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修行漫漫从头越
天宇大陆,元庆十年七月五日,中州东部。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肆无忌惮地盛放着光与热,似要将整个世界都烧成灰烬。
纵目望去,热气蒸腾,万物都被酷暑的淫威笼罩,连蝉都懒得叫了。
人之所以能成为万物之灵不是没有道理,炎炎烈日,似乎并不能阻止他们前进。
在中州东去扬州城的官道上,一行百余人的队伍缓缓地前进着,正中飘扬的旗帜说明了他们的身份,这是一行镖队。
“对酒已成千里客,望山空寄西乡心。”
更奇的是还有人在吟诗,吟诗的是一个行走在镖队中的怪人。
如此烈日之下,就算赤身躶体都会汗流浃背,而他全身上下都被裹上了厚厚一层白布,可他周身一滴汗水都没有,一滴也没有,看上去和直立行走的干尸无异。
就算是干尸,应该也是一具绝美的“干尸”。他没被掩盖的脸有棱有角,如同雕刻一般,称得上俊美绝伦,分明的五官中仍有几分稚气未脱,而他湛湛有神的双眼中仿佛有几分看破生离死别的意味,气质与年龄严重的不符让他显得更加怪异。
怪人所在的镖队理所当然是一支奇怪的镖队,所有的镖师都统一军士打扮,可他们并没有打军旗,唯有锃亮的盔甲刀枪在烈阳下闪烁着刺眼的金辉。
军旅出身的镖师们当然听不懂怪人吟唱的诗歌,其蕴含的悲伤与离别夹杂着无奈就这样被炎热无情吞噬。
不懂便生了疑问,问话的是一位中年军士,饱经风霜的历练让他的年龄与自己的样貌严重不符,可笑起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与踏实。
“卢老弟,你这是唱的什么曲?”
其实怪人并不姓卢,他叫王晓,而此时抑或将来恐怕他都只能叫卢阳。
“林二,不懂就不要瞎说,卢少侠不是在唱曲,而是在吟诗!”接话的是一位老者,戴着一顶破烂的斗笠,穿着青色的军旅便衣,额头皱纹重叠,人却精神抖擞。
他是镖队里唯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也是唯一一位称王晓为少侠的人,每当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移到队伍前列,其佝偻的背会情不自禁地挺直,嘴角会挂上一抹满足的笑容。
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当然是此行的指挥者,不敢相信这支严谨队伍的领头竟然是个女子。
清秀的五官,一身戎装也掩饰不住其身段的高挑袅娜,反添几分英姿飒爽,着实的美人胚子。
最引人注目,却是她那一双修长圆润的长腿,白皙的美腿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令人叹为观止,遐想无限。
知道自己又闹了笑话,林二尴尬的挠了挠头,而后憨笑道:“白老爹,你就不要嘲笑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俺没读过书,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林大哥,这还不简单,改天我教你!”王晓笑道。
“真的!你真的教俺写字?”得到王晓肯定的点头,林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脸上却笑开了花。
“卢少侠,你是想家了么?真有需要,我可以去请求小姐放你离开。”白老爹听出了王晓诗中的话语,真诚地问道。
不知是什么词眼刺激到了王晓,他一阵愣神,眼中闪过复杂的色彩。
“卢少侠,卢少侠……”白老爹又跟着叫唤了几声。
“嗯,不用了,劳白老爹您费心了!”
“卢少侠,我是看着我们家小姐长大的,她啊!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心地很善良的,如果她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卢少侠多多海涵!”已为人精的白老爹当然捕捉到王晓眼中闪过的一切,适时的转移话题。
“是啊!木兰小姐真是一个好主子!”白老爹一席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着。
这下王晓可不乐意了,你们居然说一个魔鬼的亲戚,邪恶的邻居善良,他缓缓摊开自己的双手,示意大家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他的意思十分明显,我现在这副模样拜谁所赐,不就是你们口中善良的大小姐?
众军士都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他们也很纳闷,一向待人友好,连我们这些下人都当自家人看待的小姐为何会对眼前这名少年如此凶残,甚至可以说凶残得有些可怕。
半个月前,小姐拖着奄奄一息的王晓回到驻地,大家还以为她是出于好心救人,后来才发现压根不是这么回事,这名少年极有可能是被小姐修理成那幅模样。
从那以后,一旦扎营休息,木兰都会找王晓切磋一番,然后将他揍得鼻青脸肿,好心的大小姐揍完他之后,还不忘帮他处理一番伤口,包粽子式的处理方式就这么让镖队中的木乃伊诞生了。
十几天的相处,众军士能感觉到王晓并不是什么坏人,反倒和大家相处的十分融洽,不少人壮着胆子去问大小姐怎么回事,无一不被木兰黑着脸轰出去,就连她最尊重的白老爹也不例外,众人来问王晓,可他一问三摇头,这便更加耐人寻味。
要说当日的情形,王晓也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一个大概!
作为一名白阶修士,王晓并不会御空飞行,他是被凤翼莫名其妙地带上天,这就注定了他同样会被莫名其妙地扔下来。
王晓的一位挚友宫保鸡丁曾说过,王晓一遇女子必遭劫,这次也不例外。
炎炎夏日,就算是偏爱武妆的女子也多少有点爱美之心,满身汗味无疑让木兰小姐很是难受,命令镖队休息之后,她找到一处极其隐秘的清潭,打算好好清凉一番。
就在如此私密的时刻,王晓从天而降,径直砸向了那汪清潭中,毫不知情的他刚刚探出头,便被一只粉嫩的秀拳击飞,昏死当场。
当他醒来,等待他的是残酷的现实——已经成为了木兰小姐的专属奴隶,而且在晕迷时已被签字画押。
在那一刻,王晓只想说:“窦娥算个屁啊!能比我更冤?关键我还什么都没看见!”
弄清木兰小姐一行人的来历后,王晓连死的心都有了,逃跑的小算盘也彻底收了起来。
木兰小姐是谁?可是华夏皇廷三朝老丞相司徒洪的独女。
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十君子,不得罪一小人;宁得罪十小人,不得罪一女人。
民不与官斗,王晓还得罪的是一个官宦家的女人,这不是自寻死路?
这位木兰小姐打小就和其他姑娘不一样,偏爱武妆不爱红妆,立志要当一名巾帼大将军,更是数次直奔华夏军营而去,誓要从军,可这堂堂丞相千金,谁敢收?华夏军营也没有招女兵的先例啊!
多次劝阻无效之后,对女儿宠爱有加的司徒老丞相想出这么一个偏方,利用自己的权势,招募了百余军士,组成了一支镖队,让自己的爱女去折腾。
承诺只要木兰小姐在五年内合格完成各项任务,最后便答应她参军的要求。
这是木兰小姐五年内的最后一次镖行,只要这次任务完美结束,她就可以投身军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其实这并不是老丞相的本意,五年之约只是他糊弄爱女的借口,借此打消爱女的热情,然后给年满十八岁的她找个门当户对的爱郎,算是彻底摆脱让自己最为头痛的问题。
就连木兰小姐的出行的每项任务,都是老丞相利用自己的职权事先安排好的,以确保爱女的安全。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王晓,认错态度无比端正,就算自己是修炼者,也没胆向一个丞相家族叫板。
每当他遇到木兰小姐,总露出一副无比谄媚的笑容,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笑脸只会让木兰小姐揍他的拳头更重几分。
真正让他打消逃跑念头的是一番仔细的权衡,经过厘山大战后,他一身修为被废,这便是选择黑化魂石的恶果,没了修为,他能做什么?
唯一庆幸的是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双修道路,没有了修体,他依然可以选择修神。
事情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加入这只镖队后的第二天,他便感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
体内本已荒废的魂石居然重燃生机,神奇玉棺再展神威,与七星山上的那次一样,它活生生地将王晓的黑色魂石再次开辟,逐步恢复到王晓应有的境界。
玉棺这样的举动给王晓带来了希望,毫无疑问,他现在更迫切的需要修体,修神之路太过于漫长,想要复仇的他等不了那么长。
而这次,玉棺似乎也耗光所有灵力,彻底沉寂在了王晓的体内,再也没有半分波动。
实力恢复的王晓也发现了不对,这次玉棺似乎完全抛弃了他,没有了的玉棺护佑,他发现自己再也没有源源不断的精元之气,现在的他和寻常的修士一样,自己的精元之气再也不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不过这一切王晓都不在意,只要自己能修行,这便足够了。
玉棺就此沉寂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踏上修行之路后,他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玉棺如此助他,说不定会从他这里获取的更多,付出生命亦有可能。
随着修为的恢复,王晓的麻烦也随之到来,能从天下掉下来这就说明王晓有上天的本事,木兰小姐便由此缠上了王晓。
既然要从军,当然要武功越高越好,可惜丞相大人并没有给她安排学师的机会,闯荡五年之久,她也只学得一些皮毛,根本没有踏上修行的道路。
现在可好,天上掉下馅饼,木兰小姐怎么会放过。
以偷看自己洗澡为要挟,趁王晓昏迷之时替他签下卖身契,就这样,她将王晓彻底绑在了自己的战船上。
落入虎口的王晓也只能自叹倒霉,不时在夜晚祈求苍天收了一个叫木兰的恶魔。
这只镖队的目的地是扬州,远离中州无疑是他当下最需要做的。
接下来,王晓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多么的错误与荒唐,该走的时候他没有走,现在他是想走都走不了。
原因很简单,他早已不是木兰小姐的对手。
谁敢相信,恐怕王晓自己都没有想到,仅仅只用了三天,木兰小姐就从一个毫无修为的女子变成一名赤阶强者。
能一拳击晕王晓,让他飞出去数丈之远,只能说明木兰小姐天生神力,可谁知她的修行天赋用逆天都无法形容。
一点即通,一听便会,这还让其他修行者怎么活。
两天便从白阶一重天突破到了跃龙门之境,一觉醒来,便成了赤阶强者,王晓这几天吐的血足足有几升,他算见识了什么叫做天才中的天才。
他自己亦处在跃龙门之境,隐隐看到了一道模糊的门,他知道那是通往赤阶的大门,只要走进去,自己便算是真正踏上修行的道路。
可那道门是如此的可望不可及,王晓不得不厚着脸皮向木兰小姐请教突破时的情况,结果让他再次吐血几升,对方连什么是赤阶都不知道。
更为恐怖的是王晓发现木兰小姐和自己在厘山的情形有些相似,她的精元之气源源不绝,而且还是与生俱来,这是何等的恐怖。
精元之气不绝,这就表明在修炼历程上永远不会有疲倦一说。
这已经不能用怪物形容,这种人简直就不应该存在。
学业有成的木兰小姐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王晓切磋一番,至于切磋结果已无需多言。
“全队休息!”走进一片阴凉的树林后,木兰小姐翻身下马,命令着大家。
由于是自己计算失误,害得大家在烈日下行走近半个时辰,木兰小姐有些愧疚,没有立即来找王晓的麻烦,而是吩咐几人寻找水源,准备给大家熬上一副解暑的药汤,而她自己则是带上军医,逐一探查众人的情况。
众军士三个一群、五个一团,围在一起,畅聊起来。
“你们知道吗?轰动天宇大陆的厘山事件又有了新的进展?”一名浓眉大眼的军士故意吊胃口道。
“什么进展!”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这军士故意顿了顿,饮了一口水,笑道:“轩辕家在今天早上出昭告啦!”
“哦,这倒真是一件大事,轩辕家要向神秘少年开刀了?不过轩辕家这次动作怎么这么慢,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那神秘少年血洗厘山,更是杀了轩辕家未来的继承人,一向极其护短的轩辕家早就应该暴跳如雷,居然现在才出昭告!要知道轩辕家可是中州的土皇帝,就算是华夏皇廷都得对他们让着点。”
“既然轩辕家已经有了动作,那少年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还真是可惜!”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神秘少年?”也有军士对众人说的事一点不知。
“还能是谁?当然是现在整个中州甚至天宇大陆最火的人,恐怕今天随着轩辕家的昭告发布,整个大陆的话题都会围着他转吧!”
“他是谁啊?这么厉害?”不了解的人看来不止一个。
“你们两个的消息是多落后,当然是在厘山试炼中大发神威的神秘少年啊!听说他一个人独战花李两家,智斗厘山神兽犀渠,夜挑轩辕府,以白阶修为斩了高他两阶的轩辕家未来主人轩辕宏,更是一剑将整个厘山劈成了两半。”
“这也太猛了吧,他叫什么名字,到底是何方神圣?”
“奇就奇在这,他完成的是何等的壮举,何人敢做?恐怕连想都不敢想,华夏皇廷多次要找轩辕家的麻烦?哪次不是碰一鼻子的灰,而这个少年直接一脚踏到轩辕家的脸上,然后再给轩辕家一耳光,够猛吧!关键是过了这么久,没人知道他姓啥,连他从哪里来的也没人知道,就像直接从地里冒出来似的,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咦……”一番话说得众人吸了一口凉气。
“更霸气的是,他离开厘山时说的一句话。”说到这里,浓眉大眼的军士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什么话?”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他才继续道:“那少年当时说的是‘我一日在世,轩辕家休想有半分安宁,至死方休!’想想都觉得霸气,如果我有幸遇到他,只敬天只敬地的雷老三一定要向他敬上大一壶!”
“这么说他是彻底和轩辕家杠上了,轩辕家肯定不会放过他!”
“对了,雷大哥,你都说了半天还没说轩辕家的昭告到底是什么呢?”这时,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王晓插了一句。
“卢老弟,别急,我这就说来,说到这轩辕家的公告,你们都想错了。”这次他没有卖关子,径直说了下去,“轩辕家居然诏告天下,轩辕宏意图不轨,修习恶毒妖法,残害无辜修士,罪该万死,轩辕家出了如此叛逆,是轩辕家的不幸,为了聊表歉意,轩辕家愿给此次所有参加厘山试炼的白阶修士每人补偿赤阶灵石十斤,希望得到诸君谅解,更是感谢神秘少年替我们手刃家族罪人,避免了本家蒙羞,厘山之事,就此歇过。在此,我们宣告神秘少年为本家客卿长老,如若有人与他为敌,便是和轩辕家为敌。”
“你确定这是轩辕家的昭告么?”众人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有人提出这么一个疑问。
“千真万确!”
“怎么会这样,轩辕家居然妥协了,那孩子到底什么来路?”
雷老三也不解的摇了摇头。
“你都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消息。”白老爹问道。
“我说了白老爹你可不要骂我,今天又手痒了,早上去赌了两把!”雷老三鼓足了勇气道。
“你……”
看到白老爹要发火,雷老三连忙道:“白老爹,我再也不敢了,我去给你找水喝!”话还没说完,人已没了踪影,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终于忙完的木兰小姐满脸笑意地向王晓走来。
“不是吧,又来?大姐,别这样,给条活路好不好?”一股凉气在王晓心底泛起,他的脸色比霜打的茄子还难看。
“少废话!”回答王晓的只有呼啸的拳风。
“快来,快来,开赌了,你们说这次卢小子能在小姐手下坚持多久?”众军士显然对此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上次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次我看怎么也能坚持个一杯茶的功夫吧!”
“我看未必,说不定那小兄弟知耻而后勇呢?”
“那也最多一顿饭的功夫!”
“哎呦,大姐,饶命!”
众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道:“看来我们都高估他了。”
场面正中,王晓已经被打趴在地,苦苦求饶,这几天他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流氓打法。
由于没有真正意义的修行过,木兰小姐战斗起来,毫无招式可言,想到什么就出什么。
什么摔跤式、捆绑式……全都一股脑地在王晓身上试验。
“看我十八踢……”
“哎呀,我的娘啊……”看到王晓,木兰小姐总会想起**裸的自己全被对方看到的光景,不狠狠教育一番他,怎会解气。
王晓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亦明白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真正含义,可一切都显得有点晚,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道:“神啊,救救我吧!”
“拍猪十五下……”
“双手掐鸡脖……”
“啊……”
“哈哈……”
王晓的惨叫,军士们的欢笑,以及木兰小姐独创的招式声就这么交融在一起,看上去其乐无比。
几道在旁察看已久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离去,殊不知王晓余留的目光一直留意着他们。
“这是他们跟踪的第七天了吧!”
第二章 望天谷底遇敌袭
望天谷,是王晓他们一行东去扬州的必经之路,休整一番后的他们,终于在太阳西倾之时到达了这里。
听其名,知其意,望天谷就是一个山谷,两侧的山势笔直陡峭,将整片谷地完整地包围住,唯一的出口便是中间的小道,扩大版的一线天,兵家口中所谓的绝地。
“打足精神,过了这望天谷,我们就踏上了东滨的领土。”回家在即,在外历练一个月有余的木兰小姐显然有些激动,更重要是她父亲的七十大寿即将来临。
这样的时刻往往最令人松懈,木兰小姐虽有提醒大家多加防范,可从她的语气以及众军士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们开始放松。
这样的举动不难理解,木兰小姐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糊弄自己,众军士却不是傻瓜,这支镖队成立以来,从未遇到任何危险,其中蹊跷,明眼人一看便知。
但五年来,众军士对他们这位首领可是心服口服,她平易近人,不摆任何架子,真正做到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王晓仅仅加入这支队伍半个月,虽然每日被木兰小姐修理的惨不忍睹,却从未生出半分恶意,“哥们式的人物”或许是对她最好的评价,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仅从人格魅力而言,木兰小姐是完美的。
“领队,前面貌似出了些状况。”队伍的眼尖之人,显然看到横在路中间的两位老者。
“怎么回事?”木兰小姐询问道。
“报告首领,看样子,他们是樵夫,可能中暑昏倒在此。”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将两位老者扶到路旁,你快去取些水来。”木兰小姐翻身下马,慌忙地指挥着身旁的军士,并快步向晕阙的两位老人小跑而去,显然怕两位老人因救援不及时而丧命。
“等一下,木兰小姐……”多年的林间历练,早让王晓的嗅觉无比敏锐,对危险也有一定的预知能力。
刚踏进望天谷,他就隐隐感到了不对,看到晕倒的两位老者,他更加确定有人要对他们这一行不利。
长期从事砍伐的樵夫,双手怎会没茧,脚上怎会穿布靴,在七星山上,王晓见过的樵夫不在少数,清楚地记得他们脚上穿的都是自制的草鞋,那还有能在夕阳之下中暑的事?
在王晓叫出来的瞬间,对方显然怕自己的计划被识破,索性抢先发难。
躺在地上的两位老者猛然跃起,向地面砸了两颗黑色的球丸。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黑色的球丸爆成了一团白色烟雾,顷刻间将整个望天谷弥漫。
“杀”随之而来的便是震耳欲聋的杀伐声,片刻间,王晓他们这一行陷入了重重包围。
“活捉木兰,给我上!”
山石从两边的山巅滚落而下,封锁了王晓他们的后路,而在他们看不清的前方山谷出口处,出现了数百道骑影,统一的黑衣刺客装扮。
关门打狗之法,瓮中中鳖之举。
“咳咳……”四散开来的浓烟似乎还融合了芥末的味道,呛得木兰小姐眼泪直流,咳嗽不断。
“小心!”浓雾中,王晓健步如飞,这样的环境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纵身一跃,便撞向了木兰小姐,正在弯腰咳嗽的木兰小姐猝不及防,被王晓撞飞出去。
与此同时,一只速度奇快,似要将空气都撕裂的冷箭恰好射至,入土三分,被箭头沾染的土层在眨眼间变成了黑色。
箭头有毒,剧毒无比。
循着冷箭射来的方向望去,浓雾在王晓凌厉目光下如同无物。
原本他以为是轩辕家的追兵到了,前来取他性命。所以他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到现在他才发现,对方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木兰小姐。
看情况,他们压根不打算活捉她,而是当场格杀。
透过浓烟,王晓看见一个全身银色盔甲的武将高高立于山岗之上,身形高大威武,挺直的身躯露出一股独特的威严,夕阳照在他一身银甲上发出绚丽的光芒,令他看上去如同天神一般让人不敢逼视。
对方显然发现了王晓的窥视,直接回以灼热的目光争锋相对,眉宇间的杀气丝毫不加掩饰,他对半路杀出的王晓一样动了必杀之心。
在与王晓的眼神对战中,他并没有落下风,显然对方也是一名修炼者,他的修为比王晓只高不低。
凝视半刻后,那武将露出玩味的笑容,右手微微一挥,本就拉开弦的数百弓箭手同时松弦。
“保护好大小姐!”在这混乱时刻,白老爹爬向高处指挥道。
破空之声大作,满空羽箭雨点般落了下来,没有反应过来的数名军士直接在惨叫声中被射成刺猬。
暴露目标的白老爹首当其冲,鲜血瞬间染红他的青衣,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他的生命之重,径直跌向地面。
“保护好大小姐,保护好……”在倒下的过程中,口中喃喃的话语未曾有半刻停歇。
“白老爹,快救白老爹!”军中的一大支柱倒下,大家选择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徒添箭靶,一顿乱箭下再增亡魂,留下瞪大的双眼死死望着白老爹所在的方向。
王晓一个侧身,右手一挥,挡下一片箭雨,两三步赶到白老爹身旁,顺手将其拖到隐蔽处。
“一群废物,还比上我一个女子吗?遇到这么点小场面就乱了手脚,你们不觉得丢脸吗?”被王晓一撞,木兰小姐猛然惊醒自己好歹也是一个赤阶强者,护体罡气随心而生。
在这情势万分危急之时,她愤怒的斥骂传进众人耳里。
不得不说,木兰对于统军之道或多或少有几分了解,此时,怒骂无疑是最好的打气方式,更重要的是她稳住了军心,虽然无比尊崇的白老爹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倒下,但她不得不选择无情。
“你们自个好好瞧瞧自己,哪里还有一副军人的模样,还不给我速度列阵迎敌,五个人一队,背靠背呈伞状布局,中间之人高举盾牌,阻挡飞箭,其余四人相互照应,三队一组,品字形互相兼顾,有序撤退,我来断后!对了,我的奴隶,你跟我一起,如果你想趁乱逃跑,我一定让你名满天下!”
木兰指挥起来,有条有序,头脑清晰无比,空暇之下,还不忘威胁王晓一番,的确有几分大将之风。
刚要有所动作的王晓被奄奄一息的白老爹一把拉住,他满嘴鲜血,有气无力道:“卢少侠,我知道……你不是常人,我虽然年纪大了,可老头子……眼还没有瞎,看来今天我们是凶多吉少了!”
“白老爹,你别这样说!”
“卢少侠你……不要打断我,我没怎么求过人,今天想求你……一件事,一定要保护好小姐,她真的是一位好主子,能伺候她,是我一辈子的福气,求求您了,卢少侠,一定要将小姐带出去,我白老头子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
“白老爹,白老爹!”王晓的呼喊并不能止住白老爹缓缓闭上的双眼。
虽然这几年的镖行生活让众军士远离军律,但服从命令的天职已经深入他们的血肉,一旦找到了主心骨,他们仍是叱咤战场的骄傲。
众人齐声称是,士气大振,照着木兰小姐的部署,五人一队,三队一组,迅速展开行动。
一番箭雨之后,敌人紧接着便是骑兵冲锋。
“给我杀,一个不留!斩下木兰人头,赏贝币十万!”
一时间,马蹄声大作,来回在望天谷中响动,震耳欲聋。
“杀!”
“找死!”在自己即将完满完成约定之时,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岂能饶恕?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就惨死在自己眼前,岂能放过?木兰小姐直接飞跃而起,主动迎了上去。
看着如此动作,山岗上武将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木兰小姐居然成了一名赤阶修士,他怎能不吃惊,派军士和修士大战,绝对是个愚蠢的做法,可随后,他嘴角仍旧扬起那丝残忍与自信的笑容。
看着神秘武将如此神情,王晓隐隐感到一丝不妥,来不及细想,他纵身一跃,紧跟着木兰小姐的步伐加入战团。
木兰小姐腾空而起,双手不断挥动,无匹劲气从她掌中生出,双手一挥,灌输了精元之气的掌影便向前划去,当先的两名骑士连惨叫都还未发出,便被掀下马来。
见此,王晓调动体内的精元之气,全聚于自己的右手中,而后,猛然一掌拍打在地。
精元之气携带着恐怖的气力穿地而行,受此一击,所有的马匹全都瘫软下去,马背上的众人就如下饺子下水一般滚落到地上。
右手旧力刚完,王晓左手蓄力已满,又是一掌朝地拍去,掌力至,地面的无数石头腾空而起。
紧接着他双手隔空一推,所有的石头全都砸了出去,还以对方一阵“石雨”。
虽说王晓和木兰小姐经常是“敌对状态”,但他们此时的配合可谓完美,石雨刚刚落地,木兰小姐便已杀入乱局。
可就在这时,王晓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
第三章 仇恨重拾心魔驻
在木兰小姐和王晓暴风雨式的攻击下,所有骑士居然毫发无伤。
从马背上翻滚下来,撞击在碎石密布的地面上,他们身上竟然没有留下一丝伤痕。
“死亡骑士!”王晓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是一种禁忌邪术,来源于魔教,可随着魔教被远逐海外,这种禁术不是失传了么?怎么今日出现在这里?
死亡骑士,就是一群行尸走肉,他们的灵魂早已被剥离,只留一副躯壳,施术者用炼器之法来锤炼这些尸体,让他们变得比铜铁还硬,刀枪不入,几乎免疫一切物理伤害。
凭着数以万计的死亡骑士,魔教在三十年前几乎横扫了整个天宇大陆。
眼前的这些死亡骑士显然没有那么厉害,看这情况,对方在诛杀木兰小姐的同时,还有几番练兵的意味。
念及此,王晓知道此地绝不能久留,飞身加入战场和木兰小姐汇合。
“木兰小姐,我们都得先退!”
“就白白放过他们这群王八蛋!我做不到,你带着他们先走!”
“还在这里停留,恐怕你的镖队要全军覆没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王晓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惨叫与求救声。
“木兰小姐,大家撑不住了,先撤退吧!”敌人居高临下,不时用弓箭和滚石伺候,呆在谷底只有死路一条。
“山谷的出口被万斤大石封住了,我们根本出不去!”
“让开,都散开,让我来!”看到众军士的窘境后,木兰小姐明白现在最明智的选择便是撤退,精元之气陡然爆发,掀飞周围的死亡骑士,和王晓突出重围。
话语落下,她已经冲到巨岩封闭的出口前,只见她纵身一跃,整个人如利箭般往前飞出,射向封路巨岩,精元之气跃于双掌之上,狠狠地击打在封路巨石上。
“轰……”
轰然巨响,石破天惊,乱石激射,万斤巨石被震得粉碎,堵住的通路登时开朗,众军士迅速从这通道穿过,逃逸开去。
看着手下众人顺利地通过了出口,木兰小姐稍感心安,几个跳跃落在队伍的最后方,对着王晓喊道:“我的奴隶,把你刚才的招式再来一次,我也要封死谷口,拖延一些时间!”
“大小姐,我可不是你这般的怪物,使用如此一击,基本耗光了我的精元之气,你让我再来一次,还不如让我直接去找阎王。”王晓欲哭无泪,发现不对的他,从一开始就拿出全力,没有了玉棺的帮助,他哪还有源源不断的精元之气。
“少废话,我会帮你的!”
“我靠,要不要这么无良,我可是未成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嘴上抗议着,可王晓动作不缓。
炽烈的金光从他体内汹涌而出,点点金辉盈于其表,看上去说不出的威武,如战神降世一般。
魂石中所剩的精元之气全被他调动而出,全身动作协调无比,腰胯合一,四肢和脊椎,在动静开阖间,宛如拉直的弓。
显然在与木兰小姐的对练中,王晓一样受益匪浅,逐步领悟师兄所说的控力与运力,努力将魂石中这方有限的修行之水最大效用化。
假以时日,就算没有玉棺的帮助,他也能不断接近精元之气不竭的境界。
能轻松控制身外之物,与他到达了以心御剑境界分不开,加以远超同阶的灵觉,他可以清楚地感应周围的一切,使处于白阶的他拥有了赤阶大成修士才能做到的隔空控物。
“起!”伴随着王晓的怒喝,他周遭碎石纷纷漂浮而起,石头沉沉浮浮,可以清晰感受到王晓有些气力不支,“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剩下的交给你啦!”
“快滚一边去,简直丢脸,就你这样居然还当过我师傅!”什么叫吃力不讨好,王晓完全体会到了。
木兰小姐腾空而起,双手呈太极手法糅合,一个无形的螺旋气场出现在她手中,所有的碎石如同找到了归属感,百川向海一般向她飞去。
螺旋气场高速转动,碎石们就这般残暴地被糅合在一起,随后,木兰小姐将魂石中的精元之气凝聚到双掌之上,猛力向前一推。
活生生的陨石砸地再现,“整容”后的万斤大石和空气摩擦出无数火花。
“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激起碎土扬尘无数,万斤大石再次封死了望天谷。
“怪物,真是怪物,压根不需要什么修行法门,她的精元之气简直是随心而动,师兄给我讲的控力用力,在她看来就是个屁,她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苍天啊!你怎么能容忍这般妖孽的存在,还让不让我们这些脚踏实地的修士活?”看着大展神威的木兰小姐,王晓再次喷出一口老血。
“对面的人,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你在看,今日之仇,我木兰记下了,终有一日,我要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大小姐,别顾着自己威风!算我一个啊!”逃离厘山之后,王晓的性格渐渐有了一丝宫保鸡丁的影子,这或许是对自己挚友最好的缅怀。
山岗上神秘武将静静地看着木兰小姐一行逃亡,并没有下令追击,反倒挥手示意属下撤退。
“你还是老样子呀,木兰小姐,要不是因为那个老东西,还真舍不得杀你!不过真得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意外,有意外的猎捕总会精彩一些,你竟成了一名赤阶修士,啧啧……”最后他将目光收回,看着谷底的死亡骑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夜幕降临,一轮皓月高挂,皎洁的月光如洁白的羽毛般大片大片的洒在林间,夜风习习,吹来阵阵花草的幽香,整片山林笼罩在如水的月华之下,远远望去,素淡、朦胧、和谐、宁静。
可林间的人群却没有这般恬静,望天谷遭伏,木兰小姐率领的镖队可谓损失惨重,要不是撤退及时,全军覆没亦有可能。
百余军士现在剩下不到一半,更是个个带伤,为了躲避可能到来的追击,木兰小姐带领大家远远地避开望天谷,躲进了茂密的树林。
看着手下的惨状,木兰气愤不已,一双秀拳不断击打在树干上,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发泄足足一分钟,她终于明白自己依旧是镖队的首领,必须对自己的手下军士负责。
“你,我说的就是你,小屁孩,给我过来!”
看着木兰小姐不友善的目光,王晓已做好跑路的准备,无奈还是没有逃脱魔掌。
费了好大劲的他才在脸上堆出一个微笑,呵呵道:“大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本小姐现在要安抚大家,并且还要巡逻防范,所以现在我打算交给你一项光荣的任务。”
“有机会开溜!”想到这样的念头,王晓彻底乐开了花。
“你少给我打逃跑的主意,别忘了,你还有张卖身契,惹恼了我,我想整个天宇大陆你都混不下去。”一把拽过打歪主意的王晓,木兰小姐恶狠狠地威胁道。
“不用这么毒吧?我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能不能……”
“少废话!”双手叉腰,完全地一副泼妇骂街的形象,哪还有千金小姐的凤仪。
“好好,不知要我干些什么?”
“帮我寻些治疗伤口的草药,外加打一百桶水!”
“不是吧?一百桶,我不是牛,更不是马,我可是未成年人,受华夏皇廷的法律保护,你这是虐待,我要控告你!”
“是吗?”
“大姐,好商量,我去,我去……”王晓眨眼间在木兰眼前消失,经过几日的实践,他早知道当这位女魔头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时有多么的恐怖。
当忙完这一切,王晓累得像头死猪,直接瘫软在地,“天啊,我怎么会招惹上这个恶魔,神啊!求闪电,劈死她吧!”
木兰小姐也一直未歇,逐个探查军士的伤口,安抚众人的情绪,看上去完全是一个称职的首领。
或许正是因为这般,她手下的众人才会对她言听计从,不得不说,王晓在某些时刻也十分钦佩这位女将军。
随后,木兰小姐安排了四位受伤较轻的军士放哨,其余众人睡觉休息。
至于她,不缓不慢地走到王晓身前,一脚将闭目养神的王晓踹醒。
“干嘛?大小姐,我都快被你压榨干了,给条活路好不好?”
“嗯,今天谢谢你……”话未说完,木兰小姐便转身跑向了自己的帐篷,感谢的声音几乎不可闻。
“什么?我没听错吧!恶魔居然这么有礼貌啦!”王晓惊地一屁股坐了起来,“应该是梦吧!”
已是深夜,王晓却没有丝毫睡意,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过去,感受到那无以言表的痛。
一个又一个的场景会涌现在他眼前,这些场景无一不是用鲜血构成的,红得赤目惊心,让王晓感到阵阵害怕,泪水止不住地下滑。
三年前,王家祭祖大礼,天下豪杰齐聚天玄城,本是一场欢乐喧闹的盛会,谁知会是一场惨剧收尾。
一觉醒来的王晓,看见了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一夜之间,他这位天下第一世家的公子失去了所有。
满目看见的都是尸体,男男女女,全都躺在地上,身体僵硬发白,院子里,杂乱无比,残肢断臂满地,血流成河,蝇虫乱飞。
他更是看见了自己母亲的尸首,那个疼自己、爱自己的母亲就静静躺在地面上,再也无法用她慈爱的双手轻抚自己。
那一晚的情形历历在目。
“娘亲,你醒醒,娘亲……”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无力地将母亲搂在怀中,哭的痛彻心扉,雨水哗啦啦地汇成水流,顺着王晓的脸庞流淌下来。
“轰隆轰……”如同万千大潮叠加涌起一般,一场大雨终于进入了气吞山河之境,闪电在天际黑云间不断乍现,天地变成迷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冰凉雨水冲刷着。
“爹呢?爹呢……”自己发了疯似的跑遍了整个王府,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又高大的身影,在最危急的时刻,人们往往想起的是自己最相信,最依赖的人。
王辰就像王家的一颗大树,有风来,他遮;有雨下,他挡,他一个人撑起了王家一片天,而这个人却在这个时候消失了,没有丝毫的踪影可寻。
这本是被他尘封的记忆,厘山上,宫保鸡丁血溅眼前,让王晓将这一切重拾。
“娘,孩儿想你了,爹,你还活着么?你们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吗?”泪水中已带有血丝,“宫保鸡丁,我一定会帮你复仇,我要抹平整个轩辕家来祭你的亡魂。”
缅怀伴着誓言产生,不知不觉间,王晓渐渐走上了修行的歧途,在他踏上修炼之初,叶清风就提醒过他,唯有放下仇恨,才能真正踏上修行的无上之境,否则可能误入魔道,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可现在这一切还是发生了,心魔已驻,修行之路将何在?
就在王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他听到了窸窣的响动,立即收神,进入备战状态。
第四章 神秘武将再现身
“木兰小姐?她这是要去哪?”
顺着树干,王晓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不紧不慢地跟在木兰小姐的身后。
纵使木兰小姐的修为高出王晓一阶,可王晓这般随意地跟在她身后,她却没有一丝觉察。
这大概就是修为一日千里的弊端吧!修行上的天赋并不能弥补对战经验以及江湖阅历的不足。
要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强者,脚踏实地才是唯一的出路。
“这是前往望天谷的方向,木兰小姐想去干什么?”弄清了木兰小姐去向的王晓依旧疑惑不已。
“去复仇?”这个念头才蹦出来就被王晓自己否定了,“不太可能,敌人早就没有了踪影。”
说来也气,王晓他们稀里糊涂遭了埋伏,伤亡惨重,却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唯一明确的是对方的目标是木兰小姐。
“我明白了,她想去寻找线索,探清对方的来头!”雁过会留声,只要回到望天谷,总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找出幕后主使人。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王晓这般直接地推测木兰小姐的想法,能有几分准,只能说错的离谱。
封路的万斤大石已被搬开,看样子,伏击王晓他们的敌人将战场仔细打理了一番。
深夜幽月,还弥漫着一丝血腥味的望天谷显得格外可怕。
黑影重重,随风乱舞,让人不寒而栗,作为一名女性的木兰小姐竟没有感到一丝害怕。
她怎会害怕?她面对的可是曾经陪她共同作战的战友,陪她走过五年风雨的家人,虽已成为尸骨,亦不能改变他们是木兰小姐出生入死的兄弟。
深夜来此,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属下抛尸野外,想让他们入土为安,希望他们能够找到佛国中的极乐世界。
点亮随身所带的火把,木兰小姐用力将火把插在路旁,为她失去的亲人点亮一盏聚魂灯。
火星闪烁,将木兰的身影衬托的无比高大,有将领如此,夫复何求。
白老爹说得对,木兰小姐的确是一个好主人!
寻得一处较好的地势,木兰小姐右手发力,掌影随心而至,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她慢慢地为自己昔日的战友造掘墓。
随后,逐个将死去的战友拖入土坑,还不忘为他们整理一番最后的仪容。
原本坚强的木兰小姐此时脸上泪水纵横,泣不成声地与每位战友道别:“对不起,真得对不起……”
可他们全都听不见,彼此间隔的距离早已变成了生与死,这是何等凄凉。
躲在角落里王晓也忍不住流下清泪,曾几何时,他也想亲手埋葬自己的家人,为自己的娘亲寻得一处风水宝地。
可上天是何等的残忍,连送亲人最后一程的机会都不让他拥有。
漫漫黑夜,大雨茫茫,王晓不得不和自己从小长大的挚友王寒展开生死逃亡,亦是在这场逃亡中,他失去了所有,变成孤身一人。
陪伴自己长大的东西全都失去,王家烟消云散,父亲不知所踪,王寒替自己而死,薇然同样因为自己被送去了慕容家。
万幸的是薇然还活着,就因为她还活着,让王晓从绝境中站了起来。慕容家的重重挫折也没有打倒这对青梅竹马。
寻得契机,王晓才得以逃离慕容府,前往七星山学艺,代价是与挚爱天各一方,短时间内再难相见。
一块手绢出现在了木兰小姐的眼前,示意她擦干泪水。
几年来,这块手绢一直陪伴在王晓左右,只有贴放在胸口,他才会觉得思恋不那么痛。
“你怎么会在这?”慌忙中,木兰迅速地接过手绢,手忙脚乱擦拭了一番,然后将手绢丢给王晓,要她这样的女子在其他人面前示弱,的确难以想象。
“大姐,我好心好意借你东西,用完能别乱丢么?”
“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楚楚可怜的形象再无半分,瞬间变回“母老虎”的怒斥,不该看见的全被王晓看见,岂会不火大。
“呃……路过,我发誓……碰巧路过!”
“碰巧路过?”
“真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恰好碰巧路过,呵呵……”
“原本我觉得你今日表现不错,恢复你自由身,没想到你居然想逃跑!”女人的思维总会这么稀奇古怪与不着边际,话语落下,拳脚亦到。
“饶命啊!大姐,我再也不敢了!”王晓抱头鼠窜,真正落在他身上的拳脚可谓是少之又少,这大概便是挨打挨出了经验吧。
他的选择毫不意外是最明智的,本就一大堆把柄落在人家手里,实力又比不上对方,还和人家对拼,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要是在还手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还不死得更快,对方可是女人,是女人啊!全大陆最可怕的生物。
“大姐,别误会,我是来帮忙的,这种粗活累活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了,您说是不是?”
“那不快去!”
“是,大姐息怒。”
或是因为过去的记忆,埋葬这批军士时,王晓庄重无比。
想致木兰小姐于死地的敌人也着实可怕,他们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准确地说他们清理了留下的一切痕迹。
当埋葬好逝去的战友,木兰小姐还不忘采摘几朵野花,洒在微微隆起的坟头。
“老实说,大姐大,我觉得你不发脾气时,人挺好的!”木兰今晚的做法显然在某种程度上折服了王晓,在称呼她时,王晓不由自主地多加了个大。
“是吗?”事情忙完了,可被人跟踪引发的怒气似乎还未消完,木兰回应的话语难免多了几分要再次痛扁某人的冲动。
“我刚刚说了什么?对了,我想起来,我想说木兰小姐你作为一名首领还不合格,想要成为一名将军还远远不够,至少从你今天的表现来看是的。”
“说明白点!”显然王晓耍的心眼起到了效果。
“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现在的你甚至连敌人来自哪都不知道。望天谷遇袭,可以清楚看出你不知天时,不明地利,要不是近日来你修为大增,恐怕你所率领的镖队将全军覆没!”
“再明白点!”有关于自己将军的梦想,木兰小姐显得认真无比。
“首先,你率领的镖队,没有一个探子,所以你无法得到想要的讯息,就算前面发生了山洪,你也得等到了山洪爆发地,才知道需要绕道而行;其次,你不觉得你的镖队太依赖你和你的命令了么,当你不在指挥位的时候,他们全都自乱阵脚,连基本的应变能力都没有,这样的军队何来的战斗力,这只能说明你领兵无方,战场上,你能保证自己随时在指挥位置上吗?最后,你甚至缺乏最基本的判断力,如果你没计算失误,众军士就不用顶着烈日前进,让体力消耗如此巨大,在战斗时,明明应当撤退,你却无法果断抉择,或许你早一刻下令撤退,那么我想躺在这里面的或许会少几人。”说到最后他还不忘指指身旁的新坟,心声完全吐露。
一番话说得木兰陷入了深思,眉头深锁,显然在深思王晓刚刚所说的话语。
“我都说大姐大你不发脾气时蛮可爱的嘛!这次你竟安静地听完我讲话,还没有任何暴力行为,真是难得的可贵!”
“贵你的头!”木兰直接举起重达千斤的巨石向王晓砸来。
永远不要说女人的错,第二,就算她们错了,也不要说出来。可两条王晓全做了,所以响彻望天谷的救命声再次响起,经久不息。
再一次被揍趴在地上,王晓欲哭无泪,而一旁的木兰小姐洋洋得意,慢悠悠地道:“请问我现在还有没错?”
“没有,大姐大怎么会做错事呢?”什么叫笑得比哭还难看,此时的王晓做出了最好的诠释。
就在这时,一声幽幽的询问响起。
“这不是木兰小姐么?”
一个青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后方,可两人竟然毫无察觉,这不由的让王晓感到心惊,多年的林间生活与独特的修炼方式让他的灵觉无比强大,可现在居然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这是多么的可怕。
“是你!”看清来人后,王晓和木兰小姐异口同声道。
王晓和木兰小姐近半个月来才有交集,他们共同认识的人并不多,除去镖队的军士外,应该再无他人。
可偏偏现在多出一个,望天谷伏击事件的制造者,神秘武将再次现身了。
第五章 谷内联手战强敌
气氛在一瞬间凝结到了冰点,场中的三人同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王晓和神秘武将散发而出的都是不加掩饰的杀气,不明望天谷事件真相的木兰小姐只是有些微怒。
木兰小姐当然认识来者,两人还是有些过节的老熟人。
“宇文浩,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我来这里,木兰小姐不欢迎么?”对于木兰小姐的质问,他微笑着回答道,一双星目却逼视着王晓。
眼神着实犀利,看上去颇为英俊的宇文浩,身上隐隐发出一股霸气,他就像柄出窍的利剑,盛气凌人。
王晓竟有那么一瞬的时间产生了惧意,他感受到了宇文浩身上独特的杀伐之气,只有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才会拥有,眼前的宇文浩不仅是个修士,更是一名军士。
对于宇文浩如此张狂的挑衅,王晓冷冷地笑道:“躲在阴暗角落的小丑,怎么今天有空出来,不怕见光死么?”
“嘿嘿……”对于王晓的暗讽,宇文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转头看向新起的坟头,故意询问道:“看样子,木兰小姐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不知有没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
“不劳烦宇文公子,小女子平民一个,怎敢劳将军你的大驾?”木兰显然对宇文浩讨厌到了极点,话都不愿与他多说。
“木兰小姐何必如此见外,令尊和家父都是同僚,我们又是从小长大的好友……”
“谁和你是好友?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还望宇文公子能从我眼前消失。”又是未等宇文浩说完,木兰小姐便打断了他。
而在此时,王晓却发出一声闷哼,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数步,怒喝道:“卑鄙小人,果然只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就在刚刚,宇文浩与木兰小姐对话之际,他脚底巧施暗劲,将一波攻击传入地里,对王晓突下杀手。
由于他对木兰小姐甚是了解,料定她今日会重回望天谷,却没有想到王晓也出现在了这里。
独自面对木兰小姐,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将她击杀,完成父亲交代下来的任务。
可王晓也出现在此,他就必须先了解王晓的实力后,再做决定,毕竟今晚只有他一人前来。
“嘭!”闷雷般的巨响,尘土飞扬,地面出现了一个数尺深的大坑。
“宇文浩,你这是什么意思?”木兰小姐疾言厉色道。
“没什么意思,天宇大陆现在不算太平,我只是想护送木兰小姐一程,以便你安全地到达,”说到此,他故意地顿了顿,而后声音猛然提高数倍,“黄泉!”
话语刚落,一柄青龙刀被他凌空幻化而出,他竟然是赤阶大成的神通修士,一番试探后,他明白就算有王晓在场,他亦能轻松斩杀木兰,索性不再伪装。
“死!”他的声音如同审判,带着无上威压,死亡的气息瞬间将王晓和木兰二人笼罩。
动作亦丝毫不落下,青龙刀凌空一斩,寒光闪闪,一条青色大蛟腾空而起,神通修士的可怕就在于招招可显神通。
木兰小姐还没有反应过来,王晓脸色一阴,二话不说,大步向前,右手拔出缠在腰间的破晓剑,直接迎了上去。
精元之气迸发,让他周身都有金光充盈,每一根发丝都在发亮,一声大吼,整片望天谷似乎都在颤抖。
“卑鄙无耻!”
白阶对战赤阶,无疑是蚍蜉撼树,宇文浩眼中的轻蔑不加掩饰,嘲笑道:“找死,既然你这么着急下黄泉,我就成全你。”
青龙刀与破晓剑相交之时,数不清的火花溅射而出,吭哧之声不绝。
亦在此时,宇文浩感觉眼前一黑,破晓剑在王晓精元之气的催动下,早已变得如烈日般耀眼,上来即拿出最强状态,可想王晓的认真与谨慎。
得势不饶人,是王晓一贯的作风,趁着宇文浩防御大开之时,他左手握拳斜刺而出,只取宇文浩心脏。
可他这无比强势的一拳如同击打在海绵上,仅仅将宇文浩击飞,未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没想到还有两下,可惜蝼蚁就是蝼蚁,你的攻击连我的天蚕软甲都无法攻破,不过我很享受你们垂死的挣扎,拿出你们所有的实力,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宇文浩,你这样做不怕引起华夏皇廷的将相不和吗?我父亲可是当今天子师傅,三朝元老!”
“哈哈,木兰小姐你还要天真到什么时候,我对你下手就是为你父亲敲响丧钟,希望他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能识时务一点。”
“什么?今日对我动手的就是你!”木兰勃然大怒,一拳向宇文浩砸去,拳劲携拳风,卷起碎土无数,“混蛋,不可饶恕,还我兄弟们的命来!”
“我还真喜欢看你天真的样子,要不是你那老不死的父亲一次又一次地坏我们的大事,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张狂尽显,一切都在掌握中的霸气话语在望天谷回荡。
“木兰小姐,小心!”盛怒之下的攻击,难免会出现破绽,对手又是远超他们修为的神通修士,这个时候,王晓必须和木兰完美配合,才会有一丝胜算。
见木兰小姐已经发起攻击,王晓也只好跟了上去,算是对木兰小姐的一个照应。
只见他体表金光闪烁,就像一尊黄金战神,通体绽放不朽的神芒,黑发如瀑披散,白衣生风,右手中的破晓剑这次直取宇文浩的咽喉。
“不自量力!”
宇文浩先是扭身避过木兰小姐的攻击,随后青龙刀拉划而起,全力对付王晓。
王晓表现出来的实力最弱,先击倒他无疑更为简单,这样的选择更适合宇文浩此时猫戏耗子的作态。
刀剑相撞,璀璨的火花绚烂夺目,晃人心神。
未给王晓反应的机会,宇文浩以牙还牙,一拳顺势击出,炽烈的光芒照亮了夜空,直冲王晓而去。
王晓举掌相迎,汹涌的气芒,狂猛的能量流在空中汹涌澎湃,呼啸的掌风宛如怒海狂涛,席卷天地而来。
“轰隆”一声巨响,王晓凝聚的攻势全被击散,在这一回合,宇文浩在精元之气的比拼上完胜他。
破开王晓的防御,宇文浩的拳劲如泄洪的大坝,无可匹敌,一往无前。
王晓脚踩潇湘雨步,身影如同鬼魅,化为一道黄金光向右边闪去。额头冷汗溢出,他终于明白赤阶神通的高手有多么的可怕。
土石乱飞,在无匹的拳劲之下化为粉碎,随风飘扬。
宇文浩并不给王晓逃窜的机会,王晓作为一个白阶修士,却让他一个赤阶大成修士的攻击屡屡吃瘪,这在某种程度上让宇文浩的自尊受到了打击,这就更加坚定他要先击杀王晓的念头。
青龙刀如影随形,杀气宛如天刀出鞘,一片雪亮,划破长空,滚滚击杀而来,直逼王晓的咽喉处要害。
他的攻势完全是模仿王晓先前的攻击,可以看出他在修炼上是多么的骄傲,一定要给对方最毁灭的打击,方才罢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疑会给心志不坚的对手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混蛋,你的对手是我,还我弟兄们的命来!”一再被忽视,木兰小姐火冒三丈。
不管对决公平与否,亦不理会什么招式。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飞奔而至,举拳就打,一拳击出,将空气击打得阵阵爆响,呜呜啸声,可怕轰鸣,同时迸发。
宇文浩料到木兰小姐会趁此反击,但没有想到她的反击是如此迅速和厉害,厉害到境界高她两重天的自己都不得不认真对待。
木兰小姐的修行天赋有多么恐怖,可想而知,她的战力居然还会随着自己的愤怒而倍增,这是多么可怕。
如此一来,王晓的压力顿减,他不再后退,双脚蹬地,止住步伐,随后整个人冲天而起,右腿空中蓄力,精元之气随心而动。
破晓剑破除宇文浩攻势的瞬间,一个扫腿打出,出脚之快,在空中化出万千腿影。
一个又一个的力场出现在了空中,惊天动地的气息张扬,一波又一波攻击被王晓与木兰小姐打出,将宇文浩团团包围。
“米粒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简直是飞蛾扑火,愚昧。”宇文浩全身精元之气外露,抵挡两人凌厉的攻击,三股精元之气就如万江归大海一般融在一起。
“轰”,浩瀚的劲气碰撞,如万河相涌,惊涛卷天,空气被摩擦的嘶嘶作响。
狂风起,飞沙走,同心圆一样的精元之气波动出现在空中,以宇文浩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席卷场外万物。
狂风止,宇文浩纹丝未动,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两个都有天纵之姿的奇才围攻他,他多少有点受不住。
他仰头似厉鬼一样狂叫,全身浩瀚的精元之反弹爆发,万钧大力同时迸发而出。
木兰小姐和王晓就像树叶遇到狂风一般,直接被掀飞出去,很显然,他们两人联手都不是宇文浩的对手。
第六章 双双落败危机生
橙阶强者一掌能要了王晓的命,赤阶大成修士的全力一击,王晓同样没法承受,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飞出去数丈,他才稳住身形,嘴角已经有血丝渗出。
依旧是同样的原因,他的**虽然足够强横,可内脏没办法像身体一样抗震。
“看来寻找加强内脏的功法迫在眉睫,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吧!”站直身体,王晓向木兰小姐看去,示意了一个眼色,然后点了点头。
“宇文浩,你这个王八蛋,我和你拼了!”寻得真凶后的木兰小姐怒火中烧,恨不得生吞了眼前这个恶人。
未休息半分,她再次举拳向宇文浩攻去,拳音如海啸,茫茫震耳,一重接着一重,如卷九天的巨浪,轰鸣不绝。
“大姐大,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木兰再次冲了上去,王晓差点哭了出来,才发现对面已不是自己的老搭档宫保鸡丁。
他本是想告诉木兰小姐,寻得机会,三十六计走为上,没想到木兰小姐理解成了他还好,没有受伤,二话没说直接再次强攻。
“习惯害人啦!我真是笨蛋,依照木兰小姐的性格,现在她会逃才怪,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吧!”已经失去了太多,厘山大战的阴影,恐怕让他一辈子都不会抛弃自己的战友。
无奈之下,王晓只好再次跟上木兰小姐的步伐,这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说,唯有寻得机会战胜对方才能存活。
“潇湘雨剑”王晓拿出了全部实力,打出了他自己领悟的一套剑法,配合潇湘雨步,外加他的以心御剑境界,当属他的一大杀招。
修行之初,叶清风便教诲他:一切功法都得去自然中领悟,自然就是最好的老师。
下山以来,王晓时刻牢记这句话,凭借着对雨的感悟,领悟出了潇湘雨剑。
他的身躯动如雷霆震怒,静如处子,时而大开大磕,时而如细雨缠绵,黑发舞扬,似彗星划夜般冲了上去。
眼下唯有一战定输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交战三人的动作皆快如闪电,在望天谷内翻转腾挪,拳掌相接,刀光碰剑影,劲风激荡,呼啸之声不绝。
如若有外人在场,可以清晰地看见三人早已化做三条虚影,只见三道光影在不断碰撞、交击。
澎湃的精元之气在不断撞击下,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浩荡。
为了戏耍两人,宇文浩并没施展什么神通,而是与王晓和木兰小姐选择硬碰硬。
“木兰小姐,想要报仇,仅凭这点实力还远远不够啊,还有什么手段和本事都使出来吧,你真会给我惊喜,我记得你不会修行的吧?没想到你竟然在短短一个月里成为了一名赤阶强者。”
“王八蛋,本大小姐今天不把你剁成肉酱,名字倒过来写!”木兰小姐体内的精元之气随着她的愤怒自行加速运转了起来,如滚滚长江,似滔滔大河,越来越壮大,随后护体罡气溢出体表,她的身体散发出的彩芒越来越强盛,似九天玄女降凡尘。
“动了真怒,不错,你真是让我越看越爱!”
“闭上你的臭嘴,我一定要将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面对宇文浩的攻击,她竟然不避不闪,一往无前,两个拳头向前挥出,一大片白色光芒出现在拳头前方,白色光芒似有形之物。
木兰小姐根本不收拳,以完全相同的姿势和更大的力道轰出第二拳,每一拳都往宇文浩脸上打去,接着是第三拳、第四拳、……一拳接着一拳,一拳比一拳更强、更狠。
狂风骤雨一般的拳法,竟打了宇文浩一个措手不及,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每一拳都携带着强大的气劲,宇文浩只好横臂护脸,木兰小姐每挥出一拳,他不得不后退一步,可以想象他面对的压力有多大,仿佛攻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在不断砸来。
可前一拳的气劲还没散去,木兰小姐的下一拳已经到达,最后拳影成雨。
什么叫攻击是最好的防守,此刻得到了最好的体现,让本处于弱势的木兰小姐一时间占了上风,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角度,不断朝同一个地方轰打,逼迫敌人和自己不断对轰。
这样的打法毫无美感可言,就像樵夫砍树一般,恐怕也只有木兰小姐这样的人,才能打出这般蛮横却无比实用的招数。
罡风涌动,狂暴的精元之气在望天谷中肆意凌虐,璀璨的罡气竟比烈日还要耀眼,如此强度的对战,让王晓都无法接近战场。
“小把戏,你还想威风到什么时候?”突然,宇文浩止住后退的步伐,双脚深深插入地里,而后举掌相迎,无匹的掌力狂涌而出,黑色罡气如滔滔大河一般,向前奔腾,整片天地都仿佛在震荡。
刚刚他一直在蓄势待发,寻得了机会,立即展开了最为凌厉的攻势。
两股汹涌澎湃的气劲撞在了一起,爆发出一团璀璨夺目的光芒,震天大响如同雷公挥动大锤,巨灵击打天鼓,震耳欲聋。
“还没完呢!”一击之后,宇文浩再次爆发出骇人的精元之气,鼓荡着他的衣服猎猎作响,惊涛拍岸一样的磅礴大力从他身上传出,直接将木兰小姐掀飞出去,而后自空中重重摔落在地,鲜血自她的口、鼻间溢出,一击被重伤,再无起身反手之力。
木兰小姐的攻势虽然强大无比,可在这砍树式的疯狂攻击下,她的防守几乎为零,一旦遭到对手的反击,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
“木兰小姐?”尽管十分担心木兰小姐的伤势,可王晓亦知道此时是进攻的最好时机,当下不做任何迟疑,直奔宇文浩而去。
就算宇文浩是赤阶神通修士,他一样需要精元之气供应,连续两次强大力量的爆发,注定他此时的虚弱。
“卑鄙小人,受死!”高高跃起,王晓将手中的破晓剑顺势劈出,一道炽烈的剑芒向前冲去,璀璨的光华激荡出巨大的力量波动,挟带着一股猛烈的狂风,发出阵阵异啸。
亦是此时,前一刻站在王晓眼前的宇文浩消失了,王晓全力的一击居然劈空了,在关键时刻,宇文浩终于动用了神通。
无匹的剑气击得巨石到处乱滚,整个地表瞬间大变样,地下潮湿的泥土翻涌了上来,覆盖在了地表,泥土变得如波浪一般翻滚。
“没有想到吧!”宇文浩出现在王晓的下方,只手将王晓擒住,而后抓住王晓的左手,像是挥舞稻草人一般,猛地将王晓抡动起来。数圈之后,将王晓向木兰小姐的方向砸去,烟尘冲起,地面顿时重重颤动了一下,王晓惨叫一声,口中连连向外吐了几大口鲜血,身体一阵抽搐。
赤阶神通修士果然不是他现在能够对付的,宇文浩将他抛出同时,还狠狠地在他胸前拍了三掌。
半刻中,王晓和木兰小姐都丧失了战斗力,沦落至任人宰割的地步。
“木兰小姐,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我会帮你带到的!”宇文浩冷笑着看向两人,讥讽道。
“宇文浩,你这个混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父亲一定会找你算账!”毕竟是一名女性,木兰小姐的骂人功夫显然比宫保鸡丁差太多。
“哈哈,我可爱的木兰小姐,你还要天真到什么时候!永别了!”宇文浩凶相毕露,杀招突至,直接将王晓和木兰小姐两人笼罩。
他周身罡气涌动,将自身功力提到了极致,每向前迈一步,大地都跟着一阵颤动,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前涌去,莫大的威压重若泰山。
由于强大的劲气,王晓和木兰小姐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扭曲,大仇未报,王晓怎甘丧命于此,可伤势太重,他想蓄力反抗都做不到,一番挣扎后再次倒地。
木兰小姐的情况更为糟糕,一番恶狠的话语说完,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可双眸之中恨意不减,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宇文浩肯定早已尸骨无存。
鬼门关已经向王晓二人敞开,无匹的劲风吹得他们连双眼都无法睁开。
“只能用这一招啦。”黄金之光从王晓的眸子中绽放而出,他居然生有一对黄金瞳,在生死的这一刻,黄金瞳开启,金光乍现,神华璀璨而夺目。
第七章 御林救场疑点多
亦在同时,一根黑色的箭羽从天而降,携带的精元之气充盈无比,让原本黑色的箭羽此时看上去比骄阳还要璀璨,摩擦得空气“嗤嗤”作响。
黑色的箭羽恰好落在王晓二人与宇文浩正中,其携带的巨大能量将宇文浩的攻击全部吞噬,辉波荡漾,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当一切异像散去,黑色箭羽露出了它的真身,长不过一尺,仅有筷子般粗细,森森的黑色箭身上镌刻着“御林”二字。
黑色箭羽像一个无底洞,似乎只要看它两眼,就要因此丢魂失魄。
“御林箭羽!”当看清落地的是何物之后,宇文浩脸色大变,像是见到最为恐怖的存在,张皇失措地向四面八方查探一番,而后竟然选择了落荒而逃。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不顾形象,逃得跌跌撞撞的宇文浩,王晓瞪大眼,疑问道。
回答他的是点点星芒从天而降,这些星芒直接打在木兰小姐与他身上,王晓先是一阵心惊,随后心安,他能感受到这是一种治疗手法,有高人在用隔空施法的神通。
“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在此,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本已一脚踏入鬼门关,现在可好,不仅活命了,还有人帮忙疗伤,简直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次回答他依旧是两点星芒,随着星芒逼近,沁人心脾的馨香在望天谷弥漫,星芒直接钻入了两人的嘴内,化为一股暖流,直冲到他们的五脏六腑之内,为他们修复伤体。
“哇!”木兰小姐吐出一口淤血,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伤势瞬间好了大半。
“你没事了吧?”王晓将木兰小姐扶起来,望着高空致谢道,“感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能不能留下大名,或者现身一见,好让我们有报恩的机会!”
这次连星芒都没有了,只有王晓自己的声音在望天谷内回荡,那黑色的箭羽也慢慢消散,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都如梦似幻,可坑坑洼洼的战场还诉说着刚才一些都是真的。
“御林箭羽?你说刚才救我们的是御林箭羽?你确定没有看错?”由于木兰小姐的伤势更重,她在劲风逼来的关头直接晕死了过去,为了确定王晓没有说胡话,她竟摸了摸王晓的额头。
“对啊,御林箭羽,怎么啦?我就知道是你们家老头子给你安排的保镖,看来又要欠你一命。”王晓越发觉得奇怪,一个黑黝黝的箭羽竟吓得两人行为失常。
“你也太看得起我老爹,你是白痴吧?连御林箭羽都不知道,你是天宇大陆的人么?”说到御林箭羽,木兰小姐显得崇拜不已,一脸向往的神情,“呃,仔细想想,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靠,那你凭什么嘲笑我!”
“我说不是很清楚,不是说我不懂?那像你这个白痴,连御林箭羽都不知道?你给我听好了,御林箭羽是当今天子的贴身神秘护卫队,只听命天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懂不?某种程度上见到这只部队,如见当今天子!”
“你确定?”
“当然确定,这是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可这只卫队神秘无比,很少现身,我父亲当丞相数十载,也只是听闻,从未见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救了我们,能不吃惊,所以我才看你有没有疯?”
“照你这么说,就不难理解宇文浩为何会落荒而逃,可是宇文浩为什么要杀你呢?你父亲到底阻止了他们什么?”
“我父亲是丞相都没法见识御林箭羽,这就说明他们不是来救我的,难道……”说到此,木兰小姐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注意力转移到王晓身上。
很显然两人没法交流,都在思考着各自想要弄明白的问题。
“小子,你快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让御林箭羽来救你。”
“大姐,你脑子没病吧?我今天可是第一次听闻御林箭羽!”
“你这样说也对,看你这熊样也不会是皇子啊?基本上所有的皇子我都认识。”突然,木兰小姐似乎想到了什么,拍手道:“我知道了,你该不是当今天子的私生子吧!”
王晓直接晕菜,无奈道:“大姐大,想象力不用这么丰富吧,我仅是一介平民,你算是我见过的最有权势的人物,如果御林箭羽真有那么夸张,原因只可能在你身上,该不会是………”
“可能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看着王晓对着自己坏笑,木兰不耐烦道。
“该不会是当今天子看上你了,想召你入宫吧?”
“你找死!”木兰小姐火冒三丈,伸出的拳头又突然收回,摸着下巴想了想,“照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毕竟本小姐长得如此国色天香。”
“砰!”本想开溜的王晓听到这句话直接栽倒在地,“大姐大,我们能不能不纠结这个问题,还是先说清楚宇文浩为何会来杀你,你那丞相老爹到底得罪了他们什么?如果他们再来,好歹也让我死个明白,是不是?”
“宇文浩那个王八蛋,本大小姐决不轻饶他,我都离家一个月啦,怎么会知道我父亲如何得罪了他们,再说将相不和不是很正常么?对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对我父亲下手!”木兰小姐一惊一乍道。
“不会,刚刚他不是说要用你来威胁你父亲么?很显然他们还没有对你父亲动手的打算,我猜也不敢吧!”
“说的也是,我父亲身边高手如云,他们绝对没那个胆子,不过我应该猜到我父亲哪里得罪他们呢?”
“什么原因?”绕了半天,终于说到重点上了,王晓按捺不住激动。
“皇储之争!跟你这个白痴说了也是白说,你不会连皇储也不知道吧!”
“这个略懂,皇储之争不都是大忌么?你父亲插手这个,不怕……”后面的话语王晓不敢说,只是做了个手势。
“谁说我父亲参加呢?我父亲是丞相,更是当今天子师傅,皇上对我父亲可是尊崇有加,这等大事,肯定会和我父亲商量。”
“恩,原来是这样,就是说军中有人参与皇储之争,你父亲由于太有话语权,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对,当今天子已年过半百,可依旧没立皇储,有些人当然会按捺不住!”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作为一名男儿,王晓对这些事都没兴趣,没想到木兰居然说的头头是道。
“我当然清楚,我可是以后要当将军的人!当今天子虽有子嗣十数个,但真正杰出的只有四个,分别是秦王李政、楚王李源、齐王李治以及泰王李华,其中最为杰出的当属秦王李政,十四岁便到军中磨练,此后更是到玉门关戍边,在曾经的人妖大战和魔族争锋中,多次身先士卒,斩杀敌将,深受士兵爱戴,军中威望颇高。”
“这么说,宇文浩便是秦王派来的?”
“那倒未必,只能说他是拥护秦王的!”说到此处,木兰小姐竟陷入了深思,不知在想什么。
“那另外三位皇子呢?”
“楚王为人仁义,恭谦有礼,满腹经纶,更是在我父亲门下学习多年,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父亲已经在这次皇储战场中脱不了身了。”说到此,木兰言语中透露出少许担忧,继续道,“齐王最为富有,是名商业奇才,传言他可是富可敌国的存在,更是广交天下友,实力深不可测,至于泰王最为孝顺,甚讨当今皇上喜欢,已陪在皇上身边数年……”
“打住,打住,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要说了,我小小草民一个,这些事与我不沾边。”第一次接触到政权之事,王晓显得有些头大,“还是努力提高自己修为吧,下次我可不想依旧被人家当沙包扔来扔去,大姐大,你先回去。”走到谷口处,王晓笑道。
“你想干什么去?又想逃跑?”
“别,别误会!”看到木兰怒火冲天的样子,王晓高举双手陪笑道,“我只是感觉自己要突破白阶了,天亮之前我会赶回来的。”
与木兰小姐分别后,王晓找到一处隐蔽之处,盘坐在自己开挖出来的洞穴中,五心朝天,闭上双目,一动不动,全神贯注去摸索那道“龙门”。
突破白阶,被称为跃龙门,可想它的艰难,这必须用心去领悟。
在这一刻,王晓与土石相合,与草木相融,心神宁静。
可随即他便感觉到了不适,额头上汗如雨下,整个人如同沉寂在梦魇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第八章鱼入大海终化龙(上)
突破白阶,不仅仅需要**与精元之气的提升,更是需要精、气、神、意的全面质变。
赤阶一重天,周身有罡气护体,对万物感应加强;赤阶二重天,即可御空而行,与青天比高;赤阶三重天,便可修炼各式神通,接触天道。
佛语,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天地间有尘埃无数,而每一粒尘都可成一方世界。
更为准确地说天地由各种元素构成,其中八种最为重要,能直接为修行者所用。
金、木、水、火、土、风、雷、光八种元素游离在天地间,这就需要修炼者去感应它们,最终控制并使用它们,方可成神通。
强大的灵觉无法感应它们存在,灵觉需质变为神识,才能清楚感觉到它们的波动,神识生智便成元神。
跃龙门,即能踏进赤阶的大门,可何为龙门?龙门在哪?王晓无从得知,这就是他当下陷入困境的原因所在。
他的灵觉早已离体,如一缕清风,似一片云朵,与天地万物交融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游往大海的鲤鱼,没了方向的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大海中乱窜,随着时间的持续,他对整个修行都产生了质疑。
“什么叫修行!”冥冥中一股声音传来,在整片大海上回荡不息。
“不知道!”
“你前进的方向在哪?”
“不知道!”
“……”
疑惑完全将王晓笼罩,他发现自己无路可退,亦无路可进,被死死地困在大海中。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不知道从他嘴中吐出,他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衣衫早已全部湿透。
王晓这才理解为何师傅师兄会如此在意跃龙门之境,这的确是一道天堑,多少修行者就因为这道天堑止步不前,终生只能有白阶修为。
“啊,路在何方?”畅游在大海中的锦鲤不时化成王晓的模样,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挣扎与不甘,最后依旧是徒劳一场。
波涛汹涌,锦鲤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感知,它感觉不到温度,感觉不到水,甚至连自己是否还在大海都不知道。
王晓自身处境也一样,迷雾飘来,他感觉自己来到一片黑暗中,他的五感完全失灵,眼瞎耳聋,一切感知都不复存在。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空荡荡的黑暗世界里一无所有,连回声都沉寂了。
“什么是修行,你的路在何方?”震雷般的质问声突然响起,这股声音竟然来自灵魂深处,在王晓脑海中不断轰鸣。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王晓再也没办法保持打坐姿势,他抱着自己的头不断在地上翻滚,嘴角已有鲜血溢出。
藏在他心中的红尘火,发出桀桀的笑声,“这小子已经神志不清,如若他挺不过这一关,他将神志全消,到时,这副好皮囊就是我的啦,哈哈!”
修行需要一往无前的气势,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纵然挫折困难无数,也要咬牙坚持,激发自己的潜能,用自身强大的实力冲破重重禁锢,方可大成。
可此时的王晓竟然萌生了退意,找不到出路的他竟想放弃,可退路亦无,他便彻底不知所措。
进阶追求的是质变,全面的升华,厘山事件之后,仇恨再次蒙蔽王晓的双眼,他早已道心不稳,修行踏上了歧路。
面对此时的问心考验,他毫无招架之力,陷入突破的惑源之中,他已不知修行为何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人体奥妙无尽,潜能无限,修士想要不断挖掘自身潜力,必须不断突破。
跃过龙门,才能打开人体奥秘的大门,可是修行漫漫,大道无形,龙门到底在何方?怎样才能跃过?这一切都是未知,需要自己去寻找。
许多修士终其一生,也无法看破虚妄,找到属于自己的龙门,也就永远无法谈及跃龙门,便常陷于迷惑之中。
最为严重时,就会像王晓现在这般,五感被剥夺,灵觉锦鲤与自己失联,如若得不到改善,便会成为红尘火所说的那般,只剩空皮囊一副,成为无知无觉的废人,甚是可怕。
这便是跃龙门的难处所在,大多数修士来到这个境界,都会遇到迷雾疑惑挡道,不知该通向何方。
其实,只需静下心来,好好思量一番,便有机会寻得突破之法,最怕的是自己方寸大乱,导致火上浇油,最后永世无法从迷惑中脱困。
修行者的心志必须坚定,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绝不能动摇,只有如此,才能看破迷雾中的虚妄,找到专属自己的龙门。
在这个过程中,不仅肉身要蜕变,精神也要升华,神与身合,突破桎梏,才能返本还源,实现质的飞跃。
仇恨的刺激,早已让王晓失去了修行的正确方向。
急于突破,不断增强实力,好去复仇的念头在他心中扎根发芽,他自己亲手将自己的修行之路断送,在迷惑中越陷越深。
现在他不再只是嘴角溢血,而是七窍流血,死神的光环就要降临。
就在王晓神志全要消散的瞬间,他右手处突然金光大盛,一只拇指般大小的凤凰显现,金光与凤凰稍纵即逝,只余下两个字如晨钟暮鼓一般敲在王晓脑海中、心神上。
“孤松!”
“孤松!”王晓整个大脑中没有外物,只余下这两个字。
“孤松!”他念念有词,最终豁然开朗,很快他平静下来,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
此时此刻,王晓的心神与思维早已飞向了千里之外,回到了中州七星山,回到了叶清风引导他踏上修行之路之时,一切都历历在目。
王家被灭,王寒替死,血海深仇,让想要修行的王晓只有一颗复仇之心。
这个时候,叶清风只叫王晓做了一件事,这件事做了整整一个月,那就是每天看松,一棵在绝境中茁壮成长的孤松。
在那时,王晓遇到的迷惑更大,他不仅被仇恨蒙蔽,更是得知自己拥有墨黑魂石,亘古不能修行的事实,轻生已经成了王晓唯一的念头,就是这颗孤松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一棵青松傲然挺立在孤峰上,是整座山的唯一生气,它笔直挺拔如枪,细看之下,它扎根在石缝中,却有撑起蓝天之意。
在一场突然袭来的狂风暴雨后,原本生机勃勃的七星山也变得一片死气,残枝败叶落了一地,树木一排排伏倒,萧索之意笼罩了整座山峰,蚂蚁、蜘蛛等随处可见,落魄之景尽显。
可孤松还是孤松,挺拔依旧,点点水珠挂在树叶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七彩缤纷,看上去晶莹剔透,如在谱写一首属于胜利的诗歌,它在那一刻变成了天地的唯一。
“只有在绝境中成长起来的人,才会经受得住生死的考验,最终成为这片天地的主角!”叶清风没有理会陷入深思的王晓,脸色淡然,意味深长的说道,“天之亡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自亡,所谓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也能再逢春,世上并没有真正的绝境,也没有真正的废体,只有绝望的人心和自暴自弃的人!”
那个时候,叶清风似与天地万物交融在一起,他便是一缕清风,是一片白云,更是茫茫黑夜中的一颗启明,划破了王晓孤寂黑暗的心。
“天空或阴或晴,可不管它刮风下雨,它终会归于晴,归于它的本性。如果一个人远离了他的本性,他的心性也会开始迷失。修炼不仅要修身,还要修心,你现在已经被一些东西蒙蔽了心智,如何能达到修炼中的无上境界?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假如黄河水脱离了它的本性,远离它的河道,带给苍生的将会是什么?”
叶清风对修炼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万事皆可为道解,他的话浅显易懂,并不十分深奥,但却用简简单单的话语,说出了一番大道理,让人一听便明,一想就通。
他的话如同潮涨一般不可阻止,钻进了王晓心里,脑海里,血液里,甚至是每寸肌肤里,“你想明白这一切再来找我吧!就算你是亘古废体,我一样能让你踏上修炼的道路。”
他一步一个身影,慢慢的走回了茅屋,只留下石碑一样的王晓静静呆在原地。
第九章 鱼入大海终化龙(下)
望着叶清风远去的背影,王晓心中有万千乱麻搅动,他呆呆地立在原地,寒风呼啸而过,令他黑发凌乱狂舞。
他茫然的失去了方向,大脑乱成了一团糟,感觉到了天地的旋转,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自己的出路又在何方?
突然,王晓发现叶清风走过的路面发生了变化,他留在泥泞路上的脚印全都在顷刻间金光大作,如同烈日一般耀眼,一个个古字跳跃而出,升腾而起,每一个字都有巴掌大小,似黄金打造而成,璀璨夺目,缓缓烙印在虚空。
数十个金字浮浮沉沉,伴有佛音在其周围禅唱,像一尊尊古佛在诵经,大道天音,如渊似海,深奥浩瀚,每一个字响起,都引得王晓心神空灵,仿佛要沉浸其中。
“伐木不自其本,必复生;寒水不自其源,必复流;灾祸不自其基,必复乱。”
这种玄奥之音并不冗长,相反,一字值千金,惜字如命,只有短短数十字而已,却有大道至简,繁华落尽,平淡归真的古朴之感。
王晓起身走近古文,金字绕着他旋转,他感觉自己走进了大雷音寺,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尊尊金光万丈的大佛陀,梵音宏大、浩然、纯正,又充满着渡人过苦海的悲悯心境。
金辉倾洒,王晓全身被金光笼罩,连发丝都成了缕缕金线,如此异景,让王晓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叶清风只是随意的走动,就能有如此大的神通,他的修为有多么的恐怖,恐怕也只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
王晓并不言语,闭上眼,静心体悟这种意境,他开始回想叶清风所说过的话,虚空中的那几十个金字也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使他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空明状态,一场思想的较量拉开了序幕。
按照叶清风老人所说,自己迷失了心智,远离了本性,开始没有了自我,王晓想不通,不明白叶清风所说的本性是什么?更不明白他自己的本性又是谓何?
他的心智迷失,自我远去,他倒是能够理解,杀母之仇,亡家之恨,世态炎凉……足够让他疯狂,足够让他变成另一个人,一个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认清的人。
古语有云:生死去来兮不碍其圆,飞鸿踏雪爪趾宛然。雁过必留余声,叶落必留残枝。更何况王晓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充满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家族在他身边被灭,王寒在他眼前被杀,他的整颗心早已被打上了仇恨的烙印,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复仇吗?这怎能放下,怎能忘记?
王晓如同一座石像一般静立在原地,岿然不动,但他的脑海却如大海一般在汹涌澎湃,一个又一个思绪的小人迸跃而出,在他大脑里争执不休。
“王晓,你追求修行为何?难道不是为了报仇吗?不是为了雪恨吗?”一个小人在脑海里对着他恶狠狠的咆哮道。
“叶清风前辈说的对,你现在已经迷失了自我,终究不能在修炼大道取得无上成就。”另一个小人和言温色道。
“我是对的!”
“我才是对的!”
“……,……”
无数的声音在王晓脑海里响起,如同炸雷在轰鸣,海啸在汹涌,火山在爆发,王晓再也承受不住这么多意念的冲击,脸上开始显露一丝痛苦之色,大汗从额头流下。
“啊……”突然王晓双臂张开向天,仰头一声怒喝,发泄出了心中的无数杂念,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双手伏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金色古字依旧在其身旁萦绕,散发着无量金光将他笼罩,却不能让他走出心中的困境。
王晓不明白他因仇恨而修行,何错之有?要不是家逢巨变,他又怎么会踏上修炼之路,他不认为这是迷失了自我,远离了本性,而是自我成熟,自我的成长。
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没有王家,何来他王晓,他追求修炼只为王家,只为复仇,这又错在哪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在短短的一年内,王晓已经将这些饱尝,可他却找不到承接大任的道路。
望着萦绕在周身的金文,王晓呆若木鸡,他能明白其意,知晓其理,可他却做不到,叶清风说过真正的绝境是绝望的心,面对废体打击,在叶清风的开导下,在绝壁苍松的指引下,王晓的确站了起来。
而叶清风说他丧失了自我,蒙蔽心智,修炼难于大成,要他放下心中的仇恨,王晓怎么都做不到。
突然王晓感觉到一阵酥痒,一只蜘蛛不知何时候爬到了他的手臂上。
“蜘蛛!”王晓喃喃道,他的思绪却飞回了慕容府,想起了那只被他破坏了家园的蜘蛛,更想起了像百合一般清纯的薇然。
他处在黑暗的心瞬间看到了一丝光明,在刹那间明悟,茅塞顿开,心中猛地一下融汇贯通,他明白了叶清风老人的真意。
蜘蛛家园被毁,它为何没有去报仇,因为它没有这个实力,心中一直被仇恨充盈,只能阻拦自己的前行,终将害了自己。
叶清风既然答应收王晓为徒,就是默许了他可以复仇,他只是希望王晓暂且将仇恨放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乡往之,而不是一直将仇恨揣在心中,这样只会阻拦自己前进的道路。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晓如果不将仇恨放下,以恶小而为之,在日积月累中,他的内心将被仇恨充斥。
一旦他修炼有成,遇到突发之事,他极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怒火之下,心性大变,就有可能大杀四方,这样一来,复仇引起的只会是苍生之祸。
修行的道路必须讲究根本,寻来本源,王晓要想在修行的道路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必须懂得放下。
挈瓶之智,不失守器,鱼和熊掌之争,必有取舍,不然王晓不可能在修行上取得非凡的成就,前去复仇,只会是自寻死路,敢在天宇大陆第一世家头上动土之人,岂会是等闲之辈?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王晓欣喜若狂,“师傅并不是要我放弃复仇,而是要我放下仇恨,放下一切包袱,专心于修炼的道路!”
回忆起自己在七星山上走出阴影的点点滴滴,陷入疑惑之中的王晓竟然露出了微笑,因为他看到了一束金光,划过了迷惑,为他指明了一条道路。
“师傅,又要谢谢你了!”
想通一切,王晓心中一片空灵,身如琉璃神灯,纤尘不染,晶莹透明,顿时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中,对于这场进阶,他已胸有成竹。
“好,你问我什么是修行,我这就告诉你,突破即是修行。”
修行是不断突破,反言之,不断突破与升华亦是修行,跃龙门是一个问心过程,突破即是修行便是王晓的心语。
深陷迷惑之中,虽九死一生,可一旦王晓破关,身心都将得到洗礼,道心巩固,激发自身潜能,看破虚妄,直通修行之本。
“跃龙门,何须找龙门,我在哪,龙门就在哪!我站在这里,龙门便在我脚下!”没有惊慌,没有恐惧,王晓心静如水。
随着他铿锵有力的话语落下,一切迷雾尽散,他的五感瞬间复苏,甚至远超往昔,变得无比敏锐,一种神秘的光辉笼罩其身,像是在接受天地洗礼。
可他知道自己还未突破,重新盘坐,五心朝天,恢复的灵觉再次离体而去,他要去追寻与自己失联的灵觉锦鲤。
他要主动进入让他迷失的大海,而这一次,他将要打破一切,彻底成为一名赤阶修士。
随着他灵觉的到来,整片大海瞬间变色,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乌云急速凝聚。
顷刻间,海面暗如黑夜。
“来得好,**,一遇风云便化龙,就让你们成为我进阶的陪衬吧!”面对滔天巨浪,王晓意气风发。
重生灵觉进入即将要沉入海底的锦鲤体内,锦鲤复活,与滔天巨浪斗法。
最终,锦鲤脱水而出,一跃百丈,在电闪雷鸣中变成百丈金龙。
神光万道,绚烂如虹,金龙现身,将海水都镀成金色,一切异象消失,只剩下金光万丈,龙游天宇。
王晓赤阶之路就此敞开,一名新的赤阶修士诞生了。
第十章 紫气山庄遇恶人
正如王晓所悟一般,我在哪里,龙门就在哪里,想通一切,康庄大道从天降。
鱼跃成龙,终于走完了白阶,王晓感觉到自己的精气神都得到了全面升华,来到了一方净土,灵觉终化神识,感知更为精进。
有诗云: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成了一名赤阶修士,王晓清楚感觉到世界的不同!如处飘渺仙境,隐隐中他看到天地各大元素在向他招手。
长出一口气,他放松一笑,达到赤阶修为后,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精元之气澎湃不休。
张开眼,双目湛湛有神,他有了一掌可以拍碎青天,一脚可以蹬裂大地的错觉。
赤阶是迈向“神”的重要一步,在这一阶将打破常人所认识的世界,感知化神识,接触到常人无法发现的元素;脚踏神虹,御空遨九天;大成后便可拥有神通。
当修士的肉身修炼到极致,身体的潜能便会逐一开放,经过特殊的修炼的方法,这些潜能最终会演变成一种神秘的力量。
拥有了神秘力量,就能掌控雷电,操纵火焰等天地元素,肉身凌空,御物杀人等常人无法做到的事。
这便是赤阶修为,一旦步入了赤阶,才真正的踏上修炼的大道。此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世界之大,修行之士何其多,能真正掌握神通的修士可谓是少之又少。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宇文浩、轩辕家你们都给我等着!”豪情壮志应景生,几个跳跃,王晓消失在原地,飞速朝木兰小姐一伙宿营的地方赶去。
王晓刚刚离去,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先前所站的位置。
“厘山之事才过去不到二十日,此子就从白阶突破到赤阶,也算是一个奇才,可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对战橙阶修士的资本,难道厘山事件另有隐情?”
话语落下,他整个人也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过。
从进阶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后,王晓逐渐有些担忧,宇文浩一个人前去望天谷,那其他人呢?
如果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斩杀木兰小姐,又怎会放过她手下的众人,念及此,他脸色大变,将自身速度提到了极致。
越接近营地,王晓越发觉得不对,一个数十人的营地在清晨不会这么寂静,寂静到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王晓神识铺展开去,方圆数里的情况,他能清楚掌握,随着神识的蔓延,王晓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有想到回来看到的会是这般惨景。
此时天已大亮,骄阳初升,林间却飘荡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营地内,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尸体,无一活口,整个营地全军覆没。
“木兰小姐,木兰小姐……”王晓来回在整个营地上奔跑,并没有发现木兰小姐的身影。
“木兰小姐。”声音变得微不可闻,因为他看到了还活着的木兰小姐,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木兰小姐的情况看上去很糟,披头散发,蜷缩在一棵大树下。
王晓唤醒了因悲痛而失神的木兰小姐,她慢悠悠地转过身,双目赤红,双手张开为爪,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疯狂状态。
“木兰小姐……”看出不对的王晓,谨慎地试探道。
“啊,啊……”木兰小姐仰天怒吼,秀发倒竖,张牙舞爪就向王晓扑来。
精元之气携带起的劲风呼啸,木兰小姐如同化成一个横冲直撞的火球,遇石石开,见树树折。
“不好!”王晓暗叹一声,迅速退去,很显然木兰受了刺激,心智迷失,已敌我不分。
“大姐大,你醒醒啊!是我!”王晓东躲西藏,并不和木兰正面交锋,希望能唤醒她的心智。
可他的努力无疑是在对牛弹琴,木兰小姐浑然不顾,一拳接着一拳轰出。
无匹的劲气令整片山林狂风大作,沙尘乱舞,无数的碎石树木被连根拔起,悬浮在半空,随后被木兰小姐的精元之气一逼,爆碎化为杀人的利器分射四方。
“看来只有先止住木兰小姐才行!”做出决定后的王晓毫不犹豫,护体罡气澎拜而生,赤阶实力展露无疑,“得罪了!”面对狂暴毫无攻击章法的木兰小姐,王晓显得游刃有余。
避实就虚成了他主要的应对手段,整个人如幽灵一般,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快到了极点,整片树林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木兰小姐的攻击全被王晓敏捷的身法躲开,因为有所顾忌,短时间也让王晓找不到还击的办法。
空中两人如电光一般纠缠在一起,空中爆发出阵阵恐怖的能量波动,刺眼的光芒令天上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最终,两股汹涌澎湃的力量撞在了一起,爆发出一团璀璨夺目的光芒,震天大响如天雷一般刺耳,激荡的气浪将一小块区域夷为了平地。
“好机会!”两人处于拼内劲的关键时刻,身不能动,但神志清晰的王晓无疑更占优,趁着这个契机,王晓鼓肺气,缩小腹,降气息,动夹脊,凝精神,精元之气散布周身,天龙音脱口而出。
“木兰小姐!”天龙音这次并不是杀伐之音,而是穿透之音,这声呐喊直达木兰小姐的脑海和心灵深处,将她从迷失中拉回。
“是你,呜呜……”惊醒后的木兰小姐,直接扑在王晓怀里抽泣,昨天的经历对她来说着实黑暗,“都死了,大家都死了……”
面对美人的投怀送抱,王晓显得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道该放于何处,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木兰小姐的秀发,算作安慰。
不和谐的东西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王晓顺着秀发下滑的手最后停在了一个不该停的位置。
“啊!臭流氓!”专属木兰小姐的狮子吼再现,眨眼间,王晓便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
“大姐大!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凄惨的叫声飘荡,不过王晓反倒十分开心,那个熟悉的恶魔大姐大又回来了,她比自己幸运,幸运很多。
可隐隐中王晓感觉这位熟悉大姐大有了一丝陌生,在埋葬众人时,他更加有些看不透木兰,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少了纯真;还是多了戾气,少了无邪……王晓有些说不清。
接下来的几日,王晓和木兰小姐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他们马不停蹄地朝着扬州进发,随着七夕佳节的临近,木兰小姐的父亲——司徒老先生的七十大寿也临近了。
扬州城东有一处幽静的山庄,名唤紫气,乃是华夏皇廷丞相,当今天子的师傅司徒洪的养老之处。
山庄正中有一九层阁楼,是当今天子为报答老师教诲之恩,下旨建造,并题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九字长匾赠予老丞相。
楼阁全为千金难求的紫荆木搭建而成,水火不侵,可保千年不朽;楼墙则为西荒名贵玉石打磨而成,光滑如镜,触之温润。
为了建造此楼阁,当今天子调动了整个天宇大陆的能工巧匠,在建筑材料中渗入天檀香,不但使楼阁一年四季都散发着清淡秀雅的香气,还有驱除蛇虫鼠蚁之奇效。
更是请风水大师,高僧数名来此做法,因此整座阁楼呈六角状,对应**天象之数。
今晚紫气山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宾客鱼贯而入,这里便是司徒老丞相七十大寿的庆祝之地。
来者多为名流,豪杰、才子、大家闺秀、白发苍苍的儒者,还有不少文武官员……各界名士可谓是应有尽有。
“总算没有迟到!”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流,王晓长出一口气,这几日为了赶路,王晓可没少受身旁这位恶魔大小姐的虐待,好在终于赶上了她父亲的大寿。
“小人见过大小姐!你的书信老爷已经收到,老爷吩咐小人在此恭候小姐大驾。”一小厮立在正门处躬身道。
“知道了,我爹还有什么吩咐。”
“老爷让小人告诉小姐,今日贵宾颇多,更有不少青年俊杰,希望小姐能代老爷招呼这些青年贵客,青年贵客都在紫气阁六楼。”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可是小姐,你……你……”
“你什么?有话快说!”
“小姐,恕小人多嘴,你还是稍稍打扮一番再去见各位贵宾吧!”
木兰小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星夜赶路,连秀发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就这样出去,确实有**份,慌忙道:“那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准备!”
“你,小屁孩,看什么看,我说的就是你,想跑,门都没有,速度给我滚过来!”想要潜逃的王晓再次被逮个正着,只好悻悻地跟在恶魔大小姐身后。
一进紫气山庄,王晓便看出紫气阁的不凡,走近更是吃惊不已,九层楼阁平地起,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着实壮美。
楼阁内不时传出朗朗笑声,更添节日欢乐气氛,六楼朝云阁内不少青年俊杰相谈甚欢,佳词妙句脱口而出,引得掌声片片。
更有不少锦衣华服的美丽女子参与其中,才子配佳人,美酒对月影,甚是惬意。
随着王晓和木兰小姐的到来,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移到两人身上,一时间受到这么多人的注视,王晓有些不自在。
“哟,这不是老丞相的千金木兰小姐么?”作为主人的木兰小姐还未开口,就有人当先发话,颇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意味。
循着声音望去,王晓怒气大盛,双拳捏得格格直响,说话之人竟然是宇文浩,这位罪魁祸首居然这般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
第十一章 鸿鹄浩志皆应有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木兰小姐却微笑置之。
细想也对,良辰之时,何必自寻无趣,宇文浩既然敢来,又岂会没做准备。
面对木兰小姐的微笑无视,宇文浩反倒不知所措,只好悻悻退到一边。
她本就生得清秀靓丽,一番打扮之后,着实美艳无比,自她踏入紫气阁的那一刻起,便成了全场焦点,不少老相识更是簇拥而来。
两道身影缓缓向她走来,一者温文尔雅、气度非凡,一者冰姿玉骨、花容月貌。
木兰小姐热情地迎了上去,一头扎进亮丽女子怀中,撒娇道:“秦芳姐,我想死你了!”
“是吗,我看你是想我做的松酥饼了吧,你这个小馋猫!”不止雪颜生的娇媚,就连声音也是动听至极,娇娇细细,拨人心弦,让人好感无限。
被识破真正心思,木兰小姐俏皮地吐了吐舌,抱着秦芳的柳腰一阵轻摇,继续撒娇讨好。
那俊美男子静静地站在一旁,待两女亲热完后,才上前语重心长地道:“你啊!还是那么调皮,师傅他老人家可想你了,忙完这边,好好去给他老人家请个安吧!”
“知道了,李源师兄!”
“这位是?”秦芳指着木兰小姐身后的王晓道,而此时的王晓还在同宇文浩目光交战中。
听到有人问起自己,王晓连忙回过神来,报以微微一笑,求助的目光看向木兰小姐。
该怎么回答,王晓压根不知道,索性将这个问题抛给木兰。
“姐姐你说这个小屁孩啊!”木兰小姐将习惯喊法脱口而出,猛然发现不对,失声道:“不是,他就是我的奴……”
想到在这样的场合说奴隶也不合适,猛然改口道:“他是我的卢师傅,哈哈!”
吞吞吐吐地说完后,木兰用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一段话将王晓的心说得七上八下。
“哦!”秦芳并没有多做考虑,只是对王晓微微一欠身算作回应,而她身旁的李源明显顿了一下,而后抱拳道:“很高兴认识你,在下李源!”
“幸会!”
打完了见面招呼,他低声对木兰说道:“别傻站着啊,在场的人都在等你!”边说边指着正中的主位。
“哦!”得到指示后的木兰小姐在李源与秦芳的陪同下,迅速落座,而后微笑道:“感谢各位能来参加家父的七十大寿,家父繁忙,不能亲自前来,我代加家父敬诸位一杯。”
“李源,怎么感觉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而此时王晓还在细想中,“不是吧!难道他就是楚王李源,怎么办,突然感觉好激动,要不要上去求个字,说不定以后会是无价之宝!”
想到此,他不由地将目光望向李源,恰巧李源也望向了他,两人举杯一笑,算是再次打个招呼。
主人发话,众人纷纷举杯,美酒佳酿入喉,香醇可口,令人沉醉。
问候一番之后,作为女主人的木兰小姐再次毫无头绪,不知所措,只好将祈求的目光再次撒向李源。
在家有事找李源师兄,准没错,这条真理她可是屡试不爽。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旁边的秦芳掩面而笑。
这样的场面让王晓很不适,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只好东看看,西瞧瞧来掩饰自己的无措。
望向窗边时,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这个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左拥右抱两个美女,虽已喝得烂醉如泥,可一双手从未停歇过,一张嘴更是在两女胸间不断来回,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我辈楷模啊!大丈夫就该如此,怎么也得认识下!”王晓赞不绝口的话语陡然转高,“啊!疼!大姐大……”
木兰一把抓住王晓的耳朵,低声怒喝道:“小屁孩,你看嘛呢?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大姐大,你不招待宾客,来找我麻烦干嘛?”
“你以为我想啊!我是来和你串供,不然等会露出马脚,我两个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此时,李源早已走到大厅正中,代替木兰小姐款待大家,而他目光时不时朝窗边那奇怪男子望去,随后无奈地摇摇头。
“大姐大,窗边那男子是谁啊?在你父亲的宴会上这么放荡不羁!”统一口径后,王晓发问道。
“放荡不羁?这才是他的真正面貌,就算是在皇宫里,他也是这般模样,他呀!可是华夏第一浪子或者说是华夏第一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也能来参加你父亲的宴会,你们好歹也算官吧!”
木兰小姐耸了耸肩,继续道:“他和其他采花大盗不同,很多女子期待被他采,准确说是争着被他采!”
“为什么啊?”王晓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醉鬼,张大的嘴可以塞下一个鸭蛋。
“因为他是华夏最有钱的人,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华夏最有权的人,你说呢?”
“什么,他是齐王李治!”王晓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堂堂皇子会是这么一副形象,王晓看看木兰小姐,又转头看看那醉猫,来回十数次,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所以我说,你学不来,还是学点好的吧!”
“哇靠,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慢着,大姐大,你刚刚不是说很多女子希望被他采,那大姐大你呢?”
“嘭!”王晓刚说完,就被木兰小姐一巴掌拍进桌子里面,要不是在如此场合,恐怕还要加一个千斤大石,木兰小姐才会解气。
“你们在说什么呢?”两人的窃窃私语终于引起了他人的注意,秦芳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
走进一看,王晓赫然发现秦芳十足的一美人胚子,玉容略施脂粉,凤眼、琼鼻、樱唇完美地组合在一起,勾勒出绝佳的容颜。
一袭披肩秀发任其洒落,只是在脑后松松打了个发髻,髻上随意装饰着一支翡翠玉钗,一袭紫纱罗裙如梦似幻,脚下一双粉红描凤绣。
两人正想着怎样打发这位美女,场中的李源帮他们解了围。
“大家静一静,世人皆知家师为当代大儒,不若我们趁此诗赋一番,聊表敬意如何?七夕佳节在即,各位均是青年俊杰,我们便不论国事只谈风花雪月,可好?”
“好!”李源的一番提议引得众人喝彩连连。
“那我就先献丑了,抛砖引玉啦!”李源拱手微笑道。
“慢!”这时宇文浩站了出来,原以为木兰小姐不搭理他,他会收敛一番,谁知他此时又出来找茬。
“在座诸位都十分尊崇司徒老丞相,老丞相学富五车,名满天下,为当代大儒世人皆知,今日我等在紫气阁班门弄斧,这个头怎么也得木兰小姐开吧?”
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瞬间将矛头直指木兰小姐,知情人都知道木兰小姐喜武不爱文,可这不代表大家皆知,要是传出去当代大儒之女居然丝毫不懂文墨,可谓是奇谈一件。
宇文浩一番说完,众人脸色各异,不知情者已经开始起哄,知情的几人脸色微微变冷,碍于场合,亦不敢大声呵斥宇文浩,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木兰小姐身上。
看着宇文浩一副铁定木兰小姐出丑的得意表情,王晓低声道:“你不理会他,可人家并不打算放过你啊!”
木兰紧绷的俏脸随着王晓的话语落下,转化为笑脸,颔首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献丑来开这个头,抛砖引玉啦!”
看着木兰小姐胸有成竹的样子,秦芳吓得脸都绿了,木兰的文字功底她可是一清二楚,可要阻拦已来不及。
“传闻七夕之时,在葡萄架下可以听到牛郎与织女的交心之谈,我就借此咏下葡萄吧!”木兰小姐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说出这番话时,立刻引起一片骚动,不少人已在开始窃笑。
咏梅佳作不少,更不乏流芳百世之作,可大家何时听说过咏葡萄。以咏梅为题,还能遐想出一番寒冬意境,品味梅的孤高,可咏葡萄一看就是东施效颦。
不理会他人的低声嘲笑,木兰小姐颂声道:“葡萄夜下听情话。”
“恩,还行!”
“平淡!”
“……”
“千里婵娟共风华”希特小姐浑然不顾大家所言。
“情景人物具现,不错!”不少人摇头晃脑想象诗词画面。
“本是娇羞独难物,却生巾帼凌云意”
“咦!”突兀的转化让众人没有反应过来,而木兰小姐下一句彻底将他们震撼。
“鸿鹄浩志皆应有,怎堪屈作篱下花!”
大厅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好诗!”
全场顿时鼓动起来,纷纷赞赏有其父必有其女,更多的则是选择不停地回味。
“葡萄夜下听情话,千里婵娟共风华。
本是娇羞独难物,却生巾帼凌云意。
鸿鹄皓志皆应有,怎甘屈作篱下花。”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好诗,好一个咏葡萄,木兰小姐的诗有情有景更有意,更有自古以来,万千女子的希冀与渴望。
诗词行间可看出牛郎织女千里相会的美好,还有激励众人之意,将葡萄拟作万千女性,喝出她们的心声。
无论在修炼界,抑或是在世俗界,众人都对女子有一种轻视感,更有甚者只是将她们当做工具,华夏自古都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何等的藐视。
而现在一句怎甘屈做篱下花,喊出了千百年来女子所有的委屈,在场不少女子已掩面而泣。
尤其是秦芳这样的才女,一时间竟呆愣地说不出话来,双眼含着泪花,不住喃喃道:“鸿鹄浩志皆应有,怎甘屈作篱下花。”
第十二章 文斗之后换武斗
只有真正体会过,才能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
秦芳贵为尚书之女,天宇大陆公认的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这些并没有给她公平的待遇。
自识字以来,她便逐渐展露了自己的才思敏捷,五岁能作诗,七岁能填词,十岁写出脍炙人口的《如梦令》,此文写的哀梨并剪,可谓惊才艳艳,一问世,便轰动了整个京师,“当时文士莫不击节称赏,未有能道之者!”
当今天子在阅读过她写的文章后,宣她上殿。
金銮殿上,秦芳七步成诗,写出令人拍案叫绝的《浯溪颂》,引得文武百官侧目。
风华正茂的秦芳亦想修身治国平天下,可华夏天子只能惋惜道:“尔一字当值千金,却错生女儿身,可惜,可叹,造化弄人啊!”
一时间,她名声大噪,被民间戏称为“奉旨填词人,金口一张,价值千金。”
可又有谁能明白她内心的酸楚呢?众人追捧她、亲近她,又有谁能真正理解她呢?
诚如宫保鸡丁所说,男人更多靠征服这些女子来体现自己的成就与能力,成为自己吹嘘的资本与尊贵身份的象征,并不是真正地平等对待她们,大多只是将她们看作可有可无的附庸。
你是天下第一才女又如何,他们仅仅想要的是第一才女臣服于自己的满足感。
也就从那一刻起,秦芳将自己的芳心彻底封死,而此时,她的紧闭的心门被叩开了。
从震惊中回复过来的秦芳小姐俏脸生晕,美目秋波流转,竟一时间看着王晓看呆了。
静静地看着王晓,秦芳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竟会写出这样的诗。
初次见面,自己对于站在木兰身后的他还不以为意,而现在他竟像抚柳春风一般,叩开了自己紧闭的心门。
诗从木兰小姐的嘴念出,并不代表就是她自己作的,不懂文墨的她也作不出来,桌案上残留的水渍说明了一切,木兰小姐只是照念罢了。
真正作出此诗的人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光飘渺,回忆过去,嘴角不时浮出欣慰、陶醉的笑意。
王晓会舞文弄墨并不意外,出生于天宇大陆第一世家,碍于体质的问题,打小不能修行,在母亲的熏陶下,他可谓是饱读诗书。
年少轻狂时,经常在天玄城卖弄风骚,博取众女眼球。
拜师七星山之后,在大师兄李广的陪同与监督下,更是没有放弃文学上的修养。
能写出这样的诗,还得归功于一个人,一个常年跟在他身后的“跟屁虫”。
想起这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长大的“小跟班”,王晓心里就会涌出阵阵的暖意,思绪万千,最终汇成一句“薇然,我想你了!”
在重男轻女的年代,王晓或多或少也有些轻视女子的看法,而薇然替他改变了这一切。
每当王晓以我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口气去教训或者说服薇然时,薇然总会嗤之以鼻,回应道:“有什么大不了,我也可以!”
在王晓质疑的眼光中,她总是出色的解决各种难题,有时甚至做得比王晓更好,赢得王晓的刮目相看。
虽是女儿身,却生木兰心,一身傲骨令王晓不得不折腰。
想起与薇然的点点滴滴,王晓脸上挂满了堪比春日暖阳的笑容,直到胸膛传来剧痛,才将他从回忆的美好中拉出来。
“好痛,大姐大,又怎么啦?”笑脸转眼变成了苦瓜脸。
木兰小姐稀里糊涂地念了一通,竟引得满堂喝彩,一时间也有些飘飘然,但总得知其所以然吧,便回头询问王晓。
谁知这小子一副做白日美梦的样子,自己连叫三声,他竟然毫无回应,最终木兰小姐果断回归本色,给了王晓一拳重击。
一拳重击也看在秦芳眼里,吓得她花容失色,差点失声大叫。
“小屁孩,还不错嘛!本来以为你这个无能师傅没什么用了,没想到你还有两手,看来我要考虑考虑升你为特等奴隶。”
一番话说得王晓差点吐血身亡,心中暗叹道:“遇到你这种修炼天才中的怪才,任何师傅都会无能吧!我的天啊!这是什么理?我拼死拼活的劳累半天,才是一个特等奴隶,还让不让人活。”
如此好诗从希特小姐嘴中脱口而出,着实令李源吃了一惊,仔细回想一番,发现其中蹊跷的他,看向王晓目光也变了,心中更是生出结识之意。
可场中主持仍得继续,他笑道:“好诗,木兰小姐写出如此上佳之作,来,我们大家敬她一杯。”
说罢,邀大家共举酒杯,当他再次与王晓目光相对之时,会心一笑,特地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
“好诗当前,我看我们就不要继续献丑了吧!”
“那我们何不饮酒作对,同样不失风雅。”秦芳这时插话道。
“好提议!”才女提议,一时间附和之人不在少数。
“好,既然刚刚木兰小姐的诗中出现了牛郎织女,那么我便以此出一题。”将遇良才,文逢对手,李源也颇有一番相斗之意,不假思索道:“云浓雾暗寒秋夜,天河难分比翼手,渡鹊桥,两情长久,岂在朝暮。”
“李大哥这个题,由我来对吧!”秦芳也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何会这般胆大,平时的自己是不屑于这样做的。
只见她朱唇轻启,款款道来:“风静蝉鸣半弯月,深闺不阻伉俪情,倚西楼,一江春水,叹尽欢愁。”
“妙哉妙哉,秦小姐果然秀外慧中,文采斐然,不愧为东滨第一才女!”李源拍手称赞道。
秦芳的下联不但对得工整,就连意境与情怀亦丝毫不差,李源借用古人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便引用了古人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大哥过奖了,小女子只是略知一二,哪能与在座的各位相比。”她的回答不卑不亢,仪态落落大方,着实引人好感无限。
好对配佳人,竟让前来寻茬的宇文浩都忍不住拍手叫好,目不转睛地看着秦芳。
“有猫腻,哈哈!原来这恶人对秦芳小姐有意思!”发现端倪的王晓顿觉好笑,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可好,竟然有兵爱上了秀才。
有人云: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王晓能发现别人看向秦芳小姐的目光,却不能发现秦芳小姐偷瞄向他的希冀。
得到众人的肯定,秦芳小姐双脸羞得透红,可眼角的余光不时向王晓所在的地方扫去,多希望这个打动自己的奇男子能看自己一眼,也多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认可与拍手叫好。
她不断在心里默念祈祷着,最终所有的期待化空,双眼中希冀的炽热逐渐转化为失望的落寞。
自己的好姐妹同样赢得满堂喝彩,木兰小姐迅速凑过去为好友鼓掌道:“秦姐姐真是才貌兼备!秦姐姐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秦芳低下头,平复了自己失落的心情,才轻声道:“没事。”
本就是直性格的木兰也不做多想,附在秦芳耳边一阵低语。
两人耳语同时,秦芳的目光随即移向了宇文浩,待木兰说完,她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下轮到我出题,久闻宇文将军文武双全,不知小女子能否请动宇文将军作答。”
秦芳目光望来之时,宇文浩顿觉手足无措,十指不规律地弹动着,看着宇文浩如此囧样,王晓差点笑出声来,不由地赞道:“高,大姐大这反击真是高。”
众人不知所以,还以为二人是郎情妾意,一时间跟着瞎起哄,要说宇文浩在文学上的修养,其实和木兰是半斤八两,要他吟诗作对,纯属扯淡。
“宇文将军听好了,小女的上联是南来北往,人货交融,遂成东城西镇。”碍于木兰小姐的哀求,秦芳才答应为难宇文浩一番。
无奈她脸皮太薄,并没有成心刁难之意,因此所出上联也不算太难,可要宇文浩自己对出下联,着实比登天难。
“秦芳小姐这题还是我来吧,久闻秦姑娘才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能与秦姑娘比试一番,也不枉了却一桩心愿。”从宇文浩身旁走出一名身材婀娜,曲线曼妙的年轻女子,身上的着装称得上暴露。
修长雪白的美腿在近乎透明的裙纱下若隐若现,两条玉臂与光滑雪白的小腹都裸露在外,高耸的双峰被一抹轻纱缠裹着,极具诱惑之态。
她交叉走着猫步,边走边用极其魅惑的声音道:“春耕夏锄,花果争芳,才有秋收冬藏。”
化解完宇文浩的难题后,不等他人叫好,她又迅速提议道:“文不离武,武不离文,文斗过后,何不来场武斗助兴呢?我想这个时候叫上宇文将军更合适吧,我料想宇文将军也不会推辞,对吧?”
事实表现地很明显,她和宇文浩压根就是一伙的,王晓和木兰着实没有想到宇文浩身边还有这般好手,了无痕迹地化解宇文浩的危机,更是三言两语给了宇文浩一个表现的机会,让他找回颜面,在场大都是文士,谁会傻到去自找晦气。
明白了搭档的意思,宇文浩一步上前,拱手道:“良辰美景之时,众多青年俊杰之前,实在不宜动粗,无奈这位小姐盛邀,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不管在场谁赐教,我希望我们都不动用任何修为,点到为止即可!”
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宇文浩直接封住了自己的魂石,但他说出的话是好意还是威胁,恐怕值得商榷。
这不是直接表明自己是修炼者吗?在场众人大都是世俗界的凡夫俗子,谁还敢去赐教?
“盛会之上,不动用修为,我举双手赞成!但比武就要尽兴,点到为止多没意思,我看就比到一方认输为止吧!”王晓满脸笑意地站了起来,边说边封住了自己魂石之力,“在下卢阳,愿意领教宇文将军的高招!”
第十三章 奇怪人做奇怪事
晚风习习,灯火摇曳,将紫气阁脚下的练武场照得灯火通明,本已冷清的练武场,此时却人影憧憧,一场没有修为的大战将要在这里上演。
望天谷任人宰割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能有如此好的复仇机会,王晓怎会放过。
俗语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眼下王晓不想管那么多,宫保鸡丁陨落厘山对他的影响着实够大。
有仇能报就得报,有冤能伸就得伸,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十年太久,未来一切皆不可预料,把握现在才是关键,耿耿入怀十年之久,何不抓住现在博取一番。
明日生死福祸,谁能料定,现在才是一切!
王晓的挑衅与迎战,何尝不是遂了宇文浩的心愿,一战不仅能好好展现自己一番,更能好好教训眼中钉一枚,何乐而不为?
在他看来,王晓只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罢了!就算自己不动用任何修为,自己好歹也有戎马数年的经历,又有何惧之有?
想到此,宇文浩不由得意气风发,斗志高昂,更有美女佳人在侧,不由得信心倍增。
当他将满怀期待的目光向秦芳小姐望去时,一时间竟怒从心生,恨不得一巴掌解决掉王晓。
秦芳小姐压根没有瞧他一眼,一双美目紧紧地将王晓锁定,双手紧握在胸前,似在祈祷,更像是在忧虑。
同生在官宦之家,宇文浩的尚武,秦芳或多或少有过耳闻,再看到两人丝毫不成比例的身段,在她看来,王晓主动迎战,无疑是以卵击石,眼中的担忧之色更是不加掩饰。
相对于秦芳小姐的百般心情,其余众人更多的是欢呼雀跃,王晓与宇文浩的争锋相对早已将他们热情点燃。
一时间,欢呼声、鼓动声、加油声……不绝于耳。
木兰小姐更是激动万分,在一旁摩拳擦掌,不停地呐喊道:“小屁孩,给我狠狠地揍他!可不要给我丢脸啊……”只差自己亲自动手上场。
奇怪之人当然要做奇怪之事,本已烂醉如泥的齐王李治,此时那还有半分喝过酒的样子。
只见他在人群中迅速地穿梭着,边走边吆喝道:“有争斗就有输赢,有输赢就有买卖,开盘了,开盘了,卢阳大战宇文浩,正式开盘了,两位高手碰撞,究竟谁更胜一筹?大家快来下注,在这美好的夜晚,本人推出隆重福利局,只要你们猜对结果,即可获得五倍奖励。”
“那我们两边各买一份,不是绝对的赚吗?”有人提出质疑。
“不行,不行,每人只能买一人赢,更不能与他人合作来骗取本人的钱财,妄想投机者,一律不给机会参加!”齐王解释道:“快来下注,下注啰!本人童叟不欺,来者不拒,保证大家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五倍的奖励的确诱人,一时间众人纷纷向齐王涌去,还要求打斗的两人暂且休息一番,一时竟分不清谁才是这出戏的真正主角。
怂恿大家豪赌不说,这位商业奇才,还不断向大家兜售道:“我这里还出售赌博参考,黄色的为赌博须知,蓝色的是我个人见解,至于红色则为卢阳大侠的好友——木兰小姐的独家纰漏,望大家慎重考虑一番后再做决定!”
“个人见解最为廉价,十个贝币一份;赌博须知五十贝币一份,至于木兰小姐的个人爆料,看在她是今晚女主人的份上,怎么也得一百贝币,大家说是吧!快来卖,快来下!”十足的菜贩子形象,看得王晓目瞪口呆。
被晾在一边的王晓,实在无聊,便拿起黄色的赌博须知一看,不由得惊掉了下巴。
上面全是写着卢阳与宇文浩的各项对比,囊括身高、体重、年纪、力气等各项,各项数据表明卢阳对上宇文浩毫无胜算。
木兰小姐更是直接,一把揪住齐王的耳朵,愤怒地低声喝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那红色的独家爆料上赫然写着“木兰小姐独家纰漏,卢阳其实就是一个小屁孩,昨天他还尿床了,尿湿的床单到现在还没干……”
王晓越看脸越是绿,这齐王是怎么荒诞怎么写,能把王晓写得怎么无能就怎么写,只差没说王晓还没断奶。
看着齐王这样的胡闹,王晓一阵好笑,更多的是忌惮包含在笑容中,自己与他素未谋面,而这位皇子此时的所作所为,毫无疑问是认定了王晓必胜,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这么大的信心,王晓不敢去多想。
“既然齐王你这么热情,我待会也送你一份大礼吧!”看着和自己同病相怜的齐王,王晓暗叹道。
对于动作总是快于思考的木兰小姐,齐王也甚是害怕,求饶道:“木兰小姐,不要生气,听我解释。”
“说!”
“这次盈利之后,我们五五分成!”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为了那点钱,就要我去诋毁和侮辱我的同伴吗?不成!”木兰小姐没想到齐王会说出这样的话,而后她凑到齐王耳边,“怎么也得六四分成,我六你四。”
“你刚刚不是还说……”这回轮到齐王大吃一惊。
“赚钱要紧,赚钱要紧,这时候友情先放一放,真挚的友谊绝对经得起风雨的考验!”木兰小姐说得一本正经,毫不脸红。
“成交!”两人兴奋地鼓掌,“那木兰小姐打算买谁赢?”
“这还用问,看了你的资料,当然买宇文浩赢啊!我买五千贝币!”
一席话说得齐王无言以对,愣了半天才缓声询问道:“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大赚一笔的机会可不多,好,我再买五千贝币,就赌宇文浩赢!”
齐王直接晕菜,结果不出所料,下注的人全都买的宇文浩胜,宇文浩的注桌前,堆起来的贝币、金银珠宝竟有小山般高。
“没有看好这位卢公子的么?那我来买一份他赢,十万贝币!”李源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笑道,十万的银票压得齐王一阵心颤。
“大哥,不用这么做吧!你这是打算让小弟下半辈子去挖煤度过么?”
“我们这应该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吧!你看好卢阳,我也看好!”李源满脸笑意地回应道。
“好了,下注完毕,两位大侠请吧,耽误了你们片刻,稍后我会给你们补偿!”
“等一下,我也买卢公子赢!”秦芳鼓足了极大勇气,在众人的注视下,脸已红到耳根。
场中的气氛顿时紧张,宇文浩眼神冰冷的扫射着王晓,可眼中怒火似要将王晓焚成灰烬,指着赌桌冷声道:“看到了吧?我劝你还是认输吧!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你难道没了修为,就只会嘴皮子功夫了么?”王晓也不多言。
“好,我会让你见识什么叫真功夫,不知道卢老弟要挑选什么武器,我就选这把大刀了!”宇文浩用巧劲,从兵器架上拍出一把长刀,凌空接住,稍加舞耍一番,颇有几分卖弄之意。
虽是敌对,在众人面前亦得客套一番,以显示自己的大度之风。
谁知王晓不领情道:“刀剑无眼,为了避免误伤宇文将军,我赤手空拳就好。”
“你!”一番话说得宇文浩只能气呼呼地连说三个好。
他一双星目瞪得圆滚如铃,显得凶神恶煞,恨不得将王晓生吞活剥,“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话音刚落,他脚下生风,朝着王晓的颈脖就是一刀横扫而去,那还有半分比试之意。
如此杀招,吓得场外观战的秦芳一声大叫,众人皆以为大才女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所以受了惊吓,可这样的惊叫声听在宇文浩耳里,不明火更是大盛,手中的刀劲不由地再次加重几分。
“小子,这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我,看来你对我在望天谷击败你很不服气,以为不用修为,就能赢我,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过你的城府未免太浅了点,我要是你,肯定会拼命修炼到必胜的时候再来,今日你若是隐忍不发,我倒会佩服你是个人物,你这样急于送死,我就成全你,看今天谁能救你?”
王晓不慌不忙,看准刀锋所指,从容地一个旋身,整个人硬生生地移到半米之外。
“宇文将军,我看你武功不怎么样,废话的功夫倒是一流,你到底要废话到什么时候?”
言语上总是自己吃亏,宇文浩脸色变得极度的阴寒,身体“呼啦”一下,再次逼到王晓面前,对着王晓的面门就是一拳,而手中的大刀随时会斩向王晓的下个闪躲之处。
谁知王晓冷喝一声,不躲不闪,弯腰一个沉身撞进宇文浩的怀里,蓄力一击,竟将对手震退半步。
宇文浩暗暗吃了一惊,右手长刀却不停歇,直来直往,刀刀尽取王晓要害,竟是沙场上的搏杀刀法。
第十四章 暴力美学武场现
沙场对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有不斩楼兰誓不回的决断,这样的刀法现身,哪还有半分比试之意。
偏偏使出之人却做着掩耳盗铃之举,口中不停喊道:“卢老弟,我奉劝你早点认输!如你所说,刀剑无眼,要是无意伤了你,如何是好?”
王晓双眼精光四射,仔细审度刀式,在没用修为的情况下,赤手空拳对长刀,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认清宇文浩的虚招之后,他面不改色,并指成剑,用一双肉掌硬撼锋利无比的大刀。
剑指尽数斩在大刀刀背的同一位置,并且每挥出一指,王晓都会借着惯性不断地加大力道。
以指对刀,“铿锵”之声不绝,木兰小姐砍大树一般的攻击手段被王晓完美再现。
刀剑无眼,是个麻烦,毁掉即可,这就是王晓的战斗理念,你有刀又如何,我便先废了你的刀,再废你的人。
宇文浩亦发现王晓的作战意图,可他毫无办法,因为王晓招招在他前,一招接着一招,将他逼上了一个不得不举刀防御的绝境。
随着王晓剑指疯狂地落下,宇文浩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一次攻势好说,可无数次的攻势叠合,宇文浩感到自己握刀的虎口开始酸麻。
不知从何时起,单手握刀的他已换成双手,即使这样,亦无法改变两条胳膊如灌满了铅块一般,再也无法灵活挥动。
可他终究是战斗好手,竟然不顾形象,堂堂将军当着众人的面,一个懒驴打滚,将自己从王晓的战斗节奏中解救出来。
手中刀式再生变化,沙场上的斩马腿刀法呈现。
出其不意的攻击,妙不可言的攻击手法,一刀出手,便可看出这一招,宇文浩使得炉火纯青,一刀削去,只要落实,王晓哪还能有腿在?
王晓淡淡一笑,“宇文将军,你口是心非的本领也不赖嘛!”动作却不落下,腰腹用力,后空一翻,轻描淡写化解这突来的杀招。
防御与攻击一体,躲过宇文浩的杀招,王晓的攻击也在同时抵达。
依旧是一道剑指,再次对准劈来的大刀。
“咔嚓”一声巨响,大刀再也承受不住王晓剑指的凌虐,被他一指生生斩为两段。
王晓选择的对战手段取得了应有的效果,刀断的瞬间,宇文浩有了刹那的失神。
而王晓就是等的就是这一刻,嘴角冷笑浮出,讥讽道:“还没完呢?宇文将军!”
他斩出的剑指再生变化,剑指变拳,一往无前,携带千钧之力的一拳结实地轰在宇文浩的胸膛上。
先是感到胸闷,再是剧痛袭来,血气翻涌,宇文浩闻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
可他的傲气与自尊容不得他自己有任何战败的样子,强忍着剧痛,将上涌的鲜血包在嘴里。
杀意逼人的目光死盯着王晓,杀意中却多了一份疑问。
他想不明白,亦想不通王晓的攻势是如何透过他的天蚕软甲,望天谷对战时,就算王晓使用修为,都无法打破天蚕软甲的防御,可没用修为的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王晓却不管这么多,得势不饶人,趁你病,就要你的命,一击得手后他又是一拳袭来。
慌了神的宇文浩那还有招架之功,匆忙组建的防御,怎能阻挡士气正盛的王晓,在王晓攻破他的天蚕软甲时,结果就已经注定。
分了心,慌了神,还有什么资格去战。
右手拳头落下,王晓左手擒拿立即跟进,将要被自己击飞的宇文浩拉回身边,而身体顺势一沉,右臂结实的击打在他的胸前。
宇文浩再也难以掩盖自己的颓败,“噗”的一声,鲜血飞溅,赢得现场一片哗然。
“小屁孩,打得好!对,就这样,给我狠狠地揍他!”看到宇文浩吃瘪,木兰小姐别提有多开心,什么投注、形象全都抛到脑后
眼见王晓占了上风,秦芳悬着的芳心终于落下,眼中更多了一份炽热,看着场中的王晓,她有了美好的憧憬——这个人一定能够保护我。
爱上不同的世界的人,不知苍天会对这位痴情才女敞开哪一扇门。
震惊过后,众人终于记起了自己的下注,急切的呐喊与加油声在李治的大笑声下疯狂响起。
场中的宇文浩已被王晓抓住脚踝抡了起来,既然你想要尊严,那我便当着众人面,将你的尊严彻底撕碎。
厘山之后,对于敌人,王晓再也没有半分心软,既然选择对立,那么只能至死方休。
“啊!”一声怒喝,王晓将宇文浩重重砸向地面,“宇文将军,应该是谁认输?”
场外妖媚的女子终于变色,知道自己刚刚的提议算是彻底害了宇文浩,可一时也想不出解救的办法。
比试输赢的标准大家已共知,唯有一方认输,比试才算结束。
要宇文浩认输,无疑是徒手摘月,场中的他双眉倒竖,脸色显得狰狞可怕,今夜的惨败像刺一般扎在他的心头,双眼发狠地望着王晓,充满了怨毒,怒喝道:“比试还没完呢?”
双手拍地,一个鱼跃,披头散发地向王晓攻来。
王晓轻轻一跃,一招极其嚣张的攻势打出,一记旋转三百六十度的横扫,狠狠地踢在宇文浩的脖颈处。
将宇文浩踢翻在地,未等他有任何动作,王晓又是一脚劈下,用力踏在他的胸口,就算有天蚕软甲庇护,亦无济于事,痛苦的**自他嘴里发出。
这已经不是在比试,这是在殴打,对于宇文浩来说,今夜是他的耻辱之夜。
殴打是尽兴的!王晓长发随风舞动,透发着无敌的强势气息,一把将宇文浩揪了起来,直拳、勾拳、摆拳、劈拳、挂拳……各种各样的组合拳法直朝他轰去。
如果没有天蚕软甲的保护,宇文浩恐怕早已粉身碎骨,可就是因为有天蚕软甲的庇护,王晓才揍得这么大胆,揍得这么开心,反正对方死不了。
即便这样,强大无匹的力量,依然穿透了软甲,让宇文浩肋骨尽断。
这是狂暴的殴打,宇文浩想要维护的尊严被彻底的践踏!
“宇文将军,认输吗?”看着躺在地上的对手,王晓轻蔑地问道。
“不,比试还没结束呢?”受到如此大的屈辱,还要自己来结束这一切,宇文浩怎么也做不到,可他也只能嘴上逞强。
“哦!那好吧!我认输,因为我实在打累了!宇文将军,你还真耐揍啊!我输了!”王晓大声地宣布道。
“你……”气急攻心的宇文将军直接晕死过去。
如此暴力的揍人,众人何时看过,震惊的无以复加,都在心中叹道:“这卢阳也太猛了!”
震惊过后,是欢呼雀跃的高兴,大喊道:“卢阳万岁!”迅速地把李治围住。
天下掉馅饼的好事真的发生了!
“小屁孩,打得好!没让我失望,我还打算你战败了,我上场呢!”
“卢公子,我能敬你一杯么?”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秦芳终于吐出自己想说的话语。
“卢兄,我也想结识你一番,大家一起喝一杯吧!”李源走过来,邀请道。
而那妖艳的女子,别有意味的看了王晓一眼,扶着宇文浩远去。
就在这最为狂欢之际,“轰隆”一声巨响传入众人耳中,随即紫气阁四周火光冲天,将夜晚映得犹如白昼。
第十五章 天易教卷土重来(上)
“失火啦,紫气阁失火啦!”突生变故,引得众人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快救火,救火,老爷还在紫气阁内!”
“爹!”发生这等变故,场中最不安的无疑是木兰小姐,望着紫气阁九楼的方向,她失声叫道。
“木兰!”
“大姐大”
不理会王晓与秦芳的劝阻,她朝着火云盖天的紫气阁飞奔而去。
场中最为镇定当属楚王李源,炯炯有神的双眼望着浓烟滚滚的紫气阁,竟流露出一种让人无法看透的期待。
“大家不要慌张,跟随我来,紫气山庄有一条密道,我会带领大家安全离开。”
“大姐大,等等我!”已将木兰小姐当成战友的王晓怎会独自离开,迅速跟了上去。
“卢公子……”秦芳欲言又止,微不可闻的声音根本无法传到王晓的耳中,而这时齐王李冶几个快步赶到她面前。
“大才女,你就别关心其他人了?此时最该离开的就是你,要不要陪我去喝两杯,然后度过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我保证我不乱动。”
“你……这个时候怎么还有闲情说风凉话!”对于齐王的荒诞,秦芳小姐已见怪不怪,可她担忧的目光未曾离开过紫气阁的方向。
“哎,我看你那啥也不大,怎么这么无脑,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果然应了一句话,书读多了人会傻,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任何事!”
本想发火的秦芳,听到后半段安心的话,急切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边走边说!才女,这边请!你没看见刚才我皇兄的反应么?大火都烧了这么久,紫气阁内有任何反应吗?”
“你是说……”秦芳恍然大悟,吃惊的看着齐王。
“对,这就是一个局,一个请君入瓮的局,不下点成本,鱼怎么会上钩。不过丞相府的各位演技差了点,换做是我,绝不会来闯这必死之局,可貌似那群傻鱼还是上钩了。”看着东边,齐王背手悠闲道。
场外惊慌不已,紫气阁内却是另一种情况。
九楼之中,一名老者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丝毫不理会外边的冲天火光。
沉浮官场数十载,年已七十的司徒老丞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场面,他有何惧?
纵使保养的好,岁月依旧在这位老者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双鬓灰白,满脸饱经风霜的皱纹正诉说着这一切。
“不愧是三朝元老,司徒丞相好气魄,面对冲天火光竟能淡定自若,在下佩服!”伴随着充满敌意的问候声音响起,三道人影缓缓步入阁楼正中。
为首者是一名女子,周身被黑纱笼罩,只剩一双裸露在外的美丽、清亮大眼。
纵使这样也无法掩盖其曼妙的身姿,娇耸秀拔的玉峰,盈盈一握的纤细柳腰,优美修长的**,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得惹火无比。
开口说话之人,是站在她右边的一位老者,老人身材高大,脊梁挺直,眼神如电。
虽是一个老人,却锋芒毕露,给人一种奇异之感,整个人就像一柄绝世宝剑,震慑人心!
司徒洪缓缓张开双眼,炯炯有神的双眼看向来者,冷淡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我乃儒门之人,光明磊落,怕尔等邪魔妖孽,岂不是笑话!”
“好,说得好,好一个儒门之人,可惜儒生大都俗不可耐,目光短浅,不知好歹,最后落得英雄气短,不知老丞相要做哪一种?”白发老者继续冷笑道。
“不知天易教各位深夜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司徒洪并不正面回应。
这时黑衣女子左边的年轻人开口道:“司徒老儿,不要倚老卖老装糊涂,我们此行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
他是一个急性子,边说边指指点点,话才说到一半,便被身边的黑衣女子用凌厉的眼神打断。
“司徒前辈,小女沁荷,此番前来并无打扰之意,只是想拿回本教的镇教之宝!”天易教的人居然会如此好言好语,着实令人吃惊。
天易教是什么?那可是众人口中的魔教,三十年前几乎横扫整个天宇大陆,当时其势力之大,难于估量,教徒不下百万,教内高手无数,多次挫败华夏皇廷。
天易教的教主欧阳更是强到离谱,堪称“无皇时代”第一人,他率领天易教不但占据华夏半壁江山,更是连挫天宇大陆各路高手,威势如日中天。
他妄言要横扫整个天宇,将整个华夏都变成天易教的领土。
本来他的一切计划称得上顺风顺水,谁知王晓的父亲王辰横空出世,在欧阳鼓动教徒发动最后攻击之时,王辰孤身一人杀到魔教总坛,以一己之力重伤天易教众多高手,更是将欧阳当场格杀,此后天易教一蹶不振。
华夏皇廷趁机联合各大势力收复失地,将天易教定性为魔教,全面追杀天易教教徒。
无奈之下,天易教选择远遁海外,近年来从未踏足过天宇五域,直到王家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家主王辰不知所踪,他们才出来积极活动,试图找回昔日的荣耀。
“哦?恕老夫愚昧,不知贵教的镇教之宝是何物,又与老夫有什么关系?”
“山海神经!”
“什么?”听清对方的回答后,司徒洪再难保持镇定。
《山海神经》传闻是炎黄在统一华夏后,两人游历天宇九州大地,将所见所闻汇集成书,书有两本,一曰《山海神经》,另一乃《神农本草》。
《山海神经》不仅记录了九州各处的地理地貌、风土人情,更是标明九州大地各处龙脉所在,包含诸多奇珍异事,以及精怪传闻。
更为恐怖的是,它精细地绘出了九州所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并且指明了各处日月精华汇集所在。
得神经者,能拥有洞天福地无数,能借天地日月之势,一书在手,何愁天下不有。
更令人垂涎的是传闻书中还包含了九州华夏武学与术法总纲《炎黄诀》。
华夏修行出何处?当之无愧是炎黄。
“《山海神经》乃华夏瑰宝,尔等鼠辈有何德何能染指此物,就算我有,我誓死也不会交给你们,更何况我没有,诸位请回吧!”震惊之后,司徒洪冷脸一阵怒斥。
“司徒洪,你不要装疯卖傻,你是最后见那个人的人,山海神经的下落你一定知道!你不交出来是吧,那就陪我们走一遭!”
年轻男子怒喝一声,精元之气鼓动而出,一式擒拿直锁司徒洪。
“休想动我师傅分毫!”
一柄长枪从天而降,生生切断年轻男子的攻势,跟随枪至的是一名灰袍儒生,生得仪态儒雅、潇洒自然,正是司徒洪的贴身护卫周易。
“小辈,这里岂能容你放肆!接你爷爷一招!”虽是一副年轻模样,但男子至少也年过花甲,他可是天易教的白虎护法吴子明。
至于其余两人,白发老者乃青龙护法杨翼,黑衣女子为当今圣女苏沁荷。
吴子明手捏炎火诀,一记火式神通朝周易双眼要害轰去,周易长枪一绕,一道柔劲迸发,将对手炎火攻击轻松化解。
再次攻击失效,吴子明有些火大,精元之气疯狂催动,纵身一跃,欺身压到周易身前,好让他使不出长枪的优势。
双掌大开大合,火式神通随心而生,海潮般的攻击将周易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周易虽处守势,却从容淡定,进退自如,一招一式尽显君子风范。
这两人,一个攻得无比迅猛,气势节节攀升,一个守得潇洒优雅,一时间僵持不下,胜负难分。
见此情况,苏沁荷对杨翼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此行不易久拖,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
“魔门中只会以多欺少吗?”
“妖女,这里由不得你放肆!”
两道声音接连响起,身随音动,飞身而来的两人阻挡住了苏沁荷与杨翼的去路,十二商盟的戒嗔大师与紫气府的闵无为掌教赶到。
魔教余孽,众人诛之,听闻天易教可能会对司徒丞相动手,两人一早就候在这附近。
场面再生变化,吴子明一个旋身,退出战圈,大声叫好道:“好好,今天就来打个天翻地覆!不要以为只有你们有所准备,我们一样也有!”
“司徒洪,这几十年来,你可是风光无限啊!”震雷般的声响从东方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道黑影出现,那速度比流星刹那间滑过还快。
爽朗清亮的声音从窗外飘来,本还悠闲观战的老丞相脸色骤然一变,猛然从紫荆椅上跃起,脸上闪过不可思议的神情。
飞驰而来的黑影爆发出一团乌黑惨烈的光芒,体表似有一团幽冥之焰在剧烈地燃烧,一股仇恨的气息如瀚海在汹涌,瞬间将整个紫气阁笼罩。
话语滑过,如炸雷惊空,山石爆裂,泉水倒流,卷起扬尘万千。
“哎,就快进棺材啦,还耍什么威风!”一个常人无法看见的淡淡光圈从齐王身上散发而出,将他与秦芳包围,避免了声波与烟尘的袭击。
“他是谁?”今晚有太多的震撼,让秦芳满腹疑问。
“当然是快死的人啦,你要问他的名字,实在抱歉,我一向对死人不感兴趣。”
“那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会死?”
“这还需要什么理由,紫气阁本来就是一个必死之地!”齐王回头望向遥远的北方,“更何况华夏皇廷的顶梁柱也来了,你认为这群上钩的鱼还有离开的机会吗?”
“你说的是他?”
“除了他,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