涉及天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各个门类学科,其价值非凡。

    书中的自然科学部分,总结了中国古代、特别是北宋时期科学成就。

    社会历史方面,对北宋统治集团的腐朽有所暴露,对西北和北方的军事利害、典制礼仪的演变,旧赋役制度的弊害,都有较为详实的记载。

    宋应星手上这本是元代的孤本,虽然只是其中一本。

    但韦宝知道,这书要是流传到后世,价值连城都少说了其价值。

    不过,对于韦宝来说,其科学价值就还好了。

    韦宝将书放下,“天地会办学上的事情,还要宋先生多费心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吃的是总裁的俸禄,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天地会的一分子。”宋应星道。

    韦宝听了这话很是高兴,拍了一下宋应星的胳膊:“多谢宋先生,您刚才说不要和对方彻底闹翻是不错的,我这个人性子急躁,觉得没有转圜的余地,又不想让对方觉得我们色厉内荏,所以没忍住,做的是绝了一些,他们毕竟一个是山东巡抚,一个是山东总兵,非同小可,非一般官员可比,都是地方实力派!现在又联络了晋商和诸多的地方衙门官员,还有山东、河间府、沧州府各地的士绅大户在一起,的确是很不好对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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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鹿鼎记介绍:
天启四年,木匠皇帝只剩下三年寿命,崇祯眼下还只是信王。天启四年,他还在山海卫种田打猎,为他的科举路攒着路费。天启四年,他遥望顺天府,仿佛看到了那里的灯红酒醉,夜夜笙歌。“韦宝,别看了!快点割麦子啊!要下雨了!”韦宝大袖一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行了,别催了,我这就割。明鹿鼎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鹿鼎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鹿鼎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