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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轩樟     明鹿鼎记txt下载     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720 要咬就咬最大的】

    “给了!我们真的给了四万两银子给那个汪文言,但他不认账了,汪文言这个丧尽天良的。”熊兆替妹妹回答道。

    “给了银子啊?”熊兆的这个回答,让韦宝很意外。

    “嗯,我们四处去借,把老家的宅院和田产都抵押给人了,才刚刚凑齐那些银子的。我家现在还欠了亲戚两三万两纹银,借了三十多个亲戚,只怕以后都还不上这笔账了。”熊欣儿也道。

    韦宝看着熊欣儿清纯秀美的脸蛋,他相信熊欣儿的话。

    而且,欠账有欠条,欠条做不了假,说明熊家真的付出过这笔银子。

    事实上,关于熊廷弼的案子,韦宝暗地里也派天地会统计署的人查过了,具体给没给银子,他是知道九成是给了的。

    那如果给了银子,银子上哪儿去了?至今没有得出具体的结果。

    通过天地会统计署获取的情报,韦宝也了解到了一些信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了。

    当时魏忠贤的态度,让中间人汪文言缺乏自信。

    因为,对于这样大的事,魏忠贤未必敢满口答应。

    官员可以通过拉帮结派的方式、自吹自擂的方式维系自己的地位,太监能靠什么呢?

    魏忠贤唯一能靠的只有皇帝。

    太监的一切全部维系在皇帝的好恶上,如果皇帝喜欢熊廷弼,不想问罪于熊廷弼,什么都好说,如果皇帝讨厌熊廷弼,那么熊廷弼死路一条,有银子也拿不住,当时就会失去一切。

    所以,如果魏忠贤确定皇帝讨厌熊廷弼,估计那个风口浪尖上是不敢替熊廷弼说好话的。

    其次,魏忠贤当时的影响力,也让中间人汪文言缺乏自信。

    看一件事,要参考事情本身的时间背景,天启二年的时候,魏忠贤还没有当上总督东厂。

    虽然那个时候魏忠贤是皇帝的亲信,但魏忠贤当时的影响力,应该并不是让人非常有信心。

    在这种背景下,韦宝估计汪文言又找别的门路了。

    既然如此,汪文言最初为什么要走魏忠贤的门路?

    韦宝猜测,主要原因是因为熊廷弼已经知道了主要症结在皇帝那里,皇帝就不愿意原谅他熊廷弼,所以只人收买皇帝身边的亲信,才有机会改变皇帝的态度。

    否则,皇帝不愿意原谅熊廷弼,而熊廷弼的罪行又摆在那里,谁也无法救熊廷弼的。

    不知道是汪文言,还是熊廷弼可能又觉得,想改变皇帝的态度,未必非得通过皇帝的亲信,应该还可以通过舆论。

    全世界的人都说他熊廷弼无罪,熊廷弼罪不当诛的话,皇帝也不是那么好杀他熊廷弼的。

    而说到操纵舆论,东林党就是一把好手。

    现在得到了熊兆熊欣儿兄妹肯定的答复之后,韦宝虽然是猜测,却觉得这个猜测应该是距事实不远。

    韦宝必须弄明白事实的真相和经过,才能考虑如何下手。

    要不是熊欣儿挺有姿色,韦宝真不会费这种脑筋,这要死多少脑细胞啊?

    从最初的判决书去看,熊廷弼肯定是死罪。

    而且从熊廷弼家人拿着四万两白银运作,也证明大明朝廷最初就是要杀熊廷弼。

    问题是,最后熊廷弼被成功的运作活了。

    这也可以证明,的确有人在背后经过了一番运作。

    而且起效果了,所以也不见得汪文言就真的私吞了四万两白银,汪文言很有可能把这笔银子给了某个厉害的人物,而他汪文言为了保护这个人物,不便说出真相。

    对于熊廷弼那种级别的官员,只要没有死,就有机会翻身。

    一切是显然的,只要皇帝又想起用他,他就可以将功抵罪的。

    但是,皇帝似乎一直也没有再次重用熊廷弼的意思,于是,熊廷弼自然没有机会再翻身。

    后来,魏忠贤想全面打击东林党时,发现熊廷弼是一个比较好的突破口。

    所以,当时就把汪文言又抓了起来。

    因为,汪文言充当中间人,拿着巨款替熊廷弼运作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是铁板钉钉的事。

    换言之,审案的人直接就可以告诉汪文言,三年前,你曾拿四万两白银贿赂魏公公,魏公公一身正气,所以没有收你的银子的。

    现在的问题是,你这四万两银子,后来又给谁花了?

    对于这种质问,汪文言没法否认,因为,他曾拿着钱,行贿行到了魏忠贤家里。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在于,这笔钱只是空口白牙许诺过的东西,魏忠贤也没有见过实物。

    在这种背景下,谁处于汪文言的位置上,自然也会说那四万两白银,只是一个数字,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笔银子。

    而且熊廷弼家也不可能有这样大一笔银子,所以,谁也不曾收过这笔银子。

    再换而言之,为了救熊廷弼,汪文言就信口编几句谎话,这不是什么大罪吧?

    在这种背景下,汪文言一口咬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四万两白银,自己当初对魏忠贤许诺要送的这四万两白银,他自己也是被熊廷弼忽悠了,或是自己为了救熊廷弼,就去忽悠了一下魏忠贤。

    总而言之,忽悠人不是什么大罪吧?

    当魏忠贤让汪言咬东林大佬时,汪文言自然不会乱咬因为汪文言即便不算铁杆东林党,也已经上了东林党的船。

    再加上,汪文言如果招供自己拿着四万两白银,替人四处行贿,这种事只要端到桌面上,也是死罪。

    如果自己一口咬定,当年只是空口白牙,拿着四万两白银忽悠过魏忠贤,这从哪个角度也不可能是死罪。

    最后,按汪文言的供词,因为他想把这笔银子送给魏忠贤,但是因为魏忠贤清正廉明、拒腐蚀永不沾,所以他就把这笔银子送给了东林党的几个大佬。

    因为东林大佬,无法象魏忠贤那样拒腐蚀永不沾,所以收了那笔钱后,就积极替熊廷弼运作,最后让熊廷弼逃过了一死。

    这份证词的可信度高吗?显然是不高的。因为,汪文言被审死了;这种背景下的证词,自然是可靠性非常低了。

    但是不论怎么说,这件事有三点是可以确定的。

    汪文言曾拿着四万两白银运作熊廷弼;因为似乎没有人曾否定过个事实。

    加上现在韦宝已经明确的从熊家兄妹口中得到了印证。

    魏忠贤并没有收过这种银子,因为人们都说,就是因为魏忠贤没有见到这笔银子,所以才想往死整熊廷弼。

    熊廷弼没有死,因为熊廷弼天启二年初被抓进监狱,直到天启五年还没有死。

    这一系列联系起来,显然可以证明一件事,肯定有人收了那四万两白银,否则,熊廷弼没有理由死刑变成死缓。

    现在的问题是,这笔银子到底是谁收了?

    当然了,如果前面推论能成立,分析谁曾收了熊廷弼的银子,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了。

    甚至魏忠贤都不用告诉朱由校答案,朱由校自己也能判断出来。

    一切是显然的,当年谁在关键时候,积极为熊廷弼辩解,就是谁收了熊廷弼的银子。

    可是又有谁有机会到皇帝面前去为熊廷弼辩解呢?

    这是得罪魏忠贤的事情,魏忠贤和客巴巴肯定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汪文言的供词,是建立在汪文言活活被审死的基础上。

    所以,相关的证词非常缺乏可信度。

    但是,如果那几个东林大佬,在关键时候,真的为熊廷弼辩解过,这份证词就存在一定的可信度了。

    所以,魏忠贤敢往死审汪文言,因为汪文言的证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证词背后的事实。

    在关键时候,东林大佬替熊廷弼辩解,让熊廷弼躲过了死罪。

    汪文言曾拿着四万两白银替熊廷弼运作。

    这两件联系在一起,似乎可以证明东林大佬收过熊廷弼的银子。

    当然,这份证词,并不足以断定那几个东林大佬有罪。

    但先把这几个东林大佬当嫌犯抓起来,却是足够了。

    魏忠贤从熊廷弼入手打击东林党,是因为当年汪文言曾替熊廷弼拿着四万两白银游说,而且还曾到魏忠贤家游说过。

    基于当时官场的潜规则,汪文言的这种运作,其实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

    在这种背景下,用这种罪名整汪文言,汪文言是无从抵赖的。

    关键是魏忠贤并没有收这笔银子,你说这笔银子,谁收了?如果说这笔银子,是东林大佬收了,你说东林大佬还能往哪里跑?

    所以,魏忠贤整熊廷弼,只能怪熊廷弼命不好。

    所谓熊廷弼是东林党,都是魏忠贤想整他,是站不住脚的,因为熊廷弼是标准的齐楚浙党。

    “廷弼为御史时,与国缙、宗文同在言路,意气相得,并以排东林、攻道学为事。”《明史、熊廷弼传》

    所谓魏忠贤没有拿到那四万两白银,所以就一心就往死整熊廷弼,更是缺乏可信度。

    如果因为那四万两白银,魏忠贤为什么要苦等三年之久呢?

    所以,更符合真相的解释就是,魏忠贤与东林党陷入你死我活的争斗之后,发现从熊廷弼入手,是一个打击东林党的绝好机会,所以就又把这个案子翻了出来。

    并且,魏忠贤一直将熊廷弼当成手里的一张大牌,要在关键时候打出去。

    不管是历史的发展必然,还是韦宝的推波助澜,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被魏忠贤一手把持,魏忠贤都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是对杨涟等铁杆东林党言官动手的时候了。

    于是,天启二年躲过一死的熊廷弼,突然因为党争的原因,在天启五年又被推上了刑场。

    杨涟等人也即将上断头台,从此以后,直到崇祯上台,东林党都再也无能为力对魏忠贤发起像样的攻势。

    一切都已经清清楚楚,可韦宝还在犹豫要不要帮助熊家兄妹,如果要帮,应该如何帮?

    韦宝是觉得这事还是有运作空间的,熊廷弼只是棋子而已,本身与魏忠贤并没有冲突。

    而且身为齐楚浙党,现在几乎所有的齐楚浙党都投入到了魏忠贤的麾下,从老根上说,熊廷弼甚至可以算作是魏忠贤的嫡系人马的成色。

    只要能保证打击东林党,打击杨涟等人的效果不变,救出熊廷弼就不是什么难事。

    想通了这些,韦宝对熊家兄妹道:“若我救了熊大人,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熊家兄妹一怔,没有想到韦宝会这么问。

    熊兆首先跪下去磕头,“倘若能就父亲性命,我与父亲,我们熊家所有人,这辈子,下辈子都为韦大人当牛做马,永不反悔,这点,我可以替我爹爹担保,我爹一直有活下去的念头,否则当初也不会托那姓汪的四处奔走贿赂了。”

    “若是韦大人能救我爹,我心甘情愿给韦大人为妾为奴。”熊欣儿也跪了下来。

    韦宝忍着没笑,淡然道:“你挺漂亮的,我对你们兄妹也很有好感,否则不会救你们!但要你们几个人,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我这趟若要救出你爹,我少说得花上百万两纹银!因为你爹早已经被定了死罪,秋天之前就要问斩!”

    熊欣儿和熊兆都知道韦宝说的是实话,他父亲和他们全家的人头合起来,哪里值得到上百万两银子?他们家现在连1000两银子都不可能在凑出来了。

    其实熊欣儿和熊兆早就对营救父亲不报多少希望了,但是为人子女,首重孝道,但凡有一点机会,都要努力的。

    熊欣儿和熊兆现在除了伏地痛哭,等着看韦宝的意思,什么也做不了,他们知道,他们认识的人里面,只要有人能救父亲,便是面前这个十分年轻的韦大人了,除此在外,再也想不到别人有这种智慧,有这种能力。

    韦宝暗忖,救出熊廷弼,我至少可以获得齐楚浙党的拥护,因为熊廷弼是齐楚浙党,这将会极大的巩固我在魏系当中的地位。

    甚至连东林党也必须对我刮目相看,一个死囚高官都能救出来,这天底下,还有几件比这事更难的事情?

    这事能让自己获得齐楚浙党的好感,能让自己获得天下人目光,能极大的增强自己的威望,这是其一。

    其二,自己虽然不打算手朝廷的传统兵马,不打算往那些老爷兵手上贴银子,但是有熊廷弼这样深谙兵法,并且为官多年的高官留在身边,肯定有用处,一个高级智囊的人选是有了。

    宋应星的文化造诣很不错,也是举人出身,也肯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但毕竟没有高官经验,不像熊廷弼,多年在地方,多年在京城官场,还多年在边军,哪儿都认得一帮人,哪儿的弯弯绕绕都懂。

    熊廷弼的脾气不好,性格不好,但不影响这个人当个高级参谋,高级顾问的角色。

    虽然没有接触过熊廷弼,但是韦宝却已经很肯定了熊廷弼的才能,一个性格差,脾气差,连皇帝的圣旨都敢不买账,都敢摔乌纱帽的人,这种人都能做到一二品大员的高官,不更说明本身的能力强吗、

    否则熊廷弼手里,建奴怎么动弹不得呢?

    有熊廷弼帮着操持,也能让韦宝的总裁秘书处少为辽南和朝鲜方面防御建奴操点心。

    再说,不管贿赂魏忠贤多少银子,那将来都是能回来的!

    韦宝一直将魏忠贤看成自己的储钱罐,不管在崇祯手里,他能不能得势,反正扶持崇祯登上龙椅的这第一大功劳,他是占定了的!

    到时候,他这个第一大功臣,肯定能顺利接收魏忠贤的财富。

    至于能将阉党势力保全下来多少,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想通了这些,韦宝果断道:“为了欣儿姑娘,我豁出性命又何妨?只可惜,我虽然尚未娶亲,却已经有好几个姑娘为我私自许下了终生了。”

    韦宝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下流,当着熊欣儿这么清纯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

    熊欣儿赶紧道:“我愿意为韦大人当妾的,若是我爹爹救不出来,被砍了头,我不是自尽随着爹爹去,就是被卖去当歌姬,下场将惨过地狱。”

    熊欣儿说完,粉脸羞红了,这是她再一次向韦大人表白,熊欣儿知道,其实就算没有爹爹这个事情,如果爹爹现在还是辽东经略,她也愿意给韦宝当小妾。

    韦宝如饮琼浆,心里像是喝了蜜一般,将熊欣儿牵起来,让她站在自己身边,若不是熊兆还在场,韦宝都想抱一抱这受苦的美人儿。

    美女落难,总是很容易引发男人的英雄气概啊。

    熊欣儿被韦宝握着手,粉脸羞得更红,芳心怦怦狂跳着,浑身燥热,却很顺从。

    韦宝一握之后,并没有造次,马上松开了熊欣儿,对熊兆道:“熊兄台,起来吧,别跪着了。”

    “多谢韦大人,韦大人打算如何救出我父亲?”虽然韦宝答应了,但是熊兆就算不怀疑韦宝的话,也要怀疑韦宝是否有这么大的力量,因为要杀他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魏忠贤,东林党,还有他爹以前得罪的一些人,太多了。

    并且,救出他爹来,牵扯太大了,搞不好王家人还要继续闹腾,放了他爹,他们肯定不答应,除非把王化贞也一起放了。

    那样的话,辽东战事之祸谁来背?

    “你爹就算有可能不死,活罪也难逃。我先说好,我虽然答应出力,但我并没有十足把握,你们不要在我救不了熊大人之后怪我。”韦宝道。

    “只要韦大人肯真心营救爹爹,不管救不救得出来,我都是韦大人的人,此心永世不变,倘若负了韦大人,叫我天诛地灭。”熊欣儿坚定的道。

    熊兆也赶忙道:‘我不是不信韦大人的人品,韦大人说出来的话,肯定会去做,我是担心这事太难,所以有此一问,若是开罪于韦大人,韦大人千万不要与我这种俗人一般见识。’

    “不会,在我这里说话,尽管有一说一,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韦宝笑道:“要想救你爹爹,首先得让你爹爹咬东林党的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啊?”熊兆和熊欣儿听闻韦宝这么说,同时一惊,虽然不知道给汪文言的那四万两纹银最终落到哪个东林党大佬手里面去了,但两兄妹很清楚,银子一定是让东林党大佬得了去的,而且人家东林党大佬也不是完全没出力,至少将父亲的性命保住了这么久啊,所以,在父亲的事情上,东林党对熊家也能算是有恩的,现在反过来让父亲咬东林党,很是颠覆他们的三观。

    “你们想啊,魏忠贤是要用你们父亲来拖几个东林党重要大臣下水,你父亲若是肯指证东林党,他自己不就活命了吗?我再帮他运作一下,弄个发配,我现在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官,这事并不难,过个一年半载的风声过去了,我让你爹爹留在我身边当个随扈,这事就彻底过去了。”韦宝道:“到时候我设法带你们去一趟北镇抚司的大狱,你们自己对熊大人说好。”

    “韦大人,你打算让我爹咬谁?”熊兆胆战心惊的问道。

    “要咬就咬最大的呗,咬东林党阁臣,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三位大人啊。”韦宝淡然道。

    熊兆和熊欣儿两兄妹被韦宝吓的不轻,那样的话,爹爹就是与所有的东林党为敌了,这辈子都别想扭转。

    “韦大人,东林党势大,要是得罪了他们,只怕我爹爹就算能逃过死罪,以后也是活不长的,这无异于火中取栗。”熊兆为难道。

    “有我保你爹,你们尽管放心!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是我在管,谁敢暗中下毒手?到时候我将你爹往辽南发配,辽南是我的地盘!万无一失。”韦宝自信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们是想你爹马上死、还是想你爹活下去?”

    “哥,别说了,都按韦大人说的办就是了,再说,这事还要见过爹爹,爹爹自己也会有主意的。”熊欣儿倒是比熊兆有主意。

【0721 傅应星正告韦宝】

    韦宝暗忖,关键时候,还是要看女人啊。

    熊欣儿和杨雪,外表都很柔弱,很文静,但都比男人有主意,两个女孩子玩的那么好,但是自己说起让熊廷弼咬东林党大臣的时候,熊欣儿立刻就答应了。

    韦宝实际上没有明着说,熊廷弼要真的咬起来,何至于只是咬东林党阁臣?肯定还要咬一大批,首当其冲就包括杨涟!

    散了衙,韦宝立刻去魏忠贤的私宅。

    他不是去见魏忠贤,要见魏忠贤,必须要提前通传,并且获得魏忠贤允准才可以。

    韦宝这次是去见傅应星,见魏忠贤的外甥。

    韦宝对于傅应星的印象挺好的,这个人不多话,但是帮魏忠贤打理很多事情,韦宝觉得他挺厉害,否则以傅应星的出身,其实是和李成楝一样的,半辈子生活在乡里,之前肯定没有受过系统教育。

    他舅舅魏忠贤都需要自己把自己给切了入宫当太监,他傅应星的家境又能好到哪儿去?

    现在能略通文墨,也一定是来京之后后学的。

    傅应星很奇怪韦宝居然会来找自己,将韦宝让到职事房说话,“韦大人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对九千岁说吧,我做不了任何主。”

    韦宝微微一笑,点头道,“傅大人误会了,我不用你做任何主,我就想让傅大人帮着同魏公公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放熊廷弼一码?熊廷弼他是齐楚浙党,又不是真的东林党,不会对九千岁不敬的,如果九千岁想用熊廷弼来对付东林党,不如让熊廷弼反咬东林党,效果也一样。”

    傅应星看了韦宝一眼,“你看上熊廷弼女儿了?你要娶小妾,只管在自己的府中找,不能再对熊廷弼这种人家的闺女打主意了。这件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九千岁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过问。”

    韦宝一奇,没有想到傅应星不但与自己说话了,还一次性说这么多?更没有想到傅应星会对自己的事情这么清楚。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有天地会统计署,能获取情报,人家阉党有锦衣卫,有东厂,获取情报的门路不比自己少,而且是堂堂正正的大明情报机关,发展了几百年,手段也不可谓不厉害。

    却真的没有想到魏忠贤身边的人什么都知道,他和熊家兄妹接触的并不多。

    “多谢傅大人关心我,可是我跟熊欣儿是真感情啊!我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如果救出熊廷弼不影响九千岁的话,我想救熊廷弼一命。”韦宝也不怕对方知道自己的事情,很坚决的道,把自己整的跟个情圣似的。

    傅应星之所以今天这样同韦宝说话,是因为还头一回有人向韦宝这样求他办具体的事情,他一般都用冷漠将自己伪装起来,极少与人深谈。

    另外,傅应星挺欣赏韦宝的,他是魏忠贤的大管家,也是魏忠贤的情报头头,他对韦宝的情况非常熟悉,韦宝的的确确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乡里少年出身,的确是靠自己的手段经商发家致富的,与孙承宗也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傅应星他估计韦宝攀上孙承宗,顶多就是为了让生意顺利一些罢了,所以,魏忠贤和魏忠贤身边的人,并不将韦宝当成孙承宗的人看待,没有将他们两个人扯上太大的关系。

    韦宝也同样,韦宝在与魏忠贤交往过之后,也没有将魏忠贤和傅应星当成多特别的人,他一直保持很平常心的态度。

    这是傅应星逐渐对韦宝起好感的第二个原因。

    一个又有本事,又给人感觉善良,心怀傥荡的人,总是很容易让人起好感的。

    在魏忠贤的体系中,韦宝这样的人是独一份。

    甚至在整个大明官场,韦宝这样的人都是独一份。

    皇帝,高官,也都是人,也都需要朋友,需要平常心对人的。

    没有人可以一天到晚的绷着。

    就连东林党的许多高官也都放下了韦宝当初在皇宫打他们的事情了,韦宝有时候给人感觉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已。

    皇城里平淡的一天,一只小鸟飞进宫里,天启皇帝看见了。

    朱由校驾崩那年才23岁,而这事是在天启四年。

    当时朱由校还是一位不到20岁的年轻人,在这憋闷红墙高瓦下,发现这么一个活物,于是乎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亲自爬梯子去抓鸟。

    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件很危险、很不合规矩的事,于是魏忠贤抓着皇帝的衣服拦着,然后摆事实、讲道理,就是不让皇帝爬梯子。

    还有一件事情,朱由校身边的一个小内侍,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情,讨了皇帝的欢心,皇帝一高兴就赏他件新衣服。

    这件新衣服呢,颜色有点扎眼,学名叫绯袍。

    明朝对于等级划分是非常严格的,虽然到了明中晚期,民间已没有太多的忌讳,但在官场还是非常讲究的。

    文武官员的公服,一品至四品,绯袍;五品至七品,青袍;八品、九品,绿袍。

    这位小内侍呢,被皇帝赐绯那可是很风光的事儿,自然要衣不离身的秀了。

    结果就被魏忠贤看见,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个小内侍:“这不是你的身份可以穿的,虽然皇上高兴赏了你,但你还是不应该穿!”。

    九千岁都发话了,这个小内侍就只能撅着嘴,再也不敢穿了。

    韦宝还知道一个事,一个被打成阉党核心的太监。

    天启皇帝左颧骨的位置上长了根白毛,虽说不是什么天生异相,不过民间一直有说法,这种白毛是福毛,不能拔,要么挡灾要么长寿,总之说法是不少。

    不过明熹宗知不知道这说法,就不好说了!

    有个叫孟兆祥的暖殿近侍,也不知是给皇帝洗脸,还是梳头的时候,估计是脑袋进水了,伸手就把皇帝那根白毛给薅了。

    薅的挺疼,当场就把明熹宗给薅急眼了,准备要严肃处理一下这个小太监。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反正拖出去打几板子应该叫不上重责。

    重责至少是扒一层皮。

    魏忠贤在皇上气头上的时候出面了,“赖逆贤竭力救解始免”。

    九千岁使尽十八般招数各种劝解,各种安抚才让皇帝平静下来,救了这个二百五的小太监的性命。

    就韦宝知道的这些事情,就足可以丰富他对于九千岁的印象,对皇帝,对大明朝,九千岁绝对比东林党忠心一些。

    如果九千岁和东林党都算作文官集团,九千岁的阉党,至少也是文官集团中优秀的那一部分,怎么样看起来都要比东林党要优秀一些,矮子里面拔高子吧。

    就因为韦宝存了这样的心思,才会让魏忠贤和傅应星在与韦宝接触久了之后,真的逐渐将韦宝当成自己人了,傅应星才会这么对韦宝说话。

    傅应星叹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一点不假。这要不是熊廷弼的事情太大,其实也不算什么事情,我就能帮你办了,都不用惊动九千岁。关键那个熊廷弼还有和王化贞一起在辽东失守的事儿呢,而且熊廷弼也的确与东林党过从甚密,他一直两面徘徊,从来没有主动投在九千岁门下过,这确实麻烦。”

    韦宝有些不解,“您说的是九千岁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啊?我看不出来有多复杂,让熊廷弼反咬东林党,绝对比单纯靠熊廷弼的证词拖东林党下水有说服力。”

    傅应星摇摇头,“枉你韦大人这么聪明,我本来是不想说的,这些应该是你自己去悟出来才行!我就告诉你吧,九千岁跟我透过口风,是东林党高官的力保,在陛下面前力保过熊廷弼,熊廷弼才能活到现在,不然熊廷弼和王化贞两个人早就被杀了。王化贞知道吧?王化贞本来是东林党,他后来怕了,也曾经向九千岁行贿过。官场永远不会像想像中的这么简单,你觉得这个和你亲,但在关键时刻倒戈一击的事情,我已经见的太多了!你初入官场,还是不要随便搅和在这种满朝上下都关注的大案之中为好。”

    “多谢傅大人教诲。”韦宝真心诚意的道。

    魏忠贤可以得到朱由校的重用,无非是因为朱由校还是太孙时,魏忠贤就一直跟随在朱由校身边。

    朱由校当皇帝后,自然会优先重用魏忠贤等人,因为在朱由校心目中,这些人才是他的嫡系,才是他最可以依赖的人。

    韦宝觉得也许傅应星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朱由校身边的这种嫡系,可能不只一个魏忠贤。所以魏忠贤能成为朱由校的头号亲信,自然是因为朱由校认为,魏忠贤的忠心、能力、魄力,远远超过其它人。

    事实上,魏忠贤的“忠贤”这个名字,就是朱由校赐给的。换而言之,朱由校认为他又忠又贤,故赐名“忠贤”。

    只是这种说法,显然不够夺取眼球,更有美化魏忠贤的嫌疑,所以人们通常更愿意相信另一种说法,那就是魏忠贤是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

    喜欢增加天启皇帝和自己奶妈客氏的关系不清不白这一层关系。

    而魏忠贤与天启皇帝的奶妈客氏的关系也是不清不白。

    所以魏忠贤才因为客氏的关系,而得到了天启皇帝的重用。

    随着对大明朝廷的了解,对这段历史的了解,韦宝觉得这种说法,也许是站不住脚的。

    因为客氏不是普通宫女,她是皇帝的奶妈。

    客氏还有老公、有儿子。

    说得简单点,普通宫女因为无法接触到正常男人,所以才会和太监会有比较暧昧的关系。

    就算客氏老公不中用了,客氏在宫外有私宅,养男人太方便了。

    更主要的是,如果按客氏与皇帝不清不白的说法,客氏不但有老公,还有天启皇帝朱由校那种小鲜肉,怎么还会找个老太监。

    皇帝敬崇自己的奶妈,在历史上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都不用说太远的事,只说明朝,也不是孤立的。

    因为明成祖、明仁宗都曾尊崇过自己的奶妈。

    永乐三年,追封乳母冯氏为保圣贞顺夫人;仁宗登极,封保姆翊圣恭惠夫人,又封乳母杨氏为卫圣夫人。

    所以,天启皇帝朱由校封客氏,东林党也拦不住,因为有前面祖宗皇帝的样版摆在那边呢。

    客氏作为一个普通的底层民妇,而且是以奶妈的身份入宫的,算是平民崛起的典范,这点倒是和魏忠贤一样。

    韦宝现在也被天下寒门学子视为平民子弟崛起的典范。

    保持理性的态度看待这个时期的朝政,天启皇帝尊崇客氏,只是基于一种最正常的情感需要。

    换而言之,朱由校的母亲死得比较早,把这份对母亲的爱,寄托在了关爱自己的奶妈身上。

    只是这种说法不够火暴,所以就渐渐演变成了一个少年和中年妇女的恋情。

    总的来说,大明帝国的权力格局,就是内廷、外朝相互制约。

    皇帝重用太监,那就是传统。

    从成祖创建太监政治,到宣宗完善太监政治后,太监专权就是明朝政治的常态,没有太监专权,反而是比较稀罕的事。

    明熹宗重用魏忠贤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大明帝国的权力格局,就是内廷、外朝相互制约。

    “韦大人,好些事情,我没有办法跟你明着说,其实九千岁是非常清楚东林党的分量的,想过一窝端,但知道非几年能办到的事情。所以,九千岁不只是与东林党斗法,还一直试图与东林党搞好关系。”傅应星接着对韦宝道。

    韦宝一怔,之后便如醍醐灌顶一般了,这种想法,他之前并没有过,直到从傅应星嘴巴里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他才想通。

    人家阉党和东林党就是两个抹黑走夜路的人啊,亦敌亦友的关系嘛。

    只有明确了这一点,很多事情办起来才不至于失了章法,也正因为这一点,才让他韦宝能有机可乘,甚至渐渐有了一点两面逢源的意思出来了。

    傅应星不是特意告诉韦宝,他是以为韦宝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东林党不愿意买魏忠贤的账。魏忠贤雅重之,尝于帝前称其任事。

    有一日,魏忠贤遣娣子傅应星介一中书贽见,南星麾之去。

    这件事,天启皇帝朱由校也知道。

    对于这种政治格局,天启皇帝一直没有打破的意思,所以直到天启四年时,大明帝国依然是所谓的众正盈朝。

    而是时(天启四年)魏忠贤已用事,群小附之,惮众正盈朝,不敢大肆。东林党之所以后来受到重创,是因为东林党依靠舆论起家,所以难免信奉谎言千遍成真理。

    在这种背景下,他们在与魏忠贤争权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想和天启皇帝玩指鹿为马的把戏,于是彻底激怒了天启皇帝。

    东林党在天启五年时,大举攻击魏忠贤,也就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由杨涟牵头,一共给魏忠贤罗列了二十四条大罪,而且条条都耸人听闻到了极点。

    东林党给魏忠贤罗列的罪行,韦宝相信任何一个不带有色眼镜的人都会知道,好些就是危言耸听。

    因为魏忠贤就是皇帝的一条狗,东林党非要说魏忠贤是一条随时可能吃了皇帝的狼。

    魏忠贤的势力,在韦宝看来,并不咋滴,这才是他选中魏忠贤,而不选中东林党的原因,并不全部因为这段时间阉党会占据上风。

    阉党再怎么占据上风,也很难将东林党连根拔起。

    韦宝熟知的后面的历史就可以验证这一点。

    魏忠贤如日中天之际,被初入宫中的崇祯皇帝一记重拳就击倒在地可以看出来。

    所以人家魏忠贤只是皇帝的一条狗,没有了皇帝的支持,就啥也不是了。

    如果仅仅是杨涟一个人这样做,天启皇帝也许只是把他当成扯淡罢了。问题是,东林党成员纷纷跟进,一声大举声援杨涟的这种正义行动。

    给事陈良训、魏大中、许誉卿、刘茂、傅、陈熙昌、周之纲、杜三英、杨梦衮、顾其仁、胡永顺、朱大典、陈奇瑜、熊奋渭、李精白、孙绍沆、陈维新、杨维新,御史袁化中、周宗建、刘芳、刘廷佐、李应升、房壮丽、刘环、胡良机、喻思洵、林汝翥、胡士奇、谢奇举、洪如钟、黄尊素、梁元柱、李光春、张矿、翟学程、刘之侍、周汝弼、李乔仑、刘其忠、宋政南,科道徐宪卿、赵应期,兵部尚书赵彦,詹事翁正春等,卿寺朱钦相、胡世赏,吏部郎中邹维涟,抚宁侯朱国弼等,不下百余疏,先后申奏,或专或合,无不危悚激切。

    天启皇帝朱由校怎么样呢?俱不听。

    面对此情此景,天启皇帝自然会觉得,东林党这是和自己玩指鹿为马的把戏。

    因为魏忠贤明明就是我的一条狗,你们却非要众口一词的说魏忠贤是一条可以随时吃了我的恶狼。

    最后的结果自然不用问,皇帝的天平倒向了魏忠贤一边。

    “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傅应星道。

【0722 官场通常都是反着来的】

    “傅大人,我都明白了,但这并不妨碍让熊廷弼反过来咬东林党的人吧?”韦宝道:“是不是担心因为陛下不喜欢熊廷弼,所以熊廷弼必须死,谁都不能为熊廷弼说情?”

    “嗯,我还以为你韦大人这么聪明的人,这点都看不明白呢!正因为陛下恨王化贞和熊廷弼,尤其厌恨熊廷弼,所以九千岁才非要用熊廷弼来拖东林党下水不可啊,若是按照你说的,让熊廷弼反过来咬东林党,等下反而弄的陛下向着东林党了,这事不是弄巧成拙了吗?所以,幸好这事你提前对我说了,我就当成没有听过,你切莫再对九千岁提起。”傅应星道。

    韦宝赶紧道:“多谢傅大人对我的爱护,下官感激不尽!”

    辞别了傅应星,韦宝赶回自己府邸。

    现在熊家兄妹已经被他暂时留在了身边,所以他不必特别去为熊家兄妹和熊廷弼的老婆,以及几个家人暂住的宅院找他们。

    后世的人总是认为天启皇帝朱由校太昏庸了。事实上,谁处于皇帝的位置上,也会把支持的天平,倒向魏忠贤一边。

    皇帝就是一再说,魏忠贤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不用你们扯淡。你们排挤魏忠贤,无非为了更好的控制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韦宝看一下杨涟给皇帝上的奏章就可以看出来。陛下贵为天子,致三宫列嫔尽寄性命于忠贤、客氏,能不寒心?陛下谓宫禁严密,外廷安知,枚乘有言‘欲人弗知,莫若弗为’,未有为其事而他人不知者。又谓左右屏而圣躬将孤立。夫陛下一身,大小臣工所拥卫,何藉于忠贤?若忠贤、客氏一日不去,恐禁廷左右悉忠贤、客氏之人,非陛下之人,陛下真孤立于上耳。

    忠贤得疏大怒,矫旨切让,尚未有以罪也。

    从杨涟给皇帝上的奏章内容,可以看出来,皇帝一直是信任魏忠贤的,更认为东林党攻击魏忠贤的说词,都是信口开河的。

    东林党遭受这种惨败,是客氏、魏忠贤合伙欺骗朱由校的结果。真正的原因,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东林党权势最大的时候,就是天启初年。在此期间,明帝国的军队先被努尔哈赤打得退到了辽河以西,后来又被努尔哈赤打回了山海关。

    如果仅此,也不算个事。

    毕竟大明还有比这时候更惨的时候呢,惨到连皇帝都被人掳走了。

    问题是,当时的东林党身居高位,却都是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成天只会耍阴谋,只会吵架。

    一直把天启皇帝朱由校架在火上烤。

    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本来应该是明知不对,少说为佳的。

    越是这样,越发的会让皇帝对他们失望到了极点。

    面对此情此景,不要说皇帝不是傻子,就算皇帝是个傻子,也会想给东林党点颜色。

    一群人天天胡吹,只要老板重用自己,就能如何如何。

    老板重用他们之后,公司的业绩却变得一塌糊涂。他们却又开口闭口,这怪老板、怪同事、怪下属,就是不怪他们。

    面对此情此景,皇帝自然而然就会觉得东林党就是一群大忽悠。

    而后来,他们竟然试图用指鹿为马的方式,让皇帝取消内廷对他们的制约,皇帝自然更想收拾他们。

    崇祯皇帝后来对官僚集团冷血无情,很多时候,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

    只是崇祯不知道为什么一根筋,就是看不上太监势力,不肯重用身边的太监,不肯搞第二个魏忠贤出来。

    这主要跟崇祯本人太积极,太勤政有关系。

    所以,韦宝觉得,魏忠贤的本事大于崇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本事大于魏忠贤,所以,天启皇帝朱由校,完爆崇祯!

    人家朱由校成天躲宫里面干木匠活都完爆你一天才睡两三个小时,浑身打满补丁,绝对称得上呕心沥血操持大明江山的崇祯,你崇祯惭不惭愧?

    用英雄传奇的眼光看天启皇帝重用魏忠贤,自然是不可理喻的。

    但是用政治博弈的规则去看,天启皇帝重用魏忠贤几乎是必然的。

    所以,崇祯皇帝刚当皇帝时,一心要剪灭太监政治。

    等当了两三年皇帝,他马上又再度恢复了太监政治。

    因为崇祯终于发现,太监政治也许弊端重重,但是破坏这种制度弊端更多。

    总的来说,明帝国的衰亡,并不是某个皇帝造成的,也不是某个太监造成的。

    韦宝甚至都不认为黑锅都是东林党的,或者都是文官集团的。

    一个帝国随着年代的积累,人口自然会达到农业生产力的峰值,各种社会矛盾自然会激化,既得利益集团必然会不断扩张。

    再加上千年罕见的天灾,一持续就是半个多世纪的小冰河纪,更加激化各种矛盾。

    到了这种地步,其实多少是有些无力回天的。

    这就好像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大明帝国立国近三百年,在中国皇权政治的历史上,这种寿命绝对相当于九十岁老人,如果保养的好一些,自然还可以多维持一会。

    但是如果有人认为,保养的好一些,它就可以返老还童,也未免说得太神奇了。

    在魏忠贤上位前,大明帝帝国内忧外患就一日重似一日,贪污**就半公开化的存在着。

    在魏忠贤上位后,自然也是如此。

    在魏忠贤死后,其实也还是如此。

    关键是,不论谁执政,好像都看不到好转的迹像。

    崇祯做为皇帝,尽管是极其不情愿的,但始终是为国为民着想。

    他励精图治,鞠躬尽瘁的想要把大厦倾倒的大明王朝重新扶正。

    他是一个好皇帝但他不是一个好君主,特别是他无法正确处理与内阁之间的关系,才会有崇祯一朝五十首辅这种奇葩现象产生。

    韦宝承认崇祯很有抱负,很可能也有一定的才能,因为这一世,韦宝已经见过了现在还是信王的朱由检了,能感觉出这个内向的年轻人的骨子里的不服输的劲头。

    但也能感觉到这朱由检有点过于自信以至于变成了自负,从韦宝在后世知道的一点历史也可以看出来。

    朱由检对于内阁大学士们十分不信任,对统兵大将们也不信任,因此无法形成一个固定的政府。

    明末时候内忧外患,北有满族虎视眈眈,内有李自成张献忠想要夺权,崇祯对于这些掌握兵权的人也及其不信任,所以一会换这个一会换哪个,没有一个明确的头,很容易导致军队军心涣散丧失战斗力。

    天启的时候是阉党和东林党争斗,到了崇祯变成了东林党自己和自己斗,所以党争是导致明朝**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如果崇祯能够从头就重用某一个人为首辅,建立一个稳定的内阁,说不定大明王朝也能熬死皇太极。

    但历史没有如果,韦宝从来没有认为自己能对历史产生多大的影响,更不觉得自己能改变崇祯,他想施恩给崇祯,但没有想过要和崇祯这种性格的人成为莫逆之交还是啥的,跟刚愎自用,自认为很有本事的人走得近,一般都是自己找死,自己作死,作死之前还得找一通虐。

    韦宝可没有这么傻。

    韦宝有时候想想崇祯都觉着好玩,一通操作猛如虎,事后一看是青铜,不不不,青铜都高抬他了,就是一个破老铁,还是锈迹斑斑那种。

    有时候偏激一点,韦宝觉得崇祯连慈禧都不如。

    要把崇祯换成慈禧,大明延长个五十年是有机会的。

    对比清末的太平天国,捻军等等,清末局势不知比明末坏多少,但是慈禧权利该放下去的,就放下去,该紧紧攥着的就紧紧攥着。

    后面都有人举报曾国藩造反,一帮湘军大将也确实有那方面的心思,但慈禧也只是暗地防备,明面上依然嘉奖信任曾国藩。

    要是崇祯,估计会把曾国藩手下一大帮人都逼反或者逼死。

    所以崇祯这人,属于是主帅无能,累死千军的典型。无论在辽东对抗后金,还是西北对抗农民军,还是内政,都是操作不断。

    正面一线战场的主帅,他常常因为几个龌龊的官员编造的言论,然后臆想一堆理由,把他们换掉,拘捕入狱,或者杀掉。

    想想他当皇帝的十几年间,竟然换了17个刑部尚书、14个兵部尚书和50个内阁大学士,甚至7个兵部尚书被他杀掉,治国对他来说,就是过家家。

    人家正面战场一线的人,不比你崇祯在皇宫里了解的多?不比那些呆在家里酸的官员懂得多?

    可惜了明末那么多牛人,要是这些人给慈禧,都能创造好几个中兴!

    什么明亡于万历,亡于天启等等,都是连带责任,要说直接责任,韦宝还是觉得大明实实在在的亡在崇祯手里。

    韦宝现在就是要赶在崇祯上台之前,积蓄起足够自保的力量,积蓄起等东林党分成了一堆散沙,自己跟自己内斗的时候,他韦系能一家独大的力量,不让崇祯太过祸害穷苦老百姓。

    要是大明还有更加合适的继承人,韦宝都有点想杀了朱由检,可惜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倘若杀了朱由检,就是强行改变历史,后果不堪设想。

    以韦宝现在的经验,他只要是强行改变历史,阻难都会翻倍增加。

    而且大明本来就已经衰落成这样了,再弄个帝位之争,哪里还可能熬得到崇祯十七年。

    明朝历代皇帝,崇祯排倒数第二没问题,倒数第一是英宗。

    崇祯继位后在蓟州人事上的一通神操作,崇祯元年蓟辽总督为阎鸣泰,六月因阎为阉党,被拿下,接替者为张凤翼。但是老张是否到任都不清楚,八月又换成喻安性。

    崇祯二年蓟门发生兵变,明史说刘策夏季接任总督。同期还有个总督王象乾专抚夷不负责防务。

    但是在喻安性之后,刘策似乎并未直接负责蓟镇防务,这里面夹了一个顺天巡抚王元雅,在崇祯二年后实际主持蓟州防务的是这个巡抚,崇祯授予他负责蓟镇防务之责。

    一直到下半年,袁崇焕提醒蓟州防务都是对这个王元雅说的,而这个王元雅偏偏还只负责蓟,不具备沟通协调蓟辽的职权。

    所以,这里刘策到底是干什么的?刘策分明就一倒霉鬼刚上任啥都没负责呢就因己巳之变被砍了。

    蓟镇这一防务重地在至关重要的总督人选上频繁换人,权责不明。最终导致己巳之变赵率教被三屯营总兵拒绝入城而全军覆没,这中间就是因为缺少蓟辽总督这个职权的人居中协调,关宁与蓟镇各镇总兵各自为政的原因。

    更不要说蓟辽总督之上还有个蓟辽督师,说他不管蓟,分明屡次对蓟镇插手,说他管,又没明确管。

    这就是己巳之变前夕蓟镇这地方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的乱像。

    崇祯这种猛如虎的操作,已故戚继光复活也无能为力。

    回到府邸,韦宝将情况大概说了,并没有说自己是找的魏忠贤还是谁。

    熊家兄妹一听,心里立刻哇凉哇凉的,冷了大半截,根本说不出话来。

    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也在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熊家兄妹。

    “这么说,爹爹是没救了吗?”熊欣儿颤声问道。

    韦宝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出法子了。各方面的人都要你爹死,最关键是皇帝要你爹死。”

    “那可以设法狸猫换太子吗?现在咱们先别管为熊大人脱罪的事儿了,想想看能不能弄个死囚顶替熊大人啊、”吴雪霞倒是很有脑洞。

    韦宝忍着笑,摇了摇头,暗忖你幸好是古代妹子,否则我会以为你也是穿越巨呢,是不是在现代看电视剧看多了、

    换成死囚顶替?那得瞒过多少人?这么大的事情,就算魏忠贤点头也没用,多少人认识熊廷弼啊?杀了熊廷弼之后,熊廷弼的人头要用来传首九边的。

    “熊大人认识的人太多,死后若是还要传首九边,这事情是瞒不住的。”贞明公主道。

    吴雪霞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主意是白搭,主要她的身份与熊欣儿很相似,又觉得熊欣儿既温柔又漂亮,又这么可怜,对熊欣儿心生怜惜,才忍不住出了个没用的主意,否则以吴雪霞的智慧,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这种主意的。

    “算了,韦大人,我们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既然韦大人这么努力都没用,我们还是回去吧。”熊兆凄凉的要与韦宝拱手作别。

    韦宝是真心想救熊廷弼的,加上熊欣儿此前都说了,不管韦宝能不能救出她爹,她这一辈子都是韦宝的人。

    人家妹子把一生都提前许出去了,这种压力对于韦宝来说,不可谓不大。

    若是救不出来熊廷弼,就是负了熊家妹子和熊家全家人啊。

    “其实可以试着劫大狱。”韦宝咬牙道。

    他曾经想过这么做,但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一定会死很多天地会的弟兄,估计他自己也得与大明朝廷决裂了,这事情是绝对瞒不住的,上回天地会能从京师重地劫走晋商商号的金银和古玩,那是走运的操作,没死人,再重头操作一遍,韦宝估计操作一千次,可能顶多有个几次能成功。

    而且,当时他还不是大明朝廷的官员,还没有进入官场,没有现在的权力,无官一身轻,胆子大。

    换成今时今日的情况,他会顾忌已经获得的东西,绝对不敢随便做出劫晋商票号的决定。

    听韦宝这么说,熊兆、熊欣儿、吴雪霞、王秋雅和贞明公主都一起震惊的看着韦宝。

    “不可!韦大人的心意,我和欣儿领了,这事万万不可,不能为爹爹一个人的性命搭上许多人。锦衣卫大牢是重地,有重兵把守的,漫说很难成功,就算是成功了,那要死多少人?而且,那就真的成了造反了,我相信爹爹也不希望有人因为他而造反。”熊兆道。

    韦宝也就是随口说说,不这么说,心里堵得慌,以后在熊欣儿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他现在有这么个话撂下,以后不存在没面子的问题。

    自己是真的尽力了,实在没辙嘛。

    “韦大人,不能为了我爹一个人死许多人,韦大人的心意我和家里人领了。”熊欣儿也道:“现在只求韦大人能让我和哥哥再见爹爹一面。”

    韦宝摇头道:“这恐怕是不成了,不过,我并没有放弃营救你爹爹的事儿!皇帝要你爹爹死,但皇帝更加讨厌东林这帮人,我现在就让人暗中放出风声,说是东林的人主张你爹爹死!他们想让你爹爹承担和王化贞同样重的刑罚!而魏忠贤想力保你爹爹,只是被东林压着,不能为熊大人说情。”

    熊兆和熊欣儿听韦宝这么说,都不由的眼睛一亮。

    “这样真的可以吗?”熊欣儿摸了摸脸蛋上的眼泪,声音已经哽咽了。

    王秋雅急忙递了快干净手帕给熊欣儿擦拭眼泪。

    “也许可以的。”吴雪霞若有所思道。

【0723 韦宝想到一条计策】

    “韦大人,这么说的话,有用吗?陛下会因为东林人一定要杀我爹,而改变心意吗?”熊兆急忙问道。

    韦宝摇头,“这就不好说了,先把棋子走出去吧。反正这么做,别人也不知道是我做的,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影响,对你爹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再设法见到陛下,稍微为你爹爹说一说情吧。不是我不肯用力为你爹说情,不是我怕得罪魏忠贤,官场上的事儿你们应该知道一点,皇帝已经对你爹有既定印象,并且是不好的印象了,太用力说,反而会适得其反。”

    熊兆和熊欣儿闻言,都点头,这个道理,他们是明白的,官场上很多时候的确是这样,当官的想事情和老百姓大都是反着来的,更别说皇帝是天下最大的官。

    “如果这么做了,首先魏忠贤和东林党都会猜忌是什么人这么做的,肯定都认为是对方的人这么做的,然后猜测对方的意图是什么。”吴雪霞进一步分析道。

    韦宝有点好笑,强行忍住了,毕竟是熊家父亲的生死大事,这时候万万笑不得的。

    但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细想,可吴雪霞居然还主动分析起来了。

    他暗忖,自己这一通,也应该属于操作猛如虎了吧?

    熊兆和熊欣儿期待的看着吴雪霞,都想听她接着分析。

    吴雪霞则看向韦宝。

    韦宝道:“说吧,我也想听一听如果真的这么做,会怎么样。”

    “他们互相怀疑之后,应该会想对方为什么要宣扬是东林党非要杀熊大人。魏忠贤那边肯定认为东林党自己说他们非要杀熊廷弼,是为了迎合陛下的喜好,趁机讨好陛下。东林党那边会认为魏忠贤说他们要杀东林党,是想让他们背黑锅,至于是什么黑锅,他们就会猜忌了。”吴雪霞接着道。

    “会是什么黑锅呢?”韦宝来了精神,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随口一说,到了聪明的吴雪霞那里能想到那么远。

    有的下棋厉害的人,他们往往一步棋要很久都想不到怎么落子,反而是别人下了一步棋之后,他们能推测到后面很多步。

    韦宝现在就是那个下棋的人,吴雪霞就是他身边看棋的高手。

    也许吴雪霞下棋不会最厉害,但分析棋局,当个参谋长,绝对是挺合格的。

    韦宝也一样,韦宝下棋不见得有多厉害,但他的优点是能听进去别人的分析,也喜欢听别人分析,善于纳谏,颇有明君风范。

    “东林党会认为魏系造谣他们非要杀熊大人不可,背的是辽东战局的黑锅。谁都知道辽东当初一场大败,损失了朝廷十几万精锐,首当其冲的罪魁祸首是王化贞,并不是熊大人。而王化贞是东林党,熊廷弼只是齐楚浙党。按道理,熊大人的罪,可以定成死罪,也可以不必定成死罪,都说得过去。”吴雪霞道:“这样的话,就会将东林党摆到一个与熊大人有不可告人的瓜葛,是想杀熊大人灭口这么一个位置,其实对魏系是有利的。这么做,说不定反而会让魏忠贤又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马上杀熊大人。”

    韦宝暗忖,这些根本不用你分析了,我早就知道,下一步棋,魏忠贤要用熊廷弼和汪文言拖杨涟等东林党铁杆大臣下水,从而一举把持朝政,之后东林党再也没有力量反扑,直到崇祯上台。

    “那我想好了,要改一改策略,放出风去说是陛下和九千岁非杀熊廷弼不可,其实一直是东林党在其中力保熊廷弼!”韦宝被吴雪霞点醒了思路:“这么一来,魏忠贤和皇帝会怀疑东林党是在借刀杀人,一定是东林党放的风。而东林党绝对不会怀疑这种言论,因为这个说法基本上符合事实,会认为是自然而然的走漏了风声!咱们扩大了这个事情的影响力之后,东林党如果按兵不动,魏忠贤仍然要用熊廷弼和汪文言拖杨涟他们下水。东林党如果反击,转而力保熊廷弼的话,魏忠贤再拿熊廷弼和汪文言去拖东林党下水就难了,别人会认为魏忠贤是为了报复,为了和东林党唱对台戏而故意这么做的,再用熊廷弼指证杨涟等人,就站不住脚了!”

    韦宝说罢,一拍大腿,自己都被自己给折服了,对自己由衷的欣赏,不玩政治没有发现,自己还真的挺有天赋的。

    他对于这件事的最终走向其实无所谓,因为和他的关系不大,他是挺喜欢熊欣儿,可熊欣儿这样的女孩,现在对他来说,真算是高攀他了。

    韦宝尚未娶亲,十五岁的年纪,已经是探花郎,并且是陛下御赐的正五品,不算高官,也绝对能算是准高官,前途无量啊!

    如果韦宝对京师哪个王公大臣家的闺女提亲,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不成的,不管是阉党和东林党,都不会拒绝韦宝。

    因为韦宝不但有官场前途,还有钱,还长得帅,绝对是一个完美的砖石王老五。

    “关键不知道东林党会不会按照总裁的意思走。会不会一起力保熊廷弼。”吴雪霞道:“这么做的话,的确是对熊大人最有利的,对东林党方面也很有利,的确是攻破魏忠贤拿熊大人做文章的最佳办法。”

    熊兆闻言,眼睛一亮,跪下道:“那就请韦大人这么做吧,不管东林党如何反应,只要对我爹爹有利,就值得试一试。”

    韦宝点点头,将熊兆搀扶起来,“熊兄台,你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动不动就跪下,这事不难,我现在就让人去做。”

    韦宝说罢,看向吴雪霞。

    吴雪霞会意道:“我立刻去安排,保证明日整个京城都知道皇帝和魏忠贤急着要杀熊廷弼和汪文言,并预备拿熊廷弼的事情拖东林党下水。”

    “嗯,不但要说拖东林党下水,还要指名道姓的将杨涟和左光斗放在最前面,这样更有说服力,因为魏忠贤他们现在正打算这么做,这两天就要动手了。”韦宝露出了笑容。暗骂自己也是傻,及早一步将魏忠贤的计划点破,这种方法为什么才想到?

    “我担心有人会怀疑到公子身上。”吴雪霞道:“因为越真实,越有可能是知情人说的。”

    熊兆和熊欣儿听吴雪霞这么说,又为难了。

    “若是会给韦大人造成麻烦,就算了吧,反正爹爹终究难救出来,没有必要为了救我爹爹,而断送了年轻有为,有大话前程的韦大人。”熊兆道。他不是虚情假意,他说的是真心话,况且,出力的人家,他没有这么大能耐,肯定不能在听说会给人家惹麻烦之后,还坚持让人家去救父亲。

    熊欣儿也道:“我哥哥说的是,韦大人,若是给你添麻烦,真的不必硬来。再想其他法子。”

    “不必为我担心,我们可以让人向东林党透风,尤其我的都察院衙门和大理寺衙门还留了几个就会闹事的东林党清流官员,让他们自己将风声放出去!最好直接上本子弹劾!”韦宝做好事反应不快,做坏事的反应还是挺快的:“今天夜里,你们就派人到这些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东林党清流官员的家里,以杨涟的名义要求大家明天一早一起上奏本,要求朝廷从轻发落熊廷弼,说熊廷弼罪不至死!他们当中只要有人这么做了,这个风声就成功放出去了,我不信,二三十个东林党清流,一个都不上这道本子。”

    “他们不会连夜找杨涟核实吗?”吴雪霞问道。

    “没法核实,这些官员都住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专门为他们安排的北院,外人根本进不去,也出不来!他们会以为是杨涟联络上了他们其中一个官员,这个官员又在夜里偷偷联络了他们!明天一早就要上奏本,等天亮再想联络杨涟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事情,你亲自办,催的急促一些,强调明天必须递送本子,否则一大批东林党忠良大臣的性命难保!”韦宝越说越得意,愈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天才。

    当然,这也是基于韦宝熟悉这段历史的情况下,并且,韦宝现在管着都察院和大理寺,也有这个便利。

    吴雪霞闻言点了点头,“肯定会有人递交奏本向朝廷保熊大人的!以东林党一贯的做法,他们习惯拧成一股绳,保持口径一致。但我还是担心那个问题,怕会怀疑到公子头上。”

    “东林党的言官联名向朝廷力保熊廷弼,怎么又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呢?”韦宝笑道。

    “可他们都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啊,应该把人员范围再扩大!给所有在京的东林党官员都送信!他们即便想联络杨涟核实,也不可能一晚上所有人都去找杨涟!一来不单单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就不好怀疑到公子身上了。二来,魏忠贤听说东林党的人大晚上的这么活跃,更不会怀疑到公子头上,会认为是东林党自己察觉了他的意图。”吴雪霞道。

    韦宝闻言,高兴的拍了拍巴掌:“到底是本大人的贤内助,说的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韦宝并不在意在熊欣儿面前向吴雪霞献殷勤,秀恩爱。

    吴雪霞听韦宝这么说,粉脸一红,娇羞无限,暗忖当着这么多人呢,“这件事对于统计署来说很轻松就能做到,我们已经有整个京师官场完整的名单,哪些人是阉党,哪些人是东林党,哪些人是亲阉党的,哪些人是亲东林党的,哪些人是严格的中立派,我们都已经查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出错。我看,给一百来个铁杆东林党递信就可以。到时候,不管杨涟认不认这事是他的意思,大家都会认为就是他的意思。”

    “好,我准了,就这么办。”韦宝对熊兆和熊欣儿道:“你们去歇着吧,我看这事,现在有三成可能出现转机了!如果整个东林党都力保熊廷弼,魏忠贤想将东林党连根拔起,几乎不可能。”

    “那我爹有可能被放出来吗?”熊欣儿道。

    “放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好的结果是继续这么拖着吧?只要能挨过今年秋天,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吧。”韦宝道。

    熊兆赞同道:“的确如韦大人所言,只要能挨过今年秋天就成,朝廷已经下了严旨要在今年秋天将爹爹和王化贞一同斩首。如果今年秋天只斩了王化贞而没有牵连爹爹,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多谢韦大人。”熊欣儿感觉的冲韦宝盈盈下拜。

    韦宝急忙将她扶住了,“都是自己人,还客气什么?怎么又叫我大人?就叫我名字便可。”

    “不可以的,那我往后与吴大小姐、秋雅妹妹和贞明公主一样叫公子吧?”熊欣儿红着脸道。

    韦宝笑着嗯了一声,“可以。”

    “欣儿姐姐,我比秋雅小啊,你叫她妹妹,叫我大小姐,把我不是给叫老了吗?”吴雪霞抗议。

    惹得几个女孩,还有韦宝和熊兆都笑了。

    “好,只要大小姐不嫌弃我们这种犯官家的人,我巴不得与雪霞妹妹亲近呢,这是我福分。”熊欣儿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对于韦宝想出来的这条计策挺有信心的。

    韦宝去睡觉去了,暗暗想着这样不知道是不是能救一救杨涟和东林党!

    他其实对于救杨涟并不如何感冒,韦宝并不认为杨涟的存在能对大明有多大帮助。

    这与杨涟是好人还是坏人,是清官还是贪官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杨涟就是完美的人。

    也有很多大臣觉得杨涟一生除了搞政治斗争,争权夺利欺负孤儿寡母外,没干过几样好事。

    杨涟这样的人忠君吗?

    很难说,他不曾为天启帝解决帝国财政困难出过力。

    他们这一类言官只能吵架,很多架都是没必要吵起来的。

    这类人爱民吗?

    也很难说,杨涟一伙的东林官僚掌权的天启初年,民间工商业凋敝和官逼民反的事情多了,比魏忠贤掌权的这几年恶劣的多。

    杨涟这种只知权力斗争,不知国计民生为何物的,封建科举培养出来的人,真的很难说。

    韦宝更赞赏的是实干家,而不是这一类言官。

    对他来说更是毫无利用价值,人家熊廷弼好歹深谙兵法,到时候弄过来,可以当个高级参谋,可以很容易弄清楚封建体制下的军队,甚至了解反民大军的动向和想法,总归有用处。

    留杨涟这种人有什么用处呢?

    韦宝就知道杨涟状告魏忠贤的大罪状有几条是很值得商榷的。

    皇帝上南郊之日,传闻宫中有一贵人,以德性贞静,荷皇上宠注。

    忠贤恐其露己骄横状,谋之私比,托言急病,立刻掩杀,是皇上且不能保其贵幸矣。大罪八也。

    犹曰无名封也。裕妃以有喜传封,中外欣欣相告矣。忠贤以抗不附己,属其私比捏倡无喜,矫旨勒令自尽,不令一见皇上之面。昔尧以十四月而生,假令当日裕妃幸存,安知不为尧母?是皇上不能保其妃嫔。大罪九也。

    犹曰在妃嫔也,中宫有庆,已经成男,凡在内廷当如何保护,乃绕电流虹之祥,忽化为飞星堕月之惨,传闻忠贤与奉圣夫人实有谋焉。以皇上麟趾呈祥,何妨斯男则百,而忠贤包藏祸心,若此是皇上亦不能自保其第一子也。大罪十也。

    如果凭“传闻”就妄议宫闱之事,东林党还可以说是他被魏忠贤害死的,哪个皇帝能忍这种谣言?这些“传闻”估计都是自己编的。

    从杨涟对魏忠贤的诉状也可以看出来,东林党有时候是过于嚣张了,没有将皇权放在眼里。

    不管是和皇帝打官司,还是和皇帝说话,一定要注重方式方法,是皇帝的大臣,而不是皇帝的爸爸。

    当然,韦宝站的角度是他自己的角度,是看一个人有用没用,都是对他个人说的。

    韦宝并不是站在大明皇帝的角度看问题。

    并不是要有功绩才能才能算忠君,清官好官跟能臣毕竟不一样的评判标准,杨涟记载中的品格比大部分历史能人都好,这点韦宝不否认。

    功绩上确实是杨涟跟大部分东林党的缺陷,这也是杨涟在明朝评价跟于谦张居正可能不在一个档次的原因。

    至于民声,其实这里的民估计只算地主富商文人,因为真正的农民在明末基本都是水深火热很穷的,不会对地主文人有什么好感。

    而且并没有什么记载东林党对农民做了什么,东林党个个都能受民拥戴,魏忠贤受万民指责,这里的民要搞清楚对象,毕竟万民爱戴只是文人写是就是了

    所以韦宝觉得,杨涟确实是品格高尚的东林党铁杆清流,但绝不是一个力挽狂澜匡扶社稷的能人。

    所以韦宝救杨涟,基本上算是顺手了,主要为了救熊廷弼。

    韦宝对历史没有很明确的个人观点,他很容易变,所以,他看什么事情,都是站在对他有利没利的角度去看而已,当不得准。

【0724 阉党大战东林党】

    次日一大早,韦宝就被吴雪霞告知:“事情都办妥了,已经有官员赶早到内阁递交奏本!”

    “这么顺利?人多吗、”韦宝没有想到很简单的一条计策,居然执行起来毫无阻碍。

    “目前只知道两个人,都是六品,七品的小官,不过我想肯定不止。”吴雪霞道。

    “嗯,不管递交奏本保全熊廷弼的人多不多,只要有一个人上本子,这个风声都算是放出去了。这些东林党,果然都是没脑子的。”韦宝略带怨气的吐槽了一句。

    “你似乎特别不喜欢东林党。”吴雪霞看着韦宝。

    “也谈不上,在我眼里,朝廷里面就没有几个好人!”韦宝说着,起了床。

    以前韦宝在现代研究明史,是真的感觉到了明末没有一个是好人。

    哪一个名人的家族占地少于几千亩的?

    多如张居正几万亩土地,比皇帝过的还风光,还滋润,死了被弄,其实也有点自己作死。

    杨家几乎是他们老家最大的土地兼并大户,孙承宗倒是不错,但同样结党营私,至于袁崇焕,只会吹牛,没两把刷子,不管是以前,还是这一世,韦宝都将袁崇焕早就看清楚了,这是典型的投机政客。

    擅自杀毛文龙,使辽东局势没法收拾,拥兵自重不听号令,千刀万剐虽然有点极端了,但是砍袁崇焕的头绝对不冤枉他。

    最不可饶恕的是,韦宝是从辽西过来的,对于辽东铁骑卖军需物资给建奴,这种对于大明来说几乎是公开的秘密,袁崇焕在辽东待了多少年?不可能不知道。

    实际上,韦宝越看越觉得东林党确实是连魏忠贤都不如,崇祯不杀魏忠贤的话,东林党绝对不可能那么猖狂,魏忠贤是个坏蛋,但是他至少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东林党里极少有人明白,都是争权夺利,认为读书人哪个朝代都要用他,换个皇帝而已。

    整个江南都是东林党的天下,明朝后期资本主义萌芽商业在江南已经十分发达,但是整个明朝后期的税收入只有几百万两。

    魏忠贤手里有一千多万两,但也不是常态,在一千万两上下波动。

    倘若不是韦宝发展太快太猛,韦宝手里的银子,在年初的时候,能抵得上大明四年多的赋税总和。

    东林党把盐和矿牢牢把控,江南盐税根本就收不上来,才派太监成为矿监,可太监也不是好鸟。

    所以魏忠贤手里还能弄到一些盐税,到了崇祯手里,则一点没有。

    而崇祯又志大才疏刚愎多疑,结局必然灭亡,神都救不了。

    同时山西大商人用钱买通很多官员,山西商人那时流行投资贫穷的读书人,撒网很大,上百年下来,山西八大家每年从满清赚取得每一份银子都是葬送明朝的筹码。

    所以到了满清,很多明朝时期的大商帮都销声匿迹了,晋商反而更加强盛,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明朝后期就没有好人,国之将亡,死路都大同小异。

    皇族一样垃圾,军队吃空饷令人发指,唯一一个真心想挽救大明的估计也就崇祯自己了,可惜能力不足,自挂歪脖树也顶多算是全了皇帝的最后尊严。

    韦宝先是去上朝,皇帝照例没有出现,官员们悄声议论着有人报熊廷弼的事情。

    韦宝暗暗好笑,这都是他的手笔,能不好笑吗?

    这并不是韦宝第一次在大明朝局中发挥自己的作用,只是之前改革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都是他自己首当其冲的当先锋,这一回,他是完全没有出现,完全躲在幕后的。

    韦宝忽然发现完全躲在幕后似乎也挺有意思。

    随着东林党纷纷上奏力保熊廷弼不至于杀头治罪,魏忠贤立刻指挥手下,提前对杨涟等人动手,用熊廷弼和汪文言的供状拉杨涟等人下水,说他们贪污。

    韦宝一看就知道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种供状肯定是趁着熊廷弼和汪文言被打昏过去的时候按的手印,人都抓了,拿到供状太简单了,就像阉党当初拿到杨涟之女杨雪的供状一样。

    魏忠贤勒令手下一些亲信言官弹劾东林党官员后,东林党们更是热烈力保杨涟等人,并在暗地里将杨琏、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和顾大章六人称为六君子。

    韦宝本来还担心杨涟拆穿不是他主导东林党一起力保熊廷弼的事,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明显是多余的了,因为魏忠贤的动作实在太快,当天就把几十名东林党铁杆大臣一起抓了,显然,魏忠贤策划这次大动作已经有好一阵了,并不是随即发动的。

    是韦宝的煽风点火,加速了事情的进行。

    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马四处出动,一时之间闹的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魏忠贤并没有做的太狠,应该是顾忌东林党在各地的势力,东林党在地方官场和民间,仍然占有绝对优势,只是在京城官场搞不赢有皇帝支持的魏忠贤罢了。

    魏忠贤抓了五十多名东林党重要大臣和言官之后,进一步为韦宝控制的都察院和大理寺松绑。

    为什么呢、

    因为当初韦宝留下了二十多名东林党清流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供职,是没有收银子的,这下好,都被魏忠贤的人给带走了。

    韦宝又可以卖一批官。

    魏忠贤抓的主要是三品官到八品官之间,跨度很大,并没有向东林党的一二品大员直接动手,应该是顾忌影响。

    然后东林党剩余官员人人自危,抱团更加紧密,拼命的与阉党官员展开骂战,试图营救东林党被抓官员们。

    韦宝知道,越是骂的凶,魏忠贤越不可能放人!

    “朕听闻这两天京师很热闹?东林的大臣们又与你的人吵的是不可开交?你还将杨涟左光斗一大帮人都抓了?抓了五十多人吧?”朱由校这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做木匠活,而是叫来魏忠贤问话。

    魏忠贤并不惊慌,他知道抓了这么多重要东林党官员,不可能瞒过皇帝,皇帝也有自己的耳目,自己和客巴巴再在宫里面怎么权势大,也不可能完全封住皇帝的耳朵。

    “陛下,是熊廷弼招供曾经贿赂过东林党官员杨涟左光斗等人,然后抓了几个主犯之后,又牵扯出一大帮的人,不过老奴保证,这件事不用几天就会平静的,请陛下放宽心。”魏忠贤道。

    “吵的这么厉害,所有人都不干事,光顾着吵架,几天之内能平静?”朱由校并不信魏忠贤这话,“朕还听说东林党人都力保熊廷弼?说辽东大败,不该熊廷弼负主要罪责?他们还早就知道你要拿熊廷弼做文章咬出杨涟等人?这到底是你手下人走漏了风声,还是东林那些大臣长进了?你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魏忠贤闻言大惊不已,暗忖皇帝原来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由着自己作为罢了啊?“陛下,事实就是熊廷弼的确通过汪文言向东林党几个犯官受贿了,这事铁证如山,东林那些大臣妄图混淆视听,混淆黑白。”

    “你每日光顾着党争,如果不是韦宝自己贴银子赈济跑到京城来的那些难民,我看你哪里能腾地出功夫搞这么多事情!朕给韦宝赏赐倒是没有看错人,这人真不错,还是头一回听说有官员贴银子救济老百姓的事儿。”朱由校道。

    朱由校说的是事实,偶尔有大户施粥,时间也一般很短,三天,最多七天这样,而且每天也只是做几锅粥,绝不会像韦宝这样连着十天,每天都是十二个时辰轮番的施粥,根本不停。

    韦宝这一下并没有花多少银子,十万两差不多够用了,却让韦宝的名声顺利的传播到整个大明!

    晋商是有钱,东林党是有名气,但风头都被韦宝比下去了。

    不管是做官还是做生意,首先就是名望,探花郎韦宝的名望算是立起来了,而且打下了非常不错的基础,几乎没什么人说韦宝坏话。

    除了晋商的人会偷偷造点谣言抹黑韦宝之外,官场对于韦宝的风评非常好。

    因为韦宝既不属于东林党,也不属于阉党,表面上看是很严格的中立派大臣,即便有一些被韦宝剥夺了利益的官员说韦宝的坏话,这些人本身影响力不大,加上别人知道他们是被韦宝整下来的,说的都是怀恨在心的话,所以构不成分量。

    魏忠贤和客巴巴听皇帝夸赞韦宝,稍稍松口气,因为韦宝算是魏忠贤提拔的人。

    “陛下提拔韦宝,是陛下的眼光,我记得当初魏公公也替韦宝美言了呢。”客巴巴趁机道。

    “现在不是说韦宝的事情,说的是熊廷弼和东林官员的事,这件事要尽快解决,要保持朝局稳定,不能出大乱子。”朱由校接着道:“等会招内阁几个大臣来一下,朕要听他们怎么说!”

    “是,陛下。”魏忠贤额头冒汗了,皇帝是很少召见内阁的,每逢皇帝主动召见内阁,都说明皇帝不耐烦了。

    “魏公公,朕给你提个醒,凡事不要做的太过,以维持大明朝局稳定为第一要务,你手里要多几个韦宝这样的官员,大明的事情就好办了!对了,召见内阁的时候,也让韦宝来一趟吧!他不是内阁中书舍人掌制吗?有资格参与议政,让韦宝做录事。”

    “是,陛下。”魏忠贤不知道为什么,听说皇帝还要一并召见韦宝,有些不安。

    虽然韦宝帮他弄了很多银子了,韦宝也的确能干,在他面前也的确极力装出臣服老实的模样。

    但魏忠贤很清楚韦宝绝不简单,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金榜题名,能当上探花郎,虽然有他从中起了大作用,但韦宝随后立刻从七品官爬到正五品,并且站稳了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位置,这都主要是韦宝自己的能力。

    最关键的是,魏忠贤依然没有看清楚韦宝到底是不是真的忠心于自己!

    此时的韦宝正在忙着卖官呢。

    这回韦宝胆子大了,魏忠贤刚刚抓了五十多人,刚刚空出一些位置出来,韦宝就全部用他笼络的今科进士补位上去了!

    当然,今科进士只能补充那些经过七品和八品的空缺,七品以上官员,韦宝直接用熟识的翰林院和都察院、大理寺的同品级官员,或者是平调,或者是升迁,去补过去。

    然后翰林院、都察院和大理寺空出来的位置,他又可以接着向新科进士卖官。

    一通操作猛如虎,韦宝赚了四十多万两银子!

    这还不算,这种时候敢于卖官,并且敢于将手伸到都察院和大理寺之外,敢于将手伸到翰林院和六部去,这极大的提高了韦宝的声望。

    不少官员现在甚至将韦宝当成了皇帝的代言人了。

    因为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每个月会向皇宫的内帑送银子,这在大明是绝无仅有的两个衙门,只有都察院衙门和大理寺衙门会这么做。

    并且,韦宝每个月交给皇宫内帑的银子绝对不低于十万两,这是相当可观的数字,一年下来至少150万两以上啊,而且这个数字还有逐月递增的趋势。

    要知道整个北直隶一年的赋税才多少?整个南直隶一年的赋税才多少?

    南直隶和北直隶是大明赋税的重点地区,两者加起来能有大明总赋税的五分之一左右呢!

    就这样,南直隶每年所交赋税不过150万两左右,北直隶只有50万两左右。

    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光是两个衙门所向皇帝内帑交的银子,就超过北直隶和南直隶的税赋了,这怎么能不惊动朝野?

    怎么能不让皇帝舒心,不让大明全体官员震惊?

    还不止,大家还听说是韦宝主动这样操作,主动要想皇宫内帑交银子的,并不受谁的指示,银子也不经过户部,也不经过太监,而是直接给皇帝。

    所以绝大多数人不免怀疑,可能这笔钱就是皇帝让韦宝去收的。

    现在韦宝不光是补充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位置,连翰林院和六部都敢于手了。

    并且,韦宝不打任何人的牌子,就让那些等着候补的官员们拿着自己的名牌去上任,然后他让人去向吏部备个案。

    吏部是顾秉谦直接在管,顾秉谦对于韦宝这样的行为自然是不爽的,你在当红,也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啊,你怎么敢手到吏部来?

    五十多个官员,遍及各个衙门,而且其中还不乏三品四品大员,你一个五品官凭什么帮三品四品大员定位置?

    就在顾秉谦生气的时候,韦宝亲自上内阁找顾秉谦去了。

    “首辅大人在上,学生韦宝给座主请安了。”韦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半跪的大礼。

    韦宝的礼数周到,这让顾秉谦的火气稍稍下去了一些,“不敢当,韦大人,你现在相当于吏部尚书了,很会安排!”

    “大人,我正是为了这事来向首辅大人说明的。我是没办法,怕时间耽搁了,会来不及,会有人向首辅大人引荐什么人,或者向内阁,向司礼监引荐官员,会生出变数。我所推荐的官员,都是交了银子!这事情,九千岁默许了!”韦宝看出顾秉谦生气,上来就交了实底。

    顾秉谦是魏忠贤的心腹大臣,堂堂当朝首辅大臣,不管魏忠贤有没有向顾秉谦说过他与魏忠贤的关系,韦宝都有理由相信顾秉谦一定能看明白自己与魏忠贤暗中搞在一起的事实。

    果然,韦宝这么一说,顾秉谦不好再端着脸色了,叹口气:“那我这个首辅,这个吏部尚书,是没有什么用。”

    “首辅大人,您这么说,就是怪学生了。”韦宝微微一笑,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两万两银票放到了顾秉谦的面前。

    顾秉谦一惊,急忙四下一看,首辅的贴身护卫都在门口,都朝着外面,并没有人看见。

    “韦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啊?”顾秉谦又看了一眼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厚厚的一大摞,用皮筋扎的整整齐齐,估摸应该是两万两。

    平心而论,如果这些官位从他自己手里出去,不见得有这么多银子揣入囊中。

    首先,魏忠贤不会给他银子,其次,从他手里出去,绝大部分都是魏忠贤底下的人引荐,引荐的人都是魏忠贤的心腹之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别人会给他一定的感谢银子,合起来,应该不会超过两万两,不会有韦宝给的这么多,而且也不会一次性到手这么省事,卖官虽然谈不上累,但也得花很多心思,又要配合演戏,说一些场面话,既给引荐人面子,也让行贿者觉得银子花的值得。

    完事之后还要与引荐人拐弯抹角的讨价还价半天。

    哪里有像现在这样直接从韦宝这里拿银子爽快?

    “首辅大人,恩师,座主,这都是您该得的,放心拿着吧!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也绝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我连魏公公都不会说!”韦宝笑道,“卖官得来的银子,我自己也不要,全部给九千岁。”

【0725 韦宝首次平台议政】

    顾秉谦一怔,话都让韦宝说完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顾秉谦的气是全都消了,只是现在他有些迷茫,韦宝似乎把官场的规矩都弄乱套了。

    是不是以后京城官员升降,都掌握在韦宝手里了?魏公公并没有给他打过这种招呼啊。

    韦宝见顾秉谦没说话,低声接着道:“首辅大人,恩师,座主,什么官大概能值得到多少钱,都大概有个数的,我反正捞不着任何好处。我是看这几天九千岁肯定没有闲工夫操心这事,怕位置都让存着坏心眼的人霸占了去,才做这件事,否则我真不想手这种事,要是落下了什么证据,日后肯定要被东林党扒皮啊。”

    顾秉谦微微点头,仍然没有说什么。

    实际上,顾秉谦也不好找韦宝的茬,不但以为韦宝给他送银子了,还因为韦宝弄来的官员都的确不错,至少都是有功名的,名正言顺。

    不像以前,都是一帮花银子买的监生贡生。

    韦宝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他现在自己控制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事,一开始还保持一定的进士出身的官员的比例,后面再换官位,干脆都是本衙门的子弟,甚至好些人都不能算是衙门子弟,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致仕官员只要有点沾亲带故,只要是拿的出银子,人看着还机灵的,韦宝都招入都察院和大理寺了,胆子愈发的大。

    然后他把适合的,进士出身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又向外推,向其他各大衙门扩张。

    这一个多月的功夫,从韦宝手上经过的官员就超过了两千人!

    京城总共才一万多官员,加上吃空饷的,长期见不着人影在家的官员,合计也绝对不超过两万人,就有两千多人是从韦宝手上过的。

    顾秉谦开始真的没有说错,韦宝现在的确是快赶上吏部尚书了,他这个实打实的吏部尚书这几年下来也没有韦宝一个来月弄的官员多。

    “银子你先拿回去,这事啊,我还得报上去,还得九千岁和司礼监核准,这么多官员的去留任免,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顾秉谦并没有着急收银子。

    韦宝暗暗赞许,这货虽然投靠了阉党,但是风度还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被魏忠贤看重,并且扶上首辅的大位!

    “别拿来拿去了,首辅大人放心收着就是,官员名单只管上报,我保证九千岁会批。”韦宝笑道:“首辅大人若是不肯收银子,不免让我不安。”

    你不安什么啊?

    顾秉谦被韦宝这么一说,又没了主意,实在是拿这个古灵精怪的韦宝没有什么办法,“韦大人,你现在能给老夫透一个实底了吧?你已经是九千岁的心腹了?”

    “这个实底我可以透给座主,但座主请不要对任何人说,就像我给座主银子不会对任何人说一样!是!”韦宝笑眯眯道:“否则几件大事,九千岁能交给我办吗?”

    顾秉谦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收了,“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韦宝见顾秉谦收了银子,心情大定,就怕顾秉谦不肯收银子,因为这事,他还没有对魏忠贤通气呢。

    现在顾秉谦认可了,到魏忠贤那里说的时候就好办了。

    随便聊了几句,韦宝见好就收,辞别了顾秉谦。

    “让从我手上得到官位的人分头上奏本帮魏忠贤说话,打压东林党,陈述必须杀熊廷弼的好处。”韦宝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一惊,总裁在对待东林党和阉党的问题上,一直是抱持中立的态度的,虽然暗中与阉党搞在一起,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总裁只与魏忠贤和傅应星单线联系啊,现在要直接参战了吗、

    韦宝见林文彪迟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低声道:“这些人从我手里得到的官位,我不使唤他们,他们不知道线头拉在谁手里,不知道谁是他们的主人!至于我自己,我不上奏本,就不算搅和进东林党与阉党的争斗当中。”

    “是,我马上去安排,还是派人递信吗?”林文彪问道。

    “派没露过面的几个统计署特工去口头传话,什么都不必说,不要说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只要说天地会希望他们这么做。”韦宝道。

    韦宝这么做,还有一层意思,借此强化天地会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因为谁都知道天地会是他韦宝的。

    另外,天地会毕竟是一个单位的形式存在,虽然大家都知道天地会是他的,但以后若是有人用这种事情攻击他,他也算是多了一层保护,毕竟一个单位,即便是属于他个人的,里面还有很多管事,他可以时候不知情,不知道是哪个管事被人收买了,乱传话。

    在大多数时候,韦宝还是很谨慎的,不希望给人留下他是阉党的印象,就算被人怀疑,就算已经留下了很多蛛丝马迹,只要他不以铁杆阉党的面目出现,等到过两年崇祯上台的时候,他也不会成为首当其冲的被东林党攻击的目标。

    倘若在崇祯上台之前,能给崇祯留下好印象,并且在崇祯上台的过程中帮朱由检一把,他与魏忠贤搞在一起的事情,应该能抹过去。

    韦宝现在就已经计划好了,过了今年,一定要设法外放,绝不留在京城官场。

    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大力弄官员到各个位置任职,培植与自己有关联的官员系统。

    交代完这件事,韦宝回到都察院官厅。

    中午照例回府邸吃饭,虽然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有伙房,要是他留下吃饭,也可以达到很高的规格,因为韦宝有自己的厨子,但韦宝还是喜欢回府,因为都是坐轿子,又不用自己走路,京城这么小,从都察院和大理寺回府,也不过一炷香功夫,要不了多长时间。

    最主要的一点是,韦宝喜欢与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一道进餐的氛围,能给人家的感觉。

    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了一下,韦宝又要去衙门。

    吴雪霞笑道:“到京城之后,总裁比在辽西的时候忙的多了,你对天地会,对辽西、辽南和朝鲜那么多地方的事务都没有这么上心过。”

    韦宝笑了笑,“这不是才刚刚开头嘛,现在正是阉党与东林党斗的最激烈的时候,多弄人上去强占东林党的位置,我放上去的人,不管以后是不是死心塌地的效忠于我,反正都与我脱不了干系,看看能不能满满的吸收进天地会。”

    天地会有一个韦系部是专门管理这些明朝朝廷官员的。

    “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怕总裁太辛苦了。”吴雪霞道:“不是成立了韦系部么?这些事情也可以交代下面人去做的。”

    “韦系部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管事,这个管事必须对我绝对效忠,并且熟悉天地会的各项事务,并且熟悉大明朝廷,年纪还不能太大,人选不好物色。”韦宝道。

    “这么多要求,的确不好办,可以先让大脑袋哥兼着吧?”吴雪霞问道。

    “不要了,范大脑袋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负责天地商号的对外联络已经很忙碌了。再说范大脑袋并不熟悉朝廷官场。”韦宝道:“本来我有心吸收你哥进天地会,但是想想还是不要了。”

    “对啊,我哥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他对官场已经算是熟悉了吧?而且他每天也没啥事,他还帮你笼络了一帮新科进士呢。”吴雪霞道:“你是不放心我哥,还是怕他偷懒不肯用心?”

    “不放心。”韦宝不想对吴雪霞隐瞒什么,“我并不觉得你哥懒惰,他只是贪玩,当管事的人其实一天也没有多少事情要处理,关键是能看透人心,看透世情就可以,这正是你二哥的强项,他当管事,肯定还要给他配几个副管事的。”

    “总裁不放心我二哥?为什么?你们俩不是都好的都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吴雪霞不解道:“你是不是不放心我爹爹?”

    韦宝点了点头:“是,如果你二哥不是吴家的人,我不会不放心。吴家毕竟是辽西的世家大户,虽然咱俩在一起了,但是天地会的扩张,本质上是与各地世家大户有利益冲突的。除非你爹也加入天地会,但那可能吗?”

    吴雪霞想了想,的确不可能,她爹一定不会赞同韦宝偷偷做的那些事的,她爹根本不知道韦宝在搞什么,还以为韦宝也是与他们一样,只是一个非常大的世家大户,却不知道天地会下面控制的区域之所以要对外隔绝,完全是因为天地会下面控制的区域已经与大明,与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最根本的,天地会底下的所有土地都是归天地会所有,没有地主!天地会下面的粮食统购统销,不收任何农业税,只收工业税和商业税。

    天地会简直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朝廷了。

    吴雪霞不敢想象要是让父亲知道这些实情会怎么样。

    其实韦宝在天地会下属区域的搞的一大堆东西,外界也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天地会有人员进出,保密工作做的就是再到位,都会传出一些风声的。

    只是韦宝搞的这些实情,外人倘若不去住一段时间,不去实际了解,光是听一听,很难想象与大明的常规区域有多么大的差别。

    所有土地归天地会所有,外人听起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天地会就是韦宝的,也就是说所有土地都归韦宝个人所有呗。

    但吴雪霞已经完全知道其中的差别了,天地会绝不是韦宝一个人说了算,也绝不是管事说了算,而是所有的天地会正式会众,以及挂名会众,以及天地会下辖地区的所有老百姓,大家一起说了算!

    吴雪霞要是不与韦宝在一起,从来不敢想象,也不可能想到那么多人口在一起能被一个人管的这么太平,能这么团结。

    还有,天地会下辖区域的教育也与大明完全不同,就简体字这一项,还有统一要求说京城官话这一项,就能让人很容易看出韦宝的野心。

    “那李成楝怎么样、李成楝是总裁的义兄。”吴雪霞向韦宝推荐道:“他应该可靠的吧?而且他两个儿子一直在韦家庄,现在已经加入了天地会了。”

    “我义兄可靠是可靠,但是他的能力不足以胜任,他没有你二哥那么精明。”韦宝道。

    “我知道了,那我找机会多试探试探我二哥,只要他肯向我家保密,就可以吧?要不然,你怎么信任我?让我管天地会这么多的事情呢?”吴雪霞道。

    吴雪霞很希望他二哥能进入天地会,能跟自己一样。

    吴雪霞甚至已经看见了天地会的未来前景,如果有朝一日韦宝在朝廷当权的话,绝对不是阉党和东林党这种样子的,绝对有能力把皇帝都架空,甚至有能力造反。

    男人忠君爱国的思想比女人强,大地方的读书人的忠君爱国的思想比小地方人强,读书人比没有读书的人强。

    吴雪霞是来自边城世家大户的女孩子,她天生对大明朝廷这种中央权威就不感冒,因为他爹本人就不感冒,若是一心一意效忠大明朝廷,辽东辽西就不会形成准割据态势的地方将门势力了。

    韦宝看出来吴雪霞的心思,但韦宝其实并没有真的让吴三辅进入天地会的打算,吴雪霞是女的,以后会是他的女人,这个另当别论。

    吴三辅再怎么说也是留着世家大户的血,好朋友归好朋友,韦宝看多了好朋友反目成仇的故事,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他和吴三辅之间。

    所以,韦宝完全可以自己多操点心,花个一年半载从现在自己的官场手下人等当中物色个人培养成管事。

    其实,韦宝已经有半个人选了,就是都察院的郭文亮,郭文亮是都察院的子弟,他家几代人都在都察院供职,对朝廷的派系,各派系的人面都很熟悉,另外郭文亮是小吏出身,是他手里得的官,对他有一点感激,有一点依靠。

    因为郭文亮只是秀才的功名,不符合都察院御史的标准,这也就是韦宝硬的提拔,但是都察院、吏部和内阁官方并没有批准。

    最关键是这个郭文亮聪明伶俐,办事能力很强,却又很胆小,这是韦宝很看重的。

    在任用天地会的地方官方面,韦宝首重德行和才能,其次需要敢想敢做有担当,大刀阔斧的人。

    但是在天地会外部,尤其是大明朝廷的官员当中,韦宝尤为欣赏胆小聪明的人,因为这类人好控制。

    郭文亮要不是胆子小,不然凭郭文亮那两把刷子,早就能弄个官做做了。

    汪文言不也是屠夫出身?大字都不识几个,不是弄到了内阁中书的官职?还是很重要的官职。

    汪文言怎么得来的官职?先依靠大太监王安,抱上了王安的大腿,然后又在王安倒台之后抱上了前首辅叶向高的大腿。

    所以说,会读书不如会混,会混也是一种本事。

    在官场上混,各有各的套路。

    韦宝知道自己的能力很平庸,所比这个时代的人优势的唯有多出来的见识,和稍微多那么一点的科技知识,还有一艘大军舰的样品,仅此而已。

    所以,韦宝先踏踏实实在辽西打基础打了一年才来京城发展,否则韦宝知道自己说不定永远都发展不起来。

    因为他来京城之后,哪一条不是依靠天地会这个团队、

    哪一次不是依靠自己在天地会积攒起来的财富开路?

    下午,熊欣儿、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送韦宝到府邸大门口。

    韦宝笑道:“好了,你们进去吧,我是去衙门,又不是出远门,不必每次都这么多人相送吧?”

    “要的,又不占什么时间,得有规矩嘛。我爹在家去衙门的时候,全家的仆役都得站成两排送我爹呢。”吴雪霞笑道。

    贞明公主也点头道:“不错,雪霞说的很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本来我们的差事就是替总裁做事。”

    王秋雅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说话,只是微微点一个头。

    熊欣儿很想知道为什么时而有人称韦宝为总裁,但她不敢随便乱问。

    因为随着到了韦宝身边之后,熊欣儿发现韦宝身边实在是有些不同,倒不是因为韦宝的手下特别多,虽然韦宝只是个五品官,养这么多手下有点奇怪,但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

    主要还是韦宝的手下都与一般的仆役差役很不一样,特别的神秘,特别的有纪律,让她觉得在韦宝身边不能随随便便的。

    熊欣儿也是官家大小姐,也随着她爹过过一段风管无限的日子,经历并不输给吴雪霞,但她都有这种感觉,说明韦宝的体系虽然还名不见经传,韦宝的官场级别也很低,但韦宝的体系配置,实在已经到了国家队级别,绝不输给大明朝廷。

    但即便这样,韦宝从来没有生出过与东林党或者与魏忠贤板一般手腕的心思。

    就像韦宝从来没有生出过武力推翻大明朝廷的心思一样,韦宝心里装着老百姓,希望通过和平的方式,至少尽量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一系列问题,对建奴也好,对蒙古人也好,还是对大明各地的饥民,流民,他都抱着慈爱的心肠。

    韦宝刚刚要上轿子,宫中来传旨的太监来了。

    现在整个京师都知道韦大人出手最阔绰,所以给韦宝传旨也成了美差,太监都抢着去。

    一般给韦宝这种等级的官员传旨,随便一个执事太监就成,可却来了整整四个太监。

    “公公们好,韦宝这厢有礼了。”韦宝一看宫里面来的人,赶紧上前问好。

    “韦大人不必客气,我们是奉了圣旨宣召韦大人去平台议政的。”为首的太监道。

    韦宝一怔,握草?咱都到了平台议政的等级了吗、

    他虽然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事官员,但毕竟只有五品,他能有上朝的资格,主要还是他有一层翰林院侍读学士这么个身份。

    否则,连上朝听政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现在直接就平台议政了?

    会不会太快了点儿啊?

    “快快,给几位公公车马费,公公们千万不要嫌少,拿去喝茶。”韦宝满面堆笑道。

    吴雪霞赶紧让女官给几个太监每个人一锭五两足重的大官银,乐得几个太监眉花眼笑,一个劲赞扬韦大人。

    “大公公,我这么低的官位,怎么有资格平台议政啊?”韦宝悄声问为首的太监。

    “我那么说是给人听的,替韦大人充充场面,实际上是听政,陛下说韦大人是内阁中书舍人掌制,今天陛下难得召见几位阁臣议政,所以让韦大人去秉笔录事。”太监笑道。

    韦宝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他想也没有这么快嘛,笑道:“那多谢大公公给下官长脸了。”

    “好说,宫里面的人都知道韦大人给饥民施粥的事儿,而且韦大人平时对我们宫里面的人礼敬有加,出手大方,我们平时都爱帮着韦大人宣扬好事呢。”为首太监笑道。

    韦宝听他这么说,急忙对吴雪霞道:‘雪霞,再给几位大公公填一些茶水费。’

    吴雪霞有点舍不得,不过还是马上照办了。暗忖韦宝的银子真的太容易出去了,几个传旨的太监,给出去20两还不够啊、

    没办法,又出去了20两。

    喜的几个太监乐颠颠的,连声向韦宝道谢,韦宝随着几个太监去了。

    一路上韦宝与几个太监有说有笑,当然,是他有说有笑的,太监们还是以顾忌形象。

    不过,太监看得出韦宝的热情,都感觉韦宝这人很是不错,不但为人亲和,还从心底里尊重他们这些阉人。

    绝大多数官员见到太监都是客客气气的,可客客气气,并不代表尊重,太监是很特殊的人群,他们比男人更细腻,比女人更狠毒,一个个阴的很。

    尤其注重与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所以一般人对太监都是敬而远之,以客套为主,却绝对没有多互相了解的心思。

【0726 韦大人忽然重要了起来】

    韦宝不但能记下他接触过的每一个太监的名字,还详细打听他们的家庭情况,表示,他们的家人有什么事,完全可以招呼他去办。

    大家本来都以为韦宝是客套,谁知道韦宝把胸脯拍的邦邦响,当场表示派人为几个太监的家人安排进学,安排住宅,还有安排他们父母的。

    这让几个太监非常感激。

    韦宝知道这些有资格出宫的太监,就算不是大太监,也一定是中高层太监,这些太监是非常重要的,不但能帮助他在宫中传扬好名声,有机会还有可能帮着在魏忠贤和皇帝面前美言几句,贿赂官员,真的不如贿赂太监们。

    所以韦宝对于太监们,一向都出手很大方,对高官们则还好,除了顾秉谦这种必须打交道的,其他的他一概不用贿赂这种手段。

    所以,韦宝不管是在东林党官员中,还是在魏忠贤底下的官员中,口碑并不怎么好,大家只是承认他有能力,承认他肯为老百姓办事,但并没有人对他有多少好感。

    现在不管是韦宝,还是韦宝手下并不成气候,还没有成型的韦系官员组织,在大明朝廷当中,还相当的弱势。

    韦宝的势力绝对算不上第三大派系,顶多算是东林党和阉党之外诸多小派系当中的一个小小分支罢了,人数却已经悄悄的增加到一定数量级了。

    禁军守卫都很纳闷,见过太监和官员好的,还真没有见过传旨太监对官员这么客气的,尤其对方还只是一个五品官服的官员。

    在御林军眼里,五品官都是小吏了。

    韦宝不但对太监客气,对禁军将领同样很客气,过每一道门都不忘记撒上一点银子,韦宝出入皇宫一次,百把两银子是要扔出去的。

    大明上下行贿受贿成风,顶多客气一下,见着银子,没有不收的!

    很多平时捞不着收银子的禁军将领偶尔得着钱,更是不亦乐乎,一个劲夸张韦大人。

    虽然与禁军打不了什么交道,但一方面韦宝不在乎这点小钱,另一方面,禁军都是世袭的,京营、皇宫两头轮换,都是常年在京师活动,在皇宫活动的人,有人替自己传名,很重要。

    韦宝到的时候,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朱延禧、周如磐、丁绍轼这些阁臣都已经到齐。

    “诸位大人好!下官有礼了。”韦宝赶紧上前一个个行礼,团团一拜。

    阁臣们要么微微点头算是还礼,要么视而不见。

    阉党的四个阁臣都微微点头,东林党这边,只有朱延禧微微点头,周如磐和丁绍轼是视而不见的。

    虽然没有办法确定韦宝就是铁杆阉党,但是韦宝现在当红,搞出那么多事情出来,他们有理由怀疑韦宝就已经是魏忠贤的人了!

    朱延禧之所以对韦宝回应,一方面因为韦宝当初是他提拔到翰林院侍读学士的位置上的,他们有点瓜葛,另外朱延禧这个人本身就比较有风度,只要韦宝没有以铁杆阉党的面目出现到处疯狂咬人,他就不会失了礼数。

    过了一会儿,魏忠贤和皇帝到了。

    客巴巴在屏风后面不能露面,别说是她这种身份,就是皇后,也不能与大臣见面。

    这不是资格的问题,是礼制。

    韦宝与阁臣们一起对皇帝见过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朱由校有气无力道。

    “谢陛下。”韦宝和一堆老头子一起从地上爬起来。

    “最近听说关于熊廷弼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师官场都乱成了一锅粥,关于这件事情,朕想听听你们内阁几位大臣怎么说。”朱由校人显得病恹恹的,但谈吐倒是很清晰。

    韦宝暗忖,看来自己以前估计的没错,这个皇帝绝对不是什么智商有问题,或者是天生着迷于木匠活,什么都不懂的人,他应该只是被朝政打击了信心,木匠活对于天启皇帝朱由校来说,很可能只是童年的美好记忆,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罢了。

    “陛下,熊廷弼和王化贞的案子早就断了,秋后问斩。至于熊廷弼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已经有了熊廷弼和汪文言的供状,证据确凿,只要依照大明律秉公办理,不会有什么问题。”首辅大臣顾秉谦道。

    “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能闹的这么凶?”朱由校追问道。

    “陛下,熊廷弼的案子早就定了,本来早就该杀,迟迟不杀,现在又多出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纯属子虚乌有,倘若熊廷弼当初真的有贿赂杨涟左光斗等人的行为,为什么到几年后才说出来、还有,杨涟左光斗等人都是闻名天下的清吏廉吏,岂能凭着片面之词随便定罪?”朱延禧道:“臣谏言,鉴于牵扯到三品高官,还是三堂会审,由三法司和陛下一起派人审问个明明白白为好。”

    “还有什么可审的?”顾秉谦不耐烦道:“朱大人,你是觉得当初给熊廷弼定死罪有问题,还是觉得杨涟左光斗等人贿赂罪有问题?现在陛下说的是杨涟左光斗的案子。”

    “熊廷弼是死罪,这是已经定下来了的事情,还审问什么?自然是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不能光凭片面之词胡乱定罪,否则会寒了许多忠直大臣的心!”朱延禧道:‘这明显是有心人故意用犯了死罪的大臣去牵扯旁人。倘若以后都这样办,朝局将更加紊乱,一众官员还有什么心情做事?大家每日只要防着被人诬告,别的什么都不必做了!’

    “首辅,你说一说,是朱大人说的这样吗?是诬告了杨涟左光斗等人吗?这个事情,魏公公,你也说一说。”朱由校不耐烦道。

    “关于熊廷弼的案子,已经有定论,臣不想多说什么。至于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案件首重罪证,既然已经有了汪文言和熊廷弼的供词,罪证确凿,臣认为没有什么可说的,谁不服就找出新的证据,证明杨涟和左光斗等人没有收过脏银就是了。无端猜忌,到处播弄是非者,一旦查实,以祸乱朝廷论罪。”顾秉谦道:“至于那熊廷弼的罪责,属实要比王化贞稍微轻一些,若是论死罪,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有许多大臣借着力保熊廷弼,想为杨涟左光斗等人开罪,这就让两件案子搅在一起了,臣也谏言由陛下派人,同三法司一道三堂会审。”

    “首辅大人所言极是。陛下,熊廷弼的案子说是秋后问斩,理应先放一放,但有心大臣在杨涟左光斗受贿案这个节骨眼要杀保熊廷弼,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很是有杀掉直接证人,为杨涟左光斗等人洗脱嫌疑的阴谋。”魏忠贤道。

    朱由校皱了皱眉头:“总之,首要是保证稳定,保证大明朝局的稳定,如今关外不太平,大明内部又四处遭灾,国库空虚,难民无银子安顿无银子救济!朱大人,还是你说一说吧,你是老臣,又是东林大臣。”

    “陛下,微臣还是坚持认为应该即刻处死王化贞和熊廷弼,至于杨涟左光斗等人被熊廷弼牵扯其中,要细细查明,不能以熊廷弼等死囚犯的供词为准!”朱延禧道:“熊廷弼的证词断断不能用!”

    “首辅大人,你觉得朱大人说的对吗?”朱由校问道。

    “陛下,微臣还是刚才那句话,熊廷弼和王化贞秋后问斩的事先不说,因为现在日子还没到。咱们大明以廉政治国,抓到贪腐,宁枉勿纵!抓到一个杀一个,像这种已经有了直接供状的铁证都不抓,以后还怎么惩处贪官?所以,只要陛下乾纲独断,下旨杀了杨涟左光斗等人,这场无端引出的争论,即刻就能得到平息。”顾秉谦道。

    “朱大人!这件案子,由你亲自主持!你会同三法司会审吧!朕一个月之内就要一个结果!总之,朝廷不能再这么乱下去,谁在中间捣乱,朕都一清二楚。这段期间,再有为这事上奏者,或者私下乱嚼舌根,一律治罪。”朱由校最后下了论断。

    皇帝说完便走了。

    朱由校其中只看过韦宝一次,在这场平台议政的过程中,韦宝是实打实的龙套,居然连一句话的台词都没有。

    也不单单是韦宝,这种场合,似乎连魏忠贤都是龙套,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周如磐、丁绍轼等人也都没有说过话。

    “魏公公,既然陛下已经下旨由我查此事,现在是不是能让东厂和锦衣卫不要再抓人了?还有,这件事牵扯甚广,不要再滋扰涉案官员的家属了吧?否则锦衣卫四处抓人,这京师能不乱吗?”朱延禧对魏忠贤道:“东厂和锦衣卫,可都是你魏公公说了算啊。”

    魏忠贤微微一笑:“朱大人太抬举老奴了,咱家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只是空领了几个名衔罢了!具体做事都是下面人,就算多询问几个人,那也是为了把案子搞清楚,不存在乱不乱的吧》不是说,只要心里没鬼,就不怕鬼叫门吗?没做过又怕查什么?”

    朱延禧哼了一声,知道这是白白和魏忠贤说了,虽然皇帝让他当这个主审,但朱延禧很清楚,决定权并不在自己手里,他对于能否救出杨涟和左光斗,感到很悲观。

    韦宝没有机会与魏忠贤说话,安安静静的在一旁,老老实实的,一句话没有敢多说。

    等阁臣们出去了,他才跟着出去。

    出皇宫的一路上没有人对他说过什么,出了皇宫,众人都停了下来。

    其实,不管是顾秉谦,还是朱延禧,都想和韦宝单独说几句话。

    韦宝现在虽然还只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经历司经历和左寺丞,并不是高官,但韦宝已经是实际的主事者了,大事小事都经过韦宝的手。

    而且,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被韦宝搞的很正规,所有的收入和支出一律对内公示,所有到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案件,一律对外公示进度。

    这一点是很可怕的,就连后世也不敢这么做!

    虽然都察院和大理寺不会公布具体的案情,但进行到哪一个阶段了,哪儿有问题,问题是什么,都会详细列出来。

    朱延禧希望韦宝手里的都察院和大理寺依然能像对其他案子一样对杨涟左光斗等人的贪腐案。

    顾秉谦这些阉党大臣则希望韦宝快刀斩乱麻,批准锦衣卫拿到的关于杨涟左光斗等人案件的供词,立刻判处杨涟左光斗等人死罪。

    所以,一时之间,身为小配角的韦大人,忽然又重要了起来。

    韦宝见几个阁臣都磨磨蹭蹭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体会到他们的心意,猜想他们都想单独和自己聊聊。

    这个时候,自己只要和谁聊,都一定得罪另外一方人马,韦宝没有这么傻。

    即便明知道现在是阉党绝对强势,皇帝刚才处处偏帮阉党大臣,东林党弱势,但顾虑到将来崇祯上台以后东林党的反扑,他还是不愿意明着表现出自己的阉党属性。

    “诸位大人,我还有些事情要去粥场,现在难民越来越多了,都聚集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外面。本来说施粥十日的,我怕再这么下去,十日期限到了,他们也不肯散去啊。”韦宝叹口气,一副自己很忙,并不关心杨涟左光斗案子的模样。

    顾秉谦已经知道了韦宝与魏忠贤的关系,并不着急,微微一笑:“好,韦大人有急事,就去忙吧,我们也要回衙门去了。”

    朱延禧则道:“韦大人现在是都察院和大理寺说得上话的要员了,又是内阁中书舍人掌制,今天的平台议政也亲身参与,老夫想和韦大人谈一谈马上要审理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的事儿。”

    韦宝闻言,暗暗叫苦不迭,不喜欢什么就来什么,你想怎么搞,你就怎么搞呗,你们东林党和阉党斗法,别牵连我啊?

    暗中让人传信,聚集东林党一起要熊廷弼死,那是韦宝随手走出的一步棋,只是想煽风点火,并且看看能不能让皇帝和魏忠贤减弱一定要杀熊廷弼的心,并且尽快让京城多空出位置出来。

    仅此而已。

    韦宝其实是巴不得两边斗的越凶越好,斗的越凶,空出来的位置就越多,他正好趁着乱劲儿,多多卖官,多多弄银子。

    做生意是这样,一笔两笔生意好弄清楚,生意笔数一多,账目就乱了,就算魏忠贤让人查,也弄不太清楚,韦宝就想趁着大好时机多搞银子,并且多安与自己有关联的人上官位。

    “朱大人,您真的是高抬下官了,我就一小吏,为大人们跑跑腿还行,我算哪门子的要员啊?关于杨涟左光斗的案子,陛下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朱大人主审,至于刑部,朱大人应该找王纪王尚书,都察院现在应该找栾都御史等几位大人,大理寺要找大理寺卿周大人他们。怎么样都轮不到我这才入仕两个月的人说话呀。”韦宝微笑道。

    朱延禧暗骂韦宝狡猾,几个东林党大臣和阉党大臣无不一样。

    “韦大人,我希望这案子,你们都察院马上接过来!不能再放在锦衣卫审问了!都察院司狱关押嫌犯,大理寺到时候主要负责定罪,刑部在这个案子当中没有多少事儿,配合你们都察院和大理寺办案,他们主要出人手。怎么样?”朱延禧也不管韦宝是不是愿意和他单独聊,干脆直接当众说出来了。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等阉党大臣本来想阻止,想出声的,但是想到朱延禧这话是对韦宝说的,所以都忍住了,要看韦宝怎么说。

    上一个官位难,得到了官位,想坐稳,就更难。

    韦宝暗暗叫苦,自己也就是一个五品官,你老朱至于一个劲抓着我不放吗?“朱大人啊,恩师哎,您别为难我了,我就一个五品小吏,从锦衣卫手里接管案子这么大的事情,您老和我一个五品小吏商量的着吗?”

    韦宝也是混不吝的不要脸之人,什么都说的出口,上午刚刚叫顾秉谦为恩师,现在当着众人,居然又叫朱延禧为恩师。

    顾秉谦居然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欣赏韦宝,见过脸皮厚的,还真很少见这么厚的。

    顾秉谦暗赞韦宝有些当官的天赋,而且韦宝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已,他顾秉谦像韦宝这么大的时候,可是连秀才功名都还没有拿下来呢。

    朱延禧等人听韦宝叫朱延禧为恩师,则感觉舒服,韦宝敢当着几个阉党大臣这么叫,至少说明韦宝并没有投靠阉党!顶多说有些暧昧不清而已。

    所以在他们几个东林党大臣看来,韦宝靠近阉党的程度,和靠近他们的程度,是差不多的,都暗暗庆幸幸好当日朱延禧出面为韦宝保举了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名衔,韦宝才与东林党有些瓜葛。

    “这一件案子,不用都御史和大理寺卿级别的官员参与,就当成寻常案件,让几个御史和大理寺的评事参与便可,你自己不就是大理寺左寺丞吗?你参与便可!不必惊动那些个高官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朱延禧很老辣的道。

    “朱大人,陛下把这差事交给您老了,您老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得了,等会我就派人去与锦衣卫交涉去,至于他们理不理我这个五品小吏,我就不敢保证了哈。”韦宝笑道。

    你进一步,我就退一步,你再进一步,我大不了再退一步,韦宝也并不怕朱延禧。

    这就跟跳交际舞一样,只要不是打架,你想跳舞,我就陪你跳呗,反正你自己不亲自出马,想靠我去对付锦衣卫,你觉得可能吗?

    “嗯,这样吧,你现在就随老夫到锦衣卫北镇抚司去!”朱延禧道:“韦大人打算给老夫这个面子吗?”

    “下官遵命!”韦宝笑道:“朱大人安排的差事,下官怎么敢搪塞?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延禧对于韦宝的态度很满意,得意的看了眼顾秉谦等大臣,似乎用眼神在说,看见了吧?你们阉党并不能只手遮天!

    顾秉谦并没有什么感觉。

    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则立刻不爽了起来!

    魏广微也是韦宝考进士的时候主考呢,按理说,他也是有韦宝座主的身份的。

    “韦大人,这事,你还是要想好,我看,还是交给你们都察院的管事大臣去交涉吧,犯不着浑水。”魏广微直接道。

    韦宝闻言,急忙作揖:“恩师教训的是,我也是这个意思。”

    本来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还说韦宝更加倾向于他们这边呢,顿时有种要晕倒的感觉,你韦宝还要不要脸啊?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又叫魏广微叫起恩师来了?你到底有多少个恩师啊?

    座主是座主,座主和老师还是有差别的。

    按道理,韦宝就孙承宗一个名正言顺拜了师的老师,其他人,都是客气叫法。

    韦宝是个现代人,对于这点完全没有感觉,在现代,到哪儿不是老师啊、

    尤其是娱乐圈,这个也是老师,那个也是老师。

    韦宝在大明混官场,在他看来,就是一出大闹剧,他就当成在混娱乐圈。

    “魏大人!刚才陛下似乎是将杨涟左光斗的案子交给我主审了!怎么滴、我是不是该把案子交给你?要不然,你现在自己去向陛下言明?”朱延禧不悦道。

    魏广微对于韦宝的态度算是满意,心气顺了一些,微微一笑道:“朱大人不要动气嘛,年岁这么大了,气多伤身。我也就是提醒韦大人一句,他才刚刚入仕,很多事情,并不清楚。锦衣卫是陛下的亲卫,况且其中还有东厂的人也参与了,牵连很广,他一个才入仕的人,碰到这种事情,是不是该当谨慎一些?依着我看,朱大人要交涉,自己去就可以了,您是堂堂当朝次辅大人,谁敢不卖您老的面子?韦大人还年轻,那些个锦衣卫和东厂的老爷,他惹不起。”

【0727 北镇抚司大打出手】

    韦宝点头,但没有说什么,看向朱延禧。

    现在魏广微已经将球发给了朱延禧,不必他说什么了。

    “魏大人!魏大人是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又是大理寺的左寺丞,我让他一道去与锦衣卫交涉,有什么问题?”朱延禧怫然。

    “朱大人,你误会了,我刚才是对韦大人说的,韦大人要是乐意随你去,那是他的事,我只是出于爱护新进官场的青年才俊才提个醒。”魏广微笑道。

    朱延禧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魏广微,转而对韦宝道:“韦大人,不要听信旁人挑唆,敢于任事,不要怕得罪人!这才是朝廷需要的干事官员。”

    韦宝点头,仍旧啥也不说,暗忖反正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就是了,老子谁也不得罪。

    老子谁也得罪不起。

    又耗了一会时间,场面实在是很尴尬,到底还是一帮阉党阁臣先走了。

    朱延禧仍旧提出让韦宝与他一起去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交涉。

    韦宝没有意见,说走就走,周如磐和丁绍轼也随着一道前去。

    他们几个东林党大臣是一条心,一般都共同进退,皇帝将处置杨涟左光斗案子的权力交给了朱延禧,其实等于交给了东林党。

    但韦宝很清楚,不管交给谁,历史都是很难改变的,最终一定是以杨涟左光斗被杀作为结局。

    韦宝暗忖,我参与了,但并不改变这种结局,那么阉党会认为我没有从中捣乱,会念着我的好。

    而东林党见我从头到尾甘心与他们在一起,即便终究没有救下杨涟和左光斗,这一回,自己也算是帮助东林党干活了,东林党也应该念着自己的好。

    只要少说多看多听,官场还是容易混迹的,自己目前只是一个五品小吏,绝对没有要自己背责任的道理。

    到了北镇抚司衙门,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等主要官员都在,这五个就是魏忠贤的五彪,专门主杀戮的,一个个却生的白白净净,比文官还文官,但眉宇之间,眼神中间,却有着文官没有的戾气。

    锦衣卫和东厂,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皇帝和大太监的人,这里可绝对是皇帝的近卫亲军,东林党是一点不上手的。

    如果算衙门成色,锦衣卫和东厂衙门是绝对是阉党属性。

    “不知道次辅大人大驾光临,您老该让人通传一下,我们好准备迎接啊。”田尔耕亲自迎出了北镇抚司衙门,拱手为礼,满脸堆笑。

    “田大人客气了,刚才平台议政,陛下亲口将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交给老夫办理了,我这是来向田大人要人要卷宗来的,田大人,这件案子,要三法司会审,你现在就把人和卷宗都交出来,给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韦大人吧?”朱延禧开门见山道。

    韦宝急忙拱手道:“田大人好,各位大人好!”

    韦宝与田尔耕也算是旧相识了,有一点交情,主要是通过千户骆养性认识的。

    骆养性这个人十分圆滑会做人,虽然他爹,上任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被魏忠贤所排挤,已经赋闲在家养老了,但骆养性成功的在锦衣卫衙门存活了下来,并且活的还挺滋润,保留了官职,还经常能出外公干。

    韦宝在锦衣卫衙门认识的人不少,与几个主要大官见过礼,又与骆养性等认识的千户大人见礼。

    现在韦宝的官位已经不输给他们,又是当红炸子鸡,一帮锦衣卫官员都对韦宝很客气,急忙纷纷还礼,搞的像是认亲戚一般。

    这个时间足足五分钟还没有结束,倒是搞的朱延禧有些不耐烦了,接着对田尔耕道:‘田大人,请行个方便吧?陛下的圣旨,不会被阻挠吧?’

    “阻挠?不会,怎么敢啊?朱大人不要吓唬我们这些小辈。”田尔耕微笑的很亲和,“卷宗和人犯都押送到东厂大狱去了,我过几天与东厂的役头交涉一下吧?一有消息,立刻告知朱大人,这样可以吗?”

    朱延禧哼了一声,早就料到田尔耕一定会推诿,现在杨涟左光斗等人就已经不知道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再过几天,这些人是否还能像一个正常人就都难说了。

    “北镇抚司和东厂也没有几个大狱吧?在哪个大狱,请田大人言明,老夫这就去!”朱延禧道。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东厂的公公们办事都很隐秘,我们不敢多问。”田尔耕赔笑道:“朱大人可以去找一找宫里面的王公公。”

    “我找不着王体乾,我就找你!”朱延禧怒了,“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办差,你少给我支到这里支到那里!你现在就把人和卷宗交出来,不然我立刻上奏本弹劾你!你连陛下的旨意都敢违抗吗?”

    “朱大人,你这是有意为难我啊,这叫下官如何是好?我委实是不知道啊?您叫我怎么办?”田尔耕愁眉苦脸道:‘我们锦衣卫难道还能管得着东厂吗?次辅大人您都没辙,这不是拿我们底下衙门出气吗?’

    朱延禧火冒三丈,同来的阁臣周如磐和丁绍轼也火大了。

    “田尔耕,你少来这一套!快把人和卷宗交出来!否则我们同朱大人一起去面圣!陛下刚刚将案子交由朱大人全权负责,你就推三阻四的,是何居心?你是藐视圣上!”脾气霹雳火爆的丁绍轼率先怒斥。

    “下官说了已经将人和卷宗移交东厂去了,昨天就交了,这让我上哪儿交人去啊?”田尔耕依然如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韦宝在一旁有点无聊,但也不方便说走人。

    就在东林党阁臣与田尔耕反复说着车轱辘话的时候,一队锦衣卫押着几辆密封的囚车过来了,这种密封的囚车没有窗子,关死了之后,像水车一样。

    囚车里不停有砰砰砰的响声,显然被关在里面的人一直敲击囚车的木板。

    韦宝见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与田尔耕磨嘴皮子上面,暗忖这些个阁臣,当了几十年的官,真的还不如我,这么吵下去,有什么意义?

    只要抓住了锦衣卫的人的七寸,他们能不就范吗?

    韦宝悄声对朱延禧的书办道:‘查一查这些个囚车。’

    朱延禧的书办立时会意,过去拉了拉朱延禧的衣袖,然后在朱延禧耳边耳语道:“大人,韦大人说让查一查那些囚车。”

    朱延禧闻言,当即醒悟,停止了与田尔耕磨嘴皮子,高声道:“这些囚车押解的是什么人犯?”

    田尔耕一怔,看向许显纯,许显纯当即道:“哦,外地押解进京的人犯,怎么了?朱大人有兴趣帮咱们锦衣卫审案吗?”

    “打开,老夫要看!我这个次辅,看一看你们锦衣卫的人犯又有何妨、陛下交给我监察百官和诸多衙门的权力,什么人我不能看?”朱延禧冷然道。说罢,冲随行护卫一招手。

    几个阁臣的随行护卫虽然不多,但是到了一品大员级别,身边总是有一帮人的,一共四十多人。

    朱延禧的亲卫头领当即带着几个人上前。

    那边锦衣卫负责押解囚车的锦衣卫立刻护住囚车不让看。

    许显纯冷然道:“朱大人,这不合规矩吧?”

    “怎么?你们锦衣卫不是我大明的衙门吗?我这个次辅有什么不能看的吗?是不是这么点事,也要问过陛下?”朱延禧怒道:“打开来看!”

    田尔耕知道里面关押的是什么人,暗暗叫苦,暗骂一帮锦衣卫是废物,也不看看情况,朱延禧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为什么把人犯从正门押解过来?这下麻烦了。

    许显纯是驸马都尉许从诚之孙,略晓文墨,武进士出身,擢锦衣卫都指挥佥事。

    许显纯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并不怕朱延禧,冷然道:“朱大人,这里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不是你们内阁!”说罢,对底下人道:“都愣着干什么?把人犯押入大狱!”

    车上关的其实是杨涟和左光斗的几个子女,是被抓来罗列罪状的。

    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魏忠贤交给了田尔耕,田尔耕又主要交给许显纯负责。

    在原本的历史中,东林党杨涟被下镇抚司诏狱审讯。

    许显纯将锦衣卫的诸多酷刑一一用于杨涟身上,用土袋压,用铁钉钉入杨涟耳朵,将铁钉钉入其额头,折磨得杨涟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后来提审时杨涟被折磨得无法坐、立,许显纯便让打手给杨涟带上桎梏,拖他到堂上躺在地下受审。

    杨涟仍不屈服,在狱中写下《绝笔》,继续陈述“移宫案”的真相,痛斥魏忠贤紊乱朝纲。

    魏忠贤得知后气得七窍生烟,令许显纯立即杀掉杨涟。

    辽东经略熊廷弼因辽东、广宁相继陷于清军手中,被捕入狱。

    东林党人曾多方营救熊廷弼。

    在魏忠贤的授意下,阉党官员逮捕了奔走营救熊廷弼的中书舍人汪文言。

    逼他诬陷杨涟、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顾大章等人接受了熊廷弼的贿赂,以此激怒明熹宗朱由校,陷东林党人于死地。

    汪文言宁死不愿诬陷东林党人。北镇抚司许显纯杀害汪文言,顺承魏忠贤意编造了他的口供:诬杨涟受贿2万两,左光斗2万两,魏大中3000两,周朝瑞1万两,袁化中6000两,顾大章4万两,而行贿者竟是已处决的熊廷弼。

    同年五月,魏忠贤矫命逮捕了上述6人,下诏狱(北镇抚司)。魏忠贤授意许显纯严加拷打。

    许显纯对6人施以酷刑,三日一打、五日一刑,“六君子”三木锁身、五刑俱尝,直至血肉横飞、肉腐蛆生。后,杨涟、左光斗、周顺昌、黄尊素、王之采、夏之令等十余人皆死其手,又捏造供状。

    其实这个时候,汪文言已经被杀了,只是还没有披露出来。

    杨涟和左光斗等人也早已经成了废人,奄奄一息,几乎没有办法再像正常人一样与人沟通了。

    阉党现在要做的就是多罗列罪状,让案子翻不过来。

    要不是韦宝出奇招,本来东林党是要营救熊廷弼的,现在改成了很多东林党力保熊廷弼,让阉党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魏忠贤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立刻杀了熊廷弼,否则熊廷弼早已经死了。

    “我看谁敢?今天这些个囚车,老夫还开定了!”朱延禧也发现不对劲了,锦衣卫的人越是不让看,他越要看。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上前,一副要与锦衣卫动手的样子,他们都是大明的阁臣,不是普通高官,真的有人敢动他们三个阁臣的话,真的是天下大事了。

    “把囚车都给我压进去,还愣着干什么?”许显纯也起火了,仗着受魏忠贤的宠,又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什么都不怕。

    “我看看谁敢乱动?老夫亲自查验,你们敢动手,就冲老夫动手吧!”朱延禧大踏步过去。

    “不要闹僵了,不要闹僵了。”田尔耕一看这是要打起来,赶忙调和,“朱大人,天气这么炎热,到下官的官厅喝杯茶,解解暑吧?”

    朱延禧理都没理田尔耕,就要打开囚车。

    许显纯急忙奔过去,按住了朱延禧的手。

    许显纯是武进士出身,不说有什么功夫,至少比文官老头朱延禧的力气要大得多,朱延禧哪里还动弹得了。

    “你好大的胆子,我是陛下的老师,你连老夫都敢打,来人,把这犯官给我拿下。”朱延禧疼的大叫。

    “这是机要人犯,本官这是在维护朝廷的法纪,次辅大人,对不住了!”许显纯说罢,将朱延禧推开两步。

    周如磐和丁绍轼看的火起,丁绍轼怒道:“许显纯,你是什么东西,敢动手打次辅大人?这是谋反,来人,把这厮抓了,我要到陛下面前去评理。”

    内阁一帮随从护卫大声答应一声,就要锁拿许显纯。

    许显纯的手下人不少,他们绝对不碰内阁的护卫,当即冲出来,整整上百号锦衣卫,把朱延禧带来的人和三个阁臣团团围住。

    韦宝站在外围,并没有去冲突中心,并没有被围住。

    韦宝看的暗暗皱眉,暗忖,阉党势力如此之大,完全控制了武力,东林党还斗个毛?光是动嘴皮子有什么用?

    这时候,刚才被朱延禧亲自打开的囚车门被人从里面踢开了,滚下来两个人。

    韦宝认得这两个人,都是杨雪的哥,杨涟的儿子,一个是老大杨之易,一个是杨之才。

    踢门的是杨之易,滚到外面,站不起来,朱延禧的人去将他扶起来。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都认得杨涟家的儿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抓杨大人家的公子!?谁给你们的权力?陛下说了,不得随便抓官员亲属。”朱延禧怒道。

    “老子就抓了,怎么样吧?”许显纯见事情败露,索性撕破脸道:“朱大人,给你们面子你们不要,非要闹成这样,想怎么样,我奉陪到底。”

    朱延禧的人将杨之易和杨之才口中堵着的布条取出。

    杨之易大声道:“你们这帮阉党,我跟你们拼了?你们凭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到我家抓人?我们犯了什么事?”

    杨涟的几个儿子都谈不上胆大,主要是杨之易看见次辅朱延禧大人在,给他壮胆了。

    这一下事情起了巨大的变化,朱延禧有心要将杨家的孩子先带走,估计另外几部囚车也同样抓的是东林党大臣家的人,当即道:“都闪开,把囚车都给我打开!”

    “谁再敢靠近囚车,一律给我乱棍打出去。”许显纯也下令了。

    两边人马立刻打了起来。

    朱延禧一方的人少,哪里是锦衣卫们的对手,锦衣卫光是在北镇抚司衙门就有五六百号人,京城还有其他巡逻兵士,虽然比不上御林军,但实际上已经是京城内部的第一武力了。

    至于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只负责外围,通常不会管京城内部的事情。

    顺天府也有一帮差役,但哪里敢与锦衣卫斗法?而且,顺天府向来都是跟在锦衣卫屁股后面的,锦衣卫说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锦衣卫不敢打穿了大红官袍的阁臣,打内阁的护卫是不虚的,一会儿工夫将一帮护卫打的在地上打滚,人人重伤。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见此情形,气的浑身发抖。

    “造反了,这是造反了。”朱延禧连声道。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也不想做的这么绝,是你朱大人太不给面子了,打上我们锦衣卫衙门,这还得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亲卫,你们在北镇抚司闹事,等同于在皇宫闹事。我们必须维护天子的尊严。”许显纯振振有词道。

    要说起来许显纯这种武进士都是人才,大明的武进士也是要考文章的,像吴襄等人,武力没有多少,但是文化水平都很不错。

    打的时间不长,有个锦衣卫打的狠,打中了一个内阁护卫的脑袋,脑浆子都打出来了。

    “打死人了!你们打死了内阁护卫!你们这是死罪!”周如磐首先发现的,大声嚷嚷起来。

    周如磐这么一嚷嚷,锦衣卫们方才散开。

    田尔耕和许显纯等人这时候才有点发慌,武人动手没有什么,打死人就比较麻烦一点。

    北镇抚司外面聚集的人愈来愈多,都是看热闹的,阁臣与锦衣卫打起来,这种热闹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就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韦宝的手下赶到了。

    其实里面一闹起来,林文彪已经派人回去喊人来了。

    在韦宝身边随时都有上百名统计署的高级特工和总裁卫队的卫兵护卫,但一来这些人不能随便露面,二来韦总裁并没有危险,所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

    这钟时候要叫来保护韦总裁的,只能是能上明面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

    当然,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差役,现在也清一色的都是天地会的人了。

    近二百名差役很快赶到,都挤在了北镇抚司衙门门口。

    “大人,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来了,很多人,好像有二百多人,他们要硬闯衙门。”守门的锦衣卫一名百户抵挡不住,他带的几十人一下子就被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大军冲散了,不得不奔到田尔耕身边汇报。

    田尔耕和许显纯等人暗暗吃惊,只见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衣冠整齐,一个个孔武有力,看上去各个都是练家子,这还不算什么,最关键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似乎都很守纪律,而且不怕死,一个个视死如归,韦宝似乎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不惧生死,各个都是亡命徒一般的气质,这才最吓人。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通常外出帮着办案,人数都所带不多,而且一般不直接过问京城发生的事情,所以很少有人见过都察院和大理寺差役的风采。

    今天锦衣卫们算是开了眼界了。

    “韦大人,都察院差役到齐,听候差遣。”

    “韦大人!大理寺差役到齐,听候差遣!”

    都察院和大理寺差役大队的两名大队长一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向韦大人汇报。

    他们行的是天地会的军礼,这是韦宝要求的。

    这是让他们不要因为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当差就忘记了自己是天地会的人,而且,大明朝也没有对军礼有明文规定,更没有对差役该如何行礼,有什么明文规定。

    锦衣卫和围观的人看见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气势惊人,他们行礼的动作也很奇特,都暗暗纳罕不已。

    韦宝淡然看着这一切,他并没有让林文彪喊人来,因为他并没有打算与锦衣卫发生冲突。

    如果与锦衣卫发生冲突,这肯定会踩到了阉党的底线,肯定会惹怒魏忠贤,而且很有可能他的武力,会被东林党的人当成是他们的武力,用来与阉党对抗,这是韦宝万万不想的。

    林文彪也只是为了维护韦宝的安全,把人叫来听候韦总裁指挥,至于要怎么样用这些差役,要不要让这些差役动手,决定权仍然在韦总裁自己手里。

【0728 杨之才被吓死了】

    韦宝看了看都察院和大理寺来的近二百名差役,淡然道:“我没事,你们喊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林文彪知道总裁是故意这么说的,见总裁没有让人动手的望,急忙做个手势。

    近二百名差役急忙站立两旁,形成两个站的整整齐齐的方阵,搞的比军队还军队,人数虽然比锦衣卫人数差了一些,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立刻在气势上与锦衣卫形成了对抗。

    气势这种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只能全凭感觉。

    锦衣卫自己感觉到了,围观者也感觉到了。

    而实际上,在天地会特工总署的特工充任的这些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大队眼里,这些锦衣卫根本就不够看!

    他们完全没有将锦衣卫放在眼里,虽然手里拿的都是雁翎刀。

    但雁翎刀并不输给绣春刀。

    明朝,是封建历史上最后一个由汉族建立的大一统王朝。

    在强大国力之下,明朝的兵器自然也是百花齐放,这一时期,被称为中国冷热兵器的过渡时期。

    绣春刀在历史上虽然确实存在,但其只是一种形制稍微特殊一点的明朝腰刀,而且只有极少数的锦衣卫及王公大臣才能佩戴,故而影响力十分有限。

    其实,明朝的腰刀,论普及度和影响力,雁翎刀和柳叶刀远远高于绣春刀。

    雁翎刀,刀身挺直,刀尖处有弧度,有反刃,因形似雁翎而得名,其盛行于明朝时期,无论是官丞还是士兵都会佩戴。

    柳叶刀,因刀的形状类似柳叶,故此得名柳叶刀,其通常用于骑兵和步兵上,明朝大量装备此刀。

    雁翎刀和柳叶刀的形制颇为相似,很多人分不清它们谁是雁翎刀,谁是柳叶刀。

    雁翎刀与柳叶刀同属于腰刀的一种,刀身根部三分之二处开始向上弯曲的是雁翎刀,刀身根部开始弯曲的是柳叶刀。雁翎刀身弧度小,刀尖窄且略上翘,柳叶弧度大,刀尖部宽。

    雁翎刀和柳叶刀具有温和流畅的曲线,它们吸取了前朝环首刀、唐横刀的一些优点,刀身坚硬锋利且不易折断,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另外,相对于环首刀、唐刀等直刀,雁翎刀和柳叶刀性能更多样化,劈、砍、刺等功能都十分出色。

    韦总裁也有刀。

    本来韦总裁主要练的是太极拳和太极棍,后来他又多修了一项太极刀。

    韦总裁用的刀是从镇远舰上拿来的,本来是用于展示给游客观看的92式指挥刀。

    92式指挥刀主刀长100cm,宽2.5cm,主刀由刀身、护手、刀柄和刀鞘组成。

    刀身选用优质不锈钢制成,刀形为笔直的独特造型,象征中华民族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英雄气概;护手采用合金精工铸造而成,外镀黄金,外观正视是展翅欲飞的金凤凰,侧视则是纯洁美丽的和平鸽,凤凰与和平鸽合二为一,表意天下和谐;刀柄采用高级合金钢制作,外用真皮手工包覆,并以合金装饰线缠绕,底部镶嵌红宝石;刀鞘选用不锈钢材料制成,鞘身刻有九龙腾飞与万里长城图案,代表九州大地与华夏腾飞。

    这把刀要是放在现代,也就几万块钱一把,但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宝刀中的宝刀,说价值连城都不过分。

    就算是1000万两白银,韦总裁也绝对不会考虑出手的,他只放在府邸,用于练习,平时都不带出来。

    所以,来了京城之后,外人都以为韦总裁是一个绝对的文官,丝毫不会武艺那种人。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此走掉,就算去陛下那里告状,也觉得丢人了,现在看韦宝的人来了,还来了这么多差役,还一个个看上去如此威风凛凛,他们顿时振作了起来。

    “韦大人,你的人来的正好!把我们的人都带走,把这几部囚车也带走。”朱延禧大声对韦宝下令。

    韦宝叹口气道:“次辅大人,您老这不是为难我吗?”韦宝说完,又对田尔耕和许显纯等人苦笑一下,“田大人,许大人,次辅大人的话,我要不要听从?”

    田尔耕和许显纯等人对视一眼。

    他们这些锦衣卫高官自然不会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放在眼里,不信韦宝难道还有胆子让手下与锦衣卫动武?

    你都察院和大理寺再牛,也只是司法衙门,管的是老百姓和官员,你难道有胆量管起陛下的亲卫来了?你是什么东西?

    不过,韦宝没有叫人动手之前,他们决定什么也不说。

    韦宝手下的近二百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也在等待韦大人的命令。

    一时之间,全场的焦点全部落在了韦宝身上。

    “韦大人,他锦衣卫敢殴打内阁护卫,已经是犯下大罪,你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在场看见了,难道不管吗?”朱延禧催促道。

    “朱大人,我想着其中有所误会,我们怎么敢打内阁护卫?”田尔耕皮笑肉不笑道:“朱大人,他们底下人都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好动个手,简单的切磋,还是不要搞成大事为好,对内阁,对锦衣卫都有好处,否则两个衙门都有的头疼。你们可以走,我们从来没有阻拦过朱大人的去留,只是,这些囚车是我们的人犯,你们最好不要过问了吧?”

    “这些是你们的人犯?我来问你!杨涟大人的儿子犯了什么事?你们有什么权力抓他们?”朱延禧怒道。

    老头子今天也真的是气的不轻,韦宝都担心老头会中风,说话的时候浑身打抖,腿似乎都在打摆子,站都站不稳,韦宝示意两名差役过去扶住了朱延禧。

    “杨涟涉嫌贪腐,他的儿子是杨涟身边亲近的人,自然同属涉案人员,为什么不能讯问?这是皇家赋予我们的权力,倘若锦衣卫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如何保卫陛下的安全,如何保护皇家的威严?”田尔耕回怼道。

    “那好,既然是杨涟的案子,这案子,陛下已经亲**给我了,你们马上把人都交给我带走!”朱延禧道。

    田尔耕一怔,朱延禧这个理由倒是很充足,现在杨之易和杨之言已经露脸了,不让带走,是不太说的过去。

    “朱大人,你要带就带着两个人走吧!其他的囚车关押的不是与杨涟左光斗案件相关的人,是另外一桩案子!”许显纯道。

    “哼,是不是与杨涟案相关的人,打开来看看就知道!来人,去把其他的囚车都打开。”朱延禧下令道。

    可惜,朱延禧下的令,一点响应都没有,几十名内阁护卫都被打趴在地上,没有了行动能力,如何按照命令去开囚车?

    朱延禧不得不对韦宝道:“韦大人,麻烦你让人打开囚车!”

    得,转了一圈,球又踢回来了。

    “田大人,许大人,既然朱大人都这么说了,你们就卖个面子,不要为难杨涟左光斗等人的亲属了,放了他们吧!我先把朱大人劝回去,三位阁臣大人都年事已高,你们难道真的要让三位老大人当场气出个好歹来吗?”韦宝冷淡问道。

    韦宝绝不想与锦衣卫,与东厂为敌,但是他看出来田尔耕许显纯这帮人根本没有将都察院和大理寺放在眼里,这是韦宝所不能忍受的。

    田尔耕没说话,许显纯道:“韦大人,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两个人,你们可以带走,其他的囚车装的并不是杨涟左光斗案的相关人等,你们无权过问!来人把囚车带押进去!”

    韦宝一听,火气就上来了,你特么太不把老子这个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双料主事放在眼里了吧?虽然知道田尔耕、许显纯这帮人在魏忠贤倒台之后全部都得死,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但韦宝现在就忍不了这口气了!

    “来人,开囚车!”韦宝朗声道。

    “是!大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们大声答应,又响亮又整齐。

    围观的人群有衙门中人,也有老百姓,无不轰然叫好。

    他们叫好也不一定就是看不惯锦衣卫。

    当然,看不惯锦衣卫的人很多。

    还有很多是看热闹不怕事情大的。

    敢这么怼锦衣卫的,可真是不多见,甚至根本没见过。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们顿时在各自队长的指挥下,过去了一百人,剩下一半人将继续护卫韦大人。

    锦衣卫们本能的抗拒,却哪里是如狼似虎的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的对手,一下一个,全部被打翻在地,可比这帮锦衣卫刚才欺负内阁护卫们的时候要利落的多。

    这一番操作,又惹得围观众人大声叫好,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则频频点头,挂上了欣慰的笑容,彻底将韦宝看成了是他们的人,至少,韦宝也是倾向与东林党的中立派,反正,不自觉的便将韦宝与阉党划上了界限了。

    一帮锦衣卫高官则都惊了个呆,许显纯怒道:“岂有此理,你们这帮窝囊废!把北镇抚司的人都叫回来,把所有人都叫来!”

    许显纯代替田尔耕发令,田尔耕也没有说什么,因为田尔耕也确实是脸上挂不住了,锦衣卫是陛下的亲卫啊,现在被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打了,这以后还怎么在大明立足?

    锦衣卫的招牌要砸在自己手里啊?

    在北镇抚司这边的锦衣卫就有四五百人,外面巡逻执勤的还有一二百人。

    锦衣卫弄出六七百人是问题不大的。

    其实远远不止,还有很多在家吃空饷的没有算进去,算上那些人,至少三四千人。

    “韦宝,你想干什么?连我们锦衣卫都敢打?不知道我们是陛下的亲卫吗?你想造反吗、”许显纯大怒,冲着韦宝咆哮。

    一旁的骆养性担忧的看着韦宝,但是这种场合,骆养性不敢说什么。

    以前是骆养性比韦宝大,现在的韦宝,虽然和骆养性级别差不多的,但是在官场上的分量,骆养性已经拍马都赶不上韦宝了。

    韦宝没说话,这回朱延禧神气了,哼了一声,“许显纯,你少咋咋呼呼的,锦衣卫是陛下的亲卫不假,但锦衣卫不是你许显纯的锦衣卫!我是陛下的老师,是当朝次辅,你们不是照打不误?内阁的地位不必你们锦衣卫的高?我们在帮陛下管着大明的天下,内阁的护卫,不是都被你们打伤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弟兄们,你们不要怕,今天出了一切事情,都由老夫担着,我就是不当这个次辅了,也一定保你们安然无事。”

    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没有吭声,他们只听从韦宝的号令,围观的人则都很激动,轰然叫好。

    这时候,韦宝的人已经将几部囚车的门都打开了。

    里面居然还有女人,一个女子面貌姣好,身段秀美,韦宝一看,认识,正是杨涟之女杨雪。

    韦宝亲自走过去,帮助杨雪从囚车中出来,帮杨雪拿掉了口中塞着的布条。

    上一回杨雪被都察院荣克勤的儿子荣正语抓了,韦宝没有能力解救她,这回不同了,这回真的是韦宝救了杨雪。

    本来韦宝还觉得这回当了朱延禧的刀,有点亏的慌,现在手中握着美人的柔荑真的不觉得亏了。

    杨雪在惊慌之余,见到了韦宝,忽然一阵感动,生出了异样的情愫,她本来就对韦宝有一些好感,在危难时刻见是韦宝救了自己,这份情愫立时便增加了十几倍。

    “你没有受伤吧?”韦宝问道。

    杨雪摇了摇头,问道:“我几个哥哥怎么样了?”

    其他囚车里面的人也都被救了出来,大都是杨涟左光斗等人的家属,大家都没事,只有杨雪的哥哥杨之才口吐白沫,已经翻了白眼。

    杨之易大喊一声,“弟弟!”

    然后杨家几个兄弟都扑过去查看杨之才的情况,杨之才居然已经气绝身亡,被吓死了。

    “哥哥!”杨雪顿时痛哭不止。

    这一来,朱延禧更是恼恨,他与杨涟的关系不浅,认识有二十年了,又都是东林党大臣,见朋友的儿子被弄死了,如何不怒?

    再加上朱延禧本来就被一帮锦衣卫弄的怒火中烧,此时更是火上浇油,已经气的无法自已了。

    “你们打死人了!杨家儿子犯了什么法?我要参劾你们所有人!你们等着听参吧!”朱延禧大声道。

    韦宝暗忖,参劾有什么软用?印把子在魏忠贤手里,你能参的倒谁啊?连东林党主要大臣一次性被抓了五十多个你都没有办法,更别说救小小的一个杨家儿子了。

    田尔耕见闹出了人命,对许显纯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别再多事了。

    许显纯却很不甘心,他并不将杨之才被吓死的事情放在心上。

    事实上,许显纯已经看上了杨雪,发誓要将杨雪弄上床。

    “其他人可以走,杨雪不准走!她先前状告都察院和大理寺许多大臣,她有重大嫌疑,我们要审问。”许显纯大声道:“来人,把杨雪留下。”

    许显纯的亲卫上百人答应一声。

    刚才与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动手的只有二三百锦衣卫,并不是所有人都上了。

    因为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衙门的地盘也并不如何大,一个大院子站了这么多人,有些施展不开。

    所以,还有一半锦衣卫并没有上。

    刚才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出手也没有特别狠,没有下死手,只是将锦衣卫们制服,这时候,锦衣卫的力量仍然很强大。

    听见许显纯发令,所有锦衣卫答应一声,便向杨雪过去。

    韦宝没有说话,将杨雪拉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边。

    韦宝什么都不必说,他的手下的第一天职就是保护他的安全。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

    这是天地会的口号,也是天地会的第一行为准则。

    更别说这些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大都是天地会统计署的高级特工充当的,还有小部分是本来的衙门子弟,现在也基本上被规划进了天地会了。

    能留下来的衙门子弟,都是林文彪挑选了一轮的,一般都是老实可靠,平时受欺负,不容易留在衙门当差的人,能被韦宝留下,哪里有不忠心耿耿的道理。

    一边是武力占优势,人数占优势的锦衣卫,一边是忠心耿耿的韦宝的护卫,两边碰到一起,无非是再打一场。

    田尔耕大声道:“慢!都给我退下!”

    “指挥使大人!”许显纯怒瞪田尔耕,没有想到田尔耕会在这个时候漏气。

    依着许显纯想,他只留下杨雪,其实已经足够给朱延禧和韦宝他们面子了,也适当的挽回了锦衣卫的面子,双方都好收场,却没有想到,田尔耕会在这个时候叫住了锦衣卫的人,会在这个时候漏气。

    “有话好好说,为什么动不动就动手?”田尔耕也瞪了许显纯一眼,许显纯在得宠,毕竟只是锦衣卫指挥佥事,而他田尔耕是最大的,是锦衣卫指挥使,这里还轮不到他许显纯对自己指手画脚。

    许显纯被田尔耕瞪了一眼,感觉很没有面子,但只是嘴巴动了动,并没有发出抗议,当着外人,不敢惹毛了田尔耕。

【0729 扬名之战】

    “韦大人,朱大人,有事好商量嘛,为什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呢?”田尔耕皮笑肉不笑道:“我看这样吧?这位姑娘是杨涟之女,她此前有过状告都察院和大理寺一众官员之举,这次杨涟案牵连甚广,她嫌疑不小,留她下来审问,不为过吧?其他人,韦大人、朱大人,你们可以带走,这杨雪姑娘,就留在锦衣卫衙门吧。”

    朱延禧沉吟几秒,冷然道:“田大人,你把话说清楚,杨姑娘有何嫌疑?为什么要将她留在锦衣卫、你们难道要对一个女子动酷刑?”

    “有何嫌疑?我们怀疑她从中串联,杨涟所犯之罪,她都有参与,这还不够吗?我保证绝不会对杨姑娘动刑,只是询问。”田尔耕笑道:“若是杨涟没事了,或者杨涟被判刑了之后,我自然放她,难道朱大人对我们锦衣卫也不放心吗?”

    “韦大人,你救救我妹妹,我们一家人都将一辈子感激韦大人的大恩大德!”这个时候,杨雪的几个哥哥一起给韦宝跪下了。

    “把杨雪留下算了,把旁人都带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这时候,朱延禧对韦宝道。

    韦宝一汗,你老小子,你刚才威风呢?合着你们东林党就会欺软怕硬啊、“朱大人,留下杨姑娘?咱们就这么走?你来之前还说要交涉,让他们交出杨涟大人和左光斗大人等人呢?”

    “韦大人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些,进了锦衣卫和东厂这些地方的人,还能救的出来吗?就算能救出来,也早已经是不能说话,不能听事情的废人了,救出来又有何用?知道陛下为什么把这案子交给我吗?那是陛下已经想好了要杀杨涟左光斗,这是在避嫌,免得让人说杨涟左光斗是死在魏忠贤手里的。刚才你的人那么一打,咱们已经赚足了面子,又有这么多人见证,我们也算是为杨涟大人他们尽过力了,这样就可以了。”

    韦宝瀑布汗,搞了半天,你朱延禧是这样的人啊?你就这样做官的啊、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都过来劝说韦宝,让韦宝带人撤退,说的也差不多都是和朱延禧一个意思。

    韦宝这下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东林党都是一帮什么人啊?

    虚伪,无耻,完全干不得半点正事。

    你们今天跑到锦衣卫衙门口来唱这出戏,搞了半天都真的是逢场作戏,演给被人看的啊?

    韦宝沉吟着没有说话,杨雪冰雪聪明,大概猜到几个人在商量什么,胸口一热,居然给韦宝跪了下去,“韦大人,你要是肯救我爹爹,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侍候你。”

    韦宝眨了眨眼睛,这话好熟悉,前几天熊欣儿好像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救熊廷弼呢,现在又要救杨涟,这不是地狱级难度吗?

    杨雪跪下了,杨家几个兄弟也跪下了,还有左光斗的几个儿子,和一帮东林党被关押大臣的孩子,齐刷刷的给韦宝跪下了,都求韦宝救人。

    他们没有求朱延禧他们,倒是来求助韦宝,是因为,他们都了解东林党大臣实则是些什么德行的人,而且在囚车中听的清清楚楚,东林党这一边,唯一有点实力的,恐怕只有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韦大人了,除了韦大人,还有谁能在锦衣卫衙门口占这么大的便宜?

    田尔耕也看明白局势了,知道朱延禧演完戏,这是想撤了,对韦宝微微一笑:“韦大人,还没有恭喜你高中探花郎,现在又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任职,以后咱们有许多机会见面了,怎么样?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刚才你的人把我们锦衣卫都打了,你们都察院和大理寺今日已经出尽风头了。”

    韦宝道:“出什么风头?你们可没有死人,我女人的哥哥现在被你们弄死了,这笔账怎么说?”

    杨雪听韦宝说自己是他女人,用词粗俗,且名分未定,颇有贬低了她的意思,但杨雪还是粉脸羞得通红,并没有出声否认。

    杨涟的几个儿子也汗颜,心说这韦大人可真够狠的,什么都没做,先说自己家妹妹是他的女人?

    但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许显纯哼了一声,“韦宝,你变化还真挺大的,以前你以一小商贾身份来京师做生意的时候,看见我们点头哈腰像条狗似的,现在才做个五品小吏,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指挥使大人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不识抬举的话,我们连你也一道抓了!”

    韦宝闻言,瞪向许显纯:“你特娘的什么东西?我在与田大人说话,有你说话的份?”

    韦宝也是豁出去了,反正刚才打都已经打了,打了锦衣卫,这事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收场,索性强硬一些,他还真不怕许显纯!

    更别说还有杨雪在场,韦宝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美女在场,就会情不自禁的大要面子。

    还不管是杨雪,还有这么多围观的人,要不了一炷香功夫,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京师,传遍整个大明,不管做不做这个官,这个面子是肯定要的。

    韦宝相信凭着自己给魏忠贤送了那么多银子,魏忠贤也不可能说杀了自己就杀了自己。

    许显纯被韦宝这么一喝,气的浑身发颤,怒道:‘来人,给老子动手,把这帮人统统拿下了!’

    锦衣卫们有气无力的道声是,但都不敢往前冲。

    韦宝冷冷瞪了许显纯一眼,大喝道:“来人,把许显纯拿下!”

    “韦大人!”田尔耕万万想不到韦宝居然如此鲁莽,连许显纯都要拿下?许显纯可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堂堂朝廷大员,又是皇帝的亲军将领啊!你怎么敢拿下?年轻人就是愣头青,出招完全没有章法可寻。

    但是韦宝手下的差役只听从韦宝的,根本不会理会田尔耕,一帮人顿时拥上去捉拿许显纯。

    许显纯有些武艺,却也吓的不轻,也是万万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左寺丞,居然敢捉拿自己这个朝廷大员?老子是客是正四品啊!

    而且锦衣卫的正四品,已经相当于别的衙门的正三品大员了啊。

    就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头子,自己也是与他们平起平坐的。

    锦衣卫都指挥使司原则上是一个由一品或二品官员执掌的三品的国家机构,而北镇抚司则是四品级别,相当于隶属于中央的局级单位,这里是许显纯说了算。

    而五城兵马司仅仅是一个正六品衙门,负责地方治安,仅仅相当于一个地方上的科级单位。

    五城兵马司校尉碰到锦衣卫,哪怕对方仅仅是正七品的总旗,从地位上已经低人几等,被吓尿是很正常的事。

    地方衙门碰到亮明身份的锦衣卫,为其让路应该是很正常的事。

    缉捕是锦衣卫,尤其是北镇抚司日常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锦衣卫都指挥使司下设经历司、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

    经历司相当于办公室,主要负责文书工作。

    南镇抚司相当于内勤情报部门,主要负责侦查、审讯、判决、处理情报,有时候还会兼任武器研发的工作。

    而北镇抚司相当于外勤执行部门,主要负责秘密监视、肃反肃贪、逮捕、判决、诏狱和反间谍工作。

    许显纯被《明史》列入阉党条目,天启四年被任命为锦衣卫都指挥佥事,掌镇抚司,与执掌锦衣卫的田尔耕等人残酷迫害杨涟、左光斗等人。

    向来都是北镇抚司抓旁人,现在轮到许显纯被抓了。

    韦宝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锦衣卫,耍耍威风,但是很显然,不真的打一场大的,这个威风怕是耍不起来了。

    锦衣卫平时对付的对象不仅有部院重臣,而且多涉元勋宿将。

    这些案件又多据狱词定案,因此,在处理这些重大政治性案件时,只依靠原来的监察、司法机构,皇帝是不放心的,当时“重案多亲鞫,不委法司。”因锦衣卫是一支特殊的武装队伍,有特别侦伺人员、特种法庭和特种监狱,又“不丽于法”,可以超越律法和道统,因而可以高效率地结案。

    故朱元璋曾说:“凡负重罪来着者,或令锦衣卫审之,预先付其情耳。”这对于维护大明江山的稳固和**主义中央集权统治都起到了十分的重要作用。

    明太祖朱元璋的个人出身经历使他认为,元末吏治**“遂使君德不宣,政事日坏,加以凶荒,弱者不能聊生,强者去而为盗”。故“今考官治事,惟重贪吏之禁”。

    由于锦衣卫侦缉的范围非常广泛,“街头沟洫,密缉而时醒之。”搞得举国上下人人自危,唯恐惹祸上身。

    “时京官每旦入朝,必与妻子诀,及暮无事,则相庆又活一日。法令如此,故人皆重足而立,不敢纵肆。”

    太祖整肃吏治,大刀阔斧地进行“矫正”,“亦事势使其然也”。其间虽有“用刑太繁”,“诛杀过当”之失误,但无疑稳定了明朝的统治秩序,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官场的**行为。

    《明史循吏传》论之曰:“明太祖惩元季吏治纵弛,民生凋敝,重绳贪吏,置之严典,一时守令畏法,洁己爱民,以当上指,吏治焕然不变矣。下逮仁、宣,抚循休息,民人安乐,吏治澄清者百余年。”

    锦衣卫以其皇帝近卫的身份背景,参与到重大案件的审判,更多体现的是代表皇权对普通司法机构的监督。

    依明律,锦衣卫等特刑机构有问讯权,无判决权,判决权归法司所独有,所谓“大狱经讯,即送法司拟罪,未尝具狱词。”

    这从理论上讲是符合封建时代司法程序,亦明确了三法司的司法地位。

    正因为这样,虽然大明朝还从未出现现在这种都察院、大理寺与锦衣卫打起来的情况,但是韦宝确信,道理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在司法上,都察院和大理寺肯定要高于锦衣卫,锦衣卫没有直接断案判案的权力。

    这一番动手,让北镇抚司顿时成了一个大的战场。

    近二百名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与六百多锦衣卫打在一起,双方都亮了兵器,死了很多人。

    韦宝牵着杨雪的手,动都没有动,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通过刚才的打斗,韦宝已经不将这帮锦衣卫放在眼里了,他有绝对的信心,这几百锦衣卫不是他的人的对手!

    许显纯见锦衣卫打不过,对身边几名千户道:“你们去抓韦宝,不行就杀了,出了事,我一人担着!快去!”

    几名千户都是好手,能做到千户,可不单单是凭着人脉,都是有一定能力的。

    但是大家都知道韦宝现在正当红,又是陛下亲自赏赐的官职,怎么敢杀韦宝?

    别说杀韦宝,就是抓韦宝,也心里发怵啊,你许显纯是什么人?我们还能不知道吗?没出事还好说,一旦出事,你会管谁啊?

    “还都愣着干什么?快上,快给我上!”许显纯说着,退了骆养性一把:“骆养性,你快带人上!抓不到韦宝,老子把你这千户的位置撤了!”

    骆养性在千户中很有威望,不光是因为骆养性的爹骆思恭当了四十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很有威望,还因为骆养性本身就武艺高强,办案神奇,有很强的能力,加上骆养性平时很会结交朋友,与谁都关系都能处的很好。

    大家都看着骆养性。

    骆养性硬着头皮道:“韦宝手里没有家伙,咱们也别拿家伙,他韦宝要抓许大人,咱们就能抓他,记住,别伤着他。”

    几名锦衣卫千户点头。

    许显纯一听就火了,什么叫不能伤了韦宝?杀了又能怎么滴?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让许显纯说话,骆养性他们已经冲出去了。

    骆养性等人都是好手,即便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大都由天地会统计署的特工充当,留下来的原本衙门的子弟也都是有硬功夫的好手,可在十几名锦衣卫千户面前,武艺还是不够看,再多人都拦不住骆养性他们。

    “兄弟,对不住了!你就先让人撤了吧?”骆养性对韦宝大叫一声。

    韦宝见骆养性带着十多名锦衣卫千户离自己近在咫尺了,可却纹丝不动,仍然轻轻地握着杨雪的小手,丝毫不见紧张。

    杨雪见韦宝在这么混乱的场面中依然神色自若,很有大将之风,十分佩服他。

    原本杨雪只以为韦宝就是一个读了许多诗书文章的文人而已。

    现在看来,韦宝至少不是一般的文人,很有帅才的气度。

    这当然,韦宝是亲历过战场,杀过人,指挥过十万人以上级别的战争的指挥了,不可能再像一个普通人。

    十多名锦衣卫千户是能打,但是当他们靠近了韦宝的时候,才发现,韦宝身边是根本不可能靠近的。

    这个时候,又从人群中冲出来上百人,这上百人都是天地会统计署的高级特工和韦总裁的总裁卫队的好手。

    虽然这上百人当中,可能武艺与一帮锦衣卫千户能相提并论的,与骆养性能相提并论的也寥寥无几,但架不住人多,且团结,他们为了保护韦总裁,是真的视死如归的。

    一番恶斗,打的十多名锦衣卫千户不但没有靠近韦宝,反而被吓破了胆子,连连后退。

    许显纯看的焦躁,气的不住的跺脚大骂:“你们这帮废物。”

    田尔耕冷冷道:“许大人,他们都是你手下的人,他们是废物,那你是什么?北镇抚司就数骆养性和你的身手好,你何不亲自去抓了韦宝,从此扬名天下?”

    许显纯有点不敢,但是他这人特别好面子,也受不了田尔耕这么激将。

    刷的一声,许显纯抽出随身宝刀,就冲出去了,他也不是非要怎么样,就是去浑水摸鱼,看看是不是有机会接近韦宝。

    那十多名锦衣卫千户都接近不了韦宝,更别说一个许显纯。

    许显纯一下场,立时有几个韦总裁的高级护卫上前要抓许显纯,许显纯左支右拙,抵挡不住,本来要退走。

    韦宝看见了许显纯的功夫,暗忖与自己差不多,便松开了握着杨雪的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锦衣卫所用的绣春刀,朝着许显纯冲了过去。

    “你别去。”杨雪见韦宝居然自己亲自去厮杀,吓了一跳。

    韦宝来不及解释了,他冲出去,并不是一时上头。

    田尔耕对许显纯激将,说抓了韦宝能扬名,韦宝又何曾不是这样?

    他让人抓许显纯,也是有想出名的意思在里面的。

    而派人抓许显纯,又与自己亲手抓许显纯,是两种级别的效果了。

    韦宝在冲过去之前,观察了许显纯一番的,许显纯的武功很精纯,至少习武超过二十年光阴。

    但许显纯明显气力不足,可能是近两年沉湎于声色犬马的缘故。

    韦宝自忖自己的太极功夫早已经过了入门级别,自保有余,而且自己几个手下缠住了许显纯,许显纯根本不可能专心对付自己,正是亲手抓许显纯的好机会。

【0730 韦大人大胜许显纯】

    “呔!许显纯,我亲自来拿你!”韦宝唱戏一般将绣春刀高高举起,摆了个造型。

    倒不是故意为了提醒许显纯,而是为了让在场的人都看见听见。

    果然,很多锦衣卫的人见韦宝亲自来抓许显纯,都退到一旁去看,没心思打斗了。

    锦衣卫要不是仗着人数比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多三倍多,早就溃不成军了。

    拿武器打斗和刚才赤手空拳打斗完全是两码事。

    赤手空拳一个打三个很吃力。

    大家都有武器的情况下,一个打三个将更加吃力。

    除非那一个人比另外三个人高出很多,就如一个成年人和三个十五岁以下的少年打还差不多。

    否则,一个成年人对三个成年人,即便是这个成年人会武,另外三个都不会武,这个会武的也相当难打,三个人有三个方向,很容易顾此失彼。

    锦衣卫、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都有很多人停了手看韦宝冲过去。

    只有少数打红了眼的锦衣卫和都察院大理寺的差役停不下来。

    韦宝上去只一腿就将许显纯踢倒在地,进而用绣春刀指着许显纯的喉咙,吓得许显纯不敢再乱动了。

    倒不是韦宝有多厉害,而是许显纯一个人斗韦宝几名侍卫,早已经难以支撑,不断在寻找退路准备跑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韦宝来了。

    韦宝也真够阴险的,这一腿踢中的是许显纯的丹田,许显纯基本上已经废了,以后再用武功,也很难提的起内气。

    练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练气,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气比什么都重要。

    韦宝要么不出手,要出手,一般都是很凌厉的杀招,不给对方反攻或者将来找后账的机会。

    众人见许显纯被制住了,逐渐都停了手。

    韦宝也不说话,就威风凛凛的站在原地,一只脚踩在许显纯胸口上,一只手举着绣春刀对着许显纯的喉咙。

    “怎么样?还玩不玩?”韦宝微微一笑。

    在场众人无不汗颜,这是一个探花郎,一个朝廷的五品官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就算是绿林悍匪也不大概不会用这种语气吧?

    许显纯怒瞪韦宝,不敢说话。

    韦宝笑着将绣春刀扬起,然后用力砍下。

    许显纯啊的一声大叫。

    绣春刀落在许显纯脸的边上,重重的砸在北镇抚司大院的石地板上,冒出火星,顿时碎成了两段。

    许显纯这一下吓得不轻,当发现自己没死之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韦宝笑道:“胆子这么小,怎么出来混?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现在我空手,我再陪你玩玩,只要你能赢我,这事都听你的,我不管了!但是你输了的话,你现在就得滚去刑部大牢!”

    韦宝没有说将许显纯关去都察院的司狱,而是说将许显纯关去刑部大牢,这是为了进一步激化东林党和阉党的矛盾,也显得这事与自己没啥关系。

    韦宝说着,将踏在许显纯胸口的脚也挪开了。

    许显纯狐疑的看着韦宝,不知道这古怪少年到底想干什么?

    许显纯暗暗提一口气,丹田剧痛不止,愤怒的想着:“你少装模作样,你刚才趁我不备偷袭我,已经伤了我的气门,没有个几年,根本恢复不了,我怎么跟你打?”

    韦宝不管许显纯在想什么,不给许显纯开口的机会,“机会已经给你了,要不要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一个武进士,不会怕我一个文进士吧?我数三个数,你不敢打,就直接带走!”

    韦宝这话一半是说给许显纯听的,一半是说给田尔耕等人听的,意思今天自己不是靠手下赢了你们,是我韦宝个人碾压了你们锦衣卫,是我韦宝个人与许显纯的恩怨,这也算是给了锦衣卫衙门一点点台阶下了。

    “一!二!”韦宝话不停歇,马上开始数数。

    “打就打!”许显纯费力道。

    许显纯虽然伤的不轻,但看韦宝的样子,估计韦宝也就是顶多学了一点武术皮毛,一来韦宝这么年轻,才15岁,二来韦宝是探花郎,怎么样说,学问都应该不会差,学问不差,人又这么年轻,难道做学问不要时间的吗?做学问花的时间越多,练武的时间就越少,怎么样说,武艺应该顶多是皮毛水平,自己即便受伤,对付一个这样的少年还是有把握的。

    好!你想丢人现眼,老子就一下子挽回局面。

    许显纯站起来,韦宝一只手摆出太极起手式,帅气的不行,“许大人,动手吧,当着你们锦衣卫衙门这么多人,别漏气啊。”

    “哼!这话对你自己说罢!小子,我先说好,生死有命,这是我们比试,打死打输都怨不得人。”许显纯发狠道,恨不得立时活劈了韦宝。

    韦宝微微一笑:“正是这话,别废话了,许大人,动手。”

    许显纯怒道:“你几岁,我几岁?我先动手?不是惹得天下习武之人耻笑?你先动手。”

    韦宝点点头,不再废话,两只手都摆出了太极起手式,缓缓向许显纯靠近。

    两个人本来就离得很近,也就四五步的距离,韦宝连着踏出两步,已经到了攻击许显纯的范围内。

    许显纯的武艺是很不错的,在锦衣卫只略逊于骆养性。

    骆养性还是家学渊源的关系,而许显纯的武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找了许多杂牌师傅,自己悟出来的。

    许显纯的武功路数很杂,硬说起来,也算是是太极这一派的柔和型武功,而不是少林那边的硬派功夫。

    韦宝也知道许显纯还有打斗的能力,否则不会应战。

    他本来是没有多少把握能打赢许显纯的,但刚才也看出许显纯是太极这边的套路,太极出招不是特别狠辣,就算输了也不要紧,他一个15岁的文官与许显纯这种少壮年纪的武官打斗,输是情理之中的,这是很好的锻炼机会,也是很好的扬名机会,值得一试。

    许显纯知道自己气力不济,虽然说让韦宝先攻,但他并不打算一味的防御,打算在化解了韦宝的第一招攻势之后便抢攻。

    韦宝很中规中矩的一招白鹤亮翅作为攻势,然后左右搂膝拗步,防备着许显纯的反攻,韦宝也很清楚,许显纯刚刚受伤,绝对不可能任由自己狂攻的。

    其实韦宝这招就是以攻为守的中庸招式,他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许显纯看明白了韦宝的险恶用心,也不做作,使出全力,上来就是一通猛虎拳法,这套拳法是他从老家的一个镖师那里学来的,通常是在一命搏命的时候才用。

    许显纯当了正四品大员的位置,又是锦衣卫指挥佥事这种要位,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用到这一路拳法。

    若是一个硬派高手用这种拳法,自然可以,只是这路猛虎拳法与许显纯平日走的阴柔路线不是一个路数,他使将起来就又打了一些折扣了。

    韦宝见许显纯的招式凶猛,将太极云手和步伐发挥的淋漓尽致,加上身形修长,相貌英俊,越打越显得玉树临风,飘逸绝伦,看的围观者频频叫好,帮韦宝助威。

    今天真的是值回票价了,不但免费看都察院和大理寺差役打锦衣卫,还能看到两个朝廷大员当众打架。

    一个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兼任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大理寺左寺丞,另外一个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佥事,北镇抚司的主官。

    这场打斗实在不错。

    十余招一晃而过,许显纯一点便宜没有占到,还有两下险些被韦宝抓住破绽将他扳倒,越打越是急躁。

    纵然许显纯武功精纯程度远非韦宝可比,可是在受伤的情况下,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输不起的包袱在,还因为想尽快取胜,用了并不擅长,并不对路数的一套拳法对敌,难免影响发挥。

    许显纯暗忖自己上身练的挺硬,就是挨上几下也不打紧,只要防着下盘别被韦宝抓住机会将自己绊倒就行,这么想了之后,逐渐不管上本身的防御了,倒是让他从五五开的状况中提升了不少,又回到了七三开的局面,韦宝退让更快,比刚才稍显狼狈了一些。

    又过三十余招,韦宝已经毫无反击机会,越打越快,围着许显纯转圈子,左右野马分鬃、手挥琵琶、左右倒卷肱、左揽雀尾、右拦雀尾、单鞭、左右云手、高探马,一连串的招式,不管攻还是守,都是为躲避,仿制被许显纯一下打倒。

    许显纯需要防着的是下半身,韦宝则需要防全身,以许显纯的气力,只要打中韦宝一下,韦宝基本上就结束战斗gg了。

    因为两个人打的太快,引得围观者又是连连叫好,就像是看街上的比武卖艺。

    不过,这可比比武卖艺要精彩的多,比武卖艺都是套好的招式,哪里像韦宝与许显纯,那都是真打。

    杨雪看的手心都是汗,两只粉嫩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在下巴底下,一个劲的在心里祈祷韦宝要赢。

    田尔耕、骆养性等人则都很震惊,没有想到韦宝的功夫这么好!

    尤其是骆养性,他与韦宝很熟,对韦宝的印象也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读书也读的不多,只读了一年不到就连中秀才、举人,乡里也没有什么武功好手,韦宝也不可能遇到什么名师才是。

    骆养性觉得韦宝最厉害的地方还是经商做买卖,一个买卖人,怎么这么能打?关键韦宝年纪这么小,功夫练的挺纯熟的啊?

    而且,骆养性觉得韦宝的一招一式,都有股名家风范,简练实用,绝不拖泥带水故弄玄虚。

    骆养性虽然没有很深的去研究太极,但是武学到了一定的高度层面,对各派功夫都有所涉猎,眼光是不会错的。

    最高兴的还要数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这三位东林党阁臣了。

    东林党在京城一带是没有武力依靠的,猛然冒出一个韦宝带着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为他们出头,这已经很让他们惊喜了,没有想到,韦宝一个进士出身的文官,居然还有一身这么好的功夫,这就更让三人惊喜了。

    他们三人已经不知不觉当中将韦宝看成了他们自己人。

    许显纯忽然站定,他小腹疼痛难忍,知道刚才伤了丹田,不能长久这么打下去。

    韦宝见许显纯忽然停手,自然知道许显纯想休息一下,哪里会给许显纯这样的机会,错身上前,一记凶狠的右蹬脚让许显纯不敢怠慢,急忙闪身避让。

    可许显纯避让的稍微慢了点,胳膊吃了韦宝一脚,被踢的退后三步才站稳,气咻咻的哼了一声。

    韦宝微微一笑,朗声道:“许大人,早听说你是锦衣卫当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在整个京师也是排的上号的武术名家,我习武只当个乐子,连两个月都不到,你不会打不过我吧?”

    两个月都不到就这么厉害了?

    围观者更是听的惊诧不已。

    韦宝这是有些吹牛了,从去年夏天开始算,他习武至少一年零三个月了,怎么样都不算才两个月不到,零头都不止。

    韦宝这是在故意气许显纯。

    许显纯暗暗调息,不敢与韦宝斗嘴。

    韦宝呵呵一笑,又是一招双峰贯耳凶狠的打出去,许显纯矮身避让,韦宝紧接着转身左蹬脚,又正中许显纯用于格挡的双拳上,许显纯噔噔蹬蹬,往后连退了四步依然没有站住,害怕韦宝追来要命,不得不在地上打个滚才站起身重新摆好防御姿势。

    以许显纯偌大的名气和身份地位,在地上滚了一圈,满身的灰尘,蓬头乌面的,已经很失面子了。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现在能打成这个成色,自己已经赚足了面子,更加没有顾忌,将太极拳耍的虎虎生风。

    再过二十余招,韦宝一记左下式独立转右下式独立,然后左右穿梭,身形飘忽不定当中,一招海底针接闪通臂再一招转身搬拦捶,最后是如封似闭,封死了许显纯所有归路。

    许显纯气力不济的情况下,面对韦宝快如闪电的一套拳法攻击,不得不硬拼着上半身被韦宝重击一下的风险主动向韦宝的身体靠过去,他知道,太极最喜欢近身,少林最喜欢大开大合保持两三个身位的距离,与太极者近身是很危险的事情。

    但许显纯没有办法,他是在求挨打,因为许显纯也看出来了,韦宝速度很快,招式诡异多变,打的很巧很聪明,韦宝的气力似乎也很长,短时间内还能打好些回合。

    但韦宝最致命的是力气小,不管是踢中他,还是打中他,其实已经有十多下了,但是他身上并不如何疼痛,只要靠近让韦宝打,韦宝的气力就会被缩短,就坚持不了多久就得力竭了。

    许显纯已经没有想打赢韦宝的指望,只盼着韦宝力竭之后,这场打斗以平局收场,然后他再说明刚才混乱中被韦宝伤了丹田,他相信,在场的行家应该都能看出自己受了伤,在受伤的情况下打了这么久,并不影响他的声名。

    只可惜,韦宝在一套快如闪电的组合拳法打出之后,并没有出拳打许显纯身体的意思,韦宝只是逼的许显纯移动步伐,然后猛的一记云手切中许显纯脖子。

    许显纯大惊之下,赶紧踢韦宝的腰胯。

    练武之人也是有许多没办法练的地方的,像眼睛,脖子,那啥地方这些天生柔软的地方就没法练。

    大家一般都注重保护那啥地方和眼睛,所以韦宝自己平时练武的时候,多以对方的脖子作为假想攻击目标,对着木人桩练,都专门攻击木人桩的脖子两侧,这是韦宝的杀招。

    许显纯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出,正中韦宝下怀,韦宝顺着许显纯出脚的来势后退,并且抓住了许显纯的小腿用力,许显纯一下子失去重心,自己的劲道加上韦宝的搬动劲道,两处力气合在一起,被韦宝一下子甩出去七八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韦宝拾起了地上一根长棍,却并没有趁机砸下要许显纯的性命。

    倒不是韦宝存了仁慈之心,或者怕杀了许显纯之后被人报复,而是韦宝看见锦衣卫那边不少好手拔刀在手,随时准备解决许显纯,他趁许显纯倒地之际硬上的话,会显得不够磊落,也没办法得手。

    韦宝将长棍高高举起,摆个姿势,哈哈大笑道:“你们放心,我赢了就赢了,不会乘人之危!许显纯目无尊长,遣人打伤了内阁这许多护卫,又指示手下非法拘押许多人犯,中间还致一人丧命,罪名昭彰,我身为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主官,看见了不能当成没看见!若是不能维护国法朝纲,我这个今科探花郎的书算是白读了!我这个朝廷命官也羞于面对老百姓,羞于面对皇上!”

    围观者听韦宝在打斗了那么久之后,还能气息顺畅,朗声说出这么一番话,尤其这番话正气凛然,更是忍不住敬佩的轰然叫好。

    就连锦衣卫一方的人也无话可说。

【0731 韦大人压力大】

    躺在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的许显纯,恐怕是唯一听了韦宝这番话想作呕的人了。

    许显纯很想辩明自己是在受伤的情况下与韦宝打斗!否则五个韦宝也不见得是自己对手!

    但这种话,只有打平或者打赢了之后说才有效果,自己要么不打,打输了再说,别人会认为是借口,反而更加瞧不起他。

    “怎么样?许大人,跟朱大人他们的人回刑部大牢去待个几天,把事情说清楚吧?”韦宝冲许显纯笑道:“咱们打之前可都是说好了的,你若是赢了,这事我不管了。我若赢了,你得去刑部大牢说明情况。”

    “哼,我凭什么听你的?若不是你此前偷袭,让我受了伤,我能输给你这小子?我就不跟你走,你们能拿我怎么样?”许显纯这种老油条,自然不会重承诺,自然不会被韦宝挤兑两句就就范。

    其实许显纯也并不怕去刑部,刑部能把他怎么样?这天下是魏公公的天下,还得是魏公公说了算,只是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佥事,去了刑部,将更加堕了锦衣卫的威风。

    田尔耕也道:“韦大人,这么着吧,你们把杨姑娘也一并带走,今儿的事情,日后再算,怎么样?”

    韦宝听出田尔耕的话中隐隐有威胁之意。

    韦宝现在害怕是有一点,但也谈不上十分害怕。

    高兴也有一点,倒也谈不上十分高兴。

    开始决定要拿许显纯出风头,他也是被逼的,因为许显纯要强行扣押杨雪,他必须救出美女,否则不符合韦大人的内心。

    但就此狠狠的得罪了锦衣卫,也并非韦宝所愿。

    朱延禧见韦宝没有说话,也劝道:“韦大人,就这样吧,先回去再说。”

    然后朱延禧又对田尔耕道:“现在能交出杨涟左光斗大人他们了吧?”

    “朱大人,我刚才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杨涟左光斗等人早已经不在我们这里,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您要找就去找东厂的大公公们。你们现在把我们的人也打了,这些涉案之人也让你们带走了,这还不够吗?是不是要把锦衣卫衙门统统都拆了才满意?”田尔耕说罢,也不再废话,拂袖就要走人。

    韦宝本来还有心要抓许显纯走的,但是看见朱延禧都没这心思,他也就懒得多事了,叹口气,暗忖今天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

    “韦大人,今日多谢你为老夫撑腰啊。”朱延禧看出来了韦宝的心思,给韦宝宽心道:“韦大人不必担心,以后韦大人的事就是老夫的事,就算老夫不在朝廷了,我们东林人在整个大明各级衙门,仍然有七八成的人数。”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表态了对韦宝的支持,一个劲的给韦宝戴高帽,称韦宝是东林党近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才,今天韦宝此举,一举挽回了被阉党压的抬不起头的颓势。

    韦宝不由瀑布汗,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东林党的人了?

    “三位老大人,难道你们就这样放弃了?不救杨涟大人他们吗?我本来想抓了许显纯,用许显纯和他们交换的。”韦宝故意说的有点大声,好让旁边的人都听见,尤其想让杨雪听见。

    杨雪果然听见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这几天,韦宝还是第一个真心关心她家的官场中人。

    父亲落难,也让杨雪一下子懂得了许多官场上的人情世故。

    原本她爹只是清流,虽然在东林党当中地位很高,却与大部分人显得格格不入,朋友就不多,不过,走到哪儿都受敬重。

    现在她爹被抓,情况急转直下,没有人敬重她们家,所有人看她似乎都带上了偏见,似乎她已经是犯官之女。

    杨雪现在完全体会到了熊欣儿的心思。

    本来杨雪那日因为熊欣儿随着韦宝走了,之后还住到了韦宝的府邸去,她很不高兴,现在她不会这么想了。

    “这件事情不适合在这里说,回头我单独说给韦大人知晓。”朱延禧急忙低声道。

    周如磐和丁绍轼也亲热又神秘的靠近了韦宝,对他说他还太年轻,官场上的很多事要慢慢告诉他什么的。

    韦宝一看三人态度都明白了,合着你们就光是演戏装样子啊?你们似乎压根就没有打算救杨涟左光斗等人吧?

    现在韦宝总算是明白,难怪为什么东林党在整个大明的势力那么大,却斗不过阉党,搞了半天,都是套路。

    魏忠贤没有想过连根铲除东林党,东林党也没有想过与阉党拼命。

    看似水火不相容的两派,其实一直只是在利益交换而已。

    “那好吧,那我派人将几位大人送回内阁吧,我先带剩下的人回衙门去了。”韦宝道。

    “韦大人不如同我们去内阁坐一坐吧?”朱延禧舍不得与韦宝就此分开,打算加把火,将韦宝一举拿下,让韦宝彻底成为东林党的人,“韦大人,晚上到我府里小酌两杯,周大人和丁大人作陪,如何?”

    韦宝没有心思喝这种酒,他现在不可能与东林党走在一起。

    别说是现在,韦宝从没有想过与阉党走到一起,更没有想过与东林党走到一起。

    未来就算是崇祯上台了,东林党当权了,韦宝也没有打算要同东林党走到一起,那个时候,他要接过准阉党的大旗,继续加强皇权!

    封建社会,只有皇权强大了,皇权足矣压制文官集团,朝政才能稳固,老百姓才能过上温饱生活。

    因为文官集团不把位置摆在帮皇帝办事,而是摆在不知道天高地厚,成天对皇帝指手画脚,各个觉得自己比皇帝还厉害的位置上,封建体制的国家就无法好起来!

    封建体制就是封建家长制,一个家庭的家长成天被人诟病,被人瞧不起,这种家庭不乱才怪了。

    “多谢次辅大人美意,我这些天有些习武上面的事情,公务上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每日散衙之后还要忙于习武,实在脱不开身,万望次辅大人不要见怪。”韦宝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他这个理由还算不错,因为他刚才展现了,他的确会武功,武功上面的事情,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又不懂,也不知道韦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韦大人习武这么忙啊?你是官员,其实武学上有多大造诣,并不影响韦大人的仕途啊,千万不要本末倒置。”周如磐劝道:“以韦大人的年纪和才能,一心仕途,不出数年,恐怕20岁的时候就能再进一级了。”

    韦宝现在是正五品,再进一级就是从四品,韦宝绝不稀罕。

    “我习武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没有想练到多高深的地步。”韦宝微微一笑,“开始我也以为不怎么花功夫的,却没有想到,真的每日都要花上数个时辰才行,尤其现在已经花了不少心力,这段日子正是节骨眼上,实在耽误不起。若是可以的话,我都想让次辅大人帮我告个假,我好在家安心修炼一两个月。”

    “韦大人这么重要的位置,现在朝廷又正值多事之秋,别说告假一两个月,恐怕一两天都不好办。”朱延禧笑道,还想再劝说韦宝今天去他家喝酒。

    “那就请朱大人帮我告假两日吧?我刚才与许显纯打斗,似乎受伤了,需要休息。”韦宝顺坡上。

    其实,大明官员的休假是很多的,小的衙门没人管,像是知县衙门,县太爷半年不露面都没事,只要把税收交代管税的官员收好,案子上的事交代捕头办好,再弄个师爷什么的角色,县衙里面还有县丞,一切都能搞定。

    大的衙门就更加宽松,很多位置都是人员大量重叠,与同僚说好,几个月不来都没事,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吃空饷的。

    “这事不难,韦大人刚才打斗的确出了许多力气,确实需要休养调理两日的。”丁绍轼道:“次辅大人,大概什么时候开审杨涟左光斗等官员的案子?”

    这时候杨雪已经到了韦宝身边,她在韦宝背后竖着耳朵听。

    “等会咱们就下通报给三法司衙门!你们等着看吧,这案子,一两个月也审不起来!东厂和锦衣卫不交人?怎么审?而且,这根线直接掌握在陛下手里呢,陛下不急,咱们就一点办法没有,陛下要是急,肯定首先要问魏忠贤!魏忠贤急起来,这案子审起来就快的多了。所以说啊,咱们名义上得了主审杨涟左光斗案的差事,实际上,都是幌子,其实,仍然没咱们多大事。”朱延禧叹口气道。

    本来这些事情,朱延禧不想在这种乱糟糟的环境说的,但是看出韦宝并不是很想和他们走的近,这让朱由校有点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这种与韦宝单独说话的机会。

    周如磐与丁绍轼也说了几句他们的难处,都表达了强烈的希望韦宝与他们一起并肩战斗,让韦宝加入东林党的意思。

    韦宝多听少说,一直嗯嗯嗯啊啊啊的,没有吐露完整的话,持敷衍态度。

    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都是为官几十年的老狐狸,自然看出韦宝的态度不积极,热情冷淡了不少,又说了几句话,散了。

    “他们不是真心想救我爹。”杨雪在朱延禧、周如磐和丁绍轼,以及他们所带来的几十名内阁护卫被送走后,气愤的对韦宝道。

    “人都是自私的,看开点吧。”韦宝笑了笑。

    “你与我家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我家?”杨雪羞红了粉脸,低声问道,她本来想直接问韦宝为什么要帮她,她知道韦宝连朱延禧这样的身份都不想巴结,更别提她爹了,韦宝绝对不是为了仕途才为她爹的事情出力。

    “为了你啊,还能为什么?”韦宝好笑的看着杨雪戏。

    杨雪将粉脸更低,美眸扑簌簌的,轻声道:“你对我有意?那欣儿呢?大人若能帮我救出爹爹,杨雪一辈子愿意为大人当牛做马。”

    呵呵,韦宝暗暗好笑,似乎大明的女孩子很爱给人当牛做马,动不动就是这句。

    “不说这些,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我想最好是基于你喜欢我这个人的基础上,而不是因为你想求我帮忙。因为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未必不会帮你。还有一条,我不得不向你言明在先,我虽然还没有与人定亲,但是我已经有正妻人选了,跟我的女人,只能当妾。这点必须向你言明在先,只怕会委屈了杨姑娘。”这种话说的多了,韦宝现在说起来很顺畅,毫无忸怩作态的感觉。

    他的人选是赵金凤和吴雪霞,至于谁最后胜出,韦宝暂时不想去想,反正后来的女人是轮不上了,凡事必须有个先后顺序。

    杨雪一怔,不过,并没有太意外,韦宝是大明朝现在的风云人物,年纪轻轻就高中了探花郎,出仕一个多月又连升了四级,从一个七品官直接跳跃至五品官。

    韦宝的事情都被传的神乎其神,至于韦宝身边的女人,那更是这类八卦新闻的重点了,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的来历,很多人都知道。

    范晓琳和徐蕊、还有芳姐儿的事情,知道的人却极少,因为她们三个没有随同韦宝来京城。

    这也就是韦宝的保安级别太高,否则各个派系不知道派出了多少密探想打入韦府,只要打进来一个人,韦府还会有更多的秘密被外人知道的。

    “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求当大人的正妻,只要能救我爹爹,我心甘情愿为奴为婢。我也不是仅仅为了让韦大人救我爹爹,我本来对韦大人也有好感。”杨雪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

    韦宝呵呵一笑,心情好不舒畅,故意逗她,“不能吧?我怎么一直感觉你挺讨厌我的呢?”

    杨雪闻言,眼圈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说。

    韦宝听见杨雪几个哥哥还在为杨之才的死而痛哭失声,也觉得这个时候,在人家姑娘这么痛苦的时候情,很不合适,所以没再放肆。

    “那你就随我回府,我尽力救你父亲便是了,不过,我先说好,我不需要你报答什么,我也不敢保证能救出你父亲,毕竟你父亲得罪的谁,你应该清楚。”韦宝道。

    “多谢韦大人,我要是以前有孩子气的地方冲撞了韦大人,我赔罪。”杨雪道。

    “不必了,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样有点小小任性。”韦宝忍着笑意,“我若是需要顺从的女子,早已经妻妾成群了,我更喜欢男女相处的自然,喜欢女孩子的真性情。”

    杨雪看了眼韦宝,轻轻地嗯了一声。

    韦宝遂让人将杨雪带回府,他自己去了都察院衙门,并让林文彪帮他联系魏忠贤,他要亲自向九千岁解释,韦宝知道这次打锦衣卫是闯下了弥天大祸!韦宝希望尽量降低这件事对自己的打击。

    “大人,这回咱们锦衣卫算是彻底栽了!”许显纯愤愤不平的对田尔耕道。

    田尔耕作为锦衣卫主官,如何不气?“没想到韦宝这厮居然如此猖狂,不过这事不算完!我现在就亲自去对九千岁言明厉害,只要重重处置了韦宝,咱们锦衣卫的招牌就能算是保住了。”

    “对,必须杀了韦宝,不但要找九千岁,还要与顾秉谦大人、魏广微大人、黄立极大人和冯铨大人他们说好,一起弄死韦宝。对了,田大人你不是与冯铨大人的关系不一般啊?冯大人不但与九千岁关系好,听说还拍上了客夫人和陛下,你让冯铨大人为咱们想想法子。”

    田尔耕一听冯铨这个名字,老脸一红,没有接这个话茬,“那咱们分头行事吧,我现在就去找九千岁,你去找几位大人。”

    “好!我让孙云鹤、杨寰、崔应元他们几个都去说服几位重要大人,这事不光是咱们锦衣卫的事儿,也是陛下的事,是魏公公的事。”许显纯说完,连连咳嗽。

    “你不要紧吧?看样子,你伤了内脏。”田尔耕道。

    “估计要五六年才能调理恢复!这口恶气,我不报,誓死不休。”许显纯目眦欲裂。

    然后许显纯与田尔耕召集了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等人分头行事。

    韦宝今天风头是出尽了,没一炷香功夫,整个京师,甚至京师周边都知道了韦大人轰轰烈烈的事迹,居然带着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班差役直接打上了锦衣卫衙门口,把锦衣卫几百人都锤了一顿。

    一时之间,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风头无量,达到了巅峰。

    韦宝本来以为魏忠贤晚上会召见自己来着,却没有想到,下午宫里面就来人了,几名传旨太监让自己入宫面圣。

    传旨的还是韦宝相熟的几位,韦宝赶快让自己的书办,兼任御史郭文亮打赏几位太监。

    “大公公,陛下单独召见我?知道什么事儿吗?”韦宝悄声问道。

    韦宝相熟的这个大太监叫刘若愚,生于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年),南直定远人。

    其家世袭延庆卫指挥佥事,父亲应祺官至辽阳协镇副总兵。曾编写明宫廷杂史《酌中志》。

    《酌中志》是一部明宫廷事迹的重要文献。

    刘若愚十六岁时,因感异梦而自施宫刑,万历二十九年,被选入皇官,隶属司礼太监陈矩名下。

    天启初年,宦官魏忠贤擅权专政,魏之心腹太监李永贞任司礼监秉笔,因为刘若愚擅长书法且博学多才,便派其在内直房经管文书。

    与此同时,魏、李又多阴谋诡计,故对刘若愚颇多猜忌。

    刘目击魏李所为而又无可奈何,遂自改名为“若愚”,借苦心二字以自警。

    刘若愚轻声道:“韦大人小心些吧,你今儿在锦衣卫衙门搞出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让你进宫,肯定说的是这事。不单单召见韦大人,还有内阁的顾秉谦大人、魏广微大人、黄立极大人和冯铨大人也被陛下召见了。”

    韦宝一怔,问道:“没了?没有召见朱延禧大人、周如磐大人、丁绍轼大人吗?”

    “没有。”刘若愚道。

    韦宝点了点头,暗忖只召见他和阉党几名内阁大臣,却不召见东林党的几名内阁大臣,这是在搞什么啊?

    “既然召见了顾秉谦大人他们,为什么不召见朱延禧大人他们呢?大公公,您能告诉我吗、”韦宝问道。

    “这我真不知道了,宫里面的事儿,不敢乱嚼舌根,就这,我已经对韦大人说了许多不该说的了。”刘若愚谨慎道:“韦大人最好别问了。”

【0732 朱由校想惩治韦宝】

    韦宝点了点头,官场的规矩他自然懂得,都入仕两三个月了,不懂不是傻吗?不该问的绝对不要问!

    人家刘若愚的确已经额外对自己透露了许多太监不该随便透露的信息了。

    “多谢刘公公。”韦宝笑着拱手。

    “探花郎客气了,咱这就去吧?宫里面催的急。”刘若愚道。

    “嗯,请!”韦宝硬着头皮道。

    皇宫来招,不得不去,天塌下来也得去,除非不打算在官场混,不打算在大明朝廷底下混了差不多。

    韦宝本来以为会是魏忠贤最先找自己的麻烦来着,现在看来,好像最先找自己麻烦的,倒是皇帝。

    虽然印象中,韦宝对朱由校并不害怕。

    但封建国家的强大君主集权决定了,皇帝即便是一个三岁小孩,说的话都带有无限的权力,皇帝说杀你,当时就杀了。

    这还是不免让韦宝觉得紧张。

    韦宝到了平台,皇帝未到,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已经到了。

    韦宝与几位阉党大臣见过礼,见他们都对自己爱理不理,觉得气氛很不对劲。

    尤其是四人当中的冯铨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格外古怪。

    冯铨今年才刚刚三十岁,三十岁便入阁,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韦宝大概能猜到冯铨的心思,他现在才15岁,冯铨30岁,其他大臣则都是六十开外的人,也过不了几年,就得致仕还乡,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要长期接触的。

    所以,韦宝估计冯铨大概既有很大的敌意,也有一定的想结交的心思,毕竟要长期打交道。

    不过,韦宝并没有对冯铨这个人很上心,因为韦宝知道,过两年朱由校一死,阉党就得集体倒台!冯铨虽然没有被杀,却被罢官夺职了。

    这些历史上的事情,韦宝虽然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但他大概知道一点,加上他的天地会统计署情报系统越来越完善,不敢说对整个大明朝的全部官员施行监控,反正在京的官员,五品以上的级别是有在监控的,辽西、山西、北直隶、河南、山东这些附近地方,五品以上官员的监视网络也建立起来了。

    这主要还因为天地会不光政治渗透,天地会对外的旗号是天地商号,还做买卖,做买**较容易将触角延伸到各地去。

    天地商号的买卖主要集中在辽西、山西、北直隶、河南、山东这些附近地方,然后是沿海省份,对于内地省份的发展并不细密,只在特别大的重镇安排据点。

    万历二十三年,冯铨出生于顺天府涿州。

    万历四十一年,冯铨中进士,时年十九岁,入选翰林院庶吉士,万历四十四年授翰林院检讨。

    他与其父冯盛明同朝为官,人称“小冯”或“小冯翰林”。

    天启元年,在河南左布政任上的冯盛明由于在后金入侵辽沈之时擅自离任,被河南巡抚张我续弹劾治罪,冯铨上书为父伸冤,称其父乞休在未闻辽警之前,冯盛明遂被判处杖罢,冯铨也随父回籍。

    天启四年,魏忠贤到涿州进香,冯铨跪于道旁,哭诉其父被弹劾丢官的经过。当时魏忠贤正在搜罗党羽,随即命冯铨仍以原官起用。从此,他对魏忠贤感恩戴德。

    在东林党与阉党斗争最激烈之时,他纵横其间,排击东林党人及其他朝臣。

    杨涟上疏举劫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魏忠贤对他恨之入骨,想到联系外廷的大臣来帮助。

    冯铨致书魏忠贤之侄魏良卿,转告魏忠贤在外廷的力量可以保证,并教唆魏忠贤“行廷杖,兴大狱”以立威。

    天启五年七月,冯铨以谕德兼检讨升少詹事,补经筵讲官。当时有绣像小说《辽东传》刊行,第四十八回专讲冯盛明父子奔逃之事,冯铨怀恨在心,借机谎称此书为熊廷弼夸功而撰写,于明熹宗举行经筵之际呈上,对熊廷弼栽赃诬陷。

    这既符合魏忠贤株连东林党人的企图,又发泄其对熊廷弼之私恨。

    魏忠贤对冯铨非常器重,便向明熹宗讲述甘罗十二岁拜相之故事,以堵住别人的嘴,免得别人说冯铨过于年轻,不够资格入阁,授冯铨官职。

    于是擢冯铨入阁,任礼部右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后又升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

    短短一年中,年方三十的冯铨即升为朝廷辅臣,成为阉党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被称为“黑头爰立”、“黑头相公”。

    在原本的历史中。

    顺治元年五月,清军入关,清朝摄政王多尔衮以书信召冯铨入朝,他接到书信就马上赶到。

    多尔衮赐以朝服衣帽及鞍马、银币,命他仍以原衔,进入内三院佐理机务。事隔半月,冯铨等率文武群臣于武英殿向多尔衮上表称贺。他同其他汉官一样,揣测执政者的心意,来迎合多尔衮。

    顺治二年六月三日,多尔衮命抚按查明并赡养明代诸王的遗腹子,冯铨等赶忙叩头谢恩,多尔衮说他们不忘旧主,冯铨答曰:“一心可以效忠两位君主,但是对一位君主不能二心啊!”

    以明其仕清忠心不二。同年闰六月十二日,冯铨回奏多尔衮论明末党争时说:“诸位大臣的所作所为都瞒不过王爷您啊!”

    多尔衮对此深表满意。这一年,授冯铨内翰林弘文院大学士。

    七月,他遭到御史吴达弹劾,引发一场政斗风波。

    顺治六年,加少傅兼太子太傅。

    顺治七年十二月,多尔衮死后,清初统治阶级内部的政治气候突变。顺治帝亲政后,满洲贵族的反多尔衮势力执掌朝政。

    顺治八年二月,清朝开始审定中央各部汉官,有的被严加惩处,有的则继续供职。这次“甄别”中,第一个被顺治帝点到者就是冯铨。顺治帝列举其被吴达等疏参之罪及其七年内之所为,严斥他“殊失大臣之体”,“著令致仕”。

    顺治十年三月二十一日,顺治帝以“冯铨原无显过,且博洽故典,谙练政事,朕方求贤图治,特命起用,以观自新“为由,下谕命吏部通知冯铨迅速赴京。三月二十七日,顺治帝亲临内院召见冯铨,对他很表关切之意。当天傍晚,冯铨等大学士奉召入宫,谈到翰林官贤否时,顺治帝认为只要他亲加考核,文之优劣毕见,即可定其高下。当时陈名夏也在场,而冯铨却别有心计奏曰:“皇上简拔任用贤才之人,不应该仅仅去看他的文章。南人汉官大多文章写的好但是做事不行,满人文章写的不行但是做事效率高。如今科举考试也不能只看文章好就录用了,文章行事都好,才可以任用。”

    贬抑南人汉官,正是冯铨真意。而此前被劾之陈名夏、陈之遴均隶籍江浙。顺治帝当即表示赞成冯铨的意见。翌日,冯铨官复原职,任弘文院大学士。这说明冯铨于罢职期间清楚朝廷内部情况。此后,南人汉官屡遭打击,多与冯铨有关。

    顺治十二年,加少师兼太子太师。冯铨与大学士洪承畴曾疏请恢复明朝票拟旧制,又与大学士谢升等议定郊社、宗庙乐章。他屡次受诸言官弹劾,期间曾罢官,后复出。

    顺治十三年,冯铨以年老加太保致仕,但仍留在清廷以备顾问,其后经奏请皇帝批准回到原籍。

    顺治十六年,改内三院为内阁,清廷命其以原衔兼中和殿大学士。

    康熙十一年十一月初二日,冯铨卒于家中,享年七十八岁。

    康熙十二年正月,赐谥文敏。乾隆朝将其列入《贰臣传》乙编,并追夺其谥。

    冯铨少年得志,入仕翰林,而且容貌俊美,与缪昌期为首的很多词臣发生了男和男的关系。

    然而等到他父亲冯盛明被弹劾时,冯铨向缪昌期等人苦苦求救,并更加亲昵,可是缪昌期不但不救,反而当众羞辱冯铨。冯铨由此与缪昌期及其所属的东林党结下梁子,后来投靠魏忠贤,竭力报复。

    其“姣媚”连魏忠贤都怜惜,而他在魏忠贤专权期间则与锦衣卫田尔耕最为亲昵,田尔耕在冯铨之母面前也表现得如同“娇婿”一般。

    冯铨热衷于打扮,每次入朝值班时,衣箱内都会带着两三双靴子、数件鲜艳衣服,走在路上时频频刷靴下尘土,还会多次自顾其影,镜子也不离身,官帽补服极其奢丽。他还极爱收集古玩,他的寓所中充斥着古董、玩好、奇书、珍玉,还有许多嬖妾**、清客狎友。他所置田园都是膏腴之地,而花木之奇远超紫禁城,藏了很多宝贝,堪称“畿甸第一家”。

    天启朝的御史张慎言也称冯盛明、冯铨父子“运材紫荆,伐石房山,田园甲第,富甲南畿,怨毒之于人甚矣”。

    入清后,冯铨的豪奢丝毫未改,明遗民谈迁曾在北京目睹了位于天坛北面的冯铨府邸“凿池蓄朱鱼,亭台鼎立”。

    等了两炷香功夫,皇帝才在魏忠贤的陪同下到了平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韦宝与几名大臣一起跪下行礼。

    “免了,都起来吧。”天启皇帝朱由校依然是一副病恹恹的样貌,由魏忠贤搀扶着,在龙椅上坐下。

    韦宝和几名大臣一起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

    “韦宝,朕听说你今天出尽了风头啊,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居然将锦衣卫的人都给打了?而且打了几百锦衣卫,还是堵在北镇抚司衙门口打的?”朱由校问道。

    韦宝一惊,暗忖皇帝消息得到的这么快?这应该是魏忠贤直接汇报给了皇帝知道吧?

    这回可是将魏忠贤也得罪惨了,不知道魏忠贤会不会因此而对付自己?韦宝知道,回到辽西,他自保无虞,但是在辽西辽南之外,魏忠贤想整死他,并不困难。

    “陛下,微臣赔罪了,实在是当时情势所逼,是次辅朱延禧大人下令让我的人动的手,并非微臣本意。而且,也是锦衣卫的人先动的手。他们的确没有权力随意拘拿杨涟左光斗等官员的亲眷,这样会造成京师诸多官员更加人心惶惶。”韦宝推脱道。不是韦宝敢做不敢当,事实的确如此,他没有必要出这个风头。

    韦宝这话,既是说给皇帝听的,也是说给魏忠贤听的。

    韦宝看了眼魏忠贤,魏忠贤寒着脸,没有一点表情。

    韦宝发现,在皇帝面前,其实魏忠贤是很少说话的。

    在皇帝面前,魏忠贤很像一个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老太监,甚至有点不起眼。

    但是一旦不和皇帝在一起,魏忠贤就开始威风起来了。

    “现在不是谈孰是孰非,现在是说,堂堂锦衣卫,是朕的亲军,让人给打了,这以后锦衣卫还如何抬得起头啊?朕知道你聪明过人,想听一听你怎么说。”朱由校接着道。

    朱由校的意思,其实是想给韦宝来个‘通报批评’什么的,不光是要惩处韦宝,还要顺带惩处一下都察院和大理寺,帮锦衣卫把面子找回来。

    既然朱由校重用魏忠贤,自然很看重东厂和锦衣卫这种机构,这是他直接掌控的,容不得任何人玷污。

    而都察院和大理寺在皇帝看来,属于朝廷的正常机构,肯定不如东厂锦衣卫这样的机构与皇权亲近。

    冯铨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在旁边想讲话,嘴巴抿了抿,强行忍着,先要看韦宝怎么说。

    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等人也都在等着韦宝说话。

    “陛下,锦衣卫是陛下的亲军不假,都察院和大理寺督察百官,执掌天下刑名公正,其作用和地位,也绝不亚于锦衣卫。要比起赌陛下对大明的忠心程度,都察院和大理寺更是首当其冲,多少大案要案,涉及到高官权贵,都察院和大理寺都必须保持不偏不倚,公正廉明,以维护陛下,都察院和大理寺就是陛下的喉舌,是陛下的拳头,这个拳头的轻重,决定了整个大明官场,整个大明民间的法度。”韦宝道:“所以,这件事,微臣觉得就这样过去为好,没有必要再追问,就如陛下说的,不必再问孰是孰非。”

    众人闻言都很佩服韦宝的口才,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能抓住皇帝话中的漏洞搪塞过去?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不会凭韦宝几句话就抹过去的。

    “韦大人,你这话不全面吧?”冯铨见皇帝被韦宝的话顶住了,急忙出声讨好:“作为陛下亲军侍卫的军事机构,锦衣卫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从事侦察、逮捕、审问。也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锦衣卫指挥使更是由陛下的亲信武将担任,直接向陛下负责。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锦衣卫怎么说也比都察院和大理寺更加亲近于陛下。”

    朱由校点头道:“冯爱卿所言极是,朕,正是这个意思。”

    “陛下,锦衣卫是由陛下直接管辖不假,朝中的其他官员根本无法对他们干扰,因而使得锦衣卫可以处理牵扯朝廷官员的大案,并直接呈送陛下。所以,朝中官员多畏惧锦衣卫。但是,锦衣卫的刑讯范围只针对官员士大夫,所以一般不会审讯以及捉拿普通百姓。普通的百姓刑、民事案件只通过正常的司法进行处理。洪武爷时期,因为锦衣卫有非法凌辱、虐待囚犯的行为,所以先祖下诏焚毁锦衣卫刑具,废除了他们的这项职能。成祖爷登基之后,恢复了锦衣卫的所有权力,并有所加强。他设置了北镇抚司,专理“诏狱”,可以直接逮捕和拷问犯人,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些司法机关无权过问。宪宗爷成化年间又增铸了北镇抚司印信,一切刑狱专呈皇帝,毋须通过指挥使转达,使锦衣卫北镇抚司成为皇帝直辖的司法机构,权力达到极致。负责侦察、缉捕的锦衣卫官校称为“缇骑”。由于权力缺乏限制,他们为了邀功请赏而罗织罪名,不择手段地扩大牵连范围,制造的冤假错案不胜枚举。另外,锦衣卫拥有特权,无形中令他们可胡作非为、贪赃枉法,造成了社会的混乱不堪。所以说,都察院和大理寺作为大明最高司法衙门,对锦衣卫进行适当的监督,不但不会损伤陛下的威严,还会令民间称颂陛下的英明。”韦宝道。

    “呵呵,那依着韦爱卿的意思,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差役打锦衣卫,打对了?打得好?他们现在失了面子,以后再调查官员,谁还会认同锦衣卫和东厂?总不能以后大明朝廷只有都察院和大理寺吧?”朱由校不悦道。

    “陛下,锦衣卫只要做到少露面,切实做到陛下亲军该做到的职责,谁都不敢小瞧了锦衣卫。历朝历代,只有我朝有锦衣卫,锦衣卫本身就是御林军的一部分,谁敢小瞧御林军?还有,微臣觉得,要想被人瞧得起瞧不起,绝不是靠打打杀杀,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御林军,陛下的贴身亲军卫队,与陛下的形象都是合在一起的,这不假。若想抬高陛下的形象,不能光是靠重刑惩治几个大臣,微臣认为,这远远不够!”韦宝直接把话题绕开了,不打算再与皇帝谈打了锦衣卫是对还是错的问题,一直谈这个问题,他肯定说不赢皇帝的。

    被等下再本这个半文盲皇帝把自己给绕糊涂了。

    “哦?你有什么办法提升朕的威信?”朱由校问道。

    韦宝算是看出来了,朱由校今天之所以没有叫东林党的几名阁臣,是因为压根朱由校就将东厂、锦衣卫,还有阉党这些大臣,都看成是他自己人,崇祯心里就排斥东林党。

    看穿了这个,也让韦宝敢于说话了,“陛下,那微臣就斗胆谏言了,微臣有一方法,能对我朝的弊政和不足之处做一个修补。并且,很容易做到。”

    “哦?说说看。”朱由校来了兴趣,他觉得与韦宝谈国事谈朝政很轻松,韦宝不会像那些东林党大臣一样引经据典,半天云里雾里不知道说什么,也不会像魏忠贤提拔的大臣那样只知道一味的阿谀奉承,说不出什么话。

    “很简单,我要说的就四个字,舆论控制!锦衣卫东厂的主要作用,都是为了对付权臣谋反,也就是针对胡惟庸蓝玉这样的人设立的,后来也确实起过剪除权臣的作用。厂卫对付的是京城的权臣,而不是舆论控制。太祖设锦衣卫,整的是立了大功的骄兵悍将,成祖爷因为怀疑锦衣卫忠诚度,设立东厂,监视建文旧臣。后来的皇帝因为文官独大,用厂卫来监视文官,造成厂卫在文人中遭受污蔑。这样,皇权不断的为了抑制住文官集团,搞出来越来越庞大的情报机构,而文官们,文人们并没有得到根治,反而越演越烈,不断结党!东林人正是如此。要是不根除这种情况,今天搞了东林人,明天又会冒出西林,后天冒出南林,北林,永不停息啊。但是对于舆论这一块,大明朝的历代皇帝一直没有意识到野史传闻在改朝换代后的杀伤力。陛下,我之所以说都察院和大理寺才是文官集团的制约者,皇帝真正的亲人。是有我的道理的。陛下应该对文官集团及其后的文人一直保持着警惕感,使得文官集团不能独大。聪慧宏观的角度看,我大明朝上承唐宋,以大度为君德,因此文人气焰高涨,官员可以捕风捉影的说皇帝不好,而皇帝也只能忍着。就拿我都察院,微臣翻阅了许多以前的奏本存底,他们劝谏陛下的事情,多为子虚乌有,甚至连陛下与哪个妃子多亲近了,与哪个妃子少近亲了,陛下闲暇时爱做一做手工活,这些陛下的休闲之事都要横一手,简直是岂有此理,他们难道与陛下生活在一起吗?知道的这么详细,即便是魏公公也不见得能这么清楚吧?”韦宝道。

    朱由校被韦宝说到心坎里面去了,“对,对,就是这样的,爱卿说的好啊!他们可以胡乱说朕,都是瞎揣摩的,用的都是模棱两可之语,朕还不能指责他们,指责他们就是朕不够大度,朕没有君德!你接着说,该如何改变这种情况?”

    朱由校还问魏忠贤:“魏公公,你说是不是这样?”

    “的确如此,韦大人所言极是。”魏忠贤不得不道。

    “你们说说,是不是这样?”朱由校点了点头,似乎意犹未尽,又问几名大臣。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也答是这样的。

    朱由校哈哈一笑,“说下去,韦宝,朕喜欢听你说话,能长学问,你这个内阁中书舍人掌制和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官衔封的的确是不错的,以后你多多来宫里陪朕说话吧。”

    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都惊呆了,本来是皇帝想惩治韦宝,想惩治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反倒成了皇帝与韦宝谈的很投机了?

    “微臣谢过陛下。”韦宝道:“陛下,就因为许多文官和文人可以任意妄为的胡说八道,诋毁朝廷,所以才造成陛下和朝廷的威严受损。我明白陛下为什么这么重视锦衣卫的尊严,因为锦衣卫可以明察暗访,可以说陛下,说朝廷是非的人抓起来,或者审问,或者严刑拷打,让人惧怕。以此来堵住人的嘴巴,以此来抬高陛下和皇家的威严。是不是?”

【0733 冯铨】

    “不错,锦衣卫和东厂是朕的刀,是皇家的刀,若是没有刀,他们将更加肆无忌惮!”朱由校点头道。

    韦宝这才知道,朱由校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啥都不管,实际上,朱由校虽然花了许多时间在木工活上,但是对于朝局还是很关心的,并不是魏忠贤一手遮天的局面。

    朱由校之所以今天没有一上来就治韦宝的罪,也是因为韦宝这两个月里面贡献了好几笔银子给大内的内帑!这让朱由校很高兴,他手里,从来没有这么多银子过。

    韦宝两个月内贡献的银子已经超过了50万两,这么大的一笔数目,对于朱由校来说,简直如同天文数字。

    “陛下,您必须认识到“野史记闻”对皇权的威胁性,特别在东林党一干大臣弹劾魏公公的大案之后,“诽谤皇帝”和“谋反大逆”直接挂钩,他们不单单是在诽谤魏公公,也是在诽谤陛下!所以,微臣认为,高效的文字狱代替低效的厂卫制度,势在必行!陛下要充分认识到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重要性,不要让都察院和大理寺只是作为三法司会审的时候的摆设。”

    “文字狱?”朱由校口中重复了一遍。

    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则将这三个字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韦宝不是到了没办法解开朱由校想惩办他带人打了锦衣卫的这个难题的情况下,其实是不想端出来这个法宝的。

    韦宝其实早就想到过如何削弱厂卫制度这一点。

    如果今天韦宝是大宦官,或者是皇帝,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但今天韦宝是一个大臣,他不喜欢厂卫制度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人喜欢头顶悬了一把剑。

    在原来的历史中。

    在顺治康熙时代,文字狱止于“诽谤本朝”。

    而到了雍正时期开始以文字狱打击权臣,年羹尧就是从“夕惕朝乾”四个字入手定罪。

    乾隆把“诽谤皇帝”扩大到“质疑君德”,又把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也加入到“大逆不道”中,成功的制造了有史以来最大最全的言论控制。

    乾隆的确很聪明,擅长“举一反三”,“洞见玄微”,臣民只能把乾隆当成永不犯错的圣主来颂扬,皇室生活是完美的道德典范,不允许任何的怀疑,讨论,询问,甚至拍马屁也要按照指定模板,自由发挥一样会掉脑袋。

    同样大清朝也是天下最完美的统治,大清朝的臣民只应该赞颂,不应该怀念前朝,大清朝的发型,衣服,制度都是不能怀疑的。

    甚至大清朝人的命运,也是幸运到了极致,不应有任何牢骚,凡有自觉“怀才不遇”的,就可能是诽谤圣朝,罪同谋反。

    关系走的近了,那叫朋党,也是死罪。

    这时候谁还要厂卫这种低效机构?

    厂卫虽然不走通常的刑部程序,但也有必须的程序,需要人证物证,人证还可能发起倔强来死也不招,物证也可能做得不细,给人留下把柄,导致想杀的人杀不了,想抓的人抓不到。

    所以叫低效。

    文字狱就容易多了,把文官家一翻,带字带画的东西都拿出来,按乾隆爷的思路办,十个有八个都是大逆应该族诛的罪行,到时候乾隆想咋办就咋办。

    胡中藻在皇后死后写颂诗,有一句:并花已觉单无蒂。本来这是一句正常的悼亡诗,但是在乾隆看来,这是在污蔑皇后干政。

    有个酸文人认为有人看不起他,纠集学生打人。乾隆认为“开朋党之风”,斩立决。

    尤其恐怖的是,精神病人不能免罪,甚至不能免去连坐罪。你亲戚朋友疯了写大逆不道的言语,你是要负责的。

    你就是瞎子没看过,或者文盲看不懂,也是有罪的。

    疯子丁文彬,自以为是大夏皇帝,说衍圣公是自己老丈人。这种疯子在其他朝不过是乱棍打出,在乾隆朝就成了谋反大逆,丁文彬自己凌迟,他不识字的兄弟也都问斩。

    瞎子卓天柱,因为收藏了祖父的诗集,办案督抚也认定“双目青盲未见诗集内悖逆语句”,但是最后仍然斩决。

    这么看,韦宝觉得魏公公办杨涟的案子,太失败。

    有了马克沁,谁还用什么鸟枪。

    满清自带八旗贵胄入关,就如同带了数万自己人,而且都是带有特工属性的自己人,安插他们到关键岗位把汉官管得死死的。

    汉族地主阶级这时候才大呼上当,真以为满清跟大元一样搞粗放式管理呢。

    清代有尚虞备用处,也就是粘杆处、血滴子,全都是妥妥的特务机关。

    只不过“自带基本盘入关”,弱化了对纯特务机关的需求和依赖。

    军机处是小圈子治国、小黑屋决策、秘书政治。

    就是直接踢开官僚机构,皇帝跑去别处另组班子决策,参与的官僚基本“秘书化”,几乎无决策权都是“跪奏笔录”。

    崇祯对群臣掌控力崩坏的根本原因是崇祯性格缺陷。

    王朝末期官僚吃空朝廷是普遍现象,如果想中兴就得拉一批打另一批。

    但崇祯性格缺陷明显,不愿意负责反而让臣子替他说话,那么谁按照皇上意思说话一旦被朝臣抨击,崇祯就不说话了甚至会处死,这谁还敢跟崇祯混?

    过去丞相权力很大,这反而容易分化丞相与普通朝臣的关系,让其相互制衡。

    内阁大臣、首辅在法统上并不是百官之首,反而是“秘书处”,只是成为一级机关的产物。

    那么阁臣没必要得罪朝臣,反而更容易团结起来,一旦皇帝水平差就容易变成光杆司令。

    清朝直到灭亡,也没有设立和明朝一样的东、西厂,锦衣卫等特务机构。

    但是,类似的机构或者说制度还是有的。

    满清入关之初,天下还未坐稳,李自成,张献忠,南明政权,都是心腹巨患。

    外患未除,自然是没有心情除内乱了。因此,顺治帝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特务机构。

    到了康熙年间,天下坐稳了,南明剿灭了,朱由榔被杀了,只有郑氏一门孤悬海外,但是已成强弩之末,要威胁大清,怕是也难了。

    日子过好了,外患已除,是时候除内乱了。

    于是,康熙搞了个制度,即密折专奏制度。

    在这之前要是想上奏皇帝,首先要达到一定品级,不能从九品,从八品这些小官也经常给皇上上奏,那皇帝根本看不过来。

    其次,要经过中央各部和内阁,比如你要钱的,就得经过户部,然后经过内阁,最后交给皇上。

    要打仗了,边关告急,要告诉兵部,然后交到内阁,内阁再给皇上。这个过程中,很多折子就石沉大海了。

    因为说不定内阁觉得这破事也需要告诉皇上?这破事也敢告诉皇上?这破事也能告诉皇上?于是,皇上就看不见了。

    皇帝对下面的情况自然不太清楚。

    康熙这个办法,说白了就是越过各部和内阁,直接交给皇上。

    地方一定品级以上的官员,可以随时递密折。

    密折内容也不限,报灾,请安,邀功,请罪,告状,弹劾,甚至是想皇上了,都可以。

    这样,对地方控制就大大加强了。

    而且减少了作弊风险,因为一个人再牛,也不可能搞定所有官员。

    总有人和你不是一条心,一纸密折告你一状,皇上就知道了。

    清朝加强皇权,不太靠特务。

    因为吸取了明朝太监乱政的教训。

    雍正搞了军机处,军机大臣类似于皇帝秘书,没有固定职务,也没有固定的品级。

    直接在皇帝领导下,圣旨也不经过内阁了,而是直接由军机处发给大臣。

    军机大臣跪奏笔录,那是妥妥的皇上的忠实奴才。

    军机处直到宣统三年才废除,那时候大清都要完蛋了。

    至于控制舆论,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空前绝后。文字狱就是干这个的,犯了事的人有时还不知道自己咋犯事了呢,就因为某句话,或者某个字,犯了忌讳。

    关键这个忌讳不忌讳的没有明示,说你犯了就是犯了。

    当然,韦宝不会没事找事说这么多,端出一个文字狱,在韦宝看来已经足够了。

    要不然,大明的皇帝的确是太软了一点。

    “韦爱卿,你再详细说说。”朱由校道。

    韦宝点头:“陛下,就以现在的杨涟左光斗案子为例。杨涟的奏疏竟然怀疑皇帝不圣明,本来就是狂暴悖逆,丧心病狂,定个大逆不为过。至于左光斗等人,那都是朋党,可以一并斩首,又何必去追什么脏?陛下想如何治罪就如何治罪,不必罗织罪名!就从他们的言行入手即可。要让整个大明的臣子都知道,藐视皇权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罪,如何判都不为过。”

    “好!”朱由校振奋的站起身道:‘说的好!’

    “谢陛下。”韦宝赶紧谦虚道。

    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等人则暗暗皱眉。

    朱由校看了一眼魏忠贤:“魏公公,你觉得韦爱卿的谏言如何?”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东林之所以如此嚣张,主要因为在地方上势力庞大,在京城还容易,一旦扩散到更广的地区,谁去执行?”魏忠贤道:“到时候会变成所有人互相告发,整个大明人人都有错,到时候,作用将会抵消,还会闹出许多麻烦事。”

    “魏公公说的有道理啊,韦爱卿,这些事情你想过吗?谁去执行?光靠你的都察院和大理寺吗?”朱由校问道。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要靠啊,还有各地地方衙门。对陛下不敬,对皇家不敬,对朝廷不敬,对大明不敬,都是重罪,重则处死,轻则流放,收监,这些在大明律里面都有明文规定,并不是我凭空想出来的。只是历代先帝对文官言官都太过放纵,让他们想说什么说什么,事情才一步步恶化,只要明正典刑,这种风头不用一年就杀住。”韦宝道:“在正常的刑事案中,一般用不上东厂和锦衣卫,这种牵扯面广,以官员和老百姓当中的读书人为主的事,理应由都察院牵头。”

    朱由校高兴了,频频点头,再与韦宝讨论一些细节。

    韦宝详细解释给朱由校听。

    文字狱分两种,一种是封建时代的和正统观念下面在文化领域的延伸,另一种是政治上迫害政敌的手段。

    前者在当时人看来是具有封建伦理下的合理性的,后者看起来十分荒谬,大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感。

    文字狱无非是思想控制,主要是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所推行的主流意识形态而对不符合主流的其他思想等进行打压。

    自秦始皇焚书坑儒以来,历代多多少少都是有的,主要以维护儒家的统治地位为主,中间间或有其他流派居上,但不占主流。

    “陛下,若是想全面强化对大明各地的统治。就必须洗脑、诛心。要让所有人只知道做忠臣、顺民,不许不满意,即使有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最后的效果便是大家都不敢有意见,自动闭嘴。不管出于何种斗争,表现出来的形式还是被打击者因其言论、文字、思想等不符合统治者的要求而获罪。”韦宝道:“微臣请以都察院主要负责,派一名阁臣领头,先打响第一炮。这第一炮,最好是以杨涟左光斗等人的案子为例,不要再攀扯什么受贿的事,受贿这种事,难以查出真凭实据,老实说,硬是要扯出熊廷弼受贿,就算拿到了熊廷弼和汪文言的供状也不足为信!官员和民间都会议论纷纷。就直接告他们个言辞犯上!把杨涟左光斗等人平素的奏本和私下往来的文章,书信,划出其中重点,大大方方的纠察他们!犯上轻则罢官夺职,永不叙用,重则杀掉。微臣觉得,一开始不要随意杀人,遇到激烈反抗再杀不迟。”韦宝道。

    朱由校越听越高兴,满意的点点头:“好,看来韦爱卿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啊,说的很好!朕觉得可行。”

    朱由校说完,看向魏忠贤、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等人,“你们觉得呢?都说说,别不说话,你们都是朕看好的臣子。魏公公,你先说说。大家看看,派哪一位阁臣挑头为好?就先从弹劾杨涟左光斗犯上开始!”

    魏忠贤看了韦宝一眼,然后顺着皇帝的意思道:“陛下,老奴觉得韦大人所言极是,这是极好的一个法子,只是怕事情闹的太大,各地生出乱子来。”

    “魏公公多虑了,能生出什么乱子?他们冒犯朕,冒犯朝廷尊严,难道还说不得了?难道说了他们,他们就要带人造反不成?朕不信大明的臣民这么不通道理!”朱由校道。

    “陛下说的极是,老奴主要是怕,真的认真起来,只怕人人都有把柄,尤其是官员,这个度,如何把握?”魏忠贤道。

    朱由校问韦宝:“韦爱卿,你说说看。”

    “微臣刚才已经说过了,一切依照律法弹劾,最好不要轻易杀人,以监禁,流放,罢官夺职为主。真的到了杀人之罪,需要都察院和大理寺核准方能执行。这样一来,就不怕底下走了样。”韦宝道。

    “嗯。”朱由校点头,然后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冯铨道:“你们几位阁臣也说说看。”

    “启禀陛下,臣也觉得韦大人的谏言很好,是该好好杀杀某些藐视圣上,藐视大明朝廷的人的威风了,他们已经将不怕死,随意对陛下,对大明朝廷谩骂当成了一种威风,这是绝对错误的!这种风潮早就该杀!”顾秉谦道。

    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见魏忠贤和顾秉谦都这么说了,也极力赞成。

    朱延禧微笑点头:“好,那你们当中谁来领这个头?首辅你说。”

    顾秉谦一惊,他是知道这种事的危害的,一旦发动起来,天下大乱不说,还会得罪所有的读书人!这可是要在青史留骂名的事。

    顾秉谦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谁。

    其他几个阁臣也一样,能进入内阁,哪个不是人精?都精明的很,谁都不想担负这种骂名,而且,这是当皇帝的刀,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陛下,这事既然是韦大人提出来的,就让韦大人全权带头为好。”冯铨忍不住道。

    韦宝皱了皱眉头,虽然是他提出来的,但韦宝主要是想把他今天打了锦衣卫的事情抹过去,顺带提升都察院的地位!

    搞文字狱,肯定有很多官员要落马,他也好趁乱再卖一波官。

    韦宝忽然发现,其实魏忠贤是不希望乱,不希望与东林党大动干戈的,而并不是魏忠贤拿东林党没办法,倒是他更希望乱,越乱弄银子越快,弄上去的人越多,这些从他手里出头的官员,就好像一个个风筝,被他用一根无形的线牵着。

    朱由校问韦宝:“韦爱卿,你觉得呢?”

    “陛下,微臣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且这事能让微臣名满天下,是在提携微臣,微臣如何不乐意?但微臣只有五品官阶啊,官阶太低,不足以提告四品官、三品官,以后甚至会牵扯到二品以上大员!所以,挑头官员至少应该是一个正二品以上官员。”韦宝道。

    “那正好,都察院和大理寺好几个正二品大员呢!刚才你韦大人不是说这事由都察院总负责吗?那就几个左都御史、右都御史负责便是了嘛。”冯铨道。

    其他几个阁臣都点头赞同冯铨的话。

    韦宝摇头道:“万万不可,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是执法衙门,执法衙门的人是来裁决,来审判用的,具体引导提告,用执法衙门的人绝对不合适!”

    “那就从六部当中找个尚书或者侍郎。”顾秉谦道。

    “首辅大人,这事,还必须由一位阁臣出来!否则威信不足,以下官的看法,冯铨大人就很适合。”韦宝道:“冯铨大人是礼部侍郎,又新近入阁,正需要在天下建立声望。”

    顾秉谦、魏广微、黄立极闻言互相看了看,用眼神交流,他们几个人都是五六十岁开外的人,只有冯铨才刚刚三十岁,冯铨是抱着魏忠贤大腿上来的,他们几个人并不将冯铨当成自己人,韦宝把冯铨推出来,他们不说话了。

    “不可不可!”冯铨赶紧道,“我能入阁,已经是陛下的厚爱,常常惹来非议,我怎么能挑这个头?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

    韦宝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魏忠贤,见两个人表情平淡,知道自己找对了人了,找冯铨,几个阁臣都没有意见,魏忠贤和皇帝也没有意见,这里面就只有冯铨是没有根基的软柿子。

    “冯大人你就不要谦虚了,三十岁就入阁,本身就说明你的能力!有多大的利益,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现在就是你用实际行动回报陛下的时候了!”韦宝朗声道:“说句犯上的话,今天若是把你冯大人的职务都放我身上,我第一个冲出去弹劾杨涟左光斗!他们屡屡犯上,就该罢官夺职,永不叙用!”

    韦宝再三强调将杨涟左光斗罢官夺职永不叙用,就是不想杨涟死,只要杨涟不死,他就算是完成了对杨雪的承诺了。

    而且,韦宝也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杨涟他们一开始是不用死的,都被魏忠贤免了职,是这帮人不甘心,没有了官职还要天天联名搞事情,魏忠贤没办法,才痛下杀手。

    所以,把杨涟左光斗等人的官职抹掉,这应该是现在最合乎皇帝和魏忠贤心意的做法。

    既能立威,也能防止事情一下子就超出可控范围。

    冯铨被韦宝气的半死,心说老子好歹已经入阁了,你一个十五岁就当了五品官的人,还不甘心、还妄图与我相提并论,你凭什么?韦宝啊韦宝,老子哪里得罪你了?你就咬着我不放做什么?

    “陛下,臣资历尚浅,不足以当这个出头者,请陛下明鉴。”冯铨不得已,向朱由校讨要支持。

【0734 陪皇帝逛花园】

    “冯爱卿,就这么定了吧,朕相信你可以!”朱由校拍板道:“几位阁老,你们对这事也多上点心,同心协力,还大明朝廷一片安宁。朕倒要看看韦爱卿的法子是否管用。抬高锦衣卫的地位,是否真的不如搞这个什么文字狱,至于这个度,就由韦爱卿去把控吧。冯爱卿啊,这事虽然是你负责,但你每件事与韦爱卿商量着办。”

    冯铨差点没有气的晕过去,哦,老子负责,老子挂个领头的名声,但是事事要与他韦宝商量着办?那到底是他带头,还是我带头?

    合着骂名都由我一个人背,好处都被韦宝在背后捞光了?

    冯铨实在是觉得皇帝真是糊涂,真是偏心!可偏偏不敢顶嘴,闷声道:“是,陛下。”

    朱由校听出冯铨不太乐意,皱了皱眉头,冷冷道:“怎么?冯爱卿有什么要说的吗?”

    冯铨一惊,听出皇帝有些不耐烦了,急忙道:“臣都听圣上的!”

    朱由校点点头,对韦宝道:“韦爱卿,现在就看你的了!朕不担心爱卿的聪明才智,担心你太年轻,控制不好太大的场面。”

    “陛下请放心,咱们先从京师开始,看一看事态发展情况,京城要是搞的好,便急速扩张到京师附近,一个月内整治整个北直隶!北直隶是皇家长久居住之地,比别处老百姓对皇家的感情深一些,以后入仕的条件,应当适当向北直隶倾斜,边抚慰边打,把心向皇家心向朝廷的忠良筛选出来,把暗藏祸心之人全部铲除!北直隶将稳若泰山!北直隶搞定之后,咱们再向辽西辽东,向河南、山西、山东扩张,让附近数省稳若泰山!届时,进可攻退可守,进退有据,逐步扩展到整个大明,教天下知道大明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是万圣之尊,陛下是千古一帝,大明和陛下容不得半点轻侮。”韦宝越说越高兴。

    朱由校闻言,频频点头,“好,爱卿说的好啊!”

    魏忠贤、顾秉谦等人都无语了,暗忖,看样子想拦也拦不住了,韦宝这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只和陛下接触一次,就彻底虏获了陛下的心。

    本来今天是惩治韦宝的,却没有想到给了韦宝一个天赐良机。

    不过,他们也很佩服,韦宝一个十五岁的人,却能想出控制舆论这法子,甚至胸有成竹,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他韦宝经历过一场浩大的控制舆论的事件一般。

    韦宝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韦宝在现代的时候爱看看历史,从明末到以后,太多了。

    朱由校又对顾秉谦等人道:“几位爱卿先回去吧,你们也准备准备,虽然不用你们挑头,但是你们要全力支持冯爱卿和韦爱卿。韦爱卿,冯爱卿,你们陪朕到花园走一走,朕还想听韦爱卿说说。”

    “是,陛下。”顾秉谦等人躬身答应之后,然后跪下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告退。”

    韦宝与冯铨也答应了皇帝的陪同到花园走一走的要求。

    朱由校对韦宝这么信任,也有个原因,因为韦宝年轻。

    韦宝与朱由检同岁,比朱由检大几个月。

    朱由校比韦宝大几岁而已。

    人都需要朋友,皇帝也同样。

    朱由校是不正规轨道上来的皇帝,小时候没有受过什么教育,自然不会有同龄的同窗这些。

    唯一感情好的也就是弟弟,韦宝与朱由检同年,在朱由校看来,自然能将韦宝当成弟弟的替代。

    朱由校是一个缺少父爱和母爱的人,小时候他父母一直都不怎么管他,也不教他读书识字,陪伴他的只是他的乳母客氏,导致他对客氏非常依赖,乃至于变态。

    客氏貌美,皮肤细嫩,身体曲线诱人,身上该瘦的地方瘦,该肥的地方肥,十八岁的时候被选入宫当朱由校的乳母。

    朱由校心理上非常依赖客氏,长很大了还不愿意断奶。

    宫里的皇子,一般到六七岁断奶,然后乳母会送出宫,可朱由校到十几岁时,宫里把客氏送走,他就直呼不能送走,一天到晚寻死觅活。

    后来没办法,宫里只能把客氏留下。

    即便是朱由校登上皇位后,客氏还经常去伺候,每日清晨入乾清暖阁侍帝,甲夜后回咸安宫。

    客氏还经常煮增阳的补品给朱由校食用。

    历史上的皇帝皇子,跟自己乳母有说不清的关系的人并不少,但能做到像朱由校这样的没几个,由于朱由校的宠爱,客氏在后宫权利极大,甚至皇后都不放眼里。

    宫里要是有稍微得宠的妃子都难逃她毒手,后来魏忠贤搭上了客氏,两人把持朝政,扰乱朝纲。

    朱由校的生母王氏,在万历朝是皇太子朱常洛的选侍,万历三十二年,进位才人。

    万历三十三年,朱由校出生。

    万历四十七年,其母王氏逝世。念及皇孙朱由校幼小,万历帝让皇太子朱常洛的选侍李氏抚育朱由校。

    当时有两位姓李的选侍,为了区分,时称东李、西李。照顾朱由校的起先是西李。

    后来西李生了女儿,忙不过来,改由东李照顾朱由校和朱由检兄弟俩。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明神宗驾崩。八月,皇太子朱常洛即位,便是明光宗。

    当时西李得宠,光宗朱常洛想要封她为皇贵妃。

    西李不满足,唆使光宗立自己为皇后。

    礼部侍郎孙如游说两宫太后以及众位妃嫔的谥号都没议定,且待大行皇帝的葬礼都举办完毕之后,再行立后不迟。

    朱常洛患病后,郑贵妃指使崔文升以掌御药房太监的身份向皇帝进“通利药”,即大黄。

    大黄相当于泻药,所以,接下来的一昼夜,朱常洛连泻三四十次,身体极度虚弱,处于衰竭状态。

    八月二十八日,光宗朱常洛召英国公张惟贤、内阁首辅方从哲等十三人进宫,让皇长子朱由校出来见他们,颇有托孤之意,并下令将司礼监秉笔太监崔文升逐出皇宫。

    八月二十九日,鸿胪寺丞李可灼说有仙丹要呈献给朱常洛,结果九月二十六日五更,光宗朱常洛驾崩,享年三十八岁。

    光宗驾崩时,西李就居住在乾清宫,大臣怀疑她想要借机垂帘听政,于是刘一、周嘉谟、杨涟、左光斗等大臣上疏,要求她移居别宫,因此爆发移宫案。

    一场权力争夺展开,太监王安迎皇长子朱由校即位。

    西李派李进忠阻拦,数次让人叫朱由校回来,不准他去文华殿。

    最终朱由校还是登上了皇位,当年的年号为泰昌,次年为天启。

    并且逮捕了辽东总兵官李如柏。

    命辽东巡抚兵部侍郎袁应泰代替熊廷弼经略辽东。

    明熹宗即位之初,就封乳母客氏为奉圣夫人,颇为优容。

    东林党人担心客氏干政,建议按例赶客氏出宫。

    客氏与魏忠贤狼狈为奸,反击东林党人,一时之间,擅权弄政,厂卫横行。

    魏忠贤原名李进忠,因为好赌成性,输了钱,愤然自宫。万历年间选入宫中。

    他虽然目不识丁,却善于谄媚。不但攀附上宦官魏朝,还通过魏朝,拜入大太监王安的门下。

    王安因为拥立天启帝有功,一时间在宫中权柄极大。

    同时,魏忠贤结交客氏,二人对食。

    客氏喜爱魏忠贤,厌倦旧相好魏朝。

    魏忠贤趁机打败魏朝,进而阴谋害死王安,成为宫中权力最大的太监。

    朱由校即位后,令东林党人主掌内阁、都察院及六部,东林党势力较大,众正盈朝。

    杨涟、左光斗、**星、高攀龙、孙承宗、袁可立等许多正直之士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方从哲等奸臣已逐渐被排挤出去,吏制稍显清明。

    天启元年三月,努尔哈赤率军攻陷了沈阳,明总兵尤世功、贺世贤都战死。

    总兵官陈策、童仲揆、戚金、张名世前去援助辽东战事,和后金军在浑河大战,但全军覆没。

    之后,努尔哈赤攻取了明朝辽东重镇辽阳,经略袁应泰自杀。

    努尔哈赤攻取辽阳之后,明熹宗再次启用熊廷弼,任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经略辽东。八月,升任参将毛文龙为副总兵,命他排派兵守镇江。

    天启二年正月,后金军攻取西平堡,明副将罗一贵战死。镇武营总兵官刘渠、祁秉忠在平阳桥与后金军大战但是最后战死。王化贞与熊廷弼撤入关内。

    四月,上谓弹压登莱非公不可,以袁可立为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赞理军务。

    八月,熹宗封皇五弟朱由检为信王。

    同时朱由校还下诏为张居正平反,录方孝孺遗嗣,优恤元勋,给予祭葬及谥号。

    天启三年,魏忠贤执掌东厂,用阉党的势力制衡风头正盛的东林党。

    朱由校还喜欢自己动手做些木工,终年不倦。

    每每当皇帝做木工活的时候,魏忠贤就奏事。

    天启帝厌烦,不肯听下去,推说自己已经都清楚了,你们看着办就行。

    于是魏忠贤借机多次矫诏擅权,排挤东林党人,东厂番子横行不法,奸佞当道。

    朱由校的确是个非常杰出的木工,可惜错生帝王家。

    朱由校一生醉心于木工活,成天在宫里面制造木器,乐此不疲。

    他的手工还出奇的好,做出来的家具一点都不比一流的木匠差。

    据传,当时宫里的床十分笨重,好多人都抬不动,后来朱由校一琢磨,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设计出可折叠的、轻便的、还非常漂亮的床。

    朱由校设计出来的家具,一部分留下来自己用,另一部分叫人拿出宫外卖。

    因为醉心于木工活,不理朝政,把朝廷事交给魏忠贤打理,魏忠贤的专权也就顺理成章了。

    朱由校提拔韦宝,看似偶然,其实当韦宝被金榜题名之前,朱由校就已经有了这个心思,否则一个十五岁的人想进入金榜,必须要经过皇帝首肯。

    朱由校了解过韦宝的出身,韦宝是赤贫贫农子弟的身份,很是对朱由校的胃口。

    朱由校需要韦宝这么一个人,不光是分魏忠贤的权力,关键还是帮他处理一些政务,并且说给他听。

    皇帝也需要参与感啊。

    朱由校是明神宗朱翊钧的孙子,因神宗在位时只顾自己寻欢作乐,无暇顾及皇太孙的读书问题,自己也不喜欢朱常洛这个儿子,明光宗又是一个短命的皇帝,因此,16岁的朱由校继位时,文化程度很低,堪称“文盲皇帝”。

    由于没有文化,朱由校发布命令指示,只能靠听读别人的拟稿来决断。

    朱由校又不愿意全听别人摆布,往往不懂装懂,一纸草诏、半张上谕,经多次涂改,往往弄得文理不通,颁发出去,朝野人士看了啼笑皆非。

    有一次,江西抚军剿平寇乱后上章报捷,奏章中有“追奔逐北”一句,原意是说他们为平息叛乱,四处奔走,很是辛苦。皇帝身边的一个叫何费的太监胸中也没有多少墨水,念奏章时,把“追奔逐北”读成“逐奔追比”。解释时,把“逐奔”说成是“追赶逃走”,把“追比”说成是“追求赃物”。天启帝听了大发雷霆。江西抚军不但未得到奖赏,反而受到“贬俸”的处罚。

    有一年,扶余、琉球、暹罗三国派使臣来进贡。扶余进贡的是紫金芙蓉冠、翡翠金丝裙,琉球进贡的是温玉椅、海马、多罗木醒酒松,暹罗进贡的是五色水晶围屏、三眼鎏金乌枪等。在金殿上,尽管使臣递上的是用汉文写的奏章,宦官魏忠贤接了,由于也是目不识丁,忙转手递给天启帝。

    朱由校装模作样地看了半晌,把进贡的奏章当成是交涉什么问题的奏疏,不由大怒起来,将奏章往地下一掷,说:“外邦小国好没道理!”说罢拂袖退朝。

    要是有了韦宝这样的年纪小的心腹,他便可以减轻许多压力,太监虽然能信任,但大太监都太奸猾,小太监又没有那么高的学识。

    皇帝的御花园,景色优美,此时又正是夏秋相交之际,正是御花园一年当中最美的时节,各种植物,花卉,争奇斗艳。

    “陛下,您慢点。”魏忠贤讨好的搀扶着朱由校。

    朱由校笑着扶着魏忠贤的胳膊,“魏公公,韦爱卿刚才说的事情,你要鼎力支持啊?韦爱卿是你推荐给朕的人,你这一次的眼光不错。”

    韦宝和冯铨闻言,同时看向魏忠贤。

    韦宝自然早已经知道自己是受魏忠贤提拔之恩,但这次亲自从皇帝口中听来,更加确信罢了。

    冯铨也差不多,他们这些阉党重臣早就猜想出韦宝是魏忠贤亲自提拔的,但一直没有得到验证,现在听皇帝这么说了,那更是不假。

    至此,冯铨也彻底收了要与韦宝敌对的心思,虽然对韦宝这个人千万个看着不顺眼,但是他知道,韦宝既然是魏忠贤提拔的,现在又的皇帝青睐有加,他是无论如何动不了韦宝的。

    不过,动不了归动不了,想办法拆韦宝的台,做些挑拨离间的勾当,应该还是可以的。

    魏忠贤也暗暗吃惊,他虽然在皇帝面前说过韦宝一些好话,但数量极其有限。

    魏忠贤对韦宝一直是猜忌多于信任,时刻提防的状态!

    韦宝被重用,多半还是韦宝沾了阉党与东林党斗的凶,皇帝又看中了韦宝,东林党和阉党两边都给韦宝抬了轿子,才让韦宝从一个正七品,一跃成为了正五品,连升了四级。

    “是,陛下,老奴一定尽心尽力。”魏忠贤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是暗暗叫苦,暗忖以后韦宝可能更难控制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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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鹿鼎记介绍:
天启四年,木匠皇帝只剩下三年寿命,崇祯眼下还只是信王。天启四年,他还在山海卫种田打猎,为他的科举路攒着路费。天启四年,他遥望顺天府,仿佛看到了那里的灯红酒醉,夜夜笙歌。“韦宝,别看了!快点割麦子啊!要下雨了!”韦宝大袖一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行了,别催了,我这就割。明鹿鼎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鹿鼎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鹿鼎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