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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凹凸熊     丰臣遗梦txt下载     丰臣遗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七四章 浓尾走廊

    这位苗木城主河尻秀长乃是织田信长麾下重臣河尻秀隆的长子,当年河尻秀隆曾是领有甲斐一国的大名,却在本能寺之变时死于甲斐的一揆,河尻秀长只好寄身在森家,直到文禄之役后才获得秀吉的恩准从森家独立出来,成为知行一万石的大名。照理说收到森家这么多年的照顾,河尻秀长不应该在秀保面前诋毁森忠政,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当初接纳河尻秀长的乃是森家现任当主的父亲森可成,他和河尻秀隆本是同僚,照顾其遗孤也是合情合理,但是在森忠政继承家业后,两家的关系就有些冲突了。

    原因很简单,本能寺之变后,秀吉以织田信长继承人的身份继承了织田家的天下,为了稳固政权,他对信长麾下的将领都有所抚慰,因此得知河尻秀隆战死甲斐后,他将东美浓的苗木城赐给了河尻秀长,可河尻秀长当时年幼且寄居在森家,这苗木城便暂时由森家管理。随着河尻秀长的长大以及森可成的去世,从森家独立出去的念头便在河尻秀长及其家臣心中萌发,而森忠政却不愿失去相当于森家石高四分之一的苗木城,可不论他如何劝说,河尻秀长就是不愿继续以食客的身份寄居森家。

    为了达到目标,河尻秀长背着森忠政上洛拜见秀吉,表示希望以独立大名的身份参与文禄之役,秀吉念及旧情答应了他的请求,结果河尻秀长和家臣在朝鲜立下战功,秀吉顺水推舟,正式宣布河尻家作为苗木一万石的大名复兴。反观森家,无不对河尻秀长的忘恩负义以及秀吉的命令义愤填膺,转而亲睦德川家康,两家关系就此势成水火,因此。将森家的动向告知秀保,乃是报复森忠政的一个很好的机会。

    而秀保听到苗木四周飞驒、信浓、美浓的大名往来频繁时,不禁为浓尾走廊安全担忧。

    所谓“浓尾走廊”,是指介于南美浓北尾张之间的一条狭长地带,这条地带西起伊势长岛城,东抵信浓筑摩郡,中间囊括西尾张三郡、北尾张的犬山城、南美浓五郡以及中山道重要节点高须、鹈沼、加纳、太田、落合等城,最终与太阁藏入地信浓筑摩郡相连,由筑摩向北穿越石川康成领地便可与北国街道相连,向东穿越京极高知领地便可抵达浅野长政的甲斐国。因此,将这条走廊说成是连接东国的第二动脉丝毫不为过,特别是在西三河归属田中吉政、东尾张还是藏入地的现在,这条走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其实在河尻秀长提醒自己森忠政等人往来频繁之前,秀保便已经对这些小大名有所怀疑。王土奉还伊始,河尻秀长这些小大名和豪族便纷纷投靠秀保,而西美浓的五家小大名、北美浓的稻叶兄弟、东美浓的森忠政却不为所动。五家小大名虽说知行不高,位置却很是重要,他们堵塞在近江、美浓、尾张三国交界处。对浓尾走廊虎视眈眈,秀保多次暗示他们纳土归降,可他们却置若罔闻,一直婉拒秀保的要求;至于森忠政所在的岩村城。曾是武田信玄上洛时进攻美浓的桥头堡,如今东临京极高知,南皆田中吉政,北临中山道南侧的苗木城。地理位置同样险要,在周边美浓大名都归顺秀保的大势下,他却异常坚持。拒绝了秀保八万石知行的诱惑,执意不交出岩村城。

    这些占据重要位置的小大名为何会拒绝秀保的好意,甚至是用两倍的知行去替换都不可行?对于这一点,秀保起初只是怀疑,直到河尻秀长汇报了东美浓一带异样的情况,终于让怀疑变成了担忧,最终使秀保赶到了一种莫名的威胁。

    “西北美浓的七家大名与飞驒连成一片,越过犬山城便能进入尾张,东美浓只要攻陷苗木城,飞驒的军势便可直达田中吉政的西三河,如此一来,便会对浓尾两国形成包夹之势,浓尾走廊也将不复存在。”秀保忧心忡忡地说道,言语中透露出对森忠政和金森长近的不信任。

    藤堂高虎坐镇西美浓北方城,对当地的形势了解得更为透彻,见秀保提到该地,他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除了南方与浓尾走廊接壤,北方城其他三面全被您说的那七家中的四家包围,臣以为这七家之所以拒绝本家的诱惑,始终同气连枝,很有可能是有由于背后的强大势力,至于森忠政的岩村城,若是没有其他大名的支持,作为一个独立的小领主,是绝对不可能拒绝本家的要求的。”

    “飞驒高山金森长近、郡上八幡的稲叶贞通、西美浓的加藤贞泰、东美浓的森忠政、西三河的田中吉政,这些大名勾结在一起,很难让我不联想到一个人。”秀保并未指名道姓,语气却很是肯定。

    藤堂高虎听秀保这么说,顺势说道:“若是再加上信浓的石川、京极等家,那就真是张撒在东国的大网啊,主公,能制定如此详细计划的大名,天底下恐怕就只有一人了。”

    “江户内府。”秀保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想到失去了东海道,内府在东国还是照样翻云覆雨啊。幸亏发现的早,否则上杉家还没打倒,自己就要葬身在信浓的茫茫林海了。”

    “可即便发现又能如何?”藤堂高虎问道,“明知道自己四面受敌,却又无可奈何,这便是内府的高明之处吧。”

    “你说的没错,”秀保点了点头,“即便察觉到其中的危险,本家也不能对这些大名做什么,特别是现在这个阶段,若是随随便便就对那个大名动手,岂不是应了直江山城守的话了?到时候美浓尚未平定,会津又起战乱,这种局面想来便让人如芒在背,难堪不已。”

    “要不就放弃中山道,选择东海道好了,那里比较安全。”沉默已久的岛清兴试探性地说道,“东海道的那几家大名豪族除了田中吉政都已被本家驯服,到时候直接威逼田中家交出城池,这样的话东海便畅通无阻,没必要非得走危机四伏的浓尾走廊。”

    “那中山道就放任不管了?”福岛高吉有些不满,“都是些小大名,杀一儆百即可,主公给臣十天时间,拿下稻叶、金森两家,绝对能降服其他大名,保管中山道平安!”(未完待续。。)

第二七五章 岐阜中纳言

    福岛高吉勇猛有余而智略不足,他的这番“豪言壮语”并未获得多数人的赞同,除了老当益壮的小笠原隆清,家中大多数家臣都反对在这个时候对美浓动武:“若是这边战事还没结束,会津那边又趁机响应,本家怎能顾及得了?”

    “那该如何是好?”福岛高吉不甘示弱,“东海道地域狭长,若是美浓失守,东海道又岂能守得住?臣觉得不把美浓的事情解决掉,决不能轻易出兵会津。”

    “高吉说的也不无道理,西美浓就是一把悬在浓尾走廊上方的利剑,若是不能确保其安全,兵粮运输可能会受到很大影响,若是一战而捷倒不必太担心,就怕在会津打成持久战,这样一来,就难保美浓这后院不会起火啊。”藤堂高虎也是心存疑虑,在河尻秀长禀报之前,他也确实忽略了美浓的威胁,当初他以为这些小大名不足担忧,可若是他们联合起来,据城坚守,偷袭粮道,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想到这,他也觉得必须将这一问题解决掉再行北上。

    “东海水军出发了么?”秀保冷不丁地问道。

    水军总大将堀内氏善急忙回答道:“照您的意思,分出一半船只在岩室搭载一万五千军势前往任那,现在估计已经抵达济州岛,剩下的二百余艘战船分布在大津、岩室、新宫三港整装待命。”

    “船队谁率领的,是九鬼志摩守么?”秀保追问道。

    堀内氏善点了点头:“虽然身体有恙,可志摩守还是亲自率领,九鬼守隆大人则留在志摩代行副大将一职。”

    “那就好,”秀保放心地点了点头,“待这支船队抵达任那,整顿几日便可开赴能登。至于剩下的船只,看来是要留给尾张了。”

    在座重臣都知道秀保出兵能登的计划。可是对于接下去的那句话却不得其解。

    “尾张是太阁藏入地,主公难道是想派兵抢占?”藤堂高虎不禁有些惊讶,“前关白自尽后,除了西尾张三郡以及丹羽郡的犬山城,剩下的五郡全都纳入太阁藏入地,其中北尾张的中岛、丹羽、春日井三郡由石川备前守代管,南尾张的爱知、知多两郡由增田仁右卫门代管。其中备前守和本家素无瓜葛,且刚正无私,除了北尾张,信浓木增谷的十万石也是由他管理。由此可见太阁对他的信任;至于仁右卫门,更是不肯能任由本家侵占南尾张了。”

    “我既不想抢也不想占,”秀保摇了摇头,稍显得意地说道:“这两人不过是代官,手上没有兵权,若是想占我岂会等到现在?”

    “那您是想如何,劝两家主动交权?”藤堂高虎好奇道。

    秀保微微一笑,回答道:“石川备前守贞清与真田家来往亲密,并且与左卫门佐信繁的女儿有婚约。如今真田家已经与本家和睦,麻烦安房守出马,应该可以获准在三郡驻兵以及运兵的权限;至于仁右卫门,他可是森忠政的妹夫。而且身在近畿处理公务。尾张下二郡的管理一直是由家臣接手,最近兴国寺传来消息,大高城及附近诸城的城代不是别人,正是佐藤信次。”

    “佐藤信次?您说的是秀房殿下的义兄?!”藤堂高虎吃惊不少。“那大高城南有良港,主公是想绕过仁右卫门,直接将军势运到大高城去?”

    秀保点了点头:“安全起见。这件事只需提醒佐藤信次提前准备即可,若是太早将军势运过去,我怕会打草惊蛇,既不让仁右卫门知道,也不惊扰到田中吉政,这才能保证大高城的安全。”

    “哈哈,若是到时候田中吉政和森忠政杀入本以为无兵把守的东尾张,突然发现从大高城杀出一万多的军势,不知道他们会做和表情?”听完秀保这番谋略,岛清兴兴奋地说道。

    “大高城是座平城,人纵然是要多点,但动辄一万就有些过了,这个到时候再说。尾张的事情解决了,就看美浓的了,相对尾张,那里更是棘手。”

    “主公若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妨试着和岐阜中纳言联络一下。”藤堂高虎提醒道:“中纳言掌握整个中美浓,其北是郡上八幡城,东是苗木城,南是犬山城,西是曾根城,地理位置很是险要,若是说西北美浓是本家头上的一把利剑,那中纳言就是他们腋下的一把尖刀,掌握了岐阜城,那几家大名怎还敢贸然行动?”

    “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敢实施。”秀保说道,“织田秀信掌握岐阜十二万三千石,织田有乐斋(长益)的长子织田长孝为大野郡野村城一万石,织田常真(信雄)的嫡子织田秀雄领有越前大野郡龟山五万石,这三家一线相连,将郡上八幡的稻叶良通与西美浓阻隔开,若是能将织田一族拉拢,何愁美浓不定?”

    “既然主公知道反制之法,为何迟迟不愿行动?”藤堂高虎有些疑惑,在他看来,织田家已是日薄西山,总知行加起来连秀保的领头都不到,秀保直接向其施压便是,根本不需要有所顾忌。

    “织田家确实已经失势,正因为如此才可能会借机大捞一笔,况且地理位置如此优越,难免狮子大开口,这一点不得不提前考虑好。”秀保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曾经雄霸天下的织田家,如今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万知行,向来以复兴织田家为己任的织田秀信又岂会错失这一良机,秀保觉得,几万石的加封绝对打发不了这帮织田二代。

    就在这时,藤堂高虎坚定地说道:“这点还请主公放心,只要您愿意,岐阜中纳言决定会听从调遣。”

    “此话怎讲?”秀保问道。

    “主公可还记得竹中重利?”

    “怎会不记得,王土奉还后,他的领地给了大友义统,如今身在郡山城吧。”藤堂高虎口中的这个竹中重利乃是竹中重治的堂弟,曾是国东半岛高田一万三千石的大名,王土奉还后获得了年俸两万石的待遇,获准在郡山城居住。

    “那主公可知道他的女婿是谁?”

    “一个小大名,我哪会了解。”

    “‘岐阜四天王’之一的饭沼长实便是,他的儿子饭沼长资也是位列‘岐阜四天王’。”

    说到这,秀保似乎听明白了:“你是想让我派竹中重利前去劝说?”

    “非也,”藤堂高虎微微一笑,“是饭沼父子二人主动向竹中大人提及的,只是主公这几天一直公务繁忙,抽不得空接见他罢了。”

    “哦,主动找上门来,不知有何要求?”秀保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藤堂高虎回答道:“他们父子两人觉得天下归于主公已是大势所趋,况且本家已经占据了东南美浓,实力强大,绝非西美浓几家小大名能够比拟。他们时常劝说岐阜中纳言投靠本家,可中纳言有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何事?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答应他们。”

    “中纳言希望美浓的那些织田旧臣能够重新划入其麾下,其中就包括西北美浓七家中的六家以及森家。”(未完待续。。)

第二七六 同盟达成

    对于织田秀信的这个要求,秀保难免有些惊讶,在他看来,织田家想恢复以往的荣耀已经是不切实际,既然如此,这位织田信长的嫡孙又为何还要向秀保讨要旧臣呢,况且这些家臣成为独立大名已久,不是秀保三言两语便能拨给他的,织田秀信的这个要求让秀保一头雾水。

    “高虎,你在美浓日久,能不能看出中纳言是何用意?”秀保向藤堂高虎询问道。

    藤堂高虎为了让秀保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好从织田秀信最开始入主岐阜城说起:“成为岐阜城主后,中纳言招贤纳士,不仅任用了织田信孝的旧臣津田元綱担任宿老,就连斎藤家旧臣饭沼长实父子、斎藤一族的斎藤正印軒和斎藤徳元以及土岐一族的武藤助十郎也都被揽到了麾下,从而使历代岐阜城主的家臣都听从他的调遣。除此之外,诸如蒲生氏乡的庶长子蒲生元時(生駒伊右衛門)、剑豪足達庄蔵这样的贤达也都甘愿在其身边效力,由此可见,岐阜中纳言绝非平庸之辈,他是真的想光复织田家的家业。”

    “既然如此,我就真不能答应他的要求了,将七家大名交予他手,美浓岂不就变天了。”对于织田秀信的野心,秀保不无担忧,如今他占据中美浓尚且不能应付,若是再将西美浓交予他,那他的野心岂不是进一步膨胀?想到这,秀保决定拒绝织田信秀的要求。

    不过这件事在藤堂高虎看来却未必有秀保想象的那么危险:“如今是织田家主动找上门来,这就是说这件事本家占据主动,因此条件上可以再商量;其次,即便是您答应将这七家交予他,也仍需要这七家的同意,不过就目前状况,您觉得他们会舍弃德川家而转投织田家么?很明显,除非本家压制住了德川家。他织田家才有可能得到西美浓,从这一层面上说,自他表露这一意向起,便是和本家站在一边了,因此中纳言定会觉察到,必须投靠本家才能实现自己的计划。只要认同了这点,便算是和本家达成了一致。至于那七家的归属,则是以是否臣从本家为前提,也就是说,能不能得到西美浓。完全取决于他自己是否愿意归顺本家。这么一想,您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无路可走,必须服从本家?”秀保顿时来了兴致。

    “一定意义上可以这么理解。”藤堂高虎微微颔首,“提出要求不过是不想表现得太卑微,若是他舔着脸求您将他纳入麾下,并且事成后务必要给他西美浓,是不是有些太下作了?岐阜中纳言毕竟是天下人之后,这种死皮赖脸的事情他是办不到的。你也无需点破他,只要心里知道就行,至于他提出的条件,完全可以商量。”

    “我明白了。这也算是保持尊严的一种方式吧。”秀保总算口气,不过对于织田秀信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还是有些怀疑:“西美浓几家加在一起不足二十万石,我觉得他完全可以提出更高的要求。”

    听到秀保这么说。藤堂高虎莞尔一笑,分析道:“这就是名门之后与乡野豪族的区别了,后者都想一口吃个胖子。而前者则会考虑不能激怒另一方,稳扎稳打,按部就班。试想一下,若是中纳言说战后给予美浓尾张两国,否则便投靠德川家,您会怎么说?”

    “这两国加起来都百万石了,怎么可能?”

    “可若他就要这么多呢?”

    “那也只能先答应他,事后再说。”

    “您看,这不就是了,即便得到您的承诺,事后也不会兑现,反而可能因此遭到秋后算账,与其这样,倒不如切合实际一些。”藤堂高虎感慨道:“中纳言就是这样的人,西美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作为中美浓的屏障确是很重要,况且那里大多是织田家旧臣,能吸收回织田家也算是复兴家业的一件大事,加之中纳言对自身的认识,提出这个要求也算是中规中矩,不存在狮子大开口的情况,不过本家还是可以和他讨价还价一番。主公您给个底线,这件事就交给臣下和竹中重利吧。”

    经过藤堂高虎这番分析,秀保对于织田秀信的意图便放心不少,不过就像方才所说,这件事秀保掌握主动,对于织田家的条件自是不能全盘接受,于是乎他给出了自己的底线:“为了保证在飞騨和美浓之间的存在,郡上八幡城必须归本家所有,西南美浓与伊势、浓尾走廊息息相关,那里的三家领地也尽量掌握在手中,至于西美浓三家大可都给他,岩村城现在看来是战略要地,待到战后收获了三河东海道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他既然想要,那就给他吧,这就是我开出的价码,至于怎么和中纳言谈,那就是你的事了。”

    “七家给四家,呵呵,主公也是切合实际之人,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臣下吧。”藤堂高虎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三日后,他来到岐阜城与织田秀信及一干家臣展开谈判。

    谈判的过程差强人意,对于西美浓和西南美浓的各自归属都没有太大问题,问题的焦点集中在郡上八幡城,究其原因,乃是郡上八幡位于长良川水系上游,作为长良川木材输运的起点,掌握着由飞騨到岐阜城的经济命脉,就在几年前,织田秀信集中物力建造的镜岛凑便是为了提高在木材转运中的利润。若是不能获得郡上八幡城,那织田家在木材运输上获利的多少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未来的郡上八幡城城主,这是想要取得经济自主权的织田秀信所不愿看到的,因此对于该城的归属两方一度僵持不下。

    就此,藤堂高虎向秀保做出了请示,两人一商量,最终同意了织田秀信的要求,但是作为交换,织田家必须交出以金山城为中心的武仪、惠那两郡北部,并且附上岩村城。

    秀保之所以做出妥协,是由于对地形的分析,当时美浓通往飞騨的官道有两条,一条是经郡上八幡城的郡上街道,另一条是经金山城的飞騨街道,既然织田家想要八幡城,那就用金山城作为交换,那两家就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至于岩村城,对于织田家乃是一块飞地,织田秀信考虑到秀保做出的妥协,便投桃报李,将其交出以换取两家和睦,至此,大和丰臣家与织田家的同盟终于达成。(未完待续。。)

第二七七章 堀秀治的悲哀

    就在秀保为了稳定中山道和浓尾走廊殚精竭虑四处奔波之时,与越前织田秀雄隔太阁藏入地相望的加贺丹羽长重则决定在德川家康身上赌上一把。

    越前丸冈城,这座属于丹羽长重姐夫青山宗胜的城池里,丹羽长重兄弟、山口正弘父子、青山宗胜与德川家的使者本多正纯达成了默契。

    作为曾经拥有若狭、越前、西加贺、近江佐和山一百二十三万知行的大大名,丹羽长重对丰臣家不可能不怨恨。尽管自己的知行从最初的三万石一直加增到现在的十二万,包括其弟丹羽长正的五万、姐夫青山宗胜的四万六千石在内,丹羽家的总知行达到二十一万石,但这仅仅是其父丹羽长秀时知行的零头,改变不了丹羽氏对丰臣家的憎恨,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德川家康决定邀请丹羽一族加入自己的阵营。

    为了笼络这位意图复兴家业的少年大名,德川家康开出了拜领越前、若狭、加贺一郡九十二万石的天价,其中若狭一国和越前南六郡七十二万石归丹羽长重,加贺能美郡十二万石归丹羽长正,坂井、吉田两郡十万石归青山宗胜。对于这一价码,丹羽长重欣然应允,家中其他一门家老也对这一协议表示支持。

    至于山口正弘,他对德川家康的妥协多少有些被迫的成分。由于石田三成的暗中协助,他最终独立出小早川家成为了加贺大圣寺五万石的大名,他的儿子山口修弘也获得了一万三千石的知行。这个结果对于一介家臣出身的山口父子来说已经很难得,他们也投桃报李,打算坚决地站在石田三成一方。可谁也没想到冲突来得这么突然,相较德川家康和秀保的拉帮结派,石田三成竟然按兵不动,他不动不要紧,却愁坏了夹在丹羽长重和丹羽长正之间的山口父子。

    考虑到三面被围。山口正弘不得不应丹羽长重的要求参与这次会面,可会谈的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德川家康知道山口正弘的处境,一面靠海三面被围,他根本没有和自己讨价还价的资本,不同于给丹羽一族的天价允诺,对于山口父子,本多正纯给出的价码低得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西加贺江沼一郡八万石。要知道山口父子俩的领地全都在江沼郡,这也就是说,他最终能得到的奖赏只有小小的一万七千石,这和丹羽一族动辄翻翻的奖赏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

    不仅如此,加封江沼一郡后,山口家的领地仍然是被丹羽一族三面包围,严峻的形势根本没有得到改善,这个条件山口正弘打心眼里不想答应,可是碍于现在的处境,他也只好跟随在丹羽长重身后,不情愿地在誓书上按下手印。

    至于越前国的其他大名,除了大谷吉继父子的八万石。剩余七家知行均不超过两万,这也使得将近三十八万的越前领地沦为太阁藏入地——这其中有一半本是留给在朝鲜作战不利而遭到减封的小早川秀秋的,可丰臣秀吉去世后,德川家康操纵五大老取消了对他的惩罚。使他又复归筑前三十六万大名的身份。这所剩的三十八万藏入地以及越中礪波郡的十四万石皆受越前检地奉行户田胜成管理,而户田胜成实际上的领地只有一万石。与尾张的检地奉行一样,户田胜成只有对当地的民政管辖权,至于征兵和军势调动则完全听命于联席会议。这一状况使得德川家康有恃无恐,近乎将以北庄城为中心的占越前大半面积的土地当做无人之地,并未多加重视。倒是大谷吉继父子,得到了德川家康足够的关注。

    作为石田三成少有的几位智勇双全的挚友,大谷吉继一直作为近江派的棋子驻扎敦贺城,观察着北陆诸大名的一举一动,而敦贺城特殊的地理位置也让德川家康很早便注意到了这位身患顽疾的武士大名。

    其实在丰臣秀吉去世前后的很长时间里,大谷吉继与德川家康都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联系和亲密,这使得德川家康自以为能够顺利地将他纳入麾下——毕竟石田三成在此刻态度依旧模糊。

    可是结果却大大出乎德川家康的意料,大谷吉继拒绝交出越前敦贺的领地以换取战后东加贺两郡二十四万石的加封,按他的话说,自己是丰臣氏的家臣,任何调动都要听从少主丰臣秀赖的指示,若是丰臣秀赖同意讨伐上杉家,那他就会毫不迟疑地追随秀保北上平叛;若是丰臣秀赖不同意,认为这是家臣间的私斗,那他也会尊重大阪的意见,按兵不动或者上洛护佑少主;至于德川家康给予丹羽长重怎样的承诺,那与自己无关,是否迁出敦贺城,全凭丰臣秀赖的定夺。

    大谷吉继这番中立言论确实让德川家康很是失望,可为了不彻底激怒这位和石田三成关系密切的城主,他最终没有纠缠下去。他的表态没有明确的倾向性,这一点还是让德川家康稍微放心。

    解决了若狭、越前和加贺,放弃能登和越中,本多正纯最终的出使地点便是越后的春日山城,与丸冈城时的情形相似,这次越后的三家大名同时现身春日山,与本多正纯展开有关战后封赏的商谈。

    沟口秀胜和村上义明,这两位都是丹羽家的旧臣,听闻德川家给丹羽一族的丹羽长正、青山宗胜开出了六万左右的战后加封后,也不敢狮子大开口,均是提出了五万石的加封,本多正纯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允诺战后将其领地从寒冷的越后移到气候相对温和的越中,地点就是前田利家的新川郡。

    正当两人为本多正纯的允诺暗自欣喜时,掌握越后四十五万石知行的堀秀治却仍未表态。由于堀秀治资历尚浅,家中的大事都是由祖父堀秀重以及伯父堀直政决定,尽管拜领秀吉一字的堀秀治不愿和丰臣家作战,可是为了家业的繁荣以及考虑到德川家康在东国的影响,堀秀重决定向德川家臣服,不过本多正纯开出的价码却不让人满意。

    村上、沟口两家旧领十五万石,完全掌管越后一国。这个在小大名眼里已是毕生追求的奖赏却未能打动堀秀重这位经历沧桑的老者,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丹羽家的例子,丹羽长重现在只有二十万,最终却获得九十余万,加封七十万,而堀家却只能加封十五万,这个落差让这位老者很不乐意。

    不过现实终究是现实,丹羽家的地位不是堀家可以比拟的,经过堀直政的苦苦劝说,两方各让一步,本多正纯承诺战后将佐渡岛以及岛上矿藏的开采权全部交给堀家,堀秀重也不再提出过分的要求,这才算是最终敲定。这一切,堀秀治几乎被排除在外,一个藏入地不足总知行一半(事实上只有十万石)的少主,就这样,在祖父和伯父的指示下按上了殷红的手指印。(未完待续。。)

第二七八章 哨卡惊变

    天色微亮,雾色朦胧,朝日军道最南端的最上家哨卡内,二十余名士兵三三两两地席地而坐,围绕在篝火旁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四名士兵手持竹枪,在一名中级武士的带领下没精打采地站在哨卡的栅栏后面站岗,按照排班,再过两刻钟他们就能向那些士兵一样坐在篝火前好好地休息一番了,可此时疲倦还是猛然袭来,直教他们哈欠连连。

    在一处篝火旁,两名足轻手捧着腮打着瞌睡,另两名刚睡醒的武士则是随意地聊了起来。

    “上杉家不顾主公劝说铺设这朝日军道,当初还是真让本家颜面扫地,可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听右府的话,同意咱最上家沿途设卡检查么,看来这些越后的山猴子也不过如此。”那名个头稍矮的足轻说道。

    “可不是么,”高一点的足轻点了点头,言语肯定地回答道:“右府是何许人也,如今就连秀赖少主也必须听他的意思,主公和他攀上亲家,今后还用怕他上杉家?本家在军道上设了六个哨卡,光是过路费每年都能收取不少,更别说会津来的商人给的打点了,这些人也只能是苦水往肚子里咽,谁叫他们和本家作对呢?”

    矮个子足轻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当初德川家派人来劝都没有用,不仅不停工还变本加厉,光是那些农工修建途中就打伤本家几十名武士足轻,何况后来每次修路都会有军队保护,少则五十多则二百,主公也许自知打不过他们,便不再干涉,而是派人向右府告状。这些可好,右府直接写信质问上杉景胜,听说他看完信脸都气红了,没几天便派人同本家达成协议。将道路的管辖权移交给本家,每次军队通过必须提前禀报,每次想到这都让人精神振奋啊。”

    “话虽这么说,可要是他上杉家真的未经通报便派兵前来,就凭咱这几个人能挡得住么?”高个子足轻不免有些忧虑。

    “担心这干嘛,”矮个子嗤之一笑,咋呼道:“听说现在上杉家和右府关系紧张,若是他敢出兵,不正好给了右府口实?上杉景胜还有那个直江兼续不会这么笨,为了一条山路就让自己万劫不复。这点兄弟你就放心吧。”

    “但愿如此吧,要是真打起来咱们可就是送死的命啊。”高个子此时不再说话,低着头用木棍在地上胡乱划着,矮个子觉得无聊,便起身朝栅栏处走去。

    就在这时,栅栏外不远处出现点点火光,那火光由远及近,由疏变密,引起了守卫武士的注意。

    “天还没大亮。会津那边就有商人去庄内做生意了?”武士边说着边伸长脖子尽量看得清楚些,可刚走过来的矮个子足轻却不以为然:“听说庄内那边正在修建新城,很多商人都会抓住这个机会去兜售木材和石料,前几天有几个比今天还早的呢。大人没必要担心。”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武士转过脸狠狠瞪了矮个子一眼,直教他吓出一身冷汗,“咱们就二十几人,出了事还不是得我担待?你赶紧滚回去。再过一会就轮到你们组站岗了。”

    “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回去。”矮个子唯唯诺诺地转过身,连忙跑回篝火旁躺了下去。

    这时火光已是很接近。中级武士清楚地看到,二百名农民模样的中年男子头戴斗笠,拉着十余辆马车,在十几个商人的带领下缓缓向哨卡行进。

    “真让那小子猜对了,还真是商人。”中级武士松了口气,按照惯例,在距离哨卡二十米开外的地方队伍停住等待士兵的检查。

    中级武士命令两名足轻挪开栅栏,两名武士出去搜查,而他自己则是站在栅栏后与赶过来的带队商人交谈。

    “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车上运的是什么?”中级武士照惯例询问道。

    “我们是从米泽来的商人,准备前往尾浦城贩卖木材。”说着,商人伸手朝车队指了指,车上确实装满了木材。

    中级武士点了点头,朝正在检查的足轻喊道:“怎么样,有什么问题么?”

    “大人,都是木头,没有可疑的物品。”一名足轻高声回答道。

    “既然这样,就把过路费缴一下吧。”中级武士伸出手,若无其事地将脸转向一旁。

    “这个好说。”商人笑眯眯地从怀中取出一贯永乐钱,恭恭敬敬地交到武士手中,武士掂量掂量,把脸转了过来,冷冷地说道:“就这点?我手下还有这么多兄弟呢。”

    商人听完先是一愣,然后连忙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贯,双手捧到武士面前,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小的头次走这条路,不懂规矩,如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呵呵,瞧你这话说的,毕竟是第一次嘛,一回生二回熟,记住就好,我也不会难为你们这些做买卖的。”武士回之一笑,伸手便去拿那贯铜钱,可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异常。

    “你是米泽来的商人?”武士盯着商人的手问道。

    “正是,小人生在越后,听说会津殿迁来若松,便拖家带口跟随而来,所以口音像是扬北的。”商人依旧笑容满面。

    “扬北的?”武士脸上充满了不信任,他突然一把抓住商人的手,狠狠地质问道:“商人手上会有茧子?我可不是傻瓜,这茧子怎么跟我们武士手上的一样?!”

    “大人误会,小人真是商人…”

    “还敢狡辩,商人手上的筋脉会这么明细么?”说罢,武士从腰间抽出了太刀。

    “大人误会,小人确实是米泽来的商人,身上还有直江山城守画押的伐木许可,不信可以那给您看。”商人着急地向武士解释,将未被抓住的左手伸进了怀中。

    “哦,快拿来我看看。”武士将到送回刀鞘,把手伸到商人面前。

    “就是这个,请您过目。”商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卷朝武士递过去。

    “打开我看看。”武士命令道。

    “是,大人。”商人嘴上应允,可并未打开纸卷,而是将纸卷狠狠刺向武士的胸膛。

    “啊……你是!”中级武士呲牙咧嘴地瞪大双眼,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纸卷,短刀的轮廓若隐若现。(未完待续。。)

第二七九章 全面进攻

    由于武士位置靠前,使得这令人震惊的一幕并未被身后的二十余名足轻发觉,就连相隔不远处的两名移动栅栏的足轻也为察觉到异样,倒是检查完马车正往回走的两名足轻目睹了这一切,可还没来得及呼叫,便被身后冲上来的数名“农民”按到木材上一通砍杀。

    也许是注意到了栅栏外的异常,栅栏旁的一名足轻厉声呵斥道:“薪次郎怎么回事?!”

    谁知过了片刻竟无人应答,足轻觉得不妙便走出栅栏前去查看,这时位于队伍后面的农民纷纷敲碎木料底部,将事先藏好的兵器依次抽出,暗中递给前面的农民。

    “你们俩趴在车上作甚?”足轻一边喊着一边朝车队靠近,见来两人依旧没反应,且周遭的农民正渐渐朝自己聚拢,他顿时提升了警惕,试图转身退回哨卡。然而为时已晚,农民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后,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利索地将刀刃戳进了他的胸膛,足轻表情痛苦极尽扭曲,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可随着鲜血从胸口喷出,他很快失去了力气,绝望地瘫在了农民的身上。

    “有人偷袭!”目睹了这一切的另一名足轻急忙转身朝身后的足轻喊道,商人见状,立即冲上去一刀隔断其喉管。

    “行动!”商人推开武士的尸体大吼一声。

    “喝!”得到命令,那些农民立即摘去斗笠,露出武士专有的发髻,怒目圆瞪,举起各式刀具山呼海啸地朝哨卡袭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那些半睡半醒的足轻全都惊慌失措,别说是奋起反抗,就连武器都没拿便呼号着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

    “杀,一个不留!”商人从背后抽出太刀。身先士卒冲入四散的逃兵。由于多次探查,上杉家对朝日军道上的九个哨卡全都了如指掌,哪里有路,哪里能藏身全都摸得一清二楚,况且此番是二百四十名精锐武士出马,更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在商人打扮的武士的带领下,二百多人蜂拥而入,按照事先熟悉的路径四下搜寻捕杀逃跑的最上家足轻,不到两刻钟,哨卡内的二十余人全部被斩杀。按照商人的吩咐,尸体全都藏在路旁的树林中,另留下二十余人驻守该哨卡。

    与此同时,相同的杀戮也在朝日军道的另一头展开,驻守庄内尾浦城的上杉家家臣下次右卫门吉忠率领三百人突袭了障子岳、三角峰、以東岳、三方境、寒江山等五座哨卡,而假装成商人的鮎貝城主中条三盛也乘胜追击,一连拿下了鳥原山、大朝日岳 、西朝日岳、龍門山等四座哨卡。第二天下午,也就是庆长五年二月初二,两方军士在龙门山北麓会师。至此,朝日军道完全被上杉军占领,庄内、会津两地全线贯通。

    当天傍晚,朝日军道全线陷落的消息传至山形城。最上义光大惊失色,他没想到上杉家在此刻竟还敢做出这等无视法度的恶行,愤恨之余,一面向边界诸城调兵遣将。一面派使者向上杉家责问,三子清水义清也再次被派往大阪向秀保求援。

    然而,事情发展之迅速根本出乎最上义光的想象。他派出的责问使刚刚行至鹰山便仓皇逃回山形城。原来就在夺取朝日军道的第二天清晨,以直江兼续为总大将的两万五千名上杉军分别从狐越街道、小滝口、大瀬口、栃窪口、中山口突入最上家村山地方,并且火速占领了两国交界的鹰山、狸森等前沿阵地,之后直江兼续率领主力两万人直扑山形城西南三大屏障之一的畑谷城,中山城主横田旨俊等率领四千人攻打三大屏障之二的上山城,高畠城主春日元忠率领六百人攻打畑谷城西北的鸟屋森城,吉益右近率领四百人攻打外围的八沼城,金山城主色部光长则率领五百人驻守狸森。

    面对上杉家的闪电出击,最上军招架无力,仅仅五天功夫,八沼城、鸟屋森城、左泽城相继陷落,为了策应直江兼续的进攻,驻守庄内鹤冈城的志駄義秀率领三千人于二月初八沿羽州浜街道进入饱海郡,试图攻占酒田凑以完全控制庄内地区。好在最上家在当地屯兵两千,加之守城优势,并未让上杉军占到甜头,在强攻三天无果后便调转矛头东进,于三日后通过六十里越侵入最上川以西最上领地,并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渡过最上川进入村山地方,两日后,也就是二月十三,志駄義秀攻陷寒河江城,又两日,大军攻陷白岩、谷地两城,直接插入山形城背后。

    此时的南方战线也是极度不乐观,早在二月初八志駄義秀侵入饱海郡时,畑谷城三面的据点便已被清除干净,城主江口光清决定据城死守,就连最上义光命其撤退以保存实力的命令也置之不顾,最上义光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派遣饭田播磨及矢桐相模率兵支援畑谷城,可是二月十日饭田与矢桐的援军在须川被直江兼续击破,饭田播磨被讨取、矢桐相模败走退回山形城。

    见此情形,直江兼续立即派遣使者入城劝降江口光清,谁知江口光清毫不领情,以“拜领主公偏讳,自当为最上家尽忠”为由拒绝了上杉军的劝降,在此情况下,直江兼续只好下令总攻,水原亲宪、春日元忠、沟口左马介从三面向畑谷城发动强袭,其中水原亲宪率领的铁炮队向大手口发动了攻击,一轮番射击之后,上杉军趁势攻破了大手口向城内突进,双方展开血光纷飞、残酷的短兵战。

    身在大手口西边土垒上的城主江口光清与次子小吉时直已经向本丸退却,此时逐渐涌入城中的上杉军突破了本丸以西的栅栏,江口光清最终决定切腹、由小吉时直担任介错。

    历时两个时辰的畑谷城攻防战结束,上杉家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守城的五百最上军势全部阵亡,而上杉家也付出了近一千人的代价。

    不到半个月,半壁江山便被攻陷,最上义光深知秀保远水解不了近渴,在畑谷城沦陷的当天,他便派人前往伊达、堀、秋田、由利十二头乃至佐竹家求援,出乎意料的是,最先伸出援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外甥伊达政宗。(未完待续。。)

    ps:  最近要查阅很多相关资料,可能会时不时地断更,还望大家理解。。

第二八〇 两郡压制

    二月十五日清晨,伊达政宗亲自率领一万军势进攻上杉家的东北门户白石城,同一日,由伊达政宗叔父留守政景及最上义光嫡子最上义康率领的包括七百骑铁在内的三千军势也浩浩荡荡越过笹谷峠,日夜兼程赶往增援长谷堂。

    白石城又名益冈城,位于陆奥国刈田郡,丰臣秀吉颁布奥州仕置前,包括刈田郡在内的仙北六郡以及会津四郡等广大地区都是伊达家的领地,更有传闻摺上原之战消灭芦名氏后,伊达家的知行一度达到一百五十万石,成为东北实力最强的大名。然而随着小田原征伐的迟参,包括会津四郡、仙北岩瀬、安積两郡在内的领地遭到没收,使得伊达家的知行骤降到陆奥十三郡七十二万石。

    素有野心的伊达政宗对此耿耿于怀,便在次年的“葛西大崎一揆”中推波助澜,结果事后被蒲生氏乡发现了他与叛军的往来书信,丰臣秀吉一怒之下再次对其进行减封,仙北六郡中剩余的四郡以及長井、田村、刈田三郡一并被转封给了蒲生氏乡,使得蒲生家一跃成为知行九十二万石的大大名,而伊达政宗的知行则减少到五十八万石,仅仅是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蒲生家减封至下野后,刈田郡、仙北六郡和会津地区便成为上杉景胜的知行地,白石城更是被打造成了阻挡伊达家南下的一道铜墙铁壁,成为一心想要统一奥州进而逐鹿中原的伊达政宗面临的第一道难关。

    得知上杉家举全国之力攻打最上义光,伊达政宗立即进行领内动员,目的就是乘虚攻打白石城,至于援助最上义光,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噱头罢了。其实在上杉家开战之前,德川家康便派遣使者向伊达政宗传达了“旧领攻取许可”的意思,暗示他只要肯加入德川一方,战后便可得到刈田郡、仙北六郡四十二万石以及南部氏的两郡。这也就是坊间所传“伊达百万石”的由来。当然,这一协议是背着当事方上杉景胜定下的,并未估计上杉家的意见。尽管出于四周环境考虑,伊达政宗对于德川家康的承诺不置可否,但是战斗伊始,他便展开了收复旧土的行动,似乎是暗示自己愿意站在德川一方,而他又派遣军势支援最上义光,却又是向身在大阪的秀保示好,如此两头讨好。不得不让人佩服奥州独眼龙的谋略。

    听闻伊达政宗大军压境,白石城内顿时乱作一团,之所以如此,全因城主甘糟景継身在若松城,且城内兵力空虚,很难抵挡伊达政宗的强攻。此刻留守城中的是甘糟景継的外甥登坂胜乃和以二本松右京义孝为代表的大崎葛西一族旧臣及二本松氏的家臣,兵力不足千人。

    突进上杉领的当日,伊达政宗将本阵列于白石川北侧的阵场山上,在这里可以完全看清白石城全貌。此时的伊达政宗骑马徘徊在山崖边。头顶金色三日月前立,身着锃亮黑漆涂五枚胴具足,临风而立,意气风发。那只独眼如鹰眸般犀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山下的一举一动,胯下的汗血马此刻也是兴冲冲地打着响鼻,似乎要冲下山去大战一场。

    此刻。素有“天下二名臣”之称的片仓小十郎景纲来到伊达政宗身旁,单膝跪起说道:“启禀主公,白石附近村庄地头皆已向本家臣服。白石城现已是孤城一座。” 刈田郡本是伊达家的旧地,当地土民听闻王师归来,纷纷奔走相告,箪食瓢浆迎接伊达军,使得上杉军完全处于孤立作战的境况。

    “白石通往米泽、福岛的要道也被封锁,只待主公一声令下便可发起进攻。”片仓景纲继续说道。

    “守城大将还是不愿投降么?”伊达政宗问道。

    片仓景纲摇了摇头:“派去的使者貌似都被扣留了,看来是铁了心守城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成全他们了。”说罢,伊达政宗环视一周,深吸一口气,大声训斥道:“奥州仕置至今已十年矣,这十年来,我伊达家韬光养晦,忍气吞声,厉兵秣马,枕戈待旦,终于,等来了今天!恢复奥羽第一大名的时机已经成熟,今天,便是恢复家门荣光,逐鹿天下千载难逢的良机!诸位愿否随我一同下山,赌上武家的荣誉,一举荡平白石城!”

    “吾等愿追随主公荡平上杉家,一统奥羽制霸天下!”伊达政宗的战前动员使得伊达军上下群情激昂,不论是武士还是足轻,全都高举着武器和战旗,发出震动天地的咆哮,这咆哮声直教山下的上杉军噤若寒蝉,心里打鼓。

    随着伊达政宗的一声令下,一万军势按照既定战略从三面发起进攻,战斗之初,上杉军依然彻底抵抗,与伊达军展开激烈的攻防战。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上杉军逐渐不支,伊达方大将屋代景赖陆续攻陷城下町、外曲轮及三之丸。

    鉴于上杉家仍不肯投降,伊达政宗下令总攻,屋代景赖攻击大手口、亘理定宗攻击二之丸及外曲轮、山冈重长攻击城南、片仓景纲攻击城西。伊达军于当日先后攻陷南丸、中之丸及二之丸,上杉军七百余人战死,当晚除了本丸外,其余均落入伊达军手中。

    是夜,伊达政宗第三次向城内派出劝降使者,而上杉家终于在此刻分裂成了两派:以登坂胜乃为首的投降派,以与伊达家有宿仇的鹿子田右卫门、二本松右京义孝为首的抗战派。两派各持己见,均难以说服对方。最后登坂胜乃乘夜发动兵变,诛杀了鹿子田右卫门和二本松右京义孝,于第二天清晨开城向伊达政宗投降,就这样,仅仅一天时间,伊达政宗便打开了攻略奥南的大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白石附近的股川、下手渡等城池相继陷落,截至二月二十日,伊达政宗以摧枯拉朽之势完全压制了刈田、伊达两郡,但是他仍不满足,率领大军一路南下,矛头直指仙北六郡的重镇福岛城,在那里,谦信公时的重臣本庄繁长正率领四千军势严阵以待。

    相较东路的节节败退,西路的上杉军却是顺风顺水,攻陷畑谷城后,上杉家合兵两路,相继攻占了山形城以北的长崎、以西的山边两城。为了实现对长谷堂城的合围,横田旨俊、色部光长联合进攻长谷堂东南的上山城,直江兼续也分兵五千前去助阵。

    就在东北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清水义清星夜兼程,终于抵达了大阪城。面对最上家的泣血求援,秀保却尚未做好准备,倒是德川家康联合毛利辉元,火速召开联席会议,强逼秀保即刻出兵。(未完待续。。)

地二八一章 箭在弦上

    “主公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即便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好硬着头皮出征了。”在御殿外,藤堂高虎和岛清兴、那须资吉等重臣焦急等待着。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商讨出兵事宜了,看来真是由不得本家做主。”岛清兴气哄哄地说道:“你也看到德川内府和安艺中纳言的表现了,那分明就是在逼宫!本家都尚未准备好,岂能轻易出兵?”

    “你这脾气最要命…”藤堂高虎不无埋怨道:“方才若不是你和诸位大老奉行争执,内府又怎会提议召开闭门会议?吾等又怎会被拒之门外?!现在好了,殿内只剩下主公一人,没人为他出谋划策,结果难料啊。”

    “我也是实在气不过,”岛清兴依旧嘴硬,一把拉过身旁的福岛高吉,兴冲冲地说道:“高吉方才也大呼小叫了,就没见内府他们动怒…”

    “高吉语气比你平和多了,你可就差破口大骂了。”藤堂高虎气不过,上前把福岛高吉拽了过来,指着他说道:“高吉至少给那些大老奉行留了些面子,你倒好,直接说内府居心叵测,任谁都不会愿意啊。”

    岛清兴刚想反驳,便被在一旁看景的小笠原隆清劝住了,毕竟是长者,这点面子岛清兴还是会给的,藤堂高虎本就不想和他多言,见小笠原救场,便顺势将这件事带了过去,一群人就这么呆在殿外的走廊上,焦急等待着会议最终的结果。

    相较廊下的喧闹,御殿内的情形却显得沉闷许多,大老奉行分别坐于两侧,秀保依旧早在正席上首,但是此刻他比以往都要如坐针毡,面对德川家康和毛利辉元的坚持,石田三成等近江派的中立。秀保陡然觉得自己的政治手腕和这些经历大风大雨的枭雄比起来还是稚嫩得多,对于德川等人的强势逼迫,他只能以沉默或是“从长计议”来应对,但这些敷衍又能抵挡多久?秀保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时他多么希望藤堂高虎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哪怕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秀保心里也会安定许多。而德川家康正是看出了藤堂高虎的重要性,才找了个借口将连他在内的大和丰臣氏家臣全赶了出去,此时的秀保就如同没有翅膀的鸟儿,牢牢地掌握在德川家康手中。

    “右府殿下。出兵会津迫在眉睫,请您切勿优柔寡断贻误战机,若是战火蔓延到整个东国,那就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了,还望殿下尽早决断。”这已经是德川家康第三次强迫秀保出兵,和此前一样,他一说完毛利辉元便紧跟着施压,而亲秀保的前田利家和宇喜多秀家虽想在旁协助秀保,可讨伐叛贼天经地义。而秀保又是秀赖的后见,更是有责任带着个头,因此,两人只是在一旁提醒德川和毛利注意语气。多给秀保些时间思考,至于别的,实在是做不到。

    “二月初二上杉家便起兵了,至今已有半个多月。请恕在下直言,以最上家的实力,现在很可能已经城破国灭。上杉家说不定已经逼降了东北其他大名,正高举反旗攻取越后旧地呢,此时再不出兵,更待何时?!右府拿出处理宇喜多骚乱的魄力,定能率领吾等平定东北,家康愿意身先士卒,担当先锋!”德川家康言语激昂,声如洪钟,秀保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治部,你也赞同内府的观点么?”秀保将球抛向石田三成,似乎在做最后的努力。

    “太阁在世时便有言在先,大老制定政策,奉行执行,这件事在下不便多言,一切就凭诸位大人定夺吧,三成只想留在大阪,保护少主和夫人的安全,至于东北的叛乱,就有劳诸位大人了。”石田三成垂下头,尽量不让人看清他的表情,这一刻,他想必觉得自己比秀保更是无能为力吧。自会津转封后,石田三成便觉得自己和上杉家渐行渐远,直到《直江状》中的挖苦讽刺,更是宣示两方关系的破裂,如今自己已经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大和、江户两派抗衡,只能效仿名存实亡的北政所派保持中立,只要这些大名仍然尊秀赖为少主,自己便没必要拼死一战,守护好大阪,也算是最低限度上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石田三成的表态彻底击垮了秀保,出兵已是板上钉钉,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征讨会津了,不过对于德川家康和毛利辉元,秀保还是要做到足够的防范。

    “既然治部也没有意见,那就依诸位大人所言,即刻动员各路大名率兵赶往大阪集合,一同出发攻打上杉逆贼…不过秀保有一事相求,还望安艺中纳言和江户内府答应。”

    “殿下请讲,家康一定尽力而为。”德川家康回答道。

    “两位大人一东一西,分别是关东和中国的顶梁柱,此番讨伐上杉有秀保一人率军便足矣,还望二位大人各回本领,替少主看守好地方,以免有人趁火打劫,兴风作浪。”秀保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发生诸如小早川秀秋在关原之战上演的悲剧,出兵会津,协同出征的只能是两种人,一种是与自己亲睦的大名,这类人不管多少都可以随自己出征;另一类是怀有二心,但势力微不足道的,就如西美浓的七家,他们总知行不足秀保的零头,即便带出去,身处大军包围之下也不敢有何造次,倒是让他们的城池陷入空虚,减小大军中途受阻的风险。

    至于德川家康和毛利辉元这样居心叵测且实力强大的大名是万万不能放在身边的,其一是担心他们在关键时刻背弃自己扭转战局,其二是担心战后封赏时以战功获取更大的领地,因此,让其驻守本领能让上述两种危险降低到最小,但是对于这两家的防范也不可忽视,这便是秀保接下来要说的话。

    “备前宰相本领离大阪较近,若是在下率兵北上,还望你能动员兵力守护好近畿,任何人未经在下允许不得率兵进入樱洛一带;加贺大纳言年事已高,行动有所不便,就请留在伏见主持日常政务,北陆领内的动员就交给能登守吧,谨慎三年已过去一年,待战事结束再补上剩下的两年;至于弹中正,你所在的甲斐扼守中山、东海两道,防守起来需要相当多的兵力,这样吧,此番征伐会津你也不用出兵,守护好甲斐及周边便可,除此之外,我还将骏河、远江的大名拨付给你统领,务必要保证东海、中山两道的安全。”

    “吾等明白了,一切都听从右府安排。”众人恭敬地低下头,对秀保的命令表示绝对的服从。

    “至于几位奉行,”秀保继续说道:“石田治部和仁右卫门就留在大阪看守少主和夫人,为确保和近畿的联络长束大人就随我军出征吧,至于前田僧正,您就前往江户,作为江户和在下的联络使,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及时通传禀告。”

    “谨遵右府之命,三成定会保护好少主和夫人。”对于这样的安排石田三成很是满意,毕竟任谁都不愿和昔日的好友拔刀相向。

    会议过后各大老奉行立即按照此前商议返回领地或进行动员,而秀保则将会上做出的决定详详细细地和藤堂高虎等人复述了一遍。

    “主公觉得用备前宰相和浅野弹中正能镇得住毛利、德川两家?”回到御东山城后,藤堂高虎满是忧心地问道。(未完待续。。)

    ps:  最近有很多书友给我投票和打赏,因为很忙没时间一一致谢,熊仔在此一并谢过!

    还有“澹台无烨”的指正我也接受,确实是“旗鼓相当”,是我没文化了。。。

第二八二章 招兵买马

    藤堂高虎的疑问其实也是众人非常关心的问题,表面上看毛利辉元和宇喜多秀家都是五大老之一,但论实力,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毛利家知行一百二十一万,且掌握石见等地银山,据传换算出来知行能达到二百万石,而宇喜多家刚刚经历了骚动,丧失四成的动员力,根本无法和毛利家抗衡,秀保将近畿的安危完全寄托在他手上实在有些让人担心,

    至于关东方面,浅野长政说到底只是个拥有二十二万石的中等大名,即便将骏河远江的势力划拨到他手中,知行也不过六十五万石,以这样的势力监视甚至抵挡坐拥关东二百万石的德川家康,无异于痴人说梦,秀保的这两项安排让家中重臣全都捏了把汗。

    “主公,依臣看,不如从本家各抽调一万军势支援两家,否则实在很难震慑住这一东一西两只猛虎,若是他们镇不住,征伐会津可就危险重重了。”负责民政的堀尾吉晴此时刚向秀保本领各地头豪族下达了动员令,因此对本家能动员的兵力比较了解。

    “茂助你这么说看来对本家的动员力很有信心啊。”秀保笑道。

    堀尾吉晴点了点头,缕着胡须道:“本家近畿本领的表高一百六十五万石,实高二百一十万石,这还不包括各地知行奉还的三十余万石,按照每万石动员三百人的最低限计算,本家至少能召集六万三千人,抛去驻扎在朝鲜的八千以及志摩守率领的一万五千人,本家目前可以动员四万人,拿出两万来支援备前宰相和浅野弹正,主公自率两万,加上中途各路大名的参阵,完全能够拿下上杉家,没必要吊空家里的兵力北上。让敌人有可乘之机。”堀尾吉晴虽是名义上的首席家老,可一直都是掌管领内的民政,对于军事上的事情向来不过问,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表示自己的想法,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茂助,你是担心家里没人,到时候被毛利家一锅端吧?”秀保问道。

    堀尾吉晴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这些年来主公在领内施行仁政,百姓安居乐业,商贾往来繁荣。这都是一点点积攒下来的财富,若是遭受战火,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主公率领大军北上,这二百多万石的土地谁来看守?茂助不才,对军事上的事情涉及不深,但既然是家臣会议,那就不得不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以免有所遗憾,若有冒失之处还望主公恕罪。”

    “‘佛茂助’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家中有你操持我也就放心了,你说的很对,绝不能让战火毁了这一手建立起来的繁荣景象,可是诸位想过没有。若是不率领大军北上,而是在本领留下重兵,毛利家又岂会上当?同样的,若是在甲斐驻有两万多军势。德川家又怎会轻举妄动?”秀保边说着便注意周围家臣的表情,除了以心崇传,全都表现出了程度不一的惊愕和茫然。

    “主公早就意料到德川和毛利要趁机发难?”藤堂高虎等人惊诧地问道。

    秀保微微颔首。表情平静地回答道:“若非这样,前些日子那些频繁来往江户、广岛的使者家臣是何用意?联席会议上咄咄逼人的态势又为哪般?我虽然无力反对出兵,但也不打算就此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用我击败上杉景胜,之后乘虚再消灭我大和丰臣家,进而一东一西瓜分天下?呵,我丰臣秀保政治手腕是嫩了点,可有些事情还是能看得清的,想引蛇出洞进而两面夹击将我消灭在东北是么?那我就满足你们,这次我就带四万军势出征,至于本领,你们想来就来吧,不过到了近畿可就是丰臣家的地盘了,来了,可就别想走得出去,我要把毛利家死死钉在大和!”

    听了秀保这番话,在场的家臣们无不发出由衷的感慨和惊诧,万万没想到平时有事都和众人商量的秀保,竟会背着他们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想到这,岛清兴率先追问道:“难道主公背地里有什么法宝?”

    “法宝倒是谈不上,就是有钱罢了,”秀保报之一笑,继续说道:“茂助方才不是说了,按照一万石动员三百人,本家能招募六万余人,若是想提高招募人数不就是需要筹备军饷和俸禄么,说到底就是有钱就能招募更多的军势,既然如此,兵力方面诸位就不必愁了,我还是要率领四万大军北上,至于本领的驻防自有军队接管。”

    “您说的军队是指?”堀尾吉晴好奇地问道。

    “茂助,你立即向领内的领主再下发一条动员令,让他们按照每万石五百人的高限招募军势,务必要秘密进行,多招募的四万人中抽调三万秘密输送到远离近畿的纪伊新宫城进行训练,剩下的一万人分别补充给郡山、御东山和伏见,待三城守将确定后由他们自行安排。”说到这,秀保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将脸转向堀内氏善,严肃地询问道:“朝鲜的五艘加利恩帆船运回新宫了么?”

    堀内氏善立即点了点头,激动地回答道:“主公,臣经历海战百余场,从未见过如此庞然大物!长三十余米,宽十米,三层甲板,每层还有十余门大筒,那大筒估计比‘国崩’射程还远吧?不仅如此,船头船尾还有轻型炮组进行防御,主体更是有十余门巨炮!主公,若非只有五艘,新宫港根本就容纳不来啊!”

    “比‘国崩’还厉害?!”一听到这句话,殿内诸将纷纷惊呼起来:“那究竟是什么神器,还请主公允许吾等见上一面!”

    “你们都在朝鲜打过仗的,应该知道‘国崩’根本算不上什么,按照南蛮人的计算方法,‘国崩’顶多就算是十二磅炮,本家为数不多的‘红夷大炮’也就只有十八磅,可那五艘帆船上的舰载炮呢,最小的就是十二磅,大多数都是二十磅以上的巨炮,每艘船更是有四门六十磅的超级巨炮!这都是本家花费巨资从红夷手中买来的,当初是打算用来对付朝鲜人的,没成想朝鲜水军竟如此不经打,还没派上用场便被消灭了,现在偷偷运回近畿,具体用处诸位也能猜个**不离十吧。”

    “主公,请允许臣讲话说完。”完全不顾秀保的滔滔不绝和洋洋得意,堀尾吉晴一脸严肃地说道:“您说按照一万石五百人招募军士,以本家目前的财力很难达到啊,即便强迫领主们召集这么多军士,军饷也是很大的问题,还望主公三思。”

    “本家的财力很难达到?”秀保嗤之一笑,满怀安慰地说道:“茂助,你以为这五艘战船上载的只是火炮和南蛮水手么?五万七千枚天正大判以及等价的博多御公用银,这些钱是我借给李旦进行海外贸易的本金,如今他阵脚已稳,此番我便一并取了回来,你算算看究竟够不够招募新兵?”

    “换算成庆长小判也就是一百一十四万枚,按照一枚小判一两黄金来算,就是黄金一百一十四万两,在换算成粮饷,也就是…三百二十四万石!天呐!”堀尾吉晴吓得近乎瘫倒,一双黯然失色的眼睛此刻也是大放光芒:“够了,完全够了,别说是招募十万人,本家现在招募十五万人都绰绰有余啊!”

    “那就好,”秀保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我想知道,有那几位大人愿意留下来驻守本家三都(即御东山、郡山、伏见)?”(未完待续。。)

第二八三章 老将请缨

    所谓“狡兔三窟”,动物尚且如此,又何况秀保这样坐拥二百万石的大大名呢?经过数年的经营和扩建,大和丰臣家已经形成了以御东山、郡山、伏见为中心,大凑、松岛、大河内为东南防线,长岛、桑名、胜幡为东北防线,多闻山、上野、龟山为北方防线,和歌山、杂贺、根来为西北防线,岩室、田边、新宫、大津、鸟羽为五大水寨的“三都四线五寨”防御体系,自秀保占据伏见城后,以郡山为经济中心、御东山为军事中心、伏见为政治中心的模式基本形成,因此,三都的安危对大和丰臣氏的权威及实力有着不可替代的影响,选择合适的家臣看守这三座城池,是秀保出兵前不得不妥善解决的问题。

    然而,如此重要的角色,却并未得到家臣们的踊跃响应,相反的,包括岛清兴、福岛高吉、那须资吉在内的众多猛将都不愿留守本领,而是希望跟随秀保北上讨伐上杉家,这倒是让秀保有些为难。

    “高吉,你是多闻山城的城主,那里离伏见和郡山都很近,确实不宜随大军出征。”作为福岛高吉养父的藤堂高虎劝说道,可是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恭顺的福岛高吉却一反常态,坚决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今朝,高吉希望能随主公征讨上杉家,彰显武士的荣耀,还望义父成全。”福岛高吉语气很诚恳也很坚决,此话一出。那须资吉、桑山兄弟以及青木俊矩全都表明了自己不愿留守大和,希望出征会津的愿望。

    面对这一情形,秀保很是为难,征伐上杉景胜确实重要,可是本领的安危也丝毫不能忽视,若是这些猛将全都跟随自己北上,那大和的防备交于谁人?

    “若是主公放心的话,就让老臣留守本领吧。”正当秀保苦思冥想之际,一个浑厚而又沙哑的声音从下首不远处传来,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小笠原隆清正恭敬地低着头向秀保跪拜。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忽视的庄严和沉着。

    “信浓守愿意留下来?”面对小笠原隆清的毛遂自荐,秀保并不太过惊讶。去年年底,秀保刚刚为他申请到了信浓守的官职,虽然只是从名义上完成了他回归信浓的心愿。但是秀保这个善意的举动还是让小笠原父子心存感激。这次小笠原隆清能主动提出留守本领。也算是对秀保知遇之恩的报答吧。

    “老臣年事已高。恐经不起舟车劳顿,征伐会津这种大功就留给年轻一辈去争取吧,能为本家守住三都。老臣就已经很知足了,况且犬子身在朝鲜,有的是机会建功立业,哪有父亲和儿子争功的哈哈,还请主公将老臣留下来吧。”说着,小笠原隆清再次恭恭敬敬地拜伏下去,这个场面让在场众人心生一阵感慨。

    “信浓守都这么说了,老臣又怎好和儿孙们争功?”说话间,在旁沉默许久的青木一矩稍稍向前挪了挪,顶着一头白发向秀保和在场诸将说道:“老臣虽然年过古稀,可还是老当益壮,论武功论资历绝不比在座这些年轻人差,之所以留下来,乃是省得信浓守一个人孤苦伶仃,哈哈,信浓守可别太感激!”

    桑山重晴今年已经六十岁,论年龄比小笠原隆清还要大上近半旬,面对留守本领还能谈笑风生,这种气魄着实让周围的年轻武将敬佩不已。

    “纪伊守你……”小笠原隆清欲言又止,眼中充满了激动和尊敬,他没想到自己进入大和丰臣家仅仅两年,却能受到青木一矩这样老臣的亲睦,不禁心生感激。

    见此场景,不论是秀保还是殿下年轻将领都感慨不已,也许是受到两位老将的感染,长久不问政事的桑山修理重晴竟也主动向秀保请命,希望能和小笠原、桑山一样留守本领,而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派往陆奥。

    “主公,老臣的两个孙子年幼丧父,缺乏管教,这才酿成了大田原的祸端,还望您能允许他们随大军一同北上将功赎罪,老臣愿留守纪伊为本家看家护院以尽绵力。”

    “桑山修理年过古稀,镇守本领的事情交给其他将领便好,又怎能劳烦您?桑山兄弟可以随我出讨会津,修理无需担心。”秀保细心地关怀道。

    “主公是觉得老夫没用了么?”没想到桑山重晴丝毫不领情,兴冲冲地说道:“老臣追随太阁参加过姊川之战、贱岳之战,追随大和大纳言参加过纪伊征伐,就在五年前还曾应邀为太阁镇守过大阪的大手口,哪一点比不上其他大人?若说年纪,也就比纪伊守大上一旬,对于武将来说,即便是年过耄耋又有何妨?还望主公能够成全老臣。”

    “这……”秀保略显犹豫,虽说桑山重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战将,可毕竟年过七十,将三都的守卫交于他确实让人有些不放心。不过耐不住桑山重晴的一再请缨,秀保最终答应了他的请求,将西北防线交由他镇守。

    “至于三都,伏见城就有劳纪伊守了,御东山和长吉关就交由信浓守吧,至于郡山城……”秀保想了又想,却再未找到合适的人选,那里毕竟是大和丰臣氏的发祥地,重要性也不容小觑。

    “主公,既然是大和郡山城,就请将其防务交由吾等大和众管理吧。”一阵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从后排家臣中传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材消瘦的老年男子正瞪大双眼急迫地等待秀保的回答。

    “你可是杉若越后守?”秀保尚且记得此人,但是印象已经不是十分清晰。

    老年男子果然点了点头,不无欣慰地回答道:“看来主公还记得臣下,老臣便是杉若无心。”

    “老大人退隐多年,这种事就不要参与了吧。”秀保本想直接拒绝他,可没想到,却被杉若无心的一句话给呛了回去。

    只见杉若无心面无表情地反问道:“主公还在记恨当年的羽田正安事件么?”

    “您这话什么意思?”秀保很是不解。

    “当年大和不少豪族伙同羽田正安抗拒为出征朝鲜动员军民,主公便杀一儆百,改易了羽田家,没收了他四万八千石的知行,从那时起,便对吾等这些大和众心存不满,渐离渐远,可是主公可曾知道,当初与羽田正安联合的家臣只是少数,吾等大多数大和众还是一心希望为本家竭诚奉公的,怎奈何至今得不到主公的宽宥…借此机会,希望您能给吾等一个机会,向在座众大人证明吾等的勇猛和忠诚!”(未完待续。。)

第二八四章 毛利之谋

    杉若无心乃是纪伊田边城、大和上野山城城主,知行两万石,作为丰臣秀长时期的老臣,他的话确实表明了相当一部分大和豪族的心声。羽田正安被改易后,大和豪族便被剔除出了政权核心,其中知行最高的也不过两万五千石,且经过秀保多年对本土势力的打压,万石以上的国人大大减少,已经从根本上失去了与秀保分庭抗礼的能力,而杉若无心正是这为数不多的万石国人中的一员,他的请命极大地感染了其他大和系以及纪伊、伊势的国人众。包括大和箸尾城主箸尾高春(两万五千石)、高取城主本田俊政(一万五千石)、纪伊岸田城主岸田忠之(一万石)、葛上城主小堀正次(六千石)、鸟屋城主神保相茂(六千石)、十市城主十市忠之(三千石)、伊势神户城主滝川雄利(两万两千石)、伊势桑名城主氏家行广(两万石)在内的三十余名国人家臣争先恐后地向秀保请命,希望能留守本领以尽忠诚。

    秀保没想到,经过这么些年的打压,国人势力仍然不容忽视,他更没想到,这些被打压的国人非但不表现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而主动请缨希望用勇武和决心证明自己对本家的忠诚。

    面对这一场面,那些占据家臣团核心地位的外来及后进家臣也是惊叹不已,他们虽然无言,却用眼神向秀保为这些国人求情。

    “越前守,我还是那句话,你年纪大了留在田边城颐养天年便可,”秀保不顾杉若无心的苦苦恳求,面无表情地说道,“镇守郡山城的重任就交由传三郎担当好了,还望箸尾宫内少辅、本多因幡守能多多辅佐,切勿掉以轻心。”

    那传三郎乃是杉若无心的长子杉若氏宗。让他担任郡山城代无疑是应允了一干大和众的请求,秀保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殿内的轰动,包括新进家臣在内的众人纷纷向秀保叩首致谢,杉若无心更是老泪横流,激动地代杉若氏宗向秀保百般感谢,发誓誓死也要守卫住大和郡山城。

    至于东北防线,秀保交给了伊势一带的国人,其中就包括织田旧臣滝川雄利以及氏家行广,至于岛清兴的居城长岛城则是交由福岛正则之弟、福岛高吉的生父福岛高晴守卫;东南防线主要以海防为主,总大将便由大凑城主、船奉行吉川平介与新宫城主堀内氏善一同担当。为表信任,石田三成的岳父松岛城主宇多赖忠被任命为松阪城城代,至于堀尾吉晴则是坐镇郡山城总当全局。

    “此番出兵会津,本家主力随军北上,留守本领的军势寥寥,好在有资金支持,可以额外增加一万军势,至于剩余的三万新招募的军势,我还有其他用处。所以还请诸位留守的大人不要寄希望于彼。”秀保提前给这些留守本领的家臣和国人打好招呼,提醒他们若是没有绝对的信念,就不要和自己乱做保证,免得事后被追究责任。不过难得的是,这些家臣全都愿意坚持方才的承诺和决心,杉若无心更是表明,哪怕秀保不给他一兵一卒。他也要誓死守住郡山城。

    面对众人的坚决和激昂,秀保也是心潮澎湃,他欣慰地对杉若无心说道:“越前守能说出这番话。秀保甚是欣慰,我怎会留一座空城让诸位送死?不过为了引诱毛利家出兵,人数确实不会太多,伏见城离大阪最近,打起来首当其冲,但是就防御而言却是最薄弱的,若到时候敌我力量悬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纪伊守大可主动开城,率军退守防御更为坚固的郡山或者御东山。伏见现有两千军势,我再给你三千,一共五千人,应付小股势力尚且可以,若是大兵压境切勿恋战。”

    “不战而退,实在是有损武士的荣誉,主公既然给我五千军势,又为何不让老臣和敌军大战一场?”青木一矩虽是年迈,但勇武之气尚存,对于秀保的部署很是不满。

    “纪伊守且听我说完,”秀保耐心劝说道,“伏见虽是三都之一,但名义上仍是太阁的领地,吾等将其占据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毛利家趁机上洛胁迫少主下令攻打本家,那伏见更是口实之一,况且伏见防御能力远不及其他二都,与其在彼与数倍于己的大军展开白刃战,倒不如退守其他据点依靠城池的险峻固守,既能减少伤亡又能守卫城池,这才是防守的上策。”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直接放弃伏见城?”青木一矩不解道。

    “毛利家一向谨慎,特别是中纳言的军师安国寺惠琼,那更是足智多谋,若是不开一枪便交出伏见城,他一定会觉得蹊跷而不敢继续深入;反之,若是战败撤退,倒是会让其志得意满,进而继续攻击本家其他城池,这样一来军队的纵深便会增加,并且逐渐由樱洛向御东山城所在的南近江一带延伸,只要能将毛利家的军势调离近畿,困在长吉关下,便能为前田能登守率军南下争取时间,试想一下,到时候两万前田军突然出现在长吉关外,南北夹击,一鼓作气击溃早已疲惫的毛利军势,那该是怎样的情景?”

    “主公原来是想联合前田家一起消灭毛利军,看来吾等不是孤军奋战啊!”听到秀保这番谋划,青木等人顿时兴奋不已,个个摩拳擦掌,期待战斗能早点开始可以好好收拾一下阳奉阴违的毛利辉元。

    可这时藤堂高虎却提出了两点疑虑:“主公有没有想过,若是毛利家并不按照您设计好的路线从大阪到伏见再到御东山,而是拿下伏见后领兵南下攻打郡山城,之后率部突入大和,进而攻伐纪伊和伊势,这样一来,岂不是一切都落空了?其次,即便毛利军在长吉关被打败,单凭前田家的力量也不能将其全部歼灭,如此一来毛利残部便会退守大阪,到那时少主可就危险了。”

    听完藤堂高虎的质疑,秀保郑重地点头表示赞同:“你提出的这两点确实不容忽视,因此,我想对传三郎提出一个要求。”(未完待续。。)

第二八五章 大军开拔

    秀保转向杉若氏宗,神情凝重地说道:“郡山城现在驻军两千人,其中有四百是我直属的霸王备,我现将上泉主水父子划入你麾下,并且增派五千人协防郡山以及北方防线,那里是本家的北方门户,其重要性刚才藤堂民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论如何你都要替我守住郡山,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本领的纪伊、伊势无虞,才能迫使毛利军放弃南下转而进攻御东山进而掉入本家的陷阱。你年纪和我相仿,若是不愿但此重任我也不怪你……”

    “臣身为大和丰臣氏的家臣,只知道主公的命令拼死也要完成,却不知忠诚和年纪有关。”杉若氏宗抬起头,眼神坚定地与秀保对视道:“年纪轻轻却为尽忠殉死者不在少数,臣年过二十,当是尽忠报主之时,更是不会以此作为借口辱没大和众以及祖上的威名,请主公不要质疑臣的忠诚和信念,只要臣在世一日,就决不允许敌人踏足大和一步!”

    杉若氏宗说得意气昂扬,秀保听着也是欣慰不已,他亲手将平定大阪之乱时丰臣秀赖赐予他的名刀“一期一振”(“一生一把足矣”的意思——熊仔注)交予杉若氏宗手中,语重心长地说道:“此刀名曰‘一期一振’,乃是室町年间藤四郎吉光最高杰作,本是越前朝仓家的重宝,家道没落后转至毛利家,天正十八年太阁莅临毛利邸时由安艺中纳言亲自进献。此刀原为二尺八寸三分(约85cm),太阁为使用方便将其磨至现在二尺二寸七分(约69cm),你身材与太阁相仿,今日我便将此刀赠予汝,望你能以此刀击败它昔日的主人守住郡山城,若是不幸被毛利军俘获,交出此刀兴许能饶你一命。”

    “主公所赐之物,宁死也不会交于敌手!”杉若氏宗双手颤抖着接过宝刀。身旁的杉若无心和其他家臣也纷纷凑上前来一睹名刀的风采。丰臣秀吉和丰臣秀赖赐给秀保的宝刀不在少数,可经秀保手赠出的却只有这一把,由此可见秀保对于郡山城的重视。

    得到杉若氏宗如此肯定的回答后,秀保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若是毛利军被能登守击溃很有可能撤回近畿占据大阪,为了应对这一点,我已经事先告知备前宰相,若是中纳言率兵进京,备前宰相只需放其通行,并以‘大阪乃少主居所,外臣不得驻兵’为由命其与宇喜多家一同驻扎城外。以中纳言的性格应该不会因此与宰相和奉行们起争执;待到兵败长吉关的消息传到大阪,宰相立即率兵占据大阪,对毛利残兵进行阻截,到时候一东一西两面夹击,绝对万无一失。”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前田能登守能按时抵达长吉关,主公觉得这一点前田家能做到么?”藤堂高虎仍是心存疑虑。

    “如今两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况且本家对其有救命之恩,能登守绝不会背负本家。”秀保很肯定地回答道。

    “臣不是怀疑能登守,而是担心加贺与近江路途较远。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差池。”

    “都是些小大名,战事一开还不是随风而倒?这点高虎你就无需担心了。”

    虽说心里还是放不下,可目前战事已经迫在眉睫,由不得细细商讨。鉴于此,藤堂高虎只好勉强赞同秀保的计策。而秀保考虑到御东山城及长吉关本就是险要之地,且已经有四千人把手,便将剩余的两千人划拨至小笠原隆清麾下。让他要有和杉若氏宗一样的觉悟誓死坚守关城。

    本领的防备既已安排妥当,庆长五年二月二十八日,秀保率领本队四万八千人马从大阪出发前往伏见城。随从将领除了跟随秀保出生入死深得信任的藤堂高虎等心腹大将外。还有极力要求随同出征的国人众如横浜茂胜、织田信重等,以及由于王土奉还而汇集到秀保麾下的一干小大名,其中以美浓众居多,故而由苗木城主河尻秀长担任日后美浓攻略的总大将。秀保带出的近五万人中,有一万五千直属秀保统领,两万两千为心腹大将率领,四千丰臣五色备也由藤堂高虎等各自统帅,大和等国人率领三千人参阵,美浓众则有四千人之众。

    此外,听从秀保号召而起兵的大名也源源不断地从西国和近畿向伏见城靠拢,其中最先抵达的是四**团,包括长宗我部盛亲六千人、蜂须贺家政部五千人、生駒一正五千人、加藤嘉明部三千人以及胁坂安治等数家小大名两千人,合计兵力两万一千人。

    之后一周时间里,近畿北陆军团、中**团、中山道军团、东海道军团、九州军团陆续抵达伏见或者在行军路上追上秀保的大军。

    对于近畿军团,知行最高的京极高次作为秀保的连襟,派兵六千出征;大谷吉继率兵三千出战,次子木下頼継留守敦贺;大阪立下战功的新庄直赖以及山崎家盛合兵一千八百;长束正家率兵一千五百人;池田辉政之弟池田长吉率兵九百;朽木元纲率兵六百;后北条氏当主北条氏盛率兵六百;赤座吉家等万石左右的小大名合兵五千,合计兵力约一万五千人。至于丹羽长重、前田利政则留守本领镇守北国口,堀秀治则被命令率领越后三家共计一万人进至与会津交界的津川口,等待一同讨伐上杉家。

    中**团,由于毛利辉元被勒令留守本领,因此毛利家并未出动主力,而是应秀保要求派遣毛利秀元率八千人出征,吉川广家作为独立大名率军三千随行,其余讨伐会津的大名包括以木下家定三子木下延俊为首的播磨众两千五百人,以前田玄以之子前田茂胜为首的丹波众四千八百人,以小出吉政为首的其他小大名八千人以及细川忠兴的军势三千人,合计兵力三万人,由于这支兵团势力庞大,秀保将其中的播磨众以及丹波众合计七千三百人安置在御东山城和郡山城宿卫两地,其余人马则是随秀保北上,而宇喜多秀家则是招募了一万五千大军前往大阪进行宿卫。

    中山道军团包括西美浓七家以及飞驒的金森长近和信浓的京极高知等亲德川家大名,对于这支军团秀保并未打算让其随军北上,而是让这些大名各率百人随军出征,领地皆留给家臣照看,虽然减少了总兵力,但至少是消除了一个隐患,不仅如此,秀保还将织田秀信留在美浓以起到双保险的作用。(未完待续。。)

第二八六章 军抵结城

    东海道军团可谓是兵力最少的兵团,由于将骏河、远江两国的军势交由浅野长政统领,使得实际上参与行动的只有尾张、三河两国大名,其中田中吉政率兵三千,老将日根野弘就率兵六百,其余小大名兵力合计一千;由于大义所在,尾张、三河两地的太阁藏入地代官均愿意将城池交予秀保家臣把手,并且交出清洲城中储存的三十万石军粮,在这两国秀保留守了桑山兄弟以及小出吉政为首的中**势八千人。

    姗姗来迟的乃是远在九州的诸大名,考虑到岛津家的不确定性,秀保此番只要求岛津家派遣一千五百人参战,小西行长率兵四千与长岛城追赶上了秀保的大部队,寺沢广高的两千人、锅岛直茂的九千人、伊东祐兵的一千八百人、小早川秀秋的一万三千人、毛利秀包的三千人、毛利胜信等率领的九千人,合计三万七千八百人,于三河冈崎城与秀保的大军汇合,按照秀保要求,锅岛直茂和寺沢广高率领一万一千人留守西美浓的北方、垂井、苗木三城,毛利秀包留守犬山城。

    待到三月初六进入骏河骏府城时,除去留守各地的军势,秀保所率领的大军共有十二万五千之众!这还不包括在上野待命的福岛正则、池田辉政,下野的宇都宫国纲、蒲生秀行,若是将这四家加进来,总兵力更是能达到惊人的十五万,这个数字是上杉家最大动员力的四倍,即便是上杉家、德川联手也不过十万人,根本不是秀保的对手,难怪大军路经江户城时,德川家家老本多正信会由衷地发出慨叹:“撼天易,撼右府之师难!此战即便能取胜,也无疑会是惨胜啊!”

    十余万的大军犹如洪水猛兽,在东海道上星夜兼程。所到之处无不引起百姓武士驻足观看,路经结城城,一名幼童挤过人群,在行进的队伍旁兴奋地手舞足蹈。

    “父亲大人,快看那人举得是什么,金灿灿的真耀眼!”顽童着急地指向秀保身后,只见护旗马廻手中的马印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万丈金光。

    “那是右府殿下的马印,盘龙三重鎏金唐伞,只有称霸天下的英雄才敢以此作为马印啊!”中年武士不禁发出这样的慨叹。所谓“盘龙三重金伞”,乃是秀保自行设计的马印。三重鎏金唐伞顾名思义,就是三把鎏金唐伞从小到大、由上而下层叠而成,中间一杆串起,代表六道中的“天道、人道、地狱道”;三重伞之上是一条青色盘龙,龙上半身盘旋于尖矛之上,下半身所触伞面东西南北各印有丰臣氏的家纹“五七桐”。自远处观之,高耸突兀,金光四射,分外耀眼。

    “可是。我听私塾先生说,在中国只有天子才能用龙来代表自己啊?”顽童奶声奶气地询问道。

    中年武士哈哈一笑,和蔼地说道:“先生有没有说五爪金龙才是皇帝专用?你仔细看看,右府的龙是几只爪子啊?”

    “一、二、三、四……”顽童认真地数着。之后惊讶道:“只有四只龙爪,比皇帝少一只!”

    “这就对了,”中年武士满意地点了点头,“右府权倾天下。即便如此仍是对大阪的少主忠心耿耿,这便是他为何能聚集这么多大人为他卖命的原因,右府的忠诚在这小小的马印上都能体现出来。可见其赤胆忠心。”

    “五只脚怎么走路,还是四只脚容易些。”顽童听不懂中年武士在说什么,只是凭印象天真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你就别管啦,”中年武士很是欣慰,他转身看向周边其他一同观景的武士,语重心长地说道:“右府的这份忠心,不仅是大阪城内的少主,身在江户的大殿也该明白啊。”

    “越前守,话可不能乱说啊。”身旁的年轻武士提醒道,“您贵为结城家的家老,分享着本家一成的知行,在此说大殿的不是,岂不是要让主公难堪?”

    “主公乃是太阁的养子,若非太阁,岂能获得大殿这般重视?我御宿政友实话实说,即便主公在场也是如此!”原来这名中年武士便是结城秀康麾下重臣御宿越前守政友,结城秀康知行十一万,而御宿政友独享一万,由此可见这位家老在结城家的地位。

    “此处人多嘴杂,大人还是快快回去吧。”也许是怕御宿政友情绪激动,又或者担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搬弄是非,年轻武士赶忙劝说他速速返回本丸,“主公还要和您商讨出兵事宜呢。”

    “出兵事宜?”御宿政友猛地拍了下脑门,恍悟道:“你不提我差点忘记了,此番本家也是要出兵的。”

    一行人边走边聊,很快便来到结城城的本丸。与以往不同,此番结城秀康选择在本丸的天守阁接见御宿政友。

    “主公,右府的大军刚刚渡过鬼怒川,现在正往城北扎营。”御宿政友拜伏在地。

    而结城秀康却是背对着他,倚栏眺望远方,怅然若失道:“这里比大阪差的太远了,真怀念在大阪的日子啊!”

    “主公在怀念太阁么?”御宿政友似乎从结城秀康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丝忧伤。

    听到御宿政友这么说,结城秀康不禁叹了口气:“若非太阁,就没有秀康的今天,可是…有些事情秀康同样不能舍弃。”

    “您是说内府?”御宿政友问道。

    “他毕竟是我的生父,而信康死后我便是德川家的长子,父子之情岂能割舍。”结城秀康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您现在的苗字是‘羽柴’,您是‘羽柴结城少将’,是丰臣家的一份子。”御宿政友纠正道。在他看来,作为丰臣秀吉养子的结城秀康就是应该和维护丰臣家权威的秀保站在一起,况且两人私交尚可,并没有什么利益的冲突。

    听到“羽柴”两字,结城秀康更是感慨万千:“德川家的次子,不但没能继承家业,反而成为人质过继给仇敌,还美其名曰‘养子’,好在太阁宠爱我怜悯我,秀康才能在大阪城无忧无虑的生活,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一生也是件乐事,没成想秀赖出生,更没想到我会因此成为结城家的养子,二度易手,我结城秀康是玩物么?”

    “主公切勿这么说,”听到结城秀康这么说,御宿政友也是心痛不已,“现在能作为一个独立大名享有十一万石知行,这比留在德川家作为不受重视的次子强多了,主公应该清楚这点。”

    “可我毕竟是德川家的子嗣,”结城秀康恨恨道,“就凭这层关系,我也终究逃不出内府的阴影,更别说什么独立不独立了,在外人看来,我结城家不过是德川家的一个分支罢了,呵呵,想起来真是可笑至极。”(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伊达退兵

    “既然如此,主公就更应该通过行动向天下证明本家的地位了。”御宿政友郑重地说道:“内府对您有生育之恩却无养育之情,年仅十岁便被送到大阪作为人质,这些年来若非太阁的苦心栽培,内府又怎会重新重视您?主公,容臣直言,在内府眼中您只是一颗棋子,并非他的儿子……”

    “够了,”结城秀康打断御宿政友的谏言,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些话你怎敢当着我的面说?不管怎样我都是德川家的次子!”

    “正是因为您放不下这点,才会被内府利用!”御宿政友昂起头,据理力争道:“本家至多只能出兵三千,内府却让您到时候与上杉、德川军夹击右府,十五万大军,岂是本家三千人能应付的?这分明就是痴心妄想!”

    “父亲已经说了,到时候他会带七万五千大军突袭右府后方,上杉军会收拢三万人正面进攻,这时本家在从侧面呼应,加上右府军内其他大名的呼应,兴许真能以弱胜强……”

    “您知道右府为何将您的军势部署在侧翼?”御宿政友问道。

    “那是出于对我的信任。”

    “既然如此,您打算利用这种信任去伤害甚至杀死一直视你为丰臣家一份子的右府么?”御宿政友不顾结城秀康难堪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道:“右府将家中猛将任为前锋,将丰臣诸将作为两翼,照现在的布阵,您的位置离右府的本阵极近,由此可见右府对您的信任,而您却打算借此机会讨取他的性命?且不说此战注定失败,就算是成功,您的声誉还能剩下多少?把您当作棋子的您却为他舍命,将您看作亲人的您却因此而伤害他。主公,您这么做对么?”

    听到这,结城秀康不在言语,他默默低下头,注视着不远处行进的大军,哀叹道:“十五万军势,谁不为能参与这样一支军队而骄傲呢,作为羽柴秀康,我也想和右府一同分享天下太平的喜悦;作为松平秀康,我却要和德川家共同进退……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处境会这么尴尬……越前守。背叛自己的父亲就不会被世人唾弃么?”

    “主公,内府只是您的生父,真正养育您,让您体会到关爱的可是太阁,作为丰臣家的一份子,与右府并肩作战理所当然,倒是为了一段名不副实的父子关系背弃天下大义,却会被世人所不齿,大战将近。还望主公尽早决断。”

    “你是在逼我么,让我在大义和亲情之间做决断?”结城秀康反问道。

    御宿政友摇了摇头,微笑道:“大义在右府,这点不用怀疑。至于亲情,说到现在主公也应该想明白了,何为亲情,何为利用。”

    “你就好比唐太宗时的一个大臣。”结城秀康转过脸朝向御宿政友。

    “是谁?”

    “魏征魏玄成。”

    “臣与他有何相同?”

    “都是不怕主公的臣子。”

    “臣惶恐。方才失礼还望主公恕罪。”

    结城秀康蹲下身子拍了拍御宿政友的肩膀,畅然道:“你无罪,若是人人都和你一样。这番道理我可能领悟得更早些。”

    “主公的意思是……”

    “谁叫我是羽柴秀康呢。”

    “主公英明!”御宿政友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即向结城秀康连磕响头。

    “三千大军说多不多,且将外地的一千军势也调来吧,反正右府的粮草充裕。”结城秀康呵呵笑道。

    御宿政友重重地点了点头:“右府从清洲城获取了三十万石粮草,怎么也够用了。”

    “快去准备吧,得尽快跟上右府的大军啊,后天就要进入下野地界了。”结城秀康认真地吩咐道。

    三月二十二日,也就是上杉景胜突袭最上家五十天后,秀保率领的十三万军势终于抵达下野国的宇都宫城,考虑到防备德川家康的需要,蒲生秀行的七千人、宇都宫国纲的五千五百人、池田辉政的五千人都驻守本领,整个关东只有福岛高吉的九千人、佐竹义宣的三千人以及以山中朝信为首的下野众两千人参阵,使得总兵力仍然达到十四万以上。

    就在这支前所未有的庞大军势从近畿浩浩荡荡挺近关东时,最上义光早已被直江兼续的大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真正掌握在手中的坚城只剩下上山、山形、长谷堂三座,宿老氏家光氏(一万八千石)亲自镇守的山形城北面门户天童城也在被困二十天后弹尽粮绝,破城后,氏家、成泽两族男丁无一幸免,守城军势近乎全部阵亡,唯有一族女眷被押回米泽城。

    与此同时,伊达政宗的南下攻略也一再受挫损失惨重。攻陷白石城收复刈田、伊达两郡后,伊达政宗率军一万由信达盆地进发福岛城,上杉军福岛城主乃是从谦信时代就追随上杉家且身经百战的本庄繁长。面对政宗的一万大军,本庄繁长率兵四千据城坚守,碍于福岛城的坚固和上杉军的顽强,伊达政宗连续三次进攻损失巨大且不得近城半步。无奈之下,他立即遣人将镇守本领的一万军势一并招来,合兵一万八千人于松川河原扎营。松川河原位于信夫山南麓,是福岛城北面防御的重要地区,为了夺回此地,虽面对四倍于己的伊达军,本庄依然毫无惧色主动出击。

    出阵前,本庄联络与福岛城相隔很近的梁川城主须田长义,两人约定以诈败引诱伊达政宗,而须田则从后面攻击伊达军。

    因此,三月初二,两军于松川畔交锋时,本庄繁长佯装不敌,上杉军慢慢向福岛城退却,伊达军果真乘势追赶,伊达军各阵随之逐渐拉开,而与本庄有约定的长义则早已率军饶过信夫山直指伊达军的背后。眼见伊达军已被本庄吸引而变得分散之际,须田长义率领上杉军突然出现在伊达军背后,对其小荷部队发起攻击,将伊达军阵后的武具、军粮和草料等全部捣毁抢夺一空。

    之前诈败的本庄繁长亦同时回军与须田前后夹击,伊达军大败,被讨取者虽在千人以下,但其辎重等军用品却是损失殆尽。

    遭此大败,伊达政宗于三月初五率军撤回本领北之目城,此后直至二十二日秀保敕令其率军进驻信夫口待命,期间近二十天内竟不敢再有任何行动,任由直江兼续调兵遣将围攻长谷堂城。(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长谷堂城,防御上杉家的西南三城之一,守将为志村伊豆守光安,守军五千人,相比畑谷城,此处城防更为坚固,易守难攻。自二月十八日起,直江兼续便将本阵布于城西北的菅泽山,并于当日派遣上杉兵士九百沿大森山麓布阵,分别向西面的大手口和北面的八幡崎口推进。

    在铁炮的连番射击下,上杉军步步逼近长谷堂城,守将志村光安命令城内的铁炮予以还击,双方由此展开激烈对射。上杉军依仗势大攻到大手口之下,城内守兵见状蜂拥而出,两军在街道和泥田里展开白刃战,长谷堂城合战就此打响,战至傍晚,最上家臣新关备前守清房被讨死,两方休兵。

    同日在须川、柏仓八幡宫等地,上杉军也向最上军阵地发动了进攻。由于最上伊达联军的抵抗,上杉军无法再将战果扩大,双方进入了胶着状态,上杉大军开始围困长谷堂城,而留守政景却为了保存实力拒绝派军势入城,只愿意在须川一带打击外围上杉军。

    二月二十日,直江兼续得知伊达政宗攻陷白石城,无奈长谷堂仍是坚城一座,死死挡在山形城前,为了更有效的围困长谷堂,他派遣横田旨俊、色部光长率兵五千进攻长谷堂城南面的上山城,意欲攻陷此城以牵制长谷堂城。

    横田旨俊、色部光长兵分两路迫近上山城,而上山城守将里见民部已经于前一天知晓了上杉军来袭,于是紧急召集城内守军一千五百人,一方面主动迎击色部光长,另一方面汇合山形城最上义光派遣的草刈志摩守援军设伏于上山城南方键取山和天神山的山谷。

    二十二日上午十时,色部光长首先达到距上山城只有五千米的川口地区向最上军发动进攻,麾下大将内藤左卫门逐步推进向着石曾根地区集结,此地距离上山城只有两千五百米。而横田旨俊的主力军也穿过忠川沼跨过姥怀地区向着赤坂、藤吾、阿弥陀三地进发,只要占领这三区。上杉军就可以突然出现最上家上山守军的背后,前后夹击完成奇袭。

    然而,在抵达键取山和天神山之间的通道时,横田旨俊背后铁炮声连响,两侧山林中的最上伏兵瞬间杀出,上杉军立即陷入对方重围之中。混战中,横田旨俊被草刈志摩守讨取,上杉军残部向中山城退却。

    在川口、石曾根方面的上杉军遭遇里见民部之弟里见扫部和里见东市正率领的一队最上军阻击,在得知横田旨俊讨死后开始向川口以西败退,遭最上军追击时内藤左卫门被讨死。色部光长退回挂入石地区。最上军趁着胜利企图迫近挂入石,却遭到上杉守军奋力还击,最终两军因为疲劳而各自收兵。

    上山合战是上杉军进攻最上以来所遭受最惨烈的失败,不仅损失了横田旨俊、内藤左卫门等数员大将,还没有实现攻陷上山城进而合围长谷堂城的战略构想,不得不说是对直江兼续的一次重大打击。

    得知上山城战败且损失惨重,直江兼续却无可奈何,上杉军围城已有五天,却没有取得任何战果。这期间直江兼续不断地调集近两万五千兵力围城,包括攻陷白岩城的志驮义秀、攻破谷地城的下吉忠、占领鸟屋森城的中条三盛以及刚刚退回中山城的色部光长,还特意派遣在须川之战中有出色表现的水原亲宪布阵于谷柏富神山东麓一带,用来防范山形城方向的最上军。

    三月初三。在围城十五天后,直江兼续收到本庄繁长密信,得知伊达政宗在松川惨败准备退回本领,而留守政景也有意向退回岩出山城。便决定乘机向长谷堂城发动总攻。他以前田庆次、中津川秀国、仓贺野元纲、青柳长忠、筱井泰信为先锋,配合青海川图书的铁炮队向长谷堂城发动攻势。

    长谷堂城内,深濑甚助、市川若狭守的铁炮队予以还击。双方在城外土堀展开对射。当上杉军攻至城门时,包括志村高治的长谷堂众、小国大膳的小国众、坂纪伊守的成泽众、佐佐木纲知的鲑延众、后藤将监的山野边众、草刈志摩守的天童众在内的最上军由城内冲出,两军在城外野战,战况异常激烈,双方的铁炮队也在不停射击,战死者不计其数。

    激战中,上杉家大将冈谷备中及马场次郎兵卫战死,最上家也阵亡了数十名家臣,两军战至傍晚依旧不分上下,只好各自罢兵。此后五天时间里,直江兼续又组织了数次进攻,虽然都被最上方击退,但碍于缺少援兵,城内处境日益艰难,最终只剩下不足三千人,而作为援兵的留守政景则是按照伊达政宗的命令严守须川一线,不愿驰援长谷堂参加守城,因此,胜利的天平正在逐渐向直江兼续倾斜。

    然而直江兼续万万没想到,就在攻克长谷堂已经朝不保夕之时, 他却收到上杉景胜急报,说是秀保已经于二月二十八日亲率讨伐军出征会津,命令其立即率兵返回若松城准备迎战。

    按照直江兼续的设想,秀保出兵至少要一个月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上杉家集中优势兵力定能压制最上家,再割让部分最上领和伊达家保持和睦,确保身后无忧,之后再回兵会津备战。没成想秀保虽然是开战一个月后才出的兵,可上杉家并没有利用好这段时间,而是在长谷堂城下一耗便是二十天,非但没有压制最上义光,反而损失惨重,并且和伊达政宗刀兵相向,这种周边环境比开战前更为糟糕。

    直江兼续本想孤注一掷先攻陷长谷堂城再回师若松,但上杉景胜此后三天连续的催促使得他不得不撤围退兵。三月初十深夜,直江兼续命令青叶入道及反町大膳修缮狐越街道准备撤军,他将全军分为十三段,命春日元忠、筱井泰信二人先行,水原亲宪和沟口左马助殿军。次日天色微明时分,兼续下令放火烧营,全军由长谷堂城外的菅泽山本阵开始沿狐越街道撤退,而最上军却以为这是直江兼续的计谋而不敢出城,这反倒为上杉军的撤退争取了时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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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穿越到后战国时代的历史小说, 虽没有武田信玄的风林火山,织田信长的天下布武, 但却有波澜壮阔的文禄之役,决定天下的关原合战。 如果你看腻了战国前期的种田热血, 不妨换换口味, 体会一下安土桃山时代的诡计权谋, 这里充斥着男人间的战争, 也不乏女人间的宫斗, 不过究竟是别丰臣遗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丰臣遗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丰臣遗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