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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轩樟     明鹿鼎记txt下载     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735 韦宝与冯铨的御前打赌】

    “陛下,刚才韦大人说先在京师开始,臣觉得,最好先只在京官中,尤其是七品以下官员中试一试即可,最好不要扩大到民间。”冯铨道。

    “可以,具体的事情,你去和韦爱卿商量便可。”朱由校道:“朕难得出来走走,不要谈公事了。”

    “是,陛下。”冯铨赶紧道。

    “你们看见那艘船了吗?那是朕亲手打造!”朱由校指着御花园湖中一条画舫道。

    “妙,真是绝妙,难怪微臣刚才看见这艘画舫就觉得气势不凡,原来是陛下所造,实在是工艺高妙,鬼斧神工。”冯铨急忙道。

    魏忠贤也点头道:“谁看了这艘船,都无不佩服陛下的一手绝活,这样的绝活,普天之下只有陛下有。”

    韦宝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说话,暗忖你们两个马屁大王。

    韦宝不是不想拍马屁,只是觉得在魏忠贤和冯铨这么露骨的马屁面前,不管怎么拍,都很难超越了,这帮皇帝身边经常伴驾的人,估计把这些个形容词都备的滚瓜烂熟了,估计皇帝也听腻了。

    朱由校见韦宝没有说话,笑道:“韦爱卿,你觉得如何?这艘画舫,还有那边那处凉亭都是朕亲手打造的,正想听一听看法,你是从辽西那边来的,塞外有没有什么奇特的建筑?”

    “回陛下,臣也觉得陛下的手艺鬼斧神工,妙绝天下。塞外不比江南,建筑基本上走的是坚固耐用,要抗风寒,没有江南的工艺精致。”韦宝道。

    朱由校闻言点头,“是啊,只有富庶的地方,才会讲究一些,就像是许多穷人家,有片瓦遮顶都庆幸不已了,又何来的讲究?”

    韦宝听朱由校这么说,暗忖这皇帝不是完全糊涂,至少心里还知道装一点老百姓,只可惜,你平时屁事不管,连上朝都不上的人,你即便心里有一点点老百姓,又能怎么样呢?

    “陛下,听韦大人的口气,似乎对各处建筑很熟悉,陛下既然想听人谈陛下的杰作的看法,不如让韦大人说一说,陛下的建筑,是否有何不足吧?”冯铨狡猾的给韦宝挖了一个坑。看似随口一说,却包藏祸心。

    “对,韦爱卿,你谈一谈。”朱由校顿时入坑,“你随便说,没有关系。”

    韦宝笑道:“微臣才疏学浅,哪里敢随意评论陛下的杰作?既然冯大人这么说了,想必是冯大人看出陛下的杰作有哪里有不足吗?反正微臣是看不出来的。”

    “我哪里有这么说?”冯铨赶紧道。

    “好了好了,又不是孩子,这样也能争执起来?”朱由校笑问韦宝:“韦爱卿,不愿意说就不说吧。你们也不通木工活。朕也是闲暇时消遣消遣。”

    冯铨急忙称是。

    虽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喜爱木匠活,但大明这些个大臣还真没有靠做木匠活讨好皇帝的想法。

    一方面是没有什么人有机会接近皇帝,长期与皇帝在一起,另一方面是木匠不是短时间能学会的,属于体力活,又吃力,又要下苦功,这些官员都是科考出来的,十数载,甚至几十载寒窗苦读,早就学的身体虚的很,哪里还有精力和体力花在木匠活上面啊。

    倒是宫里面不少太监为了讨好皇帝,偷偷学了一些木匠活手艺。

    连魏忠贤都粗通皮毛,没事能帮皇帝打个下手。

    “陛下,微臣在乡里学过一阵木匠,当初家里饭都吃不上,也没有银子供微臣读书,微臣就是靠帮人做点木工活混个温饱,没事的时候,还能跑到夫子的私塾蹭点不要银子的课读一读。”韦宝道。

    朱由校听韦宝这么说,果然很高兴,“哦?韦爱卿,你在乡里还做过木匠活呢?”

    魏忠贤和冯铨闻言,则警惕的看一眼韦宝,两个人都在想韦宝是真的会木匠活,还是为了讨好皇帝随口这么说的?

    如果是随口这么说的,那真的是无耻了,什么牛都敢吹。

    如果是真的会木匠活,为了讨好皇帝耳最近才学的,则更加无耻!

    反正冯铨和魏忠贤都不信韦宝的木匠活能做到混温饱的地步,估计韦宝就是为了讨好皇帝瞎吹的。

    “回陛下,只是会一点点皮毛,与陛下的鬼斧神工比起来,就如小孩子的把戏。”韦宝谦虚道。

    “既然韦大人都这么说了,想必有两下子啊,陛下,那咱们不如让韦大人露一手,做个什么小玩意,好不好?”冯铨笑道:“微臣觉得,太年轻的人就是爱吹牛,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你说谁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韦宝不能被人怼,尤其不能被冯铨这种人,你冯铨又没有什么根基,在我面前老软什么?你要是魏忠贤,说老子一两句,说了也就说了,你算什么东西?

    “韦大人,开个玩笑,你这么较真干什么?你若真的有两手,敢不敢现场露一手?若是你造出来的东西,能入陛下的法眼,我就认栽,若是你做的东西,不入陛下的眼,陛下觉得你不算粗通木匠活皮毛的人,那就你栽了。输了的人,就是爱吹牛之人,可好?”冯铨道。

    “好,这个主意好。朕来当这个裁判。”朱由校哈哈大笑。

    然后对魏忠贤道:“魏公公,让人将家伙事拿到凉亭来。”

    “是,陛下。”魏忠贤赶紧让手下去办。

    “陛下,微臣只是略通皮毛,如何敢在陛下面前出丑啊?”韦宝赶紧谦虚道。

    “哎,韦大人,我和陛下也不为难你,你随便做个什么东西出来都成,你不是说你略通皮毛吗?略通皮毛和完全不会,这是两码事!你就不必客气了。”冯铨看韦宝推脱,大为高兴,感觉抓住了韦宝的痛脚了。

    韦宝为难的叹口气。

    “陛下,微臣决定,这个打赌,是不是要填一点彩头才有意思呢?如果只是输了之后落个吹牛的名号,似乎太轻了一些。”冯铨对皇帝道。

    朱由校点点头,“嗯,冯爱卿有什么想法吗?尽管说,朕说了,给你们当裁判。”

    冯铨年纪也不大,才刚刚三十岁,只比朱由校大几岁,而韦宝更是比皇帝小四岁,三人实则年纪相距不是很大。

    朱由校之所以提拔冯铨,一方面是魏忠贤极力推荐,另一方面,朱由校也想要个年轻点的大臣在身边。

    现在既有冯铨,又有韦宝,这让皇帝绝对心情舒畅,他很久没有这样与同年龄段的人交谈玩耍过了。

    “微臣看,不如,输了的那个人给赢了的人磕个头,认个师傅为好。”冯铨道。

    “嗯,朕看可以,韦爱卿,你说呢?”朱由校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就怕不尽兴,大声称道。

    韦宝暗忖,老子要你一个阉党当徒弟有何用?等下你倒霉的时候,还要连累老子!“师徒什么的不好。微臣向来不喜欢朋党,等下别人还以为微臣与冯大人有什么不浅的交情呢。”

    冯铨闻言,立时明白了韦宝的意思,狠狠的哼了一声,暗忖老子愿意收你为徒,是看得起你,老子是阁臣,你是个什么东西、小小的五品官,还在老子这里摆谱?莫非你还看不上老子不成?

    “嗯,那韦爱卿,你说你们赌点什么?”朱由校兴致勃勃的问道。

    “就赌主奴关系吧!谁输了,谁给地方做奴!奴家绝对不能违拗主家,立帖为证!另外,再加赌个十万两黄金!我相信冯大人家世代士绅大户,十万两黄金,应该拿得出来吧?”韦宝朗声道。

    “好!这么赌,更加有意思。”朱由校乐的像个孩子似的,大喜的直拍巴掌。

    韦宝一汗,刚才还觉得朱由校比较关心朝政,心里有一点点老百姓,现在这个想法全扫空了,暗忖这就是个大孩子啊,只知道玩,遇到一点问题就退缩,即便朱由校有一点点关心朝政,有一点点关心老百姓,那也是为了他的皇位,而不是真的为了天下臣民。

    魏忠贤和冯铨则凝视韦宝,韦宝下这么狠的赌注,让他们都怀疑,韦宝是不是真的会木工活?

    韦宝自然会木工活,早在韦家庄的时候,他就专门学了好几个月的木工活,韦宝的木工活,绝对比他的诗书经文的水平高多了。

    韦宝不但参与制造蒸汽机,参与了制造大海船,还参与造桥,参与建筑公路,修筑河堤海堤,连水库的修建,大型的五层楼以上的建筑,韦宝都参与了的。

    韦宝的科考是童生水平,但韦宝的木匠活,绝对有秀才水平。

    虽然时间段,但是韦宝参与了那么多重大工程局建设,可以说,韦宝的经验比朱由校这个沉浸木匠活十多年的经验都丰富。

    “冯爱卿啊,韦爱卿已经答允了,你没问题吧?”朱由校问一旁的冯铨。

    冯铨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有口难言,这个赌约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现在也不好在皇帝面前不认账啊,而且,看皇帝这么高兴,自己一旦不认账,只怕当时就要倒霉。

    可是韦宝一开口就是十万两黄金,那可相当于四五百两白银呢!而且,四五百万两白银能弄到,十万两黄金却非常难弄到,这个年代的黄金非常稀缺!

    “冯爱卿?等你说话呢。”朱由校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冯铨满头大汗都冒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道:“臣遵旨。”

    “那就立下帖子和字据吧!亲兄弟明算账,等下陛下鉴定过微臣做出来的东西,帖子和字据便生效了!我要是输了,我韦宝的府邸,冯大人可以随便去,我的家人仆人,也都是冯大人的仆从。同样,冯大人要是输了,冯大人的一切产业都是我的,还必须在十日内凑满十万两黄金给我,否则就是欺君之罪!”韦宝冷冷道。

    “嗯!来人,立下帖子立下字据!”朱由校大手一挥,端坐于凉亭之内。

    魏忠贤赶忙让人拿笔墨纸砚来。

    皇帝身边的随行人员,什么都备的齐齐的,尤其是笔墨纸砚这些文具。

    韦宝与冯铨签字画押之后,字据和帖子都生效了!

    太监们也将皇帝平时做木匠活的一套家伙事拿来了。

    当然,木匠皇帝朱由校可不止一套家伙事,朱由校的工具之齐全,比起做大的木匠店,也不遑多让。

    现在就看韦宝如何发挥。

    木匠是一种古老的行业。

    木匠以木头为材料,他们伸展绳墨,用笔划线,后拿刨子刨平,再用量具测量,制作成各种各样的家具和工艺品。

    木匠从事的行业是很广泛的,他们不仅可以制作各种家具,在建筑行业、装饰行业等都离不开木匠。

    比如在建筑行业要通过木匠来做必不可少的门窗等。

    木匠工具有斧头。

    用以劈开木材,砍削平直木料。

    刨子,更细致的刨平修饰木料表面。

    凿子,用以凿孔与开槽。

    锯子,用来开料和切断木料。

    墨斗,用来弹线与较直屋柱等。

    鲁班尺,丈量与校正角度等。

    朱由校因为对木匠活有着浓厚的兴趣,整天与斧子、锯子、刨子打交道,制作木器,盖小宫殿,将国家大事抛在脑后不顾,是个名副其实的“木匠皇帝”。

    朱由校不仅木工活玩的好,而且还玩得很有“水平”。

    朱由校自幼便有木匠天份,他不仅经常沉迷于刀锯斧凿油漆的木匠活之中,而且技巧娴熟,一般的能工巧匠也只能望尘莫及。

    据说,凡是朱由校所看过的木器用具、亭台楼榭,都能够做出来。

    凡刀锯斧凿、丹青揉漆之类的木匠活,他都要亲自操作,乐此不疲,甚至废寝忘食。

    朱由校手造的漆器、床、梳匣等,均装饰五彩,精巧绝伦,出人意料。据《先拨志》载:“斧斤之属,皆躬自操之。虽巧匠,不能过焉。”

    文献载其“朝夕营造”“每营造得意,即膳饮可忘,寒暑罔觉”。

    所以,韦宝想从手工精巧程度折服皇帝是不可能的,韦宝只能从皇帝没有见识过的东西上折服皇帝。

    韦宝思忖了一两分钟,当即取过一根粗大木料开始做起来。

    手下是刨花。

    韦宝正刨花呢,客巴巴过来了。

    其实客巴巴一直在不远处,对这边的动静清清楚楚的。

    只是冯铨和韦宝都是外臣,她是女人,不便相见。

    但是这里是御花园,并不是朝堂之上,她仗着皇帝的宠爱,实在是忍不住,所以还是走过来了。

    朱由校、冯铨、魏忠贤,还有客巴巴看见韦宝的动作娴熟,干净利落,都知道韦宝肯定是会做的。

    冯铨想死的心都有了,暗忖,今天八成是要输了吧?

    “陛下,刚才韦大人说他略通皮毛,至少是做过三五年的木工活才行,那就必须能雕刻出个复杂的木雕工艺品才算数!”冯铨之所以这么说。

    因为雕刻是木工活里面最考验人的技术的,没个几年功夫根本下不来。

    后世的木匠,尤其是二十一世纪之后的木匠,已经很有人掌握木匠雕刻技术了。要雕花,也只能是数控机床。

    朱由校没有说什么。

    客巴巴道:“略通皮毛,只要韦大人能做出个木桶这类的东西,就算略通皮毛了,要是不会木工活的人,别说是木桶,连咋样拿刨子都不会的。”

    冯铨听客巴巴为韦宝说话,心里更加揪心了!

    冯铨是知道的,客巴巴甚至比魏忠贤对皇帝的影响力更大。

    虽然不是经常公然的抛头露面,但是客巴巴对大明朝政的影响并不比魏忠贤少啊。

    现在有客巴巴支持韦宝,这还得了?

    “木桶什么的,太过简单了吧?连老奴都能做出来。雕刻太复杂的纹路,又有点为难探花郎了,不如,做个弥勒佛啥的吧?”魏忠贤道。

    魏忠贤这话,明里是两不相帮,实则是在暗中为冯铨说话了!

    客巴巴不喜欢冯铨,因为冯铨长的太过秀气,像个女人一样,说话也女里女气的,还没有十五岁的韦宝有阳刚之气。

    而且客巴巴还知道冯铨和不少男人有关系,简直恶心。

    韦宝就不同了,才十五岁的年纪,却生的英俊绝伦,再过几年肯定更帅了!

    还有,韦宝不但谈吐儒雅,有阳刚之气,气度沉稳。

    最关键的是,韦宝小小年纪就有一股统帅气质,这是客巴巴最为看重的。

    魏忠贤看人的眼光,很多时候还没有客巴巴准,魏忠贤身边的许多大臣和大太监,都是客巴巴最后拍板使用的。

    客巴巴一直对韦宝持欣赏态度。

    皇帝朱由校不傻,听出来冯铨的话,魏忠贤的话,客氏的话的背后潜在意思。

    “其实啊,就冲韦爱卿用刨子这么熟练,韦爱卿已经证明他的确会木匠活,至少是入门的人,绝不会是不会做的人。做个弥勒佛太费工夫了,做个木桶,木盆啥的,已经尽可以了。”皇帝站在了客巴巴和韦宝这一边。

    魏忠贤闻言,脸上立刻拢上了寒霜。

    一方面因为皇帝偏帮韦宝,显见的皇帝已经看上了韦宝。

    更因为客巴巴也帮着韦宝,这让魏忠贤很不爽。

    冯铨更是差点没有气的晕过去!

    他早就看出来皇帝对韦宝不错,现在客巴巴又帮着韦宝,听皇帝话中的意思,韦宝不管怎么样,都已经赢定了啊,这还比什么?

    想到十万两黄金,想到从此要给韦宝为奴,冯铨连自尽的心思都生出来了。

    韦宝边做事,边听几个人说话,对客巴巴礼貌的微笑一些,以表谢意。

    “陛下,微臣做一样足够复杂的东西,比弥勒佛要复杂的多!不过,需要耗费些功夫。”韦宝对朱由校笑道:“而且,微臣保证陛下都没有见过这样东西。”

    “哦?”朱由校闻言很高兴,“那韦爱卿赢的就光明正大了!免得说占了冯爱卿的便宜。韦爱卿要做什么啊、要是太复杂的话,做个大概样子出来就成,慢工出细活,明日再来宫中做便是。”

    “谢陛下,微臣要造一艘模型铁甲舰!”韦宝笑道。

    “铁甲舰?”朱由校还真的是没有听说过,很感兴趣,“好,好,韦爱卿你不要着急,慢慢做,朕看好你!”

    “谢谢陛下!”韦宝说着,专心致志的开始干活。

    其实韦宝刚才想造什么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造船!

    因为皇帝也是造船,并且让他评价船。

    所以,他造船,正好契合了皇帝的作品。

    另外,韦宝造船,是为了将皇帝的思路往海路上引导!

    韦宝就是要让朱由校对造大型船只感兴趣,对海运海贸感兴趣。

    元末明初,日本封建诸侯割据.互相攻伐。

    在战争中失败了的封建主,就组织武士、商人、浪人(即倭寇)到中国沿海地区进行武装走私和抢掠骚扰。

    对此,洪武年间,朱元璋为防沿海军阀余党与海盗滋扰,下令实施自明朝开始的海禁政策。

    早期海禁的主要对象是商业,商禁,禁止中国人赴海外经商,也限制外国商人到中国进行贸易,进贡除外。

    明永乐年间,虽然有郑和下西洋的壮举,但是放开的只是朝贡贸易,民间私人仍然不准出海。而后随着倭寇之患,海禁政策愈加严格,虽起到了自我保护的作用,但大大阻碍了中外交流发展。

    隆庆年间明政府调整政策,允许民间赴海外通商,史称隆庆开关。海禁的解除为中外贸易与交流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局面。

    明朝的海禁政策自洪武年间开始到明末海禁的废弛经历了一个多变的过程。从明初严厉的海禁政策,永乐年间海禁的松弛,永乐后,洪熙到弘治年间,海禁政策的再强化,嘉靖年间的海禁政策高度强化,隆庆开放和海外贸易的迅速发展,明末海禁的废弛。

    这些政策对明朝历史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传统中国的海外贸易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由王朝政府经营的朝贡贸易,一种是由民间私人经营的私人海外贸易。

    朝贡贸易是指海外国家派遣使团到中国朝见王朝皇帝,“进贡”方物,中国王朝则予以官方接待,并根据“怀柔荒远”、“薄来厚往”的原则,回赠进贡国以“赏赐”。

    “赏赐”物品的总价值大于“进贡”物品总价值的数倍甚至数十倍,“进贡”与“赏赐”之间有着物品交换关系,体现着国家间的经济关系,更体现着国家间的政治关系,经济关系服务于政治关系。

    中国王朝国家多能积极经营朝贡贸易,确立有明确的政策,制定有完善的制度,设立有具体的经管部门。由政府一手经管操办,是朝贡贸易最为显著的特点,带有明显的政治属性,不是正常的外贸形态。

    民间私人海外贸易属于民间私营工商业经营,由于中国古代王朝国家很早就确立了抑商的基本国策,所以民间私人海外贸易长时期地受到王朝政府的抑制阻碍、严格管理甚至禁止禁绝,得到王朝政府鼓励扶持的时期十分有限。

    中国王朝国家时期,民间私人海外贸易缺乏发展的独立性和良好条件,其盛衰兴亡以王朝国家的私人海外贸易政策和管理为前提,是其最为显著的一个特点。

    从元朝开始,日本的民间走私行为发展成地方割据势力支持的海盗,中国的史书也开始出现倭寇的记载。也许是仰仗着战胜忽必烈军队的战绩,日本商人甚至驾驶武装船只来到中国,要求元朝政府开放贸易。元朝政府吸取了战败的教训,不愿再与日本人开战,便采取了海禁措施。

【0736 韦宝与朱由校一起做木匠活】

    明初,沿袭唐、宋、元朝制度,继续实行政府控制经管的朝贡贸易政策。朝贡贸易导致不断赔本,以致“库藏为虚”,给明王朝带来了越来越沉重的财政负担。

    朱元璋认为明朝的根本在于农业,而农业的产值足以养活大明王朝。

    江浙一带的百姓,甚至当时居住在泉州一带的外国商团曾经协助过张士诚、方国珍等人与之争夺天下,使朱元璋对海上贸易产生了恐惧。

    封建制度下的高度权力集中,造成很多有趣的现象,有很多国家的大政方针,真的只是君主的一个念头就决定了的。

    甚至是因为君主的见识受到限制而决定了的。

    对于民间私人海外贸易和倭寇的猖獗,明太祖确立了严厉禁止的政策。

    他觉得像大明这种农业大国,靠不靠海,根本无关紧要。

    不但不能增加多少赋税,还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不如索性禁止了算了。

    明朝建立不久之后发生了所谓胡惟庸“通倭叛国”的大案。

    这件大案的节点是胡惟庸暗中勾结倭寇妄图推翻明政权自立为王。

    虽然后世史家对此结论多有质疑,但当时倭寇作为一种威胁明朝的外部势力却是不容小觑的。

    这一时期,日本进入战国时期,许多日本浪人徘徊于中国沿海,从事海盗活动,频频袭扰明朝沿海地区。

    从元代以来,倭寇为患早已见诸记载,至明初,日本国仍是“不服王化,冥顽如初”。

    明朝派使臣赵秩往谕其君,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日本天皇竟然对赵秩戏言相向,并且杀害了他。

    曾经进兵收复海南的大将廖永忠因此向朱元璋上言建议彻底消灭倭寇,加强海防。

    于是,朱元璋对日本国下了通牒:“日本国虽朝实诈,暗通奸臣胡惟庸,谋为不轨,故绝之。命信国公汤和经略沿海,设备防倭。”同时,为了防备沿海奸民与倭寇勾结,朱元璋下令片板不得下海,禁止老百姓私自出海。

    明太祖下令“寸板不许下海”,是明朝建立伊始就制定的遏制中国人对外交往的海禁政策。

    洪武三年,明政府“罢太仓黄渡市舶司”。洪武七年,明政府下令撤销自唐朝以来就存在的,负责海外贸易的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广东广州三市舶司,中国对外贸易遂告断绝。

    洪武十四年,朱元璋“以倭寇仍不稍敛足迹,又下令禁濒海民私通海外诸国”。

    自此,连与明朝素好的东南亚各国也不能来华进行贸易和文化交流了。

    洪武二十三年,朱元璋再次发布“禁外藩交通令”。洪武二十七年,为彻底取缔海外贸易,又一律禁止民间使用及买卖舶来的番香、番货等。

    洪武三十年,再次发布命令,禁止中国人下海通番。

    到了明成祖永乐年间,由于永乐皇帝靠武力夺了他侄子建文帝的位,而建文帝又下落不明。

    于是,永乐皇帝组织了一支强大的航海队伍,由三宝太监郑和率领,浩浩荡荡七下西洋,向印度洋沿岸各国宣示大明帝国的威严,使之不敢藏匿建文帝。

    郑和下西洋,长期以来被认为是中国航海史上的创举,然而郑和的七下西洋却并未给当时明朝带来多大的经济利益,反而让这种厚往薄来的贡赐体系增加了明朝的经济负担。

    为了防止沿海人民入海通商,明朝法律规定了严酷的处罚办法:“若奸豪势要及军民人等,擅造三桅以上违式大船,将带违禁货物下海,前往番国买卖,潜通海贼,同谋结聚,及为向导劫掠良民者,正犯比照己行律处斩,仍枭首示众,全家发边卫充军。其打造前项海船,卖与夷人图利者,比照将应禁军器下海者,因而走泄军情律,为首者处斩,为从者发边充军”。

    明政府对参与买卖外国商品的居民也不放过,“敢有私下诸番互市者,必置之重法,凡番香、番货皆不许贩鬻,其现有者限以三月销尽。”

    在这一错误政策的指引下,明政府于洪武十九年废昌国县,二十年将舟山岛城区和镇外鼓吹两里以外的居民和其他46山岛的居民徙迁内陆。

    本来,明太祖期望海禁政策对海防的巩固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然而,由于海禁政策所实施的直接对象是臣民而不是海上反明势力,他不仅不能成为海防的有效手段,甚至在沿海地区激化了一些矛盾。

    沿海地区人民依海而生,靠海而活,或从事渔业生产,或从事海上贸易。

    明太祖严交通外藩之禁,堵绝了沿海地区人民的正常谋生之路。信国公汤和巡视浙江、福建沿海城池,禁民入海捕鱼。他们除起来进行斗争之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嘉靖二年五月,日本藩侯的两个朝贡使团在宁波为入贡资格问题爆发了“争贡之役”,使很多无辜的军民被杀或被掳,“浙中大震倭自是有轻中国心矣”。

    此后,明朝统治者认为倭患起于市舶,遂罢之,并对日本闭绝贡路,实行更加严厉的海禁政策。是以,朝廷接受建议,封锁了沿海各港口,销毁出海船只,断绝了海上交通。

    在严厉海禁的政策下,民间私人海外贸易被视为非法行经,被迫走上畸形发展的道路,即被迫转入走私和武装走私,并出现了一些大的海上武装走私集团。

    嘉靖年间,最大的武装走私集团头目王直,成为众多走私集团的公认首领,“三十六岛之夷,皆听指挥”,拥众数十万,先称“靖海王”,后称“徽王”,甚至“南面称孤”。

    明王朝对这些武装走私集团进行军事打击,走私集团则团结起来并连结利用日本倭寇进行对抗,从而造成嘉靖四十多年间旷日持久的所谓“倭寇之乱”。

    倭寇之乱实际上是严禁民间海外贸易政策的必然结果,具有禁止与反禁止斗争的性质。

    倭寇之乱屡打不绝,甚至越打击反而越剧烈,使明王朝消耗了大量兵力物力,疲于应付,成了心头大患。

    这一时期严厉禁止民间私人海外贸易的政策,具有很大的落后性,违背了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违背了广大人民尤其是东南沿海地区人民的利益,给明朝社会经济特别是东南沿海地区社会经济的正常发展造成了巨大损失,严重阻碍了正常的中外经济文化交流。

    世宗死,穆宗继位,认识到“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开始调整严禁民间私人海外贸易的政策。

    隆庆元年,福建巡抚涂泽民上书曰“请开市舶,易私贩为公贩”。同年,隆庆皇帝宣布解除海禁,调整海外贸易政策,允许民间私人远贩东西二洋,史称“隆庆开关”。

    民间私人的海外贸易获得了合法的地位,东南沿海各地的民间海外贸易进入了一个新时期。

    明朝出现一个比较全面的开放局面。

    开放福建漳州府月港,并以月港为治所设立海澄县,设立督饷馆,负责管理私人海外贸易并征税。

    督饷馆对私人海外贸易管理的内容主要有:出海贸易的船只不得携带违禁物品;船主要向督饷馆领取船引并交纳引税。此外,对日本的贸易仍在禁止之内,所有出海船只均不得前往日本。若私自前往,则处以“通倭”之罪。

    虽然仍有着诸多管理和限制,开放的月港也只是一处小港口,但民间私人海外贸易至此毕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只要遵守政府的管理限制,民间私人海外贸易就被视为合法经营。

    隆庆开放使民间私人海外贸易摆脱了走私非法境地,开始有条件地公开进行和较为正常地发展,并迅速发挥了积极作用。

    隆庆初,仅月港一地,“所贸金钱,岁无虑数十万,公私并赖”,成效明显。

    当时明朝的产品诸如丝织品、瓷器、茶叶、铁器等,广受世界各国欢迎,而许多国家缺乏名优商品能满足明朝的国内需求,只好以白银支付所购明朝商品,引致白银大量流入明朝。

    在原本的历史中,光是明神宗万历元年至明思宗崇祯十七年的72年间,自葡萄牙、西班牙、日本等国输入明朝的银元,至少在1亿两以上!

    有力地促进了明朝国内商品经济和社会经济的发展,促进了民生改善和社会进步,也为明朝中国商人积极参与当时已经建立起来的东亚及太平洋贸易圈,提供了施展才华的机遇和舞台。

    明立之初的海禁作为新王朝立足未稳的防卫之策出台,而洪武十四年之后的海禁沦为了多疑的明太祖翦除政治对手、防止海内外勾结的副产品。洪武三十年里的严禁为后世的朱明君主创留了恶例。

    明朝的海禁政策严重影响到了明朝中央财政的主要来源,但同时也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边海百姓的安全,在倭患解决以后,明朝就解除了海禁,这一点和清朝海禁有很重大的区别。

    明朝中后期的屯门之战和西草湾之战是近代西方国家对中国的第一次海上军事冲突,造成冲突的根本原因是近代西方国家的殖民扩张与明朝的朝贡贸易和海禁政策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明朝海禁不但没有禁住老百姓,沿海民众反而冲破海禁封锁纷纷下海从事走私贸易活动,海禁政策形同虚设,走私屡禁而不止。

    在明朝海禁**政策的长期限制之下,民间海外贸易活动步入了艰难发展的道路。

    为打击私人贸易,明朝建立伊始就厉行海禁,中外贸易失去了正常通道;为实现政府对海外贸易的控制,明廷又大力发展官方的朝贡贸易,由市舶司统一收购使团附载货物,以垄断朝贡贸易的利润。

    明代朝贡贸易和海禁的结合形成了明朝特殊的官方贸易垄断制度朝贡贸易体制。

    海禁政策限制了沿海民众的正常谋生之路,而早期的麻制渔网质料很差,需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加上食物储存技术不佳,即使不禁出海也鲜有人“出海”捕渔。

    定位、星象、渔讯、气象、风象这些在早期皆是大问题,航至台湾都算生死攸关的事,并不是普通渔民就可以处理的事务,稍大吨位的帆船也不是个人能负担得了的,所以当时多是利用涨退潮以石沪、中国渔网或鸬鹚、舢舨等从事沿岸捞捕。

    民间贸易虽被禁而在明代的官船、南洋船、县船并未禁绝,对于民间沿海船只也仅强迫改为不利远航的平底船及严禁民造双桅船,明代沿海船只真正被禁绝的时间不多,严格来说是从没禁近海船只,仅规范远洋船只,却可以有效制止粮食因无德商人因贪图东洋银货外流,及违禁品比如铜及铜制钱的外移,造成国内物价不稳定及米价等民生必需品高涨的情形,甚至引发粮食危机。

    尽管海禁实施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走私和打击海盗,但实际上,真正受到打击的是本地渔业及国内的沿海贸易,海盗和走私商人的活动反而因为海禁的存在,而更为猖獗,对中国及其周边国家的社会和经济发展,产生相当消极的影响。

    纵贯明朝统治期间,“海禁”一直是明政府对海洋的基本政策,不仅远洋性质的海外民间贸易被禁止,明政府甚至不容许百姓进行捕渔业及沿海贸易。

    事实上仅沿海驾艇或舢舨的家、渔民,在明一代从未消失,直至清代的迁海令,故此说有夸大之嫌,明初因蓝玉“勾结外国势力,阴谋推翻明朝”加强的海防及严格海禁,有资料的不过存在五年,若完全无海运能力,靖难之后就不可能怀疑建文帝有可能乘船逃至海外,就更别说明成祖之后的七下南洋。

    韦宝一边做木工活。

    朱由校、魏忠贤、冯铨、客巴巴在一旁聊天。

    “朕听说过马尼拉大帆船,却没有听说过铁甲舰啊,魏公公,你听过吗?”朱由校问道。

    魏忠贤摇头:“老奴没有听说过。”

    “冯爱卿,你听说过吗?”朱由校又问冯铨。

    冯铨自然更没有听说过,摇头道:“臣未曾听说,想必是探花郎自己想出来的新花样吧,倘若有什么实际用处,臣不可能没有听说过的。咱们大明只有月港一处断断续续有点海外贸易,福建的水师多用于剿灭福建周边倭寇,登莱水师多用于接应海外的毛文龙,咱们大明朝廷的船花式并不多,仍然以宝船为主。”

    朱由校点了点头。

    “不知道韦大人所造的什么模型,是装装样子呢,还是能保证下水之后不沉?能像真的船一样在水里站得稳?”冯铨道:‘陛下,如果在水里站不稳,只是装装样子,不能算数吧?’

    冯铨一看韦宝是真的会木工活,开始找其他的突破口了,总之是想赖掉十万两黄金和终生为奴的赌约。

    “刚才陛下不是说了吗?韦大人已经证明他会木工活,就已经赢了啊。韦大人既然要造船出来,这么复杂的手艺,今天肯定做不完了,明天还可以接着做的,怎么?你还想让韦大人今天就将造好的船下水、还有啊,韦大人都说了是模型,当然是摆出来观赏用的,为什么要下水?还要下水之后站得住?”客巴巴不悦,又再为韦宝说话。

    冯铨皱眉,心里不服气,又想顶撞客巴巴,又没有这个胆子。

    朱由校看出了冯铨的心思,笑道:“要不然冯爱卿,你就认输算了,朕替你向韦爱卿说个情,你少出一些黄金,至于为奴嘛。”

    朱由校话还没有说完,被客巴巴打断了,“陛下,这不公平吧?倘若韦大人真的不会木工活,那冯大人肯放过他吗?刚才都说好了的事儿,怎么能都开始了才认输呢?这不是耍赖么?他们两人在陛下面前立贴,立字据,这不单是他们俩人的事,也关乎到陛下的诚信,陛下的诚信就是大明朝廷的威严,岂能更改。”

    这一来,朱由校也无话可说了,问韦宝:“韦爱卿,冯爱卿问你做出来的船,能下水吗?”

    韦宝道:“陛下,微臣做的模型能下水!完全是按照实体的模型来制作的!真正的铁甲舰,长一百米!宽20米!吃水六米!微臣做的这个模型,缩小二十倍,长5米,宽1米,里面构造没法全部做出来,但主干框架全部仿真,不仅如此,做好之后,外面还包覆铁甲,使用蒸汽动力!臣可以让这艘船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从湖的这一头,开到湖的那一头去!期间,让人用箭枝射,用石头砸,铁甲舰依然无惧!若是实物造出来,足可以扬波万里,扬大明皇威于海上!”

    “如此神奇?蒸汽动力是什么?朕也没有听说过啊?不用人来架势,自己就能走?能从湖这头到湖那头去?湖这头到那头,足足千米啊!还不怕箭枝射?不怕石头砸?”朱由校越听越觉得神奇。

    客巴巴赞叹道:“若是果真如此,真船造出来,比大明的最大的宝船都厉害的多了!长江黄河也能随便畅游吧?”

    魏忠贤和冯铨则心中一惊。

    冯铨惊怕的点在于听韦宝这么说,好像韦宝已经做出来过这种船了?

    韦宝没有做出过实物,但是这种模型,他的确曾经做出来过了,所以才这么有把握!

    现在韦家庄使用的也的确是铁甲舰,但是木头核心,包覆铁甲,全部仿制于他所带来的镇远舰!

    当然,以辽南目前的制铁水平,还没有达到炼钢的标准,更不用说造出全钢铁结构的真正的铁甲舰了!

    要是那样的话,几艘铁甲舰,可以让韦宝从地球这头打到地球另外一头去。

    要是钢技术跟的上,火炮火枪,全部不在话下,还发展个毛,直接一支万人武装,在后勤跟得上情况下,轻松横扫地球了。

    当然,韦宝不是什么科学家,他没办法让钢铁技术大飞跃,更没有办法让枪炮技术大飞跃。

    他所掌握到的一些知识,早就全部贡献出来了。

    韦宝现在顶多说是让他麾下的社会发展速度加快,他不断刺激社会经济发展,仅此而已。

    至于韦家庄、辽南、以及朝鲜被韦宝控制的地区能发展到什么速度,就不是韦宝所能掌握的了。

    主要还是韦家庄和辽南,朝鲜韦宝都没有花什么精力,更不会让人往朝鲜投银子,朝鲜只是韦家庄和辽南的一个次级市场而已。

    韦宝遵从历史,只是将朝鲜当成大明的藩属国。

    藩属国是从属关系,但与实实在在的本体还是有所区别的。

    所以,韦宝对于建奴的态度一直算很友好,只要建奴不乱搞瞎搞,韦宝是不会主动动员自己的力量去打建奴的。

    韦宝将东北看成是大明的一部分!

    不管是历史,还是他在后世养成的习惯,都是这样。

    魏忠贤惊怕的点在于,魏忠贤是很机灵的人,已经隐约感觉到了韦宝为什么要造船给皇帝看,实际上,韦宝随便造个木盆水桶啥的,就能赢了这个打赌了。

    魏忠贤隐约感觉到韦宝不仅仅是为了赢得这个赌约,还为了与皇帝更加亲近,将皇帝的思路引导到更开阔的地方去。

    魏忠贤暗暗忧心,觉得决不能让韦宝再与皇帝亲近了,韦宝这人长得英俊潇洒,口才一流,能说会道,又善于揣摩皇帝心思,再让韦宝来几天,恐怕要成为皇帝身边唯一的大红人了,甚至会把他的位置都挤走。

    这还不算完,韦宝已经展现出很强的弄权手腕,短短时间内就完全控制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甚至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都能挑战锦衣卫了!

    从韦宝手里卖出去的官职,就算不包括都察院和大理寺,至少也有四五百人!

    整个京师官场才多少人?一万多人而已。

    长期这么发展下去,不用一年,韦宝即便还只是一个五品官,韦宝的控制力都将超过首辅,甚至能与他魏忠贤并驾齐驱。

    魏忠贤不愿意看见自己的权力被别人所取代,所以,深深的陷入了焦虑之中。

    不过,魏忠贤比冯铨要老练沉稳的多,见客巴巴这么维护韦宝,所以他并没有贸然对韦宝放箭,准备先说服了客巴巴,不要让客巴巴帮着韦宝,再设计挖坑,埋了韦宝!

    总之,这一刻开始,魏忠贤对韦宝是真正的起了杀心了。

    魏忠贤需要有本事的人帮自己,但冯铨这种半担水就足够了,魏忠贤不需要太厉害的人,就比如韦宝这种的。

    朱由校看韦宝做木匠活做的有劲,站在韦宝身边看。

    只见韦宝一边挑选材料,一边画图纸。

    这让朱由校看了之后频频点头,他觉得韦宝的图纸与他画的图纸有很大区别,韦宝的图一看就能明白,而且很正规,各个地方的尺码都标注的很清楚。

    朱由校画的图纸都是跟着老木匠们学的,大都靠心里有个样子,所以跟从木匠,在这个年代要学好几年才能勉强入门。

    不像韦宝用的是现代一套正规化,成体系的操作流程,现代培养个技校生,半年就能去金工实习了,再过几个月就能上岗了,要是学个木匠都要几年功夫才能入门,怎么适应现代的快节奏生活、这么适应工厂庞大的人工需求?

    朱由校看的手痒,也拿过纸笔来画图,他要造一艘模型的马尼拉大帆船。

    马尼拉大帆船是16世纪下半叶至19世纪初的250年间,航行于菲律宾的马尼拉与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之间的货运船只,是一种木制帆船,一般载重量在几百吨到一二千吨左右。

    由于马尼拉大帆船的货物主要来源于中国,以当时风靡全球的中国生丝与丝绸为主,因此墨西哥人直接把马尼拉大帆船叫做中国船。

    朱由校见过马尼拉大帆船,不过,他原本只对于享受用的建筑比较感兴趣,对于这些实用性强的反而没啥兴趣。

    因为实用性强的东西,与朱由校的宫廷生活没啥关联。

    朱由校之所以想到造一艘模型马尼拉大帆船,而不是造一艘模型的大明宝船,主要也是觉得韦宝是北方人,应该没有机会见识这种西式大帆船,有点小小的卖弄心思。

    “韦爱卿,你见过马尼拉船吗?”朱由校问道。

    韦宝没有见过,不过听说过,在书本上和电视里见过,嘴上却道:“没有见过,但微臣听说是西班牙人与咱们大明贸易的主要船只吧?”

    “不错!”朱由校一听说韦宝没有见过马尼拉大帆船,更是非常高兴,“朕造一艘马尼拉大帆船与你的铁甲舰比一比,免得你一个人做的寂寞。”

    韦宝一副很高兴的模样:“那敢情好,有陛下陪伴,是微臣的福气。”

    “你又何曾不是在陪朕?”朱由校笑了笑,心情非常好:“朕希望爱卿以后对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你的所知所想多与朕说一说。”

【0737 自己跑的船】

    “一定的,微臣有什么都不敢欺瞒陛下,请陛下放心。”韦宝急忙道。

    “朕不是不放心,朕听底下人说话,要么是毫无根据的犯上,一副为了朕好,把朕当傻子,什么都要听他们的。要么是阿谀奉承,尽是拣朕爱听的话说,遇事又拿不出个什么办法。朕早就厌烦了,朕是怕韦爱卿将来做官的时间长了也会那样。”朱由校期许的看着韦宝。

    韦宝知道,朱由校说的是东林党和阉党。

    “陛下请放宽心,不管过多少年,微臣都会记得今天这个下午,都会记得陛下对微臣说的话!微臣对陛下一定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怕有时候有些话陛下会听的不顺耳,惹陛下不快。”韦宝道。

    “绝不会!韦爱卿也放宽心!朕向你保证,不管你说什么,朕都不怪罪于你!”朱由校道:“朕需要听的是实话。”

    韦宝点头应承下来了。

    一个多时辰之后,朱由校的船底完成。

    因为朱由校没有做韦宝那么大的船,韦宝是二十比一的比例,朱由校是五十比一,船长只需要一米就可以了,所以要快的多。

    朱由校的船底十多片木板合在一起,严丝合缝,他自己看后很满意。

    “妙,真是太妙了,陛下的手艺真是鬼斧神工,让人无法模仿。”冯铨赞叹道。

    魏忠贤和客巴巴也很捧场,俩人也比赛称赞,惹得朱由校哈哈大笑。

    而另外一边,韦宝仍然在选取材料,做最基础的工作。

    韦宝倒是并不急躁,一边做事,还一边与朱由校朱由校谈论马尼拉大帆船的由来。

    15世纪末至16世纪初,是世界历史上的“地理大发现”时代,“大航海时代”。

    葡萄牙人达伽马绕过非洲好望角,进入印度洋,占据印度西海岸贸易重镇果阿,以及东西洋交通咽喉马六甲,来到大明帝国的东南沿海。

    在西班牙国王支持下,意大利航海家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

    葡萄牙人麦哲伦因在葡萄牙不得志,后转向西班牙,经西班牙国王又支持麦哲伦绕过美洲南端进入太平洋,到达菲律宾群岛以及中国沿海。

    这两个国家的商人都把与中国贸易当作首要任务,或者说作为牟取巨额利润的重要渠道。

    西班牙政府规定,殖民地只许同宗主国贸易,不能同任何其他国家进行贸易,殖民地之间的贸易也是禁止的。

    殖民地与宗主国之间的贸易,由王室授予少数商人来垄断,而且主要集中于塞维利亚港。在殖民地指定韦拉克鲁斯港口作为“垄断港口”。

    1565年4月,西班牙入侵菲律宾,同年6月派“圣巴布洛”号大帆船满载亚洲的香料运往墨西哥南海岸的阿卡普尔科,开辟了连接亚洲和美洲的太平洋航线。

    此后两地间的大帆船贸易日益频繁。

    大帆船每年6月乘西南季风自马尼拉启航北上,顺北太平洋上的“黑潮”东行,最后抵阿卡普尔科,行程万余海里,历时约6个月(回程系顺洋流直航,历时约3个月)。

    西班牙商人的马尼拉大帆船把福建月港运来的明朝商品运往美洲墨西哥、秘鲁、巴拿马、智利。

    马尼拉大帆船抵达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港后,就在当地举办盛大的集市,明朝价廉物美的生丝、丝绸深受欢迎,十分畅销。

    其影响之大,使得当地的丝织业就此趋于衰落。

    1600年,西班牙殖民当局对当地的养蚕户加以限制,断绝了本地蚕丝的供应,由源源不断输入的明朝蚕丝为墨西哥的工厂提供原料。

    这条航道东起墨西哥西岸的阿卡普尔科,西至菲律宾的马尼拉,称为马尼拉大帆船贸易。

    在原本的历史中。

    大帆船是西班牙人雇佣中国的工匠在马尼拉建造的,载重都在300吨左右,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船只之一,可以与大明宝船媲美。

    大帆船贸易自1565年开始,1815年结束,每两年往返一次。

    这种贸易实际上就是用美洲的金银换取亚洲尤其是中国的产品。

    大帆船载着亚洲的商品到墨西哥去,再从阿卡普尔科把这些亚洲特产用大轮车运往其他地方,部分货物甚至转运到危地马拉、厄瓜多尔、秘鲁、智利和阿根廷。

    在回程中,这些大帆船运回墨西哥产的银元、银锭、可可子、羊毛等土特产。

    由于亚洲产品价廉物美,在美洲曾一度排挤了西班牙产品。

    国王菲利浦二世为了保护西班牙商务,于1593年下令限制马尼拉大帆船贸易,规定到墨西哥的大帆船每年不得超过2艘,每艘载重不得超过300吨。

    由此,马尼拉大帆船贸易进入了持续两个世纪的商业限制时期,18世纪下半叶,西班牙经济凋敝,被迫开放马尼拉港,大帆船贸易日趋衰落。

    1813年10月,西班牙王室下令废止大帆船贸易。

    历时250余年的大帆船贸易促进了太平洋两岸的经济文化交流,通过贸易,美洲的玉蜀黍、烟草、花生、西红柿等作物传入中国和亚洲。

    东方文化特别是中国的工艺美术对美洲文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从经济上看,马尼拉是17世纪下述两大重要经济活动的交汇点:一个是西属美洲银矿出产的白银大量流入,另一个是华人们的门类齐全的制造业的商业企业。无论是哪一年,都会有一两艘西班牙大帆船,从阿卡普尔科穿越太平洋,把美洲出产的白银运到马尼拉,以购买中国丝绸、中国和印度的棉织品,以及美洲需求量甚大的其他精美消费品。

    西班牙人轻蔑土著,却拿头脑灵光的华人没有办法。

    基于经济上的考量,他们不得不利用华人擅于经商的长处,为他们提供日常用品,也牟取庞大的利益。

    西班牙占领菲律宾以后,从明朝运去的棉布很快就成为当地土著居民的生活必需品。

    1591年西班牙的菲律宾总督发现,当地土著居民因为使用中国衣料,不再种棉织布,所以下令禁止土著居民使用中国衣料丝绸、棉布。

    1592年,这个总督报告西班牙国王说,大明国商人收购菲律宾棉花,转眼就从中国运来棉布。

    棉布已成为中国在菲律宾销路最大的商品。

    同样,在1680年代,中国丝绸就已威胁到西班牙产品在美洲的销路。

    17世纪初,墨西哥人穿丝绸多于穿棉布。到了1637年,情况愈发严重,墨西哥的丝织业都以明朝丝为原料,墨西哥本土蚕丝基本上被消灭了。

    邻近墨西哥的秘鲁也是明朝丝绸的巨大市场,明朝丝绸在秘鲁的价格只有西班牙制品价格的三分之一。

    明朝丝绸不仅泛滥于美洲市场,夺取了西班牙丝绸在美洲的销路,甚至绕过大半个地球,远销西班牙本土,在那里直接破坏西班牙的丝绸生产。

    马尼拉大帆船造成的经济和金融后果是,大明帝国凭借着在丝绸、瓷器等方面无与匹敌的制造业和出口,与任何国家进行贸易都是顺差。

    因此,正如印度总是短缺白银,明朝则是最重要的白银净进口国,用进口美洲白银来满足它的通货需求。

    美洲白银或者通过欧洲、西亚、印度、东南亚输入中国,或者用从阿卡普尔科出发的马尼拉大帆船直接运往中国。

    中国往往是大帆船贸易货物的主要来源,就新西班牙(墨西哥及其附近广大地区)的人民来说,大帆船就是中国船,马尼拉就是中国与墨西哥之间的转运站,作为大帆船贸易的最重要商品的中国丝货,都以它为集散地而横渡太平洋。

    在墨西哥的西班牙人,谈论菲律宾的时候,有如谈及中华帝国的一个省。

    无论是澳门果阿里斯本航线,澳门长崎航线,还是月港马尼拉阿卡普尔科航线,当时大明帝国出口的商品都是以生丝、丝绸、棉布为主,而进口的只有少量的香料之类,葡萄牙、西班牙始终处于贸易逆差之中,中国则始终处于贸易顺差之中。

    贸易的不平衡,导致对方不得不支付巨额的白银货币。因此这种贸易被外国学者称为“丝银对流”或“丝银贸易”。

    这种状况也延续到了后来的清朝,持续了近两个半世纪,美洲的白银与日本的白银大量流入中国,成为当时全球化贸易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在16、7、8世纪间,每年由大帆船自美洲运往菲律宾的银子,有时多达四百万西元,有时只有一百万西元,但以二三百万西元的时候为居多。

    马尼拉大帆船代表着一条特殊的流通路线。

    美洲白银1572年开始一次新的分流,马尼拉大帆船横跨太平洋,把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同菲律宾的马尼拉连接起来,运来的白银用于收集中国明朝的丝绸和瓷器,印度的高级棉布,以及宝石、珍珠等物。

    他认为这种远程贸易对中国东南沿海经济发展起到巨大影响。

    从事对外贸易的大明国商人在1638年日本实行闭关锁国后,同荷兰商人一样,甚至比后者更加有效地参加与日本列岛的丝绸和白银的贸易;他们在马尼拉接收大帆船从阿卡普尔科运来的白银;大明帝国始终派人出外经商,中国明朝的工匠、商人和货物深入南洋群岛每个角落。

    由于中国出口的商品如生丝、丝织品、棉布、瓷器等,主要来自太湖流域,以及东南沿海地区,巨额白银资本的流入,毫无疑问刺激了这些地区经济的蓬勃发展,市场机制的日益完备。

    在欧洲工业革命发生以前,中国江南的经济水平是领先于欧洲的。

    1500年至1800年,“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是世界经济的中心。

    在欧洲工业革命之前,世界的经济中心不在欧洲,而在亚洲,特别是中国。

    当然,韦宝不可能说出1625年之后的事情,他只说1625年之前的事。

    朱由校赞叹道:“朕只是见过这种大帆船,但并没有了解的那么详细,韦爱卿真是博学多闻,不但知道大明的事儿,还知道大明之外的这么多事。”

    “微臣喜欢听各地来往商人闲聊,从中知道一点点不稀奇,陛下长期在宫中,许多消息被隔绝了而已。以后陛下想知道什么,微臣一定言无不尽,都说给陛下听。”韦宝微微一笑。

    朱由校闻言大喜,嘉许的对韦宝点个头。

    魏忠贤则心里又是一凸,暗忖你要是将宫外的大事小事都说给皇帝知晓,那自己手里的权力将大打折扣!

    魏忠贤把持朝政,完全靠的是朱由校的怠惰,每次都是趁着朱由校干木工活干到最起劲,分不开心的时候来奏报。

    若韦宝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在皇帝身边,那还得了?

    但魏忠贤焦躁于现在韦宝已经与皇帝接上头了,再想将韦宝从皇帝身边支开,恐怕很麻烦。

    魏忠贤也第一次认真考虑起,除掉韦宝,或者将韦宝外放到外地为官的事儿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韦宝终于将长达五米,宽一米的船底做好。

    “很不错啊,光是这个船底,已经能当成一艘真正的船来用了,韦爱卿,要不要下水试一试?能证明下水不漏,你就已然赢了冯爱卿了。”朱由校道。

    韦宝笑道:“要赢冯大人太简单了,今天肯定来不及将船身全部做出来了,微臣再加一个蒸汽机,等下下水让这船底自己跑到湖对岸去,让陛下先看一看效果。如何?”

    “好,好。”朱由校很高兴的拍巴掌道:‘若是能让船底自己跑到湖对岸去的话,朕要重赏韦爱卿!韦爱卿想要什么都能提出来。除了官职,因为韦爱卿太年轻,十五岁的年纪,正五品已经到底了,可以向朕要一块地!朕还另外赐给韦爱卿黄金百两!’

    “谢陛下!”韦宝赶紧跪下磕了一个头,同时看了眼魏忠贤。

    魏忠贤自然知道韦宝想要的是韦家庄。

    韦宝用眼神道:魏公公,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情吧?是陛下自己提出来的,我不能不抓住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吧?

    魏忠贤没有表情。

    客巴巴轻轻地推了一下魏忠贤的胳膊,轻声道:“你看韦宝将陛下哄的多开心啊?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开心过了。这韦宝,真有本事。”

    魏忠贤心里哼了一声,表面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惹得客巴巴有点不悦。

    得到了皇帝的许诺,韦宝更为卖力,当即让太监去取来他要制作蒸汽机的各种小材料。

    要做一个简易的蒸汽机并不困难,韦宝已经试着做过很多个了。

    往复式蒸汽机构造精巧,运转时各部零件一起连动。

    韦宝做的这具蒸汽机的汽缸是一个很大的水桶,韦宝亲自用一块铁板将水桶封死。

    活塞则用厚纸板制成,分流盒的部分务求内部构造一目了然,凸显和协律动之美。

    水蒸汽灌入蒸汽机,能驱动这具用不同材料拼凑起来的蒸汽机快速运转。

    汽缸的部份将厚纸剪成直径恰略小于韦宝制作的铁管内径的圆片,此圆片即作为活塞。

    此圆片不可能完全密管,但只要大致能与管内径一致,且可于管中轻易滑动即可。圆片中心钻一个直径10毫米左右的小孔。

    在另一小片木板上钻一直径10毫米的小孔,藉由此小片木板,将圆厚纸活塞与直径10毫米的木杆制成的连杆结合在一起,而且使圆厚纸片垂直木质连杆。

    朱由校见韦宝做的东西稀奇,好奇的停下了他自己手中的活,坐在一旁,专心致志的看着韦宝干活。

    “韦爱卿,你不但精通木工活,你的铁匠活也做的很好啊?”朱由校道:“朕一直想学铁匠活,可惜宫里面没有适合的地方做铁匠铺。”

    韦宝笑道:“陛下若是需要铁器,也不一定要用铁匠铺,以后陛下需要用到啥样的铁器材料,可以告诉微臣,微臣画好图纸,让铁匠打制出来也一样的。”

    朱由校点点头:“木工是经常要与铁匠合作的,很多地方都要用到。”

    韦宝再用两片木板制作此汽缸的支架,其中之一钻一个直径12毫米的小孔,并在旁边钻一个直径15毫米的小孔;另一片则钻一个直径12毫米的小孔即可。

    先将纸活塞和木连杆放在玻璃汽缸中,让木连杆从木板支架上10毫米直径的孔伸出,再将气缸与木材支架密接,于是把纸活塞密封在汽缸中。

    将木板支架用黏在木板底座上,直径10毫米的连杆从木支架上的孔穿出后,要再立一个直立于底座的小支架,此小支架上端有一个直径约12毫米mm的孔,可容纳连杆的另一端。

    分流盒的主要的功能是利用口形木框的往复移动,改变空气的通道,使空气改变流动的路径,而能往复推动汽缸中的纸活塞。

    一共动用五片木板制作分流阀盒子。

    下方一片,两侧木板之一的上半部钻一个直径15毫米的孔,另一侧木板的下半部则钻三个直径15毫米的孔。

    再用两木板作黏在前后,其中一片木板上钻一个直径10毫米的小孔。

    两侧木板之一的上半部钻一个直径15毫米的孔,另一侧木板的下半部则钻三个直径13毫米的孔。

    前后木板之一钻一个直径10毫米的小孔。

    盒中要恰好容纳一个口字型的木框在其中滑动。口字型的木框在左方时,气流从右侧孔,经右侧管推动活塞,再将空气经左侧孔,导入分流盒中的口字型的木框,再从中间孔中排出。

    口字型的木框在右方时,过程即相反。

    此盒中要恰好容纳一个口字型的木框在其中滑动,此口字型木框与另一个直径10毫米的连杆连结,此直径10毫米的连杆从盒子前方木板的直径15毫米的小孔穿出,穿出之后也由另一根上方钻有小孔的直立支架容纳其另一端。

    此口字型的木框即为分流气阀,口字型的木框在左方时,即可引导气流,从三个直径15毫米的孔之右侧孔,经右侧管,推动活塞,再将空气经左侧管,经左侧孔,导入分流盒中的口字型的木框,再从中间孔中排出;口字型的木框在右方时,过程即相反。

    最后此木盒上方闭封,使人能看到口字形木框作动的情形。

    紧接着,须制作两音叉状连杆。

    为减轻重量此两支音叉状连杆上需要多钻些孔。

    这两支音叉状连杆,借着木质简易轴承和木质插鞘,分别连接活塞的连杆和口字形木框的连杆。

    用厚纸即可制作飞轮,飞轮两侧分别用一小块木片将飞轮固定在木质转轴上,此木质转轴藉两个滚珠轴承安装在支架上,转轴两侧黏牢两个曲柄和曲轴,此两曲柄互相夹九十度的直角。

    将两叉状连杆再连接此两曲柄上的曲轴,这具蒸汽机及大功告成。

    “陛下,现在可以了,将船底放下水,点火之后,一会儿这台蒸汽机就能自行运转,并且产生足够的力量,带动船底自行行驶到湖对岸去。”韦宝对朱由校道。

    朱由校虽然不大相信,但还是很配合,惊喜道:“那就赶快点火,赶快开始吧?朕从来没有听说过没有人划船,船自己还能动的?更何况,你这船底上面什么都没有,并没有风帆,要是有风帆的话,还能稍微借助一点风势。”

    韦宝微微一笑,一边点火,一边冲着皇帝眨了眨眼睛,“陛下,一会儿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简直是痴人说梦,不用人划船?也不用风帆?就凭你做的这个大铁桶就能让船板自己跑?”冯铨忍不住嘲讽道:“韦大人,若是船没法自己跑,是不是算我赢了?”

    其实,韦宝造的船底这么坚固,下水后没有漏水,已经是韦宝赢了。

    不过,韦宝却很大方,“可以!若我做的船到不了对岸,就算你赢了又何妨?”

    “这可是韦大人你自己说的,陛下,您要为微臣作见证。”冯铨赶紧道。

    朱由校点个头,暗暗称奇,韦宝真的有这么大把握?

    铁桶下是一个装满木炭的炉子,炉火很快就旺盛起来。

    宫中的木炭都是好木炭,烧的又快,又没有烟。

    一炷香功夫后,韦宝制作的简易蒸汽机就有动静了。

    水蒸气由分流盒的另一侧上半部单孔进入蒸汽机推动活塞,蒸汽机开始转动起来。

    这还是韦宝控制了速度。

    “陛下,我怕船自行行驶到对岸,冲力过猛,所以降低了不少,否则,若是真正的铁甲舰,在海上全力行驶,速度是最快的快马的三倍以上!从天津卫到南直隶,只需要三日至多!有几十艘这样的铁甲舰,大明海上不必担心遭遇海盗劫持粮食,南北粮食运输也再无问题。以后兴修河道就不必以运输疏通为主,只需要疏导合流,防止发水灾便可。”韦宝道。

    “真的有这么神奇?”朱由校话音未落,忽然抱着嘴巴大声的:“啊!船真的自己动起来了!”

    旁观的魏忠贤、客巴巴、冯铨和一帮深受训练,不能随意发声的宫女和太监们,此时也都忍不住大声惊呼。

    韦宝所作的铁甲舰的船底,正在自己跑。

    韦宝对于众人的惊讶,倒是看的平淡,这种场面,早就在韦宝的预料之内。

    “自己跑的船,这真的是一艘自己会跑的船。”朱由校忍不住站起来,一个劲的跺脚直跳:“太神奇了!韦爱卿,这简直太神奇了!你是如何做到的啊?”

    韦宝暗忖,这还不简单吗?

【0738 十万两黄金和终生为奴】

    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太神奇了!韦爱卿,这简直太神奇了!你是如何做到的啊?”朱由校又忍不住重复询问。

    韦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是物理课程,说来不复杂,但是要把每一步都解释清楚的话,恐怕至少要一个月吧?

    “陛下真的想知道吗?”韦宝问道。

    “自然,朕一定要学会此法,能让船自己动,这太神奇了,以后是不是能在夏天让扇子自己动?治理河道的时候,是否能让水车自己动?”朱由校问道。

    韦宝暗赞朱由校这个人其实真的蛮聪明的,还懂得举一反三,孺子可教。

    “陛下,等再过三五日,微臣将整艘铁甲舰模型完全造出来给陛下看,陛下就能有一个完整的认识了。至于这个蒸汽机,受到材料限制,只能做简易的。”韦宝道:“微臣对海运、制铁工艺,都有一些兴趣。”

    “哦?”朱由校听后很高兴。不过却没有接韦宝的话,而是兴致勃勃的看铁甲舰的底座自己在湖面上跑,已经快要对湖对岸了。

    铁甲舰是十九世纪下半叶早期的一种蒸汽式军舰,外覆有坚硬的铁或钢制装甲。

    由于木造军舰无力抵御越来越强大的炮弹的轰炸,铁甲舰便应运而生。

    1859年11月,由法国海军领衔的全球第一艘主力铁甲战舰光荣号首度启航。

    英国皇家海军自1856年起筹划发展装甲战舰,1857年顺利拟定装甲护卫舰草稿图,但1859年初皇家海军选择打造二艘铁甲巡防舰,并于1861年决议朝全装甲舰队发展。

    在美国内战期间铁甲舰首度交锋后,帆船时代无装甲的木质船壳战列舰已明显居于弱势,铁甲舰便取代之,跃身成为水战最强大的船舰。

    此类型的船舰后来甚至主宰了美国内战。

    铁甲舰可用作多种用途,包括公海的战斗舰、海防舰以及远程巡洋舰等。

    十九世纪晚期军舰设计的急遽发展,使铁甲舰从木造船身、仍须靠扬帆以填补蒸汽机运作不足的轮船,摇身一变成为钢制、设有炮台的战斗舰与巡洋舰,已接近二十世纪近代舰艇的水平。

    此转变的持续演进,应归功于重型舰炮的研制越为先进精密的蒸汽机,以及冶金技术的日新月异,使得钢铁造船变为可行。

    铁甲舰时代的快速发展,意味着许多船只完工之际便面临过时与淘汰,以及海战兵法正是突飞猛进的时候。

    许多新造的铁甲舰都装有撞击装置。冲角或鱼雷,众多军舰设计师视之为海战时的关键武器。

    铁甲舰时代并没有明确的结束界线,但十九世纪末时“铁甲舰”一词已经极少为人所用。

    新型船舰有着更强大的能力多称为战斗舰或装甲巡洋舰。

    世界上最早出现的铁甲防护的战舰可能是《亚历山大远征记》中记载的公元前332年,亚历山大进攻提尔城时提尔人使用的一些装上铁甲的战船。

    马其顿人也如法炮制了一些铁皮船。后世知名的铁甲船还有日本的铁甲船和朝鲜的龟船。

    日本战国时代曾出现的铁甲船与织田信长和九鬼嘉隆有关。

    1576年1月,与织田信长友好的丹波的波多野秀治举起叛旗。

    接着石山本愿寺也再次举兵,再一次反信长的动作开始增强。

    织田信长于4月、派大将明智光秀、荒木村重、原田直政率领3万军队前往大坂、但于苇原之战中大败,以原田直政为首有1,000人以上战死。

    大坂的织田军在石山军猛烈攻势下,困守于天王寺堡垒,遭石山军包围,织田军因此陷入困境。5月5日,信长前往若江城发出动员令,却只召集到3000人左右。

    而信长于5月7日早上、亲自在前头率领此3,000人军队、攻向包围天王寺堡垒的15000人的石山军,这是著名的天王寺堡垒之战。

    信长本人虽在激烈战斗中负伤,但信长本人的出阵使得织田军士气高昂,最后得以成功击败石山军。

    之后,织田军从水陆路包围石山御坊以断绝兵粮。

    1576年7月13日,石山本愿寺援军毛利村上水军率领800艘船只出现。

    由于控制着山阳道至濑户内的制海权的毛利水军和以纪伊半岛到大坂湾为根据地的纪伊杂贺水军都是支持石山本愿寺一方的,使得信长无法切断地方在大坂湾的海上补给线,于是织田信长在与石山本愿寺的战斗中陷入了困境,

    1576年,日本天正四年七月,难波冲海战中,织田方的真锅主马兵卫及沼野伊贺守率河内水军军船三百只与毛利方运送军粮的浦兵部率领的三岛水军军船九百余只在大坂湾上激战。

    织田方以数量处于劣势的笨重的大型军船为中心,完全不是以灵巧的小船为主使用焙烙火矢的毛利水军的对手。最终,真锅主马兵卫等织田方船手大将战死,封锁大坂湾的军船大部分被烧毁,击败了织田的水军后、毛利军将兵粮弹药搬入石山。

    1578年织田信长从难波冲海战失利后开始反思,想到难波冲海战败北的原因是因为毛利水军的火攻,决定建造耐火的铁船。信长马上找来了九鬼嘉隆,命他督造铁船。

    还有一说是说信长正为耐火船的事情绞尽脑汁时,在一座庙里看到铁钟得到了启发.于是信长就用安宅船坐底架在上面裹上铁皮,又加有重炮.造出最早的铁甲船。

    嘉隆从纪州熊野调来造船用的木材,在居城鸟羽开始建造铁船。嘉隆从以前的军船和明船等外国船身上吸取它们的长处,在新造的7艘安宅船的船体包上铁,以防备焙烙火矢作成了崭新的军船。船幅七间(约12m),全长十二间(约21m),用坚固的木材组成船体后再覆盖上铁板作为装甲,被后世称为“铁甲船”。

    在船的外面覆盖上装甲,在当时的世界上来说,却是划世纪的。

    1578年,日本天正六年四月,铁甲船正式出现在战场上。在难波冲海战二年后修建的,嘉隆指挥建造好的铁甲船六只,从鸟羽大凑绕过纪州冲前往封锁大坂湾。途中轻易的击退了杂贺谷轮的门徒众所率的船队的攻击,七月十七日在的津靠岸。

    1578年,日本天正六年九月二十七日,九鬼舰队接受信长的检阅。信长在参观后对铁甲船极为满意,赐给嘉隆黄金二十枚及九人扶持。

    1578年,日本天正六年十一月六日,毛利水军兵船六百只前往救援石山,与海上封锁的九鬼舰队交战。这就是木津川冲海战,毛利方对铁甲船发起勇猛果敢的进攻,但被铁甲船上的大炮击毁了大将船,毛利水军败走。织田水军完胜。木津川冲海战的胜利使得织田信长确立了石山合战中的优势。

    由于铁甲船只能近海作战,丰臣秀吉出兵朝鲜时,就因此原因没能带上铁甲船,被朝鲜将领李舜臣的龟船大败。

    直到19世纪中叶英国人才采用了铁甲铁壳船的设计方案,摒弃了木壳船体。

    19世纪中叶后,随着科学技术和造船工业的发展,风帆战列舰逐渐让位给蒸汽战舰。

    1849年,法国建造出世界第一艘以蒸汽机为辅助动力装置的战列舰“拿破仑号”,它成为海军蒸汽动力战列舰的先驱。

    1853年至1856年的克里米亚战争,奠定了蒸汽战舰在近代海军舰队中举足轻重的统治地位。

    在蒸汽战舰的基础上,加装钢铁装甲的蒸汽铁甲舰开始出现。

    1859年法国建造了世界上第一艘蒸汽铁甲舰。

    第一次铁甲舰对决出现在美国内战中的1862年。从此,铁甲舰成为海洋新霸主。

    铁甲舰大约从1890年代初期开始被前无畏舰所取代。

    20世纪初期时的战列舰在主甲板的中央轴线上或者舰体两侧装配了能做360度全向旋转的装甲炮塔,舰炮也都普遍采用了螺旋膛线,其攻击力进一步增强。

    此时的战列舰大多已经被直接称做铁甲舰,清朝北洋水师使用的由德国建造的定远号、镇远号铁甲舰可以称做是这一时期的铁甲舰代表。

    在那个时代里,铁甲舰无疑是海上的霸主。

    这种由风帆战舰时代的战列舰发展而来的身披铁甲的军舰,在海军中充当了主战军舰的角色,用以参加正规的海上大规模作战,是各国海军的中坚力量,也是国家实力的象征。

    按当时的简单划分标准,可以将铁甲舰按排水量分为:一等铁甲舰排水量在8000-10000吨以上,二等铁甲舰排水量在5000-7000吨。中国清朝的定远、镇远,日本的“扶桑”、“比睿”铁甲舰属于此类。

    按照设计和采用的有关技术的不同,19世纪中后期的铁甲舰又可分为“船旁列炮铁甲舰”、“船腰炮房铁甲舰”、“船面旋台舰”、“露台旋炮舰”等多种。

    至19世纪90年代时,由于新生装甲巡洋舰实力的不断壮大,二等铁甲舰逐渐和装甲巡洋舰归于一流,而曾经的绝对主力一等铁甲舰由于主炮布置位置,火力,航速,装甲等已明显落后于新兴的前无畏舰故逐渐淘汰。

    前无畏舰是在1880年代末期至1905年期间建造的战舰的统称。

    它取代铁甲舰,成为各国海军的主力,直至二十世纪初被无畏舰所取代。前无畏舰装有作为主炮的重型火炮和一种或以上的轻型武器,外覆强化钢制装甲,配有燃煤蒸汽机。

    韦宝其实是想跳过制造铁甲舰的阶段,直接升级到无畏舰的制造阶段的。

    因为以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大形势,也没有比大明更经济发达的国家了。

    美洲几乎还是空旷的很,欧洲除了已经动起来的葡萄牙、西班牙、荷兰,其他也都穷的很,这三个动起来的国家也没有多有钱,有钱的是部分大海盗商人,国家,城市,还是穷的很。

    所以,韦宝如果造出了铁甲舰,想通过出售军火赚钱,显然不合实际。

    到了十九世纪末期,军火买卖那么好,那是因为世界上很多国家已经强大起来了,是一批国家,而不是像现在大明这样鹤立鸡群。

    1900年八国联军打咱们,意大利军队无意中占领了天津附近一座几乎无人值守的清军武器库,缴获了该处存放的大量武器弹药和作战物资。

    各种先进武器和各类军用物资让这些侵略者们惊呆了。

    当时世界上最新款、性能最优的武器让意大利人艳羡不已。

    为此领队的意大利海军中将西蒙事后写信对英国公使说:这些武器中包括最新式的曼利彻式卡宾枪的型号,比联军中列装的卡宾枪更为先进,似为刚出厂的新品;而克虏伯大炮比德军现役的所有大炮口径更大、瞄准更精、射程更远、更为新式。

    可见当时清军的家底是很厚实的。

    19世纪世界最大军火进口国,为何还拿鸟枪大刀上战场?

    西蒙以戏谑、调侃的口吻写道:“战斗伊始就意外缴获清军这么多先进武器,等于给联军一万六千名军人配备全副武装还有富余,只可惜我们的士兵一人只有两只手。”

    当时没有今天的技术封锁这回事,对于亚洲国家,欧洲强国基本是只要出钱,什么先进武器都可以卖给你。等于说八国联军很大程度上靠着缴获武器攻入了北京。

    这些武器,大部分是在仓库里被发现的,而不是在清军手里。

    为何清军把武器藏在仓库里,却不发给部队用?

    20年前,曾国藩和李鸿章刚打完太平天国和捻军,二十年的内乱终于结束了,曾国藩和李鸿章在烦恼一件事,这事甚至比打仗还头疼。

    这问题是军费的报销问题。

    当时湘军淮军要报销的军费合计约3000万两银子,因为湘军淮军工资很高,士兵是为了钱在打仗,曾国藩和李鸿章其实就是个总包工头,带着乡亲们出来打仗,常年在外不回家,士兵工资很大部分基本是拖欠着。

    只有最后工程做完了,皇帝满意了验收给钱,然后士兵们才能拿到全部工资。

    太平天国,捻军都打完了,皇帝对工程质量也表示满意,也愿意给钱,但按照当时的财务程序,需要户部来审计,审计合格后皇帝盖印。

    难题来了,户部的工作人员,书吏们提出按规矩,曾国藩和李鸿章必须出一笔钱贿赂他们,才通过审计。当然这笔钱当时不叫贿赂,而有个名字叫“部费”。

    他们要的有多少呢?全部报销费用的1.3%。

    等于说3000万两银子,要出40万两贿赂。

    按晚清时代的白银的购买力,这钱相当于现在的8000万人民币!

    曾国藩和李鸿章拿不出来,也不愿意拿出来。

    当时就算打点一名军机大臣,给1万两也很够意思了。

    而且这40万两还不是分给户部的堂官的,而是分给户部的一般工作人员-----书吏们的。

    从身份上来说,他们的地位和曾国藩天差地别,但他们形成的团体,却可以真做到一手遮天,哪怕是户部尚书,敢破坏他们的既得利益,都有可能被他们赶走。

    原因很简单,这种部费虽然实际是敲诈,但却是全天下的书吏们的几百年来的正常收入一部分,而书吏们其实承担了政府运营的实际工作,当官反倒是不做事光拿钱的,不按规矩来的结果是得罪全朝廷的书吏,最后结果是无论办什么事以后都会遇到麻烦。

    所以曾和李还真不敢不给这钱。

    最后讨价还价,把40万两还价成8万两。

    但曾国藩还是不满意,于是写了一篇报告给皇帝,讲了自己的难处,请求这笔军费不给户部审计直接报销。

    而皇帝同意了,曾国藩感激涕零,觉得这比让他升官还高兴。

    但最后曾国藩还是按先谈的这8万两价格,把钱给了户部官吏。

    跟皇帝打招呼只是个保险,以免户部书吏们涨价。

    但给钱的规矩是不能破的。

    **已经深入社会各层次了,在晚清,不仅仅是在户部领银子,在兵部领武器,去仓库领养马的粮草,都一样得给负责人贿赂,哪怕得到领导批准,你也得给一笔钱给实际办事人,不然别想领到武器。

    这时候,如果带兵的军官也没那么无私,不愿意掏腰包,那手下士兵当然不会装备有武器了,至于训练更不可能有了。

    所以晚清很多时候,军队都是在作战前在哭诉子弹枪械不足。

    等到上级匆忙的给钱给枪给子弹下来,已经来不及了。

    仓库里都是新枪新子弹,而士兵手里却还是老式武器为主,李鸿章虽然有钱,但也除了少数精锐外,也没法让军队日常训练也用得起库存的武器,而即使在战争前拿到新武器,文盲士兵也没法几天之内学会使用,一样没用。

    似乎每个王朝的末期都很相似,**深入了骨髓,深入王朝的每一个角落,无孔不入。

    所以,不管是清末,还是明末,不能说是装备比人差而打不过,实际上都是内部已经腐朽了。

    就大明王朝这个时候,各种装备不说世界领先,反正绝对不输给西班牙、葡萄牙、荷兰他们最早期的海上三兄弟。

    对比建奴,更是有绝对优势,建奴最怕的就是大明的守城火炮。

    可没用,打仗装备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关键还是国家实力,打整体,打兵马钱粮各个细节。

    朱由校大声催促湖对岸的太监:“你们下水,给韦爱卿的船调个方向,让船再自己划回来!”

    太监们闻言,几个会水的跳下了水。

    他们费力的给船底调头,别看韦宝只是做了一个船底,却是五米长一米宽的船底,上面还有笨重的简易蒸汽机,并不轻便。

    船调头之后,原路返回。

    朱由校守在岸边,生怕船触岸边的时候会撞伤,亲自去用手挡了一下。

    韦宝笑道:“陛下,微臣调的速度慢,没事的。”

    “能停下来吗?这样一直烧下去,船是不是要一直自己跑?”朱由校问道。

    “可以让其空转,只是浪费一些火炭。也可以在空转之后,把火炭炉门关闭,没有了热能,蒸汽机就停了。”韦宝问道:“陛下要停了蒸汽机吗?”

    “空转是什么?”朱由校没有听明白。

    韦宝笑道:“就是可以跑,也可以不跑,就好像炉子烧的旺旺的,这时候可以继续烧水喝,也可以让炉子白烧,上面啥也不放。”

    朱由校哦一声,听明白了,点头道:“那就让他空转一会儿吧。朕看一看,再让这船自己上湖里跑两个来回。”

    “是,陛下。”韦宝答应一声,将牵引用的杠杆断开了。

    “韦爱卿,你真是太有本事了,这么精巧的手艺,是你发明的吗?”朱由校边看边欣喜无限。

    “陛下过奖了,是微臣发明的。”韦宝实话实说道。本来这个时代的蒸汽机就是他发明的,欧洲,整个世界,哪儿都没有蒸汽机。

    别说他们现在没有,在原本的历史中,即便是再过一百年后有了,也还是找不到最关键的一项零部件皮垫圈,得再过一百年,蒸汽机才能有实际功用。

    韦宝等于一下子将蒸汽机的使用期限往前面整整的提了二百多年了。

    “爱卿呀,你真乃奇才!以后你每日必须入宫,向朕汇报外面的情况,也陪一陪朕。”朱由校忍不住在韦宝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韦宝急忙拱手称遵旨。

    这时候,冯铨已经向魏忠贤偷偷打过手势了,他想偷偷溜走,魏忠贤同意了。

    客巴巴虽然看见冯铨要溜走,却也没有特意提醒皇帝和韦宝。

    韦宝倒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下子看见了,“哎?冯大人?您这是上哪儿去啊?你输给我十万两黄金!还有一生一世给我为奴,这不是刚才都立贴和立下了字据的吗?现在是时候换帖子换字据,完成赌约了啊。”

    冯铨都已经跑出亭子了,还被韦宝叫住,顿时脸若死灰一般。

    “冯大人,你回来啊,你都不禀报陛下就要偷偷溜走,这是何道理啊?”韦宝笑道。

    朱由校也道:“冯爱卿,你这就太放肆了吧、你不告诉朕,就要偷偷溜走?”

    冯铨被皇帝的话吓得一下子跪下了,“陛下,微臣岂敢啊,微臣是感觉肚子痛的厉害,想去方便一下,已经向魏公公禀告过了。”

    魏忠贤也道:“是。”

    韦宝呵呵一笑:“冯大人,不在这么几息功夫,重新立下帖子和契约字据,你签好字,我这就派人跟你回家取金子去,然后你想怎么方便就怎么方便吧。”

    “对,男儿无信不立,既然刚才已经立下了字据,就决不能返回!”皇帝也赞同韦宝的话。

    冯铨想到十万两黄金和终生给韦宝为奴,就站都要站不稳了,身子一晃一晃的。

    韦宝赶紧将冯铨扶住了,“快来人,扶冯大人过去坐着。待我重新写个帖子和契约吧。”

    几个太监看了看皇帝,朱由校点头,示意太监们听韦宝的。

    客巴巴见韦宝做这些事情很老练,忍不住用手帕掩口一笑。

    魏忠贤则冷冷道:“恭喜韦大人了,得了这许多金子!还收了冯大人这么好一个奴。”

    客巴巴也对韦宝恭喜了一声。

    韦宝知道魏忠贤心里不痛快,淡然一笑,对二人道声谢。

    韦宝知道,如果皇帝不对自己青眼有加,不像现在这样将自己留在身边,魏忠贤可能还容得下自己,一旦皇帝要将自己作为亲近臣子,魏忠贤是肯定容不下自己的。

【0739 韦大人开始风生水起】

    韦宝现在管不了魏忠贤是怎么想的,很快重新立贴,重新做了一份契约,让冯铨签字画押。

    “冯爱卿啊,韦爱卿不但又很高的制作木工水准,而且善于发明创造,他造的这个叫什么蒸汽机的东西,真是巧夺天工,出神入化啊。”朱由校见冯铨一脸死灰,忍不住开导冯铨一句:“你输的并不委屈。”

    皇帝不这么说还好,冯铨听见皇帝这么说,心里更加堵得慌。

    韦宝笑眯眯的将重新写好的帖子和重新订立的契约字据推过去给冯铨。

    冯铨提起笔,满头冒汗,迟迟不肯落笔。

    “冯大人,能不能快一些?陛下还等着呢?我们的时间也都很宝贵。”韦宝笑道。

    冯铨怨愤的瞪了一眼韦宝。

    韦宝眯了眯眼睛,笑道:“冯大人,你可不要忘记了,你从现在开始,是我家家奴的身份,我既是你的主人,也是你的债主,你还敢瞪我?你若是拿不出十万两黄金,我可是能要你好看的。”

    虽然当着皇帝的面,韦宝也没有想客气!

    冯铨听韦宝这么说,果然萎了,低下头,不敢再瞪韦宝。

    天启皇帝朱由校不但没有因为韦宝的态度有点嚣张跋扈,反而因为韦宝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一个阁臣马上服软,十分佩服韦宝的手段。

    更因为韦宝才十五岁年纪,比他小五岁!

    韦宝的所作所为,很容易让朱由校产生同理心,现在又对韦宝存了好感,似乎,不管韦宝做什么事,都像是他自己在做一般。

    “冯爱卿,你怎么还不签字画押?”朱由校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冯铨见皇帝亲自催,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咽了口口水,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钤印画押。

    韦宝收了帖子和字据,满意对冯铨道:“冯大人,你现在是我家奴的身份了!在朝廷,你仍然是正二品大员,我仍然是五品小吏,您不必多拘礼,但是闲暇时分,尤其是不在衙门,穿便服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最要紧的是这十万两黄金,我给你三天时间筹措,我只要黄金,不要房产和白银!倘若交不齐全这么多黄金,我就交给大理寺的差役们去收缴。到时候,别说是你家的家产,你一族的家产都将不保!”

    冯铨闻言,震惊的瞪着韦宝,手都气的发颤,好像唱老戏一般:“你……你……你好狠!”

    韦宝微微一笑:“冯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愿赌服输,我可一点都不狠。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人生就是这样,和漂亮的人在一起,会越来越美;和阳光的人在一起,心里就不会晦暗;和快乐的人在一起,嘴角就常带微笑;和聪明的人在一起,做事就机敏;和大方的人在一起,处事就不小气;和睿智的人在一起,遇事就不迷茫。

    借人之智,修善自己。学最好的别人,做最好的自己!我还要多向冯大人学习呢。”

    “呃,哈哈哈,韦爱卿这番话说的很好。”朱由校似懂非懂的笑起来。

    韦宝这番话其实是有出处的。

    巴西著名导演沃尔特塞勒斯正在筹备自己的新电影,一天,正为此一筹莫展的沃尔特到城市西郊办事,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遇到了一个十多岁的擦鞋小男孩。

    小男孩问道:“先生,您需要擦鞋吗?”沃尔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刚刚擦过不久的皮鞋,摇摇头拒绝了。

    就在沃尔特转身走出十几步之际,忽然见到那个小男孩红着脸追上来,眼中满是祈求:“先生,我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您能借给我几个钱吗?我从明天开始就多多努力擦鞋,保证一周后把钱还给您!”

    沃尔特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男孩,不由的动了恻隐之心,就掏出几枚硬币递到小男孩手里。

    小男孩感激的道了一声“谢谢”后,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沃尔特摇了摇头,因为这样的街头小骗子他已经见得太多了。

    半个月后,忙着筹备新电影的沃尔特早已将借钱给小男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料,就在他又一次经过西郊火车站时,突然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离的老远就向他招手喊道:“先生,请等一等!”

    等到对方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把几枚硬币交给他时,沃尔特才认出这是上次向他借钱的那个擦鞋小男孩。

    小男孩气喘吁吁的说:“先生,我在这里等您很久了,今天总算把钱还给您了!”沃尔特握着自己手里被汗水濡湿的硬币,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暖流。

    沃尔特不由地仔细端详起面前的小男孩,突然,他发现这个小男孩其实很符合自己脑海中构想的主人公形象。于是,沃尔特把几枚硬币塞到小男孩衣兜里:“这点零钱是我诚心诚意给你的,就不用还了。”沃尔特对他神秘的一笑,又说道,“明天你到市中心的影业公司导演办公室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二天一大早,门卫就告诉沃尔特,说外面来了一大群孩子。他诧异的出去一看,就见那个小男孩兴奋的跑过来,一脸天真的说:“先生,这些孩子都是同我一样没有父母的流浪儿,听说你有惊喜给我,我就把他们都带来了,因为,我知道他们也渴望有惊喜!”

    沃尔特真没想到这样一个穷困流浪的孩子竟会有一颗如此善良的心!既然人都带来了,沃尔特就让工作人员对这些孩子进行了观察和筛选,最后,工作人员在这些孩子中,找出了几个比小男孩更机灵,更适合出演剧本中的小主人公的人选。

    但最终,沃尔特还是选择只把小男孩留下来。他在录用合同的免试原因一栏中只写了这样几个字:你的善良,无需考核。

    因为他觉得:在自己面临困境的时候,却依然能把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希望,无私的分享给别人的人,最值得拥有人生的惊喜。

    而这个小男孩就是后来巴西家喻户晓的明星文尼西斯。

    在沃尔特的执导下,文尼西斯在剧中成功地扮演了小男孩主人公的角色,而电影《中央车站》也大获好评,并获得了1999年的奥斯卡金像奖。

    若干年后,已成为一家影视文化公司董事长的文尼西斯写了一本自传,叫《我的演艺生涯》。

    在书的扉页上面,是沃尔特的亲笔题字:你的善良,无需考核。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则是他对文尼西斯的评价:“是善良,曾经让他把机遇让给别的孩子;同样也是善良,让人生的机遇不曾错过他!”

    韦宝其实不是很相信这些佛家道家的好心做好事的回报。

    道家修今生,佛家修来世。

    道家的今生难以看见,佛家的来世,没法看见。

    但韦宝还是相信报应的,今天若不是这个冯铨主动惹到他的头上,他也没有办法对一个正二品的阁臣下手!

    虽然冯铨在一众阁臣当中是最年轻,资历最浅的,但那也毕竟是阁臣啊。

    不是机缘巧合,韦宝还真没有办法动冯铨。

    这下好了,既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又能获得巨大的名声!

    “冯爱卿,你也别太气馁,我相信韦爱卿不会赶尽杀绝的。”朱由校见冯铨低着头,一声不吭,便对韦宝道:“韦爱卿,你要和冯爱卿一起齐心协力把你说的那个什么净化文字做好啊。你一定要与冯爱卿齐心协力的配合好,千万不能为了这件事闹不和。”

    “陛下,但请放心。冯大人他不敢与我闹不和,他现在是我的家奴。”韦宝笑道:“当然,在外面,大主意还是应该冯大人拿,不过,他最好是事事与我商量好,否则散衙的时间,我这个家主随时可以上家奴家里去的。”

    冯铨听韦宝这么说,气不过劲,“陛下,这事情还是都交给韦大人一个人办吧?微臣才疏学浅,现在又只是韦大人的家奴,实在没本事接这项差事了。”

    “冯大人,你怎么又来了?刚才在平台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你就是当个领头的,当一个幌子,明白吗?知道你能力差,所以陛下不是派了我帮衬你吗?”韦宝笑道。

    “好,好。韦爱卿这么说,朕就放心了。”朱由校道:“韦爱卿,以后你每日下午入宫,吃过午饭来,在朕这里吃过晚饭再走,朕要听你说一说外面的事情,多了解大明政务。”

    韦宝点头:“微臣遵旨。”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有些乏了。”朱由校今天见臣子的时间不短了,果然现在显得很疲惫。

    韦宝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又发白又发灰,感觉皇帝这幅模样,随时要升天的节奏啊?

    这还是天启五年而已呢,你才二十岁而已呢,你这幅尊容,能活到天启七年吗?

    韦宝不由的为皇帝揪了一把心。

    魏忠贤和冯铨见皇帝这么器重韦宝,让韦宝每日都入宫伴驾,都很忧心。

    每日能得以入宫,又是一个外臣,这其实比什么封赏都重了,不是谁都能见到皇帝的。

    出了皇宫,韦宝本来想找魏忠贤说会话,想想还是算了。

    韦宝魏忠贤现在肯定在背地里谋划对付自己,不让皇帝对自己过于亲近,在这个时候去拍魏忠贤的马屁,除了示弱,起不了什么作用。

    对现在的魏忠贤是要示弱,这不假,但是示弱也是要有方法的,一味的示弱,而无法让对方看见自保的本事,这是没用的。

    韦宝没有去找魏忠贤,冯铨则是跑到魏忠贤那里哭诉了半天。

    魏忠贤被冯铨搞的不耐烦,狠狠道:“你还有脸哭吗?你多大?你三十多的人,又是阁臣身份!他韦宝多大?他不过是一个五品,才十五岁的少年人,你都搞不过韦宝,有脸哭什么?咱家都替你臊得慌。”

    “是,九千岁,我是没有本事,但我对九千岁忠心耿耿啊。”冯铨哭的很娇媚,像个女人一样。

    魏忠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该如何对付韦宝,那是你的事情,韦宝也算是半个咱家的人,现在还没有看出他有反意,你对付他,咱家可以不管,但咱家还没有到亲自出手对付他的时候!”

    “九千岁,您不能心慈手软啊?”冯铨赶紧道:“那韦宝现在还没有做大,但凭这小子的手段,日后必定做大的,到时候再收拾他,就难了。”

    魏忠贤被冯铨吵的心烦:“你可以退下了!这些事情,你自己多想一想吧。什么都推到咱家这里来,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冯铨见魏忠贤生气了,吓得不敢再说什么。

    冯铨走后,魏忠贤本来想找客巴巴说话,一方面,魏忠贤必须打消客巴巴已经对韦宝产生的好感,让客巴巴知道韦宝不是什么好人,要防备韦宝这种人,另外一方面,他还必须进一步取得客巴巴的支持。

    今天皇帝诏韦宝每日进宫,这其实就是很大的警钟了!

    会对他和客巴巴的地位产生很大的影响的。

    客巴巴好像大概猜到了魏忠贤要找自己做什么,推三阻四的,不想见魏忠贤。

    魏忠贤没办法,一直在乾清宫边上等着,等到客巴巴的车仗回住处的时候,才拦下了她。

    客巴巴有些不悦,“魏公公,你这太过了吧?我连走路都要被拦停吗?”

    宫里面可不是谁都能乘坐轿子的。

    除了皇帝,只有皇太贵妃、客巴巴、魏忠贤等少数获得皇帝特许的人才可以。

    就连皇后娘娘那么尊贵的身份,在宫里面也只能步行。

    “咱家哪儿敢拦阻奉圣夫人的车仗啊?实在是有急事想与娘娘说一说。”魏忠贤在客巴巴面前也是低三下四的。

    客巴巴冷然道:“我今儿个在湖边吹风的时间长了,现在有些乏了,要早些休息。你想说什么,过些日子再说吧。”

    说罢,也不等魏忠贤答应,便道:“继续走。”

    客巴巴的手下抬着客巴巴走人。

    魏忠贤瞪了一眼客巴巴一行人的背影,气的很,却毫无办法,他是没办法动客巴巴的,他不但动不了客巴巴,还必须依仗这个女人,否则,他没办法完全掌控皇帝。

    次日,韦宝半下午的,按照皇帝前日的嘱咐来入宫面圣。

    “冯爱卿没有找韦爱卿搞那个啥净化文字吗?”朱由校直接在他平常做木匠活的宫殿接见了韦宝。

    韦宝摇头:“冯铨大人没来找我,似乎有推诿之意,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教他如何做了。这点小事,我若是办不好,则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朱由校闻言好高兴,“韦爱卿这么说,朕就放心了!爱卿用的什么法子?”

    “臣告诉那个冯铨该怎么做,让他带上几个内阁的书办,从所有官员的奏本入手!内阁什么多?就奏本最多,这种东西唾手可得,连搜集证据的难处都免了。”

    “对,不错的。”朱由校闻言,连连点头。

    “那些个逆臣,多少狂悖犯上的话,都写在奏本里面啊?”韦宝生气道:“这些人不敬陛下,就是不想做大明的臣民了,必须严惩,甚至杀了。”

    朱由校连连点头:“说的不错,倘若是太祖爷,面对这些,早就动手了,朕只是没有帮手,现在有了韦爱卿,一切都好了。”

    “陛下过谦了,陛下在微臣眼里,不比太祖爷差!”韦宝适时地拍马屁道。这么夸张的马屁,连魏忠贤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0740 韦宝真没有这么厉害】

    因为在大明,太祖爷朱元璋的地位是神话级别的,谁都不会拿去与他相提并论。

    就算是魏忠贤、客巴巴他们成天挖空心思想各种拍皇帝马屁的出发点,各种角度,各种词汇,却也是没有办法,没有想法从朱元璋这里作为发起点的。

    太祖爷啊,哪里能随便乱攀比?

    韦宝就敢拿朱由校去对比朱元璋。

    “这个话不能随便说。”朱由校赶忙道:“太祖爷文治武功历史无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朕不足太祖爷之万一。”

    韦宝点了点头,他早看出来这个朱由校其实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不少糊涂蛋,只是为人比较没能力,也比较胆小,遇事得躲在幕后,都由魏忠贤去办,现在找到了韦宝这把枪,情况不一样了。

    朱由校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因为朱由校对于搞文字清查,并不是一无所知,在朱元璋手里,其实就已经有过先例了。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文字狱,其牵强程度令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只要他发现某人的诗文中,有自己忌讳的字词,或者认为有隐喻讽刺朝政的语句,便会将其治罪斩首。

    整个洪武时期,因为文字狱而遭受斩刑的文士不计其数。

    朱元璋出生寒微,当过放牛娃、乞丐、和尚,受尽人间磨难,饱尝世事幸酸。

    后投靠红巾军领袖郭子兴参加元末农民起义,为了拉队伍、筹钱粮,干过一些打砸抢掠等不光彩之事。

    能够从一个放牛娃一路打拼到皇帝,说明朱元璋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

    当了皇帝之后,先前的卑微身份及不光彩的过往,与九五之尊的身份、地位格格不入。

    朱元璋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及他的这些伤疤,更痛恨别人以此对其轻视与讥讽。

    所以,朱元璋最忌讳和讨厌的是“光”“秃”“僧”“贼”“寇”“盗”等字眼,以及和这些字同音、谐音的字眼。

    但是,他又没作出明确的规定,全凭他一时的心情和理解定罪,搞得大家无所适从。

    很多文士因此无辜遭罪,稀里糊涂丧命,其罪名牵强滑稽,令人捧腹。

    比如浙江杭州府学教授徐一夔,写了一个贺表来吹捧朱元璋,其中有“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之语,而朱元璋竟认为“光天之下”的“光”字是讽刺自己曾经做过和尚,“则”与“贼”同音,是挖苦自己做贼,于是下令将徐一夔处死。

    同样因“则”字被朱元璋处斩者还有:浙江府学教授林元亮所作《谢增俸表》中有“作则垂宪”,因“则”被斩。

    北平府学训导赵伯宁所作《万寿表》中有“垂子孙而作则”,因“则”被斩。

    北平府学训导赵伯宁所作《长寿表》中有“垂子孙而作则”,因“则”被斩。

    福州府学训导林伯所作《贺冬表》中有“仪则天下”,因“则”被斩。

    桂林府学训导蒋质所作《正旦贺表》中有“建中作则”,因“则”被斩。

    澧州学正孟清所作《贺冬表》中有“圣德作则”,因“则”被斩。

    常州府学训导蒋镇所作《正旦贺表》中有“睿性生智”,因“生”与“僧”同音被斩。

    怀庆府学训导吕睿所作《谢赐马表》中有“遥瞻帝扉”,因“扉”与“非”同音,“帝扉”被视为“帝非”,遭斩。

    德安府学训导吴宪所作《贺立太孙表》中有“天下有道”,因“道”与“盗”同音遭斩。

    台州训导林云所作《谢东宫赐宴笺》中有“体乾法坤,藻饰太平”,因“法坤”与“发髡”同音,“藻饰”与“早失”同音,遭斩。

    僧人来复作诗:“金盘苏合来殊域,自惭无德颂陶唐”,因“殊”字被拆分为“歹朱”,有“杀朱”之意,且骂其“无德”,遭斩。

    僧人一初作诗:“见说炎州进翠衣,罗网一日遍东西”“新筑西园小草堂,热时无处可乘凉”被怀疑抨击朱元璋刑法严苛,遭斩。

    中书詹希原给太学写匾额,因“门”字少了最后一勾,被视为阻碍招贤纳士,遭斩。

    兖州知府卢熊错把“兖”写成“衮”,被朱元璋视为对其不敬,故意鄙视其没有学问,遭斩。

    翰林编修高启作诗:“小犬隔墙空吠影,夜深宫禁有谁来?”被视作骂朱元璋小狗,遭腰斩。

    “韦爱卿,你来,咱们聊一聊。”朱由校拉着韦宝的手,对其他太监和宫女们,以及客巴巴道:“你们都下去吧,朕要与韦爱卿单独谈一谈。”

    “是,陛下。”在客巴巴的允准下,其他人都躬身退下了。

    客巴巴并不介意皇帝与韦宝走的近,客巴巴一直对韦宝很有好感。

    魏忠贤要的是整个大明的权势,客巴巴其实要的很简单,她主要要宫里面的权势就可以了。

    韦宝不会影响她的地位,更不会影响她的权势。

    若是有某种可能,将现在的合作对象由魏忠贤换成韦宝的话,那么,客巴巴会很乐意这么做。

    “韦爱卿。”朱由校道:“这里没有外人,朕想你放轻松一些,就将朕当成一个朋友对待,可以吗?”

    韦宝赶紧道:“这,微臣岂敢与陛下以朋友相称?”

    “不妨事,也没有外人。”朱由校温和的笑道。

    韦宝暗忖,与皇帝当朋友,这是真的在赌博,皇帝都是心血来潮,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啊。他们高兴的时候,怎么都好说,哪天一句话不对付了,自己不是找死?

    “韦爱卿,你应该不少朋友吧?你的朋友都怎么叫你?”朱由校想从称呼上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微臣出身寒微,朋友是挺多的。”韦宝实话实说道:“回陛下,微臣的朋友都叫微臣小宝。”

    “嗯,那没人的时候,朕也叫你小宝吧。”朱由校高兴道。

    韦宝敢说什么,点头称是。

    “小宝,你告诉朕,大明朝现在是不是出大事了?赋税年年锐减,内部到处是流民闹事,外部又有建奴连番挑衅,边疆不安,每年光是辽东军费就要四五百万两纹银。大明朝连年入不敷出。”朱由校问道:“小宝,你是探花郎,为人聪明机灵,想法子快,你有什么法子吗?”

    韦宝暗忖,明朝的烂究竟烂在那里?这是个复杂的问题。首先,韦宝从来不认为明朝是最烂的朝代。

    一个王朝的灭亡,是错综复杂的多种综合矛盾造成的,绝非一人一事所能导致的。也绝非简单的君昏臣庸所可以解释。

    “是有一些原因,陛下,微臣随便说说,陛下随便听一听,切不必以微臣的话为准。一、财政危机与军屯体系的破坏。二、两线鏖战的困境。三、新经济因素与旧国本的冲突。四、宦官专权与党争。这些都是现在大明面临的问题,而且是积重难返,积累了很多矛盾到陛下这儿。但陛下也不必过于担忧,微臣相信,只要肯励精图治,以后会好起来的。”韦宝道。

    朱由校听韦宝这么说,又是担忧又是高兴,因为,还真没有人会像韦宝这样对自己说话呢。

    韦宝并不怕朱由校听了自己的话以后会起什么不好的效果,他不信像朱由校这样的人,心血来潮听了一点治国方略,然后就励精图治变成明君了,不可能嘛,不可能那么快的。

    “小宝,说的好,你详细说给朕听。”朱由校拉韦宝一起坐下,一副礼贤下士模样。

    韦宝也不做作,就真的随皇帝坐在了御榻上。

    韦宝将他自己对于大明现在的一些问题,以自己理解的方式说给皇帝听。

    财政危机与军屯体系的破坏,首先是明朝的财政问题或者说明朝的财政危机。

    明朝的财政崩溃的确是其灭亡原因之一。

    明代的田税长期实行低税率,这一点与汉代相同,与当时周边各国相比,明朝不足百分之二十的税率实在不高,同期日本税率就高达百分之五十。

    但与汉代相同的是,税率低只带来了国家收入的减少,而并未惠及民众,因为少征的税收归于地主豪族,实质是负担转手。

    地主的剥削使得低税率意义不大。

    但却造成了国用不足,后来崇祯年间屡为财政问题所困。

    明末民变初起之时,招抚政策的失败,就在于招抚银不足,无财安置起义难民,难民为了生存,只得降而复叛。

    崇祯年间天灾大旱,救灾不力酿成农民大起义也与国库不足有关。

    至于后期加征“辽饷”、“剿饷”、“练饷”等“三饷”导致矛盾激化,加速明朝灭亡,无不与财政危机有关,最后“闯王”迫近京师,因军饷不足而延误调兵入京,更可见危害之深。

    后世有人说崇祯内府有千万两巨银,实属无稽之谈。

    从常理来讲,崇祯在李自成兵迫京师的紧要关头,社稷将亡之日,若有余财,何须要百官“纳捐”,最终延误调兵。

    李自成入京时,国库与皇家内库已俱空。

    明代的财政危机这般严重,很大程度上是一项重要财政来源的流失,即军屯体系的破坏。

    明初的军屯体系曾有力的保证了军费支出。

    明代永乐元年,全**屯田子粒两千三百多万余石,而当年全国税粮不过三千一百余万石,军屯田收入占全国税粮的百分之七十多。

    军屯体系自明中叶以来逐渐被破坏,早在弘治年间,兵部尚书马文升就指出,“屯田政废,册籍无存。上下因循,无官查考。以致卫所官旗、势豪军民侵占盗卖十去其五六,屯田有名无实。”

    原本由军屯负责的军费开支,自明武宗正德以后俱从国库支出,这意味着从此之后,不仅减少了一项巨大的财政收入,军费开支成了国家财政的沉重负担。

    而且以此之后,由于军饷需要国家调拨而不能就地取饷,军屯体系下军饷主要来源于军屯田收获。

    军饷及时发放的可靠性大大降低。

    从此之后,明王朝常有“打不起仗”的忧虑。

    “万历三大征”,仅援朝之役就耗资700万两,宁夏之役耗资200万两,擂州之役耗资至少200万两。

    后来的辽东战事、国内民变,无不在大量消耗军费开支。

    天启、崇祯年间因军饷不能及时发放,兵变时发,兵士索饷哗变,遍及各地军卫。

    明末农民大起义前期实力最强大的“闯王”高迎祥所属部队,多由明军变节而来,就是军饷不发的恶果。

    拖欠军饷甚至影响到了辽东,崇祯元年,辽东兵变,又是因军饷所为。

    而崇祯十七年,因凑不齐一百万犒军军饷,而延误了调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入京,则又是放弃了明王朝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若军屯体系未废,军费充裕,足以自给自足,又岂有此忧。

    百年前军屯废驰的恶果,终于天启、崇祯年间体现。

    当然,韦宝对朱由校分析的时候,肯定不会说崇祯朝的事情,只是说假设建奴现在挥师入关会怎么样。

    两线作战的困境,无论如何,明朝正统王朝直接灭亡于明末起义军,残部势力灭亡于清军。

    与农民起义军和清军的长期两线作战是明朝灭亡的直接原因。

    崇祯帝夙兴夜寐,勤于政事,不是一个中国传统史学中“亡国之君”的典型形象。

    但遭遇内忧外患的现实局面,内有天灾大旱,以及以此为诱因而起的农民起义军,外有辽东后金八旗铁骑。

    明末战事常常出现两大忧患交替之势。

    明朝单独对后金时,曾取得了一定的胜利及战略优势,如天启年间的“宁锦大捷”。

    但随之农民军在黄土高原不断发展,明末农民起义军的发展壮大,无疑有加派“辽饷”“练饷”以及“剿饷”的因素,“三饷”无疑大大加重了底层民众的负担,而为了支撑辽东战事而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最终将转嫁于底层民众。

    同时,为支持战争,也分流了对救灾的投入。

    因此,可以说,明末民变与辽东战事有紧密的间接联系。

    而明朝的两线作战,使其不能专注于一处。

    农民军有几次在明军的围剿下濒临绝境之时,均恰逢清军再次进攻京蓟,因而得以恢复发展,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最终被由农民军内部攻破首都而灭亡。

    而在辽东战场上,崇祯十四年的松锦大战之败,使得其“九塞之精锐俱失”,十多万精锐部队阵亡沙场,辽东从此仅剩吴三桂所属的三万骑兵,关宁防线彻底崩溃。

    也让明王朝丧失了最后一支完整的精锐部队。

    当时的形势下,也难以避免两线作战。

    财力不足,无力招抚,而与清议和,一则违祖训,二则清方的诚意也值得怀疑。

    宋亡殷鉴在前,因此议和也恐无出路。

    “小宝,你说的太好了,国库没有银子,内忧外患。与建奴和不得,打又打不起,朕真正是处处为难,这烂摊子,朕只要一日多想,那日就头疼脑涨,什么都做不了了。”朱由校痛苦道:“小宝,知道朕为什么这么器重你吗?因为你是头一个主动向内帑交银子的官员,只有你小宝的心里有大明,有朕啊!”

    韦宝一汗,敢情,皇帝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往内帑连连交银子而欣赏自己的啊?

    看样子,不但是普通老百姓需要银子,皇帝更需要银子。

    “陛下,微臣只能根据浅薄的见识,做一点浅薄的分析,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主意。”韦宝很谦虚的道。一来,他是真的没有啥好办法能让大明快速起死回生。如果他重生到皇帝身上,直接当了皇帝,可能还好一点,自己暗中培养一支贴心人马,至少近卫护卫力量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可以大刀阔斧的搞改革。

    可他不是皇帝啊,自己只是一个五品小吏,搞个毛改革,才提出一个文字狱的建议,已经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韦宝更知道,现在魏忠贤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再要是惹魏忠贤,搞不好等下皇宫都出不了了。

    “小宝,你不要有顾虑,朕很信任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朕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是你对朕说的!你不相信朕吗?这里并没有外人。”朱由校殷切的看着韦宝,“军屯荒废已久,一天两天怕是不能恢复了。而且各地驻军向朝廷伸手伸惯了,如何还肯自己种田?大明两面御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建奴起来,肯定要抵御,农民起来闹事,也必须打压,都是没办法的。”

    韦宝看着皇帝炙热的目光,心中却毫无波澜。

    从头至尾,韦宝不过是一个伪明粉,韦宝关心的是华夏的未来。

    一,韦宝知道,改变历史有多难,他自己现在就处于历史中,改变历史,是不是会让他凭空消失,他都不知道,不敢贸然乱试验。

    韦宝所指的改变历史,是重大历史事件,比如大明灭了建奴,或者建奴提前灭了大明这样。

    这都是直接改变了历史走向的啊。

    另外,韦宝也不关心谁灭谁,韦宝更关心的是底层老百姓,不想看到最底层老百姓过苦日子,白白送死。

    “陛下,微臣实在是没有什么想法,至少现在没有,要是微臣以后想出来了,一定与陛下商量。”韦宝只能推脱道。

    朱由校闻言,很是失落,叹口气,然后点头道:“那好吧,小宝,你刚才不是说大明还有许多问题吗?你接着说吧。”

    韦宝嗯了一声,以他自己的见解继续分析。

    新经济因素与旧国本的冲突,是随着“一条鞭法”的实施与倭寇的荡平和“海禁”的松弛。明东南地区的新经济因素不断发展,即所谓“资本主义萌芽”。

    而江南地区工商业的蓬勃发展,与传统上以农业为立国之本的冲突必然存在。

    万历年间,明神宗万历皇帝为解决国库不足与宫廷消费不足的问题。派出“矿监税使”四处敛财,这种祸国殃民的掠夺式征税,尤其受到了东南发达地区工商业者的强烈抵制。

    江浙工商业者与民众对其的抵制甚至达到了武力对抗的程度。

    南直苏州地区于万历二十九年爆发的民变即是其一例。

    而明末东林党崛起,某种程度上支持新经济的发展。

    其思想主张中也有“工商皆本”,反对大征商税。

    东林党人凤阳知府李三才便极力反对这种行为。

    而后期东林党要求减少对工商业者征税,这一方面保护了工商业的发展,但另一方面也间接的动了“国本”,国本是立国之本,即农本立国。

    减少了对工商业的征税,导致税种单一,就必然减少国库收入以及对农业征税的增加。

    后来的“三饷”更是加速了明王朝的灭亡。

    “税不征于东南则必税于西北”,黄土高原的民变不仅仅是天灾造成的,若国家实力雄厚,政策得当,万不会引起此般规模庞大之起义。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中国古代经济发展的周期率问题。

    这种新经济因素出现并繁荣而最终未能突破农本束缚而夭折的现象,在中国的历史上,出现过至少三次。

    首次是盛唐天宝年间,在传统经济的高度发展下,各行各业产生了许多新的经济因素。

    而唐玄宗未能加以利用,没能在体制上给予适应的体系化配套建设。而是草草应付,设置相应行业的税使征税而已。

    而接下来爆发的“安史之乱”使社会经济出现倒退,新经济随之在战乱中大幅削弱;新经济因素与农本可能出现的矛盾在萌芽中被消除。

    安史之乱同时也是中国古代传统社会的一个转折点。

    第二次出现在北宋年间,宋代的社会经济发展良好,市民经济相当发达,各种服务市民阶层的行当与新事物不断出现并发展。

    交子、飞钱、瓦子的出现,活字印刷术的推广,说书业的兴盛,以及相应户籍体制中出现的“坊郭户”作为一个单独户种的出现。

    城市极大繁荣,海外贸易繁盛,无不体现了新经济因素的到来。

    而“王安石变法”中出现的“免役法”“均输法”无不体现了新形势下的要求。

    而“市易法”则可以说是国家力量利用金融业的雏形。

    这次变法可以说是一次中国可能进入近代的机会。

    但是,毕竟时机条件还是不太成熟,经济上农业仍为绝对主导。

    法律条文是旧式的,保守派与变法派官员是旧式的,皇帝是旧式的,思想是旧式的,整个社会原有体制与思想和社会经济条件均大体与旧体制符合,而少数不成熟的“冒头”思想很快被淹没,至于变法实践操作中出现的重重问题,更明显带有旧体制的深厚烙印。

    当然,苛求古人超越时代的限制,也是极为不合适的。只能说这是历史环境的必然。

    王安石变法失败后,以致到靖康之变,落后民族入主中原,使得农本与新经济的矛盾再次强制性化解。

    因为新经济在长期战乱以及之后落后民族的统治中遭到极大削弱,其基石农业也发生暂时性衰退。

    第二次新经济因素未能突破农本经济。

    而到了明朝中后期,第三次新经济因素再次发展到了与农本经济相冲突的地步,而这次最为发达,因为产生了资本主义萌芽,但终究没有突破农本经济体制。

    因为传统经济的发展分为两条线:新经济因素建立于农本经济高度发达的基础上,而根据历史经验,农本经济的发达必然导致生产资料的高度集中土地兼并,而新经济因素的产生不过是农本经济发达带来的副产品。

    而土地大兼并酿成社会动乱,社会动乱的结果摧毁脆弱的新经济。

    而随后的清军入关又一次加剧了这一结果,新经济再次受到限制。

    韦宝觉得,明朝的灭亡一定程度上是农本经济的周期性矛盾。

    经济发展土地大兼并社会矛盾激化动乱经济衰退再发展。

    所造成的结果,这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周期率有着殊途同归的结局。

    而不幸的是,明朝成了此规律的又一个适用者,这一链条中最后的牺牲品。

    清朝的灭亡有太多的近代原因,其灭亡不完全适用于此规律。

    土地兼并,朱由校能听懂,但是资本主义是什么,朱由校就听不懂了。

    韦宝一句话就解释了,“人口增长,人均土地越来越少。土地兼并,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既得利益者增多,财政负担越来越大。陛下,汉唐元,都是这么灭亡的。就是一个家里,干活的人吃不饱,不干活的不但吃的饱,吃饱了没事干,把钱藏匿起来,还欺负干活的人,家里干活的人不答应,肯定要跟不干活的人打起来,外面看这家人老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肯定也要趁机来偷东西抢东西,面对这些状况,一家之主毫无办法。”

    韦宝解释的很清楚,本来以为朱由校听了以后会很生气来着,却没有想到朱由校似乎很高兴。

    朱由校一拍大腿,“小宝,你说的实在太好了!那些个帝师,说一两个月,一两年,朕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你才说一句话,朕就全听懂了,就是如此,正是如此啊!”

    韦宝一汗,这有那么难吗?

    韦宝估计,这些事情不是帝师们说不明白,而恐怕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这么对皇帝说话吧?

    “小宝,你再说!你再说,你不是说还有宦官干政与党争吗?这一条朕最熟悉了。”朱由校催促道。

    韦宝只得接着说。

    明代中后期交替进行的宦官干政与明末党争无疑大大消耗了明朝的中枢力量。

    属内政不良的表现,至于宦官问题,归根结底是一个任人唯近的问题。<>  信任自己接触密切,相互了解的人是人之常情,这种现象其实历朝历代都有,也不是明朝最严重,是一个普遍现象,而且很难根治,毕竟人都有私心。

    而除此之外,宦官受到重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宦官多出身寒微,与多数文官相比没有雄厚的背景。

    进士文官多出身于社会上中层,因为有能力使一个人长年读书应试科举的家族多数并非贫户。

    要不然韦宝卖官怎么能卖出那么多银子?

    别说进士,举人们也九成以上是大地主家庭的子弟。

    韦宝光是卖官给举人阶层就发达了。

    而重用寒微出身的人士掌握重权也是皇帝的一种统治方式,与汉武帝重用平民人才在原则上是有些类同的。

    从皇帝的立场来看,重用宦官对自己皇权的威胁较小。

    当然事实证明不完全对,但的确自始至终宦官专权未对皇帝本人造成过太大威胁,明代宦官也是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内部互相制约,且各部均严重依附于皇权,明代的皇权已经高度成熟。

    明代宦官专权本质上是皇权的变态,是皇权一种特殊的行使方式,是皇权的延伸与异化。

    明朝宦官“人才辈出”,从“横刀跃马”导致“土木堡之变”的王振,到创办升级版特务组织“西厂”的汪直,到八虎之首刘瑾,以及消耗掉明王朝最后活力的“九千岁”魏忠贤,无不为明朝的灭亡助了一份力。

    而文官集团的表现似乎也不太好,否则崇祯帝就不会在遗诏中称“文臣皆可杀”了。

    明后期朝廷内部党派林立,互相倾轧,“明末三大案”即是其典型代表。当做事不以事件本身曲直而是以党派利益为出发点时,党同伐异,倾轧腐朽即是必然的结局。

    辽东经略熊延弼的悲剧与宁锦大捷后袁崇焕的被迫辞官,就是宦官专权与党派斗争恶果的直接体现。

    明朝后期的党争危害更大,这一点在南明各政权中体现的更为充分。

    后世对大明诟病最多的党争和宦官专权,其实在韦宝看来,这一点反而是最不重要的,前面三点才最重要。

    明朝灭亡的原因是错综复杂的,明王朝后期所患的病症是综合性的。

    一个王朝的灭亡,是错综复杂的多种综合矛盾造成的,绝非一人一事所能导致。

    而在正统史书中,往往到了亡国之时,往往“奸臣当道”,扰乱朝政,而“忠臣”则与“奸臣”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最后结局往往是代表正义与忠诚,忠君爱民的“忠臣”最后被强大而邪恶的奸臣势力所压倒、消灭。

    这非常符合悲剧艺术的创作手法。但只可惜未必符合史实。

    “说穿了就两点,赶紧给国库弄银子,给朕的内帑弄银子,大明需要像小宝你这样的人!要弄银子就要多把银子多,又不干活,还老惹事,老是欺负吃不饱又干活的那些人杀掉一批!把他的土地还一部分给干活的人,是不是?”朱由校道。

    韦宝点头,“是,陛下。”

    “弄到了银子,把土地还给干活的人之后,则需要重用忠良,减少太监在朝廷活跃,严厉查处搞朋党的大臣,是不是?”朱由校又问道。

    韦宝笑了笑:“是,陛下。”

    “找出问题就好办了,小宝,朕要你今日就想出解决的办法来。”朱由校大手一挥,很是高兴。

    韦宝几乎没有昏过去,你要是今天下午让老子给你做个木工活出来,我使一使劲,兴许不难做到。

    你让我解决让大明王朝烂到家的这些问题,还让老子今天想出办法来、

    你当老子是谁啊?

    韦宝忽然很是后悔,为什么要分析给皇帝听这些啊?

【0741 兵部海防衙门】

    尼玛,老子这不成了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老子要是真的有这么厉害,留着你这废物干什么?

    我不知道想个办法把你推倒,然后自己建起一座江山?

    自己真的是自作聪明,真的是作死啊。

    绝对不是那些帝师看不出大明遇到了什么症结,而是没人敢说,也没人敢做。

    你说限制土地兼并,杀一批不干活,光惹事,还成天欺负那些又吃不饱,又干活的人,但那些不干活的人,都是你皇家的亲朋好友,都是给你皇家打工的所谓顶梁柱好吗?

    “陛下,您太高看微臣了,微臣真想不出这种法子,微臣只能分析分析,给陛下解个闷,要是有那本事,微臣可以当首辅大人了。”韦宝道。

    “哈哈,小宝,你是不是在向朕要官?”朱由校会错了意,斜睨韦宝:“你太年轻,现在才十五岁,五品官已经到顶了,但你若真的为朕想出如何解决大明面临的这些困境的办法,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朕给你加到四品,甚至三品,又有何难?朕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有效,朕绝对让你在三十岁之前坐上大明首辅的位置,怎么样?”

    韦宝看着信誓旦旦的向自己保证的朱由校,暗暗好笑,大明首辅?爷爷还真不稀罕。

    韦宝当官,主要是为了他个人,为了天地会发展实力,并不是要为大明披肝沥胆,为大明呕心沥血来的。

    若是当个顾秉谦那种只能给魏忠贤当狗,没有多少权力的大明首辅,韦宝情愿跑回韦家庄做自己的土大王。

    朱由校见韦宝不说话,还以为韦宝想求官,拍了拍韦宝的肩膀,“想升官是好事,好好做,明年朕一定帮你升个半级,看看能不能给你弄个从四品做做。对了,朕昨日说了,除了奖励你百两黄金,还另外奖励你一块地,你还没有向朕讨要呢。朕准许你在京城起一所大宅子。”

    韦宝眼珠骨碌碌一转,“陛下,微臣在京师已经有不少房产了,微臣想让陛下将微臣老家的韦家庄赐给微臣,可以吗?”

    “韦家庄?只是乡里的一所庄园吗?太少了吧?朕赐给你便是!不过,你还必须在京师挑一片地!”朱由校坚持道,一副恨不得对韦宝掏心掏肺的模样。

    韦宝暗忖,你要是知道韦家庄多大,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韦宝坚持不肯受,朱由校反而觉得韦宝这人人品高亮,非常难得,也就没有再勉强了,下旨,又多赏赐韦宝一百两黄金,加上昨天的一百两,总共二百两黄金。

    朱由校还当场让人找来了魏忠贤,王体乾,让王体乾亲自草拟圣旨,将韦家庄和两百两黄金赐予韦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主隆恩。”韦宝赶忙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

    “哈哈哈哈。”朱由校高兴的亲手扶起韦宝:“爱卿平身,爱卿,你今天务必要为朕想出如何挽救大明危局才是。”

    韦宝一汗,怎么还提这事?老子不是说了吗?老子没办法啊!“陛下,臣才疏学浅,恐怕难以承担挽救大明危局这么大的责任,微臣还是尽力先完成文字清查这件事吧?让大明都以陛下为尊,天下再不敢有人诽谤我天朝,不敢有人藐视圣主。”

    “嗯,也好!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步一步的做,那你这段日子努力做好文字清查这件事吧,记住,也不要耽误了替朕想想如何挽救大明危局,知道吗?”朱由校道。

    “谨遵圣旨,微臣绝不敢怠慢。”韦宝擦了擦满头大汗。

    魏忠贤和王体乾都不知道之前皇帝与韦宝说了一些什么,震惊的互相看了一眼,魏忠贤看向身后的客巴巴,客巴巴明白魏忠贤的意思,微微一摇头,意思刚才她并不在场,她也不知道皇帝与韦宝说了一些什么。

    魏忠贤叹口气。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朕将韦家庄赐予韦爱卿的事儿,三日内落实!”朱由校对魏忠贤道。

    “陛下万福金安,老奴遵旨,老奴告退。”魏忠贤答应着,带着王体乾等大太监一起退下。

    本来魏忠贤还想对皇帝说明韦家庄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范围,但想到皇帝既然已经答应了韦宝,而且,在皇帝眼中,韦家庄地处关外,再大又能怎么样?反正也不给朝廷纳税。

    所以,魏忠贤将到嘴巴边上的话,又咽回去了。

    这让魏忠贤更加生气,本来魏忠贤还想借韦家庄和辽南勒索韦宝一百万两纹银呢。

    在魏忠贤眼里,韦家庄与辽南的价值差不多,现在等于去掉了手中一半筹码,如何不令魏忠贤火大?

    太监们下去,天启皇帝朱由校邀请韦宝继续做木工活。

    韦宝昨天就已经做好了船底和简易蒸汽机,现在要做的是完善铁甲舰上面的部分。

    韦宝在韦家庄的造船计划中,实际上是想跳过铁甲舰的阶段,直接晋升到制造无畏舰阶段的。

    前无畏舰是在1880年代末期至1905年期间建造的战舰的统称。

    它取代铁甲舰,成为各国海军的主力,直至二十世纪初被无畏舰所取代。

    韦宝觉得铁甲舰太笨重,直接跳到前无畏舰阶段也未曾不可,能省不少额外的开支。

    前无畏舰装有作为主炮的重型火炮和一种或以上的轻型武器,外覆强化钢制装甲,配有燃煤蒸汽机。

    在1890年代,各国海军开始以英国威严级战列舰作为蓝本建造新型战舰。

    德国、日本和美国等新兴海军强国以前无畏舰为骨干,大力扩充舰队。

    面对新兴力量的威胁,英国、法国和俄罗斯亦以扩充舰队作为回应。

    因此,在1890年代,新建战舰数量大增,新战舰的外表亦十分相似。

    前无畏舰和蒸汽机铁甲舰的区别在于:前无畏舰首尾各安装一座双联装线膛主炮,采用钢制装甲,高干舷。

    前无畏舰的火力更加强大,装甲更加合理,实际上与铁甲舰的区别也不是很大。

    这就是韦宝作为了解历史发展的穿越巨的一大优势。

    虽然区别不大,但是在原本的历史中,最初从1850年有铁甲舰开始,到前无畏舰阶段,也用了40年时间。

    而且,这40年还是各国海军拼命发展的阶段。

    现在1625年这个阶段,韦宝在海上的主要对手,顶多是荷兰、西班牙、葡萄牙三兄弟,肯定谈不上竞争多激烈,肯定谈不上拼命发展。

    所以,韦家庄的造舰计划,都是韦宝一个人主导的。

    第一艘钢铁战舰要如何造,全凭韦总裁说了算。

    前无畏舰时代,从火力讲主要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1892-1900年,这一时期的战列舰火力通常为2-6门主炮,10-20门左右的副炮,最常见的配置是4门主炮,12-16门副炮,主炮范围在234-413之间,通常是305口径,但是更大和更小口径的主炮也有。副炮范围在102-203之间,通常是152。

    以前无畏舰时代标志性战舰“君权”级来讲:装备4门343毫米主炮,10门152毫米副炮,12-16门47毫米或者57毫米速射炮,布局是前后各一双联主炮塔,副炮集中在舷侧炮廓内,这基本成为前无畏舰的标准配置。

    第二个阶段,1900-1907年,战列舰同时配备一级主炮和二级主炮的时期。

    这一个时期,战列舰的主炮口径和数量不变,和之前的配置基本相同,但是出现了二级主炮,配置数量为4-12门,口径通常在203-274之间,小于主炮口径,大于副炮口径。

    出现二级主炮,主要是考虑到战列舰在对抗巡洋舰主炮射速偏低、副炮火力不足的情况。

    这一时期,以英国爱德华七世级为开始的战列舰,开始采用了二级主炮,爱德华七世级采用了4门305主炮和4门234主炮,以及标准配置的152副炮。

    其他如:英国纳尔逊级,4门305主炮和10门234二级主炮;法国丹东级战列舰,4门305主炮和12门240二级主炮;俄国的安德烈_佩沃兹万尼,4门305主炮和14门203二级主炮;日本的萨摩级战列舰,4门305主炮和12门254主炮;意大利艾琳娜女王级,2门305主炮和12门203主炮;奥匈拉德茨基级,4门305主炮和8门240主炮;美国的弗吉尼亚级、康涅狄格级和密西西比级,4门305主炮和8门203主炮。德国没有装备二级主炮的战列舰,而是采用的是加大副炮口径的方式做文章,布伦瑞克级和德意志级的副炮采用了170口径,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二级主炮的翻版。

    这些登峰造极的产品一定程度上刺激了无畏舰的出现,也使自己迅速变得过时。

    无畏舰为20世纪初各海军强国竞相建造的一类先进的主力战舰的统称。

    如果细分,广义的无畏舰还可以分为早期无畏舰、超无畏舰、后日德兰型无畏舰、条约型无畏舰、高速无畏舰。

    无畏舰的分类来源于英国海军于1906年开始建造的“无畏”号战列舰。

    它取消了以往战列舰上的二级主炮,仅装备了同一口径统一倍径比的主炮,以及少量用于防御轻型军舰的小口径副炮,使用高功率蒸汽轮机做动力,采取统一火控方式进行远距离作战。

    该舰是现代战列舰的始祖。

    在韦宝看来,能制造全钢铁的铁甲舰,在造舰技术上,就已经能造无畏级战列舰了,所以没有必要再走铁甲舰那一段摸索历程。

    无畏舰通常意义上有两种含义,狭义指英国于1906年下水的无畏号战列舰。

    广义上,也是较多情况下则指各国以“无畏号”为模板设计建造的“全重型火炮战列舰”。

    自海军条约时代起,不再将此后的战列舰看做无畏舰,但由于这些战舰还是符合无畏舰的核心意义,即“全重型火炮战列舰”,因此严格说仍为无畏舰类型。

    1906年,一种全新的战列舰出现了,英国海军的无畏号战列舰采用了统一型号的重型火炮,以及高功率的蒸汽轮机。

    其设计实现了意大利著名工程师库尼贝迪的“全重型火炮战列舰”构想,排水量17,900吨,航速21节,装备有安装在五座炮塔内的10门305毫米主炮,24门76毫米副炮,水下鱼雷发射器5座,两舷,炮塔和指挥塔的装甲厚280毫米。

    虽然纸面上的武器性能在同时期并不算强大,但依托先进的设计理念,其战斗力比当时其它最大的装甲舰还要强1倍以上;无畏号的下水,加快了各国海军的竞争。

    德国的拿骚级战列舰、美国的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及其后续舰纷纷采用无畏号的设计理念。此类战列舰被统一命名为“无畏舰”。

    其特征可以概括为:统一口径的主炮(通常口径为11至13.5英寸),主炮塔布置于舰艏和舰艉,以及交错布置于舰身舯部。排水量大多为20,000吨以上,一般使用蒸汽轮机作为动力,航速超过19节,具有依靠统一火控进行远距炮战的能力。

    这一时期,英国和德国展开了大规模的海军军备竞赛。

    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英国共有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73艘,德国则有52艘。

    无畏舰最大的特点是采用了“全重型火炮”概念。

    其特征可以概括为取消了以往战列舰上的用于攻击的次级口径主炮(多为7-10英寸),装备了统一口径、倍径比的重型主炮,仅保留了用于防御轻型军舰的副炮。利用校射技术提高射击精度,数量越多的同倍径比大口径火炮进行齐射可以在远距离海战中有效的打击目标。

    “无畏”号使用高功率的蒸汽轮机做动力。该舰是一种技术上具有革命性的战舰,成为现代战列舰的始祖,确立了其后达35年世界海军强国战列舰火炮与动力的基本模式,战列舰的火炮射程以及航行速度不断的大幅度的提高。

    此类战列舰被统一概括为“无畏舰”。

    在无畏号模式之前的战列舰被称作“前无畏舰”。

    在主炮口径的划分上,英国海军装备13.5英寸口径以上主炮的无畏舰,通常被称为“超无畏舰”,它的主炮炮塔都配备在舰体中心线上。

    无畏号战列舰的出现,使当时各国海军现役的战列舰变得陈旧过时,各国开始建造这种采用了“全重型火炮”概念的无畏舰,以取代“前无畏舰”,引发了各海军强国海军军备的竞争,尤其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英国和德国海军围绕无畏舰的建造展开了海军造舰竞赛,其它国家也加入了进来。

    1916年,日德兰海战,是无畏舰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海战,无畏舰的辉煌时代达到顶峰。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世界主要海军强国签订的《华盛顿海军条约》主要针对的就是此类战舰。

    无畏级战列舰采用10门单一大口径主炮、蒸汽轮机动力、统一火控远程校射、全面重装甲防护,使当时各海军强国的上百艘各类型前无畏舰立马过时,对各国海军的影响不亚于20世纪后期核动力航母的下水。

    在1903年意大利海军界已经提出,1904年美国海军曾要求国会拨款建造bb26“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拥有8门305毫米主炮,无奈在随后的两年中受到搁置。

    1905年在现代海军发展史上是一个分水岭,这就是对马海战,此役总结了进入钢铁时代的海军技战术理论和战舰建造,并对20世纪前20年的海军发展产生了直接影响,“无畏”级的产生和此役是分不开的。

    说到“无畏”级不能不提约翰费舍尔爵士,1904年以现役上将军衔出任第一海务大臣,当时公认的炮术专家,皇家海军攻击至上的坚定支持者。

    任职期间,以建设世界海域内无以匹敌的皇家海军为己任,坚定的推动了一系列改革。

    在这种氛围下,1904年10月,由费舍尔牵头组成了一个委员会,其成员是他精心挑选的,目的是拿出一个新战列舰的设计方案。

    很快,产生了初步方案,其中最为显著的特征就是统一的12主炮和21节航速。

    由于受到当时英国造船厂的船坞和能力的限制,在尺寸和排水量上相对较小,标准16500吨级。

    该方案在提交费舍尔后,此公决定新战列舰可以不受英国当时所有造船厂的限制设计建造,以求的最大火力和航速,这一决定使方案中的新战列舰尺寸进一步增加,达到标准17900吨160m,超过“纳尔逊爵士”级的16000吨和135m,这个设计方案就是“无畏”级。

    韦宝现在给韦家庄造船厂列出的造船计划,一是拿仿制镇远舰练手,要求他们造出一条仿制镇远舰的仿制品。

    二是研发战列巡洋舰!

    仿制镇远舰因为是旅游船,船上有不少模型。

    韦宝特别挑选了一款德弗林格尔级战列巡洋舰,作为韦家庄造船厂在达到了仿制镇远舰之后的研发目标。

    一旦韦家庄造船厂具备了建造战列巡洋舰水平,韦宝就会要求他们生产八艘到十艘,到时候,轻松横扫世界海洋。

    在这个尚没有国际秩序的年代,韦宝要成为这个秩序的制定者。

    韦宝现在正在做的这个模型,就是这种战列巡洋舰。

    该舰是赛德利茨级战列巡洋舰的扩大加强型,分别根据德国海军1911-1913年年度计划每年各建造一艘。

    该级舰共有三艘,分别是:德弗林格尔号,1914年9月1日竣工,1919年6月21日自沉;吕佐夫号,1915年8月8日竣工,1916年6月1日战沉;兴登堡号,1917年5月10日竣工,1919年6月21日自沉。

    排水量:26180吨。长:210米。宽:29米。吃水:8.3米。

    主机:帕森斯式直接传动型蒸汽轮机2组/4轴。

    主锅炉:海军型(舒尔茨桑尼克罗夫特式)燃煤水管锅炉14座,同燃油水管锅炉4座。

    功率:73000马力。

    航速:27节

    续航力:14节时5600海里。

    武备:305毫米50倍径双联装炮4座,前二后二,成背负式配置,149毫米45倍径单装炮14门,88毫米45倍径单装炮4门,88毫米单装高射炮4门,600毫米水下鱼雷发射管4具。

    装甲:舷侧300毫米,甲板50毫米,炮座260毫米,炮塔前270毫米,司令塔350毫米

    舰员:1200人。

    吕佐夫号战列巡洋舰参加了日德兰大海战,与其僚舰共同击沉了英国海军战列巡洋舰“无敌”号,但自己也身中24发大口径炮弹而无法操纵,后不得以,在己方驱逐舰的雷击下被击沉。

    当然,韦宝的韦家庄造船厂不管是造船技术,还是钢铁技术,都不可能达到造这种战列巡洋舰的要求。

    韦宝只要求,速度能上20节,也不用主炮和高射炮,在这个年代都用不上。

    只要能装载88毫米45倍径单装炮50门,还有600毫米水下鱼雷发射管4具就足矣。

    其实,这样的战列巡洋舰要是真的能造出来,就是上面不安装火炮,光是这个装甲级别,光是这个航速,光用撞击方式,来多少敌船就得死多少敌船。

    建造战列巡洋舰是韦宝的兴趣所在,所以他一面做木工活,一边向天启皇帝朱由校解释。

    船上所有的部分,包括船舱,指挥台,炮台,火炮,韦宝全部用比例仿真制造,木工活做的很精美。

    朱由校赞叹不已:“韦爱卿啊,你想的真细致,这种船真的有吗?全部都是钢铁制成?这在水上能浮的起来吗?还有你这船上的火炮就不说了,你这几门往水里打的炮,能有用吗?炮弹入水,还不废了?”

    韦宝笑着一一对朱由校解释。

    韦宝并不担心朱由校对他起什么提防心思,因为韦宝的战列巡洋舰听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一种梦想。

    男人们聊梦想,总是很有劲的。

    更何况朱由校还对做手艺活这么热衷,越是复杂的工艺,他越热衷。

    “只可惜你说要造真的船,得210米长,29米宽啊,还有八米多的吃水深度,朕的御花园这条湖是怕跑不了这么大的船。”朱由校感慨道:“否则朕就恩准你在朕的御花园建造这艘绝世战船。”

    韦宝笑道:“造一艘模型给陛下看看,微臣已经心满意足了,微臣的热情在海上,微臣相信,只有不断发展海运,大明国控空虚的现状,能很快得到扭转!陛下您想啊,南方有粮食有银子,把南方的粮食和银子都弄到北方来,而北方有大量的土地等着开发,是不是双赢的局面?”

    “海运?不是有漕运了吗?”朱由校眨了眨眼睛。

    “漕运远远不够,而且,已经被腐朽官僚把持了,不能给陛下带来财富!”韦宝斩钉截铁道:“微臣这次搞文字清查,主要是为陛下拔掉许多**大臣!并看看能不能发展海运,万望陛下支持。微臣保证,所赚的每一分银子,都交给陛下的内帑。”

    “嗯!朕一定支持爱卿!可是银子从何而来?而且,韦爱卿不怕海盗吗?”朱由校闻言大喜。皇帝对于漕运和海运的概念并不很清楚。

    韦宝却很清楚大明漕运的危害。

    明代官僚反对改变国家的农业大国形象,不愿意去进行任何发展实验。

    他们管理国家的思想观念和现实之间的断裂,再不能以技术补救来解决了。

    根本原因在于,他们的思想没有活力,已经僵化了。

    明朝宫廷对大运河的依赖程度前所未有,远远超过以前的历代王朝。

    元朝时期的运河不过是海运的辅助**通,无关紧要。

    而在明代,大运河是京城和江南之间唯一的交通运输线,所有供应都要经过它。

    在供应名单中,除了谷物占据首要地位外,其他物品包括新鲜蔬菜和水果、家禽、纺织品、木料、文具、瓷器几乎所有中国所产的各种物品都通过大运河进行输送。

    诸如箭杆和制服之类的军需品,苕帚和竹耙之类的家用器具,也经过运河运送到北京去。

    整个明代,这种依赖性一直存在,从未中断。

    维持这些运河,主要在于使它们能够通航的费用,每年达到一百万。

    所有这些对欧洲人来说似乎是非常奇怪的,他们可以从地图上判断,人们可以采取一条既近而花费又少的从海上到北京的路线。这可能确实是真的。

    但害怕海洋和侵扰海岸的海盗,在中国人的心里是如此之根深蒂固,以致他们认为从海路向朝廷运送供应品会危险得多。

    “银子由微臣自己出!海盗由微臣自行剿灭,微臣请陛下增设兵部海防衙门,给微臣一个兵部海防大臣的官衔,品级仍然是正五品就可以。微臣在河间府造一处衙门,专管大明海防。”韦宝趁机道。

    都察院和大理寺毕竟只是司法衙门,差役再厉害,也不能明着与军队一样,韦宝必须要弄到军权,这样才能保证自身安全。

    而海军一直是大明的一项空缺,虽然登莱和福建,以及沿海各省都有少量水师,但是中央反而没有专管的衙门,这是韦宝可以钻空子的地方。

【0742 韦宝要亲自动手了】

    “兵部海防衙门?兵部海防大臣?”朱由校重复了一句,并且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直接回答韦宝的话。

    韦宝心中一惊,和之前想的一样,这个朱由校,果然不是什么完全不管事的人,他只是受挫折受多了,管怕了,觉得躲在幕后,让魏忠贤在前面折腾,要远比他自己亲自上阵好的多而已。

    但是关乎到财政和军事上的举措,朱由校是很小心的。

    朱由校不吭声,韦宝也不催促他,继续做自己的木工活,仿佛刚才啥也没有说过一般。

    两个人一时间似乎没话说了。

    朱由校心里有本账,韦宝现在的官职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内阁中书舍人掌制、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

    虽然有四个职衔,但是前面两个都是虚职文官,并没有什么权力,只是方便入宫,而后面两个是实权文官,但都是司法衙门,只是监督百官,清查律法,况且是京官,容易掌控。

    但是韦宝主动要求设立的这个什么兵部海防衙门就牵涉到很多事情了,首先是海路将被开通,将打破大明一贯的海禁策略,其次是增设一道兵部衙门,也意味着多出一支人马来。韦宝说是他出钱,但是朝廷的军队,怎么可能让一个私人出钱养活?那样的话,到底这支军队算是你韦宝的军队,还是算大明朝廷的军队呢、

    朱由校是贪玩,是受不了挫折,是没有政治天赋,但并不是傻,皇家的人,基因普遍是优良的,绝对不能说不聪明。

    “韦爱卿,设置兵部海防衙门这个事情,朕会考虑的。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仓促决断,必须交内阁商议。”朱由校道:“而且,朕看来,很难!大明一向依靠的是漕运,突然开海运,牵扯到了许多人的利益,怕惹出乱子来。”

    韦宝大概料到皇帝会这么说,并没有着急,就怕你不开口,而不怕你抵触!

    开口的抵触和不开口的抵触还是有分别的,只要肯开口,就证明有去想过,而不是拒绝去想。

    明政府倾向于在前台维持一套僵硬的官僚体制,在后台进行调整和控制。

    虽然明廷因实际情况而不得不做一些改革,但在同时又尽力维持已经设置起来的官僚体制,甚至为此不惜折中解决官员职能。

    这样,虽然例外增加了一些临时性机构,但明廷从未设法对政府机构做定期调整,总是继续维持着官僚体制的表面性。

    存在着职责规定不明、职务断裂、双套中央政府机构、机构重叠之类的毛病。

    漕运总督一职的职责没有清楚地规定,担任者就有机会显示自己的个人特性。

    既然此职的职掌五花八门,这就需要任职者的才能全面,能够发挥自己的创造性。

    事实证明,担任此职的,从整体来看,都是一些精力充沛、意志坚定、处事果断的官员。

    在原本的历史中,在大明王朝的八十多名漕运总督中,有32位随后成为内阁成员。

    现在的漕运总督实际上就由冯铨兼任。

    考虑明代内阁职位经常被势力强大的人物长时期独占,这个纪录就值得注意。

    明政府在清江浦设有检查站,负责征税、打造船只。

    原来的货物税,实物征收,包括木材、竹子、铸铁、石灰、麻、煤和桐油。

    其他物品则由淮安府负责征收通行税。

    检查站官吏由淮安知府派任首席代表、办事吏员,工部清江浦分司郎中派任副官,山阳县派遣卫兵和勤杂工。全部职员超过100名。

    检查站所有征税收据和账簿由漕运总督签发,受其严密监督。

    尽管明代官僚体制被严格地划分为几部分。

    文官系统和军事系统之间、京官和地方官之间、尚书大臣和朝廷特派官员之间,明显存在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然而下层官僚体制,却表现出足够的适应能力,使各个部分能够一直地运作起来。

    来自各个对立系统的官吏能够组织在一起。

    明朝统治早期,全国税额总数接近2950万石。

    1200万石由地方政府支配,作为官俸、行政费、抚恤金和养老金、赈济费、官府学校费和地方粮仓储存费。

    另外800万石,主要在华北征收,作为驻守西北前线军队的军粮。

    其余不到1000万石的税粮,供中央政府花费,其中120万石给南京,北京所得总数在820万石左右。

    稳定性是漕运体系运作的一大显著特点。它基本上反映了明廷努力根据预定计划,固定国库收入和支出。

    明初38万世袭军户,十六世纪早期下降到5万户,原因是军户大量逃亡。

    “解户”制导致贫困和破产,税粮必须由纳税人运送到目的地。

    西北地区不得不从其他地区购买茶叶、盐和纺织材料之类的必需品,又找不到平衡贸易和增加收入的途径,西北地区银两大量外流,导致该地区在随后的时期全面萧条。

    早期由于前线地区要用粮食付税,盐商会在边境地区拥有自己的土地。

    1492年,明廷宣布用银两支付,盐商从北方地区变卖土地离开。

    明王朝由于不能动员地方资源为其目的服务,导致其统治全面削弱。

    明廷失败原因起源于其君臣盲目地执行明王朝建立者制定的总计划。

    一旦先例确立起来,即使有的并不合理,他们不愿意也无力加以改变。

    在明王朝统治后期,虽然已经发现了很多祖制存在不足,但是明廷未采取任何措施加以改进。

    同时,看来并无任何其他候补体系取代它。

    张居正曾经革除过许多弊政,但张居正在位时间并不久,只有十年不到功夫,张居正一死,又全部复原,甚至变本加厉。

    所以大明这条船一直在朝着坏的方向推进。

    在宦官催促的影响下,皇帝通常在旧的供应商品之外,命令进贡新品种。

    从理论上说,新增加的物品应该从供应地区所承担的土地税中扣除,而实际上,明廷常常“忽视”扣除,有关地区必须毫无补偿地进贡。

    而且,先例一开,除非撤销,有关府县就必须维持、继续。

    明廷变成一种张开血嘴的庞然大物,迅速吞没了全国的额外生产。

    它所设置的宗人府,是成千上万人的“食堂”。

    在一定程度上,明廷也变成了消费品的分配中心。把各种各样的供应分配给贵族家庭和政府官员。

    这样,明政府就进一步把国家顶层的购买力取消了,私人商业没有什么发展的机会和余地了。

    明代官僚反对改变国家的农业大国形象,不愿意去进行任何发展实验;这种情况可以说明他们那个时代的政治观念和思想观念,是缺乏独创性的。

    在15世纪早期设置的漕运体系及其附属机构,尽管存在着不足,仍然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但是在16世纪,这个体系由于僵化,其中许多设置明显过时了。

    到该世纪末和17世纪早期,明代官员明显落后于时代的发展了。

    他们管理国家的思想观念和现实之间的断裂,再不能以技术补救来解决了。

    根本原因在于,他们的思想没有活力,已经僵化了。

    从茹毛饮血开始,直到火的发现以后,人类才开始进入熟食阶段,而盐作为一种调味品进入人类的生活,实际是较晚的事情。

    直至夏朝,盐还是一种仅限于贵族享受的奢侈品。到了商代,盐才为人们所了解,人们甚至用盐来治疗疾病,“以咸养脉”。

    周之后,盐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品,“无盐则肿”。

    食盐作为烹饪的核心原料,《汉书》则称之为“食者之将”。

    在传统农业社会,虽然大部分生产和生活资料都能自给自足,但盐却必须从外界获得,不像粮食,只要有土地和水,就能生产。

    在2000多年的中国历史中,食盐对个人是重要的,但对帝国更加重要。

    换言之,帝国财政就建立在每个人的舌尖之上。

    夏商周三代之时,中国还没有完全进入国家阶段。

    周以降,盐作为一种重要的特殊商品引发了一系列政治变革。

    依靠民众供养的贵族迅速发现了这一宝贝,于是周天子开始设立盐官。

    春秋战国作为中国的黄金时代,政治经济文化都走向早熟,随着盐的普及,盐的来源日益广泛,以崤山、潼关为界,东面以海盐为主,西面以岩盐和池盐为主,南方则多为土盐。

    四川自贡以井盐而闻名,江南甚至以盐城命名。

    在列国竞争的背景下,产盐的地区和国家依靠这项自然资源大发横财。

    与此同时,一些商人也依靠盐而平地暴富,如猗顿就依靠贩卖河东池盐,成为春秋时期第一代富可敌国的大盐商。

    到了春秋中期,法家崛起,提出“利出一孔”思想的管仲率先在齐国对食盐实行官方专营,开了中国历史上长达2000多年的食盐财政之先河。

    “量其重,计其赢,民得其七,君得其三”。

    夺私有为官有,变税收为垄断,官府的垄断权力从政治延伸到经济领域,财政汲取能力大大增强,巨额财政利益达到了富国弱民抑商的多重效果。

    《管子海王篇》中说,国家征房屋税,人们会毁掉房屋;征树木税,人们会砍掉树木;征六畜税,人们会杀掉牲畜;征人口税,人们会拒绝生育。

    只有国家垄断食盐,人民才无法逃避。因此,盐就成为最理想的税收工具。

    人人都离不开盐,这就决定了谁也逃不了税收。

    管仲食盐官营的“官山海”计划出笼后,齐国的盐价飞涨至它国数十倍。

    在盐专卖制度下,盐的生产、销售和定价都由官府组织执行,导致其商品属性退化。

    盐再贵,人还是要吃盐,民众的财富通过盐这个媒介迅速流进齐桓公的金库。

    司马迁在《史记》中评价道:“齐桓公用管仲之谋,通轻重之权,徼山海之业,以朝诸侯,用区区之齐显成霸名。”

    从齐国始,食盐成为国家统治的根本,秦时盐利更是20倍于古。一个偌大帝国,在接下来的长达2000多年的时间里,竟然依靠普罗大众每日必需的小小调味品来支撑,这不能不说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

    汉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汉武帝正式实行盐铁专卖政策,“笼天下盐铁”,由政府募民煎盐,食盐官收、官运、官销。

    在27个郡共设盐官36处,主要分布在沿海、西北和西南产盐区。桑弘羊历任大司农中丞、大司农、御史大夫等重要职务,掌管天下财政大权40余年,是盐铁国策的主要策划者。

    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二月,在汉昭帝的主持下,从全国各地赶来的60多位民间知识分子,与御史大夫桑弘羊就盐铁官营展开辩论,这就是著名的盐铁会议。

    这次盐铁会议其实是法家与儒家的辩论,结果是鸡同鸭讲,没有达成任何结果,唯一的收获或是作为会议记录的《盐铁论》。

    “外不障海泽以便民用,内不禁刀币以通民施”,儒士们所提出这种自由经济主张,与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体现的商业思想一样,完全吻合1800多年后亚当斯密的自由市场和小政府理论。

    三国时期,魏蜀吴在政治军事和经济上斗争不断,食盐几乎被视为国家的生命线,“夫盐,国之大宝也。”

    两晋以后,盐业专卖制度进一步加强,《晋令》载:“凡民不得私煮盐,犯者四岁刑期,主吏二岁刑。”

    唐朝的盐利收入达到了“中央实际总收入的二分之一或至少达到五分之二”。

    为了筹措军费镇压安史之乱,唐朝始立榷盐法。榷的意思是独木桥。

    将盐户生产的盐全部低价收购起来,然后再高价卖给民众。

    实行民制、官收、官运、官销的严厉盐政制度,严禁私煮私贩,违者一斤一两皆处极刑。

    榷盐法实施后,盐价惊人上涨了36倍,每斗达370钱,而官府因此可获得120倍的超额利润。

    唐代刘晏任盐铁使之初,盐课岁入40万贯,大历年间天下财政收入为 1200万贯,而盐利占其大半是国家岁入的一半。

    即使安史之乱平定后,榷盐法仍在继续,其他物价都在回落,只有盐价逆市日涨。

    宋帝国曾为当时世界最富有者,盐利贡献最大。

    庆历年间的盐课高达715万余贯。

    南宋政府财政中,“鬻海之利居其半”。

    在食盐财政之下,北宋时期出现了“盐钞”和“交子”。

    作为一种信用票据,盐钞就是“用钞请盐”。

    对南宋朝廷来说,包括军费在内的一切费用悉取于盐钞,故时人有语“南渡立国,专仰盐钞”。

    “交子”由四川的16家盐商联合印发,一交为一缗,这成为世界上最早的纸币。

    元朝政府盐课最多时为766万余锭,财政支出的十之七八依靠盐利。

    元代的盐政更加苛刻和严密,“国家财赋,盐利为盛”,“国之所资,其利最广莫如盐”。

    明代军费一直居高不下,“国家财赋,所称盐法居半者,盖岁计所入,止四百万,半属民赋,其半则取给于盐荚”。

    明朝政府借鉴宋朝的盐钞,以“盐引”控制食盐专卖。商人每给边关运送200石粮食,官方就给一张引票,凭此引票,商人就可以在两淮或河东换盐去卖,其中的差价就是商人的利润。

    自刘晏创立民制、官收、官卖、商运、商销的就场专卖制以来,沿用855年,至明万历时代才被民制、商收、商运、商销的商专卖制所取代。

    此后绵延300余年官督商销权力寻租的红顶商人时代亦自此开启。

    清朝实行官督商办,就是国家只出售限量的许可证,而不直接买卖食盐。

    在完全的垄断体制下,乾隆时代食盐的购价与销价相差3-4倍,年利润率则高达194.1%。

    有清一代,盐商垄断盐引的情况远比明代严重得多。

    依靠对食盐的特许经营权,盐商完全有别于普通商人,与朝廷和官府的关系要密切得多。

    一方面,扬州盐商以专利而暴富,另一方面,上至皇帝,下至盐务和地方官吏,皆以盐商为利薮,竞相分肥,导致食盐成本越来越高,价格越来越昂贵。

    晚清改良运动一度图谋变革盐务官制,遭遇到官商既得利益者的坚决抵制,直至清朝覆亡。史称“专商积弊与清代相终始”。

    谁当权,谁就会首先将手伸向漕运和盐铁!尤其是盐。

    所以朱由校才这么谨慎,并不立刻回答韦宝的问题。

    但是韦宝现在就急于向漕运伸手,要打破这种垄断,从而开展海运,海贸。

    清朝是盐商和朝廷的铁器专办官员垄断,明朝是漕运总督实际控制盐铁。

    钢铁工业是一个社会的基础工业,近代世界各国的工业发展史表明,有了钢铁就能够有机器,有整个工业以及国民经济的迅速发展。

    在明代,冶铁炼钢的生产发展到了很高的水平,规模之大,产量之多,技术之高,超过我国历史上的任何朝代,并位居世界各国的前列。

    在这个过程中,民间私营铁冶不断发展壮大,而国营不断减少。

    从《明实录》来看,明初政策是国家库存铁量少,急需用铁则在指定的铁矿区开炉冶铁,库存铁量多足够使用则停罢官营铁冶,听任百姓在这些矿区自行采炼,国家按照十五分之一的比例征收铁课。

    指定矿区之外的地方,有时也会有官员建议开办国营铁冶,但被朱元璋严厉斥责,甚至把提建议的官员流放海外。

    洪武十五年五月,广平府一官吏王允道说磁州临水镇产铁,元时这里一年可以收铁百万斤,建议朱元璋照旧办理。

    结果朱元璋回答:朕闻治世天下无遗贤,不闻天下无遗利。且利不在官,则在民。民得其利,则利源通而有益于官;官专其利,则利源塞而必损于民。今各冶铁数尚多,军需不乏而民生业已定。若复设此必重扰之,是又欲驱万五千家于铁冶之中也。杖之流海外。

    王允道好心提建议增加国家收入,结果反被“杖之流海外”。

    类似磁州临水镇这类地区,民间为谋利也必然采铁冶炼,明政府似乎不但未开办铁冶所,亦不收铁课。

    洪武二十五年曾经有一次大规模国家开炉冶炼,洪武二十八年九月《明实录》记载:“各处续开炉冶,今已三年,而内库见贮铁凡三千七百四十三万余斤。上以库内储铁已多诏罢各处铁冶,令民得自采炼。而岁输课程每三十分取其二。”

    开炉三年贮铁3743万余斤,应是原先各地规定的上交铁配额数量再加上开炉冶炼再减去消费后的结果。又过了两年半不到,官员报告库存铁不够用,申请重新开炉,朱元璋命令暂开炉一年:“工部臣言:各处铁冶久已住罢,今内库所贮铁有限,而营造所费甚多,恐岁用不敷。上令暂开炉冶一年,仍复住罢。”

    由上述可见,明初官营产铁完全视政府需要而定,需要时在指定的铁冶所开炉冶炼,不需要时就停罢。民间产铁数量的规模则一直很大。

    停止官冶后,冶铁工匠大多不会改行,只不过从为国家服务变成为个人谋利,产铁数量应不会下降,在利益驱动之下甚至会增长。

    由于民间产铁数量不在明政府统计范围内,1847万斤更近于某个时间段内分配给各地的定额数字总和,在此之外的铁课则徒具形式,所以很难得到一个真正准确的估算。

    明代宣德以后,官方账面上的铁课数字有很大增长,这主要是因官营铁冶效率低下逐渐废弛,而原先以官营代偿方式征收的铁课可能更多以普通铁课的形式出现。

    所以这种铁课数字的增长不仅是产量增长,而且也是统计方式改变的结果。

    宣德之后的铁产量增长过于惊人,从一些地方的铁课数字和明初铁产量定额数字的对比可说明一些问题:天顺五年山西阳城县民营铁课数量五六十万斤,折算成铁产量在800万斤左右;而洪武时期给山西的定额也就是1146917斤,光是一个阳城县的民营铁产量就已是洪武时期山西全省定额的七倍以上;嘉靖十年,广东省按照税银换算的民营铁产量为2764万斤,是明初全国定额总和1847万斤的1.5倍左右,仅广东一省就超过全国五成。

    明初的广东配额为1896641斤,占据全国比例约十分之一,假设嘉靖时期民营铁产量占据全国比例类似,则此时全国民营铁产量当为2亿6923万明斤,换算一下,约为16万吨的产量。这和18世纪初欧洲钢铁总产量14万吨到18万吨在同一水平线上。

    不过,不管以何种方式计算,“明代钢铁产量达到了历代封建王朝的历史最高水平”,“明代中后期的钢铁产量不仅创出了我国历史上的最高水平,而且占据全世界第一位”。

    明代民营冶铁的规模和技术不仅比前代有巨大进步,也是当时世界最领先水平。

    广东佛山镇在成化、弘治年间就发展成为冶铁铸造中心,形成了一个典型的工业化城市,各种冶铸工人在二三万人以上,而官营最大的遵化铁厂人数最多时不过2500人。

    福建漳州龙溪冶铁高炉一炉多至五七百人。万历时期,山西夏县温峪山聚集开采铁矿者六七千人。北直隶蓟州之西,嘉靖时期采矿冶铁聚集近万余人。

    明代晚期民间使用的瓶炉体形比官炉大,通常情况一日夜可出铁3600斤,最高可日产生铁6000余斤。

    民间炼铁已使用活塞式鼓风机,结构功能与近代鼓风设备一致。

    欧洲在这方面的技术远远落后于明代,比较简陋的三角形木风箱16世纪才发明,长方形木风箱还要延后,至于用活塞推动和压缩空气的鼓风器,“这已是18世纪后期的事了”。

    明代发明的生熟铁串联冶炼工艺极大提高了生产效率,另外,煤炭冶铁也有更大程度的推广。

    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说:“凡炉中炽铁用炭,煤炭居十七,木炭居十三”土高炉也有了重大改进,已能把冶铁炉与炒铁炉串联使用。

    方以智在《物理小识》中说:“凡铁炉用盐和泥造成,出炉未炒为生铁,熔流时又作方塘留之,洒干泥灰而持柳棍疾搅,则熟矣。”

    这种冶铁技术减少了炒炼熟铁时再熔化的过程,缩短了炒炼熟铁的时间,降低成本,是冶铁史上的一项重要成就。

    明代发明的苏钢冶炼法是灌钢冶炼技术的新发展,现代冶炼专家周志宏说:“苏钢冶炼法在国外还没有类似发明,显然是一种创造性的发明。整个过程适合现代的冶金原理,不用坩埚而创造出一种淋铁氧化的方法而使渣铁分开,成为比较纯的工具钢。这是中国古代先进炼钢工人的智慧结晶。”

    生铁淋口技术也是明代的独特创造,杨宽《中国古代冶铁技术发展史》:在明代锻制工具和兵器的锋刃时,采用了生铁淋口的方法,使锋刃具有钢铁组织的表面层。

    采用生铁淋口技术,使原来以熟铁或低碳钢为本体的生产工具,表面有一层一定厚度的擦生层,包括渗碳层和生铁熔覆层。渗碳层具有高碳钢性质,达到了表面坚硬,内部柔韧和耐磨耐用的要求。

    明代用生铁淋灌夹紧的若干熟铁薄片的方法,比宋代以前用生铁淋灌盘绕的熟铁条的方法前进了一步。

    明代后期的苏钢冶炼法,又前进了一步。

    明代中期以后的生铁淋口技术,又是苏钢冶炼法的发展,这对改进生产工具的性能起了很大的作用。

    明代的炼钢技术在当时世界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

    欧洲直至18世纪才发明把熟铁和生铁放在坩埚中炼钢的方法。

    所以,韦宝的天地会在大量从大明各地寻找高水平的冶铁人才,光是用这个时代的技术,韦宝相信,制造出能远洋的战列巡洋舰都不是什么梦想。

    当然,可能受限于技术,这类大型军舰的使用寿命可能不会很长。

    到了二十世纪,军舰制造水平纯属的发达国家的军纪,往往可以服役二十年到三十年,退役之后还能用二三十年,存活超过半个世纪的军舰很多。

    在这个时代,能建造出服役五年,存活超过十年的军舰,韦总裁就已经很满意了。

    “陛下是担心损害既得利益者,制造出大的混乱。”韦宝道:“微臣可以保证,如果将漕运海运都交给微臣,朝廷的收入将大幅度增加!不仅如此,不管出什么乱子,微臣都有能力为陛下排忧解难。微臣可以力保大明朝局稳定,内忧外患一一扫除。”

    该吹牛的时候要吹牛。

    更何况韦宝并不觉得他现在是在吹牛。

    “嗯,嗯,过一阵再看看吧。先不谈这事了。”朱由校退缩了。

    韦宝见不能再催了,点头称是,专心陪着皇帝做木工活。

    韦宝知道,皇帝这是对自己没啥信心!

    自己要显露出对皇帝的忠心不输给魏忠贤,并且自己的能力超过魏忠贤,并且自己不比魏忠贤难控制这三点,皇帝应该就会重用自己了。

    或许,还要增加一条,还不能让魏忠贤对自己下死手!

    韦宝觉得,即便是皇帝重用自己,也不会踢掉魏忠贤,魏忠贤在天启皇帝朱由校死前,应该都是稳若泰山的,所以,自己绝对不能随便与魏忠贤决裂。

    回到府邸,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熊欣儿、杨雪都在等着他回来。

    熊欣儿的兄长熊兆和杨雪的几个兄长都回家去了,但是她们二人则留在了韦宝的府邸,是她们自己自愿的。

    韦宝让她们先回去,没有必要为了救她们的父亲而留在自己身边,但二女似乎铁了心要跟着韦宝了。

【0743 抓漕运总督李思启】

    “这几日搞文字清查,阉党那些人暂时顾不上你们两个的爹爹的事情了,我这几天要尽快夺取权力,夺得皇帝对我的信任。我今天已经向皇帝提出设立兵部海防衙门和设置兵部海防大臣了,若是皇帝同意我出任兵部海防大臣的话,不管大小,我总归掌握了一点兵权,在解救你们爹爹的事情上,就好办的多了!”韦宝知道杨雪和熊欣儿担心什么,自己主动道。

    杨雪和熊欣儿都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熊欣儿是外柔内刚的个性,本来就话不多,杨雪是外刚内柔,看似脾气不小,其实内里却很温柔。

    她们两个人到韦宝的府邸只两天功夫,已经与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熟识了。

    吴雪霞和杨雪的性格差不多,外表有点直,但内里都是很温柔的,不过,吴雪霞因为自幼极其被吴襄宠爱,又身在官商之家,又是边塞士绅大户,辽西将门家庭那种环境,造成了吴雪霞遇事比较果敢自信,行事比较泼辣的个性,很有些大丈夫气概。

    王秋雅和贞明公主则里外都很温柔,王秋雅内心有点小刚强,但一般也是对她自己刚强,不会对外人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尤其三个女孩都很优秀,很容易将杨雪的傲气都消磨干净。

    “别心急,最主要是先想好法子,我信总裁一定可以的。”杨雪道。

    韦宝微微有点好奇,这杨雪才刚来,也知道要叫总裁?

    杨雪看出来了韦宝为什么奇怪,道:“我和欣儿都在争取进入天地会,我们已经向秋雅姑娘递交了申请了。”

    王秋雅闻言,粉脸红红的对韦宝道:“杨雪姑娘和欣儿姑娘都冰雪聪明,才来两日,便将我们总裁秘书处的职能都弄清楚了,我索性告诉了她们。”

    “总裁,请不要怪秋雅姐姐,是我们自己听来的。”杨雪急忙道。

    熊欣儿也楚楚可怜的看着韦宝。

    韦宝微笑道:“你们不用惊慌,我既然留你们在府中,就没有要瞒着你们的意思。况且,我们天地会只是商业机构,并不是反叛大明朝廷,有何不可告人、只是为了少一些麻烦,才以保密为准则,不想多事,不想让外人猜忌。”

    杨雪和熊欣儿都是官家女孩子,都是很聪明的,暗忖,这哪里还是商业机构?天地会的总裁秘书处管着几个地方,几百万人口,便是大明最大的省份也没有管这么多事的。

    况且,似乎天地会还有为数几万的军队!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虽然总裁秘书处平时往来账目都写的很隐晦,但她们是官家小姐,看兵马钱粮的往来账目是看的懂的,虽然没有直接写,但能猜到。

    “我还是那句话,留你们在我府中,我绝没有趁着救你们俩的爹爹而占你们便宜的意思。男女之间在一起,我一向认为,首先要有感情,要互相欣赏,互相喜欢才可以,而绝不是利益。男人和男人之间可以是为了利益,而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应该这样。”韦宝郑重道。

    “我留在总裁的府中,就已经想好了,这辈子不管能不能给公子做妾室,都无怨无悔,公子若喜欢我,自然好,若不喜欢我,我甘愿当一名普通奴仆。”杨雪羞红了粉脸,轻声道。

    熊欣儿也道:“我早就是这个意思,不管总裁能否救出爹爹,我生是总裁的人,死是总裁的鬼。我也和雪儿一样,不奢求能成总裁的妾室,只做一名奴仆也心甘情愿。”

    韦宝闻言大喜,暗忖,随着地位和权势的提升,我似乎连谈恋爱的权力都剥夺了啊?杨雪那么高傲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顺从的跟了自己。

    韦宝也不知道这是幸事,还是不幸。

    “要想救人,首先得夺权,如何夺权,我已经大概有了一个思路。魏忠贤咱们暂时惹不起,但是可以从冯铨这厮下手。冯铨不但输给我十万两黄金!还输给我当家奴!堂堂一个阁臣,给我当家奴,我得好好利用这点!”韦宝说着,将今天与皇帝说的事情说了一遍。

    “要想让皇帝同意增设兵部海防衙门,让我出任兵部海防大臣,必须让皇帝看到我的能力,其次,必须让皇帝知道我的忠心,再次,要让皇帝放下对我的戒心,让皇帝绝对我也是很好控制的,和魏忠贤一样!不会变成军阀。”韦宝道。

    “可是,魏忠贤是太监,长期生活在宫中,皇帝想杀魏忠贤可以随时杀。咱们毕竟是官员。还是不一样的。很难让皇帝放下戒心,我觉得,这才是主要的。”吴雪霞道:‘我觉得上回总裁展示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的武力,让各方面都产生了戒心,也包括皇帝。’

    “这是难免的,没有武力,就没有权力保障,咱们要是老老实实的低调行事,安全是安全了,却永远只能当一个看客。”韦宝道。

    吴雪霞点头道:“这倒也是,那总裁现在打算怎么办?直接拿冯铨开刀?”

    “那我倒是没有这么厉害,顶多多让人去他家逼债。我要动的是冯铨的铁杆盟友!李思启,现在的漕运总督李思启!李思启是冯铨的定亲亲家。李思启于万历三十八年庚戌科殿试金榜第三甲第86名同进士出身。为官十多年了,和钱谦益那一批人是同科进士。他们那一科的进士,现在都是朝廷的主要大臣。”

    “漕运总督是正二品大员啊!级别并不比冯铨低。”吴雪霞吃惊道。

    “没办法,要让皇帝看见我的能力,必须对这种人动手!至于如何让皇帝对我放下戒心,到时候再说吧。”韦宝道:“我已经让林文彪他们搜集了不少李思启的情报,对这种人动手不难。这种人满身都是罪证,关键是不能打草惊蛇,还有事后保他的人多不多。”

    次日一早,韦宝早早起床,到了都察院,询问冯铨搞文字清查的进展。

    因为京城内城是归冯铨负责的,由冯铨带着内阁的书办,在锦衣卫的配合下办理。

    京师外城则交给都察院,整个京师周边也同样。

    这都是当初约定好的,若是在京师做的顺利,将推广到整个北直隶。

    “冯铨根本没有动静,估计他就没打算作这事。”郭文亮向韦宝汇报道。

    “不应该啊,这应该是阉党借机会打击东林人的好机会啊。”韦宝皱了皱眉头。

    “估计是他做不了主,他背后的人没同意。”郭文亮轻声道。

    韦宝点头,“不错,他们是不知道该怎么玩!正好!我给他们打个样。”

    “打个样?”郭文亮忍不住笑了一下,虽然第一次听见这个词,但是很好理解。

    “点都察院一百差役,全部穿便服,差役服藏于包中,今天有任务,等执行任务的时候,再换上差役服。”韦宝道。

    郭文亮道:“是,大人,我马上安排,要对谁动手?”

    “等会你就知道了。”韦宝冷笑一声。

    怕魏忠贤归怕魏忠贤,但是韦宝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毕竟刚刚受到皇帝赏识,魏忠贤不敢随便动自己,而且凭着自己现在已经建立的情报网络,如果魏忠贤想对自己动武,他不可能得不到一点风声,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他现在的情报体系已经不输给锦衣卫和东厂了。

    最关键是,韦宝觉得魏忠贤没有那么狠辣,通过这段时间对于大明朝这些人的了解,韦宝觉得他们做事还是有秩序,有一定法度的,凡事喜欢弄个自欺欺人的罪名。

    从准备,到执行,一般都要一定时间,像是老人家打太极拳一样,很少有搞闪电袭击,一下子动手的时候。

    韦宝上午若无其事的在都察院衙门办公,中午一散衙,便悄然带着林文彪和郭文亮,以及一百都察院的差役,分几批悄悄的出了京城,直接赶赴通州马驹桥镇。

    马驹桥是经历了由地名到桥名、又由桥名到地名漫长的阶段,有悠久历史,是京师到通州的一处重镇。

    公元618年前后即隋末唐初时,大运河北段即水济渠流经凉水河中段,那时,马驹桥地区是丰盛的草场,当朝在此放养大量的军马。

    为了便于管理,对公马、种马、仔马(马驹)分养分牧。马驹桥地区是仔马马场,管理仔马的军民建立了村落取名“马驹里”,“马驹里”紧挨凉水河南岸。

    当时河上搭设了一座简易的木桥赖以南北通行,此桥因“马驹里”而得名“马驹桥”。

    星移斗转,到了明朝英宗年间,“马驹里”已发展成商贾云集的小镇,又加上与地处皇家猎场的出口枣东红门隔河相望,明英宗朱祁镇狩猎之余,出东红门过马驹桥到马驹里逛街看景,十分消遣。

    一年夏季,明英宗狩猎后又出东红门想去马驹里看看。突然间,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大雨如注。随行人报:“凉水河水猛涨,冲垮了马驹桥。英宗十分扫兴,转念又想,马驹里如此繁盛,应该修一座像样提桥,方便百姓更方便自己。

    于是,他对随行的大臣们说:“马驹里修桥,国库无币银可拨,我带头掏腰包,算作办点善事吧。”

    皇帝出资,大臣们哪个敢怠慢,争相解囊。当时的著名皇家土木巨匠蒯祥愿义务设计。由于是皇帝带头集资,加之蒯祥的设计,一座九孔石拱桥于天顺八年,即公元1465年建成。

    英宗亲赐“宏仁”桥。可老百姓仍习惯称之“马驹桥”,一些乡绅土豪也模棱两可地叫它“宏仁马驹桥”,桥出了名,马驹里也随之改叫马驹桥镇。

    马驹桥是北京东南郊的一个大镇,西北距北京旧城40里。这里有一条大河,名凉水河,实为魏晋北朝时期和元明时期的永定河故道。

    河上有渡口。

    韦宝得到的情报是,漕运总督李思启每日与一帮官员和富商在这里乘坐花船玩耍,一抓一个准。

    虽然大明对个人生活这方面管的很宽松,但官员们也是有约束的,没有人问没什么,一旦有人揪住不放,也是犯了大明律的大罪。

    官员知法犯法,古来有之。

    一众差役微服偷偷出了京城,到了凉水河边候命,这个时候,依然没有换上差役服,都在等着韦大人的命令。

    韦宝则与林文彪和郭文亮坐在一处凉亭边上饮茶,随行的,还带了两名御史,这两名御史都有东林人的背景。

    虽然都察院和大理寺被韦宝全面整顿了一遍,人员几乎都换了新的,现在留下来的东林官员非常少。

    但两个衙门合起来,还是有二三十人的,而且这二三十人基本上都是清流,为人刚正不阿,死脑筋的那一类。

    韦宝什么人都留了一些,东林这类清流留了一些,还留了十几名铁杆阉党,像荣克勤的儿子荣正语,依然在都察院当御史,韦宝没有动他。

    不过,这些不听从安排的,不服从韦宝构建的都察院和大理寺、南院北院一套管理计划的,一律被架空。

    “韦大人,您到这儿来,是要抓哪一个?现在总能说了吧?”郭文亮问道。

    “抓李思启,听过吗?”韦宝笑道:‘搞文字清查。’

    郭文亮和两名御史闻言大惊,李思启?那可是漕运总督啊,你韦大人也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啊,怎么敢抓正二品大员?

    正二品大员放在后世,那可就是部一级的高官了。

    韦宝现在权力不小,但是官阶等级仍然只是个大点的地级市的市长水平。

    一个市长,怎么能抓一个高官?

    “可咱们有证据吗?抓漕运总督,这可非同小可,漕运总督手下有漕运兵马,至少上千人。”郭文亮提醒道。

    “上千人怕什么?他一来,不可能把上千人都带在身边。二来,这上千人是朝廷的兵马,不是他李思启一个人的兵马,谁敢挡都察院的差役?挡都察院的差役是造反。至于证据,这是一艘花船,朝廷大员在花船嫖宿,这本身就是重罪,还要什么罪证?另外,我们上了船,能搜不出这帮附庸风雅,放浪形骸之辈写的诗文吗?随便诗文还是书信,只要有文字留下来,就能抓出罪证。罪证不是没有,太多了!”韦宝笑道。

    两名御史互相看了看,他们并不怕,反而有些奋。

    以前东林党的铁杆清流,也就成天动动嘴巴,告这个告那个,实际上一年到头也没有告倒过谁,现在带着兵马来抓正二品大员,来抓有兵权的漕运总督这种事,别说他们实际正在参与,就是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

    “大人,等会是不是我们先派人上去可看一下?看看那个李思启在不在船上?”林文彪实际上是想说等确切情报,因为船上有他们的眼线,但是当着两个东林御史,不方便说的这么直白。

    韦宝懂林文彪的意思,笑道:“可以,你安排吧!最好等他们靠岸,咱们先混进去看一看,不要直接出动差役,免得打草惊蛇,到时候他们抵赖。”

    “是,大人。”林文彪低声应承:“要混上去不难,他们这些人很是铺张浪费,好酒好菜,用起来很快,每过几个时辰就得靠岸补充一番,咱们正好混入。大人就在岸边等消息吧。”

    “不,我也要亲自去见识一番。”韦宝微笑道:“我既然都已经来了,不让我去见识一番,那我多亏的慌?”

    郭文亮和两名御史闻言都笑了,都觉得跟随在韦宝身边很有底气。

    一般的都察院官员,遇到这种事情,都是能躲就躲,哪有像韦宝这样主动揽上身的?

    主动揽上身都不要紧,最关键韦宝还爱当出头鸟,有韦宝当出头鸟,他们就担不了风险了。

    出了什么事情,一说是都察院韦大人带头的,肯定有事都找韦大人,找不到他们头上啊。

    自从上回韦宝带人打到锦衣卫衙门口去了之后,韦宝的威信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如日中天!

    不单单是都察院和大理寺,实际上,现在韦宝在整个京师官场,在整个北直隶,都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没有人不知道新科探花郎韦大人的。

    过了一会儿,那艘特大号的花船靠岸了。

    韦宝带着林文彪、郭文亮、两名御史,还有两名贴身扈从,一行七人走过去。

    他们穿的都是便服,活脱脱六个家奴陪同一个富家公子哥出来游山玩水的样子。

    “站住。”

    几个人到了花船边上想径直上船,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拦住了。

    那人四十多岁年纪,身后还站着几个彪形大汉。

    虽然几个彪形大汉没有穿官服,但是看得出来是军队的人。

    “这是我们陆公子。我们陆公子是四川来玩的。”林文彪随口道。

    不能报真实姓名的时候,韦总裁一般都报姓陆,一般都报是四川来的,也不算随口瞎说。

    说姓陆是因为韦宝上一世在现代姓陆,说四川来的,是因为这个年代,那边的人比较少跑到北方来,不容易被撞破说瞎话。

    “我们这艘船已经被人包了,你们到别处玩去。”管事的一副不上心的样子,要不是韦宝衣着华贵,器宇轩昂,不像普通人,他都懒得搭理。

    “包了怎么样?出门在外都是朋友。”韦宝笑道:“你是不是怕我差了你的银子?告诉你,你这样的船,爷身上带的银子,买个十条八条,立马的事儿。”

    那管事见韦宝口气这么大,皱了皱眉头,“对不住了,这船真的被人包了,不是熟人不让上!请到别处玩去吧,这条河上还有好几艘这样的船。”

    “你是不是装傻?我出来玩,就是想认识有头有脸的朋友。你这船我还非上不可了。”韦宝说着,对林文彪一努嘴。

    林文彪会意,从怀里摸出一锭一两种的小金元宝扔过去。

    那管事本能的接住,一看吓了一跳。

    本来以为是银子,却没有想到是金子,咬了一下,果然不假。

    出手这么阔绰的,还真头回见,有谁什么话都不说,先上来打赏一两黄金的啊?

    一两黄金等于三十两上好纹银,甚至有纹银都难以换到。

    大明因为银子太多了,所以,金子显得尤为紧俏。

    “小官人好大的手笔,真的想上船玩玩?”那管事道。

    “这不是废话吗?”韦宝有点不耐烦了。

    “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跟您透个底。”那管事有点神秘兮兮的靠近了一点韦宝,轻声道:“船上有不少大人,低则五品六品,高的有二三品大员!”

    韦宝展露一个微笑,“二三品的大员啊、我还以为都是道听途说呢,果然不假,那更好了,我们做买卖的,就怕认识不了大人物。我要是认识了什么厉害的大人,等会还给你打赏,怎么样?”

    管事点了点头,“那小官人等会到了船上,可不能这么牛气呀,稍微低调点儿。”

    “知道,知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活的不耐烦,没事冲撞官家老爷做什么?我家也是当官的,而且不比他们小多少。”韦宝笑道。

    管事相信韦宝的话,要不然,就这幅公子哥模样,又这么有钱,肯定家里买卖很大,家里买卖很大的,有几个不是有高官背景的啊?

    “小官人,那您懂规矩吧?”管事的轻声道。

    “什么规矩?”韦宝好奇的问道。

    “就是这个。”管事的又比了比银子的手势,还想要银子,“您认识了官爷之后,别忘了给我点引荐费啊,你们都是做大买卖的,不会不知道打通门路有多重要吧?”

    韦宝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我懂。不过,那也要看你的本事啊,你要给我介绍厉害的,有用的官爷,我才好给你接着打赏吧?你给弄点没用的阿猫阿狗,六七品的小吏,派不上用场,还想要我的打赏吗?”

    “小官人放心,咱们这条船上,六品都已经到底了,至少都是四品官五品官,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还有二三品的大员哩。”管事的笑道。

【0744 韦大人亲自带队】

    “不过,二三品的大员,您最好别招惹,等先熟识个四品官五品官的大人,然后让那大人给您引荐比较好。否则,您应该知道,二品三品的大员,那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说上话的,您若是直接去找,恐怕惹怒了人家,适得其反。”管事还真的以为韦宝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上京城这边来做买卖的,很热情的教导韦宝一些经商的窍门。

    “多谢指教,我明白的。”韦宝拱手一笑。

    “那,几位请吧。他们几位是您的随从吧?”管事道:“他们是不是别都上去了啊?”

    “放心,他们跟在我身边,不会乱走动乱说话的。”韦宝道,“这么大的一艘船,不在乎多上去我们几个人。”

    管事得了一两黄金,觉得超值,也就没有再多嗦什么,一边领着韦宝上船,一边反复叮嘱千万要在船上谨言慎行,玩姑娘怎么玩都没事,千万不要与人起争执,否则他很难办的云云。

    韦宝一一答应了。

    “公子爷,您找到我们这艘船,算是你找对地方了,我们船上不仅有达官显贵,还有很多美女,不是我吹牛,整个京畿一带,最美的姑娘,都在我们船上,绝对不输给秦淮河上的花船。”那管事笑道。

    韦宝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进入花船,真可谓歌舞升平,非常大的船舱,犹如一个巨大的花厅,足有二三百人,一张一张矮桌子,或者是两个人一桌,或者是一个人一桌,也有三五人一桌的,场面非常热闹。

    每桌至少有两名以上的姑娘。

    光是花厅中这个规模,韦宝暗忖,估计京城的大青楼都没有这么多女人。

    那管事的确没有吹牛,这种规模,在北方,的确可以算老大。

    看样子,不光是来这里玩的人都是达官贵人,这艘船背后的主人,肯定也是非常显赫,非常牛的人,否则怎么敢弄成这样的规模?

    花厅中歌舞升平,轻歌曼舞,歌姬们的着装都很暴露,桌上都是丰盛的美食。

    而凉水河的河岸上,老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与之形成了很强烈的反差。

    这一带河岸的老百姓还都算是生活比较好的地区的老百姓,这里是四通八达的商贾重地,来往京师的商船都要经过这里。

    京畿附近别的地方的老百姓的生活有多苦,可想而知。

    林文彪、郭文亮等人陪着韦大人找给地方坐下。

    “这位官人看着有些眼生,有相好的姑娘吗?”立刻过来一个大茶壶模样的人。

    “朋友介绍来玩的,来两个漂亮姑娘吧。你拿主意就好。”韦宝道。

    林文彪摸出一锭二两纹银递给那大茶壶。

    大茶壶大喜,急忙道:‘好好,我帮公子爷张罗两个漂亮的,马上就来。’

    “看见了李思启吗?”韦宝问林文彪。

    “还没有和咱们的人接上头,李思启应该不会在这种大厅里面的,等会我去找,现在咱们刚刚进来,不少人盯着咱们。”林文彪警惕的轻声对韦总裁道。

    韦宝嗯了一声,暗忖林文彪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了,这种事,底下人安排就好。

    然后韦宝就真的像个出来玩的富家公子哥,与两名歌姬猜拳喝酒,玩了起来。

    韦宝怕人认出自己,尽量让两个女人挡着自己。

    他现在也算是名人了,虽然他认识的人可能不多,顶多是有资格上朝的四品以上官员,他认识不少,低阶的官员就不认识几个了。

    但是认识韦宝的人很多,因为韦宝曾经在宫里面打过高官,考中探花郎的时候,还当着百官跨马游街,这都是刚发生没几个月的事情。

    再加上韦宝生的英俊帅气,脸还算是比较有特点的,并不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不起眼的类型。

    果然,过了一小会,就有人觉得韦宝面熟了,几个四品官三品官都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韦宝,不过,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主要因为这种场合太热闹了,韦宝也已经融入,与歌姬玩的很高兴,即便有人认出韦宝,也只是以为韦宝是船主邀请来玩的客人罢了。

    “公子爷,您喝酒啊,怎么总是东看西看的,难道奴家不美吗?”歌姬见韦宝眼睛到处张望,还以为韦宝对她们两个不满意,不由的酸溜溜道。

    “哦,喝酒,喝酒。你们两个人都很美。”韦宝微微一笑。

    “看公子爷眼生,敢问公子爷贵姓?是哪家府邸的子弟?”另外一名歌姬问道。

    “这你们就不必问了。”韦宝笑道:“来这里玩,还要查户籍不成?”

    “公子爷真会说笑,我们是看公子爷年轻有为,英俊不凡,所以疑惑,公子爷不要多心,既是不肯说,我们便不问了。”歌姬对于韦宝隐瞒,也不以为意,来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当官的,不少人还是挺小心的。

    “对了,这艘船的船主是谁?”韦宝问道。

    “公子爷连船主都不知道?”一名歌姬道:“是凉水河上赵大爷。”

    “赵大爷?他是什么官?”韦宝接着问道。

    “赵大爷不是官,但是在京畿一带名气很响亮,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的。”

    韦宝点头,暗忖原来是个帮派人物。

    恰逢乱世,这种时候,最多的就是土匪和黑道。

    “那赵大爷在船上吗?”韦宝问道。

    “在的,赵大爷除非有事才下船,否则多数时候都在船上。”

    “那赵大爷背后是什么人给他撑腰?”韦宝追问。

    两名歌姬互相看了看,有所警惕,感觉韦宝不像是一般来玩的人。

    “公子爷问这个做什么?我们只是普通歌姬,哪里知道老爷们的事情啊?还是多喝几杯酒吧?等会我服侍公子爷好好歇一歇。”

    一名歌姬端着酒杯倒入韦宝怀中。

    “来,干了这杯。”韦宝见她们似乎警觉,也似乎真的不知道顶层的人际关系,便不再问,专心与她们玩在一起。

    他们要等这艘船再次靠岸的时候才能动手。

    之所以要上船来,一是让韦宝手下都察院的两名东林清流御史看看清楚,免得说胡乱抓人,二来要确定正主在,必须抓住李思启,否则这趟来的目的便没有达成。

    这时候,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过来,拱手道:“敢问,是都察院的韦大人吗?”

    韦宝不认得那人,心想既然都被人认出来了,便点头道:“是,大人是?”

    “哦,在下是刑部的五品郎中,姓燕。上回去都察院,见过韦大人一面,大人贵人事多,兴许记不得了。”那人笑道。虽然他权势不如韦宝,名气也不如韦宝,不过自诩与韦宝一样都是五品官,所以并不如何弱了气势。

    “哦,燕大人。”韦宝微微一笑。

    “今天能在这里遇见韦大人,十分荣幸,我们刑部与都察院和大理寺时常有公务往来,还望韦大人以后多多关照。”燕大人道。

    “好说,好说,以后也要请燕大人多多关照。”韦宝笑道。

    燕大人见韦宝并不像上回见到的时候那么盛气凌人,很是高兴,吩咐跑堂的,多弄几个好菜,多上好酒,他要请韦宝。

    “燕大人你太客气了。”韦宝笑道。

    “应该的,敢问韦大人是和谁一道来的?”燕大人问道。

    韦宝暗忖,怎么这么问?起疑心了?“一个朋友,怎么了?”

    “哦,没事。我就随便问问。”燕大人急忙陪笑道:“随便问问。这几位大人呢?你们不会是御史吧?”

    “他们是我朋友,怎么,这船上有御史?”韦宝道。

    “没有没有,您韦大人不就是管着御史的吗?有没有御史,您韦大人还看不出来吗?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大人一般不上这儿来玩。”燕大人笑道。

    韦宝点头:“那他们都上哪儿玩?”

    “上哪儿玩?大人们也是有很多圈子的,这就说不好了。喜欢来花船游船河的,那都是有兴致的。否则,在府邸玩玩也一样,不过,不管是在哪位大人的府邸,家里毕竟少一些美景。”燕大人一副很想与韦宝交好的样子,有问必答,而且答的很详细。

    “这船的主人是谁?”韦宝问道。

    “船主?韦大人不知道吗?凉水河的赵一刀。现任的漕帮帮主,专门靠漕运混饭吃。”燕大人道:“在这里玩,绝对放心,旁边就是漕帮总舵,漕运总督衙门也离此不远。”

    “哦,那这么说,赵一刀是给漕运总督李思启大人办事的吧?那,船主是李思启大人吧?”韦宝问道。

    燕大人微微一笑:“李思启大人?不止,背后还有人呢。李思启大人虽然贵为正二品大员,但没有锦衣卫的人有实力,听说锦衣卫许显纯大人在这艘船占了大股份。”

    韦宝、郭文亮、还有另外两名御史,同时一惊,原来这船这么多显赫之人有股份,难怪这么嚣张,这么明目张胆,还搞这么大的规模了。

    情况基本上搞清楚了,与燕大人聊了一会,打消了许多怀疑韦宝上船的目的的人的疑心,以为韦宝就是上船来玩玩而已。

    其实韦宝的天地会统计署要搞清楚这些情报,很简单,根本不用韦宝亲自出马,只是韦宝不屑于知道这些。

    蛇鼠一窝,现在阉党势力最大,这些黑白不明的买卖,肯定大都是阉党大佬们在张罗,而阉党大佬,还不就那些人,韦宝基本上都认识。

    现在关键是要不要下决心搞。

    “大人,李思启的漕运总督衙门离此不远,他手里有上千兵丁,还有赵一刀的黑帮,至少也有几百号人,咱们才带百来号人,我看,还是不要动手吧?情况反正已经查实了,如何抓人,还是再计划一番吧?”郭文亮轻声对韦宝道。

    “怎么?你害怕了?”韦宝好笑的看一眼郭文亮。

    “不是,大人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就是瓦罐。”郭文亮道:‘我不是怕伤了大人这玉器么?’

    “呵呵?你这马屁拍的不好,我才只是玉器?”韦宝瞄了郭文亮一眼。

    “是我失言,大人是珍宝,珍宝。那咱们就更没必要硬来了吧?”郭文亮道。

    “没事,你就在旁边候命。”韦宝晃了晃脑袋。

    郭文亮不敢再说。

    这时候林文彪过来了,在韦总裁耳边道:“总裁,和我们的人接山头了,找到了李思启,正和一帮歌姬在上等舱鬼混。”

    韦宝点点头,“先坐下,盯死就可以。等船靠岸再说。”

    “是,总裁。”林文彪答应之后,重新坐下来。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当官的过来找韦宝喝酒,其中还有燕大人。

    韦宝知道这帮人都是想结交自己的,不想与他们这些小吏多嗦,应酬了一会,借故假装想和两个歌姬办事,前往上等舱去了。

    韦宝没有和两个歌姬怎么样,让她们在一旁守着,不准出身,不准离开房间,他倒是在船上睡着了。

    韦宝很久没有在船上睡过觉了,重新体验一遍,感觉还挺舒服的。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船河上还有几艘花船,都是灯火通明,布置的五颜六色,非常炫目。

    “大人,船靠岸了。”过了几个时辰,花船再次靠岸的时候,林文彪过来汇报。

    “嗯,依计行事!抓!”韦宝从床上坐起来。

    “是!”林文彪拱手答应之后,出了韦宝的船舱。

    咻的一声,林文彪让一名随扈在船舱窗口放了响箭。

    岸边隐蔽守候的上百都察院差役急忙开始换差役官服,知道马上要动手了。

    船上的漕帮守卫感觉有点不对劲,赶紧去向管事禀报,管事一看,的确有许多差役,赶紧又向赵一刀禀告。

    赵一刀正与女人办事,听见禀告,吓出一身汗,赶紧出来。

    “有差役?哪个衙门的?”赵一刀急道。

    “看不太清,不像是漕运总督衙门的,不知道哪儿来的。”管事道。

    “走!看看去。”赵一刀拔腿就走,到花厅找人商量。

    能上这条船来玩的,基本上都是重要阉党成员,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做买卖的,至少都算的上是人物。

    “停下,停下,先停下。”赵一刀一出来,赶紧先让歌舞都停了。

    正玩的高兴的人群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老赵?”他们一个个醉醺醺的问道。

    “怎么了?船已经靠岸了,岸上忽然冒出来许多差役!你们自己看一看。”赵一刀道。

    这些急忙纷纷向外看。

    果然有差役,清一色使用短剑。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兵器现在都用天地会打造的兵器,虽然质量赶不上后世的钢,但天地会的冶炼技术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这些粗钢比起这个时代的制式刀剑要厉害的多。

    “我认得那些人的兵器,那些人不是都察院的人就是大理寺的人!”一名官员道。

    被这人这么一说,又有人附和,也认出了都察院差役的短剑。

    一听说是都察院或者大理寺的人,众人顿时现出慌乱。

    燕大人道:“不可能吧?都察院的韦大人就在咱们这艘船上呢,都察院的差役来干什么?”

    赵一刀一惊,“韦大人是谁?谁带上船来的?”

    赵一刀的管事急忙道:“什么韦大人?今天只有几个生人,说是四川过来京畿做买卖的。我看他们出手阔绰,就让他们上船了。”

    赵一刀大怒,一巴掌甩过去:“混账,我不是说过吗?没有熟人带,不准任何生人上船,你活腻了你?”

    那管事被打的懵圈,不敢说话。

    “你特娘的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带人把他们找出来!多带人手!先不忙动手,如果他们是来找麻烦的就抓起来当人质,如果不是,千万别惹恼了,兴许这姓韦的只是图个排场,多带护卫警卫而已。”赵一刀分析道。

    “是,是,我马上去。”管事的捂着脸颊,赶紧出了花厅。

    这船上有许多供客人休息的船舱,足有上百个之多。

    三层楼的花船,不管是长度,还是宽度,都比宝船还要大,的确是很气派。

    这也给赵一刀的管事寻找韦宝增加了难度。

    “总裁,不好了,赵一刀的人似乎猜到咱们要对他们动手,派人来抓总裁了。”林文彪对韦宝道:“我让人现在就往船上冲吧?”

    韦宝哼了一声,“胆子不小,还敢对咱们都察院的人动手,这是造反!你去,现在就把李思启抓了,他们在船上的人手不少,咱们不能不利用咱们在船上,在他们内部的优势,先抓了李思启作为要挟,以减轻咱们的人的损伤。”

    林文彪急道:“怕是不管用,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李思启在他们组织里面是很重要,可毕竟不是什么缺一不可的大人物,估计起不到什么要挟的作用。还是让人开始冲吧?”

    “想抓人再冲!起不起作用,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韦宝不耐烦道。

    时间已经这么紧迫了,真不想与林文彪多废话。

    林文彪见总裁怒了,不敢再说,急忙带了一名随扈出去抓李思启。

    他不是不听话,而是李思启身边也有护卫呢,不见得能一下子控制的住。

【0745 说杀就被杀的李思启】

    在林文彪看来,直接让大队人马冲上船,对于保护韦总裁来说,更加稳妥。

    韦宝心里会惦记底下人的安危,但是底下人,包括林文彪,他们是将韦总裁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韦总裁要是一点点危险,用多少人命都换不回来。

    北方的天气,到了夏末,居然还是热得紧的时候。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太阳落到西边去了,但纵然是在凉水河上,花船内的温度却似乎依然降不下去。

    林文彪带着一名随扈,直接到了漕运总督李思启的船舱门外。

    “我们要求见李大人!快快通传。”林文彪对守门的李思启的亲兵道。

    “你们是什么人?”亲兵问道。

    “冯铨冯大人派来的。”林文彪随口道,因为知道李思启的小女儿与冯铨的小儿子定了亲,两个人是铁杆交情,所以借了冯铨的名义。

    “有何事?”亲兵接着问道。

    “机密大事,跟你说,你能解决吗?”林文彪不耐烦道。

    要不是门口有李思启的十多名护卫,人数太多,怕一下子解决不了,打草惊蛇,引来大队的守卫花船的漕帮人马,否则林文彪早就动手了。

    “哼,我们大人正在休息,天大的事情,此时也不能打扰。”亲兵头目笑道。

    里面不时传来男女笑的声音,傻子都知道在干什么。

    林文彪暗暗焦躁:‘等不得了!我们冯大人说了,必须立刻通知李大人,否则李大人有性命危险!’

    林文彪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抬高了一点嗓门。

    里面的李思启听见外面说话了,里面男女笑的声音随即停了。

    “是什么人在外面?”李思启在里面问道。

    “回禀大人,是冯大人派人来了,说有要事要告知大人。”亲兵头目急忙答道。

    “让来人等一下,我即刻见他!”李思启在里面道。

    “是,大人。”亲兵头目答道。

    然后对林文彪道:“等着吧!”

    林文彪点点头,心里更加焦急,因为他已经听见有漕帮帮众在挨着船舱找人的声音了,傻子都知道是在找韦总裁的。

    这时候韦宝亲自带人过来了,林文彪赶紧上来道:“李思启可能在里面穿衣服,说马上见咱们。”

    韦宝一皱眉头:‘来不及了,给我杀!’

    “是!”林文彪和两名随扈闻言,当即对李思启的护卫下手,从怀中掏出短剑便刺杀了三人。

    李思启的护卫们并不是什么高手,只是强壮孔武有力的好手,与林文彪和韦宝的两名贴身护卫比起来差得远。

    他们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又被杀了三个,顿时六个人躺在了地上血泊之中。

    其他几名护卫大喝着拔出了腰刀,一个个吓得要死,所以叫的很大声。

    林文彪已经一脚踹开了舱门,韦宝已经从靴子中拔出了短刃,一步跃入舱中。

    此时李思启正由着几名没有穿衣服的歌姬为他穿戴,惊恐的看见有人冲进来,大喝:‘什么人?岂有此理!’

    韦宝不说话,一刀捅伤一名跟着冲入舱中的李思启的护卫,一步跨到李思启面前,用短刃顶着李思启的喉咙:“让他们都住手!”

    李思启光着上身,早已经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大喊着:“住手!住手!”

    李思启的护卫赶紧停手,林文彪和两名随扈赶到了韦宝身边,一名护卫代替总裁,用短剑顶住李思启的喉咙以作为要挟。

    这时候,听见了动静的一大帮漕帮帮众也赶到了,将狭窄的舱道拥堵的水泄不通。

    “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漕帮帮众纷纷大喊。

    韦宝和手下人哪里会搭理他们。

    林文彪问道:“大人,现在该放第二枚响箭,召唤咱们的人冲上来了吧?”

    “不忙!”韦宝本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那帮天地会统计署和总裁卫队的人充当的都察院差役,而搞这么一出先抓捕李思启的行动。

    现在李思启人已经抓到了,看看有没有机会并不血刃把李思启带走。

    “你到窗边,做好放响箭的准备,等我命令。”韦宝接着对林文彪道。

    “是,大人。”林文彪到了窗边,掏出响箭,随时发射。

    这种响箭不是一般的响箭,是天地会军工厂出品,不需要点火,拉引线就能启动,非常方便。

    李思启一看漕帮的人都来了,对手只有几个人,而他这边足有上百人,顿时底气足了许多,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赶快放了本官,本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韦宝瞪了李思启一眼,一个巴掌就甩过去了,啪的一声,非常响亮。

    李思启大惊,“你敢打我?”

    “不认得老子?老子是新科探花郎,翰林院侍读学士,内阁中书舍人掌制,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韦宝!”韦宝笑呵呵的报出自己的一大串官衔。

    其实韦宝的每一个官衔都不小,因为不是与皇帝拉上了关系,就是司法衙门。

    司法衙门的五品官要比别的衙门的三品官都厉害,别说韦宝,就是七品的御史,在普通人眼里,在当官的眼里都非同小可。

    伤了御史,都是大罪。

    因为御史在很多时候代表了皇帝,代表了大明朝廷,有弹劾纠察百官的权力。

    李思启一下子被韦宝打蒙了,他的确不认得韦宝,他虽然是正二品大员,但并不需要上朝,算是京官,也不算是京官,他的衙门并不在京城,而是通州。

    但李思启听说过韦宝的名头,韦宝别说打他,打他这样的上百个高官都打过,其中还不乏一二品大员,打他一个人又算什么。

    “韦宝,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拿我做什么?我犯了什么事?”李思启问道。

    “犯了什么事?你身为朝廷大员,喝花酒养歌姬,这还不够吗?而且,我们还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在书信中屡屡有狂悖犯上,藐视当今万岁的言辞,杀你一千回都不多,老实听话,本官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韦宝笑道。

    刚才都乱嚷嚷的一帮漕帮帮众现在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听对方亮身份是皇帝的侍读学士,都有点被镇住了,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赵一刀已经赶到,身为漕帮帮众,赵一刀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特别慌乱,“韦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上我们船上耍什么威风?”

    “怎么?都察院办案,要向你一个江湖人物说明?”韦宝冷冷道:“你这种口气对本官说话,莫非想对本官动手?想造反?还有你们,你们想随他造反吗?”

    “韦大人,你少吓唬人!我不管你有多大来头,这里是我的地盘,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放了李大人,然后老实下船,我担保你无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赵一刀很凶悍的大声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韦宝瞪视赵一刀:“你想好了?”

    “不错!敢从我船上带走李大人,休怪我和你们拼命。”赵一刀斩钉截铁道。

    “放信号。”韦宝对林文彪道。

    “是,大人。”林文彪当即拉响了响箭。

    响箭滋啦滋啦的声音,听的赵一刀和一帮漕帮帮众,还有李思启手下的人,以及闻风赶来看情况的官员们,以及这帮官员们的手下,一个个毛骨悚然。

    咻的一声,响箭升空。

    都察院的一百差役得到信号,立刻吆喝着往船上冲。

    “我们是都察院官差办案,阻拦者格杀勿论!”

    本来韦宝是打算用李思启要挟,尽量少死自己一方的人,尽量不要火并,现在看来,很难避免了,再不动手,恐怕他自己都有危险。

    赵一刀听见外面的喧哗声,知道耽误不得了,大声道:“给我动手,拿下韦宝!”

    “是!”漕帮帮众们大声答应着,向韦宝冲来。

    韦宝提起短刃,先一刀隔断了李思启的喉咙。

    只见喉咙喷出来的血,喷的一屋子都是。

    漕帮帮众都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韦宝对一个正二品大员说杀就杀了。

    “现在李思启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让开,我下船去,要是你们伤了我,你们漕帮吃罪不起。”韦宝大声道。

    漕帮帮众一起看向赵一刀。

    有官员大声道:“赵老大,韦宝心狠手辣,连漕运总督都敢说杀就杀,要是放跑了他,咱们都得死,杀了他!”

    “对,杀了他!”

    “杀了韦宝!”

    一时之间,官员们大声呼喝。

    赵一刀心乱如麻,没有想到韦宝这么狠,真的敢说杀就杀一个正二品大员,但他真的不想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心知道就凭刚才韦宝报出来的那么一大堆名号,杀了韦宝,他就算能保住性命,恐怕也很难再在京畿大运河一带赚银子了。

    赵一刀犹豫之际,外面的都察院差役已经推着不敢强硬阻拦的漕帮帮主冲上了花船。

    他们齐声高呼:“退后!退后!”

    一帮漕帮帮众都被挤得没有地方退了。

    两边的人马数量是差不多的,但是显然,都察院的差役在气势上占了绝对的上风。

    别说他们现在都身披官服,即便只是以天地会的身份出来厮杀,也从来没有怕过。

    “你们都别说了!”赵一刀被逼的几乎要疯了,大吼道。

    韦宝冷冷的看着赵一刀和一帮船上的官员。

    官员们被赵一刀吼的不敢再说,同时因为韦宝的人已经冲上船来了,他们的气势顿时没有刚才那么盛气凌人。

    赵一刀暗忖,硬打起来,不见得打得过韦宝,不如索性卖个人情给韦宝,“韦大人,你们现在可以下船了吧?山不转水转,山水有相逢,你们与李大人的恩怨,我们管不着,我们只是做一点小买卖,不敢参与官家的争斗。”

    韦宝平静的点头:“算你识抬举!来人,我们走!”

    韦宝说罢,率先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众人不敢拦阻韦宝,纷纷让出道路。

    这个过程中,赵一刀很想挟持韦宝,韦宝也防着赵一刀要对自己动手。

    韦宝表面走的很是轻松洒脱,其实热血沸腾,全面戒备。

    他看得出来赵一刀是一个高手,能在江湖上混出这么大的名号和地位,肯定功夫不赖,动起手来,自己肯定打不过。

    韦宝知道他自己有几把刷子,打一打只会武术皮毛的人,或者不会武的人,或者只是刚刚入门的人,还可以,但是真的练家子,他肯定是一个都打不过的。

    因为他天赋再好,他也是只学了一年武的人,再有名家教学,练武这个东西,还是要靠本人勤学苦练,并没有多少捷径可以走。

    “且慢!”

    当韦宝走到漕帮帮众人堆中间的时候,赵一刀忽然大喝一声。

    漕帮帮众立刻将出路都堵死了。

    韦宝皱了皱眉头,“赵老大,你磨磨唧唧的,想干什么?”

    “韦大人,我胆子小,不敢惹你们当官的,你当着这么多人说一声,绝不为难我这条船,也不为难我这条船上的客人,我才敢放您韦大人离开。”赵一刀道。

    韦宝哼了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吗?”

    “不敢,我这是在求你韦大人!”赵一刀道。

    这个时代是重承诺的时代,韦宝若是这么说了,不单单是对赵一刀和他的手下人说,还有一帮当官的,和他们的手下,同时,还有韦宝自己的手下。

    韦宝是不打算放过今天船上这么多当官的,正好给文字清查开个好当头炮了,尤其是现在杀了李思启,已经彻底与冯铨翻脸,等于也已经与阉党算是翻了一大半的脸了!

    “我若不答应呢!”韦宝恶狠狠道:“姓赵的,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赶快让开一条路,否则你必死无疑!”

    赵一刀大吃一惊,他见过横的,见过带种,带血性的,但那都是绿林中的人,可从来没有见过当官的这么有种的。

    更何况现在韦宝被团团围在自己的人当中,还敢这么嚣张?

    兴许是被韦宝的气势震慑住了,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外围的,大部分进入了花船花厅的韦宝的手下们则静观其变,也没有吭声。

    “韦大人,你不要逼我!”赵一刀道:“你不承诺不找咱这艘船和这些客官的麻烦,我不敢放你走。”

    “我数三个数,你要么放我走,要么你死!我这人不爱多废话!”韦宝当即道:“一!二!”

    赵一刀都快要被韦宝给逼疯了,感觉碰到神经病了吗?这么勇悍?

    不是韦宝勇悍,韦宝身边有林文彪和两名随扈,都是武功好手,虽然被一大堆漕帮帮众挤在中间,但是这么狭窄的船舱过道里面,大家的武艺都施展不开,韦宝有绝对的信心,相信自己带来的上百护卫能在武力上胜过漕帮的人,才敢这么说的。

    “慢!韦大人,那您亲口承诺,保我漕帮无事,可以吗?”赵一刀再次让步。

    赵一刀低声下气的向韦宝恳求,惹得一帮官员纷纷大骂赵一刀无耻小人。

    韦宝呵呵一笑,“可以!”

    “让路!让韦大人出去。”赵一刀赶紧大声道,并且对一帮官员道:“你们都是官老爷,我管不了你们的事,我就是一个绿林小人物。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与韦大人协商解决吧!”

    赵一刀心想韦宝连李思启都能说杀就杀,这样的狠人,哪里是自己惹得起的?

    其实韦宝对李思启都不是说杀就杀,而是连招呼都没有打过,抬手就杀掉了!

    官员们见漕帮帮众给韦宝让路了,哪里还敢再骂赵一刀,又纷纷转了口风,恳求韦宝放他们一马。

    “韦大人,我们都是李大人请我们到船上来玩玩的,我们都是第一次来,什么也没有做过啊。”

    “是啊,韦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既然已经杀了李思启,我们都可以作证,这李思启无恶不作,该杀的很,我们都上奏本给皇上,为韦大人请功。”

    “对,对,韦大人功德无量,惩奸除恶,实乃大明栋梁之臣啊!”

    一帮当官的都是很会拍马屁的人,尤其都是阉党,都是见利忘义,风吹两面倒的小人,说起这些溜须拍马的话,更是个顶个的厉害。

    韦宝微微一笑,“好说,好说。”

    说着,便已经带着林文彪和两名护卫出了舱道,来到了花厅。

    与自己都察院的差役们一会合,韦宝更是心情大定,问道:“郭文亮和两名御史呢?”

    郭文亮和两名御史早就被这种场面给吓傻了,都躲在官员人堆里面,现在听见韦宝问他们,赶紧跑出来。

    “韦大人,我们在这里。”郭文亮扬起手道。

    韦宝见郭文亮和两名御史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模样,暗忖文官真的不顶用,这还没有开打呢,就被吓成这样?

    “走人!”韦宝笑眯眯的继续往外走。

    一众官员听见韦宝这么说,都暗暗松口气,包括他们手下人,也包括赵一刀和漕帮帮众们。

    大家都以为应该是暂时没事了,只要不打起来就成。

    谁知道,韦宝人一上岸,立刻对手下的差役们道:“给我把这艘船上的人都抓了!敢反抗,格杀勿论!”

【0746 都察院差役大发神威】

    “是,大人!”

    韦宝手下的都察院差役们虽然闻言一怔,但还是本能的立刻答应了!

    韦宝来到古代之后,没有沾染上啥嗜好,不爱赌,也不爱嫖,每天早睡早起,勤于政务,实在是挺健康的生活。

    如果说非有一点啥嗜好的话,估计就是嗜杀人这一条了。

    今天已经杀了李思启,韦宝知道这事没法小,不如索性做大。

    这一船人里面,至少有一二百官员,而且都不是小官,最小的都是六品以上官员,还有很多二三品的大员,以这些人为爆发点,爆发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字清查,再好不过了。

    还有漕帮帮众和漕帮帮主,从这些人身上为突破口,又不知道能牵扯出多少官商倒霉,简直可以给整个北直隶官场和商界来一次大洗牌了。

    这条船上的人罪名韦宝都想好了,聚众谋反!

    不是只有老百姓会聚众谋反,你们当官的凭什么不能聚众谋反?

    当官的聚在一起闹事,说起来更加有说服力。

    赵一刀和一帮官员们,还有漕帮帮众,还有官员们的手下人,还有满船的下人,歌姬,闻言都震惊了,全都乱了!都抓起来、韦宝要把我们都抓起来、

    “韦宝,你一个五品官,有什么资格抓我们这些人?我们这里有几个人比你官阶低?”

    “韦宝,你不要欺人太甚,滥杀朝廷命官,胡乱抓人,你这是造反!”

    “大家都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跟他们干到底!”

    众官员纷纷叫嚣。

    “谁敢动手,给我杀!”赵一刀也气糊涂了,大骂韦宝:“韦宝,你不讲信用,老子放你一马,你翻脸就不认人!”

    韦宝在花船的船沿哈哈大笑:“可笑至极,本官什么时候说过要放过你了?你们喝花酒养歌姬,贪腐挥霍民脂民膏!人人得而诛之!”

    韦宝的话,引得岸边众多壮着胆子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和商家纷纷鼓掌喝彩。

    他们大都是靠着凉水河做买卖的小贩和小生意人,抓了这么多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可能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不小的影响,但他们内心还是盼着有包青天一样的人物出来惩治这帮喝民血的畜生。

    说话间,都察院的差役们已经准备停当,人人左手短弩,右手短剑。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绝大部分是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工和韦总裁的总裁卫队的卫兵充当的,少数原来衙门的子弟,现在也全部被吸收加入了天地会,受过统一培训。

    光是从大家的兵器就可以看出比之这个时代的,比之大明最精良的御林军的优势。

    短剑全部是精钢打造,短弩都带机括,装有强力弹簧,这个年代根本没有弹簧,更不要说强力弹簧。

    短弩的弩箭用的也全部都是钢箭,箭头喂有剧毒!

    一排弩箭发出,顿时一片人倒下。

    因为混乱,也就顾不上先杀谁后杀谁了,基本上是见人就杀,尤其是有反抗架势的。

    这时候要想活命,最好的法子是躲在角落,趴下装死,或者双手抱头,跪下以表不反抗的诚意。

    韦宝见打的热闹,一步跳下了船沿,到了岸上,这种时候,肯定不需要他这个总裁亲自上阵了。

    打架都是粗人做的事,韦总裁学功夫主要是为了防身,为了装逼用的,要不是经常性的要用到功夫,韦总裁几乎都有点失去练武的热情了。

    看着一大堆武人动武,其实是很好的一次观摩机会,韦宝在火光冲天中看的很仔细。

    明朝以后流传的所谓武术大部分是江湖卖艺的发明出来的。

    所谓套路根本是一种可笑的东西。

    韦宝自己练了武,其实觉得,传统武术的实战效果真的不是很大,至少,不能看成是杀人技。

    韦宝之所以打不赢吴三桂,不是因为太极不如少林,也不是因为吴三桂比他多练了几年武,比他天赋高什么的。

    而是因为吴三桂练的,都是从军中将领身上学来的,东学一点,西学一点,比较实用。

    军中将领都是要上阵杀敌的,不实用,早挂了。

    而韦宝是向常五爷和程宗猷学来的,主要是向常五爷,他们的功夫都很好,很正宗,常五爷是北派太极正宗,程宗猷老爷子是南派少林正宗,都很厉害。

    但他们毕竟不是杀人技,常五爷还好点,常年当柳子,他的太极当中有不少他自行领悟出来的实用招数,也都悉数传给了韦总裁,可还是偏于表演了点,少了点杀人技的血腥。

    明朝以前的武术失传,是明朝以前根本不重视什么套路。

    骑马射箭摔跤才是那个年代真正的搏杀方式。

    当时的武术练习着和周围蒙古人吐蕃人一样的格斗方式。

    格斗能力的提高靠的是训练,而不是靠着练什么功夫套路就能一步登天真正的。

    明朝末期的大动荡导致百分之九十的武术门派消失,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明末以前的武术门派应该基本都是在战场上诞生,也适合在战场上用的武术。

    使用武艺的人都在大灾变中消失在了战场之上,这样的武术自然就断绝了香火。

    而侥幸幸存下来的,几乎都是民间发展出来的武术。

    这么说来,韦宝算是幸运的,毕竟身处于传统武学的最巅峰时期,绝大部分武术流派都还保存的很好。

    武术的拳法大多诞生于明清时期,比如太极拳、形意拳和八卦掌起源于清朝,南方的洪家拳、咏春拳、蔡李佛和白鹤拳等也诞生在清代。

    而宋代以前武术的主流是剑术,虽然有手搏,但是史料没有详细描述手搏是什么样的功夫,可能宋代以前的拳法不发达。

    明清两朝允许私藏刀剑,对武术没有影响。

    韦宝以前看史料,真正经过大规模战场考验的传统武术,有南方的蔡李佛。

    祖师父子两人,凭借蔡李佛的功夫给洪秀全练出一支精兵。

    北方三大拳,形意扬名靠的是给晋商保镖和看家护院,八卦祖师也是权贵家保镖,太极的理念很现代,在当时就走的高端养生保健路线,这三家都没有可信的战场记录。

    南拳的实战,打起来不好看,技法很“脏”,步法有踏脚踢胫的招术,要求一出脚就中,完全靠老师平日教导和刻苦练习,实战中有奇效。

    韦宝平时在训练上热身、单操、对练、辅助功法、散手、刀枪器械等模块都没丢,而且先练什么后练什么、哪些必须练哪些可以选择性练习、训练上每一项大概应该分配多少时间多少精力都有规矩。

    公认民国武术空前繁荣,繁荣的源头是清末起义频发,政权松动,列强破门所产生的权利真空。

    在盛清时,武术家的地位,看家护院或被官府聘下养着到死已经是好的结局。

    而到了清末民国,武术家甚至能结成组织,学校,代替政府施行缺失的职能。如维护商业秩序,抓贼擒盗,开医设馆。

    同时因为武术的运动康复作用,一些政要达官也参与学习。

    学习同时也借此契机在背后扶持控制武术团体,毕竟武术与江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点在国术馆时达到顶峰。

    韦宝现在练武,也有这么点意思在里面。

    他并不是为了自己练的多么强大,练成天下大高手这种。

    韦宝的军队也不需要多练武,会几招近身肉搏的杀招就成,近身肉搏主要练的也是拼刺刀,而不是拳脚功夫。

    彼时民国中央政府集权逐渐加深,就开始借助这个平台回收权利,将练武之士和江湖人士转化为政府对各地的触角和耳目,直至最后转化为军事战斗力,送上前线十死无生。

    戚继光提名过绵张拳,沾衣十八跌。

    角力,相扑,手搏术在明代前就出现了。

    八极,八卦,形意,通背,披挂,杨氏太极这些不是宫廷保镖就是外面走镖的学的。

    咏春和一些南拳,要么街头防身,要么反清复明。

    陈式太极以前是农民打土匪的技术。

    古代杀人主要靠的也是兵器和阵列,不是武术。

    韦宝在练拳之前也相信中华有神功,练了之后,韦宝知道传武绝对有实用性,不同的武术流派,含金量也不同。

    传统武术有分内家外家,有分各种拳,至少在韦宝看来,他主修的太极式摔跤就非常实用。

    打斗的很凶残,不到一炷香功夫,船上的人就死了过半。

    本来赵一刀是带着人全力抵抗来着,等都察院差役们两轮弩箭射完,他的人就还剩下三四十个了,就这样,赵一刀也没有打算退让,带着手下兄弟死扛硬拼。

    可惜,打起来才发现,这帮都察院差役和以往的朝廷官兵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招招都是杀招,都非常实用,非常狠辣。

    赵一刀和漕帮帮众,还有不少官员们的手下,加起来还是有百人以上,人数并不吃亏,都是兵器对兵器,兵器也不吃亏。

    可越打越发现打不过。

    赵一刀寒了心,叫声:“快撤!”然后就要跳水逃走。

    都察院的差役都防着有人跳水逃逸呢。

    因为他们打斗都很有章法,一百名差役,并不是全部都上,始终上一半人,一半人在旁边掠阵,手持短弩等着的,找准空挡射杀正在打斗的对手,或者射杀要逃走的对手。

    韦总裁的命令是全部抓住,不准放走一个,所以,他们要坚决执行韦总裁的命令。

    一看漕帮的人开始跳水逃跑,一帮官员的手下顿时没有了底气,统统扔了兵器跪下投降,官员们也不敢嚷嚷了。

    漕帮帮众没有跳水几个。

    因为赵一刀是首犯,目标大,好几名都察院差役盯着他呢,所以赵一刀早就中了毒箭了!

    赵一刀倒是真的凶悍,中了箭依然强忍着跳入水中。

    要是搁在平时,官兵抓贼,有人跳水,就不会再追了。

    可赵一刀和几名漕帮帮众一跳水,十多名都察院的差役立刻跳水去追。

    所有看的人都惊呆了,暗忖这伙官兵是真拼命啊。

    从来没有见过大明出这种官兵。

    都不由的敬仰的看向年纪轻轻,英俊不凡的韦大人。

    韦大人在岸边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的超然脱俗,因为他身边的护卫人员不少,且都离他几步路的距离,更加显得韦大人的突出,再加上韦大人的气质和外在条件实在是加分。

    不少女人都看呆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男子。

    不一会儿,漕帮帮众和赵一刀悉数被抓上了岸,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中了毒,加上在水中出了大力气,此时都已经昏死过去了。

    “报告大人,咱们的人死了四个,伤了十二个,杀敌186人,抓获人犯328人。”马上有都察院的差役头目来向韦大人汇报战情。

    韦大人道:“给受伤的敌我都紧急治疗一下,争取不要再死人,把所有人锁了带回都察院大狱。”

    “是,大人。”汇报战情的都察院差役头目向韦大人行个礼,转身小跑着去传令。

    韦宝对身边的郭文亮道:‘现在还害怕不害怕?’

    郭文亮脸红道:“是小人没有见过世面,与韦大人在一起,就不该害怕的。”

    “害怕是人之常情,你只是缺少历练罢了,我当初和你一样。”韦宝微微一笑。

    虽然韦宝比郭文亮小十多岁,但倒像是两个反过来了,韦宝更像是一名谆谆教导的师长一般。

    郭文亮对韦大人心悦诚服,“小人不才,承蒙大人器重赏识,虽肝脑涂地,难报大人拔戳之恩。”

    韦宝呵呵一笑:“好,回程!”

    “回程!”韦宝身边的一名随扈高声传令。

    韦宝还是挺会做人的,对围观众老百姓道:“惊扰大家了,不好意思啊。”

    老百姓听见韦宝对他们说话,都惊呆了,几时见过这么有礼貌,对老百姓这么客气的当官的啊、

    哪个当官的不是趾高气昂,把老百姓当草芥,当猪狗?

    几个老百姓赶紧表示没关系,都说韦大人是为民造福的好官。

    不少在不远处张望的老百姓见韦宝似乎很好说话,胆子也都打了,都过来看情况。

【0747 徐大化给魏忠贤出的主意】

    韦宝心情大好,对围观的老百姓们频频挥手致意,说些打搅了的话。

    这更是让老百姓们觉得温暖无比,甚至有的人,都留下眼泪来了。

    韦宝感动之余,对郭文亮道:“船上的财物统统带走,至于食物就不要带走了,留几个人,分发一下,分发的时候,让老百姓都排好队,有秩序的领取,不要乱,先发号码牌,再根据号码牌分派。”

    韦宝想的很周到,说的也仔细。

    郭文亮当即答应:“大人放心吧,我一定办好。”

    围观老百姓听说还有吃的可以分,都知道花船吃的有多好,多丰盛,又喜又意外,居然一起跪下,大呼:“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

    韦宝赶紧又去扶起他们当中一些年迈的,“老人家,都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是我们没有做好,对这些贪官污吏和奸商看管不严,让他们祸害了百姓,我们才应该向你们赔礼道歉。”

    听韦宝这么说,本来只有几个人忍不住酸了鼻子红了眼圈,现在更是集体嚎啕大哭起来。

    华夏的老百姓都是善良的老百姓,受管了凶神恶煞的官员的气,现在碰到一个对他们好的,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回报韦大人才好,众口一词,纷纷大声赞美韦大人的功德。

    韦宝自己有点被自己感动了,更多的则是被老百姓们感动了,居然也掉了眼泪,边挥泪,边告别了凉水河畔的百姓们。

    也许这次抓人,政治上的意义并不是很大,影响也不大,毕竟官场上的变动,对普通老百姓影响不大,谁当官都一样的搜刮民脂民膏,他们并没有多少感觉。

    但就这么一个微小的细节,一下子就将韦大人的好名声传出去了。

    其实,韦宝也就是在京城为官,倘若韦宝是在地方上当官,凭韦宝的手腕,凭韦宝的爱民之心,好名声早就传遍整个大明了。

    韦宝在哪里为官,那个地方的老百姓肯定是普天之下最走运的老百姓。

    当天晚上,韦宝杀了漕运总督李思启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师。

    京师震动,北直隶震动。

    这要不是古代,这一晚上能让整个大明都震动的。

    一名五品官直接杀了一个正二品大员,放在哪个年代都显得骇人听闻。

    更何况,韦宝的这次行动,是他自己策动的,只是都察院级别的行动,并没有事先请示过皇帝或者内阁。

    “九千岁,您老要救救我啊,韦宝杀了李思启,现在还抓了赵一刀,现在该怎么办?他韦宝是全然没有将九千岁放在眼里。”冯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本来这几天韦宝的人就在疯狂的像冯铨追债,冯铨就已经要崩溃了,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冯铨更加惊恐,不知道韦宝这疯子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冯铨是正二品,李思启也是正二品,韦宝既然敢杀李思启,自然敢杀他。

    他可不觉得自己这个阁臣怎么样,他冯铨现在不光是有一个阁臣的身份,还有一层韦宝家奴的身份,韦宝想杀他就可以杀他。

    “你嚷嚷什么?”魏忠贤一皱眉头,露出杀气。

    冯铨吓得不敢再说。

    “不是你在陛下面前挤兑韦宝,你能输出去十万两黄金?你能变成韦宝的家奴?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孟浪!在陛下面前,你看咱家平时还不是缩着脑袋装孙子?你凭什么这么狂?”魏忠贤怒道。

    “是,是孩儿不知道天高地厚。”冯铨磕头道:“现在只求干爹救我。赵一刀与不少朝廷大员有关系,那李思启更是咱家大家的钱袋子,李思启这么糊里糊涂的被韦宝杀了,一旦都察院彻查漕运衙门历年的账目,咱们全得被杀。”

    “哼,他都察院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陛下也没有那么重用韦宝。”魏忠贤冷冷道:“咱家原本以为韦宝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算胆子大一些,也有个度,还是能控制的,现在看来,咱家也轻敌了,这的确不是简单的孩子。”

    魏忠贤说完,对在场众人道:“来,你们也都说一说,该怎么办?”

    阉党重要人物有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魏良卿肃宁伯、傅应星魏系总管、栾汝平左都御史正二品、左都御史邹元标、荣克勤荣正语右都御史正二品、王纪刑部尚书正二品、王德完左佥都御史正四品、杨维垣右佥都御史正四品、大理寺卿周应秋、顺天府尹邵辅忠。

    这些人悉数在场,但却没有人敢说话。

    因为大家都怀疑韦宝很可能就是魏忠贤自己捧上来的人,这谁敢说话啊?

    其中只有傅应星对于韦宝与舅父若即若离的关系是最清楚的。

    不过,傅应星现在也拿不准韦宝近来这么嚣张,搞出这么多手段,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为什么虽然出了很多招,比如主张搞文字清查,比如今天又杀了正二品的大员,漕运总督李思启。

    但这些事情,其实都没有损害过魏系集团的利益,相反,反而为他们创造了许多收益。

    韦宝搞文字清查,查杀的大部分都是文人,文人中,自然以东林党居多,也有阉党,但数量极少。

    而且,空出了大量的位置,不光韦宝能卖官,魏系大臣也都在卖官,这几天,光是从他傅应星手里出去的官位就有上百。

    这还是文字清查没有开始大搞,要是让韦宝大搞起来,估计京城和北直隶一多半官员都得被换掉。

    还不仅如此,这股风要是这么刮下去,马上就能散播到北直隶周边的几个省,山西、河南、山东、辽西辽东、都会波及,甚至会波及整个大明。

    若真的这样能不出乱子的将整个大明官场重新洗一遍牌的话,对魏系绝对是有利的,不光是能弄到大量实权和大量的银子,还能借此彻底铲除东林党的势力。

    至于韦宝在办案过程中杀了漕运总督李思启,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因为韦宝占着理。

    喝花酒,言论犯上这些事,说不打紧,的确不打紧,说要严厉追究,也的确说的过去。

    “他韦宝的屁股就干净了?他能在短时间内赚到那么多银子,谁知道做了多少脏事?成天查这个查那个,现在还敢随便杀害朝廷重臣,若是不加以节制,以后大臣们都只认韦宝,认不得九千岁了。”许显纯大声道。

    许显纯已经与韦宝有深仇大恨了,所以没憋住,当了率先控诉韦宝的人。

    就在这时候,有下人示意有事要启禀傅应星。

    傅应星急忙过去,然后到魏忠贤耳边道:“舅父,韦宝求见。”

    韦宝皱了皱眉头,韦宝有阵子没有找过他了,他一直在等韦宝,但韦宝始终没来,现在韦宝攀附上了皇帝,愈发嚣张的时候,怎么倒是想起他来了?

    魏忠贤对傅应星点个头道:“行了,知道了。”

    “是,舅父。”傅应星连忙退下。

    魏忠贤也没说赶韦宝走,也没说立刻见韦宝,依然与一众阉党主要大臣商议。

    刚才许显纯主张制裁韦宝,说完之后魏忠贤没有表态,搞的其他人又僵住了,见不到九千岁的态度,他们没法往下说。

    许显纯自己也住口了。

    “主要搞不清楚韦宝这人是怎么想的?按理说,爹爹对他有提携之恩,他应当向着我们才是,可东林党大臣也帮过他。现在他有机会在陛下面前说上话,此人的确不可不防。不过,既然韦宝已经与陛下接近了,贸然痛下杀手,恐怕引起陛下误会,我看,最好是能把他撵到地方上去,明升暗降,这样为好。”魏良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魏良卿的话,平时还是很有分量的。

    魏忠贤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但魏忠贤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魏良卿发表了意见,立刻引得好几名大臣赞同,渐渐的,魏良卿对韦宝的解决办法,成为了主流,达成了共识。

    许显纯与韦宝,要说是深仇大恨,其实也谈不上,只是为一个女人罢了,杨涟的女儿杨雪是许显纯想得到的,被韦宝抢了,而且韦宝还将他打成重伤,恐怕以后都难以恢复先前的功力,就这两条。

    “如果要把韦宝弄走,弄到哪儿去为好?”魏忠贤问道。

    “弄西南去,地广人稀的山沟,让这小子一待就是十年二十年,省得尽是惹事。”魏良卿见魏忠贤似乎也赞同自己的说法,随口道。

    “嗯,这个主意好。”魏广微大表赞同。

    其他阉党大臣也纷纷赞同,都认为是好主意。

    魏忠贤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太小看韦宝了,如果是他不想去的地方,他根本不会听调遣!他现在与陛下能说上话,若是他不愿意走,很麻烦。”

    户部尚书徐大化是阉党重要人物,很多阉党高官都是他介绍给魏忠贤的,包括现在的兵部尚书高第,包括冯铨,包括刚被韦宝杀了的李思启。

    天启元年三月,吏部以高第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令其巡抚大同。在任上,高第私人出资七千两银子,助给边将的抚赏,在军中朝中口碑很好。

    天启二年十二月,朱由校召高第入京,为兵部右侍郎。

    天启四年正月,为兵部左侍郎。

    天启四年二月,高第致仕。

    天启五年二月,朱由校又一次起复高第为兵部左侍郎管工部右侍郎事。五月,升任兵部尚书。皇帝将高第召到文华殿,赐其蟒衣玉带,令以兵部尚书经略蓟辽。

    要知道,这个时候孙承宗还没有下台呢,其实,皇帝被魏忠贤反复吹耳边风,已经起了用高第替换掉孙承宗的心思了。

    “九千岁,有一个去处,韦宝一定不会反对。”徐大化道。

    魏忠贤闻言很高兴,“许大人有话尽管直说无妨,是何去处?”

    “关外!韦宝本来就是辽人,辽西辽东历来被世家将门把持,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去,免得九千岁烦恼了。”徐大化道:“听说当初韦宝在辽西发迹的时候,就与吴家和祖家闹的不可开交,势同水火,现在韦宝中了探花,又得到陛下的垂青,给他在蓟辽督师府,在孙承宗身边弄个正四品的文官,到时候,孙承宗抵挡不住建奴,把孙承宗的人一锅办了,韦宝也连带其中。”

    众人闻言都抚掌大笑,全都说这个主意高妙,还是徐大人最有主意。

    徐大化不但在朝廷很吃得开,执掌户部,在南直隶也同样很吃得开,在明末的确是个人物。

    他儿子不曾为官,却控制着南直隶商帮,几乎可以与晋商抗衡。

    天地会商号逐渐做大,徐大化早就想找机会搞韦宝,只是一直搞不清楚韦宝与魏忠贤是什么关系。

    “徐大人的意思是给韦宝一个正四品的指挥佥事的文职?”魏忠贤问道。

    “不错,蓟辽督师府与辽西辽东本地将门并不和睦,有韦宝这个本地人加入进去,韦宝又是孙承宗的学生,更能激化这一层矛盾!再者,现在奴酋努尔哈赤厉兵秣马,要荡平关外,孙承宗缺兵少粮,根本抵挡不住,这个时候把韦宝扔过去,正是时候。韦宝年纪轻轻,升了官,自然想衣锦还乡炫耀一番,不是投其所好吗?”徐大化自信道。

    “那韦宝万一不肯呢?”魏忠贤问道:“韦宝现在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咱家想要硬着将他除去,也难以做到,他哪里会那么傻,自己往火坑里跳?”

    “直接下圣旨,先说动陛下,陛下最为关心关外战局,九千岁打着为韦宝讨官,说韦宝年轻有为,人才难得,应当破格提拔重用的旗号,韦宝如何推诿的过去?”徐大化道。

    “不错,到底是姜是老的辣,徐大人的主意最为稳妥。”魏忠贤点头赞赏道。

    “不敢,都是为九千岁效劳,下官只是多一句嘴而已。”徐大化赶忙谦虚道。

    “好,再容咱家想一想,都散了吧。”魏忠贤大手一挥。即便心里已经赞同了徐大化的主意,嘴上却并不说死。

    众官员一起俯首称是,躬身退下。

    魏忠贤其实对于辽东的局势,还是比较乐观的。

    明初洪永宣时期,大明军队技术上肯定不落后,但是技战术发展都不快,原因主要是对抗烈度过低,无论是成化犁庭,正德朝应州之战、宁王叛乱、刘六刘七起义都是相对低烈度的军事行动,没有发展技术的必要。这里面正德朝进行了一次京营整军,但很明显效果不好。

    嘉靖上台之后,到1540年左右,由于东南边境严重的军事威胁出现,继朱纨整理海防后,继承屯门之战获得的技术成果,明军全面铺开了第一次火器改革,引进并仿制佛郎机。

    各种型号、大小的佛郎机被成批地制造出来列装军队,在南方诞生了戚家军和俞家军这种山地步兵;在北方诞生了结合佛郎机使用的车炮营。

    这个时期的军事改革显然是有成效的,明军也是在这个时期从卫所、班军、京营转向了募兵制。

    卫所兵开始被用于屯田、筑城等任务,以包税制形式为小规模职业军队提供后勤保障。

    在北方,由于冲突规模和烈度通常不大,冲突频率非常大,募兵制产生的结果就是小部分精锐的家丁;而在南方,由于冲突规模稍大,诞生了戚家军这种职业军队。

    大约1568年左右,明军已经进入鸟铳改革时代。鸟铳在南方开始替换佛郎机,而在北方,由于沙漠多大风等恶劣天气的影响,以及兵丁素质的低下,鸟铳的换装暂时没有大规模进行。

    到万历朝,张居正开始使用白银化的中央财政直接支持军队改革。

    戚继光在这个时期在蓟镇进行了一连串卓有成效的军事改革,步营、马营、车营等一连串火器部队被编练出来。

    尽管在技术细节上仍然落后于西方,但是这个时期的编制和战术已经接近西方水平了。

    遗憾的是,在戚继光和张居正打算向全国推广这种军事改革的时候,中央的支持者张居正大人去世了,中央主导的改革旋即停止了下来。

    但是,在地方,将领们仍然在自己的部队中推动着或大或小的军事改革。

    万历三大征促进了明军某些部队进一步鸟铳化,传统技术路线的短管大将军炮开始大规模列装在各种部队中。

    这一时期明军仍然将蒙古骑兵视为主要作战对手,并且继续在车营这条相对错误的路上进行发展,佛郎机由于其在某些地理环境上和在操作方便性上的优势继续大规模地被使用。

    支队-线列战术由于种种原因在明军中没有能够成为主流。

    魏忠贤对于军事并不是全然一概不清楚不了解的,魏忠贤知道韦宝手里有不少银子,那日韦宝又在皇帝面前表现了很强的手工技艺。

    魏忠贤担心韦宝跑到辽东去,又是给孙承宗送技术,又是给孙承宗送银子,等下闹不好,让孙承宗打出几个大胜仗的话。

    别弄得没有扳倒孙承宗,反而让孙承宗的位置更加稳固了。

【0748 魏忠贤忒歹毒了】

    思来想去,魏忠贤还是决定见韦宝一面,不见也不是办法。

    但刚才与一帮手下大臣讨论之后,更加坚定了魏忠贤想杀韦宝的心思。

    魏忠贤与韦宝的主要症结还是在于魏忠贤搞不清楚韦宝的心思,而且,韦宝是孙承宗的弟子这件事。

    孙承宗不仅是一位军事家、战略家,还培养了马世龙、袁崇焕等一大批文武将领。

    孙承宗在明与后金作战连遭败绩、边防危急的情况下,他替代王在晋成为蓟辽督师,坐守山海关,并备前屯,充当后盾,有效遏制了后金的发展。

    而且在孙承宗的精心治理下,修筑大小城池,开垦万顷良田,让宁远成为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重地。

    修筑了关宁锦二百里防线,收复失地四百余里。

    1625年夏,孙承宗遣将分据锦州、松山、杏山、石屯及大小凌河各城,安置难民近百万,逼迫努尔哈赤后退七百里,收复失地。

    自宁远又向前推进二百里,从而形成了以宁远为中心的关宁锦防线。

    孙承宗坐镇辽东的四年,大明东北四年无战事,使明朝有了更多的机会养精蓄锐,充分展示了天朝的不战之威。

    孙承宗功勋卓著,在朝野颇有人望,魏忠贤见孙承宗手握兵权,有意拉拢,一心想把孙承宗也拉到自己一边,所以进行过多次拉拢试探,但均遭到拒绝。

    因此魏忠贤记恨孙承宗,对孙承宗是既怕又恨。

    魏忠贤要扩张权力,迫害朝中大臣,孙承宗听说之后打算入朝,当面向熹宗弹劾魏忠贤。

    魏忠贤被吓坏了,连夜进宫哭着哀求熹宗救他的性命,再加上旁边有魏忠贤的亲信劝说,熹宗也舍不得魏忠贤,于是下令不让让孙承宗回京,孙承宗只好返回。

    后才知孙承宗只带了一个随从,这便让魏忠贤吓哭。

    魏忠贤当然也不会放过孙承宗,拉拢亲信,让孙承宗精简军队,节省开支,并不断以此为由参劾他。

    久而久之,朱由校本来是很信任孙承宗的,但是觉得一方面辽东太平,不用每年承担天价军费。

    银子一直是朱由校最头疼的事情,韦宝能帮皇帝弄到银子,就凭这一条,韦宝进入了朱由校的视野。

    孙承宗在大明朝廷中资格老,位高权重,资历也深,最近更是锋芒毕露,风头正劲,威望传遍朝野。

    魏忠贤直觉告诉他,对孙承宗要么拉拢要么赶紧除掉,大家都是朱由校身边的当红炸子鸡,将来少不了打交道,结识他是有好处的。

    最开始的时候,魏忠贤为了拉拢孙承宗,的确下了大价钱。

    魏忠贤特意派遣心腹太监刘朝、胡良辅、纪用等四十五人携带蟒服、白银以及大量军用物资前往孙承宗当时所在的有“天下第一关”之称的山海关犒赏三军,希望以此博得孙承宗的好感。

    可孙承宗并不领情,在宁远城听说刘朝、胡良辅、纪用等人要来山海关犒赏三军的消息后,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觉得跟魏忠贤沾边,搞不好后患无穷。

    孙承宗年纪大,阅历丰富,对于魏忠贤的想法,心知肚明。

    很显然,魏忠贤用心险恶,这一举一动表面上是为了拉拢自己,才犒赏三军,而实质上是为了赢得军队的支持,以便将来他出了事的时候或者是想干什么大事的时候,能够得到军队的帮助与支持。

    这在封建社会是非常可怕的。

    于是孙承宗马上上书朱由校:“派遣使者视察军队,从古代到现在都是军队中的禁忌,希望陛下能够收回成命”。

    可是孙承宗的奏折刚刚送出,刘朝、胡良辅、纪用等人就来到了山海关。

    这些人长途跋涉、翻山越岭,是又累又渴,可山海关守将压根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孙承宗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不一样,我们不是一路人,坚决划清界线。

    魏忠贤认为孙承宗之所以对他派到山海关的人不冷不热,是因为自己送的金银珠宝太少。

    为了拉拢孙承宗,魏忠贤一次又一次修改自己的底线。

    魏忠贤马上又派心腹太监刘应坤带十万两黄金到山海关犒赏明军,并且特意给孙承宗送去了许多金银珠宝和生活用品。

    临行前魏忠贤对刘应坤千叮咛万嘱咐,不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拉拢孙承宗。

    刘应坤也信誓旦旦地对领导魏忠贤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当刘应坤到达山海关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这趟出来是永远不可能完成任务。

    又一次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刘应坤大失所望,有种主动千里送礼,人家还不稀罕的深深耻辱感。

    魏忠贤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用钱拉得拢的。

    天启四年十一月,孙承宗带人巡视蓟州、昌州,他脑袋突然开窍。

    孙承宗想到自己得罪了魏忠贤,从此以后他辛辛苦苦写的奏折,就有可能永远也传不到朱由校的手上,毕竟魏忠贤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所有传给朱由校的奏折都要经过魏忠贤的手。

    孙承宗决定在朱由校生日那天,进京面奏,揭露魏忠贤那狗贼的滔天罪行。

    为了表示对朱由校的尊敬,孙承宗还是事先给朱由校写了一封奏折,阐述了自己入京的原因与行程,并征求朱由校的同意。

    这封奏折朱由校还没有看到的时候,阉党成员内阁大学士魏广微就已经知道了。

    魏广微不敢怠慢,马上告诉了魏忠贤。

    魏广微为了自己的高官厚禄与身家性命,故意夸大了事实,他向魏忠贤吹嘘地说:“孙承宗拥有边关的明军多达数万人,他将率领大军直奔北京城,清除皇帝身边的奸臣,而兵部侍郎李邦华将做他的内应,到那时魏公公您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魏忠贤听了这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夜跑到朱由校身边,嚎啕大哭。

    魏忠贤老老实实把魏广微告诉他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朱由校,请求朱由校看在主仆之间多年的感情,一定要救救他。

    朱由校被说动了,连夜让内阁拟旨。

    内阁首辅顾秉谦奋笔疾书给孙承宗,说孙承宗没有得到命令,私自离开驻地,与祖宗定下的规矩不符。

    当天夜晚,魏忠贤命令禁军打开皇宫大门,召崔呈秀入宫,命令他连夜携带朱由校的诏书前去阻止孙承宗进入北京城。

    魏忠贤又假传朱由校的旨意,下令驻守九门的宦官:“孙承宗如果抵达齐化门,就将他五花大绑绑了。”

    其实孙承宗并没有带领大军前来,只是带着两个随从。

    当孙承宗到达通州的时候,就收到了朱由校的诏书,迫不得已只好返回山海关。

    扳倒孙承宗,就成了魏忠贤心里最迫切的愿望。

    天启五年,“降虏生员”刘伯带着几个人,跑来求见孙承宗的部下,山海关总兵马世龙。

    刘伯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声称,皇太极此时正在耀州城,守军不满三百人,这些人都很垃圾,如果能够派遣明军奇袭,耀州城的汉人则会闻风响应,发动暴动,里应外合,可以轻易杀死皇太极,夺取耀州城。

    九月二十一日,马世龙兵分两路,一路由左辅率领向柳河上游进发;一路由右屯卫前锋副将鲁之甲、锦州驻防前锋营参将李承先,水兵营游击金冠、姚与贤等率领,向柳河下游进发。

    当时在柳河附近没有停泊大明的大型战船,只有用打鱼船往返运送明军,每次都仅仅只能够运送十几人,运了四天四夜都没有把明军全部运过柳河。

    运送明军过河,一天一夜没有被没有被八旗军队发现,已经是上天开恩了,如果运了四天四夜都还没有被八旗军队发现,简直是没有天理。

    第四天夜里,八旗军队终于发现了正在渡河的明军。

    他们立马将这个消息报告了守将屯布鲁、阿尔岱、茂海。

    屯布鲁、阿尔岱、茂海颇有大将之风,他们并没有率领八旗军队对正在渡河的明军展开猛烈的攻击,他们要关门打狗,全歼这支明军。

    八旗军队放长线钓大鱼,诱使明军深入,把明军引入八旗军队的伏击圈,然后全歼这支明军。

    当半夜明军到达耀州附近正准备攻城的时候,突然明军后方喊声震天、杀声四起,耀州城里的八旗军队也蜂拥而出。

    此时的明军,被八旗军队给打了个措手不及,腹背受敌,早已一片恐慌,被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可是后方被柳河这条大河隔断了,明军为了活命,纷纷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之中,淹死的,冻死的不计其数。

    二十六日,马世龙听说前线战事后,立马率领明军从右屯卫出发,赶往柳河救援。

    明军刚赶到柳河,就遇到了四处逃窜的溃兵。

    明军顿时吓得惊慌失措,逃得越快越好。

    柳河战役,明军大败,鲁之甲、李承先全部死于八旗军队的乱刀之下,明军死亡四百多人,损失战马六百七十多匹,还损失了大量甲胄以及众多的军用物资。

    柳河战役是马世龙背着孙承宗而发起的一次冒险进攻,这不过是一次小得不能够再小的战役,此次战役的胜败与否都根本不可能对辽东局势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紧紧抓住柳河战役这个有效的武器,向孙承宗发动了进攻。

    阉党团结一心、一致对外,围攻马世龙,并把矛头直指孙承宗。

    上书弹劾孙承宗的奏折就多达数十道,每道奏折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那就是一定要严惩孙承宗。

    事情越闹越大,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

    “韦大人。”一到韦宝正在等候的花厅,魏忠贤便主动向韦宝打招呼。

    韦宝正在心情忐忑不安,暗暗焦躁魏忠贤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了还不接见自己?这在这段时间来说是没有发生的,自从获得了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的官位后,韦宝在魏忠贤这里的地位得到了很大提升,通常一炷香之内都会得到魏忠贤接见。

    “九千岁!”韦宝赶紧跪下向魏忠贤行礼。

    韦宝在人后是啥不要脸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下跪可以算君臣之礼,也可以算父子之礼,反正韦宝也不管了,表达最大敬意就是了。

    魏忠贤一直对于韦宝当面的态度很满意,对韦宝这个人也比较欣赏,这也是魏忠贤一直狠不下心对付韦宝的原因之一。

    “韦大人,如今你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如何敢当得你韦大人如此大礼呢?快快请起吧。”魏忠贤说着,就要亲自来扶起韦宝。

    韦宝赶紧自己站了起来:“不劳九千岁大驾,九千岁您请坐。”

    “韦大人深夜来找咱家,有何要紧事吗?”魏忠贤坐下之后,一副啥都不知道的表情。

    “有几日没有到九千岁这儿来了,十分想念,另外,这里有份名录,是我这几日卖官的名单,卖官的金额我都标明了,所有财物一律转交给陛下的内帑,我一分银子没有敢拿。”韦宝赶紧道。

    魏忠贤哦了一声,“辛苦韦大人了。”

    “九千岁,您是我爹啊,您千万莫要再称啥大人了,这是折煞了小人啊。”韦宝赶忙摆出一副痛苦表情。

    魏忠贤微微一笑:‘咱家还忘了恭喜韦大人获得陛下青睐,又得陛下赏赐韦家庄与你,这一下,你心满意足了吧?’

    韦宝本来想装傻不提韦家庄的事儿的,因为当初魏忠贤以韦家庄为要挟,向他勒索一百万两纹银,现在皇帝将韦家庄送给了他,这一百万两纹银自然是不用给了。

    不过,韦宝知道,魏忠贤如果在皇帝面前说几句坏话,让皇帝知道韦家庄其实有两千多平方公里那么大的话,他不见得能保住韦家庄。

    “九千岁,不是我故意求陛下赐韦家庄予我的,是陛下主动问起我的家乡,然后说要赐予我。九千岁放心,我努力赚银子,当初答应给九千岁的一百万两纹银,我一定会凑齐给九千岁。我韦宝的一切都是九千岁的,什么都舍得给九千岁。”韦宝动情的拍马屁道。

    魏忠贤闻言哈哈大笑,“韦大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咱家爱听。难得韦大人大获圣宠也依然没有忘记咱家,难得。”

    “孩儿怎么敢忘了九千岁的提携大恩?我做文字清查,惩处贪官污吏,可都是为了九千岁啊,现在朝廷是九千岁在掌权,朝廷好,就是九千岁好,我可绝无半点私心!我就怕触犯了九千岁手下什么亲信的利益,恐怕有人从中挑拨,无事生非,离间孩儿与九千岁之间的父子之情。”虽然没有正式下拜帖给魏忠贤,并不是魏忠贤的正式干儿子,但是韦宝早就开始以魏忠贤的孩儿自居了,反正每次与魏忠贤密会,就他们两个人单独说话,也不怕恶心。

    魏忠贤见韦宝如此乖巧,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说想让韦宝回辽东,到孙承宗的蓟辽督师府当个正四品指挥佥事的事情了。

    魏忠贤觉得以韦宝的聪明,一定能立时发现他们的用意,这就是要让韦宝随着孙承宗沉船,而一起入水的毒计。

    “听说你今日杀了正二品的漕运总督?”魏忠贤问道。

    韦宝一惊,这正是他来找魏忠贤的原因,他要主动向魏忠贤说这事,因为李思启和冯铨都是魏忠贤的人,却没有想到魏忠贤的消息这么灵通,已经知道了。

    “不错,九千岁,孩儿是万不得已,本来只是循例执法,却不想那漕帮和漕运衙门的人太凶悍了,居然想杀孩儿,孩儿没办法,只能动手。”韦宝又跪下了,“孩儿知道杀了干爹的人,很是惶恐,祈求干爹宽恕。”

    魏忠贤咬了咬牙,“咱家并未怪罪于你,但是咱家下面的人都觉得你出手太狠,而且你现在搞的文字清查,还连带着整治了不少咱家这边的人,不少人都恨你哩。他们希望将你调离京师,让你去辽东,在蓟辽督师府任职,你意下如何?”

    魏忠贤之所以还是狠下心来说了这话,主要是觉得韦宝到底危险,若是能让韦宝栽个大跟头,把韦宝身上的官职一撸到底,将来再想提拔韦宝也不迟。

    而且,还能再从韦宝身上搞到许多金银,怎么说,先害韦宝这一把,都是不亏的买卖。

    韦宝一听就全明白了,韦宝对于孙承宗目前的处境很清楚,历史上的孙承宗就是这个月被魏忠贤给挤走的。

    这个时候把自己发配到蓟辽督师府去,自然是要让自己与孙承宗一道沉船的节奏啊,你们这帮阉党,用心也忒歹毒了吧?

    韦宝暗忖,自己现在是内阁中书舍人掌制,翰林院侍读学士,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虽然官阶依然只是正五品,但四个职衔都是有一定权力的,且现在自己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又被皇帝拉到了身边,正是声名赫赫的上升势头当中呢!

【0749 韦大人要帮魏忠贤扳倒恩师】

    你们这个时候让我去辽东,轻则把我一撸到底,所有官职尽数丢了。

    重则可能性命都有危险啊!

    不过,韦宝心思转动的飞快,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当即道:“全凭九千岁安排!九千岁让我上哪儿去,我就上哪儿去!”

    “这是你的真心话,你真的舍得离开京城?”魏忠贤问道。

    “舍不得,我既舍不得京城的荣华富贵,也舍不得离开九千岁身边,但九千岁如果觉得这样能使得您老舒服,韦宝甘愿离京。”韦宝一副情深缘浅的慷慨模样。

    魏忠贤没有料到韦宝居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有点被韦宝感动到了。

    “咱家也没有想好,只是对你透个风,事情还不一定呢,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你的忠心,咱家还是相信的。”魏忠贤为了表示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他还很看重韦宝,特地在韦宝的肩头抚了抚。

    韦宝展颜一笑:“九千岁,其实我也早就想离京,京城虽然好,也能留在九千岁身边听候教诲,但是是非非实在太多,烦不胜烦,我更愿意到江南富庶之地弄个地方大员做做,赚的盆满钵满,还能为九千岁聚敛财富。不过,九千岁若是觉得我去辽东对九千岁有好处,我也毫无怨言。”

    魏忠贤听后,笑了笑,对于韦宝能这么坦诚的,这么开诚布公的对自己说这番话,还是挺欣慰的,“容咱家再想一想吧。不过,你也不要以为上辽东去不好,战乱之地,最易积累战功!而且,以你现在的年纪,把你放到富庶地方为官,你这正五品也不容易再往上提拔了,而把你放到辽东,咱家可以给你弄个正四品指挥佥事,相信没人会说什么,去辽东都是用命在拼啊,谁敢说什么?而事实上呢?你一个正四品文官,有是督师府的文官,用不着上战场,打输了,与你不相干,打赢了仗呢,你还能一起分功劳,是再好不过的所在。”

    韦宝闻言大喜:“多谢干爹如此替孩儿着想!”

    魏忠贤又在韦宝肩头拍了拍,“好了,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了,看见你如此忠心,咱家很安慰,总算没有白疼你个小猴崽子。”

    韦宝听魏忠贤又愿意叫自己为小猴崽子了,知道老魏心里舒畅了一些,也很高兴。

    “干爹,我知道你想找人替代我恩师孙承宗大人。您放心,我已经小半年没有与我恩师联络过了,因为我知道干爹当初很想与我恩师交好,而我恩师有些不识抬举。”韦宝道。

    魏忠贤微微有些诧异,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会主动提孙承宗这一茬。

    这不禁让魏忠贤老脸一红,知道韦宝已经全然想明白了徐大化等人的用意了,知道将韦宝放到孙承宗身边,是想借着这次将孙承宗挤走,清洗孙承宗提拔的官员。

    韦宝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因为知道孙承宗下台已经无可挽回,别让孙承宗耽误了自己的前途,二来,韦宝也不觉得孙承宗下台对大明要啥影响。

    孙承宗是很厉害,但韦宝自问,让自己做孙承宗的位置,绝对不会比孙承宗差,就算不用自己的钱,和孙承宗一样的条件,也不会比孙承宗差。

    孙承宗的主要策略就是防守,拖延,避敌锋芒,很容易概括。

    大明的主要问题是没银子,欠了辽东几百万两军费是主要原因。

    要是什么时候给辽东扔个几百万两过去,士兵们立刻人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用动员,战斗力都会很强大,不说碾压建奴,防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你接着说下去。”魏忠贤道。

    “干爹,我师傅不识好歹,我想,不如让他走人吧?干爹最好不要参劾我师傅,我设法让我师傅自己走人,这样一来,也免得干爹被人诟病,二来,我师傅也能保存个体面,三来,陛下到底还是对我师傅很有感情的,也免得陛下觉得干爹在攻讦师傅。您说呢?”韦宝道。

    “如果能这样,自然是最好!若孙督师真的肯自己告老还乡,咱家一定保他荣宠无比,并让陛下赏赐他良田豪宅!”魏忠贤大喜道,没有想到韦宝这么懂自己的心思。

    韦宝的算盘打的很精,知道魏忠贤现在已经扶持了高第重新复出替代孙承宗,只要孙承宗走人之后,自己再去辽东上任,那就不是陷阱,而是蜜罐了。

    等自己在辽东捞取了一定的政治资本,捞取了一定的军功,即便是平级调动,跑到哪个富庶的地方当个四品大员,都不得了,正四品,至少是知府,或者是布政使司的参政。

    而且,自己对魏忠贤表现的越恭顺,魏忠贤未来稍微提拔一下自己,就能飞黄腾达。

    获得魏忠贤的提拔,在韦宝看来,甚至比获得皇帝的提拔更加重要,毕竟天启皇帝朱由校是个糊涂蛋,不太管事。

    和皇帝成天泡在一起做木工是能增加彼此感情,但做木工做不出封疆大吏来啊,想升迁,还是要拿的出手的政绩。

    “你真的想好了,愿意去辽东?”魏忠贤问道。

    “想好了!不过,我有一点条件,能不能等我再过一个月,把文字清查搞的有成色之后,再走?而且,我想在上任之前,帮干爹将我师傅弄回老家养老,解除干爹心中忧愁。”韦宝道。

    “可以!”魏忠贤很爽快的答应了,“咱家还可以为你保留你在京的四个官衔!”

    韦宝闻言大喜,大明之所以官位冗杂,很多位置本来只要一个人,结果,你保留,他保留,不少位置都是四五个人不做事的占据。

    而韦宝的四个位置都很好,韦宝自然乐得保留。

    “干爹,若如此,为免有人诟病,孩儿情愿不要薪俸,能保有位置就很好了。”韦宝要的是权力,并不稀罕那点俸禄银子。

    “好,都依你!”魏忠贤微微一笑,觉得韦宝这孩子做事的确漂亮,大气,也许韦宝不是大明最有银子的人,但韦宝比很多更加有银子的人都要大气,越是不看重银子,银子越是会自己往兜里跑。

    魏忠贤甚至觉得,韦宝发财都是应当的。

    从魏忠贤府邸出来,韦宝越想越气。

    虽然魏忠贤答应他保留在京的四个官衔,他又可以再搞一个月的文字清查,有一个月的时间,趁着现在东林党和阉党为了杨涟左光斗和熊廷弼等人的案子闹的如火如荼、不可开交的时候,自己可以将能换的官员统统换一批,卖官能赚个盆满钵满的!

    但他毕竟是被人赶出的京城!

    如果人家不赶他走,他以后同样能找到奉旨出京办差的机会捞取政绩啊。

    被人赶走和奉旨出京,那差距就大的不止十万八千里了。

    韦宝越想越气,立刻对林文彪道:“今天晚上安排给魏忠贤加把火,设法通知所有东林党,明日一起到宫门口闹事,让皇帝正视杨涟弹劾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大罪!另外,让都察院的人加紧撬开咱们今天抓到的漕帮的人和上了花船的官员,就连他们底下人也不要放过,能拿到多少罪证就拿到多少罪证,咬出来的人越多越好!”

    “是,总裁!”林文彪当即答应。

    这么安排完,韦宝的气稍微顺了一点点,暗忖你魏忠贤让我不舒服,我也不能让你好过!

    只要东林党与阉党闹的不可开交,没有功夫顾及京城不断有官员和富户因为文字清查被抓入大狱,他就能弄到大量的官位和银子。

    韦宝之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当魏忠贤的爪牙,是因为韦宝知道历史走向,知道天启皇帝朱由校死之前,魏忠贤和客巴巴几乎是无敌的存在,胳膊拗不过大腿。

    更因为,韦宝起身有点认同魏忠贤对大明朝廷的控制,觉得比皇帝亲自管理,可能是更加好一些,至少比东林党掌权要好一些。

    魏忠贤得势仅三年,他掌权时,明朝政府抵御辽东后金的入侵还是比较给力的,可以说一扫万历末年辽东战场的颓势,大有光复辽东之势。

    魏忠贤掌权前期能够认识到辽东与京师唇齿相依的关系,否定龟缩山海关的决议,积极支持孙承宗的推进战略,后期任由袁崇焕督师辽东,不敢说他多器重袁崇焕,但从来往信件看,魏忠贤与袁崇焕的关系至少是和谐的。

    袁崇焕为数不多的几次战功全在魏忠贤掌权时诞生。

    当时明军的情况是关宁铁骑不用裁员,军饷虽然也拖欠了不少,但不至于饿肚子,至少是能勉强完成戍边任务,不像到了崇祯皇帝时期,三天两头的闹兵变。

    皮岛军队不用精简,收入来源也是稳定的。

    寄居海岛的毛文龙进行黑市贸易、抢掠朝鲜边民商旅,本着中庸之道,魏忠贤对此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毛文龙也算干吏,积极进取,开拓了旅顺、义州一线的东江军镇,不断骚扰后金盛京以东的城池,魏忠贤授毛文龙“钦差平辽便宜行事总兵官征虏前将军左军都督”和尚方宝剑,人心笼络绝对到位,搞得毛文龙热血沸腾,誓死巩卫皮岛、朝鲜本土。

    盛京的西面,从宁远至锦州,本来荒凉破败了十年的城池一座座重新修葺一新、再次拔地而起。

    明军的火铳、战车、地雷、炸弹配备齐全,红衣大炮这种奢侈品也都搬上了宁远、锦州的城头。

    魏当九千岁的几年几乎与关外捷报频传的时间同步。

    宁锦大捷明军多次重创皇太极。丁卯之役,毛文龙在朝鲜拼尽血本击退阿敏数万八旗军,阻止了阿敏当朝鲜王的梦想。

    皇太极东奔西突累到吐血没捞着什么好处,只能龟缩在盛京。

    关外的战争形势一片大好的背后其实还是钱在起作用。

    魏忠贤掌权时期,肯定比崇祯时期好不少,这是肯定的。

    当然,随着韦总裁的重生穿越,现在情况有所改变,毛文龙对海域基本上放弃了,被韦宝的天地会承包了。

    另外,毛文龙在陆地上的地盘也大幅度缩小,只有朝鲜外围一点,辽南全部归天地会所有。

    明末,天下金银、尽聚三吴,魏忠贤针对工商业、对外贸易发达的江南地区,重新设立了万历末年被东林党废除的工商税、海税。

    但魏忠贤时期并没有给农民加赋,出身社会底层的魏忠贤在河南遭灾时,还能免除赋税,从内库拨款赈灾。

    阉党在放火烧了东林书院后,几十年未曾修过的黄河水道,开始维修。

    浙江巡抚感觉海内咸平,农民不用被折腾都安心劳作,提议修魏忠贤的生祠,于是全国掀起修生祠的**,辽东的官兵将士修的又好又用心。

    袁崇焕称魏忠贤“从古内臣谁有出其右者,通侯之世赏宜也!”

    因为魏给了关宁军丰厚稳定的收入。

    在魏忠贤登场的前后,明末的朝堂上有这样一群官员,他们大多出身于南京江南贡院,他们相互视为“校友”,渐渐形成党派,以无锡东林书院为精神圣地,他们清高,他们理想主义。

    表面上看,他们似乎是正义的化身,闪烁着人性的光辉。

    但从根本上考究一下的话,没接触过底层社会的他们大都是江南乡绅巨贾子弟,花成千上万的银子买个科举名次,甚至不乏中举后继续买官者。

    盘根错节的党同伐异,渐渐成为朝堂上掌握话语权的中坚力量,排挤的齐浙楚、闽等小党派势力时,所用手段不比阉党逊色多少,这就是明末历史上的东林党。

    掌权的东林党生活在明末内忧外患的时刻,恰恰成了帝国衰落的催化剂。

    魏忠贤死后,重新掌权的东林党立刻再次废除切身利益相关的工商税、海税。

    对中西部的旱灾置之不理,富庶东南的税收废除,却派军队到贫乱交加的西北旱灾区加赋、征税。

    对后金理想化的主和,不理解关外将士的疾苦,打胜了说浪费国家钱,打败了要杀人。对农民起义得过且过,无限招安,导致农民军不能彻底剿灭。

    由于明朝官员俸禄很低,除了极个别清官,贪腐几乎是必然的。

    史书上写魏忠贤犯的十大罪,然而仔细看,大多罪状都是基本没实际行动和证据,修祠堂也算大罪。

    修堵墙挂张画而已,民间自古就有为好官修祠堂的传统。

    魏真正做成了的坏事,其实主要就是利用东厂杀死杨涟等辱骂弹劾阉党的东林“名士”,以禁言无聊御史们的弹劾。

    魏忠贤杀杨涟等人的行为本身是不对,但结果是禁言,禁言后,专心为自己为大明朝廷捞钱,不搞钱,大明朝廷随时要崩盘了。

    韦宝现在弄的文字清查,实际上也很契合魏忠贤的手法,韦宝的文字清查是魏忠贤让东林党闭嘴的一种延伸罢了。

    只是韦宝的文字清查打击的范围太广,几乎是针对天下文人,并不单单针对东林党,也有不少阉党被抓了。

    今天韦宝在花船抓的二三百贪官污吏,几乎都是阉党。

    魏忠贤只是知道韦宝杀了漕运总督李思启,还不太清楚韦宝抓了那么多人!

    所以韦宝要快刀斩乱麻,让林文彪派都察院的人,今天就将那几百号人审讯出一个眉目,明日就定罪,来个快刀斩乱麻。

    明末两极分化,土地兼并严重,银子都在江南乡绅富户的手里,怎么让他们把银子交到国库?

    东林党出身江南富家,不愿也不能做。

    但是,而权倾一时的魏公公可以做到。

    有了钱才能给军队发工资;才能造各种军备武器,除了红衣大炮,还有地雷、火铳、火棘莉、炸弹等等火器,才能筑城修墙养马。

    军队装备好了才能内平贼寇,外御强敌。

    魏忠贤的功业在于保证了帝国财政的稳健运行,增强帝国凝聚力、控制力,南到广西、北至锦州尽为掌握。

    能够用正确的人并给予支持,扳回辽东战场的颓势,抚平北方农民因灾造反的危机。

    跟前辈王振之流比起来,不得不说魏公公的才干确实高出了一大截,即使跟一般的内阁大臣比起来其实也有卓越之处。

    抛开党同伐异这些朝堂政治不可避免的“错误”不讲,魏至少是个效率极高的注重实用主义的干练能人。

    东林党回忆录里说魏本人很愚钝,大多数点子都是他周围的人出的。

    崇祯上台后,与魏忠贤比,疑心重也就算了,关键收不到税,满朝东林士官大多富的流油,科举的排名都是比银子多少的。

    此时一个衣服打补丁的皇帝空降下来,突然要搞一场无人配合的反贪运动,满朝官员从刚开始的不寒而栗变成后期的笑而不语,一个个都成了影帝。

    下面的百官冬天炭敬、夏天冰敬、各种红白喜事都是搜刮漫天,可是在皇帝面前爱装清廉。

    朱由检像个孤独的观众一样,深深蒙在东林党上演活剧的一面烂鼓里。

    更别提东林党的大本营,江南的税收了。

    可惜他们不知收敛,戏演过头了,正剧变成悲剧。

    魏死后,辽东的形势再次退化到了万历末年的水平并持续恶化,财政困难的同时,崇祯皇帝疑心重,且在议和主站的意见中间摇摆不定,先是抛弃孙承宗,然后将袁崇焕凌迟。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没了将军,下属官兵们只能干瞪眼,辽东的关宁防线由强转弱、节节败退的局面再难挽回。

    袁崇焕督师辽东时,积极研究关外地势民情、八旗军作战技俩,提拔赵率教、祖大寿、何可纲、满桂等勇将。勤于操练,多次整治军纪,与士兵同甘共苦。

    努尔哈赤兵败宁远,为袁崇焕大炮所伤,旋即不愈而死;宁锦之战,为父报仇的皇太极小伎俩用尽,却一点便宜没捞着。

    可惜的是,这位屡次击败后金军队的功臣良将,在成功保卫北京后居然立即被崇祯罗织罪名下狱,一生从无败绩的大明蓟辽督师被凌迟处死。

    袁崇焕的功过,历史上评论好坏参半,疑点重重,特别是诛杀毛文龙事件诟病甚多,是个复杂人物。

    袁崇焕刚刚提出的“五年复辽”计划成了泡影。

    袁崇焕死后,他提拔的人中除祖大寿无奈投降后金外,余者皆相继战死。

    精心培育的关宁铁骑死的死,降的降,最后只剩了少部分兵力保存在山海关的吴三桂手中。

    袁崇焕死后,皇太极认识到人数劣势和装备劣势,于是广幕各族勇士,创立蒙古八旗与汉军八旗,并任用毛文龙的得力手下孔有德制作大炮。

    天下第一劲旅的名号最终归属于善于吸纳各族精英的八旗军了。

    反过来看北京城的金銮殿上,没有了阉党的制衡,东林党忙着铲除阉党,也提不出保增长、搞基础建设拉动经济的办法,整日提些看似有理,实际荒唐的建议。

    有人居然提议裁掉占用开支很小的驿站,陕西米脂的李自成作为驿站职员的铁饭碗工作瞬间丢了,没饭吃咋办?造反。

    李自成入关中后,取长安,北上轻易击破太原、大同等军事重镇,直到百万民军围困北京时,李自成仍然承诺要三百万银子,封个王就退兵,并答应帮崇祯剿灭满清。

    可此时满朝官员仍然没一个愿意出钱的,崇祯终于明白了,他怒了,国家居然毁在这群“吝啬”官员之手。

    1644年三月十九日,城破,崇祯吊死煤山。

    临死前崇祯哀叹“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喷出了“虽朕薄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也!”之类的话。

    崇祯无非找个托辞洗刷自己的过失与无能,想想此前的几年里,为了找垫背的,平寇无力时,杀了多少兵部尚书?税收捉襟见肘,换了多少内阁首辅。

    在李自成攻克北京近郊时,崇祯先是听太监曹化淳评价:“忠贤若在,时事必不至此”。

    然后,又想到十七年前兄长天启的临终嘱托:“魏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已经有所悔悟,于是秘密收葬魏忠贤遗骸,专门祭奠之。只可惜大厦将倾,悔过已晚。

    京师沦陷后,滑稽而意想不到的一幕上演了:在京的东林党众人本来翘首期盼着伺候新主子,结果却几乎统统被李自成、刘宗敏抄家、拷掠、暴尸于街头,少则几万两、多则几十万两的银子从各大臣的家中抄出。

    崇祯为了筹集军饷剿匪,他自己节衣缩食,节衣缩食,乃至把宫里的金银器皿、大殿里的铜壶都当掉了,充作军饷,宫里储存的人参等物品也变卖了。

    1644年3月,李自成攻陷北京前,崇祯曾放下皇帝之尊的架子,去请求大臣和亲属们捐款,给防卫北京城的兵士发军饷。

    结果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个个都装穷,最后零零碎碎募捐了20万两。

    然后李自成军进京后严刑拷打,从那些“一穷二白、清廉如水”的高官和皇亲国戚们身上,收刮出7000多万两白银。

    因此,比起与东林党合作,韦宝私底下为魏公公效劳,没啥心理负担,并不觉得自己在坑害谁,反而觉得这么做,对大明的老百姓也好,对大明的朝廷也好,都是不错的。

    韦大人一直是个比较理性的人,就连答应帮助杨雪和熊欣儿救出杨涟和熊廷弼,韦大人也是有保留的,他能出力会出力,但他不会硬来,不会明着求魏忠贤放过杨涟和熊廷弼,更不会用武力要挟魏忠贤。

    因为韦宝发现历史其实是很难改变的,硬改变一些人物的命运,接着会产生一大堆不好的影响。

    倒是顺应历史潮流的发展,从中牟利,对于他来说是最佳选择,甚至会不期然的产生许多希望得到的好的影响。

    就像之前若不是韦宝发动东林党力保熊廷弼的话,熊廷弼其实这个时候已经被杀了。

    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是子时,可是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熊欣儿依然在等韦宝回来。

    “累坏了吧?”吴雪霞心疼道。

    她们已经知道了韦宝今天亲自带人去通州杀了漕运总督李思启的事情了。

    王秋雅、贞明公主、杨雪、熊欣儿则与韦总裁的贴身侍女们一道服侍韦宝吃饭,洗漱更衣。

    韦宝笑道:“能看见你们,再累也没有什么,而且,也就累这一个月了,再过一个月,我就要被人赶出京城去辽东了。”

    “要去辽东了吗、”吴雪霞诧异问道。不过,想到要回家,又有点小惊喜。

    韦宝点了点头,将今晚上与魏忠贤密谈的内容告诉了五女,一般韦宝是不说与魏忠贤密谈了啥内容的,这也是为了让杨雪和熊欣儿觉得他将她们都当成自己人,什么机密的事情都不瞒着她们。

    “那这么短的时间,想救出我爹爹和熊伯父就更加渺茫了。”杨雪很很失落。

    熊欣儿没有说什么,也同样的失落之情满脸。

    韦宝微微一笑:“我说过能救出来就一定能救出来,你们不用担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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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鹿鼎记介绍:
天启四年,木匠皇帝只剩下三年寿命,崇祯眼下还只是信王。天启四年,他还在山海卫种田打猎,为他的科举路攒着路费。天启四年,他遥望顺天府,仿佛看到了那里的灯红酒醉,夜夜笙歌。“韦宝,别看了!快点割麦子啊!要下雨了!”韦宝大袖一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行了,别催了,我这就割。明鹿鼎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鹿鼎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鹿鼎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