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明鹿鼎记TXT下载明鹿鼎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明鹿鼎记全文阅读

作者:轩樟     明鹿鼎记txt下载     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06 孙承宗祖大寿斗法】

    所以,韦宝陪孙承宗敬过一圈酒后,立刻到了祖大寿吴襄这一桌。

    “韦公子,来坐,坐。”祖大寿见韦宝过来,热情的招呼,并且对身边的祖可法道:“你到一边去,给韦公子让位置。”

    父亲对儿子说这种话本来很正常,可祖可法想到自己要给韦宝这种乡里少年让位置,便气往上冲,觉得很掉面子,忍不住哼了一声。

    祖大寿本来就是脾气很冲的人,听祖可法不服气的哼一声,顿时上了火,一巴掌打在祖可法肩膀上:“怎么?我叫你让个座都叫不动了?”

    “没,没啊,我不是在起来了吗?”祖可法吓得赶紧弹簧一般的跳起来。

    “祖将军不用这样,我随便找个位置坐就行了,让祖公子坐那吧,这边不是还有空位吗?”韦宝笑道。

    “不不不,韦公子,坐我这里来,我跟你说说话,恭喜你成为督师大人的弟子。”祖大寿笑道。

    韦宝只得按照祖大寿的意思,坐在了刚才祖可法坐的位置上。

    “我发现我跟韦公子挺有缘分啊,这段时间经常见到,上回见你还是在韦家庄,你与我外甥吴三桂比武,没有想到这一晃,你就成了孙督师的弟子了啊,有本事,少年人有本事啊!”祖大寿一副笑容可掬模样。

    “我有什么本事啊?运气好一点点罢了,祖将军世代将门,为辽西辽东马首,本地领袖,我们后辈一定要听祖将军的话才是,多向祖将军讨教才是。”韦宝乐呵呵的猛砸好话,反正好话又不用钱,你能虚情假意,我不行么?

    祖大寿笑道:“韦公子太客气了,韦公子是本地难得的后起之秀,我们以后还要很多事情要找韦公子帮忙呢!正好今天好好喝一场酒。不过,要是韦公子在金州半岛和朝鲜砸银子,我希望能少砸一些,你可千万别把辽西辽东大户们的银子给输光了啊?不如将我家的金子还了,安心在辽西本地做生意,不好吗?”

    吴襄和在座的人,与韦宝都怔了一下。

    大家都没有想到祖大寿居然会主动向韦宝说这种话,这已经是祖大寿主动给韦宝台阶下了,这对于祖大寿的个性来说,这已经很让步了。

    大家都明白,这是因为韦宝现在已经是孙承宗的弟子了,再要用武力对付韦宝,有点难,毕竟不能与督师大人闹的太僵。

    “祖将军,我不是不还你的一半赌金啊,我早就放话出去了,辽西辽东输给我钱的世家大户,不管是哪一家,只要在提举我韦家庄的名册上签字钤印画押,我天地商号都将在三年后归还他一半赌金啊。这已经是很优厚的条件了吧?若是上次比武我输给吴三桂,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对我这样做。别说三年之后还一半赌金,我相信,我上谁家大门前跪求,也不见得能讨到一点残羹剩饭。”韦宝笑道。

    “可是你还给吴家全部12万两黄金了啊!难道我祖家比不上吴家?”祖大寿皱了皱眉头。

    “不是祖家比不上吴家,而是我与吴家二公子交好,是兄弟关系。”韦宝解释道:“而且,就冲吴大人答允我与吴大小姐的婚事,我也得还这笔金子,大家说是不是?虽然我八字算出这五年不适合娶亲,但这份情谊还是在的嘛。”

    韦宝的理由很充分,说的祖大寿无话可说。

    “还金子的事情先放一放,那你为什么要跟毛文龙合作?你看看我们辽西辽东本地大户,有谁公开卖粮食给东江?”祖大寿冷然道:“韦公子,我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以为从此以后可以靠上毛文龙这棵大树!可以将生意做到金州半岛和朝鲜去。但你有没有想过,金州半岛总共没有几个老百姓,朝鲜更是穷到了家的地方!若不是有些人参、皮草、药品、布匹、有大明商人时不时去做点生意,朝鲜一点用也没有!更何况,建奴随时能打下金州半岛和朝鲜,你花费这么大代价,就为了给建奴做嫁衣?”

    “祖将军,这话有点不对吧?朝鲜是大明的属国,金州半岛也还在大明手里,怎么是给建奴做嫁衣呢?”韦宝笑道:“这样,祖将军在提举我韦家庄的名册上签字,祖家的一半金子,我也不等三年了,等我在朝鲜和金州半岛站稳脚跟,立刻提前归还,怎么样?这样祖家够有面子的了吧?”

    韦宝的打算,让所有辽西辽东大户在提举韦家庄的名册上签字,实际不单单是为了给魏忠贤看,看他已经把底下人都摆平了!即便是魏忠贤,皇帝不肯将韦家庄赐给他独立管理,有辽西辽东本地所有世家大户的认可,其实也等同于他已经拿到了韦家庄的实际控制权了!

    另外,韦宝也很清楚与祖大寿争斗的核心是什么?就是祖大寿有没有力量一举干掉自己!只有自己在金州半岛和朝鲜站稳脚跟,与毛文龙达成深度合作,自己才有足够的力量对抗祖大寿!

    韦宝从来没有指望过别人大发善心!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各种争斗场合,只有一条,永恒不变的就是实力为尊。

    “韦公子,别说我没有劝你,没有给你机会!金州半岛和朝鲜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站稳不了脚跟!硬要陷进去,输的只能是你自己,你聪明的话,立刻归还祖家的金子,前面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从此你便与所有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一样,大家都是本地人,我也不希望别人说我没有容人之量,容不下后起之秀。大家说是不是?你们都知道我祖大寿的为人吧?我祖大寿说出去的话,一口唾沫一颗钉子!”祖大寿道。

    在座众人都是辽西辽东数得着的超级大户,听祖大寿这么说,立刻纷纷点头应承,都说祖大寿说话是向来算话的,劝韦宝不要再一意孤行。

    “祖将军,你这么给我一个乡里少年面子,我是很感激的。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闯一闯,哪怕粉身碎骨也想试一次,我们辽西人为什么一定要将视线局限在本地,我们为什么不能到外面闯一闯,到外面发展?”韦宝道:“祖将军,吴大人,各位将军大人们,大家喝酒吧?今天这么喜庆的宴席,别让好酒好菜凉了。”

    “韦宝!我劝你不要这么快做决定!我手里有确切的情报,建奴今年的最主要目标就是金州半岛和朝鲜,尤其是金州半岛,受挫一次,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不出一个月,再来的可就不是两三万人,很有可能是五万以上大军!你觉得,小小的金州城和南关,能挡住建奴大军吗?我是看在你是辽西本地乡亲,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祖大寿道。

    韦宝的心抖了一下,韦宝不傻,自然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金州半岛不可能守住!

    而事实上,历史上的建奴也很快就拿下了金州半岛!

    一旦没有金州半岛过渡,东江与大明本体之间只能靠一个小小的双岛作为纽带,这对于战略上的作用微乎其微,等于几乎隔绝了东江、朝鲜与大明的关系!事实上,在原本的历史中,五年后,毛文龙将死,毛文龙的死的确对东江是摧毁性的打击,但如果有金州半岛从中联系,即便没有了毛文龙,东江也不会崩溃的太快,不会太轻易倒向建奴。

    祖大寿见韦宝不吭声了,很是得意,轻声在韦宝耳边道:“金州半岛不会超过一年丢掉!朝鲜不会超过两年!而我辽东,永远都不会丢!韦公子是聪明人,我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该如何选择,韦公子该不会选不来吧?”

    韦宝反看向祖大寿,坚定道:“你说的很准确!我认同你的判断。”

    祖大寿呵呵一笑:“这不就好了?大家都是辽人,辽人不该窝里斗,我们要联手对付外来的力量,韦公子还犹豫什么?把我家的金子都还了,一切烟消云散,岂不是好?”

    “我认同你的判断,但不代表我不敢赌!”韦宝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敢赌的人,我的家产,不都是我赌来的吗?”

    “你!”祖大寿没有想到韦宝会这样回答自己,狠狠的瞪着韦宝,不像是在看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倒像是在看一个相貌可怖的怪物。

    “失陪了。”韦宝很有风度的站起身,转身离开。他不信祖大寿敢在这种场合发飙,因为有孙承宗,还有大量外籍官员。这里不是辽西辽东本地将门说了算的场合。

    祖大寿狠狠瞪着韦宝离去的背影,狠狠的握着手中酒杯,一副要将酒杯捏碎的模样。

    “兄长息怒,这小孩不知道天高地厚,等他碰的头破血流便是。”吴襄劝道。

    “不错!他用不了多久就知道金州半岛是什么情况,到时候,他扔进去多少银子,就得赔掉多少银子,我要让韦宝死无葬身之地!”祖大寿阴冷道。

    在座众人纷纷点头。

    “舅舅放心,这一天,要不了多久。”吴三凤附和道。

    “是啊爹,到时候不光韦宝要倒霉,说不定还连带毛文龙和孙承宗一道倒霉。”祖可法也道。

    祖大寿一抬手:“谨言慎行!这种话是在这种地方乱说的?”

    “是,爹。”祖可法察觉失言,急忙住口。

    晚上的宴席很丰盛,气氛也很不错,除了毛文龙和吴襄走的比较早,大部分人都晚到了很晚。

    韦宝与毛文龙谈妥了运送粮食到双岛的方式之后,亲自送孙承宗和毛文龙离开。

    “公子啊,你千万不要以为毛文龙是什么好东西,他绝不比祖大寿好到哪里去的。而且我觉得祖大寿今天给公子的消息,绝不是空穴来风,手金州半岛和朝鲜的事情,的确需要谨慎,要不然,真有可能让天地商号血本无归!”赵克虎在韦宝身边提醒道。

    韦宝点了点头:“赵伯,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韦宝不怕毛文龙,也不怕祖大寿,在韦宝看来,这些人的确很厉害,却没有厉害到妖魔化的地步。

    就韦宝目前接触过的所有人来看,朱由校和魏忠贤,韦宝还没有深入接触,不好判断。

    反正上至孙承宗,下至毛文龙、袁崇焕、祖大寿,在韦宝看来,也不过如此。

    韦宝怕的不是人,而是他自己已经提前知道了的历史大势!

    形势潮流,是历史长河中无可阻挡的趋势,是江河流动的方向,硬要改变历史,韦宝没有信心,也知道是螳臂当车,因为那是各方势力,各方形势综合出来的结果,是大势所趋!是他个人的力量很难阻挡的。

    所以,一直以来,韦宝都是在做顺应潮流的事情,并且获利不小。

    但如果一切都顺应潮流,自己始终随波逐流,也许自己个人的成就不会小,甚至可以终生富贵,实在不行的话,就任凭大明倒闭,大不了早一点投靠到建奴那边去做叛徒。

    虽然这种想法很卑鄙,很龌龊,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明知道历史趋势无可阻挡,还白白陪像是被掏空了的一颗大树倒塌,殉葬,自己又不傻。

    “公子心里有数就好。”赵克虎放心道。

    “不过,风险越高,也代表利益越大!”韦宝忽然道:“还有,祖大寿的话不能全信,他有可能是吓我们的!”

    “公子啊。”赵克虎一听韦宝这么说,又着急起来:“不管祖大寿是不是吓人,但金州半岛是明显没法守住的,锦州与金州半岛的联系已经被切断,离海州盖州又那么近,离建奴控制的沈阳也不远!建奴铁骑在陆地上是无敌的。朝鲜纵深宽广,一时半会的,建奴可能还没有什么办法,但是金州半岛,迟早是建奴的囊中之物啊。公子就算把身家都帖进去,金州城城池矮小,身后只有一道南关,金州半岛又只有几千守军,连老百姓也没有几个,退无可退,实乃兵家绝境。”

    韦宝微微一笑:“赵伯的军官果然没白当,对军事很熟悉嘛。我问您一个问题,您不要介意啊。”

    “公子要问什么?”赵克虎奇怪的看着韦宝,明明是自己在劝说韦宝,要对金州半岛和朝鲜手一定要谨慎对待,谁知道韦宝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问自己问题。

    韦宝边走边轻声问道:“赵伯和毛文龙之间,到底是什么事情啊?绝不止旧识这么简单吧?”

    “……”赵克虎顿时被韦宝噎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早知道什么都瞒不过韦宝,不过没想到韦宝这么快就问自己了。

    “一些私事,我不想讲。”赵克虎自己回避了这个问题。

    “好,既然赵伯不想讲,我就不问了。不过,我想赵伯你应该知道,现在毛文龙是我们天地商号的合作对象,多知道关于毛文龙的事情,对我们天地商号一定是有好处的。”韦宝道。

    “我跟毛文龙之间的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天地商号,我也可以保证,我绝不会做任何对天地商号不利的事情,若是公子信不过我,我现在就可以退出股份,并且搬离韦家庄,不再与天地商号有任何瓜葛。”赵克虎回答道。

    韦宝一怔,没有想到赵克虎说的这么决绝:“没有这么严重,赵伯,我不过是随口问一问罢了,怎么?你生气了吗?”

    “没有,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告诉公子,我和毛文龙的事情不会影响天地商号,也不会影响公公子。”赵克虎道。

    韦宝点头:“好,我不问了。刚才你让我对手金州半岛和朝鲜的事情要三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从明天开始,我们要进入全面进入金州半岛的准备!至少派军事人员上千人,政工人员上千人过去,韦家庄所有的粮草,也一并过去!要赌就不留余地!谁能控制金州半岛,谁就控制了东江和朝鲜,这一步棋,我要下个大的!”

    赵克虎,还有韦宝身边的王秋雅和林文彪等人听公子这么说,全部都倒吸一口冷气!公子是真敢拼命啊!这是多大的魄力?

    派军事人员上千人,政工人员上千人过去,韦家庄所有的粮草也一并过去,等于将韦家庄新近训练出来的大部分军队都派过去了,而且将刚刚通过扫盲班的大部分人也都派过去了,可以说,韦公子倾尽所能,的确是在拼命,输了就万劫不复。

    赵克虎还想再劝:“韦公子,不必派这么多人过去吧?也不必将粮草全部送过去。”

    韦宝抬手制止道:“赵伯不必再说,我知道风险有多大,我根本没有想过给自己留后路。你准备配合军队帮助运送粮草。”

    韦宝说完又对林文彪道:“加紧让人收集金州半岛周边建奴的情报!”

    林文彪答应道:“公子放心吧。”

    “还有,放出风声,让所有辽民都到金州半岛来!到金州城一带集结!”韦宝继续道。

    “公子要做什么?这可是有将近三百万人啊!朝廷都管不了这么多人,公子哪里管的过来这么多人?”林文彪不解的问道:“即便我们今夏能获得粮食大丰收,也绝对无法供应上百万人过冬的口粮啊。何况是三百万人?”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韦宝眯了眯眼睛。

    “是,公子。”林文彪赶紧答应,不敢再说,总裁的话,便是最高指示,在韦家庄,在整个天地会当中,都比圣旨更厉害。

    韦宝又对王秋雅道:“你也准备一下,三日之后,我要亲自前往金州半岛!这是我们向外扩散势力的第一步!”

    王秋雅也想劝韦宝再多考虑考虑,也被韦宝抬手制止了。

    韦宝一连串下这些命令,目的只有一个!逼迫自己在第一时间做出决定!

    韦宝很了解自己的个性,想的多,做的少,趁现在与毛文龙达成了正式契约,赶快做出决定自在。

    否则再拖个几天,自己一定又会想到各种各样不利因素!然后左右摇摆,然后说不定还有可能放弃向外拓展的计划。

    所以,还不如趁着自己还比较冲动的时候,快刀斩乱麻,一次性都安排好,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

    众人各自答应。

    三日后,韦宝准备好了一切,要亲自前往金州半岛。

    此时,毛文龙已经提前离开了山海关,往东江回赶。

    与此同时,祖大寿所牵头的辽西辽东将门集团,和孙承宗为首的蓟辽外籍官员集团,也都在紧锣密鼓的布置。

    祖大寿自然是要趁着建奴与毛文龙打仗,看看能不能弄点胜利,让朝廷看看辽东的实力,看看辽东仍然是对抗建奴的最主要力量,最主要战场。

    “昨天祖大寿又来催我尽快下达发兵攻打广宁一线的命令,你们怎么看?”孙承宗问在场的三十多人。这三十多人全部是蓟辽的外籍大员,即便有两三个辽东本地人,也不属于辽西辽东的将门集团。

    众人都不吭声。

    “大家不用愣着,都喝茶吧。”孙承宗道:“这是好事嘛,要是能趁机打赢建奴一次,我们在朝廷也有光。”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端起茶杯要喝茶。

    谁知道,孙承宗忽然将茶杯摔掉了,发成一下清脆的碎响,然后茶盅四分五裂,满地都是碎渣。

    众人错愕的停下了手上动作,一起看着孙承宗,不知道督师大人因为何事忽然发火?本来对建奴反击的计划,就是孙承宗最早提出来的,原来向朝廷申请24万两纹银,朝廷不肯给,说是拿不出来。

    现在银子也到位了,韦宝捐输了24万两纹银,军饷军队的开拔费不成问题了,督师大人还气什么?

    “你们难道真的想打建奴?祖大寿想干什么?你们心里都没数吗?”孙承宗叹口气道:“祖大寿要打,是怕辽东当地边军在朝廷失去信任,风头都被毛文龙抢走!但大家冷静想一想,就算打下了广宁又怎么样?能守得住吗?当初驻防三万大军,一夜之间就丢掉了,现在建奴在沈阳已经稳固,又怎么可能守住?祖大寿是想让蓟辽的军队帮他们辽东当地军队打头阵,用成千上万将士的性命帮辽东当地军队赢一点面子!这么做,对大局有何好处?”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一起放下了手中茶盅。

    “你们都是有经验的人,现在的局势不用我多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头坚守,让建奴两头落空,所有守军以逸待劳,用整体防御困死建奴!若是强行进攻,只会损失惨重!我当初向朝廷要银子进攻之时,已经料到朝廷一定不会给银子,我就是要做出一个姿态,让朝廷,让皇帝看见我们的求战决心而已!我怎么会枉顾局势?枉顾蓟辽将士的性命?”孙承宗拍了拍马世龙的肩膀:“你说,若真的进攻广宁,就算得手了,我们要损失多少将士的性命?”

    “两三千吧?”马世龙道。

    孙承宗叹口气,又问袁崇焕。

    袁崇焕想了想道:“五千人左右。”

    孙承宗呵呵一笑:“你们都太异想天开了!打下广宁,至少要上万人的性命!而且,不出三天,建奴必定反攻回来!不等我们向朝廷报捷,广宁便会再次失守!若是强行守城,不但城池还是要丢,而且至少要再送掉上万将士的性命,一正一反,合起来至少损失两万以上将士的性命!这笔账划算吗?花两万多将士的性命,结果什么都打不下来,划算吗?”

    众人沉默不语。

    “建奴虽然在金州城新败,但实力并未受到损伤,眼下绝不是对建奴发起进攻的良机!”孙承宗道:“祖大寿这么热心要发起进攻,就是要用我们党筹码,为他自己争取资本,好尽快甩掉副将的帽子,往上升迁!这是为了个人的私心,枉顾整个抗击建奴的大局。”

    “可现在银子有了,难道不打吗?都议事好几天了,再不打的话,怕是不好办吧?”袁崇焕问道。

    “有什么不好办?有的话,我出面说不方便!但是你们可以抵制!我下令的时候下的模糊一些,你们始终按兵不动,这仗还怎么打?记住,保存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先保证自己不死,才能打击建奴,打击建奴才能稳固辽东,稳固山海关。”

    众人又一阵点头,都觉得孙承宗说的很有道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孙承宗召集重要官员们议事,祖大寿也在召集人议事,商量如何趁着蓟辽军队进攻的时候,趁机攻打西平堡、海州、耀州、盖州一线。

    “大凌河堡固若金汤,我们对建奴的部署又了如指掌!我们只要能拔掉这几处城池周边的建奴警卫军队,便能拿出好几场捷报。”祖大寿对众人道。

    这时候,吴三凤进来,在吴襄耳边耳语。

    “什么事情?这里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祖大寿道。

    “舅舅,收到消息,督师大人正召集人议事。”吴三凤答道。

    “他们议事,为什么不找我们去?”祖可法奇道。

    “有探听到他们议什么事吗?”祖大寿问道。

    吴三凤点头道:“在商议阳奉阴违,拖延出兵,接到督师大人的将令,回去也不发兵。”

    祖大寿哼了一声:“孙承宗这个老狐狸,好狡猾!表面上一直说要打建奴,实际上,从来不肯主动出击!所以我们辽东的风头才会都被毛文龙抢走!毛文龙不管打过建奴几次,也不管杀过多少建奴。总之,他们时不时就对建奴来打那么一下,在不懂军事的朝廷大臣们看来,他们东江的作用就是比我们大,所以,大头的粮草和军饷,都应该往东江送!”

    “人死了还可以再找人,只要现有的城池不丢,跟建奴打一次,积攒点功劳,这点,并不妨害督师大人吧?”祖可法问道:“要不然我们就对督师大人点破,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让底下人阳奉阴违,按兵不动。”

    “你懂什么?就算我们有情报,但你这么去,督师理都不会理你!孙承宗绝对不会承认。”祖大寿分析道:“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太保守,太爱惜自己的名声,生怕在建奴那里吃亏!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辽东辽西人的利益!”

    “现在怎么办?如果光是我们去与建奴拼命,蓟辽的兵马完全不动的话,根本不行,我们才五六万人,督师手里制了七八万人,他们是大头。”吴襄道。

    “娘的,督师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损失些边军的性命,从老百姓当中拉人补进来便是。就算不补也没事,多给监军太监们一些好处,谁知道死了几个人?咱们就是死一百人,能杀掉一个建奴,那也是实打实的功劳。”永平府知府祖光耀道。

    “你们不懂!孙承宗一点损失都不想承担!不想让人挑到他任何错。最恨的其实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实际上,背后出手的时候,能一只手从背后把人的心都给掏出来!血淋淋的一只手!比毛文龙还狠!”祖大寿咬牙切齿道:“他对下面说好听点是安抚,其实就是骗!每次要我锦州严防建奴的时候,都说的很好听,每次都说向朝廷保举我,实际上呢?他不想让我们辽东人上位!他怕我们双方控制军队的力量发生变化!他要绝对的控制!要控制一切!说的不好听,他甚至比魏忠贤的心还大,魏公公要做九千岁,他孙承宗就想做九千九百岁!”

    “关键现在怎么办?找他又不行,难道光是我们辽东本地军马进攻建奴?我们打不过的啊。”吴襄道。吴襄想说放弃,但是之前被祖大寿骂过,现在不敢再提这茬。

    祖大寿摇了摇手,然后双手叉腰:“你们无须担心,我有办法!我早就猜到孙承宗这回可能又要来拖字诀,什么事情拖着拖着就没影了。”

【0407 韦总裁抵达金州半岛】

    辽西辽东将门们听祖大寿这么说,都猜不到祖大寿要如何对孙承宗说?要对孙承宗用什么办法?

    祖大寿让众人先散了,然后带着吴襄去找孙承宗。

    吴襄心事重重,一路上并没有问祖大寿要对孙承宗说什么。

    从吴府到督师府,不过半柱香路程,转眼即到。

    孙承宗此时刚刚遣退蓟辽官员们,闻听祖大寿和吴襄来了,当即召见。

    “祖将军,吴大人,你们还真是心急,天天催我下令进攻吗?你们都这么心急要打仗啊?有你们打仗的时候。”孙承宗满面堆笑道:“现在有好消息告诉你们,三日内,大军出发!”

    “是吗?那可真要多谢督师大人了。”祖大寿不动声色道。

    “都是应该做的!我也想对建奴打一次漂亮仗!”孙承宗呵呵一笑。暗忖早料到你们的来意了,我先把话说完,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孙承宗不屑于与阉党搞在一起,不愿意像东林党那样不分青红皂白,什么事都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不顾朝廷和老百姓的利益。但孙承宗并不缺乏做官的智慧,否则也当不到这么高的位置。

    “督师大人,可我怎么听说,蓟辽的将军们可能不会出力?即便大军开拔,也不见得会拼尽全力进攻建奴吧?”祖大寿问道。

    孙承宗一怔,立时明白自己身边有他们的眼线,否则祖大寿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奇道:“祖将军这话从何说起?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啊?不可能有这种事情。”

    “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个,督师大人就别管了,我听说不打紧,只怕万一让东厂或者锦衣卫的人知道,再让朝廷知道了的话,会对督师大人不利。”祖大寿笑道。

    吴襄这才知道祖大寿的如意算盘原来在这里,用更厉害的人来要挟孙承宗,不让孙承宗假意进攻,实则让底下人全部都阳奉阴违。

    “可能个别人稍微有些倦怠吧?毕竟建奴实力不弱,要是好打的话,也不会打了二十年都没有什么起色了嘛。”孙承宗道:“大战在即,有些人对于与建奴开战有所顾虑也是人之常情。这一点,不算什么。我是对他们说,进攻归进攻,但进攻也要先立足防守,以保存实力优先。可能有的人嘴巴快,喜欢到外面瞎说,很多话传着传着就变味道了,兴许是他们曲解了我的意思吧?”

    祖大寿笑了笑,早知道孙承宗会狡辩,不过,他一点都不意外,孙承宗这种大学士,兵部尚书,帝师,要是嘴巴功夫不行,也教不了皇帝!也不会得到蓟辽督师这么大的权势。

    “督师大人,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之间说话就不必拐弯抹角了吧?没有人真的喜欢打仗,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祖大寿冷然道:“我能理解督师大人的苦心。可事关抗建奴的大业,还请督师大人要以朝廷为重。”

    “哈哈,你能理解就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以抗建奴大业为重的,我是蓟辽总督,我不会忘记。我对你们也会同样嘱咐,还是要以防御为主。边军也是我大明将士嘛,能不能打到建奴不是第一位的,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孙承宗笑道:“祖将军,能打则打,不能打,机会不好,就先停一停,来日方长嘛。不是说这次错过机会,将来就不再有更好的机会。做人还是要懂得变通。”

    “只要大家全力进攻,便不可能找不到好机会!”祖大寿斩钉截铁道:“就算是蓟辽的兵马不肯全力进攻,我们也要狠狠打击建奴!”

    孙承宗疑惑道:“祖将军是说辽东兵马会全力进攻?即便蓟辽兵马动作跟不上,你们也要进攻吗?要注意阵型,千万不要冒进,不要被建奴抓住机会啊。如果你只是要立功,立功的机会多的是嘛,不必心急。”

    “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占优势,光靠辽东兵马肯定不行!但是,我相信如果监军的大公公们都到蓟辽各路兵马当中去,情况肯定会很不一样。督师大人,不好意思,我擅自与几位大公公联络过了,他们都很支持我们这次反击建奴的计划。”祖大寿冷笑道。

    孙承宗一下子被祖大寿气的够呛,孙承宗是最反感太监们手军务的,口中却连说了两个‘好’。暗忖这趟主动出击打建奴,看来是无法避免了。

    祖大寿见目的达到,拱手道:“不打扰督师大人公务,我们走。”

    “不送。”孙承宗也冷冷回应。没有想到祖大寿现在敢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说话。这已经很不客气了,等同于翻脸。

    此时,韦宝正在韦家庄码头准备出海。

    韦宝前几日与毛文龙谈妥了契约,便径直返回了韦家庄,没有逗留。

    现在韦宝已经是孙承宗的弟子,吴三凤等人自然无法在阻挡韦宝出入于辽西各处。

    而且,孙承宗本人就坐镇山海关,这个时候再限制韦宝的行动自由,就太不理智了。

    韦宝没有去找芳姐儿腻歪,也没有去找过赵金凤。

    大事当前,韦宝还是会分轻重缓急的,而且,韦宝本身也不属于特别好色的人。

    有美人在身边,韦宝往往难以抵挡惑,但是不见面的话,他是能克制的。

    韦宝最大最主要的毛病是贪玩,他的头脑和天赋适合执政,但韦宝的个性并不是太适合执政,所以韦宝更加信赖和依赖团队的作用。

    这次本来他犹豫过是否要亲赴金州半岛和朝鲜,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毕竟通讯太不发达了,全靠船只往返沟通,可能碰到重大决策的时候,会耽误很多功夫。

    “小宝啊,你真的要亲自出海吗?”黄滢担心道。

    “娘,我都这么大人了,总不能上哪儿去你都要担心吧?”韦宝笑道:“没事的,放心吧,我去不了多久就会回来,顶多两个月!我还要参加秋闱,入京考举人呢。”

    本来举人考试一般在当地省府考试,江南就会放在江南贡院。

    但北直隶的情况比较特殊,辽西辽东本来的省府是沈阳,可惜沈阳被建奴占领了,所以,辽西辽东考生赴考,现在都是去顺天府的考场,所以要上京城。

    “你走陆路上哪儿去,我还不担心,但是海上风大浪大。”黄滢说着摸了摸韦宝的脸。

    韦宝看着又熟悉又陌生的娘的脸,微微生出感触,他不知道现代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是分身来到了大明朝,还是整个人都过来了。

    不知道现代是否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在正常生活,还是现代从此不再有他这个人。

    “娘啊,你就放心吧,我福大命大,否则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创下这么大的家业?”韦宝微微一笑。

    “对啊,你别再说些扰乱小宝心神的话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程瞎子都说了,小宝将来一定是将相之才。”韦达康劝说黄滢。

    黄滢点点头,对韦宝道:“娘不在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放心吧,娘。”韦宝说完看了看身边的王秋雅:“有秋雅在嘛,而且我还有直属的警卫团。”

    “老夫人请放心,我们十几条船,上千水手,不会让公子有任何危险。”海卫队的负责人也对黄滢保证道。

    黄滢遂无话可说。

    罗三愣子、范晓琳、徐蕊等要留守韦家庄的人,也过来一个一个与韦总裁道别。

    韦总裁一身军服,手戴雪白的白手套,很潇洒的一个一个与他们握手,分别对众人说几句话,然后道:“启程!”

    韦宝和随从们登上一艘巨大的宝船,韦宝从船上往下看众人,大家都在对他挥手,韦宝也对众人挥了挥手。暗忖这么重要的时候,应该多照几张相留念才是的。

    但是一下子将相机或者手机这么高科技的东东展示给众人,韦宝担心难以解释,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要弄相机,弄收音机,摄影机、留声机这些东西,也得等过个几年,等到韦家庄自己掌握了相关方面的基础知识之后,他才能主导,让人仿制。

    船队启程,韦宝看着岸边越来越小的众人,心中情绪微微起伏,却也并不浓厚。

    这回韦宝离开之前,也没有多与范晓琳和徐蕊腻歪。

    到目前为止,韦宝仍然只是与王秋雅和范晓琳二女戴套真枪实弹过,对徐蕊都未曾进入过实质内容。

    韦宝不想为女人分太多神。

    “公子,咱们带着两千人过去,还带上了大批粮草,一定要谨慎,最好留在岸边,不要进入金州城,随时可以撤退比较好。粮食也不要运那么快速。”王秋雅向韦宝建议道。

    韦宝点头:“首先,安排营造旅顺港和旅顺基地。这个基地要修筑的比韦家庄更加宏伟!粮食尽快运,不要停,放在旅顺口,不必担心的。”

    韦宝这么热衷于筑城,修筑各个炮台,这些都是很耗费人力物力的大工程!不但不赚钱,还要往里面投入大笔金钱和人力。

    不是韦宝傻乎乎的做无用功,而是韦宝自创的一种扩大内需的方式。

    韦宝仔细想过,这个年代经济极其落后,物资极度匮乏。

    别说穷的北直隶、辽西辽东和朝鲜。

    就算是将富庶的江南也算在内,大明目前的情况,也完全不足以支撑他工业化的愿望。没有强大的农业和充足的人口,繁荣的市场,谈何工业化呢?

    韦宝修筑一大堆高大防御工事,也并不是准备等着谁来攻打他的。

    以韦家庄为例,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打到韦家庄来,即便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毫不改变,毫无变化,到了1644年,大明倒闭,山海关被吴三桂送给建奴,建奴大举入关。

    那时候,光是握住一个固若金汤的韦家庄,对于韦宝来说也没有啥用处。

    韦家庄再厉害,也挡不住建奴入关,挡不住建奴铁骑开赴京城。

    韦宝要这些高大上的工事,主要是为了给内部的百姓以强大的信心,给外部的敌人以强大的震慑,看见他的工事,就完全没有攻打的念头,完全没有攻打的意愿了,这才是韦宝的目的。

    另外一项最重要的作用,还是扩大内需。

    扩大内需即扩大某经济体内部的需求。

    内需,即内部需求,包括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两个方面。

    扩大内需就是要通过积极财政货币政策,启动投资市场,通过信贷等经济杠杆,启动消费市场,以拉动经济增长。

    对我国这样一个地大物博的大国来说,拉动经济增长的最主要力量仍然是国内需求,是经济发展的坚实基础。

    韦宝以前看很多小说,到处攻城略地,全球化发展,看上去好像很牛叉,但是那些作者完全是无脑yy,没有生活基础,没有经济概念的。

    世界经济全球化程度加深,国际市场风险加剧,外贸出口难度加大。最关键的是,这个时代,全球都穷的很,弄了一大堆一个比一个穷的地方,对于经济和科技发展,对于工业建设,有什么作用?

    工业是拳头,要发展,就要拳头硬,并不一定要很大的地盘,很多后世工业强大的国家,往往是一点点大的国家。

    德国、比利时、法国这些,都不大,整个欧洲合起来才多大?跟华夏比,弹丸之地耳。

    我国地域辽阔,经济发展不平衡,人民生活连温饱都管不了,无论是市场容量还是未来发展,韦宝都必须面对现在的实际问题,就是让大家有事情做,让人都吃饱饭,并且养活尽可能多的人口。

    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进程加快,经济结构调整升级,国内市场的需求进一步扩大。

    注重平衡、加强监督、关注民生,这些都是韦宝计划中的方向。

    天地会内部的经济建设是一个庞大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就说建设项目,包括地方项目在内,少说也有成千上万。

    天地会只能通过加大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投资,拉动内需。

    一般能将投资资金的4o%转化为消费资金,但它对带动相关产业和民生消费的贡献程度却有很大差别。

    韦宝重点倾斜的是铁路、公路、桥梁、电站、高新科技产业等重大领域。

    等城墙都搞定了,下一步就是钢铁厂的建设和铁路发展,反正,除了农业大量需要人口,建设更需要人口,对于韦宝来说,人口越多越好。

    相对来说,铁路投资的拉动效应要更大一些。

    因为在这个农耕时代,自给自足的经济时代,钢铁冶金行业发展速度过猛,很容易便形成严重的产大于销的局面。

    自己通过交通建设扩大内需,不但有助于钢铁冶金行业的正常开工生产,还对矿山、水泥、机械、电力等行业起着拉动的作用,能确保数以百万计职工的就业。

    这是工业化的第一步,要工业化,首先得有这么多产业工人,建设工人嘛。

    当然,韦宝要面临的问题也会很多,有效需求不足,没有供不应求的商品。农民购买力低下。传统的消费观念亟待更新。社会保障体系还不够完善。大部分居民收入普遍偏低,工资在初次分配中比重不断下降,分配结构不合理。没有强大的中产阶层。既得利益集团对扩大投资需求表现兴奋和对扩大消费需求表现冷淡或者束手无策。

    这些都是摆在韦宝面前的问题,而最主要的难题是农民收入增长缓慢。

    韦宝之所以要将脚步迈出韦家庄,避免闭门造车,要大量吸入人口,就是为了这一点!

    农村市场启动乏力,较多的农村人口与较低的农村市场销售份额极不相称。

    经济增长有“三驾马车”,即扩大国内投资,刺激国内消费和扩大外贸出口。

    扩大内需主要是通过扩大国内投资和国内消费来带动国民经济增长。

    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努力发挥货币政策的作用,配合运用税收,价格等经济杠杆,全力解决有效内需不足的矛盾。

    调整消费政策,培育消费热点,优化消费环境,更新消费观念,千方百计的刺激消费,拉动经济增长。开拓农村市场,刺激调整限制消费的税费政策等,这些都是韦宝可以利用的武器。

    现在的韦宝,就像是在玩一款现实版的策略游戏,他个人就等同于一个国王,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但是合理的判断,合理的计划,这些并不容易做到。

    哪一步该如何走,韦宝其实心里也是迷迷糊糊的,毕竟在现代只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的人,到古代忽然成为一方豪强式的人物,一切只能凭感觉,完全没有经验借鉴。

    如何促进人们思想观念的转变,加强对人们经济消费的引导。

    如何建立健全社会保障制度,免除消费后顾之忧。

    如何推行积极的就业,完善分配制度,处理好效率与公平之间的关系,最根本的是要大力发展经济。

    这些东西,韦宝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具体该如何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韦宝能将问题简单化的看待,扩大内需就是一单元隔壁几家人,你拿钱给我,我拿钱给你,换着买东西。这样产生税收,从而产生gdp。

    假设在一个地方发现了金矿,来了一个人投资建了一个矿场,雇一百个工人为他淘金,每年获利1000万,矿主把其中的50%做为工人工资发下去,每个工人每年收入5万,他们拿一万来租房子,剩下的四万可以结婚,生孩子,成家立业,矿主手里还有五百万,可以做投资。因为工人手里有钱,要安家落户,所以,房子出现需求。

    于是矿主用手里的钱盖房子,租给工人,或者卖给工人。工人要吃要喝,所以,开饭店,把工人手里的钱再赚回来。开饭馆又要雇别的工人,于是工人的妻子有了就业机会,也有了收入。一个家庭的消费需求就更大了。这样,几年之后,在这个地方出现了100个家庭。孩子要读书,有了教育的需求,于是有人来办学校,工人要约会,要消费,要做别的东西,于是有了电影院,有了商店。

    这样,50年过去以后,当这个地方的矿快被挖光了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个10万人左右的繁荣城市。

    韦宝就是这么想的,他可以主导,可以引导,但是具体建设,具体如何形成巨大的社会,这些,还是要靠广大老百姓,靠具体的人,韦宝不是万能的神仙。

    假设同样发现了金矿,同样有人来投资开采,同样雇100工人,同样每年获利1000万,但是矿主把其中10%作为工资发下去,每个工人一年1万。

    这些钱只够他们勉强填饱肚子,没有钱租房子,没有钱讨老婆,只能住窝棚。矿主一年赚了900万,但是看一看满眼都是穷人,在本地再投资什么都不会有需求。

    于是,他把钱转到国外,因为在本地根本就不安全,他盖几个豪华别墅,雇几个工人当保镖,工人没有前途,除了拼命工作糊口,根本没有别的需求。

    唯一可能有戏的就是想办法骗一个老婆来,生一个漂亮女儿,或许还可以嫁给矿主做老婆。

    50年以后,这个地方除了豪华别墅,依然没有别的产业。

    等到矿挖完了,矿主带着巨款走了,工人要么流亡。

    这就绝不是韦宝希望看见的情况了,这就是韦宝需要展现管理能力的地方。

    在工业化过程中,扩大内需是一项长期的任务。

    对于韦宝和天地会来说,扩张性经济政策除了针对极其萧条状态之外,进一步的意义则在于,工业化过程中存在着大量剩余劳动力亟待转移,城市化进程具有不断加速的趋势,这些特征客观上决定了采取必要的经济政策往往是有效的,财政货币政策对产出水平有着普遍的、持续的影响力。

    “还有,复州永宁一带仍然集结着上万建奴大军呀,他们会看着我们随便在旅顺一带搞建设么?如果真的像祖大寿说的,建奴将集中五万大军再攻打金州,运再多的粮食过去也是来不及的。”王秋雅道。

    “行了行了,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告诉你的,我都知道。”韦宝转过身来,背对着宝船的栏杆,双手抱着胸口:“你不必这么悲观,也许建奴现在顾不上金州半岛呢?而且,祖大寿不是急着要在广宁一线与建奴打一场仗吗?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能弄来足够的人口,修筑工事,抵御建奴,并不是什么难事。并且,我们现在有了合格的无烟火,炸质量大幅度提升,光是防守,也能给建奴造成很大的压力,这些积极的因素,你怎么不考虑?”

    “公子呀,不能光靠猜测,光靠运气的嘛。我的责任就是提醒公子。”王秋雅道:“光是说好听的话,我当然会。”

    “呵呵,我也没有让你光是说好听的话,劣势和危险的点当然要经常提醒我。不过,你现在记住,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埋头搞好金州半岛的防御,现在金州半岛已经属于我们管理,并且在半年内不会改变!”韦宝道。

    “对啊,我烦恼的正是这里,才半年时间,半年之后,毛文龙会不会变卦?建奴在这期间会不会攻下金州?这些都说不清楚嘛,公子还是要谨慎,最好别一股脑投放这么多银子和粮草了。”王秋雅道:“而且,我觉得祖大寿说的建奴会派五万大军再度攻打金州城的情报很可信。我们只是一个商号,是公子一个人的商号,我们背后并没有别的势力支持嘛。”

    “虽然我们背后没有朝廷支持,虽然天地商号只是我个人的商号,基础很薄弱,但是我已经准备好赌这一次了,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赌!”韦宝坚定道。

    这些话,韦宝之前对祖大寿说过,现在又对王秋雅重申一遍,这里只有他和王秋雅两个人,王秋雅明白,公子心里是真的是这么想的了,这回真的赌太大了。

    王秋雅叹口气,知道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公子既然亲自前去,肯定已经下定了决心,遂不再烦韦总裁,让他静一静。

    五日后,韦宝的船队抵达金州半岛!

    这还是韦宝头一回到这么远的地方。

    上一次去京城,也是他两世为人的第一次,这一回到金州半岛,也是韦宝两世为人的第一次,韦宝忽然发现自己上一世在现代,眼界真的太小了,到过的地方真的太少,跟井底之蛙差不多。

    不管是刚才路过双岛,还是现在即将抵达的旅顺口,韦宝都被辽南的贫瘠震慑了。

    这哪里是后世的繁荣渤海湾?大连旅顺这一片,本来是渤海湾的重要经济地区,经济强盛地区,可现在,除了贫瘠,还是贫瘠,什么都没有,完全是原始社会一样。

【0408 韦宝亲抵金州城】

    看着旅顺口的峰峦叠嶂,怪石嶙峋,韦宝暗忖,这里果然是天然的优良军事基地,可这里真的适合作为经济重地来开发吗?

    韦家庄能发展起来,因为辽西本来就很太平。

    而金州半岛要发展起来,首先要保证能够抵御建奴,不会被建奴夺走,这难度可就不是增加一星半点儿了。

    “这里不管从哪方面说,是不是都比咱们韦家庄差远了?”王秋雅看出来了韦宝的想法。

    韦宝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虽然到处都是山,治理开发条件的确差一些,但地方大啊,而且不受限制,能打下来多少地盘,就能控制多少地盘,韦家庄不具备这个优势吧?还有,这里处于皮岛朝鲜和辽西之间,离登莱也近,是三个地方的交通要冲,战略地位极其重要,谁拿下了金州半岛,谁就将在整个渤海湾占据主动权!这也是韦家庄无可比拟的吧?”

    “关键要能拿下来才行啊。”王秋雅笑道:“我刚才见总裁皱眉头,你明明心里觉得没底,还嘴硬。”

    王秋雅是很少这么跟韦宝开玩笑的,知道韦宝铁了心要拿金州半岛,所以才用这种方式跟韦宝说话,知道韦宝认定了一件事情的时候,用笑的方式劝说,效果会比认真严肃的劝说,要好很多。

    韦宝没有回应王秋雅,这个时候,他是轻松不起来的。

    虽然明确了一定要拿下金州半岛这个目标,但韦宝知道,绝不是与毛文龙签订一纸契约这么简单就能拿下来的,关键还是对于一个地方的控制!这是多大一片地?金州半岛并不比辽西小!而且地处辽东,东江,登莱、建奴,四方势力的正中间!

    这个难度之高,韦宝可以想象的出来,所以,这个时候,韦宝无论如何轻松不起来。

    “公子,马上上岸了,今天是在旅顺过夜,还是在船上过夜?”林文彪来请示:“旅顺口已经修筑了一些简单建筑,岸上有一栋稍大的木屋,本来是给天地会驻金州半岛机关暂用的,总裁来了,可以先腾出来给总裁居住。”

    韦宝摆手道:“金州半岛都是咱们的,住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不用这么怕建奴!我知道,在旅顺最安全,稍有风吹草动,我就可以走人,但是那样的话,我又何必亲自到金州半岛来?现在才刚过正午,上岸后便启程前往金州城!金州半岛的总部机关就设在金州城中!别忘记,整个金州半岛的治理权都是我的!我现在就代表官府!”

    “是!总裁。”林文彪赶紧行了一个军礼。

    “旅顺一带,按照图纸,派人在四面山头修筑简单工事即可!这里是天然的军事良港,易守难攻,不太可能有大批舰队进攻这里,所以不必耗费太多人力物力,能抵御几千人进攻即可。将所有物资屯于旅顺港,可确保万无一失!其他人随我一同前往金州城!我要先会一会张盘林茂春他们这些当地将领。”

    “是,总裁。我这就去安排。”林文彪得到了最高指示之后,马上下去安排。

    “连着坐了几天的船,先上岸歇一晚,明天再去吧?不必这么着急吧?”王秋雅问道。

    “时间很紧迫了!”韦宝道。

    “是急着赶过两个月进京参加举人科考的事吗?”王秋雅问道。

    “不全是因为这个,科考其实已经不着急了。我即便考不中,但我现在是孙承宗的学生,要想出仕为官并不难!”韦宝答道:“主要要趁着这一波,整个辽东和东江那边都有大的军事计划,我们要趁着这波热度,渔翁得利,拿稳金州半岛,并且设法手朝鲜事务!建奴到了冬天便会消停一些,主要进攻的时间段是春夏秋这三季。此时已经是盛夏,这四五个月内,我们要拿稳金州半岛,时间很紧迫。”

    “明白了。”王秋雅点头答应:“我也去安排一下,总裁秘书处得全部随行吧?”

    “嗯,你自己看着办。总裁秘书的主要工作便是对内控制,对外联络,我虽然人不在韦家庄,但是天地商号所有大小事务,你们总裁秘书处必须知晓,并且拥有最高决策权,这是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怠慢的。”韦宝道。

    王秋雅点头,下去安排去了。

    安排好行程,韦宝仍然站在船头栏杆处,点上一根烟,静静的欣赏金州半岛绿意葱葱的原始美丽风光。

    看着这一切,韦宝的心情并不是心旷神怡那种,而是暗暗焦躁,要将这一片荒芜之地变成值得依赖,值得依托的势力基地,得花多少年功夫啊?

    韦家庄是后世的秦皇岛,秦皇岛直到清末才可以开发。

    金州半岛更是如此,虽然在明初期,洪武年间这里就设立卫所,但只是边哨作用,从来没有大量老百姓。

    辽东的大量人口,都集中在沈阳和锦州附近,沈阳被建奴占领之后,大批的汉人逃亡在锦州附近,分流了几十万到毛文龙的东江那边。

    韦宝知道,要想拿稳金州半岛,首先得让人口流过来,只有能养活这么多人,才能使得金州半岛固若金汤,成为扎实稳固的根据地。

    韦宝带人上了岸,在旅顺口登陆,就地考察了一圈之后,安排了工作,然后直接启程前往金州城!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考察的,韦宝在来之前,关于如何修筑旅顺口和旅顺港,就有明确的方案了。

    韦宝手里的地图是后世的地图,如何修造旅顺口和旅顺港,只要完全按照后世的北洋衙门的方案来就成,大小炮台的位置都标注的很清楚,全部是当时的洋人勘测过的,加上后世这里作为沙俄的军事基地用了好些年,再加上后来作为天朝的海军基地,又重新调整了几波。

    等到了韦宝手中的地图,已经十分完善了。

    所以,韦宝几乎可以原封不动的照办,省了老多建筑设计费。

    其实工程最大的难题,便在于设计和勘察,这些前期工作是最难的,技术要求最高的。

    计划出现一点偏差,造成的损失可就不是几万两,几十万两纹银了,可能几百,几千万两纹银都要打水漂!

    再大的工程,只要有毫无问题的设计方案,使得所有施工人员心中有数,总有完工的一天。

    所以,除了本人的超越这个时代几百年的眼界,还有镇远舰上的一些实物。韦宝最大的宝贝便是一大堆来自后世的地图,航海地图那都精确到百米的范围了!城市规划,矿藏位置,建筑施工,全部标注的很清晰,很详细,光是这些地图,就足以让韦宝在这个时代快速崛起!

    当然,前提是要有实力按图操作,这就要求有匹配的权势,否则你知道这里有金子,可别人会准许你在这里挖金子么?

    从旅顺口到金州城,途径南关。

    这段路程可不短,光是到达南关,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了!南关离金州城还有一大段路呢。

    韦宝看见有数百兵士在休整南关。

    上回建奴来犯,主要战场是金州城,实际上并没有打到南关来。

    韦宝派人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是守将张盘让人修缮的,主要因为金州半岛也被地震波及了,怕关城不稳固。

    “这里修不修,意义不大,建奴若真的打到南关来,这么破旧,又矮小的关城,顶多坚守一小阵子,无法作为强大防御工事。”韦宝对陆军的谭疯子、张浩波和高谊通道。这回陆军最高指挥侯三没有来,留守韦家庄。

    “有一两千精兵就能抵挡上万建奴大军一两个月,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修缮的必要。”谭疯子回答道:“而且他们用的还算大石块,太不结实了,如果用咱们的水泥,将更加牢固,能修的更稳当!”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连金州城都不必修筑了,就像你说的,这种大石块堆砌而成的城墙,没有多大作用,不做人为损毁的话,可以历经千年风雨,但是残酷的攻城战打一次,立刻就变形了!打了修,修了打,太费事!咱们进驻金州半岛之后,要从西边的北汛口一直修筑到东边的红嘴堡!将整个辽南拦腰切断,全部修上永久性的防御城墙!我看建奴还怎么打过来?”韦宝解释道。

    在场的众人闻言,都倒吸一口冷气。

    “公子,这怕是有四五百里呀?快赶上从山海关到喜峰口的一半长城的长度了!是韦家庄外围城墙的两倍多。这得多少人来修建?得多少材料啊?要是有这么大的财力,何必修筑城墙?直接整治大军跟建奴正面硬拼都行了吧?”谭疯子提出疑问。

    “咱们有水泥呀,至于人力,肯定要弄大批人来的!”韦宝道:“这比正面硬拼要省钱!建奴打我们,在野外的话,能做到十比一!我们打十万建奴,需要百万大军,你上哪儿筹备百万大军去?”

    谭疯子撇了撇嘴,不太认同公子的看法,却也不敢违拗。暗忖公子还真是孙承宗的弟子,跟孙承宗一个脾气,这是修城墙修上瘾了吗?想靠修城墙,一直修建到建奴的老巢去啊?

    “那得很多人!而且得快。否则建奴知道总裁有这么大的动作的话,绝不容许辽南凭空出现一道四五百里的城墙!”谭疯子道:“如果这趟建奴没有将主力放在金州半岛的话,咱们将有半年的时间,在明年开春之前,城墙必须修筑完成!半年功夫,至少得要四五十万人一起修筑才成,咱们上哪儿弄这么多人去啊?即便弄来这么多人,总裁想过这些人的口粮问题吗?”

    韦宝笑道:“你想的还挺周到。人会有的!”

    大家都不知道公子能上哪儿弄人来,不过都没有敢问,总裁要说,自然会说,总裁不说,不能随便乱问。

    大家的想法是,现在辽南虽然是东江所控制,但外围是复州,复州可是建奴控制的啊,复州身后还有盖州、耀州、海州,建奴已经将锦州通往辽南的路完全堵死,上哪儿弄人来?

    “公子,我不问上哪儿弄人来,我只问一条,若真的像公子说的,弄来了大批人,并且修筑起这一道五百多里的长城将辽南隔开。那辽南可就成了香饽饽了,公子至少得投入几千万两白银吧?到时候,朝廷一句话,很有可能就给他人做了嫁衣。公子您想过这一条的吧?”林文彪提醒道。

    韦宝点头:“这一点提的好!我既然敢提出这个计划,自然想到了这一点!这就要看你们的了!老百姓是咱们的,军队是咱们的,地盘不是咱们的了?别人说拿走,你们就乖乖的卷铺盖滚蛋了吗?”

    众人同时一怔,都明白了。公子虽然没有说破,但是已经点的非常清楚了!若是天地商号在辽南站稳了脚跟,谁敢要咱们的地盘和人,就跟谁干!大明朝廷也得干!

    想明白此节,众人立时一扫阴霾,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

    本来,韦宝这趟带人来金州半岛,并没有做什么战前动员,因为本来过来,主要也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保住地盘来的,主要是防守任务,根本没有主动出击打仗的任务。

    众人本来对于韦总裁出兵金州半岛是想不通的,都觉得怎么算都是吃亏的买卖,现在听韦总裁这么说,立时明白了,总裁这又是要豪赌来了!这一趟赌的不是金银,而是比辽西更大的辽南大块地盘!

    好家伙,总裁好大的气魄!

    于是,一帮人七嘴八舌,兴高采烈的便议论开了。

    韦宝拍了拍手:“知道就可以了,不能瞎传!至于下面的人的思想工作,你们自行看着办!反正不能说破!还有,来的一路,我已经看见大家士气有些低落,军队方面的士气明显落后于政工干部们!落后于工业科技干部!为什么你们比不过搞政工和搞技术的这些骨干?这就是你们这些指挥员无能,各级教导员无能!”

    在场的军官都羞愧的低下头,一起称是。

    韦宝说了几句,也没有再多嗦什么。

    韦宝不喜欢对底下人什么事情都翻来覆去的说,疾言厉色的说,没啥意思。他是总裁,是天地会的绝对领袖,凡事说清楚了,具体过程,还是得依靠底下人自行领悟,毕竟不是小孩子,还要人把饭都嚼碎了,喂到他们嘴里去吗?那样的话,效果肯定不如自行领悟来的好。

    到达金州城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半夜了。

    韦宝从抵达旅顺口之后就没有停过,一直在急行军赶路!将近四十个小时的行军,所有人都很疲惫了。

    林文彪派人去通传,请金州守将开城门!

    守将张盘等人已经接到了毛文龙派人传来的消息,毛文龙要求他们将军队撤往东江,完成与韦宝的交接,只留下原先的几十名主要官员便可,所有物资也一并撤往东江。

    其实金州城并没有什么物资,物资极其匮乏,上回要不是韦宝派人资助粮草和火,金州城内可以说除了一些破房子拆出来的石料和木料能帮助守城,其余的,啥都没有!

    这两天张盘正让人做撤离之前的准备工作,他是主要官员,是不能撤走的,等着韦宝到来。

    执勤守将是陈忠,陈忠和林茂春是张盘手下打三号位和二号位的两名主要将领。

    陈忠接到林文彪派人传来的消息,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快马通传金州城守备张盘将军。

    张盘正在酣然梦中,凌晨被人惊醒,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喝问:“什么事?建奴又来了?”

    “不是,是辽西韦公子到了。”传信的将官在张盘的屋外,双手捧着韦宝的名帖禀报。

    一般人的名帖,要么是金子做的,比如魏忠贤那种极其装逼的人物。要么是木制的,九成九的人都是木制的。名帖是身份的象征。

    唯独韦宝比较特别,韦宝的名帖都是玉石磨制而成的,既装逼,又不是特别的装逼。比较少人用这么麻烦的装逼方式。

    “韦宝来了?这么快?”张盘定了定神,不可置信的披衣起床,到了屋外,拿过传信官带来的名帖看,和名帖一起的,还有毛文龙开具给韦宝的一封亲笔信,有这封信,所有与韦宝交接的官员,见到韦宝,便如见到他毛文龙本人!这是除了毛文龙与韦宝签订的契约之外的另外一项凭证,是毛文龙为了韦宝方便行事而特别写给韦宝的。

    看过凭证,张盘知道不假,思索几秒钟,当即道:“传令,开城迎接!我这就亲自去!你让人去叫上林茂春,和我一起去,还有,将金州城里面的主要官吏都喊上!”

    “是!将军。”传信官答应着退下,先去准备去了。

    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就是让多喊点人起来,张盘将军要亲自迎接辽西来的韦宝韦公子罢了,迎接嘛,肯定要多点人列阵,以示隆重。

    虽然气恼于毛文龙居然会和辽西的一个土财主签订这么滑稽的契约,张盘本人是抵触这种事的,觉得将朝廷的防务交给私人老百姓,很不靠谱!但金州半岛主要是东江说了算,毛文龙为人又这么霸道,毛文龙既然有亲笔指示,张盘也唯有接受。

    所以,现在韦宝就等于已经是张盘的直接上司了,不管张盘、林茂春、陈忠,已经金州城内的一帮主要将官和官员承认不承认这一点,韦宝是他们目前的顶头上司这一点,都无法改变了!

    让一个啥官职都没有的平头老百姓管他们这些官,会有人心里服气,才叫怪了!

    韦宝本意,本来是想让毛文龙给他一个空荡荡的金州半岛,甚至连官员都不需要!但是孙承宗和毛文龙觉得那样的话,名不正言不顺,朝廷肯定不同意,才决定将主要将领和官员留下,只是将军队撤走!韦宝也觉得如果连朝廷的官都不要了,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他真的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平头老百姓直接行使地方大员的权力,似乎是说不过去,所以也没有反对孙承宗和毛文龙的安排。

    “大哥,这大半夜的,到底啥事?那个韦宝来的这么快,是疯了吗?”林茂春过来与张盘会合,一见面就大发牢骚。

    张盘已经披挂整齐,一身的银色盔甲,隆装以待。

    “来得快,说明人家心急,有啥不好的。”张盘不咸不淡的道:“毛帅已经这么安排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看开一些吧!”

    “关键韦宝不是官啊!凭什么将金州半岛的治理权交给一个平头老百姓?大哥,我想不通,我已经写好了辞官的奏疏,明日我便让人转到京师去!”林茂春叹口气道。

    张盘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道:“你都想好了?不做官了?”

    “不做了!咱们拼死拼活的打仗,但上面的人只认钱!金州半岛多大的地盘?说包给人就包给人,这成了什么?买菜卖菜吗?”林茂春烦躁道:“与其如此,我倒不如自己回乡做点小生意去,图个高兴自在。”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先去接韦公子吧!”张盘道。

    “真是扫兴,这大半夜的赶过来!没有见人就知道这人肯定有病!”林茂春咒骂了一句。

    “唉,这等话休要再说!不愿做官也罢,归去便是,莫要让人觉得咱们金州官员都是这幅德行。另外,人家韦公子当初还派人来支援过咱们抵抗建奴呢!怎么说,对咱们可都是有恩的!人家又不亏欠你什么。”张盘倒是很看的开。

    林茂春诧异的道:“大哥,你真的就这么想的开?那往后,你就甘心在一名平头老百姓手下做事?毫无兵权的做你的守备将军?”

    “走一步看一步吧!来金州城这么久了,几次与建奴苦战,对此地已经生出了感情!不管是谁来守卫,只要是大明的人,只要是打建奴的,我都无所谓!我别说是官,便是一介凡夫俗子,我也愿意为金州城舍弃我这颗头颅!你我都应该知道,金州城对于抵抗建奴来势,有多重要!”张盘说着说着,便红了眼圈,情绪有些激动。

    林茂春血里火里,与张盘同生死多少回了,此时见张盘说的动情,也觉得有道理,点头道:“行,大哥,那咱们别耽搁功夫了,会齐了众人,一起去接韦公子!”

    张盘淡然点头,做个去吧的手势。

    林茂春半夜起床,心里有火,金州城内的一众大小官员,谁没有火?众人会合之后,一阵咒骂,又被张盘和林茂春说教了一番,众人才忍气不再说,不过不少人还是低声嘟哝着要辞官不做了。

    张盘听见大家议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什么也不说,策马在前面带路,领众人来接韦宝。

    金州城就一点点大,主要是来之前,集结花了很多时间,实际上从金州城这头,步行到金州城另外一头,步行也用不了两炷香功夫。

    韦宝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眼见着天都要亮了,有些焦躁,正想让人去催,只见城门大开,两列官员鱼贯而出,居首的三将都是盔甲身披,其他官员也或者着盔甲,或者做正式的官服,显得很郑重。

    韦宝虽然不认得张盘,但知道肯定是他们这些金州官员都来了,急忙下马,亲自迎了上去。

    “在下是辽西人韦宝,见过诸位大人。”韦宝行了一个秀才的礼节,虽然是这些人实际上的顶头上司了,但韦宝依然用的老百姓见官的行礼方式。

    韦宝这一招,让排队而立的官员们心生好感,纷纷点头与韦宝打招呼,韦宝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趾高气昂的暴发户形象。

    本来在众人想来,韦宝肯定是一个妄人,有疯病的人!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啊!?你买金州半岛的治理权干什么?买朝鲜的商权还说的过去,可以去做生意,金州半岛是鸟不拉屎,啥也没有的地方,本地老百姓才一两万人,穷的叮当乱响,要了去,还得自行拿出大批的军费粮饷供养武装防御力量,这明显是光赔钱不赚钱的买卖啊!

    不过,大家现在见韦宝生的眉清目秀,异常英俊,而且兼之方才14岁,年轻就是青春,青春更显得整个人异常灵动。

    但凭韦宝超群绝伦的外形条件,任谁在见过韦宝之后,也不会再将韦宝与妄人、疯病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了。

    张盘见韦宝做了自我介绍,也做了自我介绍,并且从身边的林茂春和陈忠二将开始,一个个介绍文武官员。

    韦宝的记性是极好的,张盘说一个,韦宝便记下一个,上前去一一与众人说几句话。

    表现的极为热络,一点都不生分,这都是硬着头皮做出来的,即便上一世从事的销售方面的工作,但韦宝可没有吴三辅那么会交际。

【0409 金州整编】

    韦宝最佩服吴三辅的就是吴三辅的交际能力,见到谁,似乎都能有话题,都能有说不完的话,整个一个话痨。

    这种面对一堆陌生人,而且必须要交际应酬的时候,就让韦宝十分想念吴三辅这个话痨。

    范大脑袋在也要好一些,不过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忙于统筹运输的事宜,还没有这么快过来与他会合。

    “我只是让人叫门官通传一声,并没有想惊动大家,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肯定会等天明再进城。”韦宝解释道:“辛苦大家这么早过来,打扰了大家清梦。实在抱歉。”

    就在韦宝说话的时候,天色已经毛毛亮,东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不打紧,我们早起一点时辰不算什么。若是建奴打来,一两个月没有觉睡也没有什么,大家早都习惯了。”张盘微笑道。

    “嗯!大家辛苦了!”韦宝郑重的道。

    “韦公子,这就进城吧!城内条件简陋,连客栈都没有,暂且委屈韦公子住在我那里吧?金州的卫指挥使司衙门,上回建奴来攻的时候,也被建奴的流炮砸中,烧毁了大半,现在还没有修葺完成。”张盘道:“只是我那里条件太简陋,而且地方也小,可能要让韦公子委屈一些。”

    “不用打扰张将军。”韦宝道:“我这几天先在城门楼对付一下,让我的人在金州城起一座小宅子,我再搬进去便是。”

    张盘一怔,立时明白了韦宝的意思,起一座宅子和在城门楼暂住这两件事情是韦宝宣示他的权力!这金州城和整个金州半岛,都是韦宝的,他可以说了算,可以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可以想在什么地方起宅院,就在什么地方起宅院。

    “好吧,一切听从韦公子安排。”张盘道:“我正在让人准备撤离,这两天,我们的兵士就会撤出金州半岛,从双岛运往东江。”

    “要撤走多少人?”韦宝问道。

    张盘道:“七八千吧,本来金州城有守军上万,但在抵御建奴的时候死了三千多,至少要送回东江八千人。”

    “把伤兵送回去,再凑一些老弱,凑够数量便可,精壮兵士给我留下吧?”韦宝请求道:“毛帅手下不缺人,我相信,他不会在意送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张盘没有想到韦宝想要他的人,说实话,张盘也不舍得将带了一两年的兵士们送走,都花了他很多心血!但是就这么送给韦宝,他也舍不得,并且心里有疙瘩。

    韦宝看着张盘,看穿了张盘纠结的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韦宝对张盘和林茂春等人,事前便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们都是铁杆忠于大明的官员,是为了抵抗建奴不惜性命的真汉子,这些人不太会为金钱所动,送钱行贿这招不太好办。

    “张将军、林将军、陈将军,各位将军大人们,大家以后跟着我韦宝做事,我韦宝只是一介平民,我知道大家心里会有疙瘩。但是你们仍然是朝廷的官员,朝廷的将领,这一点不会变。我也不会让大家只挂一个虚名,地方上的事务,依然要倚重诸位操持。”韦宝诚恳的对众人道:“你们只需将我当成一家为东江保障后勤的商号便可!我相信,留在金州半岛的官员,要么是不怕死,一心想为朝廷为百姓做事的人,要么是没有门路,没有办法,为了生计而混口饭吃的人。如果是前者,你们留在我这里,出路一定比之前好!我会让你们做起事来更加得心应手!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是后者,现在便可随伤兵和老弱一同回东江,我会去信向毛帅说明情况。”

    韦宝已经在代表毛文龙说话了,事实上,这也正是韦宝要与毛文龙签订契约的目的。

    在场的一众金州半岛的官员听韦宝说的诚恳,都若有所思,对韦宝的排斥,又下降了几分,觉得韦宝这个人算是实在人,反应也快,做事雷厉风行,有股做事的劲头。

    “韦公子,我答应你!不过,五六千将士要拿去,可不是一桩小事。”张盘道。

    韦宝见张盘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一下子平白无故得到了几千精兵,很是高兴!韦宝练过兵,知道合格的兵士,并不容易练出来。张盘凭着一万来兵士,就能靠着这么矮小的金州城抵御建奴,可见张盘底下的兵士是非常精干的!

    “张将军可以放心,我要这些人,自然有办法约束。再说,不是还有你们吗?今天便开始整编!我手底下也有一帮带兵的人才,还欢迎你和几位将军作为顾问给予指导。”韦宝笑道。

    张盘、林茂春和陈忠等将官不知道顾问是啥意思,都面面相觑。

    韦宝笑着解释:“顾问是我底下的称谓,等同于朝廷体制中的赞画。”

    众人这才明白,一起点头称是。

    其实谁也不愿意好端端的辞官回乡,来金州半岛做官的人,的确像是韦宝说的,都是没有根基的人,在朝廷中没有靠山的人。而且他们既不是毛文龙的嫡系,也不是登莱袁可立的亲信。能好好的在韦宝手里做事,不管结果如何,至少眼下可以走一步看一步。

    韦宝道:“希望你们拿出干劲,一起做一番事业,努力扎实的为百姓做事。你们的薪俸将一个月不少的按时发到手里!朝廷给你们的薪俸,随便他们怎么克扣,我会发给你们!另外,我天地商号还会发一份顾问的薪俸给你们,多的我不敢保证,绝对要比你们原来的薪俸高三倍!并且保证每个月都能拿到手里!”

    众人闻言,立时露出了笑脸,即便他们当中大部分人不是为了银子在坚持,但是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有银子拿,而且还有丰厚的银子拿,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韦公子,那我给你的兵士们呢?他们有兵饷吗?”张盘问道。

    “当然,整编之后,他们就是我天地会的人,是韦家庄的人了,一律按照韦家庄庄丁的军饷标准!我们韦家庄的军饷是辽西辽东边军的五倍!按照锦衣卫的标准发给的,并且,每个月按时领取,从不拖欠!”韦宝道。

    金州半岛的几十名将领和官吏闻言,都立时瞪大了眼睛轻呼起来,实在没有想到,韦宝这么有钱?

    本来张盘这么问,倒不是为了自己的原来手下兵士们争取什么利益,只要韦宝能让这些人吃饱饭,兵士就能管好。却没有想到在韦宝手中当兵,不但吃饭不成问题,还有这么高额的军饷?与锦衣卫一样的薪俸?锦衣卫可是大明最高的军饷了!皇帝的亲卫军队啊!

    若是以这个标准养士兵,张盘自信,金州半岛的五千兵士在守城的时候,绝不会比同等数量的建奴兵士战斗力低!

    “韦公子如此慷慨,我能保证,不管是整编,还是这些人为韦公子所用,都不会有问题!我带出来的兵,我有这个信心。”张盘道。

    韦宝笑着点点头:“好了,大家去歇一歇,一会之后开个会,商议今后的工作,先将金州半岛的军政和民政工作恢复。林文彪,会议由你主持。”

    林文彪点头道:“是,公子。大军现在进城吗?”

    “进城!”韦宝下令。

    林文彪对谭疯子道:“公子有令,大军进城。”

    谭疯子又对张浩波、高谊通等低一级军官下令,一会功夫,命令层层下达,一千多陆军开始列队准备进城。

    金州半岛以张盘为首的一帮官员看见韦宝带来的人,人数虽然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但是非常威武,士兵们很强壮,而且都是统一的,簇新的服装,看过去便非常正规。

    光是看韦宝部队所穿着的鞋子便让这帮人非常羡慕了,他们当官的也不过是平底布靴而已,很多人的布靴都很破旧了,四面开口,金州城守军更是很多人只能穿草鞋,脚都包不住。

    而韦宝的兵,一律穿着厚底的鞋,看上去都是皮子制成,光这么多鞋子,得多少银子啊?

    随着天色进一步放亮,一排排整齐的大军列队而来,让见者不免生出人比人气死人的感慨,感叹他们与韦宝的人一比,原来过的连叫花子都不如,对韦宝执政金州半岛的信心,又加强了几分。

    众人入城之后,韦宝真的住进了城门楼,官员们也没有去休息,而是围着林文彪讨要工作。

    在来之前,韦宝已经与林文彪和一帮军政、民政官员商量了好几次该如何掌管金州半岛。而且,随行而来的民政官员也都是在韦家庄积累了一定经验的人,来金州城之后,也一律沿用韦家庄成熟的管理办法,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并不存在问题。

    修缮房屋,清查人数,规划建设,制定一项一项计划。

    这让金州半岛的几十名官员立时收起了之前的小觑之心,暗忖毛帅将偌大的金州半岛交给韦宝,不是没有道理的,本来还以为来的是一群乡里土包子,但谁知道,人家比他们要厉害的多!

    王秋雅和一帮总裁秘书处的秘书们收拾城门楼最顶层,随着韦公子进入金州城,王秋雅的信心增强了很多,担心建奴,担心朝廷以后会来人窃取金州半岛的顾虑虽然还在。但是比来之前,稍微安心了一点点,尤其见带来的人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像那么回事了,信心也有所增强。

    “公子,刚才看那些官还好像小瞧公子呢,不过,他们看见咱们带来的兵和官,立时变了态度。”王秋雅对韦宝道。

    韦宝嗯了一声,没有回答王秋雅,依然趴在城门楼的围栏上看底下整编,这些事情都有人做,他是发号施令的角色,一般不亲自抛头露面,亲自来金州半岛,不是为了来做事,更主要是起一个坐镇和决策的作用。

    “收拾的差不多了,城门楼的条件太简陋了,委屈公子了。您现在要睡觉吗?连着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王秋雅接着道。

    韦宝揉了揉眼睛,也觉得有些困了,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现在睡的话,怕晚上就睡不着了,等下白天和黑夜又颠倒了。”

    “不会,困了就睡。”王秋雅笑道:“直接睡到明天早晨起来便是。”

    韦宝道:“那好吧!有人找我,便叫我,初来乍到不比在韦家庄。”

    “应该调晓琳或者三愣子哥其中一个人来的,那样的话,就有人替公子拿主意了,林文彪要负责统计署,毕竟不能充当金州半岛的执政官,而且林文彪对军政和民政的了解多,却没有具体做过。”王秋雅建议道。

    “我没有打算让林文彪当行政官。”韦宝道:“来了上千基层干部,运转不成问题!我只是让原先金州半岛的那些官员看一看咱们是怎么做事的。如果张盘归心于我韦家庄的话,我会考虑仍旧让张盘担任金州半岛的行政官。”

    “公子这么信任他?您今天才见过他第一回而已。”王秋雅吃惊道:“而且,他不是咱们韦家庄的人啊。”

    “不是韦家庄的人,可以变成韦家庄的人!”韦宝自信道:“到一个地方,要培养一批人出来,这才是正道,到哪儿都只用自己人,发展将会非常慢!”

    韦宝相信的是团队的力量,相信的是政党政治的力量!瞧不起家天下那一套。

    就比如后世的军阀,政治上比这个年代多发展了三四百年,可那又怎么样呢?老蒋成天搞独裁,搞嫡系,终究是鼠目寸光。

    这个时代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金州半岛名义上在东江控制之下,但是毛文龙基于手中力量不够,只是将张盘林茂春这些边缘将领放到陆地上,核心的力量,比如养子毛承禄,以及毛承禄手底下的上千精锐水师,便只放在双岛。

    韦宝还知道毛文龙手里有很多倚重的将官,也都没有派到金州半岛来,资源也没有对金州半岛投放。

    所以韦宝判断,毛文龙之所以能很爽快的与自己达成契约,一方面是急于获得粮草,另一方面,金州半岛在毛文龙眼中,本来就是迟早要被建奴夺走的鸡肋之地。毛文龙也从来没有控制过朝鲜,自己获取了控制朝鲜到大明的商权,对于毛文龙来说也无所谓,而且自己每年付给毛文龙20万两纹银,正合了毛文龙的心意,他既不用花费精力去收取来往船只的税银便能进账比原先多的多的银子,何乐而不为?

    王秋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佩服韦宝的容人之量!要是换成其他人,应该很顾忌张盘这些原本就在这里经营了一段时间的官员吧?

    韦宝的军队整编其实没有什么难度,一个个兵士的问过去,愿意留下的便归置进入韦宝军的番号建制当中,不愿意留下继续当兵的便遣散为民!绝不勉强。

    几乎所有的兵士被问及愿不愿意留下,都是愿意的!

    光是看见韦宝军这么好的装备就眼红了,外加听说有等同于锦衣卫的优厚薪俸,那还有不愿意的吗?当兵吃粮,不就是为了不被饿死?这一下,别说不用饿死,只怕在韦宝军混个一两年,便能置办田地,有自己的产业了,谁不愿意?

    “这是什么啊?”张盘好奇的看着一名正在登记的韦宝军军官问道。

    “这是士兵证,每一个士兵都有的。”军官答道。

    “哦,可他们都不识字啊,要这东西不白费了吗?”张盘笑问。

    “现在不识字,进了我们的军队便会识字了。”军官道:“所有韦家庄的老百姓都有身份证,士兵额外有士兵证,都由组织上管理,所有人都得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张盘点点头,暗忖韦宝是真的会搞!

    “陆第二师第一旅第一团第一营第二连第三排李小毛。”张盘念了一遍,觉得新奇,李小毛是这个人的名字,他明白,可陆第二师第一旅第一团第一营第二连第三排是啥意思,张盘就不懂了,不过张盘没有细问,怕犯了别人的什么忌讳。

    原来张盘还以为整编这些兵士,要他开口动员安抚一番的,现在看来,完全不用!别说安抚,估计现在若是不让哪个人进韦宝军,这些兵士立马都得跟他拼命!

    “我们的编制到排,排底下还有班,具体是哪个班,由排长定。”登记的军官告诉张盘:“所有整编的人,不论兵士还是将领,先统一充任兵士。有更高能力的将领,可以在之后申请去韦家庄讲武堂学习,学习结束,可以获得军衔,重新分配。我们学习,打仗、再学习、再打仗,是不断循环的,军官们都是这么培养出来的。陆第二师是新增的番号,韦家庄还有陆第一师。光是陆军就有十几个兵种。”

    韦宝的新军没有用大明营哨编制,一方面是韦宝个人喜好,韦宝习惯了后世军师旅团营那些等级,另外也要与这个时代的军队编制区别,否则人家听起来,你一个地主老财的庄丁弄的跟正规军队一样的叫法,别人会怎么样想?

    张盘哦了一声,赞叹道:“你们弄的比边军细致的多啊。”暗忖大明的兵马,总旗可以管几十人,也可以管上百人,下面是小旗,上面是参将,参将就比较乱了,管的人数也是可多可少,哪里像韦宝弄的这么正规?

    不过,看了韦宝军队的管理模式,张盘和林茂春、陈忠、以及所有金州半岛原先的将领和官员们,都心中浮出了一个念头,韦宝这还是商号吗?这还是财主管理佃农的法子吗?这比朝廷衙门更加像朝廷衙门了吧?估计大明兵部都不如韦宝军队分的这么细致。

    之前张盘看韦宝手底下的几个人,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暗忖林文彪和谭疯子这些人,都可以管上万人,要是放在大明的建制中,至少算副将了吧?立时收了对韦宝和韦宝手下们的小觑之心,反倒觉得自己在韦宝面前,实在不算什么。

    人多力量大,加上管理有序,第二天,等韦宝睡醒的时候,原先的金州城兵营和金州城的卫指挥使司衙门便被拾掇出来了。

    至少,四面的围墙修复完成。

    最让张盘等人佩服的是,本来兵士们没处睡觉,都是随便乱跑,甚至还出现跑到老百姓家中抢男霸女的事,现在这些都没有了!

    只一日功夫,所有的旧兵士们像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都‘老实’了。

    这个原因很简单,因为韦宝带来的一千多各级军政干部在整编的过程中,便与六千多旧兵士结合了!所有人都有了番号编制,有人管了。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各级军官不断宣传韦宝军的军纪!有多优厚的待遇,便有相应的多铁血的军纪,在韦宝军破坏军纪的处罚非常严厉,绝不亚于大明管理军队的办法。

    明军的军纪并不差,只是一代一代**下来,没人管,军纪形同虚设,跟韦宝军一级一级严明的军纪正好形成极大的反差。

    甚至很多旧兵士和旧将领,还害怕老百姓会到新军中来告状,翻他们以前的老账。

    所幸没有多少人被翻老账,一方面,老百姓还不熟悉韦宝军,另一方面,大家习惯了被欺负,乱世中,人命如草芥。第三,这个年代的老百姓没有几个敢告状!

    能从此以后不再遭受兵灾**,老百姓们已经要哭天抹泪感谢上苍了。

    韦宝中午带着王秋雅来到金州城的卫指挥使司衙门前。

    兵营和卫指挥使司衙门都在这条街上,小小的金州城只有四条主要街道。

    韦宝穿着一身长衫,上边里面没有穿,下面里面还是穿了一条正规的长,很寻常的书生打扮。

    要是依着韦宝在现代的习惯,这么热的盛夏,肯定是短衫大短裤,下面及一双拖鞋完事。

    但是现在的韦宝要注重个人形象。

    韦宝作书生打扮,其他人则不敢将韦宝当成书生看待了,尤其是张盘、林茂春、陈忠等金州半岛原先的官员们,老远见到韦公子过来,众人一起过去,毕恭毕敬的迎接。

    韦宝笑眯眯道:“不用客气,你们忙你们的吧!我随便看看。”

    “我们正要吃饭,韦公子吃了吗?”张盘礼貌的问道。

    “没有啊,正好跟你们一起吃,伙食怎么样?赶得上你们之前吗?”韦宝笑问。

    “没法比,韦公子来之前,我们可从来没有吃饱过,当初与建奴对峙三个多月,整整三个多月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张盘诉苦道。

    韦宝点头:“你们都是有功之人,我知道大家的心。”

    韦宝在韦家庄的时候便做了功课,知道张盘是辽阳人,本世家子弟。

    建州努尔哈赤起兵谋叛陷辽阳时,张盘全家除其一人外全部蒙难。

    后张盘从军复仇,为毛文龙亲兵,随毛文龙收复镇江。

    东江开镇后,张盘驻守旅顺,于旅顺防御战中设伏击败后金军,趁势北上收复金州、南关。

    在原本的历史中,天启五年,最有作为的登莱巡抚袁可立离任,两镇兵防和策应陷入被动和混乱,在当年的南关之战中,张盘率部与敌血战,终因新投的汉军叛乱和缺乏有效应援而身陷重围,英勇战死。

    旅顺防御战,张盘斩首千又数百籍,实为东江镇创立乃至建州叛乱以来明军野战第一大功,宁远大捷与宁锦大捷斩首数相加亦不过四百籍。

    张盘为人亲善而不好杀,收难民于军中养之,附汉军而不杀,但也因此为汉奸所害。

    张盘等人听韦公子夸赞,谦虚了几句。

    韦宝看了眼兵营,指示道:“这兵营有些大啊,一分为二,一半用来驻军,一半用来作为行政人员住房宿舍。”

    林文彪当即答应。

    韦宝又问:“整个金州城的规划图出来了吗?要按照韦家庄的标准,给排水系统要做好,主要街道拓宽,房屋规划好,正好在重建当中,不要现在建造的乱七八糟,将来拆除改建还得花费大工夫!”

    韦宝在现代深受房屋拆迁之苦,他是没房子的人,但长期被各地挖的乱七八糟的拆迁工程弄的生活环境肮脏,所以特别重视街道的宽度。

    韦宝喜欢四平八稳,四四方方的城市结构,尤其是内城。

    “已经做出来了。”林文彪答道。

    “不错。”韦宝赞许了一句。

    “公子,这兵营不大啊,要是有上万大军的话,很挤的。”张盘提醒道。

    韦宝笑道:“金州城哪里用驻扎这么多军队?一半已经足够用了!”

    “不是现在整编结束,已经有七千多大军了吗?”张盘奇道。

    “留少量驻军在金州城帮着建设便可,你还以为都要留在金州城吗?如果建奴来犯,这七千多人在金州城被围,死拼攻防战,那是最傻的法子,有这么多人,全部铺出去,以连为单位,至少能组成三十多组人马,转着和建奴打,建奴想挨到金州城的边都困难!”韦宝解释道:“整编结束,大军便大部开赴北汛口和红嘴堡一线去!”

    张盘吃惊,这才知道韦公子原来是做这等打算?

    不单是张盘,林茂春和陈忠等将领听了韦公子的话,也吃惊的很。

    在古代,冷兵器打仗,一路人马都是少则几百人,多则几千人,几万人,由主将,带着副将、参将、偏将那些合在一起的。

    一场再大的战役,也顶多几路人马而已,那样统筹起来,调度起来,已经十分困难了!

    像是韩信的十面埋伏,将几十万大军分成十组,在古代战争来说,已经极其烧脑,属于调度的巅峰作品了,实际上,根本不会那样。

    可韦公子倒好,七千多人分成三十多路去防御建奴?分的这么散,不怕军队自行溃散了吗?

    而且没有大将压阵,分成这么多路,底下的人会主动出击,敢与建奴打吗?不会一个个都收缩逃跑吧?

    韦宝看出众人的疑问,笑道:“以后的战争,将以火为主!不适合人扎堆!而且,实力处于劣势的时候,也不适合城池攻防战,那样太被动,游击战,即便实力不如对手,也能拖死对方,也能掌握主动权,最关键是要有稳固的根据地!所以,金州城的城池不必大兴土木修复,城内的建筑弄起来,城池修复,将来不过是起到美化作用罢,现在不必着急修复,更多的人手,用于去城外拓荒!”

    林文彪点头答应,将韦总裁的指示一一记下。

    韦宝的军队建制,用的是新军的建制,班10人,排40人,连150人,营500人,团2000人,旅一级7000人,师一级25000人左右。

    韦宝的军一级,能达到80000人!

    这些都要远比后世的单位大,像二十世纪,军阀混战的时候,几千人便敢成师一级单位了,在韦宝这里,那只能算一个团,连旅一级都达不到。

    虽然金州半岛的番号有第二师这种,但韦宝在金州半岛投放的兵力,预计最多一个旅!

    但即便是一个旅,分成三十多路也是很轻松的。

    “还有啊,金州城太小,现在的城池,只能作为内城,以后外面至少会形成50倍以上的大城市!你们到外面拓荒,不要离金州城太近,以免日后再将耕地改成建设用地,浪费了耕地。”韦宝提醒道。

    “是,公子。”林文彪一并答应。

    张盘越听越好奇,问道:“公子是说将来金州城会比现在大50倍?”

    “至少50倍!”韦宝很有信心的道,“金州半岛这么好的地方,工农都适合,商业也有便利的地理条件,还有港口,容纳百万人不成问题。”

    “那,外城需要修筑城池吗?”张盘问道。

    “不必。修筑城池做什么?以后的城市,都不必修筑城池!外围长城还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城镇修筑城池是最傻的,完全没用。”韦宝道:“人家将你一围住,有城池有什么用?如果你打的过别人,别人根本无法围困你。如果你打不过别人,再厉害的城池也是无用。”

    张盘等人虽然不完全认同韦宝的看法,却没有人敢反驳。他们主要怀疑的是韦宝将七千多人分解成三十多路,觉得是天方夜谭。

    韦宝是这么想的,一个旅,光是基本建制的连队便有27支,还不算团部和旅部,分成三十多路是随便分的,还有骑兵连这种。

    韦宝对众人笑道:“吃饭吧!这些事情你们看看就会明白了。”

    张盘等人一起称是,恭迎韦公子进卫指挥使司衙门。

    卫指挥使司衙门的外墙修复好了,里面还是断壁残垣一片,倒不是建奴的火炮能打到里面来,而是当初实在拿不出东西抵御建奴,而将卫指挥使司衙门拆除了,只有卫指挥使司衙门有大的石料和木料。

    “你们能先拆卫指挥使司衙门,以对抗建奴,这点值得称道!”韦宝嘉许道。

    “要不是拆成这样,也不会让韦公子来了之后没处住了。”张盘歉意道。

    韦宝笑了笑,过去看张盘他们弄的吃的,差点笑死,只见乱糟糟的一片,暗忖这帮人连切菜都不会吗?“你们中午打算弄什么吃的啊?你们不会做饭吗?”

    “我们都不会,哪里有男人下厨的?”张盘道:“领了些面来,打算做疙瘩汤。”

    韦宝呵呵一笑:“我来吧!来来来,都来动手!”

    林文彪等官员答应一声,便来动手,王秋雅也自告奋勇的陪着韦宝准备菜。

    韦宝这一套动作很寻常,但是看在张盘等人眼中,他们的眼眶都湿润了,非但没有瞧不起韦公子身为男人,身为读书人,居然会做饭,反而十分感动!

    韦公子和他的手下们,在张盘他们看来,级别已经很高,地位已经很高了,能做大事,居然还能做饭?相比之下,他们这些人,简直一无是处,平时除了会摆官架子,实在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能力。

    “公子,我们自己来吧?”张盘不好意思道。

    韦宝笑道:“你们要是有本事自己来,我就不帮忙了,没事,你们看着吧!这做饭啊,跟治理地方是一个道理,凡事要亲力亲为,凡事要想百姓之所想。”

    “治大国如烹小鲜。”张盘点头道。

    韦宝笑了笑,“对百姓啊,也不能单纯的当成烹小鲜,这句话也是有误区的!就像我现在摘菜切菜,还得会分人,会看人!本性不好的,要及时剔除!有的人,天生是做汉奸的料,这种人,要么你能控制,能转化,要么干脆杀掉!乱世用重典!无须客气!一切以解决眼下的困境为出发点!”

    张盘等人若有所思。

    “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说这些?你们不要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防务上,解决了本地老百姓的问题,便是最好的防务,一个地方,只要有足够多齐心协力的老百姓,来再多敌人也不怕!”韦宝道。

【0410 弄人来的好主意】

    “不必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要因为建奴来抢粮食,而荒废了土地生产,开荒种地,多养活老百姓,这是对付建奴的不二法门!”韦宝道:“这就跟两个人打架一样,可能你靠运气,或者靠鬼点子,能占到一时的便宜,但终究不是长久之策,谁的胳膊粗,才是硬道理。”

    “韦公子说的道理是不错,可也得有朝廷支持才行,别说咱们这里穷乡僻壤,到处是荒山荒地,就说辽东,不也没有办法挡住建奴吗?屯田的本意是好的,用来养活人,对付建奴。可粮食每年也大部分被建奴抢走,全部成了帮建奴干活。”张盘道:“还有啊,毛帅那边够苦的了吧?但辽东的老百姓情愿往毛帅的东江那边逃!被建奴抓走的老百姓,一旦有机会逃出来,也会往毛帅那边逃!这要是毛帅的粮食管够的话,不用两三年,整个辽东的人都会逃到东江去!”

    “那是因为**,因为当官的没有将心放在本地的建设上,没有用心在老百姓身上,都想的是自己升官发财,或者只顾及眼前的利益。”韦宝正色道:“绝大部分的老百姓,一定是好的!乡土情乡土情,没有几个人是天生的没良心之人,会不爱自己的家乡。”

    韦宝到现在才算是摸清楚情况,难怪毛文龙发展这么快,毛文龙可是什么都没有,完全靠自己的,主要是建奴和辽东的那些个世家大户们太狠,实在不给老百姓活路,所以老百姓们才会纷纷逃到东江的地盘去,这一下,韦宝对于自己来金州半岛走的这一步棋,更加有信心了。

    “公子所言极是,我现在对在公子手下做事,满怀信心了!只盼公子不要嫌弃我们初来乍到,不要嫌弃我们没啥本事才好。”张盘诚心道:“我便只在公子手底下做一个赞画,也会用心做好的。”

    韦宝微微一笑:“昨天我还在跟人说起你的事,只要你们用心在我这里做事,你们的官职我无法晋升,但我可以保证,你们的权力一定不会比原先少!若是你能适应我这边的制度,忠诚于我,我甚至会考虑,将整个金州半岛都交给你打理!”

    张盘一听,差点给韦宝跪下,感激涕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一个劲的措手,呐呐着韦公子韦公子。

    林茂春眼热眼红,鼻子都酸了,帮张盘道:“韦公子请放心,您这么看得起我大哥,看得起我们这些没有靠山的人,我们一定会干出样子来给韦公子看的。”

    韦宝欣喜的点了点头,韦宝可从来没有瞧不起这些传统体制锻造出来的官,能在大明的体制中混到官做,哪个都不简单,不说进士出身,经过无数次考试出来的,满脑子都是文章。就算是非正规渠道出来的,能在体制中混,一个个也都是人才!

    阉党东林党祸国殃民,但有没有想过?能混进阉党东林党的,都是非常牛叉的官员了!只有后世的键盘侠,小老百姓才会打打嘴炮,真的到了现在这个时代,韦宝可从来没有瞧不起这帮人,就光辽西辽东的世家大户们,韦宝就觉得个顶个都是厉害人物了。

    “行,我看的主要是成绩,不用说一些表忠心的话,时间还长,慢慢处着吧。记住,我这里不看人际关系,看的是对组织的忠心,和在组织中发挥的作用,每一个人,记住,我说的是每一个人,包括我底下的最底层老百姓,都有机会获得更好的职位与生活!”韦宝笑道。

    韦宝没有说大话!没有说空话!的确是这样的,后世的公务员门槛高,难进也难出,不说都是混日子的,反正哪个体制也少不了官僚,少不了混日子的人。

    在韦宝看来,都是初中生高中生就能完成的工作,何苦要几万本科生,甚至研究生去抢那种混日子的指标?

    韦宝体制中的公务人员是企业制度,易进易出,门槛有,但是不高,主要看的是工作表现,看的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心。只要有为老百姓,为组织服务的心,只要智商没有硬伤,一千万人中也没有几个是不合适的!

    张盘、林茂春、陈忠等一众金州半岛的原官员们听韦公子这般说,急忙纷纷点头答应,都保证一定尽快学习,尽快融入,请韦公子放心云云。

    “赶紧干活吃饭!”韦宝笑眯眯道:“来,把菜拿去放好。都别愣着了,有说嘴的时间,早可以开饭了。”

    众人急忙忙活起来,洗菜、切菜、烧火、劈柴,一个个抢着干活。

    总裁卫队的几十名韦总裁的贴身警卫则帮着一起修缮卫指挥使司衙门。

    等到饭好了的时候,这帮人一起过来了,都说能吃到总裁亲自烧的饭,今天有福气了。

    张盘等人心里听着,感觉暖洋洋的,他们都是官,觉得韦宝和韦宝的一帮重要手下也都是官,而且绝不比他们的官小,但是看看人家是怎么和底下人相处的?

    一方面,韦宝军的军纪严明,给张盘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方面,韦宝军官与兵的相处方式,兵与老百姓的相处方式,也给张盘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七千多大军一面整编,一面开展政教工作和扫盲班学习,还得帮着修缮城中建筑,小小的金州城可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给往日荒凉,死气沉沉的边城,增添了无限活力。

    “人之初,性本善……”

    扫盲班传出随军教员的教学声,很多教员就是各级指导员充任的,也有一些是随军的郎中充任的。反正,在军中,只要有能力教学的,都有教学任务。

    韦宝军来的一千多人,都是经过了扫盲的,反正都算是有了小学一年级的水平了吧,还能帮着教一教新增补进入韦宝军的金州半岛的原先旧兵士们。

    扫盲班用的课本也是韦家庄统一编订的小学一年级课本。

    小学三年,属于义务教育,每一个人,不管年纪大小,都要强制受教。

    “看见没有,这是干啥呢?”陈忠不理解的问林茂春。

    “大哥,这是干啥呢?当兵的还用的着学认字吗?会认字,也不能用来打建奴,打土匪吧?”林茂春问张盘。

    张盘摇了摇头:“我也觉得没啥用,但也没啥坏处,能识字,至少比不能识字要强吧?兴许是韦公子爱搞花样,又或者,他的官,爱从军队里面挑选,以后在军中干的时间长了的人,放到地方上去,不就需要认字吗?”

    林茂春和陈忠点头,都觉得张盘说的有道理。

    “凝聚意志,保卫总裁!誓死捍卫劳动权,构建和谐社会,保障民主法治、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必须坚持以人为本,必须坚持科学发展,必须坚持民主法治,必须坚持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必须坚持在总裁的领导下全社会共同建设。”

    接着是兵士们跟着教员一起朗读的声音。

    “这都教的是一些啥啊?”陈忠越听越糊涂了。

    张盘倒是渐渐有些明白了,暗暗一点头,同时又有些抵触。

    “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但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保卫总裁,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教员接着教学:“一定要记住,将总裁和老百姓放在心里,这才是我们走到一起来的共同目标。”

    陈忠和林茂春暗忖,他们能跟你们走到一起,还不就因为你们能给他们饭吃呗。

    “走吧,别看了。”张盘轻声道:“你们有空也去上学。”

    “我们识字啊,还要上学?”陈忠纳闷道。

    “不光识字,上了他们这种学,有好处的。”张盘道:“记住我的话就行,自己慢慢琢磨去吧。只要想在这里干好,就要上学!”

    陈忠和林茂春没弄明白,但还是点头应承。

    韦宝一面关注军队整编工作,一面关心行政大队将整个金州半岛的行政体系建立起来。

    虽然来了一千多人,人很多,而且金州半岛很荒凉,一万多人散布各处,合起来,还不如半个韦家庄人多,但韦宝还是让人划好区域,以金州城和旅顺口两个地方为核心,其余划分成九个县区进行管理,为将来的人数增加做准备。

    在关注这些事情的同时,韦宝同样还在关注周边建奴的情况。

    十日后,韦宝搬进了修缮完毕的金州城卫指挥使司衙门,并且召集了第一次会议,与会的有军队干部,还有行政干部,以及从几十名原先金州半岛官员中筛选出来的四十多名官员,韦宝非但没有排斥他们,还给他们开辟绿色通道,政审之后,只要认同韦家庄,认同他韦宝的,都一律作为天地会准正式会员的编外人员看待。

    否则,这些人是绝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的。

    “建奴在复州一带的动静很小,这段时间没有增加过人马,看不出有攻打金州城的意图。”林文彪率先介绍敌情:“复州号称上万大军,但七成是汉军,这些汉军主要是在打仗的时候跟在建奴铁骑旁边吆喝吆喝,不算主力,真正有战斗力的是三千多建奴骑兵。单靠这么点人马,是没法来攻我们的。”

    韦宝点了点头,问道:“大军整编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除极少数人不适应我军生活,要求务农,绝大部分已经融入建制番号。”谭疯子答道。

    “好!三个团一起开赴北汛口至红嘴堡一线,按照之前划定的修筑城墙方案,开始修筑地基。”韦宝道:“行政上,组织老百姓在各地开荒!一条,开出多少地,地都归老百姓,并且由土地局造册登记!鼓励开荒!”

    “是,总裁。”一批相关干部答应着,一边做记录。

    “复州的建奴守将是汉人刘兴祚吧?”韦宝问张盘。

    其实韦宝之前便已经有了一系列关于刘兴祚的情报,是明知故问。

    刘兴祚是汉名,在后金还有个名字,叫刘爱塔。

    泰昌元年(1620),辽东后金国进犯加剧,于是明廷设置了山东副总兵,驻登州,统领水师,以为陆上策应。

    沈有容因为以往功勋,“为当世名公所知”,被任命了此职。天启元年(1621),沈阳、辽阳相继陷落,后金占领了辽东半岛及部分沿海岛屿,对明朝造成了严重威胁。

    因为辽东半岛就像楔子插入海中,直逼天津于山东登莱,如后金从海上进攻,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辽东经略熊廷弼从全局出发,提出了“三方布置之策”,第二条就是“以登莱渡海为奇兵”,并推荐陶朗先为登莱巡抚,驻登州。

    沈有容也被提升为总兵、都督佥事,“登莱遂为重镇”。据称,当时登莱有水陆兵员共五万人,马万余匹,甲杖火器二百余万,战船两千余艘。

    天启元年(1621)七月二十日,辽东巡抚王化贞派毛文龙率兵二百余人,从海上突袭镇江。镇江原中军陈良策等从中策应,生擒了后金游击佟永真及其子佟来年等六十余人,镇江“民皆大悦,羊酒迎劳者几万人,数百里之内,望风来降者络绎不绝”,捷音传入京师,“报闻之日,缙绅庆于朝,庶民庆于野”。

    熹宗立即下令登莱与天津水师开赴镇江策应。

    沈有容未被此等小胜冲昏头脑,叹道:“率一旅之师,当方张之敌,吾知其不克济也。”

    熊廷弼也对此举持否定态度。

    此时,努尔哈赤已经派皇太极与阿敏率三千兵马赶到镇江,毛文龙不堪后金军围攻,镇江得而复失,所以水师也没有出发。

    天启二年(1622),由于辽东“经抚不和”,致使广宁失陷,辽东的民众纷纷逃入沿海的岛屿,日夜盼望明朝水师的救援。

    但此时陶朗先却不知出于何等考虑,竟然下令:“敢渡一人者斩”。沈有容立即上书争之,并派数十艘船前往救渡,获济的辽东民众共达三万四千余人。

    后陶朗先因贪赃被视为熊廷弼的党羽入狱,绝食而死,明廷以袁可立代之。

    天启三年(1623)二月,后金国驻守在复州的副将刘兴祚(刘爱塔)遣生员金应魁持一封密信交给沈有容,称“欲反正内应,以报中国”。

    刘兴祚本来是不满明朝官将的欺压才逃入建州的,但他却因为在任上秉公审断女真人与汉人的纠纷,得罪了一批女真高官,发现自己无法保护汉人的合法权益,于是决心脱离后金。

    沈有容将这一情况向登莱巡抚袁可立作了回报,袁可立接受了刘兴祚的要求,并派沈有容于三月十三日出海接应。

    刘兴祚开始积极准备,决定于当年七月起事。袁可立为此向朝廷上疏道:“今二月内,总兵沈有容执有生员金应魁奴酋伪授世袭总兵驻复州刘兴祚即刘爱塔密禀一纸,内称彼欲反正内应,以报中国,因求臣免死加衔牌票。臣念辽阳以纳降陷城,广宁以判官诱败,兴祚之言未可凭信。又思因间用间,实兵家妙用。当此时也,乘宁前驻防之众,朝鲜助兵之初,大兵出关东下,旅顺犄角夹攻,宣川拥鲜众而应,恢复之功似有可图者。但谋贵万全,兵须审势,知彼知己,能为可胜,是又当慎图之耳。”

    刘兴祚是被“市夷掠去”到建州女真地区的,时为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在建州他以才干出众,且“伶俐善解人意”,深得努尔哈赤器重与赏识,被分到大贝勒代善的正红旗。

    他参与了后金进攻明朝挺进辽沈之战。以击敌、追逃等功授备御,并迅速高升,直至副将,受命管辖金州、复州、海州、盖州,南四卫之地。成为后金国中声名显赫的汉官。

    然而后金残酷的民族压迫和奴役,汉人的惨遭蹂躏,深深震动了他未泯的良知,激起强烈的民族大义感,而开始采取对抗行动,“奴欲锄辽人,兴祚多方保全之”。

    再加上袁可立“一意治师,塞要害,焚盗粮,联络诸岛,收复旅顺”步步为营的战略进逼之势,被后金掠去18年的刘兴祚终于萌生逃出后金,报效国家的坚定信念。从此便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弃金归明之路。他不惧险阻,百折不挠。

    天启三年(天命八年,1623年),也就是袁可立巡抚登莱的第二年,刘兴祚组织复州民众逃亡,因事泄失败后,面对愈加险恶的形势,仍不退缩、不动摇。

    他屡次通书于明登莱巡抚袁可立,表示欲脱离虎口,“自拔”归明的心愿。

    登莱巡抚袁可立在向朝廷的奏报中追述了此事的原委:总兵沈有容执有生员金应魁赍到奴酋(努尔哈赤)伪授世袭总兵驻复州刘兴祚即刘爱塔密禀一纸,内称彼欲反正内应,以报中国,因求臣免死加衔牌。臣念辽阳以纳降陷城,广宁以叛官诱败,兴祚之言未可凭信。又思因间用间,实兵家妙用,随手于二月二十三日写免死票一纸、加衔扎付一张,付沈总兵转给金应魁先往。沈总兵于三月十三日率兵出海,相机接应,去迄,其后续接塘报皆云爱塔于七月来归也。

    后面因为建奴发兵攻打金州城,沈有容这段时间都没有来过金州半岛,这个事情才暂时搁置。

    张盘听韦宝问起,立时明白韦宝的用意,这是想搭上刘兴祚这条线,便答道:“刘兴祚与朝廷军队这边暗中有来往,很多人都知道,但一直是登莱沈总兵掌握,连我也不清楚具体如何。”

    韦宝点头:“现在看来,建奴并没有将主攻方向放在我们这边,他们这回对东江像是要动真格的了,加之辽东方面也一直有军事调动,吸引了建奴的注意力!这正是一个大好时机!我们需要人,需要大量的汉人填充到金州半岛来耕种,帮助守土。所以,我们不能透过旁人联系刘兴祚,张将军有什么办法吗?”

    张盘道:“要联系他不难,只要没有大军压境,平时我们辽南也会有少量商贾往来,我们的老百姓要去复州做点小买卖,他们也不会拦阻。只是,公子想怎么做?想绕开登莱的沈总兵,直接让刘兴祚带人投到咱们金州来吗?”

    “刘兴祚直接投诚过来,不如稍微晚一些!这是绝密,你们在场众人都需保密!只要给刘兴祚带话,他不是想回大明吗?这就证明他心里有大明的朝廷和大明的老百姓!只要他心里有老百姓,一切都好办!就对刘兴祚说,让他帮我们弄人来!我们金州就代表大明朝廷和老百姓,现在我们需要大量辽民!他能直接帮着弄最好,如果他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把风透露给建奴商贾和辽东的商贾,漠南蒙古人的善贾也行!告诉他们,弄来一个青壮年百姓,以十岁到四十岁为界限!只要身体健康,不论男女,我们金州都付给酬金!按一个人一两银子付银子!老百姓自己跑来,也有银子!一个老百姓过来,我们给一两纹银的安家费,并且补给百斤口粮!”韦宝道。

    众人闻言大惊,这才知道韦公子当初说能弄来人,原来是打了这种算盘啊?

    如果是老百姓自己过来,就得一个人一两纹银,如果是被转手弄来,得一个人二两纹银,这要是上百万老百姓,得多少纹银啊?而且来了之后,不单是给安家费,还给百斤口粮?有这么好的事情?

    “公子,这恐怕不行吧?让刘兴祚直接过来,我相信靠沈总兵他们接着联系,可能还有希望。但要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弄老百姓过来,建奴上面的人知道了,肯定不答应!他们自己还成天到处想着怎么抢人过去做奴隶呢,人越多越好,把人当成牲口办。”张盘否定道。

    “建奴不光缺人!据我所知,建奴更缺粮食和银子!”韦宝道:“现在建奴两线作战!只会比平时更缺这两样东西!”

    张盘点头道:“这倒是真的,而且这么做的话,底下的当官的也能捞到银子,我相信不少建奴当官的会动心,不是不能试一试,我认识一些刘兴祚那头的人,要联络上刘兴祚不难。”

    韦宝道:“对啊,他们没有的,我们给他们,我们没有的,他们给我们!设法让建奴知道,我们金州半岛换人了!不像以前了,大家可以搞好关系!”

    在场众人闻言,都大惊失色,不但是原先的金州半岛官员,也包括韦宝手底下的人,和建奴搞好关系?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连王秋雅都像是见鬼一般的看着韦宝。

    韦宝却不以为意,他在内部的统治已经很稳固,他的体系不是大明朝廷的体系,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也不是大明的皇帝,说话还要遮遮掩掩:“建奴最大的问题,我看来,和我们一样,也是生存的问题!边患如同野狗,野狗一方面想得到认同,想当家养的狗,一方面不容易满足,想获得丰厚的饲养饲料!满足了这两点,其实建奴不会闹的那么凶!”

    张盘与建奴是有深仇大恨的,很是不理解韦公子一方面积极整顿大军,一副要和建奴干架的样子,一下子怎么又变成了要和建奴搞好关系,这是要干什么啊?

    辽东私下与建奴一直有往来,张盘是知道的,也很反感。

    还有晋商、辽东的一些商贾,会给建奴送粮食换银子,若不是这样的话,建奴的粮荒问题都能将建奴逼疯!

    毛文龙的东江私下与建奴也有往来,但都只是书信形式的尔虞我诈,私下财物交易,好像还没有听闻过。

    可韦公子这样也太离谱了!居然要与建奴互通有无?这不是汉奸是什么?

    “公子,咱们不打建奴了?”张盘皱了皱眉头。

    “打!肯定要打!”韦宝笑道:“你先别急,你们也都先别着急,我可不是要私通建奴!”

    听韦公子这么说,众人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刚才觉得很尴尬啊。

    “你们想,如果现在建奴不对付东江和辽东,点起大军主要攻打金州城,你们能怎么办?能守住吗?”韦宝问道。

    张盘慨然道:“守不住也要守,大不了,把命交在本地罢了。”

    韦宝点头,暗忖你在原本的历史中,的确是把命交在这里了!而且不用多少时间,明年春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的决心是好的!但做事的方法欠妥!”韦宝直接道。

    张盘面上变色,有些受不了韦公子这么攻击自己:“依着公子的意思,怎么才叫不欠妥?与建奴私下勾结往来,这就不欠妥了是不是?”

    “别急,听我说完。”韦宝压了压手,看出来张盘等人已经有发怒站起来,气愤离开的苗头了。

    张盘等人强忍着怒火,铁青着脸坐着。

    韦宝才接着开口:“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会打仗,首先得先考虑后勤!吃不饱,人手不够,实力不足,光靠拼命,能打死谁?要想打败对手,首先得比对手强大!你们认不认同孙督师的看法?在我们没有强大实力吃掉建奴之前,最好不要与建奴正面相拼,应该以屯田筑城的方式困住建奴,不让建奴壮大。等到我们经济好转,有足够的力量一举歼灭建奴的时候,才发兵正面打击,你们认不认同?”

    韦宝搬出孙承宗的方略,没人说话了,张盘等人的脸色又稍微好了一些。

    张盘没有说话,林茂春问道:“韦公子,可是孙督师是要困死建奴,也没有说要私下与建奴做买卖吧?咱们可都与建奴不共戴天啊,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可不好交代。”

    “传出去也不关咱们的事,都是商人私下间的往来嘛。”韦宝见林茂春似乎口气软了,遂笑道:“困死建奴有很多法子,最主要的一条,不被建奴吃掉,不让建奴占咱们的地盘,能牢牢守在原地,这就是困死建奴的法子!完全不来往,不是唯一的法子,也绝不是最好的法子。不管是东江,还是金州半岛,比建奴还穷!我觉得,私下与建奴边谈边打,绝对要比单纯的军事对抗,意义和作用都更大!”

    “公子,先不说建奴答不答应,也不说这事传出去,朝廷会不会怪罪下来。先说刘兴祚,他能答应吗?”张盘的口气也软了一些。

    “肯定能答应!”韦宝打包票道:“只要他认明白,他这么做,就是在帮助咱们,在帮助辽民,他就会答应!他手下人也都会答应,能捞到好处,捞到大笔银子,谁不会答应!?我刚才说的,还只是账面上,给一个老百姓一两银子到二两银子,给一个老百姓百斤口粮,账面以下,我还会出大笔银子用来打通各层关系,包括辽东本地将领,包括复州、耀州、海州、盖州的建奴官员,也包括朝廷的一些言官!我们记住一条,我们做的事情,是为了老百姓好,而不是为了偷偷与建奴有什么猫腻!建奴得到几十万两银子,甚至上百万两银子,也是流入底下官吏和将领的腰包,与建奴整体实力的增强,并没有关系!你们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不是朝廷官员,所以我不怕有人问起,只要我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若是有人真的为这事与我死磕,我就举家搬到金州半岛来,与老百姓共生死,让所有人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要与建奴私通?”

    张盘的眉头松开了一些,但仍然是皱着的,轻声道:“公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可再怎么说,咱们也是私底下和建奴往来啊,传出去,真的不好听!”

    “不光不好听,只怕登莱和毛帅那边也会怪罪吧?”陈忠也道。

    “有什么事情,我韦宝一个人顶着!你们是官,我不是官,我只求问心无愧,只求为老百姓谋一条生路!你们想想那些衣食无着的老百姓,想想路边的枯骨!”韦宝正气凛然道:“凡事都有解决的法门,咱们明知道有解决的法门,却瞻前顾后,枉顾老百姓的生死,这就对了吗?”

    韦宝彻底说服了他手底下的人,天地会的人本来现在一个个已经洗脑洗的,韦总裁无论说什么都能说服他们!韦总裁无论说什么都是正确的!是很好说服的。

    连张盘、林茂春、陈忠等人也快要被说服了,都不说话。

    “总裁,我觉得可行!关外到处是商贾,这些人,一般都与建奴、辽东、东江、都有联系,咱们和其中的几家取得联系,再打通辽东和建奴方面的地方官,一定能弄来很多人。”王秋雅道。

    韦宝却道:“我只是提议,大家都可以考虑考虑,但私下不得谈论!这阵子先做好大军转移的工作,过两天,我要亲赴北汛口,在前沿坐镇,到时候,再开会研究!”

    韦宝一方面是真的不是特别着急,另外一方面,也是韦宝本人的性格就比较沉稳,见张盘等人似乎还有顾忌,脑子还没有完全转过弯来,也担心自己手底下的人没有完全转过弯来,觉得自己想投靠建奴,所以才这么说的!

    韦宝不管是要和建奴联系,还是要和复州的刘兴祚联系,其实都很容易,完全可以自己派人去,但韦宝执意要透过张盘来做这些事情,就是看中了张盘的名气!由张盘来做这些事情,将更加容易,不管在哪方面,可行性都将比他亲自做,要来的高。所以韦宝属意让张盘完全融入天地会,完全成为金州半岛的执政官,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韦宝比较喜欢缩在后面指挥,并不爱亲自抛头露面!

    “是,总裁。”王秋雅答应道。

    “大家都散了吧,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韦宝起身对众人道:“记住一条,不要拘泥于脸面,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为老百姓好,脸面不算什么!一点委屈都吃不了,不能做到能屈能伸,说什么大丈夫?”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张盘等人虽然觉得韦宝的话是对他们说的,但这番话并没有什么漏洞,也点头称是。

    韦宝看着张盘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叹口气。

    “公子,刚才说的,我觉得挺好的,我以前还不知道公子想怎么弄人来呢,原来是想让商贾帮着买来大量辽民,在金州半岛,可是在关外,这可比咱们当初在韦家庄弄人来要容易的多。”王秋雅道。

    韦宝点头,幽幽转过身,他主要是为张盘等人的态度而忧虑,张盘他们的态度能代表这个时代的主流,能代表老百姓的观点,也能代表地主阶层的观点,反正,偷偷与建奴往来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韦宝自己也稍微有点拿不定主意。

    若是换成一般的穿越巨,怎么利于发展,就会怎么来,肯定不会有韦宝这么顾虑。

    但韦宝性格就这样,既爱名又爱利,好事总想着占全,太追求完美。

    而且韦宝重生,也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目标啥的,首先,个人活滋润了,这是一切的大前提,自己死了,或者活的不爽,那有什么意思?和现代混社会最底层有啥区别?

    其次才是国家和民族。

    很小市民,但他境界也就这么点高。

    “公子,是不是还在想刚才张盘他们说的话啊?他们过几日便能想通的,而且,这事,没有他们也能做,林文彪的统计署,在辽东的站点已经建立起来了。不管与复州联络,还是和别的地方,甚至和建奴老巢沈阳连脸都不成问题!”王秋雅开解道。

    韦宝对王秋雅微微一笑:“我不是怕他们想不通。我是自己也有点害怕被人知道和建奴有往来,会成为污点!须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王秋雅嗯了一声,“公子说的有理,要不然,就别从建奴那儿弄百姓来了吧?毛文龙那边不是有很多老百姓?他不是犯愁粮食不够,养活不了那么多人?咱们何不接收一部分毛文龙的人过来?”

    韦宝眼睛忽然就睁大了,急忙道:“快去拿地图来!”

    王秋雅哦了一声,眨了眨眼睛,一指墙上:“那不就是地图吗?”

    韦宝呵呵一笑,拍了拍脑袋,“我都糊涂了。”急忙走到地图边上。

    韦宝手指镇江和东江的势力范围,这个时候,毛文龙控制的地盘还是很大的!毛文龙直到原本历史中,崇祯上台,直到老努尔哈赤挂掉,皇太极在建奴那边秉政,日子才难过起来,东江军的地盘才开始收缩。

    “就镇江!我立刻去信给毛文龙,把我的条件开给毛文龙,让毛文龙用我的条件大量吸纳老百姓,然后我再从镇江将老百姓接到金州半岛来!这样的话,不但毛文龙的名气更大,接收老百姓更加容易!而且啊,我还不用背跟建奴私下做生意的黑锅了,岂不完美?”韦宝哈哈笑道:“秋雅,你真是我的智多星,贤内助啊!”

    王秋雅嫣然一笑,也很高兴:“还是公子脑子转的快,我可没有出主意,是你自己想到的。可是,毛文龙正在与建奴打仗啊,而且,毛文龙能答应吗?”

    “我不用毛文龙答应,我只需把风放出去,让所有人弄到了健康的强壮百姓,不管男女,只管给我送到镇江去!毛文龙只要不反对便可!”韦宝笑道:“到时候,大家都搞不清楚是毛文龙要这么做,还是我韦宝要这么做的,我和毛文龙,都不用背黑锅!以毛文龙的头脑,一下子就能明白我的意图!你看见没有?辽东的人口在不断减少,建奴和毛文龙的人口在不断增加!这说明什么?说明毛文龙是很懂人多就是实力的硬道理的!毛文龙如果有大量的粮食,绝对会源源不断的养人!”

【0411 改变历史的大计划】

    这算是真正的做到了以人为本吧?韦宝美滋滋的眨了眨眼睛,暗赞自己真是一个天才!

    韦宝追求的不是打仗,不是杀多少人,韦宝轻易不爱用武力,不爱用残忍野蛮的方式解决问题。

    虽然很多时候也避不开用武力,但是如果是同等效果,甚至更好的效果,韦宝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非武力解决问题。

    在韦宝的眼中,生命是很珍贵的,全地球的人,全世界的人,不管民族,不管肤色,只要是人,都是应该被尊重的生命!

    没有善念的人,做不了大事。

    心里没有百姓的人,更成不了大事。

    这一刻,韦宝很是欣喜于自己的转变,他觉得自己的胸襟变宽广了,就算达不到海纳百川,像大海一般宽广的地步,也至少得像条小河,允许不同的溪流湖泊汇入吧?

    “再说了,打仗也限制不了老百姓流动!”韦宝笑道:“老百姓只认吃的,哪里有吃的,哪里能活命,哪里能活的更好,哪里的老百姓就多!记住,不是要毛文龙同意什么,只要毛文龙不反对就成!建奴方面也同样,他们只要管的松一点,人口流动的速度立刻会起来!他们一旦发现有弄到粮食和银子的财源,会懂得取舍的。”

    王秋雅眨了眨眼睛:“嗯,恭喜公子想出好法子来了。可公子,您别忘了,咱们现在手里是有上千万两纹银,有上千万石粮草,可你的动作这么大,这些银子和粮草能支撑多久?”

    “先不管这些!走一步看一步吧!”韦宝呵呵一笑,一边去搂抱王秋雅,一边一只手抚上了王秋雅丰满的酥胸,就要去解开王秋雅的军服扣子。

    王秋雅的高峰瞬间被公子占领,没想到公子这么突兀,会忽然起了兴致,害羞的嘤咛一声:“公子,干啥啊?大白天的。”

    “大白天怎么了?公子高兴了!”韦宝呵呵一笑,狠狠抓了一把。

    “啊!”王秋雅嗯的一声,当即紧紧搂住了韦宝,轻声道:“公子刚才还说要给毛文龙写信呢。”

    “不急在这一两个时辰!”韦宝呵呵一笑,横着将王秋雅抱起来,直接在卫指挥使司衙门的议事厅后面开始‘干活’。

    总裁卫队的贴身卫士已经习惯了总裁偶尔不羁的轻松,听见让人头皮发麻心跳加速的动静,急忙关上了大门。

    从金州城到镇江,陆路往返要六天。水路的时间也差不多。

    其实陆路条件和水路条件是差不多的话,所用时间也是差不多的。

    只不过,大批的物资要运输的话,走水路更节省人工。

    只要有强大的海运,南北物资转运的问题将大大缓解。

    韦宝派人给毛文龙送信,走的是水路。

    等韦宝的人拿回毛文龙的回信,在望海堡上岸,又再去北汛口,又得一天多功夫。

    为什么去北汛口?因为韦宝已经将自己在金州半岛的指挥中枢搬到了北汛口,就搬到最前沿!

    这是韦宝的一个习惯,他喜欢顶在前面,好方便联系,但又不喜欢在最前面,因为他不喜欢冲锋陷阵,喜欢躲在后面谋划指挥。

    “公子,毛文龙回信了。”王秋雅在门口敲了敲门框。

    韦宝方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韦宝坐在北汛口备御府的院子中,相比于金州城遭到了战争的极大破坏,北汛口倒是很完整。

    主要因为北汛口只是一座小小的边镇,基本没有什么防御力量,城池非常小,城墙也和金州城差不多,属于低矮一类的,满打满算,只能驻兵三四千人,无法算成重镇。

    韦宝搬到北汛口来,底下人简单的拾掇了一番,他便住进了备御府。

    从王秋雅手中接过信,韦宝坐在椅子上读起来。

    “怎么样?我说了毛文龙肯定会答应吧?毛文龙说,按二两银子一个人给他先算!他先送一万人过来给我,三日内便从海上过来。另外,每次付款及时的话,这个月会把手头养不活的五十多万人都给我送过来。”韦宝一汗,“没有想到毛文龙倒是很会做生意,这一项,他就可以得到上百万两纹银了!”

    “五十多万人?”王秋雅吓得抱住嘴巴:“辽南这么偏僻,这么荒凉,就是全放出去耕种,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开荒那么多啊,至少半年,公子都要出这些人的口粮,公子养的活这么多人吗?”

    韦宝笑道:“毛文龙在信中也是这么问我的,他说只要我肯付银子,这件事他一个人承包了,我想要多少人,他就给我多少人,他说辽东和东江,以及之后听闻风声从建奴那边逃回来的汉人合起来,至少300万人以上!去掉老弱,估计也有将近300万人,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大灾之年,有病的,老幼弱妇孺,很难活下来。他让我尽快答复他。”

    “公子要如何答复?”王秋雅好奇的问道:“既然这么容易弄来这么多老百姓,干脆就不要再从复州那边想办法了吧?就要了这五十多万人,只从毛文龙一家进人便可。”

    韦宝摇头道:“那远远不够,而且,毛文龙没有仔细想过,他的人,是一段时间内跑到他那里去的人,若是不打通辽东和复州的关节,就算放出风声去,他顶多再弄到50万到100万人。即便关外对人的流动管制要比关内宽松的多,但一座座关卡可不是摆设,建奴和辽东,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地面上的人往毛文龙那头跑的!”

    王秋雅嗯了一声:“那,公子你到底想要多少人啊?50万,再加上100万,150万人还不够吗?咱们的粮草可养不活这么多人,人倒是弄来了,到时候都窝在手里,别再生出啥大乱子。”

    “能生出什么乱子?”韦宝放下信,走到地图边去看:“毛文龙不是说满打满算,能给我弄来300多万人吗?400万都有可能吗?好!我全都要了!从此之后,关外六七成的人都在我手里!辽东,建奴,东江,三方面加起来的人也不会比我多!说不定,就算加上朝鲜,他们四方面合起来,也不会有我的人多,在关外,我就真正的成为一方势力了!是整个辽西辽东最大的世家大户!做成了这件大事,我看看还有谁有能力与我叫板?毛文龙来这封信,是带着戏谑的口气的!他不认为我会要这么多人,即便我想要这么多人,我也没有能力养活!没有能力治理!他毛文龙小看我了!我韦宝这一回就玩一次大的给他看!在冬天之前,这300多万人口,全部规划入辽南!”

    王秋雅被韦宝吓了一大跳:“公子,你是说真的啊?要300多万人口?这些是人啊,就是300多万头,400万头羊羔,也不容易养活,您想过吗?”

    “羊羔等着人喂饭,人自己可以挣饭吃,这二者能一样吗?”韦宝笑道:“只要韦家庄大丰收,再加上咱们现在手里的粮草,这些人在入冬之前的口粮,应该都不成问题!”

    “那入冬之后呢?”王秋雅好奇道:“入冬之后,这么多人要是都在我们的治理下生活习惯了,又没有饭吃,该会闹出多大的事情出来?而且,300多万人,咱们有这么多官员管理吗?”

    “官员还不容易吗?边进人边培养!至于入冬之前,我还有大动作!光是辽南和韦家庄,肯定一时半会容纳不了这么庞大的人口,即便开荒,头一年也指望不上高产量!这点我懂!”韦宝道。

    “公子,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在入冬之前,解决这么大的人口吃饭问题?”王秋雅追问道。

    “我先卖个关子!先不考虑那一步!只说眼前,眼前最需要做的是,在毛文龙答应了我弄人之后,全力配合他!使得整个关外的老百姓源源不断的流到毛文龙那边去!不分民族!满人,蒙古人,汉人,都要!”韦宝像是忽然打了鸡血一般的站起身来,站的笔直!“我现在就修书回复毛文龙!”

    “公子,这是三四百万人口啊!您可要想好。”王秋雅紧张道。

    韦宝呵呵一笑,拍了拍王秋雅雪白细嫩的小手:“想好了!你家公子我,什么时候做过没脑子的事情?咱们这是在积德行善!要是能保全三四百万人口,死后也当立地成佛才是!”

    王秋雅叹口气,心说你又不是没有见过饥民没有粮食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别弄的直接被饥民当场吃了,那样不知道还能不能立地成佛?

    不过,这个话,王秋雅是不敢对韦宝说的,若是范晓琳或者是芳姐儿知道韦宝有这么‘可怕’的计划,绝对会全力劝阻。

    韦宝在给毛文龙回信的时候,内心是极其澎湃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胆子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三四百万人口的大项目啊!在自己的治下弄来三四百万人口!整个关外,加上朝鲜,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量吧?自己一个人就控制关外过半数量的人口,自己将成为这个时代真正的军阀!军阀不贴切,应该说真正的地方大佬,绝对的实力派,实力派中的实力派!

    因为激动的关系,韦宝在给毛文龙回信的寥寥数语,用不了多少时间,但一张雪白的俊脸却涨得通红,额头冒细汗,呼吸急促,弄得跟做嗳似的。

    “公子,这么回复的话,毛文龙会不会疑心公子的野心?咱们一家商号,要这么多人口做啥?”王秋雅提醒道。

    韦宝道:“我考虑过这一点了,头一次给毛文龙去信,我就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我要这么多人,为了赚钱!地主嘛,人多,地便多,地多,粮食便多!你放心吧,毛文龙不管怀疑,还是不怀疑,眼下他最大的敌人是建奴,其次是巴不得他死的辽东将门!至于咱们,咱们又给他粮食,又给他银子,并且我还是不是朝廷的官员,与他毫无利益冲突,只有依靠关系,他暂时顾不上我,我只要能给他银子,他会拼了命给我弄人来的!”

    王秋雅点头嗯了一声:“那现在的问题,只剩下摆平复州刘兴祚,辽东祖大寿等人,还有一大批建奴地方官员和辽东地方官员了。”

    “对啊!这只是咱们的计划!不过,有了计划就好办了,你看,毛帅不是给咱们开了个好头吗?”韦宝微微一笑:“赶快让林文彪派人将信送出去!另外,即刻召集最高会议,所有人都来参加!”

    王秋雅甜甜的一笑:“好,我马上让人去召集,这回不必再为名声的事情烦恼了,有毛文龙亲自挑头做这件事情,也与公子没有任何瓜葛,公子负责帮毛文龙扫清人口流向镇江的障碍,毛文龙负责给公子送人,你们双方面都不必背负私下与建奴做买卖的恶名。”

    韦宝笑着点头道:“不错,咱们负责打点关系,顶多算是个猎头,而毛文龙负责运送,跟他更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双方面都不必担负与建奴私下做买卖的恶名,很好,很好。哈哈哈哈。”

    韦宝越想越高兴,越想越满意,啪嗒一声,点着一根烟,在椅子上美滋滋的抽起来。

    王秋雅去交代林文彪派人给毛文龙转交公子的回信,另外召集所有在复州的官员开会。

    官员们很快到齐,除了留在金州城和旅顺口,以及派往金州半岛各地施以行政的一部分官员不在韦总裁身边,还是有二三百人在复州的,其中光是军队干部就占到了近半,这还是连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来开会的情况下。

    韦宝在会上,先什么话都不说,春风满面的将毛文龙的信交给张盘看,并让张盘交给众人传阅。

    张盘看过毛文龙给韦宝的信之后,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毛帅这么支持韦公子,恭喜公子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现在好了,咱们从毛帅那边弄人来,而不是直接从建奴的地盘弄人来,谁也说不了什么!”

    韦宝笑眯眯的点头:“现在张将军该没有顾虑了吧?”

    张盘脸一红,“我本来也没有什么顾虑,只是怕坏了公子的名声,现在好了,一切都听公子吩咐,公子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好!立刻联络刘兴祚,把我的意思说明白,让他全力配合我们的计划,让复州,盖州,海州,耀州,建奴控制的大批汉人人口,往东江转移!一切都靠辽东商贾、建奴商贾和漠南商贾从中活动,只要让他们官方盘查的口子帮着松一松便可!这件事情,具体由林文彪负责。张将军,我希望你亲自去一趟复州,设法见到刘兴祚本人,把我的意思说清楚。”韦宝对张盘道。

    “公子请放心,我立刻动身!”张盘立时站起身来道。

    韦宝压了压手:“张将军请坐,不必这么着急,先开完会再说!”

    张盘遂不好意思的又坐了回去,感觉自己四五十岁的人,还没有韦宝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人沉稳,在韦宝面前,他现在真真切切的感觉自己便只是韦宝的手下,只需要听从韦宝的就好了,完全没有了初见韦宝的小觑之心。

    韦宝意气风发的站起身来,对着地图道:“大家请看,之前我的看法是大军上至北汛口、南汛口!东至红嘴堡。在金州城和望海堡前沿形成一片巨大的,广阔的游击区,以阻挠建奴对我金州城方向的觊觎!我们伺机在北汛口至红嘴堡一线修筑一条坚实的城墙以抵御建奴。现在,情况有变化,毛帅答应在月内给我们运来几万人,未来的一两个月内,金州半岛的人口数量便至少可以超过50万人!我们有了充足的人口,步子和胆子都要放大一些!修筑城墙的准备工作仍然要做,水泥厂和煤矿,铁矿,矿场,加紧筹备!我们的计划是,在入冬之前,设法拿下复州、羊倌堡和永宁这一块!到时候,从永宁镇,羊倌堡这一块开始,横着往东修筑城墙,一直连接黄骨岛堡!将整个辽南的三分之二,作为我们稳固的根据地!在这条高八米,的坚厚城墙之外,上至盖州、岫岩、旋城!这么大一片的长方形范围,都是我们的游击区,与东江军控制区连成一片!届时,我辽南与东江互为犄角,建奴再难来犯!”

    在入冬之前,拿下复州、羊倌堡和永宁这一块!?

    从永宁镇,羊倌堡这一块开始,横着往东修筑城墙,一直连接黄骨岛堡!?

    将整个辽南的三分之二,作为根据地!?

    在这条高八米,的坚厚城墙之外,上至盖州、岫岩、旋城!这么大一片的长方形范围,作为游击区?

    与东江军控制区连成一片!届时,我辽南与东江互为犄角,建奴再难来犯!?

    众人只觉得瞬间爆炸,每个人的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即便王秋雅早已经习惯了自己家公子的异想天开,也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不知道是他们在梦中,还是他们面前这个正在意气风发,犹如诸葛卧龙般的韦公子正在梦中?

    “公子,复州城城高墙厚,地域极大,且驻防了上万大军,您要打下来?”张盘弱弱的轻声问一句,虽然很是为韦公子的大话所鼓舞,这么问的话,似乎显得有些泄气,但是仍然忍不住想问,他生怕韦公子不清楚敌人有多么强大。

    “城高墙厚怎么了?上万驻军又怎么了?”韦宝铿锵有力道:“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只要大家众志成城,做好这一阶段的工作,等百万老百姓到位,咱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收复失地,有什么不敢想的?记住,这世上最强大的敌人不在外面,而是存在于我们的内心之中,不要小看自己的力量!记住,只要代表正义,代表老百姓的利益,一切强大的敌人都是纸老虎!”

    韦宝装完逼,很是为自己这段话而深受鼓舞,有没有鼓舞到与会众人,他不清楚,反正自己被鼓舞的一塌糊涂,仿佛已经是啥伟大人物了一般。

    张盘满含热泪,率先站起身来鼓掌,“为了公子,我张盘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众人也都跟着激动的站起身鼓掌。

    韦宝看着情绪陷入疯狂的众人,更加满意,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满怀深情的看向地图,要是能真的实现自己的战略构想,光是这个短期战略目标,都已经足矣让他名存青史了吧?自己好伟大啊。

    众人接下来按照韦公子既定的大方针讨论各种计划的细节,那叫一个情绪激昂,大家谈论的不亦乐乎。

    这时候,韦宝让张盘先散了,让张盘可以跟林文彪去商量如何前往复州与刘兴祚亲自见面的事情。

    “公子请放心,我一定完成公子交代的事儿。”张盘保证道:“我也去过复州几次,只要不被人查出身份就没事。”

    陈忠和林茂春也趁机道:“公子,让我们跟张将军一道去吧?”

    韦宝当即答应:“行,你们路上小心!”

    林文彪道:“公子但请放心,我们已经在复州和复州周边建了几个站点,沿途会有人接应,扮成漠南商贾,不会有人怀疑!”

    韦宝点点头,扮成蒙古人,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建奴的眼里,蒙古人居然比汉人要高阶一点,或者说与他们亲近一点。从后世满清建国,皇后多出自蒙古草原便可知道,影视剧里不是动不动就谈到朕的外公是科尔沁草原的王公么?

    韦宝让他们几个对外联络刘兴祚的人先散了,然后参与了剩下来的会议,具体的就是准备工作,和对于整个辽南的治理工作安排。

    韦宝几乎没有再说过话,总裁嘛,给个战略大方向,把自己的意思透漏一些给底下人知道便可,具体的事情,一样一样都要亲自去做的话,就没啥意思了。

    所以,韦宝除了有时候会到军工署的研发车间去亲自上手,包括总裁秘书处的工作,韦总裁都很少亲自去手的,给底下人充分的自由。

    韦总裁只负责大的框架。

    从北汛口到复州,一日便可往返,路途极近。

    第三日,张盘、陈忠、林茂春,以及林文彪给他们派去随同的两名干练特工,五个人便返回了,由张盘向韦总裁汇报情况。

    在备御府,韦总裁的临时官邸,韦总裁的办公室。

    “见过公子。”张盘行了一个明朝官员拜见上级的礼节,因为还不算是天地会的正式一员,所以张盘没有称呼韦宝为总裁,也没有行韦宝军这边的军礼。

    韦宝身后是两幅巨大的旗帜,都是天地会的会旗,中间是韦总裁的戎装像。

    韦总裁坐在办公桌后点头:“不必拘礼,见过刘兴祚了?”

    “见过了,刘兴祚起初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去找他。他有些排斥,因为他一直是与登莱方面的袁可立大人和总兵沈有容将军联系的。刘兴祚对袁大人和沈总兵,比对毛帅信任。更何况,韦公子没有官身,我介绍说毛帅韦公子处置辽南一切事务,刘兴祚不太相信,也不太理解。所以,刘兴祚要求公子亲自去一趟复州城。”张盘汇报道。

    张盘的话,在韦宝的预料之内,点头道:“那你把我的意思都说清楚了吗?他怎么说?”

    “我都说清楚了!他觉得,若是能让几百万辽民在这大灾之年,在这乱世活下来,不管是谁,都是大功一件,福泽苍生的好事。看样子,挺赞同的。不过,刘兴祚觉得这事难度太大,牵扯的人太多,而且,不可能躲过建奴高层的耳目,怕不好办。”张盘答道。

    韦宝嗯了一声,这也在自己的预料之内:“世上就没有多少好办的事情!”

    韦宝想了大概一分多钟,果断道:“我就亲自去一趟复州城,为表诚意,我亲自去见一见这个刘兴祚!”

    张盘没有想到公子会回答的这么干脆,一方面心中温暖,觉得公子对自己非常信任,另一方面很是担心,不由提醒道:“公子,这一路虽然路程不长,但是要经过好几道关卡!最麻烦的,也是最大的一道关卡是羊倌堡,羊倌堡是刘兴祚手下王丙控制,此人立场不明,刘兴祚怀疑此前他要带人归明,便是王丙告密,从中作梗破坏的。”

    韦宝点头,王丙他知道,明末后金军将领,复州总兵刘兴祚手下备御。

    去年刘爱塔为明登莱巡抚袁可立所策反,准备谋反正归明。王丙因为贪暴淫毒,刘兴祚欲治其罪,王丙向后金告发了刘爱塔欲归附袁可立的事。

    这一告密打乱了刘爱塔归明的布置,后金四卫后撤,空其信地而不敢居守,汉人降金叛将为金人疑杀殆尽,金人军心骚动。

    要不是那样的话,今天他韦宝就不能坐在这北汛口办公了,是建奴主动撤出这里,收缩与复州城的。

    这些事情,韦宝的统计署有准确的情报,所以,身在辽南的张盘,还没有韦宝知道的清楚!

    “凡事都有危险,你能来回,就说明可行!我的性命与几百万老百姓的性命比起来,不算什么!”韦宝说的很是慷慨大方,然后问张盘:“你觉得,刘兴祚对你信任吗?”

    张盘点头:“信任!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谋面,以前从未接触过,但是隔的这么近,也没有少交手,他对我是很佩服的,很尊重我。”

    韦宝点头,用拳头轻轻地在嘴巴上碰了碰,“这就好办,他九成信了你的话,让我亲自去,只是为了最后着实,所以,我必须亲自去这一趟!他还有没有提出别的要求?”

    韦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张盘听出来了韦公子的意思。

    “公子是说,刘兴祚想要银子?”张盘问道。

    “嗯。”

    “没有,依我看,刘兴祚想归明,是的确受不了建奴那边的气,兼之看不惯建奴将我们汉人当成猪狗奴隶!他还得罪了一大批建奴旗主王爷,在建奴那边不好混!至于银子,归明肯定不如他在建奴那边多,努尔哈赤,其实待他不算薄。”张盘答道。

    “好,我明白了,你下去休息,咱们明天晌午准时出发!”韦宝对张盘道。

    张盘答声是,躬身退下。

    有人去当汉奸,也有人迷途知返,要重归大明,这让韦宝很是感慨,虽然当汉奸的人远比归明的人多,远比归明的人坏,但不是说没有爱国者。

    刘爱塔一报效国家并最终战死疆场,有大宋李显忠之风,这是明清战争史上明朝诱降满清级别最高的将领,为辽东间谍战之著名战例。

    刘兴祚人生道路之选择与归宿,被后世的史家誉为“兴祚逋亡之余,百计脱归,有宋李显忠之风”。

    表现了一种“不惜破家以殉国的伟大献身精神”。

    “就气节风骨而论”,他“与那些名垂青史、浩气长存的民族英雄相比却毫无愧色”。

    其“爱国精神足以光照千秋,与山河同寿”!

    韦宝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不避艰险,决定亲自去一趟复州城,但心里还是着慌的!

    而且,韦宝这一次,有点逆着历史在走了,历史上,辽民或者是被杀,或者是被建奴掠走,十不存一,非常悲惨,但韦宝这一次,却决心要拯救辽民!

    后世的关外,哪里有多少本地人?东北都是山东闯关东跑步过去的人好吗?

    还有,不光是对待辽民的问题,刘兴祚的历史轨迹,也将因为韦宝的决定而改变。

    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中,和大明正在执行操作的计划中,是让刘兴祚带人回来,而不是韦宝现在操作的,想让刘兴祚在建奴那边当卧底,当内应,不打算让刘兴祚而回来,而是想将刘兴祚培养成高级潜伏者。

    这些都是韦宝反着走历史的地方。

    韦宝是很怕反着走历史的,顺着历史走,在历史的洪流中顺势而为,那多顺利,多轻松啊?

    一旦逆反,谁知道会发生啥事情?

【0412 七大作物大丰收】

    韦宝倒不是担心改变历史之后,他会在被改变的历史中消失。

    现在韦宝已经熟悉了这个世界,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并不是啥幻境,不存在那些玄幻的事儿。

    韦宝害怕的点,主要是改变历史之后的不可控性,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啥事,他在大方向上,心里有点底。

    但是这种小范围内发生的变化,具体会怎么样,可就没有人告诉他了。

    几百万辽民的命运,暂且不去想,单单是韦宝决定要去见一见的这个刘兴祚,他的历史,韦宝是清楚的。

    在明末清初那样的动荡乱世中,面对身边风云变幻的局势,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未来做出抉择。

    在原本的历史中,崇祯死后,明朝各地还有数量庞大的明朝武装势力,群龙无首,一时间都成为拥兵自重的军阀。

    然而面对汹涌而来的满清铁骑,令人悲哀的一幕发生了,这些身受明朝大恩的武将们,几乎无一例外选择了降清,对自己的故国没有丝毫的留恋。

    这些可耻的降将中,包括臭名远扬的吴三桂等三藩,定南王孔有德,大同总兵姜壤,左良玉之子左梦庚,高杰部将李成栋,更早的还有蓟辽总督洪承畴,总兵祖大寿等。

    总之选择与清兵死战到底的武将几乎没有,一边倒地选择了当汉奸,为敌国效力疆场,对自己的故土同胞举起了屠刀。

    这既是崇祯皇帝的悲哀,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气节道德被如粪土一样践踏抛弃,这些人眼中只有利益与地位。

    满洲八旗兵于1644年入关之时,可战之兵满打满算不过十来万人,却要面对不下百万的前明武装势力和农民军余部。

    假若这些人同仇敌忾,拼死一击,满清入主中原只能是个笑话。然而由于数十万的前明将士的倒戈,形势瞬间逆转,满清实力大增。

    可以说,清朝的天下,一多半是靠明朝降将打下来的。

    不过在清朝一方,也曾出过一个叛将,叛清降明,几乎把皇太极气死。

    这个人就是刘兴祚。

    万历三十三年,少年时代的刘兴祚,在努尔哈赤的一次进攻中被掳掠而去,成为后金的一个奴隶。

    但因他聪明伶俐,深受努尔哈赤的喜爱,把他抬成旗人,成为一名八旗士卒。

    在多次征战中,刘兴祚勇猛善战,屡立战功,逐渐被提拔成副将,成为八旗军中的罕见的汉人将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代皇帝都很器重他。

    从一个奴隶奋斗成将军,但刘兴祚活得并不开心。随着年龄渐长,他思念故国之心也愈加强烈。眼看满清八旗不断进攻明朝边境,肆意啥杀抢掠,心中非常反感。偏赶上他所在的正红旗旗主代善,平素一直歧视欺压他这个外族人,刘兴祚考虑再三,决定出逃,回归明朝。

    1623年,他趁驻守金复二州的有利时机,联络明朝登莱巡抚袁可立,策划带领二州民众叛清归明。

    但由于被人告密,计划失败。不过努尔哈赤对他信任有加,他也极力分辨自己受人胁迫,因此并没有过多追究他的责任。

    刘兴祚并不甘心,他又积极为明朝边军通风报信,八旗兵每次出动前,他都会事先传递消息。

    1628年,刘兴祚再也不愿苟活偷生,决心归明。他设下巧计,假装**而死,骗过了来现场查看的满清官吏,然后隐姓埋名,孤身逃奔明朝的皮岛总兵毛文龙。但老母妻儿全部留在了满清手里。

    皇太极等人不知内情,很同情刘家孤儿寡母,吩咐善待刘家。不料刘兴祚归明后,却不受毛文龙信任,对他猜疑防范。后来他又到袁崇焕手下,仍然没人理他。刘兴祚苦闷不已。

    直到明朝孙承宗主事辽东,他才受到重用,得以统兵征战沙场,杀敌报国。

    可惜的是,在不久后一次遭遇战中,刘兴祚在激战中被清兵射死。

    清兵很多人都认识他,一见是他大为吃惊,就把他尸身运回盛京,交给皇太极。

    皇太极才知受了骗,狂怒之下,把他家属满门抄斩,只留下一个70多岁的老娘。

    可怜刘兴祚心向大明,不料却不受信任,最终落了一个凄惨下场。

    一个没有格局的人只会在之末细节打转,肯定不是好的管理者,好的管理者不是什么事都要亲自来,是要会有格局,有框架,组成好的团队让他们去执行。

    韦宝将自己明天要亲自去复州的事情对王秋雅说了之后,王秋雅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公子要亲自去?不可以,太危险了,现在人口已经有着落了,光是有毛文龙应承下来的五十多万人口,不管是韦家庄还是金州半岛,以后都不会缺人了,公子何苦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弄到金州半岛和韦家庄来呢?”

    王秋雅是很少这么直接否决韦宝的话的,这次是真的有些急眼了,“人口再重要,也无法和公子的安危相提并论,而且,今年毛文龙能弄来这么多人,等到了明年,关外所有人都会知道到公子手下来就能不饿死,就能有饭吃,所有人会想方设法过来的。”

    “秋雅,你听我说,从毛文龙的态度可以判断出来,这次是很好的机会,尤其辽东、建奴和东江三方在战争当中,以后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说不清楚!而且,就算是到了明年,我不活动的话,人还是绑在辽东和建奴的地盘过不来,光是五十多万人口,短期内是不愁了,可以让我们做很多事情。但是长期来看,远远不够!最主要的是,我担心我今年无法解救这些人的话,来年会大量死亡,等将来后悔的时候,可就晚了。”韦宝耐心解释道。

    “不行,不行的,不管死多少人,也比不上公子的命值钱。”王秋雅眼圈一红,泪珠大颗大颗的滑落。

    韦宝心中一暖,不管王秋雅是否以前喜欢的是郑忠飞,现在被自己睡过,明显已经倾心于自己了,是自己的女人了。

    韦宝拉过王秋雅的手,“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多说,不用太担心,我福大命大嘛,而且,你这个样子,不但没法改变什么,只能让我心里不好受,影响我办事的质量。”

    王秋雅听韦宝这么说,紧张的擦了擦眼泪:“小宝,求求你了,不要去,我不是故意害你难过,你就坐镇这里指挥便是了嘛,为什么非要亲自去呢?派人去也可以啊?刘春石和大脑袋马上要来了吧?派他们去吧!以前这种外务,不都是他们两个人去的吗?”

    韦宝微微一笑:“可是人家点名要见我,要我自己本人去啊,别人怎么代替?”

    “让刘春石假装是你不就成了?对方也没有见过你。”王秋雅孩子气道。

    “傻瓜,那不是不诚实了?不成了欺骗了吗?”韦宝笑道:“即便能瞒过,将来如何面对别人呢?做人讲诚信,这是最基本的底线!尤其是对于即将要合作的人。”

    王秋雅见韦宝执意要亲自去,知道劝说不动,难过的哭起来。

    韦宝将王秋雅搂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住不哭。

    “好了,你去通知林文彪,让他准备吧!就这么定了。”韦宝在王秋雅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王秋雅嗯了一声,粉脸却贴着韦宝的脸,两条胳膊搭在韦宝的肩头,舍不得起来,虽然嘴上不再反对,但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想让韦宝走。

    韦宝微笑着要将王秋雅抱起身,门外传来卫兵的汇报声:“总裁,刘管事和范管事到了。”

    韦宝应了一声,轻声对王秋雅道:“是刘春石和范大脑袋来了,正好问一问他们夏收的情况怎么样了?”

    “要是夏收的情况好,是不是就不用公子亲自去复州了?”王秋雅急忙问道。她实际上知道,夏收的情况一定好!虽然气候条件依然恶劣,但是韦宝和王秋雅来的时候,韦家庄已经是一片片黄灿灿的麦田和稻田,等着丰收了!

    韦宝带来的种子都是最牛叉的现代种子,在现代经过多少代培养的!

    韦宝笑道:“说定了要去就要去,不要再纠结这个事情了。走吧。”

    王秋雅恋恋不舍的起身,到门口去迎接刘春石和范大脑袋。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已经在院中等着被召见了,两人见到王秋雅都很高兴,却没有说话。

    现在总裁身边的规矩大了,他们也不敢随便说话。尤其王秋雅已经是总裁的准女眷。

    王秋雅对二人道:“春石哥,大脑袋哥,进来吧,总裁要见你们。”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答应一声,急忙捧着两个大袋子过去。

    “这些是啥啊?”王秋雅好奇的问道:“是粮食吗?刚刚夏收的?”

    刘春石笑道:“秋雅聪明了,猜的不错!今夏咱们大丰收了!”

    “秋雅,你刚哭了?有啥事吗?”范大脑袋则关心的问道。

    王秋雅粉脸一红,轻声道:“没啥事,快进去吧,总裁还等着呢。”

    刘春石道:“管人家秋雅和总裁的事干啥?轮到你管了?就是晓琳和总裁的事,也轮不到你管。”

    刘春石说罢便进去了,范大脑袋嘀咕着:“我也没有要管啊,问一问怎么样?”说着,便跟着刘春石进入韦宝的临时官邸,备御府大厅。

    “你们来的正好!”韦宝见到二人,也很是高兴,“快说说,是不是粮食大丰收了?”

    农业局的事情,韦宝前期有关心过,但是交给韦达康、范老疙瘩和王志辉他们管了之后,韦宝就没有怎么过问过,所以,具体情况怎么样,也不是很清楚。

    “大丰收了!总裁。”范大脑袋喜笑颜开的抢着汇报。

    刘春石微微一笑,知道范大脑袋话多,而且比自己说话强,这时候就不抢了,由着范大脑袋汇报。

    韦宝点点头:“说说,现在有多少亩地了?产量怎么样?”

    韦宝知道,韦家庄的土地,加上山地,加上好些不能用于耕种的土地,全部合在一起有280万亩左右!

    “咱们韦家庄计划开荒80万亩!实际开荒50万亩!到了明年,能完成所有计划开荒数目。”范大脑袋立刻抖擞精神的开始汇报:“不过,今年新开荒出来的土地,只能种玉米、土豆、红薯这些,产量也很小。还处于温养阶段,到明年,估计产量也上不来,至少要到后年才能作为正常田地看待。原先韦家庄的四个里,共有耕作土地六万多亩,这六万多亩当中,一万多亩是良田,三万多亩是次等田地,还有两万多亩是再次等的薄田。蔬果类的不算,韦家庄的粮食作物有稻谷、小麦、玉米、大豆和薯类五个主要品种,此外还有高梁、谷子等杂粮作物,在韦家庄的主要粮食作物品种中,产量居于首位的是稻谷,小麦产量位居第二位,玉米产量位于第三位,剩下的是大豆、土豆、红薯、高粱。今年共计收获350多万斤粮食,178万石纯粮食。要不是公子带来的种子好,即便开荒这么多,顶多五十万石粮食就要谢天谢地了。老爷和夫人都乐的合不拢嘴,我爹和老爷估算了一下,不算咱们的存粮,就韦家庄现在这个势头,下半年绝对比这次收的要多,咱们韦家庄自己就能养活四五十万人!可以保证四五十万人在韦家庄不挨饿,若是每个人每天都放开肚子吃饱饱的话,养活25万人毫无问题啊。”

    韦宝一汗,才178万石粮食,这就叫大丰收?自己光是从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手里就弄来了1200多石,除去供应毛文龙的,除去这段时间开销的粮食,还有上千万石粮草呢!

    对于粮食问题,其实韦宝自从弄来了辽西辽东世家大户们的存粮,就已经不着急了,急的是今后的粮食产量,毕竟,存粮有耗尽的一天,而且,那些粮草,大部分是大户们囤积了好几年的,好些都发霉了,不能给人吃,只能喂牲口。

    粮草和粮食是两个概念。

    粮食是直接能吃的纯粮食,粮草还要进一步加工。

    《中国历代粮食亩产研究》给的这个明朝的一石米约重153.5斤。这个斤不是现在500克的斤,而是明代594.6克的一斤。

    另外,明代说一石米,有精米糙米两种,各地不同的大米品种也有差异。一石米大约在92-94kg左右。

    韦家庄的计量单位,一石粮食是足重的100kg,200斤。

    韦宝在韦家庄统一了度量衡,一切按照后世的国际化标准,去除了现在繁复的计算方法,尤其是除不尽的三三制,最为麻烦,韦宝的单位,全部是十进制整数位方式。

    辽南的地面虽然比韦家庄大的多,但是辽南的实际耕种土地远远低于韦家庄,农业开发程度更差,都是待开发的土地!下半年即便是将辽南的土地开荒工作搞上去,能开荒200万亩,甚至300万亩地,但是能收上来多少粮食,就不好说了,可能10万石都危险。

    稍微有点农业常识也知道,不是种啥就马上能出啥的,土地也有个成熟的过程。

    所以,现在的粮食,得全部用韦家庄的粮食和韦家庄的存粮来算。辽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算韦家庄400万石粮食一年,两年就是800万石,按照最理想的状态,预估1000万石!

    现有的粮草1000万石,打成粮食,顶多700万石,再刨去已经变质,无法给人吃的,顶多500万石左右。

    所以,韦宝这两年里面可以动用的粮食在800万石,到1300万石之间,他手底下大部分是青壮年,每人每年需要耗费两石粮食!两年能养活650万人次,一年能养活325万人次。

    这是最理想的算法,当中不能有一点点差池。

    所以,如果增加325万人口的话,韦宝勉强能靠自己解决。

    而且这个年代的人能吃苦,吃不饱也能活下去。

    粮食问题不算大,主要是农业人口很容易饱和,辽南和韦家庄合起来,将来就算共计开发1000万亩地,即便包含渔业,畜牧业,也顶多需要100万的农业人口。

    剩下的人口,要么转为工业人口,但这根本不可能!

    以韦宝现在的发展速度,别说增加工业人口,能保住四五千工人不被精简掉就很不错了。

    也就是说,不管是农业开荒上,解决农业就业人口问题上,还是工业产品外销拓展市场的问题上,都需要韦宝进一步扩展地盘,扩大辖内人口数目!

    只有农业的饱和,无法满足这么多人的就业,才能衍生出工业发展,才能支持工业进步。

    范大脑袋、刘春石和王秋雅面面相觑一阵,见总裁不吭声,像是陷入了沉思,也都不敢吭声。

    他们都闹不明白,明明是大丰收了呀,总裁为啥还不是很高兴呢?

    “总裁,有什么问题吗?”刘春石终于忍不住问道。

    “嗯,没有什么,你们做的不错,韦家庄农业局也做的不错!”韦宝肯定道。说着拿起一根豆荚看。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两个人弄来的两个中等袋子,里面还有很多小袋子,装的都是拿来给总裁看的样本庄稼。

    大豆一般都指其种子而言,根据大豆的种子种皮颜色和粒形分为五类:黄大豆、青大豆、黑大豆、其它大豆、饲料豆。

    黄大豆是大豆中种植最广泛品种。

    韦宝现在拿的就是一颗黄大豆。

    黄大豆最常用来做各种豆制品、酿造酱油和提取蛋白质。豆渣或磨成粗粉也常用于禽畜饲料。

    大豆可以加工豆腐、豆浆、腐竹等豆制品,还可以提炼大豆异黄酮。其中,发酵豆制品包括腐乳、臭豆腐、豆瓣酱、酱油、豆豉、纳豆等。而非发酵豆制品包括水豆腐、干豆腐(百页)、豆芽、卤制豆制品、油炸豆制品、熏制豆制品、炸卤豆制品、冷冻豆制品、干燥豆制品等。另外,豆粉则是代替肉类的高蛋白食物,可制成多种食品,包括婴儿食品。

    从大豆中提取人类食用油之后,所剩副产品就是大豆饼粕,是优质的蛋白饲料。对于鸡、猪、以及奶牛肉牛等反刍家畜来说,它是优质的蛋白质饲料。其中,大豆饼是指大豆经压榨脱油后的残饼,液压后形状为圆饼,螺旋榨油后形状为薄片状。用做饲料时,需先打碎后再粉碎方能使用。因粉碎后具有香味,因此家畜非常喜食。

    大豆在工业上也有很大作用。

    豆油是由大豆加工生产的豆油是重要的食用油之一,属半干性油,是一种良好的植物油。

    它是人体不饱和脂肪酸的重要来源,能起到降低胆固醇的作用,对高血压、心血管疾病也有辅助治疗功效。

    大豆油经过精炼形成的精炼大豆油主要供食用。豆油经过深加工,可生产以下产品或为其提供重要原料。

    大豆卵磷脂有利于人体神经系统的发育;在糖果食品工业、医药、造纸和制革的方面广为应用。

    起酥油和人造奶油应用于食品加工业。

    大豆是高纯度硬脂酸的主要来源,主要用来制造食品乳化剂、矿石浮选剂,还可制造肥皂和蜡烛。

    最关键的,大豆还能拿来提取甘油,甘油是火药、医药和造纸的重要原料。

    豆油与桐油或亚麻油混合制成的油漆,有韧性,是用于室外油漆之用。

    大豆油与酒精混合可以制造人造橡胶,还可以制成液体燃料、瓷釉、印刷油墨、聚氯乙烯、树脂等。

    大豆榨油后的下脚料可提出许多重要产品,如用于食品工业的磷脂以及利用豆甾醇、谷甾醇为医药工业取得廉价的甾醇激素原料。

    韦宝也看不懂,本身在现代连买菜都难得买,更没有务过农,“怎么样?这个成色怎么样?所有的大豆都是这样的吗?”

    “大部分用的是公子拿来的豆种,比咱们本地的豆种要好的多!”范大脑袋答道:“本地饭都吃不上,老百姓家里根本没有种子,种子都是赵里正和其他本地富户半捐半卖给农业局的。”

    韦宝点点头,又拿起一株高粱看,高粱喜温、喜光,在生育期间所需的温度比玉米高,并有一定的耐高温特性,全生育期适宜温度20-30c。而且,高粱是c4作物,全生育期都需要充足的光照。根系发达,根细胞具有较高的渗透压,从土壤中吸收水分能力强。很适合北方的干燥天气。

    随后,韦宝又从一个袋子中掏出一根玉米看,挺饱满的,跟自己在现代超市买的玉米差不多,看着就教人喜欢。

    这个时代已建成有玉米了,只是很少有人会用来耕种,土豆和玉米这两项是韦宝特意交代了韦达康要培植播种的。

    玉米传入中国己经有400多年,韦宝从镇远舰拿来的玉米主要是推广引进品种,结合自然选择和人工选择获得适应中国环境的品种。属于杂交玉米。

    玉米在后世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食粮之一,全世界约有三分之一人口以玉米作为主要食粮,其中亚洲人的食物组成中玉米占50%,多者达90%以,非洲占25%,拉丁美洲占40%。

    玉米的蛋白质含量高于大米,脂肪含量高于面粉、大米和小米,含热量高于面粉、大米及高粱,但缺点是颗粒大、食味差、粘性校在生活水平较低地区,玉米是重要的食粮。

    在城市及较发达地区,玉米是调剂口味不可缺少的食品。随着玉米加工工业的发展,玉米的食用品质不断改善,新的玉米食品如玉米片、玉米面、玉米渣、特制玉米粉、速食玉米等随之产生,并可进一步制成面条、面包、饼干等。玉米还可加工成为玉米蛋白、玉米油、味精、酱油、白酒等,这些产品在国内外市场上很受欢迎。

    对于现在韦家庄的物资条件来说,玉米和大豆、土豆这些易存活的作物就很有用处了,不管好吃难吃,能填饱肚子是王道。

    而且玉米还是饲料之王。

    100千克玉米的饲用价值相当于135千克燕麦,120千克高粱或150千克籼米。以玉米为主要成分的饲料,每2~3千克即可换回1千克肉食,玉米的副产品秸秆也可制成青贮饲料。世界上大约65-70%的玉米都用作饲料,发达国家高达80%,是畜牧业赖以发展的重要基础。

    玉米子粒是重要的工业原料,初加工和深加工可生产二、三百种产品。初加工产品和副产品可作为基础原料进一步加工利用,在食品、化工、发酵、医药、纺织、造纸等工业生产中制造种类繁多的产品,穗轴可生产糠醛。另外,玉米秸秆和穗轴可以培养生产食用菌,苞叶可编织提篮、地毯、坐毯等手工艺品。

    玉米在淀粉生产中占有重要位置,世界上大部分淀粉是用玉米生产的。

    玉米为发酵工业提供了丰富而经济的碳水化合物。通过酶解生成的葡萄糖,是发酵工业的良好原料。加工的副产品,如玉米浸泡液、粉浆等都可用于发酵工业,生产酒精、啤酒等许多种产品。

    以淀粉为原料的制糖工业,品种、产量和应用范围大大增加,其中以玉米为原料的制糖工业尤为引人注目。

    玉米油是由玉米胚加工制得的植物油脂,主要由不饱和脂肪酸组成。其中的亚油酸是人体必需脂肪酸,是构成人体细胞的组成部分,在人体内可与胆固醇相结合,呈流动性和正常代谢,有防治动脉硬化等心血管疾病的功效。玉米油中的谷固醇具有降低胆固醇的功效,富含维生素e,有抗氧化作用,可防治干眼并夜盲症、皮炎、支气管扩张等多种功能,并具有一定的抗癌作用。玉米油还有营养价值高、味觉好、不易变质等特点,因而深受人们欢迎。

    韦宝咬了一口玉米,然后对王秋雅道:“中午来个玉米排骨汤。”

    王秋雅见韦宝脸上挂上了笑意,欣喜的点头答应。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见总裁笑了,也很高兴。

    “公子,再看看这麦子。”范大脑袋道:“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颗的麦粒。”

    韦宝嗯了一声,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了,韦宝对于小麦不担心,他最担心的是水稻!

    因为韦宝大概知道,现在吃的都是杂交水稻,杂交水稻好像是要培植种子的,权限都在国家手里,连农民都得向国家每年买才成。

    要不然,这种种子都是太监种子,无法自行繁殖的。

    水稻是草本稻属的一种,属谷类,也是稻属中作为粮食的最主要最悠久的一种,区别于旱稻。原产中国和印度,七千年前长江流域就种植水稻。

    水稻所结子实即稻谷,稻谷脱去颖壳后称糙米,糙米碾去米糠层即可得到大米。世界上近一半人口,都以大米为食。水稻除可食用外,还可以酿酒、制糖作工业原料,稻壳、稻秆,可以作为饲料。

    我国水稻主产区主要是东北地区、长江流域、珠江流域。属于直接经济作物。还是世界上三分之一人类的主食。也是南方人民的主要有机食品。

    杂交水稻是选用两个在遗传上有一定差异,同时它们的优良性状又能互补的水稻品种,进行杂交,生产具有杂种优势的第一代杂交种,用于生产,这就是杂交水稻。

    杂种优势是生物界普遍现象,利用杂种优势提高农作物产量和品质是现代农业科学的主要成就之一。

    水稻具有明显的杂种优势现象,主要表现在生长旺盛,根系发达,穗大粒多,抗逆性强等方面,因此,利用水稻的杂种优势以大幅度提高水稻产量一直是育种家梦寐以求的愿望。

    但是,水稻属自花授粉植物,雌雄蕊着生在同一朵颖花里,由于颖花很小,而且每朵花只结一粒种子,因此很难用人工去雄杂交的方法来生产大量的第一代杂变种子,所以长期以来水稻的杂种优势未能得到应用。

    韦宝知道,他拿来的这些种子发展趋势是杂交化、转基因化,种子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种子了。

    育种科学家和种业资本家们为了获得种子垄断收益,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消灭农民的常规种子。中国农民几乎没有任何一粒属于自己的真正意义上的种子了

    农民在种子公司买不到一粒常规种子,都是断子绝孙的“种子”。

    “我以前对我爹他们说过,我拿来的这种水稻种子是不能再生的,要求他们培育出常规的种子,就像你们以前种的那种,他们弄出来了吗?”韦宝问道。

    其实韦宝对于杂交水稻,并不是特别的感冒,这个时代的人口才多少?

    杂交水稻其实不过比常规水稻多守城百分之二十左右罢了,并没有多逆天,只是从全国范围看,每亩多出百分之二十,那就很吓人了。

    但是杂交水稻也要比常规水稻多用很多化肥啊!至少多用百分之三十。

    而且,韦宝听说杂交水稻没有常规水稻好吃。

    好吃不好吃,并不是韦宝最关心的,韦宝现在最关心的是能不能有后续。

    如果只能种这一季,以后又得重新种植这个时代的常规种子,那就很麻烦了,那就说明,自己刚才计算的年产量还得大打折扣!

    “可以的,不过韦叔和我爹他们弄出来的新种子,比咱们原先的种子强一些而已,比现在正在种的这种水稻差很多。”范大脑袋答道:“有几亩地,就是给农业局专门做实验用的。”

    韦宝听后,微微有些失望,却又很惊奇。

【0413 前往复州城】

    韦宝暗忖,还是这帮古代人牛叉啊,杂交水稻都能玩?不是说,院士同志研究了十多二十年才弄出来的吗?怎么自己的爹,几个月就弄出来了?

    韦宝不懂农业生产,实际上,要研发杂交水稻不难,难就难在一步步优化,一年一年的优化,不断挑战更高的产量。

    事实上,是个农民都懂得嫁接培植这些简单的农业手段。

    “那我爹他们弄出来的种子的收成,能达到韦家庄去年水稻收成的多少?是今年水稻收成的几分之几?”韦宝问道:“就是几倍和几成?”

    “比原来多一倍,比现在少一倍,差不多就这样吧。公子你没有办法再弄来这种稻种了吗?”范大脑袋奇道。

    “只能达到现在的一半?”韦宝大为失望,并没有心情回答范大脑袋的话,一半的话,产量得下降多少啊?而且,镇远舰上的农作物,以及能腐蚀的鱼肉果蔬这些东西早就搬空了,自己还能上哪儿弄种子来?莫非还能再穿越会现代啊?

    “没有地方再弄这种高产的种子了吗?”王秋雅也看出来了问题。

    韦宝苦恼的摇头:“没有办法!看来,下半年没有这么大的产量了!这样!全部改种植玉米和土豆!主要是玉米,别管好吃难吃,能填饱肚子,有大量的工业用途就可以!大豆、高粱、小麦、谷米、红薯这些也不能放松,稻米先放一放,以研发为主。”

    因为除了稻米种子研发技术要求比较高,其他的都属于常规作物,常规种子,不用费事培植种子。

    王秋雅、范大脑袋、刘春石三人道声是,赶紧将总裁的最新指示记下来。

    “可惜了,没有地方补充种子。总裁,吃多了玉米、土豆、红薯这些,老放屁。”范大脑袋逗趣道。

    韦宝被范大脑袋逗笑了一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敢跟他开玩笑了,他有时候觉得挺没劲的,无聊的时候,就会想到吴雪霞、赵金凤、芳姐儿她们,外面的妹子敢跟他开玩笑,不会有什么顾忌。内部的人,现在对他敬畏的很。

    “总裁,还有化肥和农药这两项,也是大问题。”刘春石补充道:“这次大丰收,这两样东西居功至伟,只是产量太少,根本不够用,幸好咱们人手充足,农户们也勤快。现在大家不是为东家种地,都是为自己种地,多出粮食就能多到农业局的粮站换钱,所以产量高。要是农药和化肥管够的话,产量还能提升。”

    韦宝点点头,他知道这个问题。

    土壤中的常量营养元素氮、磷、钾通常不能满足作物生长的需求,需要施用含氮、磷、钾的化肥来补足。

    而微量营养元素中除氯在土壤中不缺外,另外几种营养元素则需施用微量元素肥料。

    化肥一般多是无机化合物,仅尿素是有机化合物。凡只含一种可标明含量的营养元素的化肥称为单元肥料,如氮肥、磷肥、钾肥等。凡含有氮、磷、钾三种营养元素中的两种或两种以上且可标明其含量的化肥称为复合肥料或混合肥料。

    品位是化肥质量的主要指标。它是指化肥产品中有效营养元素或其氧化物的含量百分率。

    根据化学性质可将化学肥料分为三种。

    生理酸性肥料在化学肥料的水溶液中牧草吸收肥料的阳离子过多,剩余的阴离子生成相应的酸类,使溶液变酸,大多数的铵盐和钾盐都属于这类肥料。

    生理碱性肥料,如果牧草吸收利用的阴离子比吸收利用的阳离子快时,土壤溶液中阳离子过剩,生成相应的碱性化合物,使溶液变成碱性,如硝酸钙、硝酸镁等都属于碱性肥料。

    生理中性肥料,牧草吸收阴离子与吸收阳离子的速度大致相等土壤溶液呈中性反应,如硝酸钾、硝酸铵、尿素等。

    根据养分的成分可将化学肥料分为:氮肥、磷肥、钾肥、复合肥、微量元素等。

    根据用途可将化学肥料分为基肥和追肥。

    由于三个‘热衷穿越巨’兄弟搜集的资料中,并没有多少专业的东西,都是网上摘抄的一点点皮毛。

    所以,韦家庄目前只掌握了最基本的生产氮肥的技术,还不算是工业化生产,只能算半工业化,半人工手动完成,产量和质量都极差。

    农药是指农业上用于防治病虫害及调节植物生长的化学药剂。广泛用于农林牧业生产、环境和家庭卫生除害防疫、工业品防霉与防蛀等。

    农药品种很多,按用途主要可分为杀虫剂、杀螨剂、杀鼠剂、杀线虫剂、杀软体动物剂、杀菌剂、除草剂、植物生长调节剂等;按原料来源可分为矿物源农药(无机农药)、生物源农药(天然有机物、微生物、抗生素等)及化学合成农药;按化学结构分,主要有有机氯、有机磷、有机氮、有机硫、氨基甲酸酯、拟除虫菊酯、酰胺类化合物、脲类化合物、醚类化合物、酚类化合物、苯氧羧酸类、脒类、三唑类、杂环类、苯甲酸类、有机金属化合物类等,它们都是有机合成农药。

    根据加工剂型可分为粉剂、可湿性粉剂、乳剂、乳油、乳膏、糊剂、胶体剂、熏蒸剂、熏烟剂、烟雾剂、颗粒剂、微粒剂及油剂等。

    但是韦家庄目前只掌握了有机磷类当中的磷酸酯技术。

    这是运用最广泛的一种农药,也是合成最简单的一种农药,其他的,韦宝的人还没有能力研发。

    韦宝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连二把刀都算不上,在理科方面的水平,也顶多是扫盲班水平罢了,放到现代,再考一次高考数理化,每科能不能及格都得打问号。

    “这个要看化肥厂和农药厂的人了。”韦宝道:“光有一个军工署不够,军工署主要从事军事方面的研发,还得有韦家庄科学院!你们派人公示,鼓励各行各业出科技人才,明年成立韦家庄科学院!不,今年就可以先把单位弄起来,就由春石你来挂帅吧,和邓大梁、邓二鲜他们商量着弄!凡是有了一定理化基础的人,在他们各自行业有所建树的人,都可以考虑召入。”

    “是,总裁。”刘春石当即答应。

    “中午一起吃饭吧。”韦宝道。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两人虽然见总裁似乎情绪不是很高,仍然立刻答应了。

    王秋雅立刻去让人安排午宴,并派人告知林文彪,说公子明日要亲赴复州城,让林文彪能提前安排。

    席间,韦宝说了他明天要亲自去复州的事,刘春石和范大脑袋两个人惊讶之后,极力劝阻。

    “公子,千万去不得的,一路都是建奴,而且到了那里更危险,那里可是建奴控制的地盘啊,出了事,找人都没处找去。”范大脑袋紧张道。

    刘春石也很焦急:“总裁,请您三思啊,不管有多要紧的事,也抵不上总裁的性命安全。”

    韦宝抬手道:“我告诉你们,不是让你们劝我,而是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就算我这趟回不来天地会也垮不了!春石哥,大脑袋哥、三愣子哥,你们三人有什么事情,便与晓琳、秋雅、徐蕊商量着来。”

    王秋雅听韦宝这么说,眼圈一下子又红了,这才意识到问题非常严重,连韦宝自己也觉得很危险,这有点像是在交代后事。

    刘春石和范大脑袋听韦总裁这么说,一下子就跪下来了,两个人同时哭道:“总裁,您别这样说啊。”

    韦宝一汗,他自问说的时候是轻描淡写来着,没有想到杀伤力这么大,弄的王秋雅、刘春石和范大脑袋三人像是塌了天一般。

    正在韦宝要劝三人的时候,林文彪来求见。

    韦宝招手让林文彪进来,林文彪一看刘春石和范大脑袋跪着,立时便知道什么事情,立时也跟刘春石和范大脑袋跪在了一起,“总裁,您不能出外涉险,本来将办公地点放在北汛口,就已经很前沿,很危险了,我一直想劝。公子亲自去复州城是绝对不行的,安全完全无法保证,那可是建奴的地盘啊!建奴铁骑的厉害,总裁应该清楚的。一旦有危险,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都别说了!我意已决!”韦宝武断的打断了众人,随即拂袖而去。

    不是韦宝为了获得几百万老百姓而伟大,也不是他天生伟大,是韦宝太想赌一赌自己的命运了,这一世,韦宝不想再沦为社会最底层的渣渣,不想再平庸。

    回到自己的房间,韦宝关上房门,独自在床头抽烟,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韦宝得到了本该属于郑忠飞那种小地主家的儿媳妇的王秋雅,但韦宝现在对王秋雅的感情也止于床上罢了,并不深,完全体会不到刻骨铭心。

    这跟韦宝的事业何其相似?

    几百万老百姓对于韦宝来说,是几百万条性命!但没有大到让他甘于搭上性命地步。

    新版三国里面有句台词,韦宝很喜欢,大意是能得到老百姓的欢心,这人能做天子。能得到天子的欢心,这人能做诸侯。能得到诸侯的欢心,这个人能做个士大夫。

    当然,在现代的话,能得到某个诸侯的欢心,做个士大夫,都已经是韦宝不敢梦想的事情了,何况天子?

    但眼下,虽然韦宝还没有正式入仕,但是他已经看见了官场中的光怪陆离,甚至明确感觉到,自己正常发展的话,完全有机会成为帝王!

    韦宝早已经不再是吃不饱饭的穷小子!

    吃不饱饭的穷孩子,哪有资格谈恋爱?

    多少男人曾是以梦为马的少年,希望凭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慢慢做上来。

    但哪个翩翩少年的梦想,不是被现实,被权利捏得粉碎?

    绝大多数的穷小子,在生活面前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韦宝也曾经挣扎过,只是最终低头了,向残酷的现实低下了头。

    面对生活,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下跪,即便身体没有下跪,灵魂也早已经不知道跪了多少次!

    当每个人第一次跪下的那一刻,那个心怀梦想的少年,就已经死去。

    多少意气风发的少年,失落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口口声声要做英雄圣贤,最后却成了魔鬼。

    心怀理想抱负,却又缺乏背景支持的野心家们总是做出相似的决定。

    此刻的韦宝,脑中乱糟糟的,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彷徨,不知道多少次,告诫自己不要轻易涉险。

    但是当能够联络上刘兴祚这么一个大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当有机会收纳几百万辽民这样的大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韦宝毫不犹豫的就忘记了自己之前对自己的告诫!

    一颗极度渴望成功的心,已经让韦宝升华。

    小争权势富贵,中争是非对错,大争王者正道!

    韦宝这一世,决意看一看王的世界!

    有道是有道而乏术者必招人陷害,且不能发挥其所长;精于术而乏道者亦不能长久;精于术而明道者乃高人也!道为体,术为用。有道者术能长久,无道者术必落空。学术先需明道,方能大成。学术若不明道,终是小器。故道为纲,术为目,纲举目张。道为世间规律,术为规律之用,道为本,术为末,若本末倒置,则一世殆矣!

    精于术而乏道者不能长久,就是说小人得志也是暂时的,不可能会一直得志下去,毕竟这个社会还是善良的人多,但是一旦得志可能对社会、对企业都会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和影响。

    让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干业务,能力越强,对公司的利益的损害越大,让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来做,即使没有多大的成绩,但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很多人就以为个人成功是需要学习做人的技巧,以为80%靠技巧,20%靠品德,其实品德和境界才是主要的。80%靠品德,20%靠魅力。

    道术兼修,道是道理,术是谋术。道是原则,是不变的,术是技巧,是需要多变的。只讲原则是迂腐的,只讲技巧是浅薄的。用现代话讲,就是做人的战略和战术要统一。

    其实这个世界需要道和术兼备的人,术也可以用到正位上。

    术任何人可以利用,但不要用在思想和道德上,术要用在业务和专长上,作为达到目的手段,术比道更加犀利,更加耐用。

    所以如果一个道德良好的人,能够掌握术的要领,那他就会在业务领域出类拔萃。

    道者,道德,道义,人道,公道;术者,手段,谋略,心计,智能。

    古往今来,以道德经世留名者,不乏其人,老庄孔孟是其代表;以忠心感人传世者,不鲜其事,介之推是其典型。

    至于智术超人,才能盖世者,更举不胜举。然,道至于圣而术胜于神、德才兼备者,窃以为只有诸葛孔明堪称其名也。

    孔明忠心事主,谨慎勤勉,殚精竭虑,鞠躬尽瘁,精于韬略,善于运筹,神机鬼灵,经天纬地,是道与术、德与才的完美结合。

    术合于道,相得益彰;道术相离,各见其害;轻道重术,则智术滥用,手段极尽,故生酷吏与小人。君子有道而小人有术;君子以道经世而小人以术害人;君子以道而杀身成仁,小人以术而杀人成事。谋权,术也;谋权者,小人也。

    为了正道,死亦何惧?

    次日清晨,韦宝让人上了一大盘牛肉。

    大明的律法不让吃牛肉,但韦宝爱吃,所以手下人私下有准备。

    只不过,牛肉在这个年代太稀罕,这种大夏天,没法准备太多,都是牛肉干的形式,就这样携带也非常麻烦。

    韦宝像是对付女人一样对付着眼前的一大盘牛肉,狠狠的切下来,一边喝果汁,一边吞咽。

    王秋雅默默的站在旁边看着韦宝,始终还是想劝韦宝别去了,但是总裁已经有明确指示,不让再劝,她也只能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半个字。

    吃过早饭,韦宝感觉胃里实在装不下东西了,这才伸个懒腰,站起身。

    “林文彪准备好了吗?”韦宝问道。

    “他和张盘、林茂春、陈忠,还有十多名随行的侍卫,已经在大院候着了。”王秋雅答道。

    韦宝一点头,没有再看王秋雅,擦了擦嘴之后,将雪白的帕子往桌上一放,便快步出门!

    林文彪、张盘、林茂春、陈忠等人见韦宝出来,急忙上前。

    除了他们几个知情人,还有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二人。

    韦总裁要亲赴复州城的事情是绝密,知情者极少。

    “怎么去?”韦宝问道。

    “沿途坎坷,无法驾车,马多了也引人瞩目,总裁骑马,我们步行跟随。”林文彪回答道。

    韦宝一点头:“走吧!现在就出发。”

    “总裁。”林文彪咬牙道,他实在忍不住,还想再劝总裁不必亲自涉险:“人心隔肚皮,不管刘兴祚是否真心归明,复州城总归是建奴的地盘。”

    韦宝眯眼瞪了林文彪一眼,意思是我的话是放屁?不是已经说过不准再劝?

    林文彪头一回见到总裁如此犀利的目光,吓得急忙噤声,不敢再说。

    其实张盘、林茂春和陈忠等人也是想劝韦公子不必亲自去的,张盘昨日向韦总裁汇报过刘兴祚的要韦总裁亲自去见面的要求之后,便后悔了,没有想到韦总裁居然真的要亲自去,原本他以为韦总裁会派个人冒名顶替他去谈事的。

    “公子,我说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张盘犹豫着道。

    “讲。”韦宝的脸色恢复淡然。

    “让林管事去便可,可以让林管事假公子之名,反正刘兴祚也没有见过公子本人,我观林管事谈吐不俗,机变稳重,定不会被刘兴祚识破的。”张盘道。

    林文彪闻言,也急忙保证:“对啊,总裁,就让我代总裁去吧?”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不敢说话,在一旁一个劲点头。

    韦宝苦笑道:“人家要求见我,应当是不放心!合作要讲真诚,即便这次骗过了,以后总有揭穿的时候,到时候事情传出去,我的诚信将受到质疑!这是人格的缺陷,是很不好的,你们明白吗?如果刘兴祚用诈,诓骗我过去,然后想害我,就当我命该如此,你们不必再说了。”

    林文彪等人见总裁态度决绝,之前盘算过,刘兴祚使诈害总裁的可能性很小,便不再说了。

    韦宝骑上马,带着十来个人,以狩猎之名出城!

    因为众人是伪装成漠南商贾,所以还背了一些皮草用于伪装。

    韦宝等人一出备御府的大门,王秋雅便忍不住掩面哭着跑回去。

    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也是连连叹气,暗暗祈求上苍保佑韦公子平安无事。

    这一天的天气极好,典型的盛夏天气,烈阳高悬,云淡风轻,东北的大地显得特别的空旷,由远及近是一些零星的小树林,远处还有一些朦朦胧胧的山影。

    出了北汛口的范围没有多久,便遇上一队人马。

    韦宝急忙下马。

    林文彪等人也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建奴哨骑?

    张盘轻声道:“这有些诡异,按道理,建奴哨骑不会离开大营太远的,若是复州城的哨骑,就离开的太远了!不知道是不是建奴有军事行动?”

    “绝不可能是建奴有军事行动!”林文彪道:“我的人已经遍布辽东各处,在建奴的盛京也有外勤人员,若是建奴近期有攻打金州范围的计划,我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而且这一路上都有我们的暗哨。”

    “那就奇怪了。”张盘奇道。

    “别着急,等会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了!”韦宝轻描淡写道,说罢,摸了摸怀中的两把左轮手枪。韦宝已经好些日子没有配枪了。

    那帮人马也看见了韦宝这边的动静,但并没有马上靠过来,也没有离开。

    韦宝的手下人在韦宝的指令下,像是寻常商贾一样接着赶路,不徐不疾的向那帮人靠上去。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领头的是一名军官模样的满人。

    这时候,满人和汉人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韦宝带的十多名特工,挑选的都是懂满语和蒙古语的人,他们当中蒙古人,但大部分是在辽北逃难入关内的汉人,所以懂建奴和蒙古人的话。

    林文彪、张盘、林茂春、陈忠这几个不会建奴话和蒙古话的,便充当汉人脚夫。严格来说,韦宝充当的也是脚夫角色,韦宝背上也背了一个小包装样子。

    一名特工见对方说的是汉语,遂也用汉语回答道:“我们是科尔沁的商人。”

    这是张盘和林文彪之前就商量好了的,因为知道科尔沁草原大部分部落已经被建奴收服,所以打的是科尔沁商贾的旗号。之前建奴攻打金州城,其中就有很多是漠南蒙古部族的‘二鬼子兵’。

    “科尔沁商人?”建奴军官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信,手一直握在腰间的弯刀刀把上:“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走过来的。”特工皮笑肉不笑道。

    建奴军官冷然道:“走过来的?我看你们像明军细作!”

    韦宝等人为之一惊,觉得自己这边没有什么破绽啊?也分不清这家伙是使诈,还是真的看出来了什么破绽?

    韦宝这边可是一点武器都没有携带的,如果是在辽东经商的漠南商贾,是会携带兵刃的。因为辽东的明军比较不敢对漠南商贾怎么样。

    但是在建奴区域活动的漠南商贾通常是不携带兵刃的,因为建奴查的严格。

【0414 不知道算不算大礼包】

    若是这队建奴哨骑要动手,他们人人有马有刀,杀韦宝等人真的如同杀狗般的容易。

    此时十多名建奴哨骑环伺周围,韦宝的手下人,要么是已经训练一段时间的特工,要么是张盘、林茂春、陈忠这种久经沙场,杀人不眨眼的战将,他们倒不是很害怕。韦宝倒是已经吓得小腿肚开始打哆嗦了,幸好还不算很严重,否则,第一个要露馅的,便是他韦宝。

    “将军,您说笑了,我们这样的,怎么能是细作?”领头特工仍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从容模样。

    特工的强大伪装能力让韦宝暗暗佩服,他暗忖自己比手下特工差的远了。

    “你们的通关路引呢?”建奴军官问道。

    领头特工拿出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通关路引,这是复州城方面开具的。

    建奴军官看过,没有问题,还给了特工:“你们都是卖皮草的?”

    领头特工称是。

    “正好,我们要回去,一道走吧!”建奴军官道。

    韦宝和他这边众人闻言,均暗暗叫苦,和这帮人一道走,谁都不想,一路上,只怕话都不能说了。

    领头特工叫赖塔格,赖塔格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啊,与将军一道走,不必担心碰上劫道的了。”

    建奴军官也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暗暗盘算怎么套出这伙人的背景,看看他们身上是否有很多油水?

    韦宝这边众人一路上都不说话,建奴兵士们倒是渐渐放松了,当他们不存在一般,彼此间有说有笑。

    “你们的人都是哑巴吗?怎么都不说话?”建奴军官问赖塔格。

    “嗯,我们都是普通商贾,怕军爷嘛。”赖塔格敷衍道。

    建奴军官也不以为意,随口问道:“我看你们没有带什么货物,是不是都卖完了?辽南荒僻,有这么多有钱人能买得起皮草?你们和毛文龙的将领做生意了是不是?否则这大夏天的,谁买皮草?”

    “没有没有,将军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可没有私通明军,辽南是不富裕,不过,也还是有一些有钱的大户的,现在是夏天,夏天做皮草生意反而更容易一些,竞争的人不多。”赖塔格巧舌如簧的辩解。

    建奴军官微微点头,笑道:“你们还挺会做生意!这趟赚了多少银子?”

    “没多少,很多熟识的大户都是赊欠的,拿到手的,也就二百来两纹银。”赖塔格答道。

    “可以哟,二百多两,我怕是五年都赚不到这么多!还是你们生意人有本事。”建奴军官意有所指道。

    韦宝听不懂赖塔格与对方说些什么,一名通晓建奴话和蒙古话的特工悄声告诉了他。

    韦宝和林文彪商量:“看样子,这伙建奴不怀好意啊!”

    林文彪也点头道:“对,不是想敲诈我们的钱财,就是想干脆要了我们的命!若只是敲诈钱财还好些,最怕的是,他们想杀人劫财!他现在并不明着开口索要,估计是后者!”

    “让大家做好准备!时刻防备他们动手!若他们不动手,等会找机会先动手!”韦宝吩咐道。

    “公子放心吧!咱的特工里面,各个都是下毒用毒的好手!”林文彪说着,用眼角扫了一下一名特工背后背着的装酒的大皮囊!

    韦宝放心了一点。

    走了两个时辰,韦宝等人都没有说过话,只有赖塔格在那名建奴军官找他说话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两边的人合在一起,坐下歇息,吃些干粮。

    韦宝知道,机会来了,用眼神示意林文彪动手!

    林文彪会意的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的对一名特工做个隐晦的手势。

    那特工会意,用蒙古话大声招呼本方众人喝点酒。

    “你们还带了这么多酒啊?”建奴军官果然中招,问道。

    赖塔格不动声色的笑问:“我们都是最差的酒,怕是入不了各位军爷的眼。”

    一帮建奴兵士听了,立时哈哈大笑的取笑赖塔格小气。

    赖塔格笑道:“天知道啊,我怎么可能小气?我们蒙古人都大方的很!各位军爷若是不嫌弃,就一起喝一点吧?确实不是什么好酒。”

    建奴军官还是很谨慎的,同意之后,示意自己这边的人先别忙着喝,等见到对方的人都喝过了,才让自己这边的人喝,暗忖都是一个皮囊的酒,他们没事,说明酒真的没事。

    韦宝看着这一切,也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不知道林文彪他们是否下毒成功?

    既然已经知道这帮建奴可能起了杀心,肯定要先下手为强的,否则真的动起手来,这伙建奴各个彪悍的很,一看便知道属于那种精锐士兵,还真不见得打得过他们。

    众人开心吃喝,休息了一炷香时分,然后启程。

    韦宝一汗,见建奴们一个个龙精虎猛,不像是中招的样子,暗忖,林文彪他们没得手?用眼神询问林文彪。

    林文彪微微一笑,回给韦总裁一个眼神,意思是放心吧!

    韦宝有些不高兴,暗忖怎么放心?眼见着已经进入复州地界了,这帮人随时可能动手!

    有好几次,韦宝都觉得一帮建奴的眼神很不善,随时会动手发难,在骑马的时候,都是握紧刀柄的。

    突然,一名建奴兵士从战马上摔了下来,队伍顿时乱了。

    带头的建奴军官刷的一下子就拔出了腰刀,举过头顶,怒道:“怎么回事?”

    其余建奴也纷纷拔出了腰刀,兜转马头,虎视眈眈的盯着韦宝等人。

    韦宝本来是骑马的,但是跟建奴走在一起之后,他就没有骑马了,他那匹马,也成了驮着货物的普通马。

    韦宝此时躲在马边,心脏吓得扑通扑通的狂跳,手伸入怀中,握紧了左轮手枪的枪柄。

    这里的建奴有19个,而且是有防备的情况下,他的左轮手枪能派上多大用处,只有天晓得。

    “哈哈,你们还敢拔刀?我要是你们的话,就聪明点,乖乖下马跪下,说不定有一条活路!你们都中毒了!不信就动手,看看你们还有没有力气?”赖塔格大声呵斥道。

    一伙建奴大惊之余,果然感觉浑身乏力,惊恐的看着赖塔格。

    “还不下马?等着跟他一样摔下马不成?”赖塔格喝道。

    被赖塔格这一喝,一帮建奴只得纷纷扔了兵器下马,好些人因为乏力的缘故,下马居然站都站不稳,直接摔坐在地上。

    韦宝见建奴被控制住了,不由大喜,这荒山野地的,将这帮人一埋,啥事也没有!

    林文彪当即让人将这帮建奴捆绑在一起,然后走到韦宝身边轻声问道:“总裁,现在怎么办?”

    韦宝高兴道:“你们用的是啥毒?我们的人怎么没事?是软骨散吗?”

    韦宝对毒没有什么研究,也就知道几种这个时代的黑道人物常用的下三滥毒而已。

    “是藻酸,我们统计署委托军工署研发的。无色无味,根本无法辨识,我们刚才喝的时候没有下毒,在拿给他们喝的时候,才在酒皮囊中下毒。”林文彪解释道。

    韦宝一汗,统计署的人现在都发展到这么高端来了?连藻酸都知道?韦宝不由问道:“谁研发的?”

    “是邓二鲜,邓管事。”林文彪答道:“这种毒很容易中,也很容易解开,并没有生命危险,我不知道公子是不是要立刻杀了他们,所以没有用致死的剧毒。”

    韦宝嘉许的点头:“办的不错!先查问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鬼?有什么任务吗?刚才张盘说他们不像是普通的建奴哨骑。”

    林文彪点头,和赖塔格走到那帮建奴身边。

    一帮建奴吓破了胆,想喝骂,却又不敢骂出口,想求饶,却也没有人求饶,又害怕,又体现出一分硬骨头,这给韦宝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管是明军,还是建奴兵,韦宝都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在看待的,明军中也有很不畏死,很敢打仗的人,只是因为制度腐朽,这种人多出于对皇室,对朝廷的忠诚,比较少,完全要靠洗脑,靠自觉。

    建奴兵,韦宝还是头一回接触,感觉这帮人挺有种的,要是换成是他自己,换成他经历这种被人制服,随时会丧命的情形,估计自己早不知道怎么求饶了吧?

    “问一问他们都是什么人?什么职务!?来这里干什么的?”林文彪对赖塔格道:“让人将他们身上的东西都仔细搜查!”

    赖塔格答应着,对几名特工一招手,特工们纷纷上前搜寻。

    在领头的建奴军官身上搜到一块木制印信牌。

    后金至清初时期的木制印信牌,为八旗官兵发布上谕、传递信息、执行命令的特殊凭证;在清初复杂的宫廷斗争中,它们甚至被利用为政治工具。

    顺治朝以后,随着国家各行政机构的建立,带有年号的木质印信牌被废弃不用。

    这个时候的建奴,仍然处于学习汉人文化的初级阶段,通讯手段非常落后,体制中的流程也很落后。

    但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虽然漏洞很多,但是传达什么命令,特别的快捷,特别的迅速,很直接,很简单的就能落实。

    建奴就像是一个特别庞大的部落,大事小事,努尔哈赤一个人说了算。

    努尔哈赤在统一女真过程中,把女真人编为八个旗,旗既是一个行政单位,又是军事组织。每旗下面有许多牛录,一个牛录三百人,平时耕田打猎,战时打仗。这样既推动了生产,又加强了战斗力。

    八旗制度的直接来源是“牛录额真”,本为女真人出猎开围之际临时设立的“十人之总领”。

    1584年,出身建州左卫世家的努尔哈赤兴起,牛录额真成为了建州治下的正式官名,且统辖规模扩大至300人。随着建州势力的进一步扩大,牛录的数目也不断增多。

    1601年(万历二十九年),努尔哈赤于每个牛录设牛录额真1员,5牛录为1甲喇,设甲喇额真1员;5甲喇为1固山,设固山额真1员,创建黄、红、蓝、白四固山(四旗),是为后来八旗制度的主要基础。

    1615年(万历四十三年),建州已经吞并除叶赫之外的所有女真部落,而且蒙古、汉人也多有归附。麾下牛录已有百倍于起兵之初的规模。

    因此,努尔哈赤于该年又增设四旗,将原来的旗帜周围镶上其它颜色。黄、白、蓝旗镶红边,称作镶黄、镶白、镶蓝旗;红旗则镶白边,称作镶红旗。

    它们与原本的纯色的正四旗合称“八旗”,此后旗色再未有变化。

    当时各旗尚由大汗与各旗主贝勒分别掌控。

    在八旗成立之初,旗的名目上并无民族属性之分。

    在清太宗皇太极即位后的1629年(明朝崇祯二年,清天聪三年),才开始有蒙古二旗的记载。

    从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天命元年到天聪八年,后金的兵制是典型兵民合一的八旗制度。

    八旗初建时兵民合一,全民皆兵,凡满洲成员皆隶于满洲八旗之下。旗的组织具有军事、行政和生产等多方面职能。

    入关前,八旗兵丁平时从事生产劳动,战时荷戈从征,军械粮草自备,没有军饷规定。有典型的部落兵制的特点。

    天聪四年皇太极说:“我国出则为兵,入则为民,耕战二事,未尝偏废。”当时,兴京(今辽宁新宾)内城居宗室勋戚,外城居宿卫亲兵万余。此外远近十余万户,散处辽河东西,无事耕猎,有事征调,征调时所发行粮也很有限。

    努尔哈赤于1615年完成满八旗的全部编制。(即正黄、正白、正蓝、正红、镶黄、镶白、镶蓝、镶红八旗)。

    八年改称左翼兵和右翼兵。九年,后金在征服察哈尔蒙古后,对众多的蒙古壮丁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编审,正式编为蒙古八旗,旗制与满洲八旗同。汉军单独编为一旗,其制规定:每300人为1牛录,设牛录额真1人;5牛录为1甲喇,设甲喇额真1人;5甲喇为1固山,设固山额真1人。

    1615年,当时编有满洲牛录308个,蒙古牛录76个,汉军牛录16个,共400个。此时所编设的八旗,即后来的满洲八旗。

    八旗的旗丁中按照身份地位,分为阿哈、披甲人、和旗丁三种。阿哈即奴隶,多是汉人、朝鲜人;披甲人是降人,民族不一,地位高于阿哈;旗丁是女真人。

    披甲人又分马甲(骑兵)和步甲(步兵)。

    八旗的最小单位是牛录,最初牛录既是一种社会组织,也是作战时的一个单位编成,每牛录300户,每户出一个壮丁,父死子继,兄亡弟代,在全军出动时才有每牛录300人。

    从天命年间开始牛录就渐渐不是军事单位,而是行政户籍单位,每出兵则从各牛录中取若干人别成军。这些自牛录中抽来的人,挑选出来最能打的勇士为巴牙喇兵,马甲为阿里哈超哈兵。

    披甲人:分为马甲和步甲两种。后金常规军力,也就是主力为职业军人,不纳粮、不耕种,数量为“三丁抽一”:“每牛录满洲三人中许一人披甲,以六十名为常数。”

    按照五万左右的“人丁”数计算,主力约1.5万人左右,称为“披甲人”。又由于“披甲人”出征期间会带上若干“厮卒”(即阿哈)协助抢掠,即看管财物、俘虏,所以如果一万“披甲人”出征,那整个队伍就不仅只有一万人不过由于“厮卒”是奴隶,所以不算在“人丁”以内,故没有严格规定带多带少,只能估算。

    如果按照每个“披甲人”带一两个“厮卒”计算,一万披甲人出征,那的规模将达到2到3万。

    巴牙喇兵是从满蒙各旗牛录中挑选出来最能打的勇士。当时一个牛录行政单位要提供十七名巴牙喇兵,而一旗所辖牛录,少者十余牛录,多者四十余牛录,因此各旗巴牙喇纛章京,所辖巴牙喇兵,少者二百多人,多者也不过六七百人,但多是极为精锐的部队,因此在奴廷里的位置也颇为重要。

    不过巴牙喇营出征时也未必足额。因此奴营中采用每牛录多少兵、多少巴牙喇的计数法。如崇德三年九月二十二日,清兵从密云县北墙子岭毁墙入明境,分为四路,令纛章京图赖率右翼每牛录巴牙喇兵一名,及喀喇沁每旗巴牙喇甲喇章京一员,从岭之右侧步越高峰而进。(崇德三)崇德元年十二月,清太宗亲征朝鲜,二十一日闻朝鲜四道合兵来援,遂选八旗每二牛录巴牙喇一人,每两旗甲喇章京一员,以阿尔津统之截其来路;又遣巴牙喇纛章京巩阿岱等率每牛录巴牙喇一人往助多铎。

    建奴这个时期的骑兵战术已经发展将臻炉火纯青的境界,将领亲卫、战场侦察和反侦察轻骑兵、战术预备队、战场宪兵等作用,配合的相当完善。

    这是建奴入关之前的军队情况,另外还有一股汉人降兵是单独配置的,叫天佑兵、天助兵。

    1633年孔耿之乱,孔有德及耿忠明跨海降后金,所余残部辽东东江兵编为天佑兵。1634年尚可喜携麾下东江诸将、辖下五岛军资器械航海弃明投金,部队被封为“天助兵”,发还被俘人口,封总兵官;东江兵战力极高,曾数次大胜八旗军。在丁卯之役中,三战三捷,杀固山三、牛鹿八人,斩六千余级。使得拥有数万骄兵悍将的镶蓝旗精锐丧尽,即使休整两年也未恢复元气,其余参战后金军也多有损失。耿忠明更亲自打出大捷,斩级三千,擒生六十九人。

    这些都是韦宝知道的历史,所以,韦宝一直认为毛文龙手下的战力,绝不像后世很多一知半解的人猜测的那么弱,东江军的整体实力,应该远高过辽东本地兵马,所以毛文龙在祖大寿吴襄他们面前,才能狂的起来,手里有实力,腰杆子就硬,说话就大声!

    被逮住的这名建奴军官叫爱新觉罗路奢,是努尔哈赤的亲兵将领,官职是牛录额真。他们是受努尔哈赤亲自委派,派遣到复州城来巡视备战情况的,虽然目前没有具体的军事计划,但是努尔哈赤对辽南一直是势在必得的,决心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内,一定要拿下整个辽南,整个金州半岛,将东江与辽东的陆路联系彻底切断。

    “原来只是一个巡视官,我看他谱摆的这么大,还以为是甲喇额真或者是固山额真呢。”赖塔格如是对林文彪道。

    赖塔格与林文彪说话,用的自然是汉语。

    没想到这个建奴牛录额真居然懂汉语,急忙道:“我错了错了,你们是什么人?只要放了我们,我有重谢!”

    林文彪笑道:“汉话说的不错!”

    “我,我本来就是汉人,是因为我爹是大汗的亲兵,曾经在战场救过大汗的命,所以我一家人才被抬了旗,我也做了大汉的亲兵将领。我可从来没有杀过汉人啊?你们是汉人还是蒙古人?”爱新觉罗路奢用汉话问道。

    “我们是什么,轮到你问了?”赖塔格踢了爱新觉罗路奢一脚,然后命特工们将这帮人的眼睛蒙住!如何发落,那是总裁决定的事情,现在总裁就在身边,自然是总裁最大。

    林文彪走到韦宝身边,将那块木制印信牌交给韦宝,并将情况说清楚了,等待指示。

    韦宝点点头,这伙人的官虽然不算大,却也不算小了,努尔哈赤的亲兵,而且是负责来复州城一带巡视备战情况的,简直算是钦差大臣了吧?天子身边的狗也不是一般的狗嘛。虽然只是一个牛录额真,但韦宝觉得,应该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有啥用,但总是一个获得建奴内线的好机会嘛,韦宝有点高兴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额外的大礼包?

    玩游戏要做了啥副本任务,才能获得礼包,彩蛋,礼盒,宝箱这类的东东。但韦宝啥也没做,便轻而易举的遇上了,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自己来了大明之后,似乎真的有啥天神护佑,运气总是爆棚的好。

    “留下他们的性命,毒死其中一个,吓唬他们,让他们为我们所用!”韦宝吩咐道。

    “带着他们一道去复州城?”林文彪轻声问道。

    韦宝点头:“带着他们比杀掉他们好处多!他们中了毒,应该不敢怎么样!有这帮护身符在身边,这趟的危险性能降低不少。”

    林文彪也觉得是这样,答应之后,按照总裁的指示过去演戏。

    好的特工,首先得是一个好的演员,韦宝虽然没有任何特工经历,但是这是韦宝在当初特勤训练班上的讲话,还算是比较到位的形容。

    “取下他们的头套吧!”林文彪拿来了解药,并对赖塔格道。

    赖塔格点头,与几名特工,一起将这帮人的头套又摘掉了。

    一帮建奴惊恐的看着对方,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林文彪对那名建奴牛录额真爱新觉罗路奢道:“我不杀你们!不过,你们要乖乖听话!”

    爱新觉罗路奢吓得赶紧点头:“听话,我们一定听话。”然后翻译给一帮建奴们听,这帮人当中,还有好几个是副职的牛录额真,还有几个是小头目,其实都能听懂汉话,只是以爱新觉罗路奢的汉语能力为最出色。

    他们现在只求活命,一听有活命的机会,哪里会不点头?

    林文彪问道:“我说的话,你们都能听懂吗?”

    “能听懂,能听懂。”一帮人纷纷道,有几个人的汉语说的特别绕口,却也能正常沟通。

    林文彪笑道:“这就好办了!我还以为你们只能听懂鸟话呢。我虽然不杀你们,要收你们留作别的用处,发展你们成为我们的细作!但是我不相信你们啊!你们会把我们当亲生爹爹看待吗?”

    林文彪这话,一方面是侮辱这帮人,看看他们的血性,一方面是因为下不了狠心,不知道该拿谁当‘演示用的试验对象’,为什么演示?要杀人,要让余下的人害怕!

    果然,有三四个假意投降,假意顺服的建奴听说要他们将对方当爹看待,立时气不过,有两个当即骂了起来,另外两个虽然骂的没有那么雄壮,却也口出污秽之言。

    林文彪高兴的点头:“好啊!有四个勇士,很好!”

    一伙建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林文彪要干啥?

    四名建奴倒是更加恼火了,纷纷喝骂道:“要杀就杀,来个痛快的!”

    林文彪笑着点点头,“别急,有你们痛快的时候!这几个人太吵,来人,将他们四个的嘴巴堵上!”

    当即有特工上去将这四个骂的喋喋不休的建奴的嘴巴给堵上了。

    林文彪将手中的两包药,放在地上,并且解开给他们看。

    两包药都是白色的粉,只是其中一包,稍微有点发绿,另外一包,稍微有点发黄。

    林文彪指着稍微有点发绿的那一包,对一帮建奴道:“看见了吗?刚才你们吃的就是这个东西。”

【0415 王丙】

    一帮建奴都搞不懂林文彪到底要说什么?

    林文彪倒是显得很耐心,一副科普老师的模样。又指了指另外一包,有点泛黄的药:“这是解药,吃了立马没事!但是服用的药量要足!服用一点点,没用,得这么一大捧,才可以!”

    林文彪说着,做了个两只手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碗状的形态:“要这么一大捧,你们这里这么多人,所以,只能每个人先服用一点点解药,暂时压一压毒性,我会让人每一个月,送一点点解药过来,保证你们不死,但你们必须听话,否则,就保证不了不死了,明白吗?”

    一帮建奴急忙拼命点头,都说明白。

    只有那四个被堵住了嘴巴的建奴,苦于无法说话,拼命摇头,并且怒目而视。

    林文彪对他们四个微微一笑,“你们也不用着急,现在就到了用你们的时候了。没有你们,我怕他们还真不知道这毒到底有多厉害!”

    其实那包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这种藻酸根本不需要解毒,因为用的量大,再配上了酒,当时才能让人四肢发软,手脚无力的,过个两三个时辰,自然就会没事了!

    那包泛黄的药是另外一种毒,也是特工出任务的时候,随时会备用的一款药,类似精神控制类的药物,吃的少,瘾就小,但是长期服食,也是会形成依赖性的。

    而那包泛着绿色的,也不是刚才对建奴们下的药,而是氢化物粉末!

    “我刚才是发了善心,只给你们下了一点点,我现在让你们看看,下很多会怎么样?”林文彪说着,从地上捡起一片小树叶,用树叶挖了一点点氢化物粉末,然后走到一名被堵住了嘴巴的建奴身边。

    那名建奴见还要给他喂毒,剧烈的挣扎着,无奈手脚被牢牢绑着,挣扎不脱。

    有特工想上去帮忙将那个建奴按住。

    林文彪微微一笑,制止道:“不用,我给你们演示一下,不用将他嘴巴打开,这种药随便从他身体哪里进去一点,他就得死!”

    想去帮忙的特工站住了,林文彪一手拿着挖有氢化物粉末的小树叶,一只手抓住那建奴的辫子,直接从建奴的鼻孔灌入!

    建奴拼命用鼻子喷气,无奈胡子和鼻子周围都是这种粉末,喷也喷不干净,吸入一点点,当即七窍流血,整个人剧烈的打颤,由于堵着嘴巴,发出的野兽嘶吼,隔着布料,听起来更吓人,就这么而亡,死的异常可怖!

    林文彪得意的看向一众建奴,“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他吸进去的只是很少很少的一点点,我们要杀你们,你们根本躲不掉!我刚才是不是发了善心?”

    这回,一帮建奴魂都吓的飞走了,哪里还有反应,连另外三个被堵住嘴巴的建奴,也不敢反抗了,惊恐的看着林文彪,似乎流露出些许求生的意思。

    林文彪看了看那三个建奴:“你们现在怕了?想求饶了?晚了!你们都记住啊!我们的组织,只要听话的人,对所有人,都是0机会!一次不听话,便不再有下一次机会了,明白了吗?”

    一帮建奴赶紧争先恐后说‘明白了!明白了!’

    林文彪遂让身边的一名特工,先后给剩下的三名建奴灌下氢化物,三个建奴一阵颤抖,气绝而亡。

    然后林文彪弄出很多小纸片,每一片,放一点点泛黄的粉末,这不是什么解药,实际上是一种精神依赖药物,“来吧,这些是给你们的,服食之后至少可以保一个月不会毒发身亡,以后,我每个月都会让人给你们解药,只要乖乖听话,你们的生活,将比以前好的多!”

    “听话!听话。”一帮被绑着的建奴点头如捣蒜,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念头,不管站在他们面前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反正已经没有余力思考了,只求不死。

    林文彪看了眼韦总裁,用眼神询问,是不是可以给他们松绑了?

    韦宝微不可查的点头。

    “给他们松绑!以后都是自己人了。”林文彪遂大声吩咐。

    特工们上前将一伙建奴的捆绑绳索解开。

    建奴们像狗一样跪爬过去拿解药。

    林文彪大声道:“每个人拿一份,一共十五份,不要多拿!”

    现在林文彪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无疑便是圣旨,哪里敢多拿别人的?多拿的话,就算现在能解毒,也必然被旁人杀掉。

    众人吃了‘解药’之后,由于心理原因影响,感觉恢复了一点点力气。

    本来他们身上藻酸的影响时间就很短,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已经处于药效退散的过程中了,加上心理因素,觉得服食了‘解药’,会让这种恢复力气的感觉更加明显。

    “你们真的只是巡视复州城周围,没有什么具体任务?”林文彪问爱新觉罗路奢。

    “真的没有,就是看看明军有什么动静没有?再监督复州一带的金军防务。”爱新觉罗路奢答道。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这班人都作为你的随从。”林文彪对建奴们道。本来这些纯建奴,在他们的体制中,就是高高在上的,外出带上蒙古和汉人随从很正常。

    爱新觉罗路奢急忙点头:“行,不过,委屈大爷们了。”

    林文彪和韦宝这边的人都觉得好笑,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一帮人,现在都改口称呼他们大爷了。

    “不要这样叫,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彼此间不必称呼。”林文彪吩咐道。本来男人们之间说话,很多时候是不叫名字的,都是喂来喂去,甚至很多时候,连喂都可以省略,直接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便是了。

    “是,是。”爱新觉罗路奢低声下气的答应。

    林文彪也不再跟他废话,不问这帮建奴的意见,指挥继续上路。

    “总裁,这伙人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只怕他们装不像,会露馅。现在看来,倒是不怕他们敢翻脸,毕竟他们以为性命都捏在咱们手里。”林文彪轻声对骑马的韦总裁道。

    韦总裁若有所思中,过了一会,轻声回应道:“没事,只要他们不乱说,旁人即便看出破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怕会疑心,咱们是藏在暗中的,比他们更厉害的人,说不定也是努尔哈赤委派的,只不过是暗中委派的人。”

    林文彪点头:“总裁说的是,不,公子说的是。公子,现在虽然危险减轻了一些,可仍然有风险的,不可大意。”

    “嗯,我知道。你该怎么发挥就怎么发挥,就当我不存在便是了。我与那个刘兴祚见一面之后便会返回,绝不会逗留。”韦宝道。

    林文彪听总裁这么说,稍微放心了一点,他一路上都担心着总裁的安危,就怕总裁到了复州城之后,再弄出一些别的事情来,反正,总裁只要离开由宝军控制的地区,林文彪便心神不宁,神经高度紧绷。

    半下午,一行人抵达羊倌堡。

    羊倌堡是复州城的卫城,西南面的军事要冲,守将王丙。

    刘兴祚想投归大明,归明掣肘的地方,正是这个王丙告密。

    刘兴祚表面上是复州城的最高指挥官,复州城也驻防了三千建奴铁骑和两千多汉人军马。

    但实际上,羊倌堡的五千多汉奸部队,才是本地防务的主力,所以被安排在前敌要冲位置。

    这五千多汉奸部队,绝大部分为辽东和金州半岛原先的明军,逃过来的人。尤其以金州半岛的兵马为众。

    这些人多为老兵油子,眼见建奴势大,为求自保,也为求荣华富贵,所以投奔建奴当了汉奸。

    建奴从老奴努尔哈赤的势力起来,不过十来年的时间,建奴本来的女真人不过几万,就是一家生十个,各个是男孩,底下嫡系人口的发展速度也起不来,更何况,小孩成长也得要时间。

    所以,说建奴实际上是由早起投奔建奴的汉人和蒙古人组成的,一点不过分。

    十年二十年一过,很多投靠建奴的人,都要忘记他们曾经是汉人的身份了,能做主子,哪里还管的着其他的?

    就像现在韦宝身边的爱新觉罗路奢先生,他爹,他爷爷,他祖祖辈辈,还有他,都是纯种的汉人,但是路奢看上去,已经是地地道道的女真人,等到了路奢儿子一辈长大,必然以能够拥有建奴王族的姓氏而荣耀,哪里还愿意提及先人曾经是汉人?

    因为隐藏在爱新觉罗路奢这对身份较高的建奴铁骑队伍里面,所以进入羊倌堡,根本没有经过盘查,非常轻松,守军的态度算是恭敬。

    进入羊倌堡内部,韦宝第一感觉是脏乱差,简直是恶魔的世界,到处是光着脚,坐在路边的大汉,一个个乌黑的脚丫,离着很远就能闻到臭气。

    大部分都污言秽语,见爱新觉罗路奢一行人靠近,才稍微收敛一点。

    因为这里的很多兵士都是从金州半岛逃跑过来,投奔建奴的,张盘、林茂春和陈忠三人很担心被人识破,所以都可以压低帽檐,不敢招摇。担心被人认出来。

    不过,他们担心被人认出来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因为主要的金州半岛将领都没有投降,逃到建奴这边的,大都是普通兵士,这些人职位低,很少有人面对面与张盘等人见过。

    “公子,现在怎么办?直接去复州城吗?”林文彪轻声向韦宝请示。

    韦宝现在倒是反而不着急了,“问一问那个爱新觉罗路奢吧,看他怎么说?不着急,刚来就走,反而会惹人怀疑。”

    林文彪点点头,去问爱新觉罗路奢,问他一般到了羊倌堡这样的军事重镇,会不会逗留?

    爱新觉罗路奢道:“要留一下的,除非有急务,不然,至少也得过个一两晚上才走。”

    韦宝微微点头示意,意思是让林文彪按照爱新觉罗路奢的意思,在羊倌堡留一晚才走。

    林文彪遂对爱新觉罗路奢道:“那咱们就在此地过一过晚上!”

    爱新觉罗路奢点点头,在前面带路,没有往出羊倌堡的关口走,而是往羊倌堡的指挥府而去。大明的叫法是衙门,建奴目前还没有完整体系的官职体制,还比较混乱,但大方向是不变的,到入关之前,一直都是军管民,努尔哈赤管理一帮大将,旗主,旗主和大将们管理底下的固山额真们,固山额真们管理底下的甲喇额真们,甲喇额真们又管理底下的牛录额真,以牛录为单位,牛录额真们管理一片一片地区的行政和军事。建奴的军政是不分家的。

    像王丙这种汉奸底子的军官,一般顶着一个汉人牛录额真的头衔,只是他的实际权力要更大,因为底下有五六千人马!

    张盘找机会过来对韦总裁说话,“公子,能到建奴的大营看一看,对咱们是极为有好处的,正好查查敌情,公子也能对建奴的军事有个更准,更细的认识。”

    “不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韦宝赞同了张盘的话。

    韦宝敢去建奴的大营,这让张盘、林茂春、陈忠对于韦宝的印象又高了几分,他们本来只是觉得韦宝很聪明,很会搞内政管理,管多少人都不算多。但会搞内政,并不代表有军事才能。

    在辽东这么复杂的环境,各种势力纵横交错,光是会搞内政肯定不行。

    辽东最大的明星,无疑是努尔哈赤。憎恨归憎恨,但是包括大部分明军将领,毛文龙底下的兵马,甚至普通的汉人老百姓,没有几个人是在内心不服气努尔哈赤的。

    能凭借一己之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逐步将四分五裂的女真部落捏合成型,形成一只巨大的拳头,并且还能不断开拓疆土,这都是努尔哈赤的能力。

    仅次于努尔哈赤的,也是从无到有,并且能在建奴势力身边存活下来的毛文龙!

    至于祖大寿这类辽东本地将门势力,他们只在辽东辽西本地汉人中有一定威望,但是与努尔哈赤放在一起比较,等于繁星比皓月。

    羊倌堡是典型的军事小镇,与北汛口一样功能,不过羊倌堡要大的多。

    羊倌堡当中九成以上是兵士,还有一些做买卖的,基本上也是与军队有关的人,否则在这样一座兵士密集的小镇子里,普通老百姓是没法做兵大爷们的生意的。

    整个羊倌堡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兵营,而指挥府就是这座兵营的中心。

    跟着爱新觉罗路奢,一行人进入了指挥府,早有地位最低的执勤汉人兵士上来服侍,帮着牵马,引路。这些汉人,也不能说是兵士,本质上还是奴隶,军中的奴隶罢了,但是,打仗主要靠这帮人。

    像建奴不断收的蒙古人的投降者,称为披甲,披甲们虽然武力值大都不低于建奴,甚至更高,但他们是为劫掠而战斗,硬碰硬的战争中,断然不会为金军出死力。

    进入指挥府,一路上遇见各种人,有建奴,有蒙古人,有汉人,有级别高的,有奴隶,大家对爱新觉罗路奢等一行人都很客气,一般会驻足停步,礼让在一侧,但也不会打招呼,准确的说,态度是敬畏,但并不亲近。

    韦宝估计是因为爱新觉罗路奢的身份问题吧,只是一个牛录额真罢了,但却是努尔哈赤的亲兵,并且是代表建奴最高层来复州城一带巡视来的,所以这里的人对爱新觉罗路奢这帮人的态度也比较有意思,尊重肯定要尊重,但不是直属长官,不太好拿捏其中的尺度。不是直属长官,不方便结交,否则显得刻意巴结,而且巴结大汗身边的一个牛录额真,似乎也没啥大用场。不礼貌肯定也不行,人家掌握巡视权,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万一惹得盛京城的大爷不高兴,可没有好果子吃。

    指挥府一天到晚都有人做饭,这里有专门的伙房,条件肯定比大营中要高档一点。

    爱新觉罗路奢让人赶紧备饭来,众人半下午便开饭,军营中,除了吃饭喝酒,便是赌钱,其他也没有啥事可做。

    “怎么这种饭菜?”一名爱新觉罗路奢手下的建奴兵士忍不住抱怨道。

    几盘菜都是蔬菜,没有荤菜,酒也没有,然后是粗粮窝头。

    上菜的伙夫急忙解释道:“中午大家吃的都是这些,回差爷的话,羊倌堡实在没有啥吃的了,整个复州城的粮草供应都很紧张,肉食根本没有。”

    爱新觉罗路奢皱了皱眉头:“难道王丙和刘兴祚他们也吃这种饭菜吗?”

    “回上差的话,刘将军吃什么我不知道。”伙夫脸色略带尴尬,显然,王丙不是吃这种东西的。建奴这边,无肉不欢,没有肉的饭菜,等于是给狗都不吃的东西。

    爱新觉罗路奢强忍怒气,对伙夫们摆摆手,示意没事了,并没有发作。

    几名伙夫如蒙大赦,赶紧退下。

    “对不住啊,只能委屈你们吃这种东西。”爱新觉罗路奢对林文彪道。

    林文彪笑道:“似乎王丙没有将你们放在眼里吧?”

    一伙跟随爱新觉罗路奢的建奴闻言,立时要发怒,当然不是对林文彪发作,而想对王丙发作。王丙管的人虽然很多,但地位和身份,肯定不如爱新觉罗路奢,他手底下的人咽不下这口气。

    韦宝笑道:“发脾气没用的,他们既然会上这种饭菜,肯定不在乎咱们发火。”

    爱新觉罗路奢看向韦宝,点头道:“说的是,为个饭菜发火不值当,而且他们还会趁机让我们将这里的状况回去汇报给大汗知晓。这帮东西是不会怕的。这年头,有餐饱饭,有餐热菜热饭,已经不容易了。”

    “也不见得没有旁的法子,我可以让他们马上换成大鱼大肉送过来!”韦宝笑道。

    韦宝这话一出,不但是爱新觉罗路奢和他手底下的建奴们看向韦宝,连林文彪、张盘、赖塔格、林茂春、陈忠和一帮特工们也看向韦宝,都不知道他有啥法子?

    韦宝看出众人不相信他的话,笑道:“很简单,你让人去对那个王丙说,知道他管这一摊子事情不容易,而且还知道他往里贴了很多银子,说他能做成现在的样子,很有成效,会向大汗为他报功,并补发粮草和军饷给他。”

    爱新觉罗路奢一汗,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外人,轻声道:“这位大爷,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我就是专门负责挑毛病的,可不管报功。”

    “所以你们没有肉吃啊,你专门挑毛病的,对你好对你坏,他也得不到什么,所以无所谓,即便要贿赂,也是贿赂能在大汗身边说的上话的人。”韦宝道:“你放心,就让人将我刚才说的去对王丙说,他必然立刻让人给咱们换大鱼大肉!先饱餐一顿再说。”

    “他会相信吗?”爱新觉罗路奢疑惑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虽然跟着努尔哈赤的姓氏,并且是亲兵将领,但是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的底细,知道他是汉人抬旗,并不是真正的满人,话语权有限。

    “不管他信不信,你这么说了,他就会考虑你是能给他带来好处的!就不敢这样对你。”韦宝道:“尽管一试,反正你不会吃亏。”

    “对啊,反正随便说句话罢了,咱们又不吃亏。”刚才抱怨的那么建奴道:“不如我去说一声?”

    爱新觉罗路奢想想也是,说句话有什么了?“好吧,你去找王丙说一声吧!”

    那建奴急忙去了。

    众人遂不再吃这种粗制饭菜,悄声聊天,等待。

    不到一炷香功夫,那去带话的建奴便回来了。

    “见着王丙了?”爱新觉罗路奢问道。

    “见着了,他就在指挥府,就住旁边,好找。”带话的建奴道。

    “他说了什么没有?”爱新觉罗路奢问。

    “没有,什么也没有说,谢了一声。”建奴道。

    爱新觉罗路奢看向韦宝,心说带话有什么用?随便说句话,就能把饭菜都换成大鱼大肉?哪里有这么好哄的人?又不是三岁小孩。

    爱新觉罗路奢和他手底下的建奴们,林文彪、张盘、赖塔格、林茂春、陈忠和一帮特工们,也都不信。

    韦宝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仍然不吃东西,静静的等着。

    其他人熬不住,都是壮汉,食量大,一天恨不得吃五六顿,已经都忍不住开始大吃起来。

    韦宝在这群人当中实在是很引人注意,或者说,韦宝不管在哪里,因为颜值太高,都很难不引人注意。

    这些人当中,最关注韦宝的是张盘、林茂春和陈忠三人。

    他们三个人认可了韦宝的管理水平,认可了韦宝的内政能力,单单是天地会的组织和宝军,就很不错很不错了。

    但是内政能力再强,不代表你能带着一伙人,保住本地的地盘啊,尤其是辽东这种地方。

    这么多股势力。

    所以,他们三人一直在默默观察韦公子在这方面的水平。

    至于韦公子的武力,他们是无所谓的,帅才不用武力高,武力高,那是战将。

    “公子要做什么啊?”陈忠轻声问身边的林茂春。

    “我哪儿知道?估计是不想吃这么难吃的饭菜?”林茂春轻声答道。

    张盘却猜测出韦宝要做什么,韦宝想介入更高的层面,想结识王丙!

    再过半柱香功夫,刚才下去的几个伙夫又都回来了,每个人捧着一盘肉食。甚至还有两名伙夫抱着两坛子酒。

    正快吃饱的一群人,看的眼珠立时瞪大,没有想到真的换饭菜了?忍不住同时看了韦宝一眼。

    韦宝心中并没有底,也不能笃定王丙定然会中招,他也只是随便试一试罢了,见真的奏效,却只是很装逼的淡然一笑,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王丙也跟在几个伙夫身后进来,朗声笑道:“路奢将军,我不知道您这个点进了羊倌堡,怠慢了啊,羊倌堡是小地方,穷地方,底下人确实没啥好的吃食,这些东西是我昨天花自己的薪俸,派人上盖州买来的,特意拿出来请路奢将军享用。”

    韦宝见那王丙四十左右年纪,生的肥头大耳,白白胖胖,很有富态,不像武职官员,倒很像是一个保养很好的地主老财。

    爱新觉罗路奢笑呵呵的站起身来:“那就多谢王丙将军了啊。请坐。”

    “好,好,路奢将军千万不要客气。”王丙走过来,立时有人让出位置。

    军中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王丙亲热的在爱新觉罗路奢身边坐下。

    之前怠慢,王丙是觉得爱新觉罗路奢与以往派下来巡视的人都一样,都是来挑刺的,没什么好鸟,反正干好干坏都差不多,要是哪天被拿掉了头顶的帽子,再想重新谋个好差事,要靠的也不是这些跑下来打听一番,然后回去告状的狗腿子们,要靠的也还是自己积攒的银两。

    但是王丙刚才听了爱新觉罗路奢派人来说的话,觉得爱新觉罗路奢与以往派下来的巡视官很不一样,遂起了亲近之意。

    建奴的体制,在这个时期算是比较廉洁清明的!虽然说任何体制都无法完全杜绝贪腐,但是上面抓的紧,即便有贪腐的行为发生,一般也是要先建立交情才有这种事情发生。

    而努尔哈赤派来的人,一般都是身边的生面孔,这些生面孔认识的人不多,又大都年轻气盛,想干一番事业,所以派遣他们下来,往往能得到最准确的消息。底下人知道与这些人很难说上话,便索性不加理会。

    “我敬将军一碗酒。”王丙亲自帮爱新觉罗路奢倒了一碗酒,然后又给自己倒满了一碗酒,端起酒碗道。

    “王丙将军太客气了,请。”爱新觉罗路奢含笑端起酒碗,刚才吃的都是什么鬼东西?现在有大肉,还有好酒,顿时觉得换了日月,不由看了韦宝一眼,觉得很是神奇,然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王丙也干下了一碗酒,然后与爱新觉罗路奢相对哈哈大笑。

    “之前好像听说路奢将军之带了十几个差爷来吧?是不是多了一些人?”王丙是警惕性强的人,说着话,目光定格在了韦宝的脸上,因为这群人当中,韦宝实在是太显眼了,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听王丙这么说,不光是韦宝的手下,也包括爱新觉罗路奢手下的一帮建奴,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0416 韦宝的毒计】

    爱新觉罗路奢倒是挺淡定的,“王丙将军,你记错了,我们来的时候就这么多人,对了,我们勘察北汛口外围的时候,遭遇了一伙明军,这帮人好狡猾,躲在暗处放箭,射死了四个弟兄,要不然,还得多四个人。”

    “哦?有这等事?明军还敢主动攻击我大金铁骑?”王丙有些不敢相信:“这就奇怪了,什么人这么有胆气?”

    “不知道,连人都没有看见,这一片没什么土匪,估计是小股明军。”爱新觉罗路奢仍旧是轻描淡写道:“这件事情,我在汇报大汗的时候,还需王丙将军做个见证。”

    “没问题,保护不好将军和将军的部下,我已经惭愧的很了。”王丙听路奢要汇报大汗,本来一惊,再听对方要自己做个见证,估计不会说自己的坏话,转而放心下来,从盛京城来的当官的,在王丙眼里,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有好事,都是他们的,有坏事,都是底下人背黑锅。

    “我来敬王丙将军一碗酒。”爱新觉罗路奢见王丙不再追究多出十来个人的事情之后,放心了不少。

    韦宝等人也松一口气,若是在建奴大营中被人识破,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加上爱新觉罗路奢的手下,两边合起来不到四十人,怎么可能打的过五六千人?

    “谢过路奢将军,干。”王丙急忙端起酒碗与路奢干了。

    “将军,我们的防务还行吧?”王丙乘机问道。若是与路奢不认识,他随便路奢怎么汇报给上面,但现在既然都一起喝酒了,他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

    “不太好啊。王丙将军,你们有近六千人马,在北汛口外围完全没有安排人,这一点,很难向上面解释。”爱新觉罗路奢道。

    “将军,我们有自己的难处啊,别看有近六千人马,但其中绝大部分是从辽东和辽南投降过来的汉人,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打仗派不上什么用场,真的打起来,跟着我们的大军去叫叫阵倒是可行,若是分散布防,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出力?找机会抢劫偷盗,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决不能分开。”王丙急忙解释道。

    “是啊,王丙将军也有难处,我知道,我在汇报的时候,会稍微遮掩一些。”爱新觉罗路奢轻描淡写道。

    王丙闻言大喜:“有劳将军照应,我王丙感激不尽!”

    “你既然怕这些汉人闹出乱子,何必要弄这么多投降过来,两面三刀的汉人和蒙古人?不如将其中一些解决掉!这样,不是可以省下不少粮草?”韦宝忽然道。韦宝之所以现在敢说话了,是看出爱新觉罗路奢已经吃定了王丙,不再怀疑。而韦宝对汉奸是最痛恨的,能借机会铲除一批老兵油子汉奸,对于将来反击复州城,是绝对有大好处的!须知道,汉奸干别的不行,汉人打汉人,一个个都是好手!

    王丙疑惑的看着韦宝,没有想到有人能说出这种话,本来他刚才就注意过韦宝了,现在听韦宝说话,似乎不像一般人,“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巴哈。”爱新觉罗路奢道。

    王丙遂没再起疑心,一看就知道韦宝是纯汉人,想到路奢家里也是汉人,有个汉人随从很正常,猜想这个汉人随从可能是路奢的家里人,或者很近的亲戚,否则怎么敢这么大胆,随便开口嘴?

    “这位兄弟,人不是好随便杀的啊,得有罪名,还得由大汗派指定的人来查实才行,如果可以随便杀,我巴不得将这些投过来的人都杀了,全部换成清清白白的老百姓!那样,银子又能弄不少,还省了多少麻烦事?”王丙轻声道。王丙自己本身就是第一批投靠建奴的汉奸,但是汉奸其实是痛恨汉奸的,汉奸看见别的汉奸,就仿佛看见自己的屎,看见自己的伤疤,不愿意触及那份肮脏,那份丑陋,那股子酸臭。

    韦宝看出王丙有杀人的心思,心中一动,却没有再接着说什么。如果不是没有人为他代言,他又急于表达意思的话,韦宝一般是不喜欢抛头露面,直接发表意见的。

    韦宝没再说,王丙倒是对于这个话题感兴趣了,问爱新觉罗路奢:“将军,你怎么看那些投过来的人?既耗费大量粮草,又不能打仗。我每天比打仗都累。”

    “这个事,的确很伤脑筋!在路上,我遇到几个人,说要投大金,我一看便知道是辽东逃过来的明军,怕与我大军接战!”爱新觉罗路奢道。

    “哦?将军是怎么做的?收纳他们了?这里面就有那些人?”王丙好奇的看着路奢。

    “没有,我一见是明军过来的,就把他们给……”爱新觉罗路奢说着,做了一个杀光的手势,随即想到现在控制自己的这帮人很有可能是明军的,立时惊悚的瞪大了眼睛,飞起眉毛,急忙看向林文彪和赖塔格,但林文彪和赖塔格倒仿佛对爱新觉罗路奢说的这件事不感兴趣,甚至有点支持的意思,这让爱新觉罗路奢放心了不少。

    王丙闻言,非常高兴,似乎很奋,当即敬酒:“将军,你做的太对了,要这么多这种人有什么用?真要能打仗,何必投到我大金来?为将军敬酒。”

    爱新觉罗路奢端起酒碗与王丙碰了一下,两个人似乎谈的很是投机。他们在对待汉奸的问题上取得了一致,很有惺惺相惜的感觉。而事实上,王丙是老汉奸,爱新觉罗路奢的父辈也是辽东的汉人投靠努尔哈赤的,也算汉奸了。

    “主要是粮草不足,虽然这帮人用不了多少军饷,但吃的多!自从我这羊倌堡来了这么多投降的人,我手下的几百号弟兄也很难吃饱饭了。”王丙道:“真是叫人头痛!这帮人不知道以前杀过我们多少大金子民和将士,不知道大汗是怎么想的?还有,我向刘兴祚将军反应了好几次,让上面派人重新审查一遍这些投降者,不要什么人都送来,上面就是不派人来。”

    “对啊,留着这些像蛀虫的家伙,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什么?而且,收拢投降的人太多,会影响军心的,大家会觉得,打不过就投降,也不用送命了。”爱新觉罗路奢赞同道:“会觉得他们这些两面三刀的人,比英勇作战的将士活的更好!”

    “太好了,将军,终于有人理解我们底下人的困境了!”王丙高兴道:“您会向大汗汇报这件事吗?您会怎么做?”

    爱新觉罗路奢笑道:“这件事情,我看还是先不谈吧,关系太大。”

    王丙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一顿饭从半下午,一直喝到了半夜,酒肉管够,众人吃的肚皮滚圆,方才散去。

    “大爷,王丙对我说的事,我该怎么做?”到了休息的地方,爱新觉罗路奢问林文彪,他已经看出来了,林文彪在赖塔格之上。却没有看出来,那个脸皮白净的年轻人,更在林文彪之上!主要一群人当中只有韦宝这么一个少年,爱新觉罗路奢打死也想不到,这个少年人才是他们的头。

    林文彪还没有说话,韦宝直接道:“你立刻写信函给大汗!说几千投降汉人很难约束,据消息称,其中有大量的汉人奸细,请求大汗赋予你权力,让你惩办这些人,肃清复州城一带的假投降者。”

    爱新觉罗路奢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又是这个年轻人出主意了,他疑惑的看向林文彪。

    林文彪道:“不错,你就这么做,现在就书信,然后让王丙一道签字,连夜快马送往盛京城,争取明天就能有回信!”

    “送,今天肯定是能送到,但明天能不能有回信就不好说了,毕竟谁都无法左右大汗。”爱新觉罗路奢道:“几千投降汉人还是很老实的,我害怕大汗不止我一个耳目,这么说的话,要是大汗知道实情之后归罪下来,我的性命保不住无所谓,只怕我全家老小满门抄斩。”

    韦宝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棘手,爱新觉罗路奢说的是有道理的。

    虽然韦宝很想弄死这几千汉奸,但是首先,努尔哈赤到底派了多少人下来调查,这不清楚。其次,努尔哈赤会不会因为底下调查人员的一个汇报,就做出这种决定,这也不知道。

    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后世还经常把维稳挂在嘴上呢,对于当权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稳定更重要的了,尤其是建奴现在面临东西两线作战,若是辽南再杀掉几千汉奸武装,辽南的防御会更加空虚,短期内,别说无力反扑,复州‘前沿’,可能连防守都成问题。

    “就这么举报可能不行,得做一场戏!”韦宝轻声道。韦宝说完,四下看了看,确定只有他、林文彪、赖塔格和爱新觉罗路奢四人能听见。

    林文彪、赖塔格和爱新觉罗路奢没有明白韦宝的意思,都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有一个法子,既能让努尔哈赤尽快做出决定,给你回复,又能让他完全不怀疑你!不会连累你在盛京城的家人!”韦宝悄声道:“你的手下,不是还剩下14人吗?你留下其中一人,今晚我们做一场戏,假装那些投降的汉人闹事,放火烧军营,并且将你的随从都杀光!只有你和一个人逃出来!然后,让那人回到盛京城去报信!可以将之前我们杀死的那四个人,也算在这次被刺杀的事件当中!这样,就天衣无缝了。一次死了17名大汗亲卫,总不是小事了吧?然后你再让王丙与你一道写书函,王丙绝对不会拒绝!”

    林文彪、赖塔格和爱新觉罗路奢听了韦宝的话,都倒吸一口冷气,这招真的太阴损了!这是一条杀人嫁祸的毒计啊!

    不过,的确很不容易让人起疑心!

    那些汉奸也的确不值得同情,不管什么原因,你即便再痛恨大明的官府,大明的朝廷,痛恨当官的人,那你可以逃走,逃到山里当柳子,或者逃到外地当流民。

    反正,绝不止逃到建奴这边来投靠当汉奸这一条路的!

    林文彪和赖塔格都立刻领悟了韦总裁的意思,暗暗叫声好。

    首先,爱新觉罗路奢和他的手下,都是努尔哈赤的亲兵,努尔哈赤对他们很熟悉,光是有汉军闹事烧了军营,已经是很重的罪责,当地军官绝对逃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一队亲兵被杀的只剩下两个人,这就将迫使王丙与爱新觉罗路奢站在一起,将投降汉军的混乱情况夸大其词,让努尔哈赤立刻引起重视!

    “这怕不行吧?”爱新觉罗路奢担心道:“万一事情败露,我和我全家老小,可就都没有活路了!这位兄弟,我可不想连累我的家人啊。”爱新觉罗路奢先是对韦宝说的,到底还是觉得林文彪是领头的,说到一半,又转向看着林文彪诉苦。

    林文彪此时不用总裁再亲自说话了,他已经完全弄明白了韦总裁的意图,拉过爱新觉罗路奢的衣领:“什么都不用你做!又不用你亲自杀人放火,事成之后,你就拉着王丙一道给努尔哈赤写书函便可,有什么难的?你自己的命在我们手里,而且,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我们可能要杀努尔哈赤不容易,杀你全家,没有任何问题!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组织中的人了,只能和我们一条心,同舟共济,明白了吗?”

    林文彪的话将爱新觉罗路奢吓着了,他想想也是,对方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若是投毒的话,他全家人的性命,的确随时能被这帮神秘的人拿走!让大汗知道了投降汉军并没有他说的那么混乱,难以驾驭的实情,他和他家人的性命不一定会丢,毕竟自己老爹是救过大汗性命的,但是若得罪眼前这几个人,自己和家人的性命立马会丢!

    权衡几秒钟之后,爱新觉罗路奢怔怔的点头,轻声道:“老兄,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听你们的就是。”

    “算你懂事!你放心,你已经是我们组织中的人,我们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要杀掉另外那些人,也是想少一些人知道你是如何投到咱们这边的这件事,这对你有好处!否则,人多口杂,迟早会透出风声,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严的!”

    爱新觉罗路奢点头道:“这样的话,不如一个也别留,我的人都死光了之后,可以让王丙派人回盛京城汇报!这样,就再没人知道我已经变节了。”

    林文彪、韦宝、赖塔格,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想到这个爱新觉罗路奢这么狠,居然一个同伴都不想留下。

    韦宝对林文彪一个点头,意思可以!

    林文彪对爱新觉罗路奢笑了笑:“行,就按你说的!”

    “我对你们这么忠心,你们又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该不会杀死我的吧?我以后可以长期为你们提供大汗身边的动向!”爱新觉罗路奢颤声道:“我一家都是汉人,我迟早要带着全家回归大明的,我这也算是为大明立功了吧?”

    韦宝对这个心狠手辣的爱新觉罗路奢没有丝毫好印象,不过,眼下正要用他,否则,韦宝真想一枪崩了这厮。

    做汉奸的,两面三刀不算啥,关键这家伙也算是不要脸界的翘楚了。

    “当然,你只要听话,你的功勋,我们一笔一笔都会给你记着的!”林文彪笑道。

    “那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呢?能告诉我吗?你们是毛文龙的人?不不,毛帅的人?”爱新觉罗路奢觉得直呼毛文龙的大名不妥,马上改口了,因为想到这帮人是从北汛口那个方向过来的,所以如此判断。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林文彪自然会应对这种问题,本来统计署就是高度保密的单位,哪里会随便对这种外围中的外围透底?

    只要突破了一个这种人,林文彪马上会利用这个人的关系,安大量的统计署特工进入建奴核心圈,到时候,可能这个家伙也不会被留下。

    爱新觉罗路奢有些失望,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是,是,我不该问,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做事!我只要死心塌地为你们做事,你们念在我的功劳,念在我还有利用价值,一定不要对付我和我的家人。”

    “放心吧!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我现在就对天立誓,已经将你当成组织内的人!是我们组织内的人,都如亲兄弟一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林文彪给这家伙打气。

    爱新觉罗路奢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多谢老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只要不危及我和我家人的性命,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要告诉老兄一点,别看我是武职,我啥本事都没有,别说动刀动枪,就连骑术,我都差的很,若不是我爹曾经救过大汗的性命,我当不到牛录额真的位置,更当不到大汗的亲兵。”

    “放心,都是让你做很容易的事情!不会让你去刺杀谁。”林文彪立刻明白了爱新觉罗路奢的意思,笑道:“你只要肯为我们提供情报,已经非常有用了!让你杀人,我们还害怕把你给暴露了呢。”

    “嗯,每个月的解药,千万不能忘了给我啊?”爱新觉罗路奢仍然不放心。

    林文彪笑呵呵的从怀中取出一点精神控制类的药物,用一片小纸包好,递给爱新觉罗路奢:“喏,这是下个月的解药,我现在就可以提前给你!以后,我至少提前一个月给你解药,这你总可以放心了吧?不过,我要提醒你,老实做事,千万别耍花样!我现在身上没有一次性给你解毒的药量,派人给你送药,也不会携带一次性解毒的药量!只要你好好做事,我保证你一辈子活的舒舒服服,健健康康!”

    林文彪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根金条!他总是随身携带一点贵金属,为了不时之需,对于这种汉奸,林文彪知道,不能光吓唬,也得给对方好处!

    果然,爱新觉罗路奢看见林文彪递给他一根至少重10两的大金条,眼睛都亮了,却没有接,只接过了那一小纸片包着的一点点‘解药’:“老兄,这我不能要,我只求自己和家人平安,不要这些。”

    “让你拿着就拿着!这都是你该拿的!每次立功,不但有记功奖励,还有实物奖励!我们组织都这样!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做事!”林文彪说着,将一根金条塞进爱新觉罗路奢手心。

    爱新觉罗路奢忍不住将那根大金条握紧,感觉好爽,心里好踏实啊,却不敢揣入兜内。

    “拿着,这是命令。”林文彪温言道。

    “多谢大哥。”爱新觉罗路奢这才很‘勉强’的将大金条收好了。

    “这次事成,我汇报上去,一定还有数倍于此的奖励!”林文彪笑道:“还有功劳,也都会帮你记下来的,等将来你和家人归顺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能因功劳而坐上总兵,甚至更大的官位,到时候,说不定还比我高呢,到时候别忘了我就成。”

    “不敢不敢,我都靠大哥提携,我怎么敢忘记大哥?”爱新觉罗路奢被林文彪的一通花言巧语骗的高兴了。

    林文彪这还真不是骗,这是统计署对‘外围人员’的常规手段,对每个人都是这一套,在林文彪看来,越是外围,越要给予物质上的奖励和荣誉感,这样才能让三心二意的外围人员有归属感,为统计署办事。

    韦宝虽然知道林文彪他们平日的一些常规手段,但到底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对于林文彪的手段运用这么娴熟,非常满意。

    林文彪看了眼韦总裁,见韦总裁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遂对爱新觉罗路奢道:“去歇着吧,像啥事都没有发生!”

    爱新觉罗路奢还是有些不放心,弱弱的问了一句:“老哥,你们不会想连我一道烧死吧?”

    噗。

    韦宝首先被逗笑了,本来很讨厌这厮的心狠手辣,但现在,这种讨厌减轻了一些,因为就一句话就破功了,这厮无脑啊,无脑的人,总是可爱的,因为好控制嘛。

    林文彪笑了笑,对赖塔格道:“你陪着牛录额真大人吧!”

    赖塔格急忙领命答应。

    林文彪遂对爱新觉罗路奢道:“现在放心了吧?”

    “大哥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不放心。我是怕火势凶猛,不是人能随便控制的。”爱新觉罗路奢急忙解释了一句。

    “放心吧!咱们是有备而动,怎么可能被烧死?你到时候,全听他的,便一点事没有!”林文彪吩咐道:“你最好自己趁乱弄点烧伤,手脚都来上一点,苦肉计嘛,功夫要做足。”

    “明白,大哥放心!我手下人都死光了,我要是一点事没有,也说不太过去。”爱新觉罗路奢点头应承。

    林文彪遂让爱新觉罗路奢先回屋,然后与韦总裁商量具体细节:“总裁,既然要放火,我看,就来个四面放火!指挥府内,放两处,一处烧王丙,一处烧爱新觉罗路奢手下人。指挥府外围放两处,南北各一处,距离隔的远一些,好让场面更混乱!难以救援。”

    “几处放火不是重点,最关键是我们的人不能被逮住!”韦宝指示道:“必须做到天衣无缝,起火之后,得马上脱身,回到指挥府集合。”

    “对,放火不难,不被人抓到咱们的人,这才是大难点。”赖塔格也道。

    “这就没法打包票了,只能看底下人临场做的怎么样了?到了检验以往训练水平的时候了。”林文彪道。特工们嘛,杀人放火,窃听跟踪,这些都是常规工作,常规训练。

    “总裁,您先避一避吧?派两个人先陪藏到城墙边,万一事败露,总裁设法脱身,不必管我们。”赖塔格道。

    林文彪也点头道:“不错!总裁,您先避一避,您安全,兄弟们才能放开手脚做事!”

    韦宝摇头道:“不可!一旦着火,王丙肯定会查原因,我们的人一旦没有在一起,立刻会被怀疑!”

    “不如趁这个机会,将那守将王丙一道做了吧?如此的话,重镇羊倌堡必定大乱!”林文彪献策道。

    “不可!王丙这时候要是死了,首先,爱新觉罗路奢脱不了干系!另外,守将死了,建奴立马会重新派人来!会打乱计划!我要的是,尽可能多的杀掉复州城一带的投降汉人和蒙古人!”韦宝冷静而阴沉的说道。

    林文彪点头:“明白了,我对底下人办事有信心,现在就是担心总裁的安危!”

    “你们能把事情做的漂亮,我的安全有什么可担心的?”韦宝果断道:“别婆婆妈妈的了,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是,总裁。”林文彪和赖塔格见总裁决心已定,急忙轻声答应。

    当夜,韦宝睡在爱新觉罗路奢隔壁的房间,与林文彪两个人,还有张盘、林茂春和陈忠三人,一共五个人在屋内,他们这间屋子,本来是集中了所有特工的,除了隔壁屋子,陪着爱新觉罗路奢的赖塔格,其余十多人,分成四组,已经潜伏起来,等待行动了。

    行动的时候,其中一组会放一枚爆竹,其他三组人听见爆竹声之后,会同时动手!

    张盘、林茂春和陈忠三人并不知道将要发生啥事,三个人都睡不太着,又不敢找林文彪和韦公子说话。在这种地方,在全是敌军的重镇羊倌堡,并且是在最中心的指挥府中,也不是三人能轻松彼此交谈的时间和地点。

    韦宝则睡的安稳,韦宝睡觉不打呼,但光着个膀子,小肚皮起起伏伏,呼吸平稳,已经进入梦乡了。

    林文彪、张盘、林茂春和陈忠四人是真心佩服韦公子啊,在这种地方,还能睡的这么香?不说这里到处是敌军,就说这小屋子,够闷热的,这是盛夏啊,哪儿这么好睡的呢?

    张盘、林茂春和陈忠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啥事,还好一点,林文彪是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所以更加佩服韦总裁。

    “林管事,其他弟兄们呢?”张盘忍了一炷香功夫,实在是忍不住,所以问了出来。

    林文彪轻声道:“有事去了!不是故意瞒着你们,他们平时训练过,比较有默契!你们三个与我的任务一样,咱们只需全心保护公子便可。”

    张盘和林茂春、陈忠听**这么说,心里顿时暖洋洋的,从感觉被排挤,感觉不被韦宝的人所信任,一下子变成另外一端境界,急忙纷纷点头,也不敢询问林文彪,那十多个人去干啥去了。

    林文彪、张盘、林茂春、陈忠四人始终抱着胳膊,坐在床沿,靠着墙,没有躺下来,闭目假寐,但耳朵却一直是竖着的,听着屋外的一切风吹草动。

    林文彪给特工们约定的发起攻击时间是二更天!

    羊倌堡这种军事重镇的守备情况,通常都是外紧内松,趁着这个时候四处都是乱走动的兵勇,比较好隐藏行迹,找到阴暗的地方提前躲藏,所以提前去准备了。

    如果到了快到二更天的时候才出门,很容易被巡逻的兵勇撞见。

    特工们一般都躲在树杈上,躲在灌木花丛或者墙壁夹角。

    统计署出外办事,会携带一些固体燃烧剂,但数量不多,刚才四组人马都分了一点点,他们一般是三人一组,或者四个人一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林文彪始终没有睡着,表面很平静,内心却焦虑如焚。

    张盘、林茂春和陈忠三人也始终没有睡着,不时的去看一眼林文彪,林文彪没有说,他们也不敢问,心里直打鼓,不知道那些人出去做啥事?越是不知道,只会越紧张,越焦虑,越担心。

    他们倒不是怕死,都是久经战阵的悍将,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没有特工的训练和心理素质,对于这种单身潜入敌后活动,非常不适应,非常紧张。

    要是正面对阵拼杀的话,管他对方多少人马,他们都是不发怵的。

    林文彪、张盘、林茂春和陈忠四人在这边屋子紧张的要死,旁边屋子的爱新觉罗路奢和赖塔格的情况也差不多。

    赖塔格还能闭目假寐,爱新觉罗路奢的眼睛则一直是睁开的,并且瞪的跟铜铃一般大,知道即将要发生啥事,又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会发生,是最燥人的。

    “老哥,你们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动手?”爱新觉罗路奢轻声问道。这已经是爱新觉罗路奢第十次以上这么问了。

    “大概还要等一会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上面的人会安排。”赖塔格并不睁开眼睛:“牛录额真大人,你还是睡吧,别说话了,以防隔墙有耳。”

    “我们这么小声说话,旁人听不见的!”爱新觉罗路奢见赖塔格并不想与自己聊天,也只能再次闭嘴了,侧着身子,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不停的抓光溜溜的前额。

    当建奴也没啥不好的,至少夏天里面,有半个脑袋是挺凉快的。

    此时爱新觉罗路奢的前面半拉脑袋,全是汗,脑袋顶,脑门,都是汗,流的跟自来水似的,无比畅快。

    “大哥,你们的人放火我倒是不担心,就怕你们的人被抓住啊!还有,你们的人有把握把我那些手下都烧死吗?起火的时候,他们不会逃啊?有啥办法将他们困死在屋内?啊,我我知道了,你们肯定会先用药将他们都弄的不省人事,然后才放火,对不对?”隔了一会,爱新觉罗路奢又忍不住轻声问道。

    这回赖塔格没有理会他,双手抱着胳膊,一副睡死过去了的模样。

    爱新觉罗路奢知道赖塔格没有睡着,撇了撇嘴吧,再次沉默了,却在床上来回翻身,翻来覆去的,仍然睡不着。

    在指挥府躲藏的两组特工的日子不难过,指挥府中的人不多,大都为王丙的亲兵,另外有少量的不是王丙亲军的兵马,在指挥府外围执勤。

    指挥府安排巡逻的人也很少,总共不到五队,一队不过七八人。

    所以,藏在指挥府中的两组人马能轻松躲藏。

    在指挥府外面的人则不舒服,因为整个羊倌堡等于一座巨大的军营,小小的城池中有近六千人马!

    哪儿哪儿都是人,这些汉奸武装又秩序紊乱,没有严肃的军纪,大半夜的,仍然不时有人四处溜达,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耍钱和划拳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半夜吵嘴打架。

    而且,指挥府中到处是建筑,建筑之间挨的比较紧密,阴暗角落很多。

    指挥府外面则不同,阴暗角落,指不定就是兵勇们便于解手的地方,能藏身的地方极少。

【0417 四面放火】

    在指挥府外,准备袭击军营,纵火的两组人马,均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株大树作为隐身地。

    他们都是四人小组,其中一组的运气比较好一些,一直没有遇到太危险的情况,有几个兵勇路过,在树下玩了一会,所幸并没有逗留多少时间便走了,之后再没有遇到过险情。

    另外一组四人小组的运气就要差的多,他们其实选择的地点很不错,在一处营房的后面,远处根本看不见,这棵树也不矮,很利于藏身。

    只可惜将至一更天的时候,来了一伙睡不着的兵勇,到树下坐着纳凉,然后一直没有走开过!

    这伙兵勇有五个人,这五个人当中有一个人一抬头,便能立刻发现树上有人,树上的四名特工紧张的一直在暗暗祈祷底下的兵勇赶紧滚蛋,滚回去睡觉。

    如果这五个人不走的话,他们即便是到了约定的二更天,也没有办法动手。

    树底下有人,一下去便会被发现,还怎么动手?放火之前,得先锁死门板,然后在目标地点周围放置固体燃烧剂,然后点火,然后跑开。

    有人在树下,一个动作也做不了。

    幸好,树下这五个人聊着聊着,终于累了,歪七扭八的准备睡觉。

    领头特工对其余三人做个下去杀了他们的手势!

    虽然离二更天还有半个多时辰,但这五个人这么仰天睡觉,实在太危险,幸好是大晚上,太黑,要不然早发现他们了。

    约定同时行动的四组人马,其中,在指挥府负责杀爱新觉罗路奢手下们的那组,在原先的约定中,是由他们最先放爆竹为号的!

    但其他三组人马也带了爆竹,约定的比较灵活,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行动可以提前展开!

    就在领头特工做出决定的同时,树下的一名汉奸汉人发现了树上有人,惊恐的推了推身边的同伴:“快看上面!好像有……”

    那人话未说完,领头特工已经飞身跳下,一柄抹毒短刃已经扎入那人胸口,那人啊的一声本能惨叫!

    树下的另外四人顿时惊觉,还没有等他们起身反击,树上的另外三名特工也飞身而下,顿时结果了其中三人。

    领头特工杀了一人之后,片刻不停留,去朝着三名特工来不及动手的一名漏网汉奸动手,汉奸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敢耽搁,不知道树上为什么会飞扑下一帮人,而且见人就杀,他鬼吼鬼叫着在地上连滚带爬,想外围爬去。

    领头特工奔上几步,一个飞扑,一刀扎入那人背脊,汉奸顿时死透了。

    这样一阵杀戮,虽然总共不到20秒功夫,可也闹出了好几下巨大而惊恐的叫声,惊动了附近的军营。

    领头特工说声:“来不及了,提前行动!”然后迅速从怀中拿出爆竹点燃。

    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四名特工纷纷点燃装有燃烧固体汽油的方盒,朝着附近的一处军营的顶棚扔过去,然后在黑夜中,朝黑暗之处找地方躲藏!

    这样的黑夜,一个地方起火,顿时会引得到处大乱,他们便是要趁着这个间隙逃匿。

    “着火了!快救火!”

    四处立时响起呼声。

    四名特工则隐藏在大树后面,按兵不动。

    与此同时,另外三组人马听见动静,也同时行动。

    其中两组的任务比较简单,他们只需要点火,然后逃匿,不被抓住,然后安全返回原点与林文彪会合便可。

    难度最大的反而是韦总裁旁边,最近的这一组人马,因为他们不但要放火,还要确保将爱新觉罗路奢的手下十多人全部烧死!

    本来约定了在行动之前,先放迷雾,将屋内众人弄晕,然后再反锁房门,再纵火!

    但这一下是由别的组率先动手,他们没有放迷雾的时间。

    只能强行去反锁了爱新觉罗路奢手下那伙建奴的房门!这伙建奴一共住在四个屋内,幸好四个屋子是紧挨着的,否则四名特工动手的难度会更大!

    反锁之后,他们即刻纵火!

    火一烧起来,屋内的建奴们立刻发觉,惊恐的狂呼乱叫!

    “救火啊!着火了!救命啊!”

    里面一帮建奴一边鬼叫,一边拼命砸门!幸好这些军营屋子是没有窗户的,否则这些人瞬间弄破窗而出。

    “他们动手了!”爱新觉罗路奢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赖塔格急忙道:“别作声,别出去!等火烧到咱们屋子来的时候再冲出去!”

    爱新觉罗路奢听赖塔格这么说,站在门边停了下来,从门缝向外张望。

    韦宝也惊醒了,睁眼看去,林文彪、张盘、林茂春和陈忠四人已经在门边向外看了。

    与此同时,四名负责纵火的特工已经跑回来了,林文彪急忙开门让他们进来。

    没过半分钟,另外一组在指挥府中纵火的特工也安然返回。

    之前约定的是,等指挥府中的行动得手之后,韦宝和林文彪这边的所有人,再出指挥府与外面行动的两组人马会合,计划便算是全部完成。

    可现在有变化了。

    “总裁,不好,关在屋里的建奴这样砸门,怕是困不住他们!”一名特工道。

    林文彪也道:“不是这边先动的手,是外围先动手了,可能是被人发现了!这些建奴要是死里逃生,一定知道我们故意杀他们灭口,将成大患!”

    韦宝此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站在门边上,紧急思考着。

    “不好!有人过来了!应该是指挥府的兵勇来救火了!”张盘边看着外面的动静,边道。

    “先出去再说!”韦宝觉得都着火了,而且喊成这样了,再缩在屋内很不合理!不管怎么样,得先出去。

    众人急忙都出了屋子。

    赖塔格见总裁那边的人出来了,也领着爱新觉罗路奢出了屋子。

    来查看火情的指挥府的人,是一队巡逻兵勇,一共13人。

    “快,快救火!我们去拿水桶取水来!外面就有防止走水的水缸。”巡逻兵勇的头目大声道。能看的出,此人在紧急的时候,具备一定指挥能力。

    韦宝道:“这里你们不用管了,你们去救王丙将军那边的火吧?我看那边好像也着火了。”韦宝想将这一队人马支走。

    谁知道那人道:“我们是负责这边的,王将军那边有很多人。先救这边的火吧!屋里面是不是还被关了很多人?”

    “那好吧!救火!”韦宝见这领头的巡逻兵勇不听话,把心一横,掏出两把左轮手枪,噼啪噼啪,开始动手。

    这一下变起仓惶,爱新觉罗路奢顿时吓傻,没有想到这个一直看上去文绉绉的文弱少年,这么勇悍?说动手就动手?

    林文彪、赖塔格、张盘、林茂春、陈忠等人也楞了一下,在这几秒钟的愣神功夫内,韦宝已经准确的击杀了12名巡逻兵勇,这些兵勇死的时候,都是瞪大眼睛看着韦宝,万万没有想到,巡逻官身边的巴哈会忽然向他们动手?而且搞不懂这人手中的两块‘黑铁’为什么会不停的放火光?一个个像是木头人一般被击杀。

    剩下一名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兵勇,刚刚回过神想逃走,则被回过神来的林文彪一个健步冲上去,拧着那兵勇的脑袋一扳,那兵勇立刻死绝。

    此时一直在砸门的四个屋子的建奴,已经有两个屋子的反锁门锁松动了,眼看着要冲出来!

    韦宝急忙下令:“杀光他们!”

    在场所有人,除了爱新觉罗路奢,同时道声是,然后分别奔向四个屋子的门口做准备!

    两个屋子中的建奴冲出来,在火里烟雾里被熏了近一分钟,冲出来的时候还分不清东西南北,立时被守株待兔的一帮人徒手弄死。

    韦宝见另外两间屋子中的建奴的门锁没有松动的迹象,暗忖再耽搁,估计又有指挥府的人赶来救火,急忙道:“把那两间屋子打开!快!”

    韦宝手下人急忙得令,反手捏着衣袖,挑开门锁,以防止被烧的发烫的锁着门栓的铁料烫伤。

    两间屋子的门被挑开,屋内的建奴急切冲了出来,立时也全部被杀死。

    “去两个人到外面守着!其他人把尸体烧起来!”韦宝急忙接着下令。

    众人齐声应了一声,干练的分头行动,张盘、林茂春、陈忠,包括刚才吓傻了,现在回过神来的爱新觉罗路奢也加入搬动尸体的行列。

    不到一分钟,所有屋外的尸体都被分别搬入四间越烧越旺盛的屋子门内。

    韦宝一看大功告成,喊声:“撤!”

    林文彪急忙当先带路,众人往指挥府外面的大门方向撤走。

    路上不断有瞎跑的兵勇,一个个提着水桶,跟没头苍蝇一般。

    “快去救火!”

    “快去救火!”

    林文彪等人不停的如是喊着,脚步却不停,向指挥府外围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虽然行动过程中出了重大变化,好在在总裁临危不乱,果断下令应变的情况下,形势得到了扭转,现在只需要与另外两组在外围放火的特工汇合,这次任务便算是圆满了。

    众人刚刚到指挥府的大门外,另外两组特工已经赶回来了,他们并没有瞎跑,分散着,很从容的过来。

    韦宝在大家会合之后,和林文彪、赖塔格一起,用目光数了数人数,任务圆满成功!

    己方没死一人,将爱新觉罗路奢的手下全部击杀干净,达到了预定目标。

    大家现在一阵轻松,在指挥府外找了一片空旷的地方等着。

    指挥府内越烧越旺!

    不过,只烧起来了一处,就是爱新觉罗路奢和韦宝他们刚才居住的那一处。

    指挥府另外一处,王丙的住处附近的火很快被扑灭了。

    指挥府外围着火的两处,情况也差不多,一处最先着火的地方,火势很快被控制,另外一处则烧的不错,现在还在紧急扑火的过程中。

    过了两炷香功夫,王丙出了指挥府,找到了爱新觉罗路奢,惊喜道:“路奢将军,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到处派人寻你,真怕你没有在火场出来,好大的火!”

    爱新觉罗路奢板着脸,并没有说话,这是赖塔格之前教他的,什么都别说,什么都装作不知道就对了,出事的责任,自然都在本地守将的身上,不关他这个巡逻官啥事。

    王丙见爱新觉罗路奢板着脸不说话,心中忐忑,陪笑道:“将军没事就好,是我手下人办事不利,没想到混入了明军细作,居然敢到处放火,我已经派人到处抓细作了!”

    爱新觉罗路奢仍旧板着脸不说话。

    “我们将军的手下呢?快派人去找!”赖塔格冷然道。

    “是,是,快,快去找路奢将军的手下。”王丙急忙对身边几名随从道。

    “将军,我先给你找个地方歇息吧?让将军受惊,实在过意不去。”王丙叹口气道:“本来该先让将军到我营里面歇息,可我那里也被火烧到了一点,一股焦味。”

    “是要找个地方,不过,不是歇息,我要连夜写书函禀明大汗!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大汗!”爱新觉罗路奢对王丙正色道。

    王丙闻言大惊,最怕的就是爱新觉罗路奢会将今天晚上有人纵火的事情告知大汗,不管是奸细放火,还是汉奸造反,反正他这个守备都将脱不了干系。

    “将军,此事还是先等查实了原因,然后禀明复州城的刘爱塔将军和纳海将军吧?”王丙有些不高兴道。虽然爱新觉罗路奢是大汗派来的巡视官,有上报的权力,但咱们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吃好喝说好话来着吗?你这么快翻脸?这事情要是报上去,我还有活路吗?另外,复州城的纳海将军就可以处理的事情,你非要上报大汗干什么?

    不管是建奴,还是大明,底下没有不出事的,底下人出点事,一般都是遮掩过去,很少有直接往最高层捅的道理。

    “你当我是要告你的状吗?我这是为你好!这么大的事情,瞒是肯定瞒不住的!我身边18名大汗的亲卫,现在一个都找不着了,你知道大汗知道以后的后果吗?上报刘爱塔和纳海将军,他们一定全部都推在你的头上,只会比我报上去的时候说的更狠!我直接向大汗禀报,说不定还能帮你说两句话!”爱新觉罗路奢冷冷道:“你还给我甩脸子?那好,我不管了!我现在让人给刘爱塔和纳海将军带信,让他们速来羊倌堡处置!”

    王丙闻言又是大惊,暗忖爱新觉罗路奢说的很有道理,要是让刘爱塔和纳海将军上报,只怕自己死的更惨,急忙道:“将军,你千万不要与我一个粗人一般见识,我长期在底下的人,可没啥城府,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多亏将军点化。”

    王丙说着,靠近爱新觉罗路奢轻声道:“请将军帮我遮掩一点,我奉送将军3000两纹银!”

    韦宝在旁边看的暗暗好笑,虽然听不见王丙说什么,但知道王丙肯定是要贿赂爱新觉罗路奢,暗道爱新觉罗路奢这事办的不错。

    爱新觉罗路奢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知道我是在帮你就好!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我赶紧上报大汗,先下手为强,就说你这里汉人降卒太多,大部分人心怀鬼胎,实在是无法教化过来了,并不是你治理不利。”

    “多谢将军美言。”王丙转而大喜,然后轻声道:“一会我就把银票给将军送来。”

    “这事不急,现在就找地方写书函吧!”爱新觉罗路奢道。

    “嗯,那就在前院吧,委屈将军了。”王丙急忙道。

    王丙遂一面安排爱新觉罗路奢写书函的地方,并且一面让人加紧搜索爱新觉罗路奢的随从,要是真的一下子死了十多个大汗的亲卫,他知道这祸事可不小,就算爱新觉罗路奢肯为自己美言,大汗也不见得会不怪罪的。

    两个人一会功夫便写好了书函。

    四处的火也全部得到了控制,王丙的手下来报,在火场发现了好些尸体,爱新觉罗路奢的手下死了十多人。

    王丙大惊,惊诧道:“将军,你的人都死了,真是我的罪过。按规矩,我们羊倌堡发生了什么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旁边复州城的刘爱塔将军和纳海将军。”

    “嗯,就按规矩办好了!赶快让人分头送信。”爱新觉罗路奢一副一秉大公模样。

    “将军,大汗怕是要怪罪我啊!”王丙擦了擦脑门的一头大汗,“将军的随从,我可以拿银子给他们家人,只求他们不要闹事。就是大汗这头,怕是难办啊。”

    “放心好了,只要你一切听我的,我担保你没大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久在复州做事,一时半会,换不掉你!到时候我回盛京,再在大汗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这事便过去了!”爱新觉罗路奢打官腔道。

    王丙一喜,急忙道:“多谢将军,我现在就去取银票来!事情过后,我还会筹措更多的银子谢谢将军!”

    “呵呵,好说。”爱新觉罗路奢眯了眯眼睛。

    王丙安排人,让人给爱新觉罗路奢和他剩下来的这帮‘巴哈’,重新安排住处,然后走了。

    爱新觉罗路奢到林文彪身边,轻声道:“成了,王丙连夜会让人送信到京城,不过按照规矩,他也会送信给复州城的刘爱塔和纳海将军。”

    林文彪嗯了一声,又对韦总裁轻声汇报。

    韦宝点了点头,他知道纳海,纳海是,费英东次子,满洲正黄旗。

    瓜尔佳费英东是清初开国功臣,满洲镶黄旗,后金开国五大臣之一,苏完部族长索尔果之子,以骁勇善战著称。

    努尔哈赤起兵第六年(1588年),费英东的父亲索尔果率领本部落五百户归顺努尔哈赤。

    费英东当时年方二十五岁,善于射箭,可拉开十余石的强弓。

    费英东忠直敢言,太祖努尔哈赤知人善任,让他处理政府事务,授予一等大臣,并将皇长子褚英的长女(母继夫人叶赫那拉氏,清佳之女,东哥之姑,与皇太极母孝慈高皇后是堂姐妹)嫁给了他,使他成为额驸。

    兑沁巴颜是费英东的姐夫,有谋逆行为,费英东将其擒获并杀死了他。因此,费英东被太祖努尔哈赤授予了处理百姓诉讼的“扎尔固齐”一职。

    努尔哈赤令费英东讨伐瓦尔喀部,费英东夺取了噶佳路,斩杀噶佳路族长阿球,噶佳路民众于是归顺了努尔哈赤。

    公元1598年(明万历二十六年)正月,努尔哈赤又令费英东跟随台吉褚英、巴雅喇,率军一千征讨瓦尔喀部的安楚拉库路,攻克屯寨二十余个,收服其所属村落。

    公元1599年(明万历二十七年)九月,哈达部与叶赫部发生兵战,哈达部贝勒孟格布禄请求太祖努尔哈赤支援。太祖努尔哈赤命令费英东和噶盖二人领兵二千支援孟格布禄,使孟格布禄获胜。后来孟格布禄却又投向明朝,费英东将此事禀报给太祖努尔哈赤。这年九月,太祖努尔哈赤发兵消灭了哈达部。

    公元1607年(明万历三十五年)正月,海西女真中强大的乌拉部在贝勒布占泰的率领下,侵扰瓦尔哈部的蜚悠城。蜚悠城城主策穆特黑抵挡不住,向太祖努尔哈赤求援,条件是同意所属领地归顺太祖努尔哈赤,并将自己领地的军民迁入太祖努尔哈赤的建州领地。于是太祖努尔哈赤命费英东跟随贝勒舒尔哈齐等率领将士三千人前往支援,收复蜚悠城居民五百户,后又分兵三百给扈尔汉,令其先行出发。却于途中遭遇乌拉部贝勒布占泰率领的一万兵马拦截。

    正在两军相持不下时,费英东率领建州兵部赶到,杀退了乌拉部。这年五月,太祖努尔哈赤又命费英东跟随贝勒巴雅喇讨伐渥集部,后又占领了赫席黑路、鄂摩路、苏鲁路和佛纳赫托克索路,俘获二千多人。

    公元1611年(明万历三十九年)七月,渥集部的乌尔古辰、木伦路进犯太祖努尔哈赤所属领地。

    努尔哈赤命令费英东与台吉阿巴泰率领军兵一千人前往讨伐,击败了渥集部的乌尔古辰、木伦路,俘获一千人凯旋而归,建州女真的力量于是变得更加壮大。

    公元1613年(明万历四十一年)正月,努尔哈赤亲自率领代善、阿敏、费英东、何和里额驸等将帅,集中兵力讨伐强敌海西女真乌喇部。

    建州诸贝勒大臣奋力拼杀,费英东首先攻占了乌拉部的城门,建州大军趁势入城,乌拉部投降。

    公元1616年(明万历四十四年),太祖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城建立后金政权,建号后金,改元天命,设置八旗,任命费英东隶属镶黄旗,为左翼固山额真,并任命费英东、额亦都、扈尔汉、何和礼、安费扬古为辅政五大臣。费英东仍然担当一等大臣,并兼原职扎尔固齐,成为以太祖努尔哈赤为首的满族上层贵族集团的重要人物之一。此后,开始了漫长的对明战争。

    公元1618年(明万历四十六年),英东跟随太祖努尔哈赤征讨明朝属地抚顺城,明朝总兵张承荫率领一万多骑兵赶来支援,并占据险要地形,箭矢火炮齐发。费英东坐骑由于受到惊吓,向侧路狂奔。其所率各路兵将见此情景,怯阵而退。在这危机关头,费英东打马回旋高呼:“我建州没有败退之将,只有战死之帅!”。各路兵将于是群情振奋,齐头并进,打败了明军,一举攻克了抚顺城。斩杀了张承荫和辽东副将颇廷相、海州参将以及五名游击、千总、百总共五十余人,俘获战马九千匹,铠甲七千副及大量器械。太祖努尔哈赤称赞道:“费英东真是万人难敌的勇将啊!”从此费英东便以“万人敌”的绰号著称于世。

    公元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三月,明朝派辽东经略杨镐率四路大军进攻赫图阿拉城,企图将后金一举歼灭。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费英东表现出了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非凡的勇猛果敢。当明朝总兵杜松进攻到达萨尔浒山巅之际,费英东统帅左翼兵马同其他各旗兵马一起对明军发动了猛烈攻击。战斗中,斩杀杜松,打败了明军,取得了这场民族自卫战萨尔浒之战的首胜。

    同年八月,费英东跟随太祖努尔哈赤对明军发动了反戈一击,接连攻下了开原、铁岭等地,后又打到了叶赫。在攻打叶赫城时,城上守军使用箭矢、投火进行抵抗,太祖努尔哈赤于是下令暂且撤退,冲在前面的费英东回报:“我的军兵已迫近叶赫城,怎么能撤退啊!”努尔哈赤又再次下令撤退,费英东又报:“叶赫城马上就要攻克了,千万不能撤退!”还没等努尔哈赤下达第三道撤退令,费英东兵部已经占领了叶赫城。

    公元1620年(清天命五年)三月,太祖努尔哈赤评功授爵,授予费英东三等子世袭。不久,费英东结束了其戎马倥偬的一生,终年五十七岁。

    努尔哈赤听到了这个噩耗,伤心大哭,亲临丧礼。

    韦宝猜想这个纳海应该没有很厉害,否则他爹是后金开过首要功臣,为什么他才领三千铁骑在复州城驻防?说是驻防,实则是给这上万人的汉奸武装压阵,监视作用,这是很边缘的军权了。

    如果很厉害的话,应该会跟在努尔哈赤身边,有事的时候,派出去东征西讨才对。

    不过,韦宝猜想这个人的权势地位应该不低,毕竟是费英东的儿子。

    努尔哈赤在死前这几年,不管是军令还是政令,经常出错,对底下的驾驭也每况愈下,一方面是因为年纪大了,更为重要的原因,便是努尔哈赤的几名心腹手下大将,接二连三的先他而去,左膀右臂几乎断光,不得不依靠儿子们,儿子虽然一大堆,他又没有几个能堪大任的儿子,或者说,因为儿子多,各怀鬼胎,争储的暗斗内耗不断,这也是努尔哈赤死前,后有一阵混乱的主要原因。

    当晚,直弄到四更天,韦宝和爱新觉罗路奢、林文彪、赖塔格、张盘、林茂春、陈忠等人才重新弄到地方睡觉。

    王丙这奔波一晚上,身心俱疲,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四面放火这种事?不过,王丙并没有怀疑大汗的亲兵将领爱新觉罗路奢。

    指挥府内的爱新觉罗路奢的手下们,还有十来个巡逻的兵勇被活活烧死,很蹊跷。在指挥府外面的一处火场边上的一颗大树下面,找到五具被斩杀而死的尸体,这就更加蹊跷。

    王丙和爱新觉罗路奢上报是称有降卒叛乱!但清点了人数之后,昨晚的大火之后,并没有其他的人员不见。

    王丙因此觉得多半还是混入了奸细,并不是本地军营中有人叛乱犯事,但是昨晚上已经连夜派人给大汗和复州城的刘爱塔、纳海将军送消息了,现在这个判断,他不敢对别人说,只能以底下人叛乱处置。

    所以在爱新觉罗路奢睡醒之前,王丙让人将二百多个平时牢骚比较多的降卒抓了起来!

    乱扣帽子,可绝不是明廷官员的专利。

    韦宝和爱新觉罗路奢等人睡到了次日正午,方才将觉补了回来。

    王丙见爱新觉罗路奢醒了,急忙让人准备丰盛午饭。

    “将军,我已经将二百多疑似奸细抓起来了!若是审问不出,就给这帮人定罪,请求大汗派人来处置!这样,也算是能有个交代了,咱们这就再给大汗去书函吧?”王丙急切道。

    爱新觉罗路奢、韦宝、林文彪、赖塔格、张盘、林茂春、陈忠等人闻言,均是一汗,心说这小子栽赃嫁祸的本事可真不小,这么点功夫,就找来了二百多‘奸细’?

    “现在给大汗去书函?”爱新觉罗路奢说着,看向了林文彪。

【0418 互相举报】

    林文彪并没有主意,看了眼韦总裁。

    韦总裁用眼神示意不可,然后林文彪也示意爱新觉罗路奢不可。

    韦宝要的是自行处置这帮汉奸,而不是让努尔哈赤派人来!王丙的人向努尔哈赤通报了这里的情况,已经达到目的。韦宝现在只不过是要一个努尔哈赤的态度,而不是努尔哈赤明确的指示,指示该如何处置这些汉奸。

    在韦宝看来,小规模的乱,在努尔哈赤那边看来,可能都不叫事,毕竟军中常有这种事情发生。

    “昨天晚上才刚刚连夜给大汗去信,不用这么快再去信,先等一等吧!”爱新觉罗路奢遂对王丙道:“先看看这些家伙再说!”

    爱新觉罗路奢不清楚林文彪想怎么做,所以用了一招缓兵之计。

    “好吧!”王丙点头道:“将军,对这些人,我觉得不用太顾及,就该狠一点,杀一儆百!”

    “关键你现在不确定是不是这些人啊,因为你没有拿到实际罪证,他们有人交代了吗?”爱新觉罗路奢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要他们交代,并不难。打一顿便可。”王丙阴恻恻的笑道。

    林文彪、张盘、林茂春、陈忠和赖塔格等人听王丙这么说,都面无表情。

    韦宝心里则很不舒服,打一顿便可,是啊,这就是古代的司法机关!

    虽然这司法机关是建奴的司法机关,但大明又何尝不是这样?

    韦宝很清楚,自己哪天要是真的被吴三凤或者是祖可法这样的人弄入哪个衙门的大牢,不用半个时辰,自己也得被打一顿便可,也得被刑讯逼供,乖乖在认罪供状上画押按手印。

    众人随着王丙来到一间较大的牢房,这牢房虽然挺大,有篮球场大小,但装了二百多人,还是显得拥挤不堪。

    最关键的是,被忽然关押的这些人都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将他们抓起来?

    “大人,您不能关我们啊?我们啥事都没有做过啊。”

    “大人,您为什么要将我们抓起来?”

    “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一帮无故被关押的人犯一见到王丙,顿时动起来。

    “都吵什么?全部站起来!快点站起身来!”王丙大声喝道。

    王丙身边的十几名手下则挥动辫子抽他们:“起来,娘的,站好!”

    韦宝一进入牢房,便闻到刺鼻的恶臭,这间牢房可不像是电视剧里常看见的,还有木栅栏啥的,其实啥也没有,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栋大木屋罢了。

    韦宝有点奇怪,这些人身上也没有被戴枷锁,为什么不敢反抗?随即韦宝便想明白了,这里是军营,军营有铁血的纪律,别说二百多人被关押,就是更多的人,平时他们都被打怕了,只要外面的守军大于被关押的人犯,人犯便不敢反抗,因为手里没武器。

    即便王丙他们什么武器也不带,这些人也是不敢反抗的,这是阶级社会,阶级之间,有强大的压制能力。

    不管是兵还是民,一旦被军警性质的人欺压,都只有被动受压的份。

    王丙等人在维持秩序的时间,爱新觉罗路奢趁机向林文彪请示道:“要把这些人怎么样?”

    “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可能多的多少人!越多越好!尤其是汉奸,更不用客气。”林文彪轻声道。

    这下爱新觉罗路奢就完全懂了‘主人’的意思了,他现在性命捏在林文彪手里,他可不就是他的主人吗?

    “将军,嫌犯都在这里了,纵火的人,应该就在他们中间!”王丙对爱新觉罗路奢道。

    爱新觉罗路奢看了眼王丙,然后走向一名‘嫌犯’:“你昨晚上杀人放火了?”

    “没有,没有将军!”那人吓得急忙辩解:“我没有!”

    爱新觉罗路奢看向王丙。

    王丙一脸尴尬,猛的拔出腰刀,用刀柄从那被讯问的嫌犯头顶砸下去:“叫你不老实!到底有没有?!”

    那嫌犯啊的一声惨叫,随即向后栽倒!

    二百多‘嫌犯’受惊,一起往后退,缩在巨大的牢房中,活像一群待宰的鸭子,全都瑟瑟发抖。

    王丙上前,踩在地上那名头部流血的嫌犯的伤口上,那嫌犯脸被紧紧的踩在地上。

    “有没有,你说话!”王丙歇斯底里的喝问。

    “有!有!我杀人放火了,将军饶命!”嫌犯惊恐的痛哭。

    王丙得意洋洋的看向爱新觉罗路奢,“将军,不会有错的,这些人一个个都不干净!我们不会乱抓人的。”

    爱新觉罗路奢没有说什么,王丙则继续着他的表演,只要被王丙打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知道这样打,早晚被活活打死,与其如此,倒不如索性承认,都想着法不责众,即便因为喝醉酒闹事,这么多人的话,不至于都被杀死,所以被问到的人,都不假思索的承认昨晚有参与放火。

    韦宝本来是很担心王丙彻查那些被杀,然后被烧死的死者的死因的,但是看来,他高估了王丙这种人,这种人不会去纠结于人是怎么死的,他们只想尽快了解,不要引火烧身便可。

    “这样不行!只杀这里的二百多人的话,太少!”韦宝轻声对林文彪道:“要杀更多的人,就要让他们互相检举揭发!把有罪的人都关起来!”

    互相检举揭发?林文彪被韦总裁的话吓得抖了一个冷战。

    虽然林文彪之上山野柳子出身,文化程度很低的,但是这段日子,身为韦总裁的特务机构头子,对朝廷中的事情,了解了不少,大概知道风闻言事是啥意思。

    风闻言事是指古时御史等任监察职务的官员可以根据传闻进谏或弹劾官吏,也泛指据传闻向上检举官吏。

    古时御史等任监察职务的官员可以根据传闻进谏或弹劾官吏。据传闻向上检举官吏。

    古代君王为整顿朝纲,肃清吏治而采用的手段,为官者可以凭风闻上奏,互相弹劾,查实属实者嘉奖,不实者不罚,是君王广开言路的策略,明清两朝皆有君主使用过。

    让这些嫌犯互相检举揭发,这不就是风闻言事的一种吗?

    如果只有一两个嫌犯,每个人供出十个人,二十个人到顶了,杀掉二三十人不算啥大事。

    但这里二百多嫌犯啊?

    如果人咬人,一个咬一个,没完没了,只怕这整座羊倌堡都是嫌犯了,甚至再扩大范围,建奴的控制区,岂不各个都是嫌犯?

    韦宝也为自己的灵光一闪而高兴,韦宝是没有太多政治斗争经验的,要有,也是从各种史料小故事中道听途说来的一点点。

    韦宝最直观的的斗争经验,恐怕就是小学时代留下来的了。

    小学班干部,具体职务大致包括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劳动委员,生活委员,各科课代表,小组长,值日组长等,根据职务级别不同,以一道杠,二道杠,三道杠予以区分,分为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是不是一个组织不好说,至少表面上均直接隶属于班主任,名义上归一个名为少年先锋队的组织统一辖制,但貌似属于听调不听宣的名义辖制,这就是韦宝最早接触过的政治斗争,可能也是唯一的。

    毕竟到了中学和大学,人大了,也成熟了,打小报告的人会变少,政治斗争不再是学生当中的主旋律,即便仍然存在,一般也是一个个小范围,很难达到大规模。

    抛开私人关系等影响因素,小学的人际关系好复杂啊,感觉彼此间关系很松散,这些人反而与班主任及各科老师之间始终保持密切的单线联系,拥有风闻言事,越级上报等特权。

    其厉害之处在于虽然大家都很清楚他们的身份和背景,但由于制度所限,必须朝夕相处,防不胜防,难免百密一疏,故仍然时常泄露重要情报,致使学生的各种私下活动,屡次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

    想到这里,韦宝嘴角一歪,忍不住捂嘴笑了一下。

    当然,现在是最直接的,最血腥的敌后破坏活动,可不是现代的小学生过家家。

    不说自己那点浅薄的政治斗争经验,就以韦宝的认知当中,风闻言事对朝堂的杀伤力也很恐怖。

    据韦宝所知,文官权力最大的还不是明朝,而是宋朝。

    因为宋朝不抑制兼并,还有不杀读书人的祖训,让士绅阶层有了强大的经济基础和护身符,而且枢密院里除了狄青一个特例,都是文官,也就是说,文官全盘掌握国家政治始于宋朝。

    在此之前的唐朝,门阀则依然有极其强大的势力,在唐及唐以前可以看做皇帝与门阀共治天下时期。

    门阀权力极大,不仅自己当官,还有人事权,让自己的门生故吏当官,而且很多还当了武官,形成一个个庞大的还有枪杆子的政治集团。

    皇帝一旦弱势,就很容易被架空,甚至有生命危险。

    而士绅相比于门阀就好控制得多,科举制让人事权掌握在皇帝手里,文官只能通过拉同年同乡的方式结党,而不能形成一个和门阀一样强大的利益共同体。

    而且文官大都不知兵,不能在一线指挥战斗,指挥战斗还是得靠武官,所谓统调分离,没有枪杆子,文官自然掀不起大浪来,皇帝自然也就十分安全。

    可宋朝文官极其彪悍,发展到南宋史弥远时期更是登峰造极。

    皇帝弱势,宰相通过自己的威望和手腕,照样架空皇帝。

    到了元朝,宰相更是废立好几个皇帝,皇权再次不稳了。

    明朝吸取宋元的教训,废除了宰相,还组建了一支只对皇帝负责的军队和特务机构锦衣卫,有了皇帝直属的部队,皇权就有了保障,而内阁首辅只是秘书,皇帝撤他理论上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根本不用走什么程序。

    而且,廷杖也是皇帝的私刑,皇帝可以不经司法审判就杖毙大臣,这已经是皇权空前扩大。

    所以,明朝文官能有效制衡君权是不存在的。文官权力范围有多大,完全取决于皇帝狠不狠。

    明孝宗可能是比较善良,所以就过的憋屈点。

    嘉靖一下子打死十几个人,谁也不敢再瞎说,再瞎跟皇帝找事。

    万历不上朝二十几年,也没人能打皇权的主意。

    但为何人们会感觉明朝皇权受限严重呢?

    因为后面的明朝皇帝大多数比较要脸面,不敢像朱元璋朱棣一样,豁出名声不要,去杀大臣是一点。

    君臣关系恶劣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由于皇权过大,外加明朝皇室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吃的太多,士绅阶层自然多有不满,这是其一。

    其二,皇帝挖空心思压制大臣,人为制造党争。发展到万历时期终于玩脱了,党争逐渐脱离了皇帝的控制。

    其三,不上朝导致皇帝本身威望不足,威望不足就得用各种极端手段和文官对抗,对抗中导致君臣矛盾进一步激化。

    **皇权从降临中原大地那天起,便以对暴力的独占为基础,成为整个官僚机器的权威来源。其性质理应是至高无上、不可侵犯的,否则便不够稳固,不足以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政体。

    皇帝为了确保自身掌控的皇权,当然就要把政府的人事权与生杀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皇帝是傀儡或者不能行使皇权,也会有人出来代行皇权,而很难另搞出一套制度来。这一点除了东晋的门阀政治期,总体上是谈不上有什么变化的。

    中国历史上所谓君主**的长期加强趋势,其实不妨理解成皇帝对行政事务的直接介入在制度上得到了更好的保障。

    这是范围的,放在韦宝现在所处的小范围,谁的权力大,谁就是这个小范围内的‘皇帝’,所以,韦宝想出了这么个‘风闻言事’,让嫌犯们互相揭发的损招。

    林文彪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附耳,将韦总裁的意思转化为他自己的话,然后指示爱新觉罗路奢。

    爱新觉罗路奢一听就明白了,也吓了一跳,他身为努尔哈赤的亲卫小头目,长期跟着大汗,虽然职位低,但怎么说也是长期生活在建奴高层核心圈子的人,政治见识是不差的。

    爱新觉罗路奢疑惑的看着林文彪,轻声问道:“那样的话,恐怕要牵扯很多人啊?”

    “对,越多越好,最好让羊倌堡和复州城的人死绝!”林文彪冷酷道。

    能不通过打仗的方式,让对手的人大量消耗,这自然是林文彪希望看到的结果,因为林文彪知道,这是韦总裁希望看到的结果!

    王丙打的累了,将刑讯逼供的动作交给手下人完成,得意洋洋的到了爱新觉罗路奢身边:“将军,怎么样?我向大汗交出这二百多人犯,也算对昨晚上的事儿有交代了吧?再加上我私人愿意出银子抚恤将军那些在大火中被烧死的手下,这事情应该能压下来吧?”

    爱新觉罗路奢摇头道:“老哥,你想的太简单了!”

    “啊?什么?”王丙一怔,自问自己这套善后处置,已经处理的炉火纯青了吧?怎么这家伙还说自己想的简单?“请将军明示。”

    “不是多少人犯的问题!最关键要被事情弄清楚,你这么打的人招供,傻子也知道你是怎么做的!而且,这些人一旦被送往盛京城,你觉得他们不会翻供吗?”爱新觉罗路奢道。

    “那,那怎么办?将军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再花些银子给具体经办查证这些事情的上官?”王丙错愕的问道,虽然觉得爱新觉罗路奢似乎有些小题大做,小事化大,有些危言耸听,但是事关自己,也不敢大意。

    “你还是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也不是向上面打点的事情,是你自己要把事情办的漂亮一些,不至于让人抓到把柄,显得你一秉大公,懂了吗?”爱新觉罗路奢卖关子道。

    韦宝和林文彪在一旁听着,觉得好笑,也暗赞这爱新觉罗路奢的确是个人才,假以时日,不管这厮有没有治军或者秉政的才能,反正是把做官的好手!至少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混个建奴副旗主级别的高官当当,是很有可能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请将军明示。”王丙惶恐道。

    爱新觉罗路奢做个让王丙靠近的手势。

    王丙急忙附耳过来听。

    爱新觉罗路奢遂将林文彪告诉自己的,让人犯们互相揭发检举的损招说了。

    王丙一汗,没有想到爱新觉罗路奢会出这种招,为难道:“将军,这里这么多人呢,要是这样的话,会不会牵扯的人太广了啊?这不是把能压下来的小事,搞大了吗?”

    “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大汗好啊!这怎么是搞大?你能确定杀人放火的人,一定就在这二百多人当中吗?将来要是有人查出,杀人放火的人不在这些人当中,你妄杀这么些人也没有抓到真凶,你的罪责大不大?若是边镇因为你的管制疏忽而再生事端,你又吃罪得起?”爱新觉罗路奢吓唬道。

    王丙越听越害怕,瞪大了眼睛,一个劲说:“将军说的是,将军说的是。”

    爱新觉罗路奢的话,让王丙不得不服,因为爱新觉罗路奢说的,似乎完全不带私人利益,似乎完全是秉公处事,完全是在为大汗,为大金朝廷着想的角度。

    “赶紧去吧?别打了,再打,也只是让他们自己招供,要牵出来更多的同伙,将真凶网罗进来,才可以。”爱新觉罗路奢催促道。

    “是,我马上让人讯问!”王丙急忙道。说完,便喝令手下停下来:“你们都听着!你们每个人都如实交代,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昨晚放火,有什么就交代什么!都别想有任何隐瞒,否则打的更凶!都听明白了吗?”

    二百多被吓得面如死灰的人犯,机械的,本能的应承,虽然都不知道要交代什么?但现在只求赶紧停止被打的命运就好,王丙要他们交代什么,他们就会交代什么,交代亲爹亲妈杀人都在所不惜。

    随后,在王丙的手下讯问之下,在林文彪等人的从旁‘监督’,‘帮助引导’之下,每一个嫌犯都交代了大量的‘同伙’!

    到了下午,一整个偌大的羊倌堡,近六千人的军事重镇,几乎有一个算一个,没有谁能逃开被检举揭发的命运。

    毕竟人无完人,更何况这些都是兵痞,人渣。

    即便是没有直接放火的证据,但平时杀人越货,临阵脱逃,抢夺老百姓财物,杀害老百姓,杀人放火的事情,谁都没有少做。

    检举的范围越来越广,每个人的污点都越来越清楚。

    就在王丙暗暗害怕,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难以收场的时候,复州城的纳海将军和刘爱塔过来了。

    之前在刘爱塔准备带复州城一带的汉民反正,归明的时候,王丙举报过刘爱塔,只是证据不足,努尔哈赤没有采信,将刘爱塔降职留用。

    所以王丙这段时间以来,还是头一回与刘爱塔见面,彼此之间,都有些尴尬,气氛虽然不到剑拔弩张,却也暗含刀锋!

    不过,王丙并不是很怕刘爱塔因为这件事情而‘搞’他,因为真正在复州城主事的军政长官,实际上是领着三千多精锐铁骑的纳海将军。

    “到底是怎么回事?羊倌堡昨晚上杀人放火?混入了大量奸细?”纳海将军一见到王丙,劈脸问道。

    刘爱塔则在纳海将军身边没有作声。

    王丙先看了眼自己的老上司,带着他投奔建奴的刘爱塔刘兴祚,然后对纳海将军道:“我已经在派人调查取证了。请将军不必担心。”

    纳海虽然不是什么有才干的人,在历史上也籍籍无名,但身为费英东的儿子,地位尊崇,且身为官二代,从小跟着父亲和大汗长大,能力上也不会太差。

    纳海是个急性子,当即道:“去看看,你都抓了哪些人?”

    以纳海对于王丙的了解,知道王丙肯定会抓捕一批人,然后随便扣上帽子,这事情就算掩盖过去了,毕竟,如果不是死了大汗身边的十来个亲军的话,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

    “是。”王丙急忙为纳海将军和刘兴祚引路。

    “你派人来说,大汗派了一个巡视官来?巡视官还有十几个手下被烧死了?”纳海将军边走边问道。

    “对,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要不然,这根本是小事一桩。”王丙叹口气道。

    “巡视官呢?”纳海将军问道。

    “也在牢房那边。”王丙道。

    “现在大汗身边的人,做事越来越勤力气了。”纳海将军有些郁闷,最怕的就是上面派人来,然后将本地情况胡乱上报,这班人,一般都是往坏里说!

    纳海将军又侧脸问身边的刘兴祚:“刘将军,你怎么看?”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杀人放火,又是在军营中,这事情可大可小。若有什么事情,咱们也如实上报便是。”刘兴祚一句话便推的一干二净。这事情是发生在羊倌堡,不关他和纳海的事,至少,他们不是直接责任人!

    纳海将军瞬间明白了刘兴祚的意思,点了点头,板着脸,瞪了眼王丙。若不是王丙经常给他‘孝敬’,他也是不想亲自跑来管闲事的,就待在复州城,有什么事情,让刘爱塔来处置,然后听听汇报,做个决断便可。

    王丙心下忐忑不安,却也只能赔笑。

    纳海将军和刘兴祚来到了牢房。

    本来这里只有几个大木屋是暂且充当牢房的,最开始,只将人犯关押在其中一间。

    可是现在,不但几个大木屋关满了人,连附近的两处大的营房,也变成了牢房,满满当当的,关押的都是嫌犯。

    纳海将军和刘兴祚都被吓了一跳。

    纳海将军问身边的王丙:“你们到底抓了多少人?”

    “不知道,现在该有上千人了吧?可能快两千人了!”王丙不安的回答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巡视官爱新觉罗路奢将军说一定要查明真凶,决不能让真凶漏网,所以,人越抓越多!”

    “谁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你看过他的印信牌了吗?”纳海将军皱眉问道。

    “看过了,的确是大汗派来的人。”王丙答道。

    纳海将军摸了摸嘴巴,觉得事情很棘手了,又狠狠瞪了一眼王丙:“你做的好事!”

    王丙惊慌道:“将军请放心,只要将军交给我处置,我绝不会牵累将军。”

    纳海将军哼了一声:“你处置的了吗?咱们是边军,可不是大汗的都察院御史!你有权处置吗?”

    王丙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虽然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但是那位巡视官大人似乎有,而且,我和那位巡视官大人相处的,还可以。”

    纳海将军无语的沉默了几秒钟,叹口气道:“好吧!先见一见这位巡视官大人再说!”

    纳海将军实在想不明白,有必要抓个奸细,然后将小半个大营的人都抓起来?

【0419 努尔哈赤的亲外甥彻尔格】

    王丙带着纳海将军和刘爱塔来见爱新觉罗路奢的时候,大汗努尔哈赤身边的牛录额真路奢先生正在吃面,喝老白干,吃熏肉,韦宝和赖塔格等人充作路奢的随扈,站在一边。

    “大人,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将军来了。”王丙本来是称呼路奢为将军的,但是在纳海面前,这种称呼显然不合适,因为路奢并不是真正的将军,只是大汗身边的一个护卫队的官员罢了。

    爱新觉罗路奢急忙站起身,笑脸洋溢:“是纳海将军和刘将军啊?久仰大名了。”

    纳海将军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没有说话。

    刘爱塔倒是挺热情,笑道:“将军这么早就吃饭了。”

    “嗯,早上没吃,现在随便吃点。二位将军一起吧?这酒不错,是王丙将军的私藏好酒。”爱新觉罗路奢笑道。

    “大人,你抓了这么多人,预备怎么办?”纳海将军问道。

    “大人不敢当的,纳海将军叫我路奢吧。不是我抓了这些人,而是王丙将军力求找出真凶,正在讯问,我们昨天已经连夜将本地情况报与大汗去了,一切该等待大汗回复。当然,如果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将军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直接去做,我只是奉大汗之命下来看看,地方军政我不便干涉。”爱新觉罗路奢的话说的很圆润,滴水不漏,不卑不亢,似乎他有权过问一般。其实努尔哈赤只是让他来查看复州城一带的防务问题,并探明金州城一带的明军动向,仅此而已。

    “最好还是路奢大人过问吧?毕竟是我羊倌堡出的事,而路奢大人的随从也在大火中不幸遭难。我是觉得这事最好不要牵累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将军为好。”王丙建议道,然后看向纳海将军和刘爱塔:“二位将军,你们的意思呢?”

    “对,路奢大人看着办吧,给大汗一个说法便可,你是大汗身边的人,说出来的话,大汗更容易听进去,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让这么点小事,使得大汗烦心。”纳海将军道。

    刘爱塔则没有说话。

    “依我看,除了王丙将军原先的几百名老部下,这些降卒最好都解决掉!分批解决!然后全部换上辽东忠厚百姓。这样,人老实了,以后不会发生变故,大军的士气也能有保障,那些吃不饱的辽民有饱饭吃,岂不会尽心尽力备战?”爱新觉罗路奢道。

    王丙、纳海将军、刘爱塔三人闻言大惊。

    尤其是刘爱塔,其实从刘爱塔进这间屋子,已经注意到了爱新觉罗路奢身边站的几个人。

    站在韦宝身边的张盘、林茂春和陈忠,三人虽然压低了帽檐,但刘爱塔还是一下子认出了他们,弄不明白这三人为什么忽然和努尔哈赤派来的巡视官搞到了一起?再听这巡视官说要将羊倌堡的降卒都杀光!刘爱塔更是惊疑不定,立时猜测到,这个巡视官,很有可能是已经被张盘等人控制住了,成了明军的奸细!

    羊倌堡的五六千降卒,虽然都是步军,战斗力也普通,但毕竟都是行伍出身的人,有战斗经验,这不是随便拉来老百姓,就能马上替代的,若真将这么多人杀掉,对复州城一带的防务,将产生极大影响。

    “大人,这怕不合适吧?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是奸细?如果因为混入奸细,就要杀掉所有人的话,那岂不哪里的人都要死光,就算是盛京城,也不敢说没有一个奸细吧?”纳海将军皱眉道。

    “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做不了准。”爱新觉罗路奢淡然道。

    王丙没有想到爱新觉罗路奢居然这么狠,居然要杀光羊倌堡的五千多降卒?其实不能说是降卒,这些人当中,大部分人是不满明军的苦生活,自己跑过来投靠的,因为兵员不足,所以这些人,大部分被安排到复州城一带,他的羊倌堡便是最主要的集中地,复州城刘爱塔手里还有两千多这类汉奸。

    王丙倒是觉得爱新觉罗路奢说的这个办法,虽然过于严厉,但的确是一个一了百了的办法,“纳海将军,要不然,我们先准备着吧?如果大汗来的意思同意让我们自行处置,多杀一些人,相信朝中大臣是希望看到这样的。”

    纳海皱了皱眉头没有吭声。

    王丙见纳海没说话,不说默许,至少反对的不坚决,便对身边随从道:“立刻让人到羊倌堡外围的山边挖坑!多挖一些!这些人,用不着给他们准备棺材!大坑周围布上弓箭手射箭的箭塔!”

    “是,大人。”王丙的手下急忙答应,然后下去准备。

    纳海没有想到王丙也疯了,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下这种命令?“王丙,你真的要这么做?”

    “杀人放火,还烧死了巡视官大人的随扈,这事可大可小,先准备着总没错,看看大汗会不会回复吧?”王丙赔笑道。

    纳海是个没有多少主见的人,见刘爱塔始终不曾说话,急道:“刘将军,复州还是你说话为主啊!你什么都不打算说吗?”

    王丙也紧张的看着刘爱塔,之前他举报了刘爱塔,就担心刘爱塔抓住昨天晚上这件事,趁机搞倒自己呢。

    “现在战事紧张,我觉得巡视官大人和王丙将军的做法也没有什么问题,凡是有危及到我军防务问题的事情,可以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刘爱塔打官腔道:“这些降卒,我一直就不待见,他们能干什么?真的指望他们抗敌吗?一旦碰到恶战,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逃兵!弄不好,还很有可能临阵倒戈。”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单独作战啊?这些人守城还是可以的吧?有几千人马驻防,明军便不敢动我们城池的想法。”纳海将军道。

    “将军,咱们就是一座空城,你觉得明军又敢来攻打吗?他那小小的金州城自顾不暇,哪里敢到我大金国控制的区域来?”刘爱塔淡然道。

    纳海将军糊涂了,没有想到刘爱塔居然会这样说。

    爱新觉罗路奢和王丙也糊涂了,也没有想到刘爱塔居然会帮他们的观点说话,会赞成杀掉这么多降卒?

    张盘知道刘爱塔已经认出了自己,抬头和刘爱塔的目光碰了一下,微微的不可察觉点头,示意刘爱塔做的好!

    “好吧,既然你们都赞成杀这么多人,我们就等大汗的回复吧!不过,我提醒大家,这事太大了,在大汗的回复未到之前,万不可轻举妄动!”纳海将军不得已道:“这不是五六个人,而是五六千!”

    纳海将军说着,凑近爱新觉罗路奢,并盯着对方的眼睛。

    爱新觉罗路奢淡淡道:“纳海将军,这事,本不关我的事情,我是出于关心你们的防务,同时觉得这么做,是最稳妥的,对大汗,对朝廷都有好处,才提出建议,不用听我的。”

    纳海将军心说,你的建议都提出来了,若是不听你的,将来出了事,谁负责?你的建议虽然很蠢,但的确是一劳永逸,不担责任的好法子,还好意思说对大汗和朝廷有益?

    纳海将军对王丙道:“先安排个地方给我和刘将军暂歇,现在只能在此等待大汗的回复。”

    “是,我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王丙急忙讨好道。说着做个请的手势,请刘爱塔和纳海将军跟他走。

    当天,刘兴祚很想与张盘见面谈一谈,但是想到这里是羊倌堡,王丙又对自己防备心很重,且这里是王丙的地头,耳目众多,最终还是打消了这种想法,想等着张盘来找他。

    他之前曾经提出要与韦宝亲自见面详谈,因为他一直是与沈有容联系的,知道这个韦宝与毛文龙是合作关系,而且还不是官身,所以不是很感冒。但刘兴祚对一直苦守金州城的张盘是很佩服的,所以,也没有将话说死,并没有说不相信张盘。

    因此才提出要与韦宝见上一面。

    过一日,半晌午时分,盛京城派人来了。

    来的还不是一般人,是努尔哈赤的亲外甥彻尔格,地位比爱新觉罗路奢这个汉人家庭出身,只因他父亲曾经在战场救过努尔哈赤的性命,一家人才随了‘王室’的姓氏爱新觉罗,可要正牌,大牌的多了。

    彻尔格绝对可以代表努尔哈赤发声,尤其是处置边镇乱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在努尔哈赤看来,并没有闹出啥大乱子,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听闻死了十多名亲卫,才动了肝火,所以排除亲外甥赶来处置。

    彻尔格等人天未亮便从盛京城风尘仆仆的飞马赶来。

    纳海将军闻讯,急忙带同刘爱塔、王丙、以及巡视官爱新觉罗路奢到羊倌堡城门口迎接。

    “彻尔格大人亲自到了,事情就好办了。大人一路上辛苦了。”纳海将军笑脸相迎。

    彻尔格点头道:“纳海将军不必客气,大家是好友,不必弄这些虚礼。到底是什么事情?死了十多名大汗的亲卫,大汗十分震怒。”

    纳海将军遂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并着重说了王丙、刘爱塔和爱新觉罗路奢对这事的处置意见。

    彻尔格是钮祜禄氏,满洲镶黄旗人,清初将领。明万历十五年(1587)生于建州女真佛阿拉城。后金五大臣之一额亦都第三子。母为清太祖努尔哈赤的三妹和硕公主。

    彻尔格自幼从舅父努尔哈赤征战,授骑都尉世职,晋三等轻车都尉。

    彻尔格在后金的历史上没啥名气,但他爹额亦都却是赫赫有名!

    额亦都早年随姑姑生活,后归附努尔哈赤。他骁勇善战,随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深受信赖,赐号巴图鲁。八旗确立,额亦都隶属镶黄旗。

    后金建立后,额亦都为五大臣之一,后参与萨尔浒之战,大败明军,官至左翼总兵官、一等大臣。

    天命六年(1621年),额亦都病逝,后追封弘毅公、配享太庙。

    额亦都幼年时,父母被仇家杀害,自己因躲在邻村得以幸免。1574年(明万历二年),年仅十三岁的额亦都手刃仇人,前往嘉木瑚寨(今辽宁抚顺境内)投奔姑父穆通阿,并与表兄哈思护相处甚欢。

    1580年(万历八年),努尔哈赤途径嘉木瑚寨,借住在穆通阿家中。额亦都与努尔哈赤彻夜长谈,相见恨晚,不顾姑姑的反对,决定跟随于他,并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碌碌而终。我一定会建功立业,不让姑姑担忧。”次日,额亦都便随努尔哈赤离去。

    当时,努尔哈赤处境艰难,家中只有十三副盔甲。族人龙敦等人因惧怕明朝,打算杀死努尔哈赤向明朝请功,于是遣人在夜里袭击。努尔哈赤幸有额亦都随侍左右,得以转危为安。

    1583年(万历十一年),努尔哈赤起兵讨伐尼堪外兰,额亦都随军夺取图伦城、色克济城、舒勒克布占城。额亦都骁勇善战,能开十石强弓,经常以少胜多,努尔哈赤对他日见亲信。

    1587年(万历十五年),额亦都率军攻打巴尔达城。行至浑河时因河水暴涨而受阻。额亦都命令士兵把绳子系在身上,鱼贯渡河,并连夜率勇士攻城。守城士卒被惊醒,仓促应战,乱箭齐发,射穿额亦都的大腿,将他钉在城墙上。额亦都挥刀砍断箭矢,奋力再战,身中五十多处创伤仍不退却,终于夺下城池。战后,努尔哈赤授他巴图鲁称号。

    不久,额亦都在对萨克察的战役中,率军连下克尼玛兰城、章家城、索尔瑚寨。后来,界藩城有盗马贼科什盗取建州九匹马,额亦都单骑追斩科什,将马匹全部夺回。嘉木瑚人贝挥巴颜叛附哈达,额亦都将他父子五人全部诛杀。

    1593年(万历二十一年),叶赫、乌拉、哈达等九部联军进犯建州,攻打黑济格城。努尔哈赤亲自在古勒山陈兵抵御,并命额亦都率百骑挑战。额亦都力斩九人,击退敌军,生擒叶赫贝勒布寨,趁胜夺取诺赛寨、兆佳村。不久,纳殷路首领搜稳塞克什再次聚集七寨兵马,据守佛多和山。额亦都与噶盖、安费扬古攻破佛多和山,斩杀搜稳塞克什。

    1899年(万历二十七年),额亦都随努尔哈赤平定哈达部。1607年(万历三十五年),额亦都随贝勒巴雅喇征讨东海女真渥集部,夺取席黑、俄漠和苏鲁、佛讷赫拖克索等三路,不久又随军灭亡辉发部。

    1610年(万历三十八年),额亦都奉命安抚渥集部的那木都鲁、绥分、宁古塔、尼玛察四路,招降康古礼等十九人,不久又趁胜夺取雅揽路。1611年(万历三十九年),额亦都与何和礼、扈尔汉征伐渥集部虎尔哈路,攻克札库塔城。1613年(万历四十一年),额亦都随平乌达部。

    1615年(万历四十三年),努尔哈赤创建八旗,额亦都隶属于镶黄旗。1616年(后金天命元年),努尔哈赤自称汗王,建立后金,任命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礼、扈尔汉、安费扬古为五大臣,参与国政。

    1617年(天命二年),额亦都与安费扬古攻打明朝,夺取马根单、花豹冲、三岔儿等堡垒。1619年(天命四年),明朝辽东经略杨镐分兵进犯后金,代善等四大贝勒率军抵御,兵至太兰冈。

    当时,代善认为汗王尚未赶到,要求先驻军等候。四贝勒皇太极道:“界藩城(今辽宁新宾西北)有我们筑城的役丁,我们应该保护他们。为什么要驻扎在这里呢?而且还示敌以弱。”额亦都表示赞同。

    后金军于是继续进兵,抵达界藩城。筑城役丁纷纷参战,努尔哈赤也率军赶到,与额亦都等人前后夹击,大败明军杜松部。不久,额亦都作为前锋,先后在尚间崖、阿布达里冈击败明军马林部、刘部。

    额亦都屡随努尔哈赤征战,未尝败绩,每次受到封赏,都分给有功将士,从不独占。

    努尔哈赤对他非常优厚,先后将自己的妹妹、女儿嫁给他。

    后来,努尔哈赤封额亦都为左翼总兵官、一等大臣,还将他的部属分为三个世管牛录,安置在镶黄旗、正白旗之下。1621年(天命六年),额亦都在沈阳病逝,终年六十。

    额亦都是个非常勇悍的人,他的次子达启,自幼勇武,深受努尔哈赤喜爱。但是达启恃宠而骄,无礼于诸皇子,额亦都非常担忧。

    后来,额亦都将儿子们聚集在一起,命人绑缚达启,抽出刀来,对儿子们道:“天下怎么会有父亲杀死儿子,只是这个儿子傲慢无礼,如今若不管制,以后一定会有负国家、败坏门户。”将达启拉入室内,用被子将他闷死,然后向努尔哈赤请罪。

    努尔哈赤嗟叹道:“额亦都为国深思熟虑,实在是无人能及。”

    可见额亦都对努尔哈赤的忠诚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居然可以亲手捂死自己的亲身儿子。

    纳海将军和彻尔格同为努尔哈赤的五大臣的儿子,自幼相识,所以关系不错,因此彻尔格才称二人为好友。

    “抓了这么多人?你们打算都杀了?然后全部换成辽民防守羊倌堡?”彻尔格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纳海对自己说的话,疑惑的看向众人。

    杀个几十人,甚至二三百人,彻尔格都不会见怪,毕竟死了十几名大汗的亲卫,不杀一些人陪葬的话,大汗那边不好交代,大汗的气也难销。

    可一次性杀几千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都是这等看法?”彻尔格问道。

    “我觉得不用杀那么多人,杀个嫌疑较大的五六百人,已经能起到绝对的震慑作用。”纳海将军道。

    “纳海将军,关键是要找出真凶,奸细们,光靠吓唬是吓唬不了的,人家要是害怕,也不敢混入大军之中。杀了大汗的亲卫,却没有能力找出真凶,如何向大汗交代?而且,谁能保证下一回,奸细不再杀人放火?现在不是战时,还好一些,若前日晚上,咱们正在与明军交战中,突然城中起火,岂不是要大乱?会给明军可乘之机?”爱新觉罗路奢道。

    彻尔格知道爱新觉罗路奢父子与大汗的关系非同一般,很看重爱新觉罗路奢的见解,点头道:“路奢的话不错的。刘爱塔将军,王丙将军,你们怎么看?”

    “我赞成路奢大人的看法,要杀就多杀一些,最好是不要让真凶漏网!”刘爱塔道。

    王丙也急忙道:“我也这么看,所以我们都在等大汗下令。坑杀降卒的大坑,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彻尔格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连大坑你都准备好了?

    “彻尔格大人,大汗到底怎么说的?有下令吗?”纳海将军问道。

    “大汗没有明着说,只是让我看着办。”彻尔格皱了皱眉头道:“大汗就只是很生气,说若是查出人犯,不必运到盛京城去了,让我就地处置,可却没有说处置多少人。”

    “这当然不会说处置多少人,大汗哪知道有多少人犯事?”纳海将军道:“这不好办了,要不然,您再派人问大汗吧?我总觉得杀这么多人,这事闹的太大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个。”彻尔格犹豫了,他跟纳海一样,也是个优柔寡断,没有多少能力的人,全仗着父辈余荫,身份尊崇混日子。这才刚刚被大汗派来处理事情,马上又要问大汗,彻尔格是怕大汗会因此小看自己的能力,也怕大汗不高兴。

    “要不然,先杀五百人吧!就按照纳海将军说的,然后咱们一同书函回禀大汗!”爱新觉罗路奢建议道。爱新觉罗路奢知道林文彪要的是多杀人,尽可能多的杀人,最好将复州城一带的汉奸杀尽!生怕以彻尔格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此事会作罢,最后杀个百把人草草了事,所以此时建议。

【0420 兵不血刃】

    爱新觉罗路奢说完,看向林文彪,意思是先开始杀吧?一次性上来就杀五六千人,肯定是不可以的。

    先开个头,以后再看看怎么走。

    林文彪看了眼韦总裁之后,见韦总裁认可了路奢的话,遂不动声色的点头,示意爱新觉罗路奢,他的办法可行。

    韦宝忽然觉得感觉有点奇怪,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是六百条人命啊!

    这种操控人的生死的感觉,杀戮的血腥滋味,教人无法言语。

    绝对不是爽的感觉,杀掉这些汉奸,虽然对于反攻复州城有好处,但是对于韦宝个人来说,绝对不是爽的感觉!

    汉奸不汉奸的,韦宝并没有多强的个人体会,但是能削弱复州的战斗力,对现在掌控辽南的宝军来说,绝对是大利好。

    何况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能不用在正面战场拼杀对耗,更是大吉大利。

    彻尔格这回倒是没有优柔寡断,“嗯,这不错,刚才纳海将军不是也说杀掉嫌疑大的五六百人吗?就凑个六百人吧!杀了之后,我、路奢、纳海将军、刘爱塔将军、王丙将军,我们一同书函向大汗回禀,看看大汗怎么说?”

    纳海将军、刘爱塔和王丙一致赞同。

    中午,众人一道吃午饭,午饭之前,王丙便让人去准备。

    彻尔格大人、纳海将军、刘爱塔将军、王丙将军,以及爱新觉罗路奢将军,五个人中午都吃了很多,饱饱的站在指挥府门口。

    从旁边牢房押出来两个纵队的‘嫌犯’这六百人,三百人为一个纵队。

    他们和其他被关押的一千多名‘嫌犯’,以及两天没有进过食物,此时连走路都有气无力的。

    王丙大声道:“动作都快一些!挺起胸,别特娘的要死不活一样!”

    ‘嫌犯’们对王丙甚是畏惧,闻言,都吓得挺直了摇杆,走路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他们不知道要拿自己怎么处置,但是这么多人在一起,心想可能就是随便惩罚一下,给放火的事情一个交代吧?

    这些‘嫌犯’一个个在心里比赛骂人,骂当官的无能,每次找不到真凶,就拿他们底下人出气。

    两个纵队的六百名‘嫌犯’,从羊倌堡指挥府出羊倌堡,再到羊倌堡后边的山边。

    众人看见了大坑,都很诧异。

    “下去,都下去!还愣着干什么?”王丙手下一名酷吏,大声吼叫着。

    众‘嫌犯’懵里懵懂的被驱赶进入这个巨大的大坑。

    这一刻,韦总裁的脑子冒出了项羽坑杀秦国几十万降卒的事,冒出了秦始皇焚书坑儒的事,虽然现在的规模远不如秦代。

    所有‘嫌犯’进入了大坑,直到坑道边上的几座射箭塔上的弓箭手举起了点燃箭头的火箭对准他们,他们才恍然大悟,这是要把他们全部射杀在坑道中?

    “不!”

    “不!”

    “不!”

    “不!”

    降卒们比赛怒吼。

    但显然他们醒悟的有些晚了。

    王丙询问在场的最高权限人彻尔格,因为彻尔格是作为大汗亲自委派处理这件事的人。

    彻尔格大人到此刻依然拿不到主意,问身边的爱新觉罗路奢和纳海将军:“我们真的要杀这么多人?”

    “大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犹豫什么?大汗不是授权给您全权处置了吗?”爱新觉罗路奢怂恿道:“杀了这些人,大汗恐怕还会奖赏您呢。”

    纳海将军和刘爱塔两个人没有说话,王丙帮忙说话道:“彻尔格大人,下令吧!不管怎么说,我手里已经有这些犯罪的确凿证据。”

    “那好吧!放箭!”彻尔格大人闭目皱眉道。

    “彻尔格大人有令,放箭!”王丙急忙对身边人道。

    身边的人再重复一遍,高声向四面射箭塔上的弓箭手下令。

    嗖嗖嗖嗖,一时之间火箭如同飞蝗一般射向坑道中的降卒。

    林文彪站在王丙身后,赖塔格站在林文彪身后,韦宝、张盘、林茂春和陈忠等人则站在赖塔格身后。

    韦宝、张盘、林茂春、陈忠,也包括林文彪和赖塔格等人,大家心里发凉。

    虽然这‘馊主意’是韦宝本人亲自想出来的,但是不管这些汉奸做过多少不是人的事情,首先有一点要肯定,他们也是为了活命,为了吃顿饱饭,才投到建奴这边来的,这乱世之中,人命如同蝼蚁,谁杀谁都无可厚非。

    若是真的要怪,该怪封建社会残酷的剥削等级制度,该怪这万恶的世道。

    随着漫天飞舞的火箭落下坑道,随之而来的是惨绝人寰的嚎叫,悲鸣,听的人毛骨悚然。

    韦宝杀过人,并且还杀了两次了,但却是头一次看着别人杀人,并且头一回,便是如此大规模的杀伤行动。

    韦宝的眼睛立时红了,他本人也甚为后悔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这几百条不是动物的性命,是人命啊!

    坑道的高度将近两米,不断有降卒试图爬出坑道,他们背上着烧着了的火箭,一边嘶吼,一边往坑道外面爬,这幅惨景,让韦宝甚至不敢睁眼细看,眯着眼睛,视线开始模糊。

    这世道,让韦宝觉得很不真实,甚至觉得自己都开始不真实起来了,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魔鬼了吗?

    但韦宝很清楚,死了这些汉奸,将给辽南的反击战役减少极大伤亡,现在杀的是敌人,不管这些人是否是汉人!他们是汉奸。

    “大人,箭矢放完!”约莫五分钟之后,王丙手下来报。

    此时坑道中仍然有人试图往外爬,一两千支火箭也没有能将六百‘嫌犯’尽数射死。

    “给我砍杀!都去!”王丙嗖的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刀,非常‘勇猛’的大声啊了一嗓子,率先向坑道冲过去。

    王丙的一百多名扈从紧跟着集体拔刀,一起向坑道冲过去,人人‘英勇无比’,似乎都陷入了疯狂。

    这一阵砍杀,比火箭射杀更令人发指,像是剁肉一般,对手无寸铁的人下手,血肉横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血污,韦宝忍不住啊的一声长啸。

    韦宝一声长啸很突兀,但没有人注意他,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坑道附近的屠杀。

    又过了几分钟,一场屠杀终告结束。

    “彻尔格大人,纳海将军,刘爱塔将军、路奢将军,六百人犯全部行刑完毕!”王丙亲自过来汇报,王丙浑身都是血污,像是从血水中捞起来的人,活像一个魔鬼,王丙身上弥散着浓重的血腥气息,看的人直犯恶心。

    “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咱们一起向大汗回禀,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吧!我相信,即便仍然有漏网的奸细,也不敢再闹事了。”彻尔格大人到了此刻才敢睁开眼睛。

    “大人,这还不够!必须将羊倌堡的所有降卒统统杀光!大不了,全部换成百姓,重新训练成兵卒便是。”爱新觉罗路奢反对道。

    “你!你这么狠干什么?杀掉那些人?全部换成百姓,全部重新训练?那得多少功夫?你当兵卒是说练出来就能练出来的吗?另外,一次性杀这么多人,大汗会怎么想?”彻尔格当即反对。这六百人的死亡,虽然是彻尔格亲自批准的,但是此时,彻尔格已经被杀的寒了心,后悔了,这不是一串数字,这是活生生的六百条性命啊。

    “那就等大汗的批复啊。”爱新觉罗路奢不以为然道。起初,爱新觉罗路奢是觉得被林文彪挟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为别人做事,但现在既然已经听从了林文彪的话,他倒是反而坦然接受了,一心只想将羊倌堡的人都杀光!

    “好吧!那就看大汗会怎么说?”彻尔格叹口气。

    纳海将军和刘爱塔两个人,仍然至始至终没有说过话,他们是偏向于不要再杀了,但却很诡异的没有开口相劝。

    彻尔格看向二人:“你们同意再接着杀?”

    “等大汗的回复吧。”纳海将军道。

    “好,我即刻差人给大汗送信,咱们现在就一起将刚才的事写成书函上奏吧。”彻尔格道。

    几个人都没有问题,答应了彻尔格。

    半个小时之后,一份彻尔格大人、纳海将军、刘爱塔将军、王丙将军,以及爱新觉罗路奢将军,五个人联署的书函便搞出来了,并且在第一时间派人送去给努尔哈赤。

    王丙和爱新觉罗路奢提议再扩大抓捕汉奸的范围,彻尔格则提议就此为止,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只是署名,并钤印,并没有具体的建议。

    第二天傍晚,在晚饭前,努尔哈赤派人回信了。

    这之前,刘爱塔和张盘等人仍然没有私下见面。

    “大汗怎么说?”彻尔格焦急的问来人。

    来人取过背上的密封信筒交给了彻尔格,“大汗的书函存于此中,请大人亲自过目。”

    纳海将军、刘爱塔将军、王丙将军,以及爱新觉罗路奢一起凑过来,都很关注,韦宝和林文彪、赖塔格、张盘等人也紧紧盯着那个密封的信筒,都想知道努尔哈赤会如何回复。

    其实韦宝是不抱多大希望了,能一次性杀死六百汉奸,已经是不小的收获,除非努尔哈赤老糊涂了,才会同意再接着杀汉奸,因为这样的话,显然是不利于政治的!会让所有投降过来的汉人寒心,会让已经在建奴地区生活了不少年头的汉人寒心。

    彻尔格看了努尔哈赤的回复,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紧缩眉头,久久不能说话。

    “怎么样?大汗说什么了?”纳海将军问道。

    彻尔格大人将大汗的信函交给纳海将军:“你自己看吧。”

    信函是一张软羊皮,上面的回复很简单,总共就两句话,第一句话是肯定了彻尔格等人的做法,虽然没有表扬,但可以很容易看出含有嘉许的意思。第二句话,仍然是让彻尔格便宜行事,就是看着办的意思。

    “这么说,大汗同意接着杀人?”纳海将军也惊呆了。

    爱新觉罗路奢拿过信函看了看,摇头道:“大汗不是说同意接着杀人,是让彻尔格大人务必找出真凶,决不允许在军事重镇中混入敌方奸细!”

    王丙也拿过信函看了看,随即松口气,笑道:“哈哈,对,没错,大汗就是这个意思,看来咱们的做法,正合了大汗的心意啊!”

    刘爱塔也不敢相信努尔哈赤居然会这样回复?拿过信函来看了一眼,然后交还到王丙手里。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彻尔格忧心道:“大汗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杀心很重。”

    “不是大汗杀心重,这些人是汉军,是汉奸,现在辽东和东江方面的战事吃紧,大汗不希望此时后方不稳而已。”爱新觉罗路奢道。

    “我也不管了,王丙,你自己看着办吧。”纳海将军也道。

    “别啊,两位大人将军,你们不能不管啊,我是按照大人和将军的意思行事,我一个小小的备御,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力?”王丙急忙道。

    “那你说,还要杀死多少人?是不是把这羊倌堡的人都杀光?”彻尔格有点神经病一般的喊叫道。

    “我……我没说啊,大人要杀多少,就再杀多少,我都可以。”王丙被彻尔格吓得后退了一步。

    虽然王丙是个白白净净的胖子,武力值并不高,但是打彻尔格这种干瘦斯文中老年三五个是不成问题的,关键是权势等级的差别,在彻尔格面前,王丙如同蝼蚁,就像那些降卒在他王丙面前如同蝼蚁一样。

    纳海将军将彻尔格拉住,感觉彻尔格的确有点失常了,疯病的征兆都出来了。

    纳海将军问爱新觉罗路奢:“你觉得再杀多少人为好?”

    爱新觉罗路奢直接回答道:“全杀光,只留下王丙的几百老兵便可。”

    “呵呵,全杀光?只留下王丙的几百老兵?你就能保证这几百老兵当中没有混入奸细吗?然后还有复州城是不是?是不是我和刘爱塔将军身边也全部是奸细、是不是还要查大汗身边?”纳海将军越说越愤怒。

    “纳海将军,你别冲我发火,这里的事情,完全不关我的事,我的任务是将复州城周边的防务情况如实上报给大汗,其他的,我可以一概不问!”爱新觉罗路奢并没有被纳海将军吓到,作为大汗的亲卫,这点气场还是有的。

    纳海将军转而问一直没有出声过的刘爱塔:“刘将军,你怎么看?羊倌堡也是你的辖地,该你说话。”

    “依我看,留下一千人吧,其他的尽数杀光!大汗的信函不也是这个意思吗?咱们就顺着大汗的意思办便可。”刘爱塔道。其实刘爱塔是夸大了努尔哈赤的意思,努尔哈赤认可了彻尔格等人的做法,但努尔哈赤没有说完的潜台词是差不多就得了,要再扩大,顶多在六百人的基础上扩大一倍,再杀六百人或者一千人这样子便可以了。

    而刘爱塔说留下一千人,则意思便变成了还得再杀四千人左右!

    彻尔格和纳海将军不敢相信的看着刘爱塔,尤其是纳海将军,纳海将军与刘爱塔共事有一阵子了,对刘爱塔还是比较熟悉和了解的,在纳海将军看来,刘爱塔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即便是奴隶出身,在受到大汗赏识之后,也没有骄纵,对底下人很好,对老百姓更好,在海州、盖州、耀州、复州,甚至在整个大金国控制区域的名声都很好!万万想不到这次刘爱塔居然这么狠,居然会支持王丙和爱新觉罗路奢胡作非为?

    在纳海将军和彻尔格看来,王丙和爱新觉罗路奢这么大开杀戒,就是胡作非为!这些汉奸即便有问题,也不至于杀这么多人,即便看不惯他们,可以解散,甚至将这些人打成奴隶,送给各旗管事分一分,留下耕作,也比直接杀了要强!

    “刘将军,你真是这么想的?”纳海将军又问了一遍。

    刘兴祚道:“不是我怎么想,是大汗的信函是这个意思,咱们不是应该一切听从大汗的吗?”

    王丙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回自己得罪死了的老上司刘爱塔居然会这么‘支持’自己?急忙道:“刘将军说的不错,一切都该以大汗的意思为主,以大汗的意思为首!”

    “对大汗要负责,对朝廷也要负责,杀了这些人,不会有任何损失,但是万一羊倌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我们所有人恐怕都得被牵连!”爱新觉罗路奢也煽风点火道。

    纳海将军与彻尔格大人对视了一眼。

    “我没有主意了,纳海将军,你帮我看看怎么办吧。”彻尔格大人有气无力道。

    纳海将军叹口气:“也罢,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又有大汗的亲笔回复,就按刘将军的意思办吧!留下一千人,其余都杀光!”

    “是!我马上让人安排!大人今晚安心休息,明天一早便可完事。然后纳海将军和刘将军便可安心回复州城,彻尔格大人可以安心回盛京城向大汗交差了。”王丙急忙道。

    纳海将军和彻尔格大人叹口气,心想只能这样了,都没有再说什么,回去休息。刘爱塔临走之前扫了张盘一眼,带着满腹疑问,也跟着走了。

    王丙冲着爱新觉罗路奢一笑:“这回可多亏了路奢将军了呀,这么大的事情,大汗不但没有怪罪,倒反而隐隐有嘉许之意。”

    “是你处置的好,我并没有帮你什么。”爱新觉罗路奢随即笑道。

    “绝不能这么说,都是将军你帮我,才让我这趟没有受到牵连呀,要是没有路奢将军,我看彻尔格大人和纳海将军绝不可能同意杀掉那些降卒,估计这事最后还得怪到我这个守将的头上。”王丙诚心实意的道谢,并且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两千两纹银的银票,“这点小意思,将军不要嫌少。”

    爱新觉罗路奢微微一笑,并不主动伸手接。

    王丙笑眯眯的主动将银票揣入爱新觉罗路奢的袖兜中,俩人又是很假的相视一笑,一副至交好友模样。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先把剩下的四千多人解决掉,这事情办的漂亮一些!然后稍微迟一些补充兵士,王将军不是又能发一笔财?”爱新觉罗路奢笑道。

    王丙自然明白爱新觉罗路奢的意思,晚一点再补充兵员,这是让他吃空饷呢,想到现在巡视官自己教你吃空饷,还有什么好怕的?急忙笑着点头,轻声道:“不瞒将军,我正有这个想法,吃他两个月空额就很可观了,我与将军二一添作五。”

    “两个月太短了吧?四个月,六个月,又怎么滴?我不信明军还敢到羊倌堡来!给他们吃熊心豹子胆差不多!”爱新觉罗路奢笑眯眯的,一副贪官模样。

    王丙笑着点头:“将军所言极是,我就是怕时间长了的话,上面会知道。”

    “我在这里你怕什么?即便再派人来,也一定是我的朋友。”爱新觉罗路奢给王丙吃了一颗定心丸。

    听爱新觉罗路奢这么说,王丙算是彻底放心了,暗忖以前那些个巡视官,原来都是装样子的啊?大汗身边的人也不过如此,特娘的,真是贪,比老子们贪多了,以前还觉得自己贪,可在这位路奢将军面前,我那算个啥哟?

    “明白,明白,将军尽管放心!半年也不怕,只要赶在入冬之前不足兵员便可。”王丙呵呵一笑。

    “那个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将军,你也得给他们留一份吧?还有,只有一千人守城的话,不会有问题吧?”爱新觉罗路奢假惺惺的一副替王丙着想模样,实则是试探。

    听的爱新觉罗路奢身后的韦宝、林文彪、赖塔格、张盘、林茂春、陈忠等人暗暗叫好,纳海将军和刘爱塔将军分不分银子,他们无所谓,但是他们都最为关心羊倌堡的防务问题,毕竟羊倌堡是北汛口到复州城的门户,是军事重镇,这里要是拿不下来,攻打复州城也别指望了。

    王丙笑道:“将军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纳海将军那边,我会打点好的,刘将军这个人有些心高气傲,他不会要银子的,不过,只要我们做的隐蔽一些,他也不是爱找麻烦的人,不会有事的。至于羊倌堡的防务,将军尽管放心,不是我吹牛,就我手底下的五六百人都足够了!金州张盘才多少人马?经过上回我大军清剿,现在张盘手里顶了天不过五六千可战之兵!我羊倌堡城墙高厚,我手下又都是十年以上能征惯战的老兵,防御金州所部,绰绰有余。毛文龙现在自顾不暇,分不出兵马到金州来。辽东和登莱的人都与毛文龙不对付,轻易也不会派人到金州来。而且,我会让人加强戒备,万一有事,光是复州城纳海将军的三千铁骑,足矣横扫三四万明军,您说,能有什么事?”

    爱新觉罗路奢哈哈一笑,“好,这我可就放心了。”

    爱新觉罗路奢笑毕,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林文彪,心说我够意思了吧?我这可是帮你们问的呢,你们轻易别想打羊倌堡的主意,即便只剩下一千人,也足够守城的。

    你们可别自己找死啊?那可不关我的事情了。

    虽然爱新觉罗路奢还弄不清楚林文彪他们具体是归属哪个势力的,但知道他们肯定是想反攻复州城和羊倌堡。

    爱新觉罗路奢猜测控制自己的这伙人,多半还是毛文龙的人。也只有毛文龙的人,才敢主动扰大金国的地盘。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6914/ 第一时间欣赏明鹿鼎记最新章节! 作者:轩樟所写的《明鹿鼎记》为转载作品,明鹿鼎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明鹿鼎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明鹿鼎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明鹿鼎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明鹿鼎记介绍:
天启四年,木匠皇帝只剩下三年寿命,崇祯眼下还只是信王。天启四年,他还在山海卫种田打猎,为他的科举路攒着路费。天启四年,他遥望顺天府,仿佛看到了那里的灯红酒醉,夜夜笙歌。“韦宝,别看了!快点割麦子啊!要下雨了!”韦宝大袖一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行了,别催了,我这就割。明鹿鼎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鹿鼎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鹿鼎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