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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盛唐高歌txt下载     盛唐高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92 出人意料的决定

    “谢郡主。m.www.uu234.netwww.uu234.net”郑鹏连忙表示感谢。

    兰朵挥挥手说:“好了,你的事本郡主不想理,人是你的了,随便吧。”

    认识郑鹏后,兰朵跟着沾了不少光,表面不在乎,内心却一直想回报一下,毕竟不能光接受不付出,只是郑鹏的官运、财运和桃花运都很畅旺,找不到合适的礼物,一直拖着,这次弄来死对头的美女,正好借花敬佛。

    虽说把依秋带回族里能出一口恶气,权衡之下,还是送给郑鹏符合利益最大化。

    郑鹏看看面无表情的伊伙,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走,开口道:“红雀,带上她。”

    红雀瞄了郑鹏一眼,很快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只见她右手一挥,闪电般在依秋的脑后拍了一下,然后一手抱着昏倒伊伙的腰肢跟在郑鹏后面。

    “怎么把她打昏迷?”郑鹏吃惊地问道。

    动作似曾相识啊,记得在贵乡县第一次看到红雀时,她也是这样对绿姝,一下就把情绪失控的绿姝制服带走,没想到在这里也一样。

    这个红雀,看似一个文静的美女,可动起手来那一个叫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红雀面无表情地说:“这样做,是为了姑爷好。”

    “为我好?好在哪里?”

    “一会得经过军营吧,要是这个女的突然大叫大喊,姑爷是镇西将军,还是博陵崔氏的女婿,这脸面还要不要?再说这个女的是仇人,绝不能掉以轻心,姑爷还记得迪巴的下场吗,红雀也是为了姑爷的安全着想,一会还能省不少功夫呢。”

    郑鹏一时语塞。

    迪巴是在跟依秋新婚之夜被杀,据说被一刀插中心脏,死的时候双眼圆瞪,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娶回的美女,不是陪伴自己终老的娇妻,而是索命的阎罗,伊秋看起来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有如尸走肉,好像只空有一个好看的外壳,楚楚可怜,郑鹏差点忘了她新婚夜手刃亲夫的事。

    红雀前面说得挺好,不过最后一句话听了让人莫名尴尬,什么一会还能省不少功夫,这不是暗射自己趁伊秋昏迷时做一些羞羞的事?

    至于吗?

    不管怎样,最后还是兰朵把偷运伊秋进军营的大木箱给了郑鹏,用同样的方式运回后山。

    郑鹏并不怕人非议,可带着一名身材暴露的美女穿过军营还真是不妥,就怕动摇军心。

    伊秋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还在位于大唐境内的葛逻禄地盘上,骑着自己心爱的小白马,一边挥着长鞭放牧一头头肥壮的绵羊,一边快乐地歌唱,而在草原的不远外,一名强壮而俊俏的勇士骑着马给自己送来一束刚摘下的鲜花.....突然间,快跑到自己面前的勇士变成了一匹凶狠的饿狼......

    “啊,不要伤我”的一声,伊秋吓得大叫一声,然后猛地从床榻上坐起。

    “伊秋小姐,不要紧急,你现在很安全。”突然间,房间里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

    有人?

    刚才恶梦中惊醒的伊秋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不再是那个生活在西域、被大唐皇帝册封为郡主的人,现在的自己,被打上背叛的标签,不仅被迫远离故土,还要寄下篱下仰人鼻息。

    伊兰回过神,下意识首先看看自己的情况:幸好,身上的虎皮裙还在,衣裳完好,身体也没感到异样,也就是说自己在昏迷时没遇到侵害。

    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住在一间装潢不错的房子里,房子很新,甚至闻到锯子锯开木头的那股木材特有的香味,房间内摆了不少摆设,榻铺着的被盖、被子用的面料,都是价值不菲的绸了,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还薰了只有上流贵族才用的檀香。

    一瞬间,伊秋以为自己身处小勃律城最豪华的客栈,可听到士兵训练的声音不时传来,知道自己还在唐营的军营。

    房间内除了面前,前面那张桌上还坐着自己大哥曾经的结拜兄弟郑鹏。

    要是没猜错,这间房就是郑鹏的。

    伊秋坐在榻上,瞄了自斟自喝的郑鹏,犹豫一下,有些苦涩地说:“不敢劳郑将军担心。”

    此时伊秋的心情很复杂,要是葛逻禄和大唐没有闹翻,自己的哥哥库罗跟兄弟还是结拜兄弟,自己就不用怕了。

    可惜,一切都回不了过去。

    郑鹏只是看了伊秋一眼,很快自顾玩弄手里的茶杯,头也不抬地说:“伊秋小姐放心,你只是睡了一觉,什么事都没发生。”

    伊秋闻言面色滞,很快有些落漠地说:“伊秋是将军的俘虏,怎么处置是将军的事。”

    现在不受侵犯,不代表以为也不受侵犯,只是早晚而己,伊秋内心已经看透这个世界。

    女人的命运,向来就是掌握在男人的手里,自己作为葛罗禄的郡主,在享受郡主的便利时,也要尽到做葛逻禄郡主的义务。

    所谓的义务,就是维护葛罗禄的利益:需要自己下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伊不拉时,伊秋没得选择;需要伊秋作棋子,以成亲迷惑突骑施,伊秋还是乖乖地为迪巴穿上嫁衣,然后在新婚夜亲手取了他的性命。

    伊秋内心有点不高兴,但她还是从了,因为这个时代女子的命运都一样,就是天朝上国的公主,为了大唐的利益,或是嫁入重臣家拉拢,或是远嫁他乡和亲。

    幸好,眼前这个郑鹏,长得不错,怎么也比成为那些老头的玩物强。

    郑鹏没有说话,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新茶:“伊秋小姐,要不要喝点茶?”

    “不用,郑将军,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或是,把我送给哪个人?”伊秋哪里还有闲心喝茶,连忙把心里的疑问提出来。

    看起来这个郑鹏心情还不好,起码现在好说话,趁机会问出来,早点知道自己的下场,免得心里七上八下。

    至于自杀,没到最后一步伊秋也不会这样做,她被俘的时候就打算好:不能就这样白白死去,得找机会逃回去。

    不仅仅是给自己出一口恶气,也是为了葛逻禄着想:自己跟丈夫伊不拉到大勃律的事,很少人知道,而突骑施的郡主却得到准备的情报,在途中设伏,伊不拉死了也就死了,反正自己不喜欢他,不过出卖自己的人一定要找出来。

    一想到自己阿爸和哥哥身边有细作,葛逻禄一族就像在悬崖上行走,一不小心就摔个粉身碎骨。

    伊秋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为了阿爸和大哥,为了葛逻禄一族,自己不能这么轻易死去。

    郑鹏放下茶杯,有些吃惊地说:“送人?谁说要把你送人?这消息是听谁说的?”

    从兰朵的手里接来后,在伊秋醒过来之前,自己还没跟伊秋说过一句话,怎么就有要把她送人的说法。

    伊秋面无表情地说:“郑将军把我从突骑施郡主手中要来,可郑鹏根本对我没那个意思,不是送人,难道留下来做杂活?”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读出很多东西,伊秋在郑鹏的眼里读到一刹那的惊艳、惊讶和同情,但就没有**,知道郑鹏对自己没兴趣后,就开始思考自己的下场。

    郑鹏对自己没兴趣,对伊秋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起码自己不用担心马上就要被人玩弄,不过伊秋心里还有一丝失落,要知伊秋对自己的容颜还是很有自信,一度以为没有男人能拒绝自己。

    还想着以色诱惑郑鹏,现在看来,这一步可以省下。

    郑鹏哈哈一笑,很快说道:“除了送人、做杂活,难度就没有第三种选择?”

    “选择?什么选择?”伊秋把话说开,也没那么多顾忌,有些嘲讽地说:“难不成,你还会念旧事,把我放了?”

    郑鹏抬头看了依秋一眼,语出惊人地说:“要是我真是念旧情,念你大哥库罗跟我曾是结拜兄弟的份上,把你放了呢?”

    伊秋瞳孔一缩,心中打了一个激灵,不过很快摇摇头说:“郑将军,你们大唐有一句话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我就是任你宰割的鱼肉,就不要再戏弄我了。”

    自己大哥和郑鹏是结拜过,一度关系极好,听大哥说过,一起喝过花酒,一起打过纨绔子弟,一起在战场上拼过命,可以说有过命的交情,可随着两人割席断义后,所谓的兄弟情义,也随着那一割烟消云散。

    起码伊秋心里还真不抱任何希望。

    “戏弄?至于吗”郑鹏哈哈一笑:“伊秋小姐,有一件事你还真没想到,我就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不是开玩笑,入夜后我会派人送你出军营,这样你就可以回到你家人的身边。”

    “你...你...有什么阴谋,想跟着我,找到葛逻禄一族的容身之地?”伊秋有些警惕地说。

    “哈哈,哈哈哈”郑鹏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

    郑鹏一笑,原来还镇定的伊秋马上紧张起来,连忙问道:“你,你要干什么,不要乱来,我,我不会上你的当。”

    “好了,不用紧张”郑鹏挥挥手说:“伊秋小姐,你想多了,现在所有人,都知你们投靠了吐蕃,而吐蕃不仗义,把你们安置于在羌塘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想必不用再跟踪你去找吧,再说我们连你去哪里这么重要的情报都能弄得到,葛逻禄那么多人,要找你们的营地根本就不是事。”

    依秋一想也是,心中暗暗松一口气。

    缓过神来,依秋的脑袋很快灵光起来,她对郑鹏洋洋自得的样子很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有心想打压他一下,忍不住反驳道:“郑将军真会给自己戴高帽,就是知道我们葛逻禄一族的营地又能怎样,那是吐蕃,神佑之地,唐军一踏进吐蕃的国土就会遭到诅骂,任你雄兵百万也能只能干瞪着眼。”

    “伊秋小姐说,依你的说话,对葛逻禄一族来说,吐蕃是神佑之地,而对大唐来说,吐蕃就是诅咒之地,对吗?”

    “没错,就是这样。”

    郑鹏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为什么会这样,依秋小姐知道吗?”

    伊秋哪知为什么,只好把大哥跟自己说的照搬出来:“原因不是很简单吗,葛逻禄一族是吐蕃的朋友、盟友,而大唐是吐蕃的死敌,吐蕃的神灵会保佑它的朋友,惩罚它的敌人,所以对葛逻禄一族来说是神佑之地,对你们来说就是诅咒之地。”

    “是吗?”郑鹏质问道:“既然是盟友,还是朋友,怎么会把最贫瘠的羌塘安置你们呢?至于神佑,见仁见智吧,据说你们葛逻禄一族进入吐蕃时,可遭了不少罪,曾经一天死掉一百多人,这还叫神佑之地?”

    除了吐蕃土生土长的人,任何人到吐蕃,特别是海拨高的地方也难适应,葛逻禄背叛大唐后,西域已经没了它的容身之地,只能投靠吐蕃,充当吐蕃的打手,别看葛逻禄一族现在是挺过来了,刚到吐蕃时,高原反应可要了他们不少性命。

    伊秋闻言语塞,不过她很快辩解道:“安置到哪里,那是男人们的事,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过问也不评价,至于郑将军所说伤亡的事,没错,的确有,此事吐蕃的大师已经解释过,有些人没福消受,只能怨他们福薄。”

    刚进吐蕃时,葛逻禄一族太惨了,大批大批百姓病倒,每天都要伤人,附近那片埋葬尸骸的土地,每天都添不少坟头,不仅仅是人,那些葛逻禄一族赖以生存的牲口也大量死亡,幸好牲口死了也能吃,吃不了可以制成干粮,而吐蕃倒还要一些脸面,估计看到葛逻禄还有利用价值,帮葛逻禄补充了不少牲口,还免征三年税收,这才熬了过来。

    好吧,福薄也是一个不错忽悠人的理由。

    郑鹏本想说吐蕃人所谓的福,就是不断抓葛逻禄的人口到黑市卖钱,不过看到伊秋一脸悲伤的样子,很快没了争辩的兴趣。

    争辩赢了一个弱女子,没有成就感,也有些残忍,对一个还处在如花年龄的伊秋来说,她早已不堪负荷。

    “好了,开门见山吧”郑鹏很干脆地说:“伊秋小姐,你帮我一个小忙,我就答应放了你。”

693 我真不是圣人

    “什么忙?”依秋的眼里燃出一丝希望,俏脸也多了一丝红晕。顶 点 X 23 U S顶 点 X 23 U S

    落到兰朵手里,本想着不死也脱一层皮,没想到转手作为礼物送给眼前的郑鹏,郑鹏还说放了自己,依秋不动心才怪。

    “送一封信给你的哥哥库罗,一定要他本人亲启。”

    依秋低下头,语气有些不自然地说:“好...好的,我...我一定做到。”

    说话的时候,依秋有些不自然地换了一个姿势,还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感觉有些怪怪的,郑鹏甚到隐隐听到伊秋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抬头望了一下还躺在榻上的伊秋,郑鹏楞了一下,有些关切地问道:“伊秋小姐,你没事吧?”

    此刻的伊秋,不知是激动还是害羞,不仅俏脸有些红,就是脖子也些有红了,抿着好看的红唇,眼媚如丝,从被子的形状可以看得出,她把两条大长腿紧紧绞着,耳髻边好像有出汗的样子,好像在强忍着什么一样。

    “没...没事,谢将军关...心,啊。”依秋说到后面,还呻吟了一下。

    这一声充满挑逗的呻吟,从魅力四射的伊秋嘴里叫出来,郑鹏的小心脏忍不住跳了一下。

    为了保密起见,房里只有自己和伊秋二个人,本来孤男寡女气氛就有些暧昧,伊秋这么一叫,气氛都有一些尴尬。

    郑鹏有些意动,不过理性还是战胜冲动,干咳一声站起来:“伊秋小姐,快到饭点了,我去让人给你准备饭菜。”

    自己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圣人,再坐下去怕是要玩火。

    转身刚想迈步,背后突然传来伊秋有些焦急的声音:“郑将军,稍等。”

    郑鹏转过身,正想问伊秋有什么事,突然瞳孔一缩:伊秋把盖在身上的薄被踢到一边,站在榻上,眼媚如丝地看着郑鹏,一手孩扯开上身那件暴露的虎皮上衣,顿时**着面对郑鹏。

    “伊秋小姐,你...你干什么?”郑鹏楞了一下,说话有些不利索了。

    看起来身材就很不错,没想到一脱更显身材,扯的时候明显弹了一下,郑鹏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没流鼻血。

    都有点舍不得转移视线。

    伊秋轻咬红唇,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鼓起勇气说:“将军的大恩大德,伊秋无以为报,就好好侍候将军一次吧。”

    说话的同时,伊秋半卧在榻上,两条笔直的长腿叠在一起,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还伸出去,对郑鹏做了一个勾勾手指头的动作,那样子好像在说:菜已经上好,客官快来享用。

    郑鹏喉咙动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两拳握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用报答,你也算是帮我办事,算是交换吧。”

    要是别的美女,郑鹏就真不客气,偏偏是库罗的妹妹,有点不好下手。

    主要是自己下一步的动作,有可能要用到库罗,把伊秋放了,就是表示自己的诚意。

    看到郑鹏转身要走,伊秋猛地从榻上跳下,几步跟上郑鹏,一下子从后面抱住郑鹏,整个身体紧紧贴住,焦急地说:“郑将军,别,别走。”

    郑鹏都能感受到两团柔软在自己身上蹭过蹭去,而伊秋的双手也在上下摸索,当下有些不淡定地说:“伊秋小姐,你,你没事吧?”

    真没想到,看似文静的伊秋有那么狂野的一面。

    伊秋强忍内心的骚动,语音带着一丝恨意地说:“郑将军,你...你知刚才兰朵那个小贱人把我送给你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反对吗?”

    “因为你是她的俘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那个小贱人让我服了催情散,药发时找不到男子交合会...会死的,她说要是郑将军不要,就把我赏给她的些手下,所以....将军,求你不要走。”

    本来早就应该药发,被红雀打昏后拖延了发作的时间,伊秋刚醒来时还能自持,可药力积蓄得越久,爆发得越猛烈,以至伊秋不得不放开矜持,主动扑了上去。

    这个兰朵,做事还真是出人意料,送美女就送美女,前面还给她报药,要榨干自己?

    难怪伊秋看自己的目光那么怪,带人离开时,兰朵的笑容也有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想得还真是......出人意料。

    此时伊秋的动作更加狂野,都主动吻上郑鹏的颈背,郑鹏哪里还忍得住,反手把号称葛逻禄最美的月亮、西域之花的伊秋一把抱起,往榻上一抛,然后狠狠地扑了上去.......

    都说只有累死的牛,就没有耕坏的地,待到晚上郑鹏吃饭时,感觉筷子都快拿不稳了。

    也不知兰朵给伊秋服了多大的量,伊秋就像一个永不满足的小女人,不断地索要,偏偏郑鹏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打死也不在美女面前说不行,**停歇时,伊秋好像精神不错,还捂着嘴偷笑,郑鹏却累得不想动一个指头。

    派人偷偷把她送走时,本想送一下的郑鹏,最后还是放弃。

    腿软。

    “啪”一声,筷子抖了一下,夹住的一块羊肉掉在桌子上。

    从外面走回来的红雀正好看到这一幕,有些鄙视地说:“姑爷,有些事悠着点,别把身子弄坏,小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如果按红雀的意愿,肯定不想理郑鹏的事,更别说帮他偷偷把伊秋运回私宅,不过绿姝再三强调要听郑鹏的话,离开长安时,红雀偷偷问绿姝,要是郑鹏到外面拈花惹草怎么办,绿姝的意思由着郑鹏,还暗示红雀,让红雀找机会也从了郑鹏,毕竟作为绿姝的贴身侍卫,地位等同于通房丫环。

    小姐对郑鹏那么好,郑鹏还背着她拈花惹草,红雀还真有点瞧不起郑鹏。

    郑鹏没好气地说:“什么事你也清楚,我真不是什么圣人,对了,那个伊秋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要是对我不利怎么办,你这个贴身侍卫失职呢。”

    一想起伊秋曾经手刃迪巴,郑鹏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当时有些乐不思蜀,前面还提着防着,到了后面都忘了这茬,想的是怎样为大唐的男人扬威,完全不设防。

    幸好小命还在。

    “没事,我观察过,那个伊秋就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不会武艺,事前我把姑爷里的危险物品都处理掉,再说...姑爷不是会武艺吗?”红雀不以为然地说。

    本想说自己一直在房外提防着,可这种事哪好意思说出来,只好换了一种说法。

    红雀想想心里也有些不爽,二人白日宣yin也就算了,也不收敛一点,动静闹得那么大,听得自己都有些心神不定。

    郑鹏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开口问道:“人送去了没有?”

    “送出去了,一切顺利。”红雀径直应道。

    现在红雀有些看不明白郑鹏了,像伊秋这种绝色,都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还肯送出,要不是郡主在后面作助力,估计那“咬一口”也放过。

    真是那个沉缅女色不能自拨,让大唐朝野津津乐道的长安平康坊点花手?

    看不透。

    郑鹏点点头说:“很好,希望她能顺利回去吧。”

    还了一份“人情”兰朵,第二天情绪有些异样,上午还取笑郑鹏走路脚步轻浮,可到了傍晚的时候,却怒气冲冲地找到郑鹏,一脸愤怒地说:“郑鹏,你把伊秋那个小贱人放了?”

    “谁说的?这事可能吗,到嘴的肉还能放了?”

    “不要再辩解”兰朵咬牙切齿地说:“刚刚接到飞鹰传书,我的人亲眼看到伊秋那个小贱人逃回了大勃律,你还敢否认?要是人还在,你让她露一面。”

    消息还挺灵通的,郑鹏不以为然地说:“要是没记错,郡主是把她送给我,是我的人,怎么处理是我的事,就不劳郡主费心了。”

    兰朵一听,马上就猜到情报正确,本想骂郑鹏几句,不过郑鹏说得有理,自己的确是把人送给他,郑鹏怎么处置还真与自己无关。

    “那本郡主问你,为什么把人放了总可以吧。”兰朵不甘心地问道。

    “没有回答的必要。”

    “行啊,你不说也没关系,算起来伊秋也算是朝廷的钦犯,身为镇西将军知法犯法,要是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呢?”

    说不过,开始威胁起自己来,郑鹏听到有些头大。

    时间一天天过,时间越来越急,离五年之期越来越近,郑鹏都是算着日子过,虽说并不怕兰朵却告状,但这个时候再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再说真要攻打吐蕃,很有可能还要用到突骑施的人马,兰朵那只刚刚训练出来的灵鹰金将军也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郑鹏犹豫一下,最后只能信口开河地说:“没办法,我这人向来言出必行的,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答应别人的事?”兰朵疑惑地说:“你不是跟库罗割席断义,库罗骗了你的水泥配方,是你自己说以后见面要生死相搏,还欠他人情?不信。”

    “不是库罗,是伊秋,昨天她在我兴头时求我放了心,当时正在兴头上,嘴一快就答应了。”郑鹏有些“懊悔”地说。

    兰朵一听,忍不住骂道:“你...你脑子平时不是挺灵的吗,这种要求你也答应?”

    要不是还要跟着郑鹏发财,兰朵都想打了一巴,不,打好几巴才能解气。

    为了抓到伊秋,自己可是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郑鹏这头猪,竟然把人就这样放了。

    郑鹏有些“无奈”地双手摊:“没办法,我这人就是那方面一高兴,很容易就心软。”

    “你...下流!”兰朵气得直跺脚,实在无言了。

694 头柱香

    时间是忘记伤痛最好的灵丹妙药,经过三年多的发展,没有战争阴影的西域得到很大的发展,人口不断增长,市集商贸繁荣,就是田里的庄稼是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从大唐百姓一张张富足又带着微笑的脸上,都找不到战争留下的痕迹。m.www.uu234.netwww.uu234.net

    伤亡惨重、尸横遍野的错公错之役,已经很少人提及。

    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这座让无数后山心倾神往的超级大城,更是繁华似锦。

    很多人第一次见识到长安的宏伟和繁华时,都会被这座繁华的京都折服,一些西方的学士游历到长安,往往会花大量的时候体验长安的繁华与特色,留下无数像“东方屹立的奇迹”“长安就是天堂”“长安是神遗留在人间的明珠”一类的赞美或诗歌,长安每年都吸引大量仰慕而来的游客。

    平日长安的人已经够多了,每逢节庆,到长安游玩的人倍增,一些重要的景点更是人满为患。

    每年到了中元节这天,大慈恩寺都会挤满人,人多到好像脚都放不下。

    大慈恩寺位于唐长安城晋昌坊,在大慈恩寺出现前,原址曾出现两座有名的寺庙。

    北魏道武帝时在此建净觉寺,隋文帝在净觉寺故址修建无漏寺,后来被废,唐贞观二十二年(648年),太子李治为追念其生母文德皇后(即长孙氏)祈求冥福,报答慈母恩德,下令建寺,故取名慈恩寺。

    净觉寺、无漏寺和大慈恩寺都选址这里,说明这里是佛寺的风水宝地。

    大慈恩寺对得起风水宝地这个称号,自建寺至今,一直有精通佛法的大师在慈恩寺修行、主持,声誉很高,现任大慈恩寺主持是明觉大师,他的名气比不上曾出任主持的玄奘大师,但很信徒和香客中的敬佩和喜爱。

    本来就很受欢迎,到了中元节这天的大慈恩节,可以说旺上加旺。

    七月十五,中元节,天还没亮,寺外就排了一条好几里长的队伍,都等着进寺上香拜佛,顺便参加主寺明觉大师主持的盂兰盆法会。

    盂兰盆听起来有些怪,其实盂兰盆的梵语是乌蓝婆,法会是根据《乌蓝婆经》,于每年农历七月十五日举行,以佛法供养三宝的功德,回向现生父母身体健康、延年益寿,超度历代考妣宗亲能速超圣地、莲品增上的佛教仪式。

    由于游览、上香的人太多,大慈恩寺不堪重负,只能采取先到先得的方法,为了争一个位置,很多人提前出门,不少人认为能上头柱香更能体现自己的诚心,千方百计排在第一位。

    只有第一个上香的才能称为头柱香。

    为了争到头柱香,很多香客半夜就开始排队。

    半夜排队很累,不过有奴仆代劳,一切就变得很简单。

    马车内,林薰儿拉着绿姝的手,有些担心地问道:“绿姝,你说阿寿他们能抢到头柱香吗?”

    以前绿姝对上香并不热衷,用她的话来说是受郑鹏影响,因为郑鹏不信那套,不过郑鹏在西域练兵后,绿姝又开始变得虔诚起来,她的想法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反正绿姝生活富足,又有的是时间,当然,上香的目的都是为身边的人祈福。

    听说大慈恩寺很灵验,多上香多添香油可以为亲人祈求平安,中元节这天正好是十五,绿姝可以为郑鹏祈求平安之时又可以参加明觉大师亲自主持的孟兰盆法会,为死去的父母祈福,希望去他们能早登极乐,在九泉之下可以享福。

    头柱香很难抢,不过绿姝却胸有成竹地说:“薰儿姐不要担心,我早就让阿寿在晋昌坊找地方住下,可以排队时第一时间排,再说晋昌坊的坊正和武候铺的铺长都曾是我大父的手下,一定没问题。”

    在长安,不仅要拼家底,更要拼背景,有博陵崔氏作靠山,绿姝一点也不怕。

    长安城实施夜禁,不解禁之前根本排不了队,不过认识人就不同了,绿姝的人在半夜就开始排队,那些武候一只眼开一只眼闭,谁都抢不过。

    林薰儿嫣然一笑,高兴地说:“不管能不能抢到头柱香,来就是有诚心,佛祖会感知到我们的诚心,一定会庇佑我们的。”

    虽说年纪很小就被卖到青楼,刚开始时林薰儿也怨恨自己的家人,恨他们为什么那般恨心,随着年纪的增大,特别是看到太多的人情冷暧,林薰儿的心境也变了,也想参加孟兰盆法会,为父母祈福,也不知他们是否还在人世间。

    也算报答他们的生育之恩。

    要是出身大富大贵,谁会卖儿卖女?

    “嗯,一定会保佑的。”绿姝很肯定地说。

    说话间,马车慢慢停下,很快听到管家崔二在外面恭恭敬敬说:“夫人,大慈恩寺到了。”

    两女相视一笑,在小香和婢女玉桂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开始下马车。

    还没下马车,小香就兴奋地说:“夫人,你们看,阿寿还真能干,他排在队伍的最前面。”

    阿军战死沙场后,郑鹏亲自上奏折,希望完成阿军的遗愿,把小香和郑福夫妇脱去奴籍,脱去奴籍对奴隶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事,到了李隆基哪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小香脱去奴籍,成为自由身,可她还是到郑府工作,侍候绿姝,说习惯了。

    虽说小香一家根本不差钱,郑鹏给了一笔足以让三人衣食无忧的钱财,朝廷也重赏了郑福。

    绿姝抬眼一看,很快俏脸就有了笑意:站在大慈恩寺队伍最前面的,正是绿姝派出的阿寿,跟在阿寿后面的是阿禄。

    绿姝和林薰儿都要拜神上香,为了不让后面的人有意见,特地派了二个人争位置。

    阿寿排着队,不时摇头张望,当他看到绿姝和林薰儿下了马车,马上高高举起右手,兴奋地叫道:“夫人,这呢,头柱香抢到了。”

    绿姝和林薰儿一起走过去,满意地说:“不错,算你一大功,回头重重有赏,时辰差不多,寺门快要开了,换我们来吧。”

    “是,夫人。”

    很快,绿姝和林薰儿就站在队伍的最前例,一会可以上第一柱香和第二柱香。

    一想到的头注香能带给自己好运,佛祖和菩萨也就格外保佑夫君郑鹏,绿姝的俏脸上就有了笑意。

    就是不能见面,绿姝也真心希望郑鹏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695 女人间的斗争

    “咯吱”的一声,大慈恩寺的寺门被打开,一名知客僧出身,对排队的香客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诸位施主,贫僧有礼,请按顺序进门上香,阿弥陀佛。顶 点 X 23 U S”

    绿姝高兴地说:“大师,我们排首名。”

    “女施主,请。”知客僧恭恭敬敬地说。

    林薰儿轻轻推了绿姝一下:“绿姝,头柱香是你的,去吧。”

    绿姝应了一声,正想跟知客僧进去上头柱香,突然间远处有人大声喝道:“慢着。”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几名身穿铠甲的士兵大步走来,为首那人大声叫道:“太子妃要进香,尔等候着。”

    太子妃也来了?

    一众香客顿时骚动起来,纷纷张望,很快,众人看到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在一名太监和几名宫女的陪伴下,从远处缓缓驶来,众人纷纷讨论起来:

    “真不愧是太子妃,长得太漂亮了。”

    “大慈恩寺真是灵验,连太子妃也到这里上香。”

    “兄台是从外地来的吧,大慈恩寺本来就是皇室修建,算得上皇家寺庙,皇亲贵族经常来上香祈福,太子妃来上香也就不奇怪。”

    “薛家算是祖坟冒了青烟,女儿嫁入皇家,还成了太子妃,简直飞上枝头当凤凰,这下薛家要飞黄腾达了。”

    “是啊,五姓女都没有入选,反而薛家女成了太子妃。”

    “有什么奇怪的,丽妃的出身是倡妓,可能她跟那些世家大族相互看不惯吧,据说本想娶清河崔氏女,刚有那个意思,也不知崔氏怎么知道了,提前把女儿嫁了,而太子妃薛氏长得如花似玉,又会讨丽妃开心,这才娶了薛家女。”

    “小点声,这种话也敢说,小命不要了?听说薛家人非常蛮横,小心祸从口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太子妃薛氏在宫女的陪伴下,缓缓向大慈恩寺走过来。

    “啊~”薛氏把香帕放在嘴边,有些慵懒地打了一个呵欠,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陈公公,现在天还没亮呢,这么早就起来,困死本宫了。”

    陈公公讨好地说:“回娘娘的话,今天是中元节,娘娘到这里上香祈福,还是一大早上头柱香,皇上和太子殿下知道,一定会很高兴,要是娘娘再多求一道平安符献给丽妃娘娘,想必丽妃也对娘娘赞赏有加。”

    薛氏点点头说:“本宫初进宫,是需要多做表率,陈公公,你这次提议得好。”

    “娘娘过奖,这是老奴的本份。”

    这时大慈恩寺主持明觉大师也闻讯走了出来,看到太子妃忙双手合十行礼:“不知娘娘大驾光临,贫僧有失远迎,请娘娘恕罪。”

    薛氏挥挥手说:“不知者不罪,大师,你带本宫去上香吧。”

    明觉大师应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娘娘,请。”

    薛氏点点头,在宫女的搀扶下向寺内走动,明觉正想跟上,排在首位的绿姝忍不住问道:“大师,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去上香?”

    头柱香被太子妃抢走,绿姝有些失落,不过也没有办法,谁叫来的人是太子妃呢,只是什么时候能进去上香还不知道,不由心里急了。

    听老人说,这天的香上得越早越灵验,看到明觉主持要走,绿姝忍不住询问一下。

    明觉转身一看是绿姝,马上双手合十行礼道:“原来是郑夫人,夫人排在首位,自然可以跟随娘娘身后上香,请。”

    能在这么大一间寺庙做主持的人,不一定需要修行高深,但肯定需要八面玲珑,毕竟和尚不务生产,衣食住行、寺庙的灯油火蜡都需要开销,像大慈恩挂单的和尚也有几百人,每天的花销如流水,明觉说是大慈恩寺的主持,还不如说是大慈恩寺的家长。

    绿姝出自博陵崔氏,又是大唐风云人物郑鹏的正室,再加上绿姝每次出手都非常阔绰,明觉就是想不记住都难。

    “谢谢大师。”绿姝也双手合十,彬彬有礼地应道。

    “不行!”突然间有个鸭公般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陈公公,只见他快步走过来,板着一个死人般的脸,冷哼一声,大声说:“娘娘上香时不喜欢有人打扰,尔等就在这里候着,等娘娘回宫了再进去。”

    绿姝有些焦急地说:“公公,小女子只是上香,绝不会打扰娘娘的,还请行个方便。”

    太子妃身后,跟着几个抬着供品的健奴,还有孟兰盘法会要用到的祭品,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陈公公看到说话的人是绿姝,犹豫一下,很快赔笑地说:“郑夫人稍后,咱家先去请示一下娘娘。”

    别人还好说,眼前这个郑崔氏陈公公还真得小心对待,就是不看在博陵崔氏的脸面,也得给郑鹏面子,要知郑鹏曾是李隆基的红人,跟宫内的高力士也相交甚好。

    大唐太监成千上万,要知太监也分三六九等,高力士是太监中公认的“一哥”。

    “不用请示了,本宫不答应。”薛氏听到后面的动静,转过身走过来,脸色冰冷地说。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绿姝,薛氏的目光更冷,居高临下般扫了绿姝一眼,开口道:“明觉大师。”

    “贫僧在。”

    薛氏指着绿姝,面无表情地说:“虽说本宫喜欢清静,不过今天有些特别,正值中元,寺里要举行孟兰盆法会,就破例与民同乐,除了她们两个,其它香客让他们有序地进寺吧。”

    明觉大师有些为难地说:“娘娘,这...这有些不太合适吧。”

    要是指别人还算了,薛氏指的,偏偏是绿姝和林薰儿,那可是镇西将军郑鹏的家眷。

    就是佛也有三分泥性,绿姝再三忍让还是遭到这般对待,忍不住问道:“娘娘,我们可是排在首位,为什么就我们不能进?”

    薛氏面带讥讽地说:“很简单,本宫看到你们很脏,看着就不高兴,不让你进,为了避免破坏本宫的好心情,也怕你沾污了佛门的清净。”

    由一个官宦之女,一个华丽的转身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将来还要母仪天下对,对薛氏来说,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对改变自己命运的太子言听计从,夫妻静处时,不免说起一些朝延的事,记得太子有次多喝了几杯,就骂郑鹏和崔源不识好歹,有心拉拢二人,为以后登基作准备,也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没想到二人别说投靠,就是见个面、吃个饭也不肯,送去的礼也是原封不回退回。

    不肯站队也就算了,太子看到三宝号和酒坊生意很好,日进斗金,有心掺一脚,派人去暗示,可郑鹏就是不松口。

    丈夫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薛氏把丈夫看得很重,毕竟他是自己的夫君,夫妻荣辱与共,绿姝是郑鹏之妻,又是崔源的嫡孙女,自然把她恨上。

    为了太子的声誉,没找绿姝的麻烦就不错了,现在主动撞在自己的面前,说什么也要替自家丈夫出一口气。

    绿姝不再是昔日那个唯唯诺诺地小婢女,闻言当场就不高兴了,皱着眉头说:“娘娘,虽说你身份高贵,但有些话不能乱说,如果怕奴家打扰你的清静,这香暂时不上也罢,不知娘娘说奴家沾污了佛门清净是什么意思?”

    只有十恶不赫、不知悔改的人和不检点的女人,才有沾污佛门清静的说法,薛氏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话,跟泼一盆脏水在绿姝身上没有区别,绿姝可以忍薛氏对自己辱骂,但绝不能忍薛氏侮辱郑家的门风。

    绿姝已嫁入郑家,是郑家的媳妇,薛氏的话有辱骂郑氏门风之嫌,这事绝不能妥协。

    一旁的明觉大师头都大了,连忙双手合十道:“娘娘,郑夫人,以和为贵,佛曰众生皆平等,只要诚心礼佛,佛祖一定会保佑你们,阿泥陀佛。”

    大清早就在寺门前争吵起来,而争吵的人都大有来头,明觉头都大了,这两个女子都得得罪不起,只能好两不偏袒地劝架。

    说到底,是太子妃薛氏挑事在先,可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给十个胆明觉也不敢直指薛氏的不是。

    林薰儿在一旁忍了很久,闻言忍不住大声吐槽:“大师说得好,既然佛门说众生平等,为什么上香不能平等呢?”

    话音一落,现场传出一阵笑声,不少人窃窃私语,一些人还对明觉指指点点。

    明觉就是佛法再精通,此时也闹了一个好大的尴尬,有些狼狈地说:“施主,此事...佛曰不可说。”

    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不能说众生不平等,也不能拒绝太子妃抢先上香的要求,明觉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薛氏柳眉一扬,盯着林薰儿,一旁的陈公公会意,在一旁小声说:“娘娘,她叫林薰儿,是郑将军的...红颜知己。”

    “本宫知晓”薛氏自言自语地说:“一个平康坊的贱人。”

    说话间,薛氏突然一扬手,只听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了林薰儿一记耳光,冷冷地说:“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宫面前说三道四,轮得着你说话吗?”

696 借题发挥

    现场突然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谁也没想到薛氏会打人,还是突然出手打人,一时间众人都呆住了,被打的林薰儿更是捂着脸,眼里满是惊恐的神色。

    这是林薰儿跟了郑鹏后,第一次害怕成这个样子。

    绿姝反应过来,一下子把林薰儿护在身后,语气略带不满地问道:“娘娘,薰儿犯了什么过错?”

    薛氏一边看着自己的兰花指,一边毫不在乎地说:“这个下人,没大没小,给郑府丢人,本宫替郑将军出手教训一下,郑夫人不必言谢。”

    放在未成亲前,郑鹏和绿姝在薛氏眼中绝对是敬而远之的存在,一个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个是博陵崔氏的掌上明珠,跟太子成亲后,摇身一变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太后,现郑鹏和崔源,一个流放一个致仕,在薛氏眼中份量大大降低。

    要教训二人,薛氏还真不用挑时候。

    为了顾及影响,薛氏动手还是很有分寸,只打没有背景和名份的林薰儿,至于绿姝,郑鹏还没倒下,手里握着重兵,崔源虽说致仕,但他的影响力还在,博陵崔氏还在,再说绿姝还是诰命夫人,不能让她太难堪,毕竟自己刚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前,还得注意影响。

    打一个没有背境、没有名份且出身低贱的林薰儿,薛氏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就是传出去,也没人敢说自己的不是,最多说教训这种人不用薛氏亲自出手。

    “可她并没有说错什么,也没有针对......”绿姝还想说什么,林薰儿连忙拉住她,示意绿姝不要再说了。

    太子妃薛氏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绿姝虽说有诰命在身,对付一般人有用,眼前这位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跟她争吵,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弄不好,安排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就麻烦了。

    可惜,就是林薰儿去拉,薛氏还是起了怒火。

    薛家跟博陵崔氏没得比,但也是官宦殷实之家,从小薛氏就天生丽质,又会讨人喜欢,从小就受到家人的宠溺,百般迁就,养成她睚眦必报的性格,表面佯作没事,可内心早就把二人恨之入骨。

    要不是在大庭广众,要顾着太子妃的声誉,早就发飚了。

    薛氏没有说话,不着声色给身边的陈公公打了一个眼色。

    陈公公跟在主子身边久了,马上心领神会,一张冷得碜人的老脸一肃,严厉地说:“大胆,这位是太子妃,千金之躯,尔等不仅没尊敬,还出言顶撞,这是大不敬之罪,还不跪下请罪?”

    崔二看到自家小姐犯了事,连忙上前赔礼:“公公息怒,我家夫人只是一时失言,绝对无冒犯之间,还请公公向娘娘求个情,博陵崔氏一定不会忘记公公的大恩大德。”

    为了平息事件,崔二把博陵崔氏也搬了出来。

    陈公公用眼角瞄了一下薛氏,只见她无动于衷,心中了然,猛地一脚踹在崔二的肚皮上,恶狠狠地说:“娘娘在这里办事,哪里轮到你这个贱奴说三道四,滚一边去。”

    为了在薛氏面前搏表现,陈公公这一脚使出吃奶的力,只是一脚就把老迈的崔二踢倒在地,痛得身体都倦了一团。

    就像一只放到锅里的虾。

    “崔管家,你没事吧?”跟着的几名健仆连忙去挽扶他。

    几名健奴一动,跟随薛氏的东宫侍卫马上围了上去,厉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住手。”

    “东宫办事,尔等敢反抗?”

    看到事态紧张,绿姝拉着林薰儿一边跪下一边喝道:“都住手,娘娘在这里,哪里轮得上你们说话。”

    说完,强忍内心的愤怒,面带屈辱地说:“奴家不会说话,管教手下无方,请娘娘恕罪。”

    自己受气不要紧,绿姝最怕就是牵连郑鹏,要知眼前气焰嚣张的女人是太子妃,按着惯例,太子是下一任皇帝,薛氏也会升为皇后,到时全家的命运就在他们的一念之差,说不定一生气,夫君多年的努力便化为乌有。

    林薰儿跟着跪下,脑袋都快碰着地了,战战兢兢地说:“娘娘,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与夫人无关,要罚就罚奴家一个好了。”

    薛氏还没说等话,陈公公马上训斥道:“犯了大不敬之罪,岂是你们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想哪个受罚就是哪个受罚的吗?”

    “陈公公,就是郑夫人说错话,也不用这般认真吧。”薛氏在一旁假惺惺地说。

    “娘娘”陈公公一脸正色地说:“规矩就是规矩,这关乎到皇家的体面。”

    薛氏应了一声,提问的时候,有意提高了声量:“犯了大不敬之罪,该怎么处置?”

    “回娘娘的话,视情节轻重,重则抄家灭族,轻则杖打罚钱。”

    听到抄家灭族四个字,吓得林薰儿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没晕倒,就是一旁的绿姝,一张俏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二人万万想不到,上寺庙烧个香,也会出这种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慈恩寺主持明觉大师感到自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连忙说道:“娘娘,我佛慈悲,这里是佛门净地,又逢中元佳节,不宜用重刑,以免有伤天和,还请娘娘能从轻发落。”

    抢个头香也能抢出这么多事,明觉也很无奈,不能眼睁睁看着绿姝和林薰儿出事,传出去有损佛门的清誉,再说也没法跟郑鹏和崔源交待。

    薛氏看到绿姝和林薰儿跪在自己面前,一脸惊恐,犹如两只受惊的兔子,内心满是虚荣感:生得好又如何,嫁得好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乖乖下跪?

    相当年绿姝出嫁,郑鹏提前大半年就到博陵,用天下无双的水泥修了一座名闻天下的迎姝桥,把崔绿姝的名气推到顶峰,而新郎倌要才华有才华,要前程有前程,要痴情有痴情,大唐的妙龄女子,有几个不羡慕妒忌恨?

    博陵崔氏嫁女,在崔源的操持下,宾客盈门,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前来道贺,就是皇上也给了赏赐,郑鹏迎亲的时候,用来拉陪嫁的嫁妆的马车延绵十里,沿途还不断有人添妆,一个成亲,不知让大唐多少女子红了眼。

    薛氏当时年纪还小,在迎亲的必经之路目睹到盛况,对坐在马车里的绿姝不知多羡慕妒忌,就是做梦也没想到,当年自己羡慕的对象,此刻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一时间心中有名莫名的满足。

    “其实只是一个误会,本宫相信郑夫人是无心之失,明觉大师也为你们二人求情,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从轻处罚好了”说到这里,薛氏扫四周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绿姝身上,这才开口说:“抄家灭族太过份了,罚钱也显得太俗,这样好了,郑夫人你们多跪一会算是惩罚,正好这里是寺庙,就当你们在这里诚心礼佛好了。”

    陈公公厉声喝道:“娘娘是菩萨心肠,没有计较,尔等还不谢恩?”

    绿姝犹豫一下,还是很快应道:“谢娘娘开恩。”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双方差距那么大,根本就没有讨论还价的余地。

    看到绿姝和林薰儿战战兢兢的样子,薛氏好像从心中吐出一股长长的恶气,内心大爽,不过还是面带笑容地说:“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宫也不想为难二位,不过得顾着皇家的体面,委屈二位了。”

    绿姝和林薰儿心里委屈得快要哭了,现在只能强行忍住,还得违心对薛氏表示感谢。

    很快,薛氏在明觉大师的亲身陪同下,大摇大摆到寺内上香,林薰儿、绿姝有些屈辱地跪在大慈恩寺的台阶上,,同行的崔二、小香等人也陪主人一起跪在台阶上。

    抢头柱香的风波暂告一个小段落,四周围观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郑夫人可是郑将军的正室,博陵崔氏的嫡系女,罚她公然跪在这里,不合适吧?”

    “就是,郑将军可是大唐的英雄,现在还在西域守边呢,郑夫人又不是什么大错,抢了郑夫人的头柱香也就算了,还安插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娘娘很慈悲啊,犯了大不敬只是罚跪一会,郑家小娘子运气不错。”

    “呸,这也叫慈悲?不就是在寺前面说几句吗,大伙都听着,哪有半点不敬,听说太子拉拢郑将军不成,太子妃扬言不会让他她过,说不定借题发挥,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太子妃娘娘,未来母仪天下的人物,是不是小题大作了一点?”

    “听说太子最先娶清河崔氏女,因清河崔氏不配合而告吹,据说太子妃闻言很不满,清河崔和博陵崔同姓连枝,一个鼻孔出气,说不定故意为难。”

    “东宫娘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掌掴一个普通女子,身边的太监也狗仗主人势,对一个老管家也下那么狠的手,唉......”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心里也有一杆称,谁是谁非一目了然,舆论多是偏向绿姝这一边。

697 年纪大脾气爆

    “都跪好了,别晃来晃去,到寺里跪拜要诚心。m.www.uu234.net”陈公公突然厉声喝道。

    薛氏进寺上香时,把陈公公留下来,用作监视绿姝和林薰儿,不让二人好过,也怕二人跪一会就偷偷溜走。

    绿姝跪得久,腿脚都酸软,身子刚有一点晃动,马上大声训斥。

    绿姝吓了一跳,连忙跪好,俏脸有些苍白,不知不觉眼眶都有些红,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

    记得自己第一次跪,还是卖身葬父,也就是最绝望的时候碰上那个让自己珍爱一生的男人,绿姝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身心麻木,有如行尸走肉,自从郑鹏走身绿姝的内心世界,用行动温暧了绿姝冰冷的心,用微笑驱走了绿姝的伤悲,用真挚让绿姝重现了笑容,从此绿姝的人生变得多彩、充实,没想到此时还受到这般污辱。

    怕自己带给郑鹏麻烦,断送郑鹏的前程,绿姝一直在强忍着,逆来顺受。

    中元节这天,到大慈恩寺进香、参加孟兰盆法会的人很多,围观寺门的人也多,内三圈外三圈,什么眼色什么议论也有:

    有人嘲笑绿姝自不量力,竟然得罪太子妃薛氏,那可是东宫娘娘,未来的国母,这种人也敢得罪?

    有人觉得薛氏小题大作,有失东宫娘娘的风度;

    有人为郑鹏抱不平,郑鹏在西域为大唐出生入死,差点死在班公错,为大唐作了那么大的贡献,还自己出钱把阵亡将士的遗体运回故乡,让他们能魂归故里,光是这一点,不知多少人敬佩,可郑鹏在前线保家卫家,家眷却被人欺凌,要是郑将军知道,得多寒心啊。

    回头细想,郑将军除了风流一点,还真没什么黑点,其实风流也不是黑点,这些年郑将军得到皇上的信任,升官加爵,但他没有鱼肉百姓、没有盘剥下属、没有欺男霸女,就是去风流也是花真金白银,你情我愿,再说平康坊的那些女子,就是倒贴钱也抢着去侍候,郑崔氏绿姝,与人为善、乐善好施,在长安名誉极佳,就这样的好人,也让薛氏百般刁难。

    至于太子妃薛氏,在场的人没多少认为她有东宫娘娘的气度和风范,反而觉得她虚伪,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只是薛氏是太子妃,惧于权势,围观的人最多小声议论,没一个敢为绿姝发声。

    别人不敢,不代表崔源不敢,崔二很精明,一看势头不对,马上示意一个机灵的下人去搬救兵,最大的救兵就是崔源。

    “什么?”崔源闻言猛地拍了一下案板,愤然站起,破口大骂道:“薛氏那个贱人,竟敢欺负绿姝,简直就是找死。”

    听到宝贝孙女被人罚跪,还是在大慈恩寺门前罚跪,崔源当场就火冒三丈。

    年纪越大,崔源就越护犊,绿姝是博陵崔氏三房的人,千顷良田上的一根猛独苗苗,捧着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日崔源连大声训斥一下也舍不得,竟然让薛氏骑在头上拉屎,年纪大不代表火气小,当场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薛氏可是太子妃,东宫娘娘,崔源竟骂她是贱人,管家仁安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劝道:“郎君,慎言,有些话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慎个屁”崔源都气得爆粗了:“不就是一个飞上枝头的乌鸡吗,太子妃又如何,太子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是一个未知数,行啊,一个薛氏也敢在博陵崔氏的头上作威作福。”

    仁安连忙劝道:“郎君不要急,来人不是说了吗,太子妃只是打林姑娘,小姐好好的,没人敢动她一个指头,看来薛氏心中也有数,不敢过份。”

    自家郎君,一向以睿智、冷静、果断著称,要不然也不会统率不良人那么多年,只有绿姝小姐是郎君的软肋,连太子妃也敢讽刺,幸好是在自己家里,家里的都是老忠奴,也不怕传出去。

    “有数?大庭广众下罚跪,比打几巴还要侮辱人,不行,老夫就是把这张老脸豁出去,不能让姝儿受委屈。”崔源一脸坚定地说。

    看到崔源就要冲出去,仁安连忙拦住他说:“郎君不可,那可是太子妃,别说郎君已致仕,就是在任上,也不能跟太子妃冲突。”

    对错是一回事,尊卑不能乱,要不然就是有理也讨不了好处,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经仁安一提醒,崔源回复一丝理智,点点头:“没错,此事不能冲动,虽说是乌鸡,毕竟飞上了枝头。”

    仁安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献策:“郎君,要不,请皇上主持公道?”

    “不行,这点小事也要找皇上,外人怎么看,要是皇上龙颜不悦,会责怪老夫小题大作。”崔源当场否决了这个提议。

    要是生死悠关的大事还好,只是二个女子有争执,跑去请李隆基主持公道,就是李隆基同意,传出去也让人嘲笑,说博陵崔氏无能。

    就像二个小孩打架,大人总不能冲上去帮忙打吧。

    “郎君,怎么办?”

    崔源的眼珠子转了转,很快有了主意,大声喝道:“仁安。”

    “老奴在。”仁安闻言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大声应道。

    每当郎君用这种语气,仁安就知郎君已经打好了主意,还是一个不容更改的主意。

    千万不要冲动去抢人啊,无论哪方占理,那毕竟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崔源大手一挥:“去,府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跟老夫一起去大慈恩寺。”

    “郎君”仁安硬着头皮说:“那可是东宫娘娘,代表着皇家的颜面,真是从她手里硬带走小姐,怕是...惹人非议,说不定引火烧身。”

    明知崔源一旦作出决定就不愿听到不同的意见,作来管家,仁安还是说了出来。

    前面明明是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人掉下去吧。

    崔源冷哼一声,冷冷地说:“谁说要去抢人?老夫是老了,但还没犯糊涂,这种没脑子的事老夫不做。”

    “郎君的意思是?”听到崔源不是去用强,仁安的心宽了一半。

    “薛氏不是让姝儿在门口跪佛吗,老夫陪姝儿跪去,博陵崔氏陪姝儿跪去,看薛氏有多了不起。”崔源咬牙切齿地说。

    仁安闻言,有些担心地说:“郎君,这样一来,怕是跟东宫要闹翻啊。

    “就是不闹也翻了,太子多次想笼络老夫,听说在郑鹏哪里也下了不少功夫,可我们都拒绝了,听说太子私下很不满,连酒杯都摔过,这些以后再说,先把姝儿救出来再算。”

    仁安苦笑一下,连忙说道:“郎君高明,老奴马上去叫人。”

    很明显,只郎君在大慈恩寺一跪,这件事肯定要闹大,到时太子和皇上都会知道,自家郎君可是博陵崔氏的话事人,二朝元老,暗中还有一个不良将的身份,一旦跪下就是李隆基也得惊动。

    不直接找李隆基主持公道,变相将了李隆基一军。

    崔源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很快,崔府上下,包括博陵崔氏的族亲,合计超过二百人在崔府面前集合。

    看看同仇敌忾的族亲、下人,崔源内心也忍不住泛起波澜,仁安办事可靠,叫的时候已给他们说明,闲话也不多说,大手一挥,大声吼道:“走,今天我们博陵崔氏,也要到大慈恩寺上个香、凑个热闹。”

    太子妃又如何,敢欺负自己的孙女,跟你拼了。

    一声令下,二百余人在崔源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大慈恩寺进发。

698 强势的高力士

    护孙女狂魔崔源带着二百多族亲、家奴气势汹汹向大慈恩寺进发。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这一刻,崔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奔赴沙场的大将军,可惜手上没有刀器可以挥舞一下,要不更应景。

    快赶到大慈恩寺,仁安一下子紧张起来,手心都开始出汗了:这是跟东宫斗,梁子一结下,只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只是郎君向来说一不二,定了的事谁也劝不动。

    正当仁安内心七上八下时,走在最前面的崔源突然停下,轻声喝道:“停!”

    仁安差点撞上崔源,幸好反应快,忙示意众人停下后,这才问道:“郎君,怎么啦?”

    崔源小声喝道:“让人散了,我们回府。”

    “那...小姐呢?”

    郎君改变主意,不去帮绿姝小姐,想通了?

    崔源向前一指,小声地喝道:“高力士来了,他既然来了,老夫就没有出面的必要。”

    说完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他不是去西域了吗,回得这么快,估计没什么问题,这老小子,出现得倒也及时。”

    高力士打着替李隆基诵经祈福的名义出京,表面是去一间名寺替李隆基修行,实则暗中去了小勃律,这事知道的不多,而崔源刚好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人老了,从御史大夫的位置退下,不良人也交了出去,可也不是想退就完全能放手,崔源还兼着一个不良相的职位,相当于不良人的顾问,为不良人出谋划策。

    不良人的结构特殊,很多人都是单线联系,里面的水很深,崔源还要在后面协助。

    在不良人中有一句话:一朝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不良人。

    高力士出行的路线,崔源也给了不少意见,所以知道这件事。

    仁安顺着崔源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个身穿锦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跳下,不是高力士是谁。

    身材魁梧的高力士,太好认了,郎君的眼力真好,那么远一眼就认了出来。

    很快,崔府的族亲和下人散开消失在人群里,崔源和仁安也若无其事地离开,博陵崔氏和东宫的冲突在最后关头消散于无形。

    因为高力士的存在。

    高力士也有些无奈,从小勃律风尘仆仆赶回长安,本想径直回宫,想讨好李隆基就在外面买一些小吃,绕了点路,经过晋昌坊时发现大慈恩寺门前围了大批人,差点把路都堵了,不少人还在指指点点,隐隐还听到镇西将军郑鹏的话,忍不住让人打听。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吓了一跳:因为头柱香,郑鹏的女人绿姝和林薰儿跟新晋太子妃薛氏有些不愉快,被太子妃罚跪在大慈恩寺门前。

    女人间鸡毛蒜皮的事,高力士真不愿意搭理,可郑鹏的女人被人羞辱,高力士不能置身事外,离开小勃律时,还拍着心口说替郑鹏照顾家人呢。

    “什么人,站住。”

    高力士刚想走近绿姝,二名东宫卫士马上拦住了去路。

    “瞎了你们的狗眼,高公公你们也敢拦?”不用高力士出声,跟在高力士身边的心腹太监小安马上出言训斥。

    二名东宫卫士看清一点,发现眼前普通人打扮的人,正是朝中炙手可热的高力士,连忙退到一边,边退边赔礼:“不知高公公大驾光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高公公恕罪。”

    高力士在李隆基还没上位前就跟在身边照顾、出谋划策,深得李隆基的信任,在宫中地位超然,就是皇子、公主看到,也得恭恭敬敬行礼,叫一声阿翁,太子在东宫多次强调,看到高力士一定要恭敬有礼,绝不能有半分怠慢,哪敢还拦在前面。

    陈公公此时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到高力士出现在这里,吓了一跳,三步作二步小跑过来讨好地说:“高公公终于回京了,一路辛苦,一路辛苦。”

    动作很快,表情到位,语气也很恭敬,可惜热脸贴了冷屁股,高力士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绿姝和林薰儿,笑容可鞠地说:“这不是郑府的二位夫人吗,拜佛真是够诚心的,快快起来吧。”

    高力士说话间,亲自去扶绿姝。

    虽说男女授授不亲,不过高力士是太监,倒没有这种顾忌。

    绿姝看到高力士出现,吓了一跳,回过神高力士己伸手来扶,连忙小声说:“不要,高公公,是,是...娘娘让我跪在这里,没娘娘同意,不...不能站起来,高公公你快走,小心连累你。”

    高力士郑鹏有合作,跟郑鹏又聊得来,经常在家里蹭饭,一来二去跟绿姝也混熟了,绿姝对高力士说话也没那么多客套。

    绿姝不敢站起,可高力士的力量很大,再说跪了很么久,全身乏力,硬是让高力士扶了起来。

    “郑夫人放心,一切有咱家担当。”高力士压低声音说完,又亲自扶起旁边的林薰儿。

    绿姝和林薰儿本来有些害怕,听到高力士的话,顿时把提起的心放下。

    郑鹏去西域前交待过,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高力士,二女对高力士也有信心。

    陈公公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内心隐隐有些不快,看到高力士不由分说就扶起郑府的二位女眷,连忙说道:“高公公,这,这怕是有些不妥...”

    高力士看到面色苍白、香汗淋漓的绿姝和林薰儿,这得跪了多久啊,内心有股无名火起,不过高力士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细心让手下搬来两个马扎让二女坐下,这才转过身,一脸傲然地说:“哟,这不是陈百川陈公公吗,咱家有何不妥?”

    作为宫中的大内总管,陈百川也是高力士调到东宫,当时陈百川只是一个扫杂的小太监,没想到在东宫受到重用,成为太子妃身边的太监,算是一步登天。

    陈公公小心翼翼地说:“回高公公的话,郑府的二位夫人,出言顶撞娘娘,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娘娘仁慈,只让她们在这里...跪拜神灵,所以....”

    话还没说完,就说不下去,l因为高力士出手了。

    “啪啪”的两声,高力士一扬手就狠狠抽了陈公公两大记耳光,厉声说道:“大胆,竟敢在咱家面前搬弄是非,娘娘肯定不是这样说的。”

    高力士是习艺之人,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为了让绿姝和林薰儿解气,出手不留力,当场打得陈公公两眼昏花,一张老脸当场肿起,嘴角都流血了。

    陈公公一张嘴,哇的吐出一口血水,血水里竟然颗白花花的牙齿。

    “高公公,你,你.....”陈公公又气又怕,看着高力士,好像看着一头猛兽似的。

    本想辩解几句,可看到高力士犹如野兽般想吃人的眼神,话到嘴边硬是咽了回去。

    自家主子都得对高力士恭敬有加,陈公公哪敢跟高力士对抗。

    一旁的绿姝看到那个讨厌的陈公公被打,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这个陈百川拿着鸡毛当令箭,自己和薰儿姐动一动也训斥,还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早就想打他了。

    这个高公公,虽说是一个太监,没想到办事这么干脆,一时间高力士的形象在绿姝心中高大起来。

    高力士瞄了一眼围观的百姓,大声说道:“东宫娘娘,端庄贤淑,仁心宽容,是天下妇人的楷模,岂会体罚有功将士的家眷,定是你这个老奴搬弄是非,曲解娘娘的本意,咱家一会再跟你算帐。”

    话音一落,现场响起一片叫好声,不少百姓纷纷叫好,那些对事件一知半解的百姓也骂陈公公下作。

    高力士看也不看跌坐在地、面如死灰的陈百川,转身笑着对绿姝和林薰儿说:“二位夫人的诚心到了,菩萨会让二位夫人心想事成,快到饭点了,咱家送二位夫人回府吧。”

    这里是是非之地,让二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围观也不妥,高力士决定先把二女送回府,慢慢再处理这件事。

    绿姝和林薰儿对望一眼,然后一脸感激地说:“有劳高公公。”

    陈公公并没有搬弄是非,跪在这里也是太子妃薛氏的本意,不过高力士肯出面化解这件事最好不过,绿姝和林薰儿对高力士莫名感激,马上接受这份好意。

    二人也想早些离开这个令人难堪的地方。

    正当一行人想离开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大喝:“慢着,不准走!”

    林薰儿扭头一看,俏脸瞬间变得苍白:太子妃薛氏正带着宫女和侍卫,面带怒容从寺内走出来。

    高力士眼内闪过一丝不快,不过还是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娘娘。”

    薛氏摆摆手说:“高公公免礼,请起。”

    听到自己的人被打,被自己罚跪在门前的绿姝和林薰儿也要被带走,虽说来人是高力士,薛氏还是忍不住冲了出来:就算是高力士,也不能这样拂自己的面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太子妃的威严何在,皇家的颜面何在?

    高力士是很受皇上宠信,但是再受宠信也是一个太监,薛氏成为太子妃不久,对高力士不是很了解,心中认为自己是太子妃,太子妃是家人,也就是主人,高力士充其量就是一个有点权力的家奴,一个家奴就是再有权力,还能对主人不敬?

    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自己的人,还要跟自己作对,要造反啊。

699 愚蠢的女人

    薛氏走出来面带怒容,说免礼时谁都听得出薛氏话音里带有不满,高力士有些窝火,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面带恭敬地说:“娘娘真是诚心,一大早就到大慈恩寺上香,皇上和太子殿下知道肯定很高兴。www.uu234.netwww.uu234.net”

    “公公过奖,中元佳节上香,请求菩萨庇佑大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孟兰盆法会为皇上添福添寿,这些都是本宫应该做的,公公也不是不劳辛劳替皇上出家修行吗?”薛氏面带微笑地说。

    一大早出宫上香,还想着怎么让皇上知道自己这么有孝心,高力士在这里看到最好不过,由他嘴里说出来,也显得更为自然。

    想到这里,薛氏语气也客了不少。

    高力士的去向,太子知道,而薛氏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大唐一向禁示后宫干政,薛氏以为高力士真是去替皇上去寺庙修行。

    “为皇上效力,是老奴的荣幸,不敢言劳,倒是娘娘这么早就来上香,足以诚心,老奴一定要禀报皇上。”

    薛氏眉开眼笑地说:“高公公真是尽忠职守,东宫有几款新出的点心做得还算地道,高公公有空来品尝一下。”

    “娘娘有令,老奴一定去。”高力士说完,笑容可鞠地说:“听动静,法会快开始了,娘娘进去吧,老奴先送郑府二位夫人回府。”

    刚才还面带笑容的薛氏,瞬间就没了笑容,板着脸说:“高公公,郑府的二位夫人,觉得自己的诚心还不够,她们还想再跪拜一会,嗯,孟兰盆法会还没结束呢。”

    薛氏心里暗骂高力士不知进退,看在他是皇上身边最宠信的太监,这才给他脸面,放下架子跟他交谈,还赞了几句,也不追究高力士打自己人的事,这个家奴倒好,给脸不要脸,还想带走崔绿姝这个贱人,真是这样,堂堂太子妃、东宫娘娘的脸面往哪里放?

    出身不够显赫,薛氏晋升为太子妃,私下不少人不服,薛氏早就看在心里,正想惩罚绿姝来立威,那能这么轻易放过。

    自己的人被打,要罚的人也被带走,太子妃的威严何存?

    薛氏骂高力士不知进退,高力士早在心里大骂薛氏蹭鼻子上脸,不知天高地厚。

    高力士自认给足薛氏脸面,也给了台阶她下,这个薛氏真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铁起心要惩罚崔绿姝和林薰儿,还说要罚她们跪到孟兰盆法会结束,天啊,法会要持续半天的,跪上半天,那腿还要不要?

    也不想想人家背后有什么人,绿姝的大父崔源是朝中元老兼博陵崔氏的核心人物,就算致仕也能一呼百应,更别说他背后还有不良人;绿姝的夫君郑鹏可是镇西将军,别的不说,光是一个印刷术和一个水泥,带给大唐难以估计的好处,还立了那么多军功,李隆基私下对高力士说过,西域可亡但郑鹏不能有失,因为西域亡了可以再抢回来,但郑鹏有失,就再也不能挽回。

    别看郑鹏不显山不露水,那是他低调,对官场兴趣不大,要是认为他好欺负就大错特错,还是一个小人物时,为了绿姝就敢与太原王氏和博陵崔氏玩火,在西域为了给兄弟报仇,敢立军令状五年灭吐蕃。

    薛氏肯定以为崔源致仕,郑鹏流放,能捡个软柿子捏,简直就是愚蠢,踢到石头也不知,皇上指着郑鹏替他解决大唐的心腹大患,指着郑鹏替他开疆拓土,这个时候动他的女人?要是惹怒了郑鹏,撒手不干,宫里那位能饶得了她?

    最无言的是,自己明明是在帮她,还把狼心当狗肺,高力士真是无语了。

    薛氏一族的底蕴还是不够,目光太短浅,只是一个太子妃,都把自己看成皇后了,不知宫中争斗险恶,太子一日没登基,就存在一天变数,再说现任太子李瑛地位并不稳固,即使李瑛顺利坐上皇位,皇后还不是说废就废?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生下太子李瑛的生母丽妃,儿子都当上了太子这么久,而她只能是丽妃,不是皇后。

    高力士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转过头指着围观的人说:“东宫娘娘也是尔等能围观的么,散了,散了。”

    “散了,散了。”

    “快走,该干嘛干嘛,再不走锁你回武候铺。”

    “楞着干什么,走呀。”

    高力士一发声,侍卫和混在人群中的武候马上把人逐散,一会儿的功夫大慈恩寺门前就空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武候铺的人早就来了,只是不敢管,在人群里候着。

    “二位夫人,请吧,咱家送二位夫人回府。”高力士看也不看薛氏,对不知所措的绿姝和林薰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绿姝飞快瞄了一眼面若寒霜的太子妃,又看看若无其事的高力士,为难地说:“高公公,东宫娘娘...让我们...先别走。”

    薛氏气得不轻,忍不住怒喝道:“高公公,本宫说了,她们还不能走,没听见吗?”

    反了,反了,一个家奴,不仅不听令,还当众让主人下不了台,薛氏有差点没气炸,也不给高力士留脸面了。

    高力士一脸从容地说:“听到了,娘娘累了要回宫。”

    说到这里,高力士扭过头,寒着脸对陈公公说:“陈百川,没听清楚吗,娘娘累了,快扶娘娘回宫歇息。”

    “这...这...”陈公公呆在原地,一脸老脸都愁得不成样子。

    “高力士,你敢以下犯上?”薛氏气得花枝乱颤,指着高力士喝道:“来人,把这个叛逆的家奴拿下。”

    几名东宫侍卫对望一眼,一时间犹豫着拿还是不拿。

    “你们这群废物,本宫的话也不听,信不信让你们脑袋全搬家,快拿下。”薛氏气得脸都红了,马上督促侍卫拿下高力士。

    东宫侍卫没办法,也不敢拨武器,硬着头皮想上去把高力士拿下,没想到刚动,四名御前侍卫马上迎上来,一手握在刀柄上一手推人:“高公公也敢抓,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御前侍卫级别比东宫侍卫高很多,东宫侍卫本来就不敢动手,被薛氏逼着上前,难得有人阻止,马上就站在哪里不动。

    “高力士,你,你这是要造反。”薛氏指着高力士,气得说话也不利索了。

    高力士对薛氏行一个礼:“力士刚从外地回京,有不周之处请娘娘见谅,回去老奴会向皇上请罪,娘娘,请回吧。”

    说到这里,高力士扫了一下陈公公几名宫女,冷冷地说:“没听说娘娘要歇息吗,快扶娘娘回宫,若有半点怠慢,咱家拿尔等是问。”

    高力士积威已久,话里透着上位者的气息,陈公公一接触到高力士的眼神,内心有种发麻的感觉,脑海深处传来一种很危险的信息,也顾不得那么多,马上对几名宫女喝道:“快,扶娘娘回宫。”

    陈百川读懂高力士的眼神,要是自己再不把薛氏拉走,自己肯定要倒霉,还是永不翻身的倒霉,对高力士的手段和能力,同是太监的陈百川毫不怀疑他有能力做到。

    几个宫女都快被高力士吓破胆了,忙一拥而上,也不管薛氏又打又骂,半架着半簇拥薛氏往停在路边的马车走,陈公公看到也帮忙拉人,好说歹说把气急败坏的薛氏推下马车,然后绝尘而去。

    绿姝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高力士叹了一口气,很快笑着对绿姝说:“二位夫人,我们走吧。”

    林薰儿有些担心地说:“高公公,不要紧吧,那可是太子妃,东宫娘娘。”

    “高公公,真是抱歉,连累你了,其实你大可以袖手旁观的,娘娘喜欢我们跪,跪就是了,也没什么。”绿姝一脸内疚地说。

    要是普能的官员,高力士出手也就算了,可这次是太子妃,正儿八经的东宫娘娘,高力士就是再得宠也只是一个太监,回去不知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要是运气不好,脑袋都得落地。

    看看,这就是素质,郑鹏的二个女人,有礼且顾大局,都这个时候还替自己着想,不像那个薛氏,堂堂太子妃没点眼光,都像泼妇骂街了。

    高力士嘿嘿一笑道:“没什么,一个小误会,咱家既然答应郑将军照顾他的家人,自然不能食言,再说咱家也是为大局考虑,免得一个小误会把事情闹大,那样对谁也没有好处。”

    “闹大?”绿姝有些惊讶地说:“我们...不会闹事的。”

    自己就没想到报仇什么的,跪就跪,就当是诚心向菩萨求福康。

    高力士解释道:“二位夫人要是被欺负,先别说远在千里的郑将军有什么反应,就是令大父崔老也不会轻易罢休,刚才崔老带着几百人准备救郑夫人,看到咱家先到这才散去的,要是崔老跟东宫的人闹起来,能不把事闹大吗?”

    崔源看到高力士,高力士下马车时也注意到后面,只是双方都没挑明而己。

    “什么,大父也来了?”绿姝一边问一边四处张望。

    心里正奇怪,事情发生这么久,怎么大父还不来,绿姝一直等着这个大救兵呢。

    “郑夫人不用看了,崔老不宜在这种场合露面,已经回去了”高力士说完,对二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夫人,请回吧。”

700 三郎有愧

    “啪啪,啪啪啪”

    行使在路上的一辆豪华马车内,传来清脆的声音,作为声音的制造者之一,陈百川没有半点喜悦,反而一脸的欲哭无泪。顶 点 X 23 U Sm.www.uu234.net

    这不是男女间那种愉悦的“运动”,再说陈百川也没了这种能力,原因很简单,他是太监,啪啪声是薛氏不停掌掴陈百川老脸发出的声。

    “反了,反了,你这个死阉奴,竟敢以下犯上,不帮本宫还算了,还帮高力士那个家奴对付本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看本宫今天好好教训你怎么做一个奴才。”被硬推上马车,薛氏余怒未息,二话不说,对跪地求饶的陈公公的老脸左右开弓,直抽到手痛才停下。

    一想到自己让一个家奴欺负了,薛氏就有一股无名火起。

    陈公公先是被高力士狠狠打了二巴,打得头晕眼花,牙都打掉了一颗,余肿未消,现在又让薛氏不知打了多少下,一张老脸肿得老高,知道薛氏正在火头上,不敢躲避,等到薛氏抽得到的手痛停下,这才哭着解释:“老奴对娘娘的心,天地可鉴,刚才的情况是迫不得己,也是为了娘娘着想,请娘娘恕罪。”

    感觉大半辈子被打的耳光加起来,也没今天的多。

    “是吗?”薛氏冷哼一声,坐在马车里,一边伸手让宫女揉打痛的手,一边冷笑地说:“帮了外人,还说为本宫着想,你说说如何为本宫着想的。”

    陈公公收起哭声,抹了一下眼泪,抽泣地说:“娘娘,高力士仗着皇上的宠信,又是左监门将军,一向蛮横霸道,东宫的侍卫不敢得罪他,那些御前侍卫也只听他的,老奴怕纠缠下去会有误伤,伤了老奴倒不要紧,要是伤了娘娘的千金之躯,那老奴万死也难辞其罪。”

    看到薛氏还在思考,陈公公继续说:“再说高力士分明不给娘娘面子,偏偏他带的人多,再纠缠下去有损娘娘的颜面,不如先回宫,想办法治他。”

    薛氏一想,的确是这个理,转而怒气冲冲地说:“本宫这才就回东宫,请太子为本宫作主。”

    高力士当众曲解自己的旨意,分明就是指鹿为马,就是自己发怒也是无动于衷,偏偏侍卫就是不敢动他,特别是到了后面,直接威胁起自己的人来,薛氏知道就是自己强行留在哪里,也是自讨无趣,反而授人笑柄。

    陈公公的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地说:“太子殿下对高公公尊敬有加,有殿下出马,想必这个误会很容易解决。”

    薛氏闻言马上说:“不行,殿下是高力士那老阉奴看着大的,感情很深,平日都唤他阿翁,说不定还会怨本宫小题大作,找皇上?不行,皇上太宠信他,就怕只听他的一面之词,找谁呢,有了,找丽妃娘娘,丽妃娘娘最疼本宫,对高力士也有不满,肯定能劝服皇上惩罚那个以下犯上的家奴。”

    陈公公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暗喜,不过还是佯装关切地说:“娘娘,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先跟太子殿下商议?”

    看高力士的神色,估计没什么好果子给自己吃,陈公公现在巴不得薛氏就扳倒高力士,要是高力士倒下,自己不仅不用担惊受怕,说不定还可以借机高升,为此陈公公不着声色引导薛氏去找丽妃,完了还假意劝阻一下,这样一来,就是薛氏出事,自己也能置身事外。

    丽妃绝对是一个最佳人选,一来她在皇上的心中的份量够重,二来丽妃一直想坐上皇后之位,为此没少找高力士帮忙,可高力士每次都是敷衍了事,以致丽妃对高力士也多有不满。

    让丽妃不能接受的是,李隆基信任高力士比信任丽妃还要多,丽妃有时想想都有点妒忌,虽说高力士是太监。

    “不用,殿下每天那么多公务要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打扰殿下了。”

    “老奴领命。”

    ......

    御书房内,李隆基突然御案上的奏折拨到一边,整个人有些不耐烦地站起来,背着手,踱起了步。

    一旁的小太监吓得站得笔直,不敢动弹,他知道只有内心很郁闷的时候,李隆基才有这样的表现。

    李隆基的确很郁闷,引起李隆基郁闷的原因是来自太府卿赵书恒的一封奏折,奏折的内容是太子已立多年,皇后之位也悬空很久,现在太子已成亲,理应给太子的生母丽妃正名份,立丽妃为后。

    提到立皇后,李隆基不由想起自己的结发妻子,也是第一任皇后王有容。

    李隆基还小的时候,先封为楚王,为改封临淄王,别看封了王,可当时正是武则天当朝,大肆打压李唐宗室之时,封为临淄王的李隆基还不如寻常殷实之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有时吃口肉都是奢侈。

    年纪大了一些,还是临淄王的李隆基娶了王有容为妻,王有容出自官宦人家,其先祖为梁朝冀州刺史王神念,父亲王仁皎,景龙时官至长上果毅,他们在李隆龙还没发迹前给予很大的帮助,有一次李隆基生日想吃汤饼,可是身为临淄王的李隆基穷得连面粉也买不起,最后还是岳父王仁皎心疼女婿,拿一件衣服当了,用钱买了一斗面份做汤饼给李隆基吃。

    那汤饼美味啊,当时李隆基把妻子王有容做的汤饼全部吃完,连汤水都喝个干干净净,那种美味简直难以用言词来形容,李隆基至今还记得那种味道,可惜无论怎么吃,也没有当年那种感觉。

    王有容嫁给李隆基后,尽心侍候,李隆基铲除韦氏、诛杀太平公主时,王氏也积极在旁协助、出谋划谋,可以说李隆基登上帝后王有容出了很大的力气,李隆基不忘糟糠之妻,封妻子为皇后。

    可惜王皇后婚后多年一直没所出,加上红颜易老,李隆基被一个潞州的娼妓迷住,这个娼妓就是生了太子的丽妃,后来李隆基还听信馋言,在开元十二年二月二十一日,废皇后王有容为庶人,也就是史称的王庶人,同年十月,忧惧相交的王有容与世长辞,李隆基下令以一品礼将她葬于无相寺。

    王皇后已逝,可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着,一来丽妃是娼妓的出身引人诟病,二来李隆基对结发妻子的死也很后悔,很难下决心立后。

    要知王皇后虽然没所出,但与人为善、厚待下人,就是现在,还有宫女和太监说她的好呢。

    李隆基背后手,想起结发妻子对自己种种的好,半响,用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有容,三郎有愧于你啊。”

    就在李隆基感叹时,一个小太监走进来:“陛下,丽妃娘娘求见。”

    “不见,就说朕公务繁忙。”李隆基现在哪有心情见丽妃,挥挥手示意太监退下。

    自己就是被这个丽妃迷住了双眼,也因她起了废后的心思,现在想想,就是宠爱丽妃也没必要能把后宫打理整整有条的皇后拿下,让结发妻子在痛苦忧惧中死去。

    这一死,自己不仅不能再补偿她,还要背一个见色忘义、抛弃糟糠之妻的骂名,虽说现在没人敢骂,可薄情寡义的骂名是背定了。

    也不对,有个叫王的家伙,不是作了一首《后庭怨》讽刺自己吗。

    没多久,退出去的太监再次返回来,小心翼翼地禀报:“陛下,丽妃说有非常要紧的事,一定要见陛下。”

    李隆基坐回龙座,合上太府卿赵书恒的奏折,想了想,最后开口道:“传!”

701 丽妃的失落

    亲自把绿姝和林薰儿送回府,把郑鹏托他带的二箱礼品留下,还留下吃了二盘点心,高力士这才告辞回宫。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当然,不能说自己去了小勃律见郑鹏,就说是郑鹏托人送到官驿,自己顺路送来就行,至于绿姝他们怎么想,高力士并不介意。

    郑府在胜业坊,就在兴庆宫的旁边,高力士很快就进了兴庆宫,准备去见李隆基。

    看到身边小太监欲言又止的样子,高力士没好气地说:“小安,看你想说又不说的模样,有什么事吗?”

    从郑府出来到现在,高力士注意到小安几次想说话,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不说,忍不住发问。

    这个小安不错,机灵、懂事,手脚也勤快,高力士有时想要什么,还没吩咐小安就揣摩到了,一路把高力士侍候得很好,从长安到小勃律,路途遥远,路况又差,还要去小勃律这种地方,身强力壮的高力士都有点吃不消,小安硬是抗下来了,途中也通过高力士对他的几次测试,于是有心栽培一下。

    小安有些犹豫地说:“高将军,小的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无论说什么,咱家都不生气。”

    “高将军,太子妃似是很生你的气,肯定会回宫告状,高将军为什么不马上回宫解释,反而在郑府消磨那么多时辰呢?”

    薛氏可是太子妃啊,高力士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给她面子,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被冠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就是杀头也不为过,可高力士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高力士淡然一笑,从容地说:“太子妃不是似是,而是肯定很生气,为了找回她的颜面,回宫必定找人主持公道,咱们这些做奴的,总不能跟主子争辩吧,就让太子妃好好去搬救兵。”

    “还是高将军有大将风度。”小安恭维道。

    敢顶撞太子妃已经很厉害了,高力士在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宫解释,反而不急不赶送刘府二位夫人回府,完了还坐下吃点心联谊,看似无心无肺,实则是对自己非常自信,嘴上说得谦虚,实则透露的信息是:随便告状,咱家不怕。

    高力士虽说是太监,可他喜欢别人叫自己高将军,小安一声有大将风度,整时点中高力士的g点,闻言饶有兴趣地说:“小安,依你看,太子妃会找哪位主持公道?”

    小安知是高力士对自己的一个考验,闻言沉默一下,很快说道:“高将军深得陛下宠信,朝中敢对高将军指责的人不多,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怎么说也算是内事,外臣不会参与,相信也没外臣会掺和这件事,宫中也就大家、太子殿下和丽妃可能指责将军,太子可以不用考虑,虽说太子与太子妃是夫妻,可眼下太子根基不稳,要不也不会百般拉拢高将军,肯定不会就此事为难高将军,想必太子妃也明白这个道理。”

    “太子妃找大家可能性不大,主要是不合规矩,再说高将军也深得大家信任,依小的看,最大可能是去找丽妃,当日就是丽妃在众多秀女中钦点的她,丽妃是后宫之首,想必也不会跟高将军直接冲撞,她会选择找大家,试探大家的口风,高将军,不知小的分析对吗?”

    高力士抚掌笑道:“小安,你果然厉害,不错,全对了。”

    “全对?高将军,你怎么知全对?”小安惊讶地说。

    现在只是猜测啊,高力士怎么就知全猜对?

    高力士突然压低声音提示道:“前面。”

    小安抬头一看,楞了一下,只见丽妃正从御书房出来,走路脚步有点疾,俏脸没有表情,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丽妃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美人。

    丽妃的个头很高挑,比普通女子起码高二个头,这样显得她鹤立鸡群,长得高,但身材很匀称,那张鹅蛋圆脸看起来很耐看,最让人难忘的是那双眼睛,又大又有神,好像藏着一泓春水,有种看不到底的感觉,特别是走起来的时候有如风中摇摆的柳枝,有种摇曳生辉、惊人动魄的美,简直不是人间女子,而是神话故事里到人间勾引世间男子的妖精。

    即是太监的小安,也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一时间看呆了。

    难怪一个小小娼妓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还爬上丽妃的位置,王皇后被废至今,丽妃一直是后宫的主事人。

    高力士见得多了,心情多大波澜,站在一旁静候丽妃走过来,心里暗暗鄙视道:江山易改,本性难易,娼妓出身就是不行,贵为丽妃还忘不了卖弄风骚,幸好大家没立她为皇后,不然得饴笑大方。

    想归想,丽妃走近时,高力士还是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丽妃娘娘。”

    丽妃早就看到高力士,眼里闪过一丝厉光,不过还是面带笑容地说:“高公公,好,很好。”

    不等高力士回应,丽妃冷哼一声仍扬长而去。

    自己的儿媳妇被人欺负了,还是为自己去求福时被欺负的,欺负的人还是不给自己面子的高力士,丽妃闻言马上找李隆基告状,本以为凭薛氏的遭遇再加上自己的面子,李隆基就是不当场表态惩罚高力士也会安抚几句,起码哄自己开心,没想到李隆基只是扫了自己一眼,很平谈地说“朕知道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要是以前,丽妃肯定会撒撒娇,想方法哄李隆基开心,按以往的经验,只要李隆基尽兴了,一切都好说话,就凭这一招,丽妃怀上龙种,主持后宫,就是儿子也被立为太子,然而,这一次丽妃没有用这招,因为她从李隆基的眼睛里看到陌生和厌恶。

    丽妃从小就会察颜观色,她知道再纠缠下去肯定不讨好,只好悻悻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时,丽妃明白二件事:一是自己安身立命的魅力已在退减;二是高力士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牢不可破。

    看到高力士,丽妃本想训斥几句,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变成了“好,很好”。

    像高力士这种深得李隆基信任的人,就算不能成为朋友,最好也不要成为敌人,特别是自己魅力退减、儿子还没有顺利登基前,还是先忍着,一旦儿子登上皇帝的宝座,到时候不是想清算哪个就清算哪个。

    高力士心里看不起丽妃,不过还是规规矩矩地行礼:“恭送丽妃娘娘。”

    恭送完丽妃,高力士的神色更从容:从丽妃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房中坐着的那位的态度很明显了。

    很快,高力士走进御书房,恭恭敬敬地行礼:“老奴拜见大家。”

    虽说知道高力士已顺利回京,亲眼看到自己的玩伴、朋友和最信任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李隆基还是高兴得从御案后站起来:“力士,太好了,你终于回来,这些日子不见你,朕不知多不习惯,起身,让朕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

    李隆基还是临淄王时,高力士就跟随在身边,主仆二人相伴几十年,高力士简直成了李隆基肚子里的蛔虫,有时一个眼神高力士就心领神会,侍候还是小事,很多重要的话找不到人说,很多重要的事没合适的人代办,就拿奏折来说,没有高力士把关和批改,每天的工作量倍增。

    站起高,看得远,但有时高处不胜寒,高力士去小勃律后,李隆基有时想找人说几句心里话也找不到。

    高力士也有些激动,不过还是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说:“回大家的话,老奴有罪,不敢起。”

702 岁月不饶人

    “哦,难得你有自知之明”李隆基重新坐下,开口道:“说说吧,罪在何处?”

    高力士人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当众顶撞太子妃,有损皇家颜面。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太子妃也敢顶境,出门走了一趟,脾气见长啊,说说你的理由。”李隆基还是很冷静地说。

    两人相识相伴多年,李隆基知道高力士的脾性不会无的放矢,丽妃来告状时,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怎么追究高力士大不敬之罪,而是太子妃做了多过份的事而高力士忍不住出手,这些判断都是建立在对高力士信任的基础上。

    无论谁,无论任何人,都不能有损皇家的颜面,这是一条底线,但李隆基早就把高力士当成家人。

    外人欺负家人不行,但家人之间有些矛盾,属于内部问题。

    不管怎么说,太子妃高高在上,高力士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对待,要是没一个合适的理由,李隆基也要惩治他。

    这口子不能开。

    高力士不敢怠慢,把自己知道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然后一脸正色地说:“郑鹏正在条件艰苦的小勃律,冒着生命的危险为大唐开疆拓土,要是家室任太子妃侮辱,传出去不仅让郑鹏寒心,也会让天下将士寒心,老奴也是为大家着想。”

    李隆基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很快说道:“即使太子妃行为稍欠考虑,大可规劝,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押送回宫,力士,你可知此事传到臣子的耳中,特别是老顽固的耳中,这不是惹人非议吗?”

    高力士是内侍,但已经干涉到朝政,在朝野早就引起很多非议,公然对太子妃不敬,很容易让人推上风口浪尖。

    换句话来说,就是太子妃行为有所不妥,也轮不到高力士管。

    当然,李隆基眼里的不悦并不是针对高力士,而是对太子妃薛氏不满,当从侮辱有功之臣的家眷已经很过份,竟然还动手打人,简直不知分寸,而这些丽妃只是说二人有些争执,半点也没提打人的事。

    高力士一脸正色地说:“大家,若是其它人,老奴断断不会管这种闲事,不过是郑鹏的家眷,就绝不能袖手旁观。”

    “何出此言,就凭郑鹏是镇西将军,就凭郑鹏跟你有合作,带你一起发财?”李隆基有些不满地说。

    打狗也要看主人,现在是为了外人,狗咬自己人?

    “大家明鉴”高力士马上解释道:“老奴跟郑鹏是有合作,但仅限于合作,绝没有利益交换,在这里老奴可以对着青天发誓,郑鹏没有在老奴这里求过官,也没要求老权给予什么便利,就是税费也是如数交齐,只是在受人恶意为难或勒索时用一下老奴的名头而己。”

    顿了一下,高力士继续说:“老奴这样做,是不想寒一个为大唐开疆拓土将领的心而己。”

    一提到开疆拓土,李隆基马上来了精神,焦急地问道:“力士,此行可有收获?刚才说到开疆拓土,郑鹏真不是敷衍朕?”

    五年攻下吐蕃,解决大唐的心腹大患,这个承诺太美,美到李隆基都不敢相信,眼看限期一天天接近,而西门四军还是没一点动静,李隆基情急之下,让高力士暗中出访。

    看到高力士就想问的了,只是多了一段高力士顶撞太子妃的事,反而耽误了。

    高力士有些犹豫地说:“这次郑鹏怕是要辜负大家对他的信任。”

    “啪”的一声,李隆基猛地一拍案,怒气冲冲地说:“什么,胆敢欺骗朕?朕就按军令状,赏他一个五马分尸。”

    郑鹏训练新军,种种迹象表明,吐蕃所谓的诅咒唐军还真克服,李隆基也由前面的质疑变成信任,无论郑鹏开采私盐、给手下放权、建私宅、参与吐蕃的黑市买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等着郑鹏拿出吐蕃,只要拨掉吐蕃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自己也会流芳百世,听高力士说这一切是假的,当场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小爆脾气,当场就拍了桌子。

    “大家息怒”高力士连忙解释:“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到底什么意思,快,说个明白,半句也不能隐瞒。”

    高力士应了一声,眉飞色舞地说:“大家,老奴的意思是,郑鹏把吐蕃并入大唐的版图没有半点问题,问题是五年时间可能不足,有可能要多花一点时间才能灭了吐蕃。”

    没有半点问题。

    李隆基闻言心中一喜,只要能灭了吐蕃,多花一点时间根本不是问题,不过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冷静地问道:“没有半点问题?这话是不是有点过了,要知吐蕃可是有百万控弦之士,兵精将勇,说得这么有信心,力士,你把看到的,详详细细说给朕听。”

    高力士马上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包括郑鹏怎么利用私盐改善士兵的伙食和侍遇、利用运输私盐偷偷收集材料制造出威力强大的武器,说到火药轻而易举把水泥墙炸毁时,更是说得绘声绘色的,连自己吓得小脚打颤的事也说了出来。

    “什么?”李隆基眼珠子都瞪得牛眼那么大,吃惊地说:“坚如磐石的水泥墙能如摧腐拉朽摧毁,威力堪比天雷,这,这可能吗?”

    “大家,这是老奴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不过此事有点玄乎,就是用言语也难形容,老奴特地从郑鹏哪里讨来了三个瓦罐和一名工匠,这样大家就可以亲眼目睹新式武器的威力。”

    力士就是力士,想得就是周到,李隆基听说有这么厉害的武器,早就按捺不住,当即拍板:“好,瓦罐呢,呈上来,朕现在就要看看,是不是真像力士说的这样霸道。”

    有这么神奇、厉害的武器,李隆基哪里还顾得上太子妃,转眼就把薛氏抛在脑后,马上就要看新武器。

    高力士小心翼翼地说:“大家,那种瓦罐威力太大,郑鹏也说过要小心走火,老奴不敢带到宫中重地,已让人护送到禁苑中,那里地形开阔,也没有闲人,方便测试之余,也利于保密,回来前郑鹏再三叮嘱这是秘密武器、杀手锏,为了打吐蕃一个猝手不及,一定要保密。”

    “应该,应该”李隆基看到高力士还跪倒在地,连忙扶起来:“还跪着干什么,都说这些虚礼不用,快起来。”

    高力士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谢大家。”

    李隆基顿了一下,很快又有了主意:“朝中大臣,对郑鹏有很多争议,甚至在上朝时弹劾郑鹏公器私用,让军队替他挖私盐,说朕对他太宽容,把他们也叫上,让他们看看为什么朕如此看重郑鹏。”

    说完,很快又补充:“对了,郑鹏说此事还需要保密,也不宜大张旗鼓,以免走泄消息,召几个重臣来参观即可。”

    高力士站在一旁没说完,静待李隆基吩咐召见哪几位重臣。

    李隆基想了想,很快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元之(姚崇)已走,张说已老,就传宋、张嘉贞,还有兵部尚书萧嵩、御史中丞李林甫一起观看新式武器,对了,把太子也叫上。”

    姚崇一生几起几落,打败很多敌人,可他打不败岁月,于开元九年与世长辞,终年七十一岁,这让李隆基很是伤感,想起姚崇的种种功绩,追赠太保、扬州大都督,谥号文贞;

    张说的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优点是能力突出、执行力强,缺点是脾气暴躁,与同僚关系不睦,而且生性贪财,这让李隆基对他又爱又恨,年中把他罢免,让他在家闭门思过。

    姚崇和张说可以说是李隆基的左膀右臂,二人一死一免,以至李隆基感到身边能用的人不多,为此提拨了表现突出的萧嵩和出自李氏宗室的李林甫。

703 禁苑大猜想

    禁苑内一个葫芦形的山谷内,张嘉贞笑着对宋行礼:“听说宋老昨天喜得麟孙,真是可喜可贺,某可要讨一杯喜酒喝,沾一些喜气才行。m.www.uu234.netwww.uu234.net”

    “张相已经喜庆冲天了,舍寒酒薄,就不敢打扰张相了。”宋有些冷淡地说。

    张嘉贞讨了个没趣,有些尴尬地呵呵一笑,自言自语地说:“不愧是禁苑,风景真是别致。”

    宋被罢相后,接任的正是张嘉贞,被罢了相位的宋一直以为是张嘉贞在背后使坏,对张嘉贞一直没好脸,资格是宋老,但官职张嘉贞比宋大,尊称一声宋老表示尊敬,可宋并不给脸面。

    李林甫笑容满面地走到宋身边:“宋老,二日不见,你的气色好多了。”

    “老了,不中用了,全靠李御史送的雪蛤养心丸才好得这么快。”宋看到是李甫,脸上多了笑意。

    “哪里话,宋老正是老而弥坚之事,很多事还要向宋老请教呢。”

    两人又相互恭维二句,李林甫转身对张嘉贞说:“张相,看你眼中含笑,面有喜色,家中有好事将近了吧?”

    张嘉贞早就留意李林甫了,闻言马上双手抱拳道:“都是李夫人热心,玉成张王两家的好事,明儿就交换庚帖,到时府中设宴,李御史一定要多喝几杯。”

    李林莆一个小妾出自太原王氏,在过李王氏的牵线,张嘉贞的孙女跟太原王氏的才俊谈成了,明天就订亲,孙女嫁了一个好人家,作为大父的张嘉贞自然对李林甫再三道谢。

    “一定,一定。”李林甫满口答应。

    这时兵部尚书萧嵩走过来,开口说道:“皇上在这里召见我等,也不知何意,几位同僚可收到什么风声?”

    皇帝召见,不是在皇宫,而是在禁苑,萧嵩都有点丈二摸不清头脑。

    李林甫摇摇头:“皇上没让我们备便装,应该不是踏青郊游,可谈正事,也不用来到这种地方,某还真是猜不出,宋老怎么看?”

    “小老接到皇上的旨意,也是有些糊涂”宋眯着眼说:“听说高公公回京了,想必与高公公有关吧。”

    张嘉贞突然开口道:“不用猜了,皇上来了,咦,太子殿下也来了。”

    众人扭头一看,果然,李隆基在一队禁卫的簇拥下飞驰而来,高力士和太子一左一右陪伴着。

    君臣礼仪后,张嘉贞率先发问:“不知陛下在这里召见臣等,有何吩咐?”

    李隆基哈哈一笑:“诸位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也是大唐的智者,尔等可以猜一下,朕在这里召见尔等所为何事,猜中了,重重有奖。”

    几名大臣面面相觑,都是苦笑着摇头。

    朝中的事那么多,破天荒在这里召见,事前没半点预兆,李隆基说召见就召见,哪能猜得出来。

    李隆基把目光落在太子上,开口道:“太子,你也来猜一猜。”

    太子闻言马上跪下道:“父王,儿臣教妻无方,回去一定重重责罚她,让她亲自到郑府赔礼。”

    突然被叫到禁苑,并不是父子一起狩猎,还有那么多重臣在,太子想也没想就主动认错。

    薛氏去找丽妃时,早有人把大慈恩寺的事告知了太子李瑛,听到薛氏当众为难郑府的二位夫人时,太子在心里就暗骂薛氏愚蠢,当他听到薛氏还跟高力士发生冲突,去找丽妃主持公道时,气得当场把一套上好的瓷器扫落地上。

    高力士是谁,那可是父王最信任的人,自己看到也得叫一声阿翁,薛氏那个蠢货,竟然跟高力士对着干,还要告他的状?薛氏回宫还想找李瑛撒娇,替她报仇时,李瑛当场就一把把她推开。

    没抽她已经算是容忍了。

    不管怎样,还是先认错,把态度放端正,希望父王不会太生气。

    太子妃和郑府的人发生冲突?看样子还闹得挺大,几名大臣大眼瞪小眼,都不知这件事。

    不是消息不灵通,只是每天长安发生的事太多,事分轻重缓急,下人会优先把重要的消息第一时间报上去,像这类一些妇人间的小矛盾,也就是在茶余饭后才汇报。

    宋他们还想多听一点八卦,不过李隆基摆摆手说:“也就是一点小误会,看着办就行,起来吧。”

    “儿臣遵旨,谢父王。”李瑛有些意外,还以为父王要为高公公出一口气,没想到李隆基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高力士连忙扶起李瑛:“殿下请起,当时情况有点急,老奴多有得罪,晚些再找太子妃领罪。”

    “阿翁太见外了,是薛妃做得不对,幸好有阿翁及时拦住,这才没酿出大祸,吾要谢阿翁才对。”

    “殿下这是折杀老奴了,不敢,不敢。”

    李隆基打断两人的说话:“好了,这些事晚些再议吧,正事要紧。”

    高力士和李瑛连连称是。

    “好了,诸位爱卿可以继续猜,猜错不用罚,猜对重重有赏。”李隆基的兴致很高,开口让臣子继续猜。

    张嘉贞想了想,试探着问道:“莫非是后宫哪位娘娘有喜?”

    “非也。”

    宋想了想,跟着猜道:“陛下,可是有新国朝贡?”

    “大唐年年都有新国来朝贡,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再猜。”

    兵部尚书萧嵩猜测道:“西域大总管说境内有流匪扰民,似是葛罗禄残部余孽,可是把他们全围歼?”

    李隆基一脸不屑地说:“一些土鸡瓦狗而己,成不了气候。”

    众人又纷纷猜测,像粮食丰收、天降祥瑞、收获异宝这些都说了,反正李隆基说过,猜错不用罚,猜对重重有赏,不猜白不猜,想到什么好的就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李隆基所说的那个厚赏大伙也不是很在乎,主要是李隆基有兴致,大伙就配着点陪着他玩。

    猜到最后,李林甫开口道:“陛下可以龙颜大悦,肯定是好事,微臣斗胆猜这件事与镇西将军有关,要是猜得不错,西门四军必有大喜事。”

    把水泥配方交出来,换回自己的结拜兄弟,郑鹏被发配到小勃律驻守,很多人认为郑鹏失了帝宠,就是李林甫也不例外,可他刚刚听到,高力士为了维护郑鹏的家眷,连太子妃都给得罪,于是他马上把两件事串连在一起。

    反正猜测错误也不用罚。

    “不错”李隆基点点头,语音中带着赞许说:“此事的确与西门四军有关,还是哥奴聪明。”

    李林甫出自李氏宗室,小名就叫哥奴,听到皇上叫自己的小名,李林甫心中暗喜,马上恭恭敬敬地说:“陛下谬赞,哥奴也是乱猜的。”

    叫自己的小名,这是亲近的表现。

    提起郑鹏,兵部尚书萧嵩马上禀报:“陛下,微臣这个月又接到三份与西门四军相关的军报,都是弹劾镇西将军郑鹏公器私用、私挖盐矿,扰乱训练,败坏军纪,请陛下明察。”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西门四军营地发现矿盐,郑鹏偷挖私盐、赚得盘满钵满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不知多少人眼红,那么大的一块肥肉全让郑鹏一个人占了吃独食,很多人纷纷向军部表示不满,一些将军还想兵部尚书萧嵩替他们申请开挖矿产,萧嵩也把奏折递了几次上去,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

    难得李隆基自己提出来,萧嵩趁机旧事重提。

    在萧嵩心中,最怕就是郑鹏跟高力士勾结,那些奏折根本就没送到李隆基面前。

    高力士有批红的权力,跟郑鹏交情甚笃的事,在长安早已人尽皆知。

    又提这事?

    李隆基一锤定音地说:“西门四军的事,朕已知晓,此事不必再议,好了,朕也不用尔等再费心思猜,在这里召见诸位爱卿,那是请诸位爱卿...怎么说呢,对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704 一响震全场

    看看几位重臣面带疑惑的目光,李隆基没有再多解释,出人意料地说:“朕需要几块石头,有劳几位爱卿去找,嗯,太子也去吧。www.uu234.net”

    “臣遵旨”

    “儿臣遵旨。”

    这个要求有些出人意料,不过李隆基开口,众人也不能拒绝,搬就搬吧,没看到太子李瑛也没例外吗。

    李林甫小心地问道:“皇上,需要什么样的石头?”

    “众卿家随意”李隆基很大度地说。

    这算什么意思,把众人叫到禁苑已经很让人意外了,让朝中重臣搬石头?皇上把大臣当成杂役了?进禁苑的时候,明显加强了防御,要不是太子也在这里,众人还以为李隆基听信某些馋言要清算呢。

    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张嘉贞和宋是文臣,年纪也大了,只搬了大约十多斤重的小石头,李林甫年轻,有心在李隆基面前表现,使出吃奶的力搬了一块四五十斤的大石头,太子经常习武,体格强健,跟兵部尚书合作,合力搬了一块上百斤的大石。

    石头搬来后,在李隆基的示意下,高力士指挥一名工匠把石头垒在一起,又把一个瓦罐放在石头的旁边,然后叫所有人离开五十丈外的名为醉月的凉亭。

    宋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恕老臣愚钝,这到底是...做些什么?”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李隆基,包括太子,大伙都让李隆基弄得有些云里雾外:根本不像一个皇帝应有的作派。

    李隆基没有正面回应,只是一脸期待地说:“爱卿不要急,马上就知分晓了,力士,开始吧。”

    高力士应了一声,没有马上让人点燃引线,而是一脸认真地对众人说:“太子还有诸位重臣,一会将会有很大的动静,请诸位作好心理准备,最好捂着耳朵。”

    李林甫眼前一亮,一脸好奇地问道:“高公公,什么大动静,陛下安排狩猎竞技吗?”

    “嘿嘿,非也,不过请李御史放心,一定比狩猎更有趣。。”高力士面带微笑地说。

    这个李林甫不错,精明、懂事,虽说出自李唐宗室,出身高贵,但为人低调、办事谨慎可靠,逢年过节都孝心奉上,虽说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但礼都送到高力士的心坎上,高力士对他印象不错。

    “谢公公提点。”

    李林甫从善如流,而张嘉贞却有点不以为然:这里是禁苑,就这么点人能有什么大动静,自己经历的大场面多了去,自认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境界,怕啥。

    萧嵩的态度跟张嘉贞差不多,千军万军他见得多了,在这里能有什么大动静,捂耳朵?这是遣人敲锣打鼓把禁苑里的野兽赶到这里吗?

    高力士把众人的态度尽收眼底,也没说什么,反正自己已经再三提醒,就是受到惊吓也不关自己的事。

    很快,宋惊讶地看到,一个工匠打扮的人走近石堆旁边的瓦罐,用火折子点了一下,只见有火花闪起,火花又快又急,在光线略有些不足的林中很显眼,也很好看。

    这是新出的戏法?

    让人奇怪的是,那个工匠一点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拼命往回跑,那样子非常狼狈,好像那些有趣的火花很可怕一样。

    就在宋惊讶时,只觉眼前一花,那个石头堆突然发出巨大的光芒,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这声巨响好像要把耳朵都震聋,宋的瞳孔猛地一收:他惊恐地看到,那块上百斤的大石凭空弹起,然后四分五裂激飞出去,地好像也震了一下.....

    巨响过后,扑嗵扑嗵的声音不绝于耳,当中还夹杂着树枝折断坠地的声音。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马匹受惊的嘶叫声,还有将领严令众人不得随意走动、打探,所有人坚守原地的命令。

    这些都是李隆基要求的。

    高力士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李隆基,只见李隆基也是一脸吃惊、不敢相信的样子,回过神来,给高力士一个赞赏的眼神。

    明显是夸高力士做得好。

    高力士心中暗暗得意:为了让这一响更有震撼力,自己让郑鹏特别准备一个容量大的瓦罐,就是想爆炸时更震撼,从李隆基和一众大臣的表情可以看出,自己的目的达到。

    听郑鹏说有机会出现不爆的情况,一开始高力士也担心,生怕在李隆基和这么多重臣前丢脸,幸好不负得望。

    一会要重赏那个工匠才行。

    突然传来“扑嗵”的一声闷响,接着听到太子焦急地说:“不好,张相晕过去了。”

    刚才从容淡定的张嘉贞,竟然被一声巨响震晕了过去。

    众人这才回过神,连忙把他扶起,又是叫又是掐人中,李隆基正想叫御时,张嘉贞悠然醒来,有些呆滞的说:“发...发生什么事,是惹来天雷了吗?”

    突然一声巨响,猝不及防张嘉贞感到脑子一嗡,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萧嵩不着痕迹地按了一下有些颤抖的大腿,假装镇定地说:“怎么回事,闪光后有如晴天霹雳,天啊,你们看,那些石头都不见了,刚才那地方成了一个坑。”

    “那些石头好像被火光一闪,四散飞去,威力极为惊人。”太子李瑛喃喃地说。

    宋看着似是在偷笑的高力士,连忙问道:“高公公,这一声巨响是跟你带回的那个瓦罐有关,对吧,到底怎么回事?”

    李隆基的神秘、高力士的提醒十有**跟这声巨响有关。

    “宋爱卿,不急”李隆基摆摆手说:“先去看看现场,力士,现在去看没问题吧?”

    “回陛下的话,现在看没有危险,不过还是让人看看,稳妥了再看。”高力士说完,马上让工匠前去查看,确认安全后,这才陪着李隆基上前查看。

    到了爆炸的现场,就是看过一次爆炸的高力士还是再一次被震撼:现场一片凌乱,被炸出来的坑足有二尺深,应该是加大火药量的原因,那些石头全被炸裂、炸飞,前面一棵柏树的树干里就有一块小石头,都深深插到树干中去。

    就是用三石强弓射,也做不到,这得多大的威力。

    太子、宋、张嘉贞和李林甫等人,一个个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切,高力士还注意到,宋还用右手在左臂上用力拧了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发梦。

    李林甫有些傻眼地说:“陛下,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吓人了吧。”

    这下总算明白李隆基的用意,让众人亲自搬石头,就是让大伙确认那些是真的石头,不是变戏法。

    李隆基双眼发亮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一会看看被炸得二尺深的大坑,一会看看被轻易炸碎的小石块,特别是看到被碎石击中的柏树时,眼里的笑意更甚,指着高力士说:“力士,你弄回来的东西,就由你来解释吧。”

    御书房高力士说得眉飞色舞,李隆基相信高力士不会骗自己,可是实在很难想像,好在高力士带回样品,为了让事情更加震撼,把几个重臣也叫上,让他们感受一下大唐的国运,也让他们看看为什么自己这般看重、维护郑鹏。

    高力士感受到自己成了焦点,内心有些激动,不过面上还是一脸正色地说:“咱家这次出宫的真正目的,在座还有不知道的,那就多说一次,替陛下出身修行是虚,到小勃律看望新组建的西门四军为实。”

    看到在场的人,包括太子李瑛也在全神的倾听,也没人插话,高力士继续说:“闲话就不聊了,刚才这些动静,其实就是那个装了特别东西的瓦罐弄出来的,至于瓦罐来来大源相必诸位也猜到,没错,就是镇西将军郑鹏的新发现。”

705 请教

    “什么,这威力堪比天雷的武器,又是出自郑将军之手?”宋一脸惊骇地说。顶 点 X 23 U S

    高力士有些不悦地说:“宋开府觉得咱家欺骗诸位重臣、欺骗陛下?”

    “非也,非也,高公公千万不要误会”宋连忙解释:“绝非不相信高公公,只是觉得郑将军真神人也,脚踏车、水泥已让人惊叹不已,现在又做出堪比天雷的武器,了不得,真了不得。”

    张嘉贞也感叹:“如果是其它人做出威力如此大的东西,还值得怀疑,不过出自郑将军之手,倒也不惊讶,因为他最擅长就是创造奇迹。”

    李林甫若有所思地说:“西门四军自组建设起,非议声就没停过,像西门四军待遇过厚、粮草补给消耗过大,郑将军挖私盐、建私宅藏娇等等,传得沸沸扬扬,还有人传言郑将军意欲裂土称王,看来当中是有很多误会。”

    “裂土称王?”萧嵩发声道:“李御史,所谓郑将军裂土称王的事,业已查清,那是吐蕃细作的反间计,造谣的人已收监,这一点某可以为郑将军正名。”

    两个敌对的国家,战斗不仅仅是在沙场,还包括各个领域,有时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像反间计在春秋战国时就屡见不鲜,吐蕃对大唐用反间计,大唐也没少在吐蕃身上使用,吐蕃赫赫有名的猛将赞婆,就是倒在大唐的反间计下。

    宋哈哈一笑,有些忍俊不禁地说:“好笨拙的反间计,朝中上下,谁不知郑将军醉心于花前月下,轮值不积极,还几度拒绝晋升,不是陛下慧眼识才,变着法子督促他前进,早就沉湎在温柔乡中不知自拨了。”

    “这小子,太懒”李隆基高兴地说:“就不能让他闲着。”

    姜还是老的辣的啊,李林甫心中感叹,宋这老家伙,表面骂吐蕃人笨,转口就说成皇上慧眼识人,变着法子拍皇上的马屁,还拍得那么清新自然,看皇上笑容满面就是效果有多好了。

    难怪罢了相,还得到信任,连这么重要、隐秘的场合也叫上他。

    李林甫眼珠子转了转,很快说道:“正是,要说郑将军有二心,臣第一个不相信,郑将军就上天派到陛下身边的福星,只有真龙天子才能驾驭,现在想想,郑将军这招高啊,作出沉湎声色犬马的假象,就是让吐蕃那些土包子大意,就当所有人以为郑将军荒废度日时,弄出了这么一个大杀器,到时定能杀吐蕃一个措手不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萧嵩闻言眼前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叫道:“明白了,明白了,终于想明白了。”

    宋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萧尚书,你明白什么?”

    这个萧嵩,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吓人。

    萧嵩压低声音说:“诸位想想,吐蕃在换俘时,硬是要走了水泥配方,水泥的重要性想必在场的都知道,郑将军偏偏把它交了出去,当时多少人弹劾郑将军,说他只顾私情,不顾大局,某也想不明白郑将军怎么如此失算,让吐蕃占了大便宜,现在看来,郑将军早有了应对之策,看来陛下和郑将军跟吐蕃下一盘很大的棋啊。”

    话音一落,除了知情的李隆基和高力士,在场的脸色都变了。

    就是心中有疑问,看看那个深二尺、一丈多宽的深坑,谁还说不可能。

    李隆基心中有些得意,不过还是摆摆手说:“特殊瓦罐是郑鹏刚弄出来的,一切还得从长计议,诸位爱卿要记住,今天看到的一切,切记要保密,就是身边最信得过的人也不能泄露。”

    顿了一下,李隆基一脸正色地说:“泄漏者,斩!”

    这个斩字说得非常果断,语气中带着杀伐之气,众人感到四周的空气也冷了下来,闻言心中一凛,包括太子李瑛在内,大声承诺绝不外泄。

    郑鹏立的军令状,李隆基并没说出来,一来这种关乎大唐国运的行动,越隐秘越好,不到最后时刻不会公布,以免泄漏出去,增加变数;二来李隆基也想维护郑鹏,高力士说过,郑鹏能拿下吐蕃,可困难比想像还要多,可能要多费一些时日,军令状就是军令状,要是不能在限期内完成,有人咬着不放,迫郑鹏就范就不好。

    在李隆基心中,已认定郑鹏是自己的福星,肯定要百般维护。

    高力士哪里猜不到李隆基的心思,不过他只是笑而不语,作来一个优秀的内侍,什么时候发声、什么时候收沉默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在场的都是精明人,李隆基嘴里说从长计议,可众人压根就不信,要知西门四军从组建时就不同寻常,所选的兵都是从西域各军府的精兵中行挑选,郑鹏的卫队更是选自万骑,都是精兵中的精兵,只是用作驻守,谁信?

    不过李隆基要保密,作为臣子的只能把疑问藏在心里,大伙心里都明着似镜一般:以后有关郑鹏的事,态度得鲜明,这也是李隆基把自己叫到这里的原因。

    太子李瑛的眼光有些闪烁,他也悟到高力士为什么在大慈思寺为郑鹏的女人跟太子妃顶撞,还有父王把自己叫到这里的目的。

    李隆基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开口说道:“难得今日群臣同乐,朕命人在鱼澡宫设宴,众爱卿,请吧。”

    “皇恩浩荡,谢皇上。”一众大臣连忙谢恩。

    李林甫眼珠子转了转,笑着提议道:“刚才一声巨响,微臣可是吓了一大跑,更别那些马了,都听到它们受惊的嘶叫,不如我们骑郑将军弄出来脚踏车一起去鱼澡宫,陛下意下如何?”

    “哈哈哈,还是哥奴的鬼主意多,就骑踏脚军,也当是郊野踏青”李隆基说完,看了看张嘉贞,体贴地说:“张爱卿,朕给你准备马车吧。”

    张嘉贞发须俱白,看起来老胳膊老腿,李隆基都不忍心让他骑脚踏车。

    “陛下体恤,老臣感激不尽”张嘉贞有些骄傲地说:“脚踏车不需放养,也不怕惊跑,走路时也比马车便利,老臣每日都是骑脚踏车上朝、当值,骑脚踏车正合老臣心意,真是比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李隆基高兴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来个比赛吧,从这里到鱼澡宫,率先到达的,有赏。”

    脚踏车早在长安盛行,无论是王公大臣,还是普通百姓,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有,别的不说,光是每月省下的料钱就不少,就是主人不骑,让下人跑腿时也可以用脚踏车代替马,省马力少料钱,要是办差需要住店,还能省一笔马的食宿钱呢。

    高力士马上让人送来一批特制的脚踏车,完了还充当裁判,让所有人同一时间出发。

    作为一个太监,高力士哪敢跟皇帝和重臣一直比赛,识趣地骑在最后,没想到太子李瑛没有急着向前骑,一开始就落在一大截,明显是在等高力士。

    “殿下,陛下已经远去,可得加把劲哦。”高力士跟上来,微笑地说。

    李瑛淡然一笑,开门见山地说:“阿翁,吾可是特地等你的。”

    高力士不意外地笑了笑,恭恭敬敬地说:“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阿翁不是外人,吾就直说,父王把吾叫到这里的用意猜到了”李瑛坦率地说:“不瞒阿翁,虽说薛妃做得有些过份,吾听了,内心初时有些不理解,感觉阿翁跟郑将军更亲近一些,现在看来是阿翁考虑周全,郑将军对大唐太重要了,所作的贡献和牺牲也很大,值得所有人爱护和尊重,包括郑将军的家眷,这次薛妃做得太过了,吾想请教一下阿翁,如何解决这件事?”

    李瑛前面认错,只是畏怕李隆基和高力士,心中不以为然,毕间自己的妻子贵为太子妃,而郑崔氏只是四品诰命夫人,林薰儿更不用说,青楼出身,跟在郑鹏身边还没有正式的名份,可高力士竟然为了她们顶撞薛妃,东宫还比不上一个郑府?

    直到瓦罐轰然爆炸,李瑛这才明白父王叫自己来的目的,也明白郑鹏对大唐的重要性,一直以为父王对郑鹏太放纵,现在想来,若是坐在皇位上的是自己,别说招为驸马,就是封个异姓王也不过份。

    错是错了,但怎么补救是个问题,不能让有功将领心生怨念,又要顾及皇家的颜面,最重要还是父王满意,李瑛想来想去,还是从高力士这里探探口风。

    高力士谦虚地说:“殿下,老奴只会侍候陛下,这种事实在不便开口。”

    李瑛一听,急了,停下脚踏车,他一停,高力士只好跟着停下。

    “还请阿翁教吾。”李瑛一边说,一边给高力士鞠了一躬。

    “别,别”高力士连忙说:“殿下是千金之躯,这不是折杀老奴吗,请起,快快请起。”

    “阿翁不肯指点,吾就不起。”

    高力士唉了一口气,苦笑地说:“殿下请起,老奴不敢言指点,就给殿下一些建议吧。”

    李瑛松一口气,谢过高力士,这才站起。

706 我们可以打个赌

    高力士面带微笑地说:“太子妃只是一时考虑不周,行为稍稍过火了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妥,老奴已经向郑府的二位夫人解释,并得到二位夫人的谅解。www.uu234.net”

    “幸好有阿翁在,这才没有让事件进一步恶化,吾要再一次感谢阿翁。”李瑛一脸真诚地说。

    如果没看到刚才爆炸那一幕,李瑛就是道歉肯定也不是真诚,毕竟两人的地位太悬殊,就是当他看到惊人的一幕后,反而感激高力士的举动。

    “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高力士压低声音说:“依老奴看,殿下跟太子妃不必亲自到郑府赔礼,她们也承受不起,也容易引来非议,派人送上一份心意即可,此事皇上已经知晓,怎么也要做个样子,太子妃不是喜欢拜神吗,就在东宫设个寺,让太子妃诚心礼拜,一来给郑府一个交待,二来也可以为皇上、丽妃祈福,想必皇上和丽妃知道了也很高兴。”

    李瑛闻言眼前一亮,连忙拱拱手说:“谢阿翁指点。”

    鱼澡宫酒醇菜香,还有内教坊的歌伎翩翩起舞,君臣的心情都很不错,一直喝到深夜才散去。

    第二天散朝后,高力士跟着李隆基到御书房协助是批改奏折。

    高力士的工作是替李隆基过滤一遍奏折,像一些小事高力士就可以自行斟酌着办,只有那些重要的、拿不定主意的奏折,这才会送到李隆基的面前,刚坐下翻开斜放着的一本奏折高力士就犯了愁:正是李隆基放在一边的那本关于立后的奏折。

    “这本奏折...还是大家亲自过目吧。”

    高力士自问可以帮李隆基处理很多事,但关于立后这个敏感的问题,还真不敢替替高力士拿主意。

    作为李隆基的心腹,高力士知道李隆基还在为王皇后的事后悔,丽妃是好,但丽妃最美好的年华已逝,对李隆基的影响力开始减弱,对李隆基来说左右为难:太子都成亲了,生母还没有立后,说出有些难以让人信服;只是李隆基对已逝的王皇后有愧,再说李隆基可以不在意丽妃的出身,但是天下臣民在意。

    立一个娼妓出身的女人为后,能母仪天下?千秋后不会让后人笑话?

    记得李隆基不止一次问过高力士,要是太子李瑛真做了皇上,兄弟是否以他血统不正来叛乱,天下臣民会不会不承认?

    立不立都为难。

    李隆基拿过一看,沉吟一下,很快就扔到一旁:“力士,这类奏折,以后就不必再送上来了。”

    “老奴领旨。”高力士回应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高力士仿佛看到的丽妃离皇后的宝座越来越远,而太子的位子也多了一丝裂痕。

    “对了,一会到库房给郑府那二位挑一些合适的东西,你看着办即可。”

    “遵旨。”

    看似平静的长安,风起云涌,而位于小勃律西门四军的营地,也迎来了二位不逐之客。

    西域二大巨头,西域监军杨基、西域大总管黄洋携手而来,事前没通气,突然就出现在营门前。

    郑鹏正在后山跟工匠研究怎延迟火药爆炸的时间,准备把后世抗战时用的木柄手榴弹提前做出来,听到黄洋和杨基来了,只能扔下手里的事去迎接二人。

    别的不说,黄洋和杨基这些年对自己非常关照,需要他们配合的事,每次都很好的完成。

    郑鹏走到营门,看到黄洋和杨基饶有兴趣地四下打量,连忙走上去,面带笑容地说:“什么风把两位送到这里,稀客,稀客。”

    杨基笑呵呵地说:“老夫跟黄总管早就想来这里看看,只是一直俗务缠身,未能如愿,这次到于阗镇处理一些事,正好碰上黄总管,商量了一下,择日不如撞日,就到西门四军转一转,郑将军放心,我们二人带了肉、带了肉,就是没带折子和风纪棍。”

    “对,于阗镇一别,有近二年没跟郑将军喝酒了,难得抽出时间,一定要好好喝一回,郑将军,没打扰你吧。”黄洋也笑着附和。

    郑鹏心里表些不以为然,不过面上还是笑容如花地说:“两位真是风趣人,我还巴得二位多多指正呢,也好,有好些日子没跟杨监军和黄总管喝酒,一会定要喝个痛快。”

    杨基和黄洋突然来,绝对不是喝酒那么简单,十有**是好奇自己在小勃律干什么,估计很想看看自己立下的军令状怎么完成。

    三人寒暄了一会,然后由郑鹏带进营地参观。

    八千多人的营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郑鹏带杨基和黄洋到处参观,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转完了,像校场、点将台、伙房、马料间、兵械库等地方都转了一圈。

    经过后山的入口时,郑鹏故意没提请二人上去参观作客,黄洋和杨基装作没看见一样,若无其事地走过。

    看到这个情况,郑鹏心中了然:这二个家伙是在试探情况,又不想“惹祸上身”。

    五年把吐蕃划入大唐的版图,这是郑鹏给李隆基立的军令状,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但这事绕不开黄洋和杨基,原因很简单,西门四军从建立到强大,离开二人的支持和配合。

    眼看五年限期快到,可西门四军迟迟没有动静,杨基和黄洋有些按捺不住,亲自跑到这里看个究竟。

    很明显,要是看到自己有希望完成军令状,二人会加强对自己的支持和联系,立了大功,他们也跟在后面分一杯羹,要是没什么希望,他们也会表示支持,不过尽可能做好本份,生怕自己完成不了,把责任推在他们身上,说什么不配合之类。

    郑鹏心明似镜,不过表面还是跟二人有说有笑,没露半点破绽。

    避凶趋吉,这是人的本能,换作是自己,自己也这样做。

    西门四军不在黄洋和杨基的管辖范围,郑鹏也不用汇报什么,带他们四周简单地转了一圈,然后把二人带回到中帐大营。

    进营房时,杨基暗暗摇了摇头,看看一旁的黄洋,明显感到黄洋的眼里也是满是失望。

    坐下后刚奉上热茶,三人还没开始细聊,这时有一名传令兵有事要禀报,趁郑鹏出去处理的功夫,看到营房没人,杨基小声地说:“黄总管,此事你怎么看?”

    “够呛”黄洋有些失落地说:“区区八千人,虽说是精兵,可面对的可是吐蕃,吐蕃穷是穷些,可是将士悍不畏死,长年征战,战斗经验丰富,作战靠什么,天时地利人和。”

    “论天时,吐蕃是在故地,熟悉天气变化,作战时就是运气好,天时也是五五开,郑将军占不到优势;论地利,更不用说,那是他们故土,闭着眼也能找到有利的地形,而郑将军最多也就是一张简单的地图,吐蕃在地利方面全面占优;论人和,西门四军只有区区八千人众,而吐蕃有百万控弦之士,现在是郑将军要去征服吐蕃,吐蕃的百姓肯定向着他们的赞普,天时地利人和无一占优,现在离军令状到期不过一年多,吞并吐蕃无疑是痴人说梦。”

    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分,黄洋补充道:“郑将军少年得志,再加在班公错受了气,难免心浮气燥,低估了需要面对的困难。”

    杨基苦笑地说:“当时某就说不可能,也不知郑将军哪里的信心。”

    “是啊,本来希望就渺茫,郑将军倒好,为了换俘,把水泥配方都交了出去,据细作传回来的情报,吐蕃正在大兴土木,把重要城池、要塞都用水泥加固了一遍,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黄洋附和道。

    “唉”杨基长唉一声:“五年拿下吐蕃,某不信,黄总管也不信,偏偏皇上信了,任由郑鹏折腾,好在郑鹏还算安份守己,没捅出什么乱子,要不然更难善后。”

    皇上对郑鹏也太信任了,现在可好,时间过了一大半,一点成效也没看到,虽说这件事与杨基无关,谁知李隆基暴怒之下,会不会连自己也受到牵连?

    黄洋点点头说:“算了,反正这是他自己惹来的,与我们无关,大不了他有什么要求,尽可能满足,免得到时不能完成,让我们二个背黑锅。”

    “那当然,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本份,到时就是有什么也怨不到我们,不要说,他回来了。”

    郑鹏一边走进营房,一边致歉:“实在抱歉,突然有个军务要处理,让二位久候了。”

    “军务优先,我们就是喝喝茶、叙叙旧。”杨基笑着说。

    “就是”黄洋附和道:“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套。”

    郑鹏坐下,随口问道:“杨御史、黄总管,二位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刚才看了营地,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某洗耳聆听。”

    黄洋和杨基对视一眼,很快说道:“郑将军过谦了,挺好,挺好,用兵强马壮、军纪严明八个字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这话黄洋倒也不违心,西门四军的精、气、神俱全,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在校场上训练时,那种气势让人印象深刻。

    杨基补充道:“刚才在校场上,看到两群人在群殴,把某吓得不轻地,以为暴乱了,没想到只是在竞技,也太认真吧,某看到有士兵打到身子都挂彩了。”

    别的军队训练,一板一眼,规规矩矩,这里的训练把杨基吓了一跳,两队人像看到世仇一样,一碰上就下狠手,一个个的眼神像饿狼般,好像想把对手吞下去,都打到嘴角流血也不停手,还真怕他们出事。

    郑鹏一脸淡然地说:“训练就要较真,现在伤了,军中有郎中有金创药,要是真上战场,可没人陪你一招一式慢慢玩。”

    很多部队训练,最怕就是士兵受伤,又要照顾又要花钱买药,郑鹏可没有这种顾忌,让将士们放开手脚较量,受伤交给伤病营就行,不就是伤药吗,自己全包。

    也不用自己掏钱,挖私盐赚来的钱,自己一文不拿,全补偿在西门四军,稍稍拨一点给伤病营就可以运转起来。

    人数不多,就往精锐发展。

    黄洋点点头说:“还是郑将军有魄力,真某跟杨御史在这里,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就是,小勃律这个鬼地方,又偏僻气候又差,我们二人来一趟这里,就像连续打了几场大仗那么累,难得郑将军在这里保境安民,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我跟黄总管会尽全力满足。”杨基豪爽地说。

    看来跟在后面立功的机会很低了,现在主动让郑鹏开口,免得到时郑鹏没法完成,找借口连累自己。

    郑鹏看了看二人,突然开口道:“杨御史,黄总管,我们相识这么久了,也算是老朋友了,对吧?”

    杨基心头一凛,不过还是勉强笑道:“对。”

    这小子不会打蛇随棍上,转口就要自己想办法怎么处理军令状的事吧,要是真让自己跟皇上求情,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

    黄洋呵呵一笑:“都说郑将军仗义,一向照顾朋友,能有郑将军这个朋友,是我等的荣幸。”

    好吧,这戒心也太敏感了,自己只是感叹一下,他们连高帽都给自己戴上,算是变相把自己的嘴堵上吗?

    这里没有外人,就是红雀也留在门外,郑鹏叹息一声,看了看两人,幽幽地说:“这里没外人,都是老朋友,就不藏着掖着,话里藏锋了,两位放心,军令状的事,我一直记在心里,并付之行动,成了,少不了两位的功劳;不成,所有事我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二位老朋友。”

    话都挑明了,杨基也不客气,径直问道:“郑将军,要是记得没错,你在皇上面前立下五年攻下吐蕃的军令状,没错吧?”

    “没错”

    杨基有些疑惑地说:“要是没记错的话,满打满算,时限还有一年零三个月,听郑将军的话里的意思,还有机会在限期内拿下吐蕃?”

    郑鹏一脸自信地说:“我向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黄洋皱着眉头说:“按郑将军的说法,要攻打吐蕃,先要适应高原气候,要不然就会有吐蕃所谓的诅咒,可郑将军手里只有区区八千人,就凭这点人,想拿出吐蕃?”

    话都说得这么直白,黄洋也不客气,当场质问。

    郑鹏看看明显不信的二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开口道:“二位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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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高歌介绍:
千官扈从骊山北,万国来朝渭水东。
描绘大唐年间万国来朝的盛景,
开元是继贞观之治后的又一盛世,
大唐国力空前鼎盛,
然而在歌舞升平下,
帝国内部已是危机四伏,
此时,一名豪门庶子横空出世......
盛唐高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唐高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唐高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