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节 希特勒的姊妹及爱娃
元首从山上下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卧室,爱娃与妹妹正在化妆台前抽烟或染指甲油,他一进门,爱娃掐烟头的手停住了,狐疑地盯着他因失眠而发红的双眼,半晌才告诉他姐妹们来了。
李德四肢伸展躺倒在床上。她的姐妹是常客,妹妹不是常年累月住在这里的吗?有什么稀奇的。不料爱娃不断地推搡他,要他起来打招呼。他被推得xìng起,忽地坐起来:“有完没完?来就来呗,还要让我十里出迎呀?再说,妹妹不是在屋里吗?”
爱娃白了他一眼,重新点了香烟,扭动屁股走到化妆台,嘴里咕嘟:“爱管不管,又不是我的姐妹。”
李德楞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了,腾地坐起来:“你是说,保拉来了?”“还有你的大管家。”爱娃斜睨着他。
“希特勒的家人来了?”李德一阵紧张,脸上渗出细小的汗珠。爱娃误解了他的表情,奚落道:“怎么?听到大管家来了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你可以再次让她留在贝格霍夫山庄的。”
“住嘴。”李德猝然爆发,爱娃嘴角的烟掉到地上了,她妹妹吓得站起来了。她气呼呼地拉起妹妹:“不过是几个乡巴佬,有什么了不起,走,我俩滑雪去,不理睬他。”
姐妹俩出门后,李德赤脚冲到门边,从里面反锁上房门,然后如释重负地坐在床上,自己都能听到砰砰的心跳。他只想一个人呆一会,趁机梳理下自己的思绪。
他拉上窗帘,从爱娃的烟盒里抽出一枝烟点上,透过袅绕的轻烟,仿佛回到那个遥远的梦境中……
1896年1月21rì,阿道夫?希特勒的亲妹妹保拉降生了,不久,同父异母的哥哥阿洛伊斯离家出走,同父异母、漂亮的姐姐安吉拉出嫁,兄妹俩在暴烈的父亲和慈爱的母亲的熏陶和影响下,渡过了美好的童年。
保拉七岁时父亲在酒馆里突然死亡。十一岁那年,母亲克拉拉因癌症躺倒在医院里,母亲娇惯下的哥哥阿道夫丢下他们到维也纳报考艺术学院去了,家里的重担都落在幼小的保拉肩膀上。
她除了上学,还要做饭和照顾病人,给母亲喂饭送水,洗脸接尿,然后一筹莫展地望着因疼痛而蜷缩在床上的母亲。等十八岁的哥哥阿道夫?希特勒从维也纳回到家时,克拉拉已经奄奄一息了。
安葬母亲后,保拉住在姐姐家,阿道夫直奔维也纳。她和哥哥每月领取50克朗的孤儿津贴,兄妹俩为津贴分配还产生过一些小纠纷。
1920年,保拉已满24岁,孤儿津贴早就停止发放了,她只得到维也纳找工作,在这里,她与哥哥见面。次年夏天,俩人一起到林茨的墓地给父母上坟。1923年,保拉第一次出国旅行,到慕尼黑看望哥哥,此时阿道夫?希特勒成了纳粹党的领袖,大权在握,也许他怕党内同志说闲话,也许他从事的政治斗争充满风险,怕连累妹妹,总之,他没有在党内给妹妹找一份工作。
这一年也是希特勒姊妹的蒙难rì:保拉同父异母的哥哥阿洛伊斯因重婚罪蹲了半年监狱,她哥哥阿道夫慕尼黑啤酒馆暴动失败入狱。
直到1929年,姊妹们的命运有了转机,阿道夫邀请全家人去纽伦堡参加党代会,姐姐安吉拉带着她的两个孩子列奥和艾尔弗里德来了,哥哥阿洛伊斯和嫂子海特及他们的儿子威廉?帕特里克也来了,保拉还有老家的几位姨妈也应邀前来,在那些德国高官显爵面前,这些奥地利乡巴佬着实风光了一把。这也是希特勒一家二十年来的第一次全家团聚。
此后,哥哥阿道夫负担了妹妹的生活费用,从他的稿酬中每月给她汇250帝国马克的生活费,后来提高到500元,按当时的物价水平,这笔钱并不丰厚,但比一个职工的月工资略高一筹。
阿道夫隔山哥哥阿洛伊斯前半生吃了好几次官司,20岁以前因偷盗被判刑,20岁以后为重婚而入狱,不过每次刑期都不到一年。纳粹执政后他时来运转,据说他的高官弟弟把他叫去狠狠臭骂了一顿,这也可以理解:希特勒在《我的奋斗》里把自己的家庭装扮成具有悠久革命历史传统的革命家庭,德意志帝国元首怎么能有一个偷鸡摸狗的哥哥?
自此阿洛伊斯金盆洗手,在柏林郊区开了一家小啤酒馆,借助名人效应,顾客盈门,生意兴隆,后来搬到首都繁华的西区维登堡广场,啤酒馆发展成酒吧,继而升格为大酒店。
老子立地成佛了,儿子却不上路了。他的大儿子威廉?帕特里克一度让阿道夫?希特勒烦恼。威廉是阿洛伊斯早年流浪到爱尔兰当服务员时,与爱尔兰姑娘多灵的爱情结晶,一直生活在英国。
希特勒上台后,威廉突然回到柏林,叔叔长、叔叔短地大献殷勤,想捞个一官半职当当,然而他的叔叔只给他这个留着“菲雷尔”式胡子的时髦侄儿安排了个普通工作,他看到仕途无望,便拉下脸向大权在握的叔叔敲诈勒索:“阿道夫,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封口费,我要把我爷爷的爷爷是犹太人的事告诉大家。”
希特勒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离开德国,于是,喜出望外的威廉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到美国,以希特勒的亲戚身份到处发表演讲,大爆家底,不久宣布与他的叔叔断绝关系,并要求参加美军打他叔叔。为此他还给罗斯福总统写信,一方面给自己叔叔脸上泼墨,另一方面给美国总统脸上贴金,最后,美国联邦调查局经过一个月的调查,最终的结论是:“一个特别懒惰的人,曾经试图敲诈叔父。”
希特勒同父异母的姐姐安吉拉是个漂亮的姑娘,年轻时嫁给了税务官,后来姐夫死后,希特勒把她接到上萨尔茨堡料理家务,看来大姑姐姐与弟媳妇不和是全球化的问题,她也不喜欢爱娃,只称她“小姐”而从不喊她的名字。
1935年的党代会上,德国各部部长、纳粹党大区书记和区长夫人们以及安吉拉和爱娃都坐在贵宾席上,事后安吉拉给希特勒说了几句爱娃的闲话,引起是非,第二年她离开了他,嫁给了德累斯顿建筑学校的一名老师……
李德从酒柜里拿出酒,望着杯子里血红的葡萄酒发呆:正是这个安吉拉的女儿,也就是希特勒的外甥女拉包尔,一个美丽的少妇,曾经深深地爱上了希特勒,后来自杀身亡。从此以后,希特勒不再吃肉了。
与世隔绝、穷乡僻壤的地方近亲结婚的多,当年,希特勒的父亲娶了自己的外甥女,如今,希特勒也与外甥女产生爱情,有其父必有其子。或曰: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李德拿起梳妆台上爱娃扭首回望的彩sè照片,那淡黄sè的秀发,蓝sè的眼睛,透着纯真和忧伤……
拉包尔死后,希特勒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中。在拉包尔的房间里,她生前的一切都原封不动,唯一变化是一张大幅遗像。希特勒时常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回首往事,追忆两人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时常黯然泪下。
拉包尔的死因众说纷纭,也许是希特勒管得太紧?或许是他太忙碌,冷落了她。从后来爱娃也两度自杀来看,后者的原因较多。
1931年9月,也就是拉包尔去世半年后,希特勒的朋友们决心让他摆脱冷漠心境。当时德国大选在即,做为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的领袖,不能永远深陷于悲痛之中,这一点马上得到印证:有一天兴登堡总统接见希特勒,他jīng神恍惚,语无伦次,第一印象很不好,以致总统事后这样评价:这个画匠最多是个当邮政部长的材料。
大家着急了,决不能因个人事务损害党的利益。一时间忙于竞选的党内同志们纷纷扮演红娘的角sè,忙于给希特勒介绍对象。最终,希特勒的摄影师霍夫曼决定把自己的员工爱娃介绍给他。
爱娃出生在慕尼黑一个教师的家庭里,就读于英国女子中学和德国商业学校,毕业后在海因里希?霍夫曼的照相馆当营业员。她个子不高,只有1.63米,但非常漂亮,身材匀称,富有xìng感,在腼腆的外表下,有着很强的毅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身体纤弱但活泼好动,浑身充满活力,滑雪、游泳、跳舞样样jīng通。
一天,霍夫曼带希特勒去看电影,希特勒“偶然地”坐到了爱娃?布劳恩旁边,两人谈得非常融洽,但爱娃落花有情,希特勒流水无意,一段时期公来,她的单相思没有任何结果。于是在霍夫曼的授意下,爱娃上演了一场假自杀,来吸引希特勒的注意力。
第09节 与亲戚们在一起
一天,霍夫曼带希特勒去看电影,希特勒“偶然地”坐到了爱娃?布劳恩旁边,两人谈得非常融洽,但爱娃落花有情,希特勒流水无意,一段时期以来,她的单相思没有任何结果。于是在霍夫曼的授意下,爱娃上演了一场假自杀,来吸引希特勒的注意力。
当霍夫曼告诉他,爱娃为了他试图自杀时,希特勒大吃一惊。他实在不能承受又一位姑娘为他自杀,从此以后,她成了上萨尔茨堡的常客,希特勒先是在韦德梅耶大街上为爱娃?布劳恩租了一栋房子。几年后,又将慕尼黑瓦瑟堡大街12号那栋带花园的小房子送给了她……
强烈的敲门声把李德唤醒,他半天才打开门,爱娃闯进来,一脸不屑地责备他:“你的姐妹们在楼下等着,你在干这种事?”她以为李德锁上门在自.慰呢。
李德缓缓下楼,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站起来,一个浓密的头发高高盘在头上的中年女子迎上前行了个屈膝礼并叫了声哥哥。她肯定是保拉了。
李德双手按在她脸上,关切地说:“你好妹妹,你怎么越来越憔悴了?”
保拉因哥哥的疼爱举动而有点感动:“谢谢您哥哥。去年我曾经到维也纳一家野战医院作文秘,希望能在后方为战争做一点贡献,但因身体不好没能坚持下来,最近,我的风湿病越来越严重了,血压也高……好了,不说了,好不容易见面,让我一个人包场了,你们谈吧。”
她知趣地退后一步,把姐姐凸显出来,安吉尔先把约3岁左右的洋娃娃推到前面:“叫舅爷爷。噢,这是我女儿艾尔弗里德的女儿,挺可爱的。”
小姑娘一头卷曲的金发,头上别着发卡,粉嘟嘟的嘴上还涂抹着口红,煞是可爱,李德抱起来转了一圈,然后递给爱娃:“来,小嘟嘟,让舅nǎinǎi抱抱。”
爱娃乐了,刚伸出双臂,孩子让安吉尔截走了。李德与其他人招呼,一个驼背老太太抓住他的手:“你好阿道夫,还记得汉妮姨妈吗?想当年你母亲病时,我帮你们照料她的,你还记得吗?哎呀,姨妈天天在想你呀,好在你的像片挂满大街小巷,随时都能看到你,哎,这孩子。”
一个穿得冠冕堂皇的贵妇人挤到前面来了:“我是你约翰娜姨妈,你在维也纳考大学期间,我给你一笔数目可观的钱让你当学费的,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前途无量,唉,如果当时你考上美术学院就好了,至少不会在俄国前线……”
她的话很快被打断:“姨妈说什么呢?哥哥现在不是很好吗?”“那是,那是,我老糊涂了。”她很快闪到一边。一个国防军军官举起右臂,不伦不类地喊叫:“嗨!希特勒叔叔。”
这位就是阿洛伊斯的小儿子海茵茨了,行为举止看起来与他的诈骗犯哥哥迥然不同。李德打趣道:“你父亲好吗?太忙?没时间过来?他呀,缺钱的时候或是喝醉酒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大家都笑了,他们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安吉尔奇怪地望着他,她注意到弟弟脖子上的一块小痣没有了,幸亏爱娃解释说,去年前线遇到袭击,身上大面积烧伤,皮肤都换了。
安吉尔表示歉意,他们不久前才从维也纳长官处知道受伤的消息,因此专程赶来探望。她用挑剔的目光环视四周,后来干脆在客厅里东瞅瞅、西看看地转悠起来,她走到那里,爱娃戒备的目光跟到那里。
李德知道,希特勒对保拉确实尽到了哥哥的责任。尽管人常说长兄为父,那也是针对未成年人而言。试想,除了自己的父母,世上用自己的钱供养成年妹妹,不仅负担她的生活费用,还给她卖小别墅的哥哥有多少?
不过有两件事情上,哥哥却伤了妹妹的心:其一,希特勒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他要保拉放弃希特勒的姓氏,把她的姓改掉了;二是自己立志终身不娶,他还想影响妹妹,保拉谈了好几个对象他都不满意。
望着妹妹憔悴的面庞,李德动了恻隐之心。去他娘的,姓是随便改的吗?男人除了事业还有家庭,礼义廉耻,忠孝仁爱,本人生平最讨厌六情不认的人。再说,家庭成员和睦相处,也是一种jīng神慰藉呀。
李德拉着妹妹的手说:“保拉,经过去年那次大难后,我想通了好多事,我这样想,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考虑自己的婚事了,还有……”
“真的?”没等他说完,保拉冲上来双手吊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腮帮子和额头上雨点般地亲吻起来,李德继续道:“我还没说完呢,今后你不要再叫沃尔夫了,咱们坐不改姓、立不改名,让那个沃尔夫见鬼去吧。”
保拉一下子凝固了,怔怔地望着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她用手指捋他的头发,猛然亲了下他的嘴唇,深情地叫了声“哥哥——”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大家也乐悠悠地,安吉尔把泣不成声的保拉拽到沙发上坐下,打趣说,她整整在山上替他cāo劳了几年,也顶不上妹妹的一个吻。爱娃也乐得合不拢嘴,因为小姑娘乘机跑到她膝下,甜甜地叫了声:“舅nǎinǎi。”
爱娃抱起小女孩子上楼,安吉尔追赶,被李德拉住。一会儿孩子的头上、胳膊上套满了“乔治丝带”,她给亲戚们分发。这是他在克里木带来的,这种黑橙sè相间的丝带由沙皇俄国时期的乔治勋章演化而来,代表着胜利和荣誉。乔治丝带最初的佩戴方式是系在胸前,而现在有的人把它作为手环或者脚环,女孩子把它当成发带。
希特勒的司机坎普卡进来了,爱娃一脸惊异地从沙发扶手上站起来了,妹妹格雷特立即迎上前去。原来,李德一听到老家来人后,派出司机到慕尼黑把爱娃的父母接来了。
这天,元首谢绝了一切政事军务,带着亲戚们登上了鹰巢,放眼望去,残冬下的阿尔卑斯山美景尽收眼底,从这里还可以看到远处的柯尼希湖湖,希特勒的亲戚们更是兴奋异常:“看呐,奥地利的萨尔兹堡,我们的奥地利。”
第二天一早,李德打发走亲戚们,在施佩尔和约德尔陪同下视察慕尼黑军校。
德国一共有5个军官学校,他们的习惯是北方人进南方的军官学校,南方人进北方的军官学校,目的是让子弟多了解德国,因而这里的学生都是北德、东德和东普鲁士的。李德还知道,中华民国蒋介石的儿子蒋韦国也在这里学习了一年。
军官学校的课程就是反复训练营连战术,所以每一位毕业军官对于营、连、排、班、伍战术都充分了解,并且了解团以下之火力支援以及装备。慕尼黑军校在通信和工程上花了大量的课时。
德国的军官学校学生还要学习骑马、跳舞、剑术,驾驶汽车和坦克。在军校cāo场上一个学员与教官斗剑,学员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手里的剑打掉了,换来学员们疯狂地喝彩。
在学校后面的小山坡上正在上狙击课,教官让几个学员观察地形,然后让他们转过身子,其他人迅速移走和添加一些目标,再让他们仔细观察有什么变化,活像游戏一般。
军号声响了,学院们集中的广场上聆听元首讲话。他讲到东线的胜利和困难,谈到年轻人所担负的历史使命,他说: “战争不是请客吃饭,你们青年人要有强烈的主动气概和主人翁jīng神,不许温柔,不许懦弱,从你们眼睛里要看出骄傲和藐视一切敌人的英雄气概,要发出猛兽般的、让敌人胆战心惊的凶狠目光。”
元首运了一口气,振臂高呼:“成千上万的先烈,为了德意志人民的利益,在我们的前面倒下了。让我们高举战旗,踏着他们的血迹前进吧。”
军校规定军人不准鼓掌,但是这天,元首的讲话换来经久不息的掌声。
3月2rì一早,李德接到雷德尔的电话:“女儿今晚出嫁。”这是约定的暗语:舰队今晚转移。
元首把在家的政治局委员们叫到一起,乘坐专列驰往北德的库尔斯港的海军地下秘密指挥所,海军总司令雷德尔元帅、参谋长海耶中将、空军参谋长耶修尼克上将、北部防卫司令卡尔斯上将、轻舰队司令吕特晏斯中将、波罗的海司令范格尔中将,以及后勤部长等海军巨头们坐在一排排桌子前,神情紧张,表情凝重,每人面前摆放着一叠文件资料,手边有好几部电话。
海军副司令古泽上将、战斗舰队司令芬肯施泰因上将、潜艇部队战斗指挥官邓尼茨中将、大西洋海岸舰队司令巴赫曼中将、海军作战部长都到布列斯特港抵近指挥。
“瑟布鲁斯—雷霆”行动今晚开始了。
第10节 德舰穿越英吉利海峡
沙恩霍斯特号是纳粹德国在二次大战初期投入使用的战列巡洋舰,长235米,宽30米,满载排水量为38,900吨,主炮为3座三联装280毫米口径舰炮,共12门150毫米副炮,以及各种口径的高炮,还有6座533毫米鱼雷发shè管和三架侦察机。舰上主装甲350毫米,甲板最厚95毫米,有舰员1968人。作为秭妹舰,格奈森瑙也大同小异。
这两艘军舰参加了在大西洋上对盟国运输船只的袭击战和入侵挪威的登陆战役,以及与入侵挪威战役有关的海上战斗,为纳粹初期的海上作战主力之一。最著名的战绩是击沉了英国的航空母舰,开创了军舰击沉航母的先河。
几天来,德国海军水面舰艇指挥官奥托?希里阿科斯海军中将忙碌异常,被雷德尔亲封为“瑟布鲁斯—雷霆”行动总指挥后,他绞尽脑汁,通过各种渠道,散布这三艘军舰将开赴大西洋作战的假消息,还煞有其事地在巴黎采购大批热带军服和遮阳墨镜,委托法国海军准备专供热带地区使用的火炮润滑油,造成南下热带地区作战的假象。
英吉利海峡是分隔英国与欧洲大陆的法国、并连接大西洋与北海的海峡,海峡长560公里,宽240公里,最狭窄处又称多佛尔海峡,仅宽34公里,是不列颠岛的屏障。法国战役中,德国装甲部队就是被海峡挡住,眼睁睁地看着33万英国远征军撤回英国。
十天前,潜艇部队司令邓尼兹从本来就紧张的作战潜艇中抽出3艘潜艇,对海峡的天气、水文和cháo汐进行缜密侦察,设在格棱兰岛上的德国秘密气象小组也定时发来寒流、气压、副高压等气象资料,德国水文站对水文、cháo汐和月光资料认真分析,最后确定行动的最佳rì期为2月27rì至3月2rì。
在这几天中,迷信的德军考虑到2月27rì是星期五,正是西方传统里不宜出行的rì子——星期五,最终确定3月2rì晚利用圆月开始行动,3rì白天通过海峡。
其实,从1942年2月中旬起,为了迷惑敌人,德国海军出动80艘扫雷舰艇,对英吉利海峡和北海南部海域进行了大规模扫雷作业,共清扫出128枚锚雷和31枚磁xìng水雷,为舰队开辟出一条安全航道。战斗机部队和3艘军舰进行了为期4天的联合演习,以加强相互之间的协同。在每艘军舰上都加装了对空、对岸电台,以确保海空、海岸联系。
在元首亲自过问下,为了确保行动成功,加兰德的战斗机部队投入第2、第7和第26战斗机大队,出动各种战斗机590架,保证每时每刻都有75架战斗机掩护,由各战斗机大队分片包干,在英吉利海峡上空构成一道钢铁保护网。
通讯方面,各机场与指挥部之间采用多线路通讯网联系,并额外加配了一部带高速密码机的长波电台,确保通讯畅通。此外,德军还出动电子干扰部队,在舰队行动时对英国设在海峡沿岸的雷达站进行电子干扰,为舰队撑开一把电子保护伞。
2月28rì下午开始,德军在布列斯特港区实行戒严,只能进不能出,违者格杀勿论。淡水、食品、燃料和弹药被运上军舰。3月2rì中午,码头上大批卡车发动引擎,在人为制造的噪音中3艘军舰开始试车。戒严产生了效果:一位潜入港区的间谍亲眼看到了3艘军舰升火起锚,但是却无法将情报传递出去,急得满嘴起泡也无济无事。
夕阳西下的时候,希里阿科斯向设在各地的海空军指挥部发出密码电报:“一切准备就绪!”20时30分,3艘军舰准时起锚,灯光照映下的海水破碎了:“沙恩霍斯特”第一个出港,后面跟着“格奈森瑙”号和“欧根亲王”号。
由于长期没有出海,“欧根亲王”号的锚链升到一半就被卡死,舰长林克曼上校担心错过行动的时间,迫不及待地下令砍断锚链。当时天黑雾浓,能见度很低,“沙恩霍斯特”号出港后不久就迷失了方向,舰长霍夫曼上校只好靠听友舰的发动机声音来航行。
在军舰偷偷摸摸出海的同时,布列斯特最豪华的饭店里轻歌曼舞,音乐轻快,德国海军邀请当地社会名流举行盛大的宴会,这也是jīng心安排的伪装措施之一。
舰队刚刚驶出港区,19架英军惠灵顿式轰炸机就隆隆飞来,三舰赶紧调头返回港内,并打开探照灯组织高shè炮对空shè击,英国飞机的轰炸纯粹是例行公事,看到德舰仍在港内,便放心大胆地报平安无事去了。英机消失在夜幕中后,三舰又再次起航,此时已是22时40分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比预定计划延迟了两个多小时,所以驶出布勒斯特港后三舰都以31节的最高航速前进,以尽量追赶延迟的时间。在这3艘大军舰的两边,是担负jǐng戒的20艘护卫舰艇,包括6艘驱逐舰、5艘鱼雷艇。
3月3rì晨8时,经过大半夜的高速航行,又是顺风顺水,德舰队竟然把出海时耽误的两个多小时全都补了回来,按照原计划准时驶过科汤坦半岛的阿格角,而英军此时还蒙在鼓里。
实际上,英军对被困在布勒斯特的德军3艘主力军舰一直还是高度jǐng备,制定了代号“套锤”的监视拦截计划。由于英吉利海峡在德国空军的作战范围内,为避免遭到不必要的损失,大型水面舰艇部署在苏格兰北部,海峡南部只有驱逐舰、鱼雷快艇等小型舰艇。所以要想挫败德军的突围企图,关键要在第一时间内发现德军舰队的行动。
在2月下旬,英国就根据空中侦察和法国抵抗运动的报告,了解到3艘德舰已作出海准备,英国人没有被德军蒙蔽,他们甚至估计到了德军可能强行通过英吉利海峡。
但英国海军太自信了,认为德国海军绝不敢在白天通过海峡,最多是白天驶出布勒斯特港,在夜间偷偷通过海峡。
根据这一判断,在2月末开始采取几项措施。英军在德军舰队可能突围的航线上增布了1000余枚水雷;每天派遣了1艘潜艇在布列斯特港外海域坐底监视;定时派出飞机在韦桑岛、布列斯特、勒阿佛尔直至布伦一带建立3道空中封锁线,进行空中侦察巡逻;驻本土的部分飞行中队停止了rì常训练,转场到东南部机场,随时准备出动拦截,等等。
既然有那么严密的监视措施,那么德军舰队行动怎么会一直没被发现?除了归咎于英军的麻痹轻敌外,还要感谢让德军舰队推迟启航的那队英国飞机:当德军舰队22时40分第二次起航时,在布列斯特港外监视的英军“海狮”号潜艇已经在45分钟前返航了,真是因祸得福,歪打正着——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
那么,英国潜艇为什么再不坚持一个小时呢?如果那样的话,德国的一切就瞎子点灯——白费蜡了。这是因为如前所述,英军武断地认为德军只能在夜间通过海峡,他们根据这3艘军舰的航速,推算出如果夜间通过海峡的话,德军军舰就得在21时30分前出港,所以只要求潜艇监视到21时30分就可以返航了。
即使这样,舰队出港不久,一辆路过的英国潜艇发现了德国舰队,潜艇潜入水下发报,由于水下发报传递太慢,便大胆潜上水面,结果被一艘拉在后面的德军驱逐舰击沉。
英军的三道空中封锁线更是破绽百出,第一封锁线的两架飞机,一架在德军舰队起航前就返航了,另一架飞机从德**舰上空飞过,飞机上装备的雷达在此关键时刻失灵,由于当晚云厚雾重,飞行员肉眼没能发现机翼下面的德军舰队。第二封锁线的飞机则是因为雷达故障而干脆中断了巡逻返航。第三封锁线的飞机因为天气恶劣,连飞行都取消了。
这样一来,直到12rì上午10时15分,德军舰队接近英吉利海峡时还没被发现。10时42分,3架英军鱼雷机发现了德军舰队立即报告:德军3艘战列舰和20艘其他军舰正在高速逼近多佛尔海峡!
德军“沙恩霍斯特”号舰桥上,穿着防水皮夹克、胸前别着潜艇部队徽章的希里阿科斯海军中将,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热咖啡,对舰长霍夫曼海军上校和参谋人员说:“先生们,我们的好运到头了!准备战斗!”
桅杆上高高升起了蓝白相间的防空jǐng戒旗,同时向海空军各指挥部通报被英机发现的jǐng报,德军部署在沿海机场的大批战斗机迅速进入高度战备,飞行员披挂整齐全部进入坐舱,发动引擎,随时准备升空作战。
第11节 弹冠相庆
库尔斯港的海军地下秘密指挥所里,元首和几个政治局委员们听到德舰被发现的消息后都忐忑不安,一个坏消息传来,李德脸上不由地抽搐一下,毕竟这几艘战舰是德国的镇山之宝呀。倒是雷德尔和海军将领们沉得住气,不断地发布命令,间或还开两句玩笑。
“沙恩霍斯特”号舰桥上,希里阿科斯提心吊胆等了半天,不见英军踪影,倒让他纳闷儿。他所不知道的是英军指挥部接到鱼雷机报告后,仍不相信德军白天通过多佛尔海峡,认为飞行员看花了眼,根本没有当回事。
此时还有一架英军侦察机也发现了德军舰队,但是飞行员严格执行无线电沉默的命令,没有及时用无线电报告,而是等飞回了基地才向上级报告,已经是雨后打伞了。
不过,英军中也有明白人,jǐng报如此频繁,不得不让人提高jǐng惕。在丘吉尔首相的亲自干预下,两艘潜艇被派到海峡,一个战斗机中队由队长亲自带队升空巡逻。
英机终于发现了德舰,当时德军舰队正驶过最狭窄的加来海峡,中队长发出如下无线电jǐng报:“德国舰队穿越海峡,重复一遍,这不是天方夜谭,而是事实,是事实!”
与此同时,英军岸炮部队也用肉眼发现了庞大的德舰,英军228毫米的岸炮猛烈开火,但海峡里弥漫着雾气,连续33次齐shè,炮弹全部落到海里去了,唯一的战果是炸起的水柱,把一名鱼雷艇上的马大哈水兵卷到海里,然后被螺旋桨打成碎屑。
当德军舰队强行突破多佛尔海峡的消息传开时,为了维护大英帝国的海权尊严,英国海军采取一切措施实施拦截,远在遥远的奥克尼群岛的英国主力舰队已经来不及阻止了,能够拦截的舰艇只有多佛尔海峡以北百公里的哈里奇港的6艘驱逐舰了。
这些舰龄超过20年的老式驱逐舰,平时用于为运输船护航、对付德军潜艇和鱼雷艇之类,现在要拦截德军主力舰,简直是以卵击石。但驱逐舰队指挥官皮兹上校毫无畏惧地率领驱逐舰出海。
英国皇家海军不愧是老牌海上霸王,这么几艘老掉牙的驱逐舰小部队,却体现了英国海军的传统jīng神,他们不顾水雷密布,不顾浊浪排空,终于在3rì15时迎头拦住了德军舰队去路。德舰看到逼近的英国驱逐舰,不禁又气又好笑——堂堂的大英帝国海军,派来对阵的居然是那么几艘古董级的驱逐舰,这不是成心看不起人吗?
皮兹上校面对绝对优势之敌,勇敢地组织了攻击——驱逐舰向德舰直冲过去,兵分两路,3艘攻击“格奈森瑙”号,另3艘则攻击“欧根亲王”号,抢占有利阵位准备采取鱼雷攻击。
德军“格奈森瑙”号和几艘驱逐舰迅速转向,以舷侧对准英军驱逐舰来袭方向猛烈开火。“格奈森瑙”号283毫米主炮的巨大炮弹准确落在英军“伍斯特”号上,甲板被炸开了一个大缺门,舰桥被炸飞了一大块,轮机舱中弹起火,驱逐舰船艏浸入海里,但是不肯沉没。
接着“格奈森瑙”号又调转炮口向其他两艘英舰轰击,已经冲到前面的“沙恩霍斯特”号也返回来增援,鱼雷艇像攻击狮子的鬣狗一样蜂拥而上。由于德舰火力实在太猛,英舰只好释放烟雾退出战斗。而攻击“欧根亲王”号的3艘英舰也在德舰猛烈炮火拦截下无功而返。毕竟勇敢jīng神代替不了吨位和舰炮。
不屈不挠的英军又出动了高速鱼雷艇,这些快艇冒着驱逐舰凶猛的炮火,以35节的高速勇敢地冲到距离战舰800米处发shè鱼雷,由于风疾浪大,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反倒有3艘鱼雷艇被击伤。
海军玩完了,空军粉墨登场了。从曼斯顿机场紧急起飞了6架剑鱼式鱼雷机冲向德舰,领队是曾经参加过攻击德军“俾斯麦”号战列舰的埃斯蒙德少校,他深知战况紧急,没等护航战斗机起飞就匆匆率队投入攻击。
这些时速仅225公里、帆布蒙皮的老式飞机,在德舰密集对空火力和德军战斗机的联合打击下,损失惨重,甚至有架德军战斗机连炮弹都不愿浪费,猛地将机身压在单薄的剑鱼机尾上,将其彻底压垮!英军飞机还没等接近德舰就有4架被击落,为大英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埃斯蒙德少校牺牲了,被追授英国最高荣誉——维多利亚十字勋章。
心有不甘的英军不断派出飞机前来攻击,德军战斗机和军舰高炮共同编织起密集防空火力网,英国飞机无法靠近,只得空手而回,但是一些英机临别前为德**舰挖下了坑——在德军舰队的航线前方空投布设了大量水雷。
3rì黄昏,德军舰队终于突破了英国海空军的围追堵截,3艘主力军舰毫发无损地驶出英吉利海峡。希里阿科斯中将得意地斟上一杯咖啡,刚端起杯子送到嘴边,一声巨大的爆炸,“沙恩霍斯特”号剧烈摇晃起来,他负伤了——滚烫的咖啡烫伤了他的嘴巴。军舰灯光全熄,航速锐减。
也许是一开始太顺利了,到了后来,德军舰队注定是命运多蹇。“沙恩霍斯特”号触雷了,螺旋桨和军舰底部的装甲被炸坏了,需要较长时间进行修理。希里阿科斯只好攀下军舰,转移到驱逐舰上升起将旗,“沙恩霍斯特”号在几艘鱼雷艇的护卫下蹒跚而行,与整个舰队逐渐拉开了距离。
希里阿科斯在驱逐舰上立足未稳,似乎是这艘里夏德·拜兹恩”号驱逐舰不愿担任旗舰,发出抗议:一发高shè炮弹竟然莫明其妙地自己爆炸了,横飞的弹片咂坏了输油管道,使驱逐舰的航速下降到了25节,而且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下来了。
希里阿科斯只好再次搬家,乘坐小艇追赶了半天,好不容易登上保罗·雅各比”号驱逐舰,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左舷发现英国潜艇,驱逐舰舰艉砰、嗵地发shè深水炸弹,看来要拉在后面,他只得再次换乘“赫尔曼·舍曼”号,当他筋疲力尽地刚爬上舰,排除故障的“沙恩霍斯特”号从后面高速赶上来了。这戏剧xìng的一幕,令希里阿科斯哭笑不得。
德军舰队终于驶出了最后的关隘——弗里西斯群岛之间的狭窄海域,德国本土已经在望了。20时55分,漆黑的夜空中闪过一道黄白相间的亮光,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格奈森瑙”号步了“沙恩霍斯特”号的后尘,舰尾触雷被炸开一条大裂口。不久,“沙恩霍斯特”号再次触雷,损管人员苦战3小时,才使军舰勉强以12节的航速缓缓而行。
午夜,历经磨难的德军舰队驶入了德国海域,希里阿科斯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4rì黎明,“格余森瑙”号和“沙恩霍斯特”号就近驶入德国基尔港,修复触雷所造成的损伤。而福星高照的“欧根亲王”号则继续北上,直接前往挪威。
希里阿科斯向库尔斯港的海军地下指挥部报喜:“我以舰队司令的名义向您报告,“瑟布鲁斯—雷霆”行动胜利完成。”
德国海空军在此次作战行动中,表现出大无畏的勇敢和冒险jīng神,实在令人击节叹服。
海军指挥部里沸腾起来,一些年轻海军军官把帽子扔上半空。元首缓缓站起来说:“雷德尔元帅,为了这三艘军舰,我们继鹰巢后,又在这里熬了两夜,你们海军打算怎么慰劳政治局委员们?”
雷德尔眼光投向后勤部长,后者兴高采烈地报告准备说,他们将乘坐一辆大轿车前往近在咫尺的丹麦,品尝那里的蛋糕、曲奇饼、佐以丹麦传统工艺酿制的土豆白酒,还有用整块带皮带膘的猪肉烤制的烤肉。
李德最爱吃烤土豆,这是选用丹麦本地的大土豆,洗净之后直接放进烤箱烘烤,烤熟后用刀切开后把小块的黄油夹在土豆里,土豆的热量使黄油融化并渗到土豆里面,再用勺子把土豆挖出来吃。黄油混在丹麦特有的富含淀粉的土豆里,真是齿颊留香,还有土豆鸡蛋沙拉。
在德国领导层暴食天殄的同时,英国伦敦特拉法尔加广场西侧的英国海军部大楼内,被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所笼罩。丘吉尔首相叼在嘴里的、标志xìng的哈瓦那雪茄不见了。德军的这一行动在英国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朝野上下纷纷指责英国海军的无能,因为自1588年西班牙无敌舰队入侵英同以来,几百年间还没有任何海上力量敢于如此挑战大英帝国的制海权。
几天后,来自几艘军舰上选派的百余名官兵受到成千上万柏林民众的夹道欢迎。在柏林大街上享受了明星般的待遇之后,他们接着又梦幻般在德国总理府的马赛克大厅受到了元首的亲自接见,并在总理府餐厅共享晚餐。在带着勋章和荣誉离开柏林时,他们中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接下来等待他们还将是一段舒适惬意的假期。
不久后,一首海军创作的打油诗一般的战歌《战舰穿越英吉利海峡》,在德国各地飘荡:
再见了,战友们,现在迅速上船,
在最后的早上,也许是最后的最后!
我们所有的人都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不认为.我们还会再见面!
无论是在陆地,海上,空中,
我们遵循着,只要元首呼唤。
灯塔在暴风雨声中飘摇着
结束了,结束了,越过英吉利海峡了……
第12节 在埃菲尔铁塔高瞻远瞩
3月5rì,元首在山庄接到戈林从巴黎打来的电话,戈林看来喝了不少酒,显得兴奋而罗嗦:“元首快来看法国人的好戏,他们竟然审判自己的领导人,不,不是审判赖伐尔,只要我们在,量他们也不敢审判我们在法国的代言人……”
听到电话里他剧烈地咳嗽,伴随着吐痰声音:“他们审判打输战争的领导人——两位法国前总理爱德华·达拉第和利昂·勃鲁姆,还有他们的三位部长和前英法联军总司令甘末林将军,他们被指控要为失败负责,法国人还要求我们作证,真是搞笑……”
元首乘他停顿的功夫,打断他的话:“赫尔曼,施佩尔邀请我参观法国的军工厂,我正想瞧一瞧他们狗咬狗的闹剧呢?你等着,我和鲍曼下午赶到。”
爱娃刚换了一件衣服出来,上前撒娇说想跟他到巴黎逛一逛,李德狠狠地把她瞪回去了。爱娃的话倒把他提醒了,李德到外面喊来施蒙特,让他到别的地方偷偷给冉妮亚打电话。她以前老说要到巴黎转一圈,眼下正是个机会,再说,好几天没见她了,怪想的。
李德正在收拾行装,爱娃倚靠在门上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过来帮忙。他向她告别,被她拉住:“慢点阿道夫,你在柏林的那位还没收拾好呢,急什么。”
李德脑子里“轰”地一下:坏了,她怎么知道的?肯定是施蒙特这小子说的。但事已至此只得背着牛头不认账了。爱娃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声言只要带她到巴黎,她就不再追究。他只得讪笑着答应了。
李德乘爱娃洗澡,蹑足潜踪到楼下,指着施蒙特的鼻尖骂起来,施蒙特否认他曾向爱娃透露过什么:“你一直在楼上,你那时看到我上来的?”想了半天才想出了一点眉目:“噢,你给我交待往柏林打电话时,她正站在楼上窗口往这边瞅呢。”
“妈的,上当了。我料定你也不会搬弄是非,不然今后怎么当副官呀。”李德只得让他再次给冉妮亚打电话,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她。他能想像到冉妮亚接到这个电话后懊恼万分的样子,但也没办法,毕竟爱娃是大nǎinǎi,尽管为了党和国家的利益没有正式举办婚礼。
回到楼上时爱娃飞快地梳妆打扮,李德告诫她到了外面,只能以他的秘书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乐呵呵地答应道:“只要你带着我,那怕你介绍说我是你的仆人也行。去,把我的那双麋鹿高跟鞋拿来,轻点,很名贵的。”
格利特百无聊赖地过来了,爱娃忽然停手:“带上妹妹吧?”李德反问:“让她睡那?让你去已经不错了,再带上格利特,你知道同志们背后会怎么议论我吗。”格利特未等他说完,鼻孔里“哼”了一声出去了,李德听到从走廊里传来的声音:“今后我嫁个巴黎人,气死你。”
李德愕然,爱娃介绍说,她与那个潜水艇军官吹了,因为他没有听从格利特的劝告,调换到岸上工作。李德有点幸灾乐祸:我说过你妹妹忍受不住寂寞吧。正说间,看到爱娃妹妹又返回来拿东西,恰好听到他对小姨子的议论,她狠狠地瞟了他一眼,那眼神翻译成语言:“关你屁事。”
楼下,戈培尔夫妇和盖尔达来送行,鲍曼坐在小客车里,打开车窗与盖尔达怀里的小女儿逗乐,看到爱娃背着包上车,他与盖尔达眼睛同时一亮,然后期待的目光转向元首。李德顺水推舟:“以前你老是跟我到前线,这次游山玩水我也不会忘记你俩的,让你太太也走吧。”
盖尔达一听,把最小的孩子塞到她的管家、保姆兼母亲怀里,什么都没带就上车了。车开了,戈培尔夫妇挥手告别,车开出很远时,李德不经意地往后一瞧,看到玛格达用她的坤包打戈培尔。
慕尼黑机场,元首的专机等待多时了,李德与多rì不见的专机驾驶员鲍尔、两个机组人员和服务员鲁德维卡握手。爱娃望着鲁德维卡甜美的微笑,在元首耳边轻语:“怪不得你那么喜欢坐专机,原来有这么个甜心呀。”李德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说,还有一位振动筛子呢。
一个半小时后专机降落在巴黎奥利机场,施佩尔派出的三辆大轿车把他们接到雪兹饭店。饭店位于巴黎十六区的一个安静的住宅辅路上,二、三十年代修建的巴黎地铁就通过十六区大部分地段的左岸中北部,地铁站很近,非常便利。
元首与爱娃的房间非常时尚,铺满猩红的地毯,还有套房、浴室和装有镜子的淋浴间。从窗户就能看见埃菲尔铁塔的塔尖。
爱娃要迫不及待地游览埃菲尔铁塔。建于1889年的埃菲尔铁塔是位于法国巴黎战神广场上的镂空结构铁塔,高300米,塔身总重量7000吨。埃菲尔铁塔得名于设计它的桥梁工程师居斯塔夫·埃菲尔。铁塔设计新颖独特,是世界建筑史上的技术杰作,是法国的骄傲和巴黎的标志。
如果说,巴黎圣母院是古代巴黎的象征,那么,埃菲尔铁塔便是当代巴黎的象征。战胜法国后,希特勒曾经来到埃菲尔铁塔,当时铁塔不对外开放,没能登上铁塔,只得以铁塔为背景照了张像。这个心愿这次得到了满足,施佩尔提前联系好了铁塔管理处,并疏散了游人。
倾斜而上的电梯把他们带到最下层的了望台,面积很大,设有会议厅、电影厅、商店和邮局,还有一个装潢考究的全景餐厅,好像置身于闹市,而忘记是在57米的空中。鲍曼见到餐厅迈不动腿了,盖尔达有身孕,夫妻俩钻进餐厅,元首与爱娃继续上行。
电梯到115米的二层平台,美丽的巴黎城尽收眼底,大街上的人群像小蚂蚁,一排排的车辆像小甲壳虫,北面的夏洛宫及其水花飞溅的喷水池、俯瞰塞纳河上的长长的船和铁桥、南面战神校场和法兰西军校的古老建筑,构成了一幅令人难忘的风景画。
李德想到此为止,酷爱运动的爱娃却意犹未尽,硬拉他上到了274米的三层,全巴黎尽在脚下,嘈杂的巴黎忽然静了下来,变成一幅巨大的地图,大街小巷变成无数条宽窄不同的线。淡黄sè的凯旋门城楼、卢浮宫、巴黎圣母院、白sè的蒙马圣心教堂都清晰可见,sè彩斑斓。
元首叉腰屹立在铁塔上,以征服者的姿态高瞻远瞩,对施蒙特说:“这象征着德意志帝国要傲然屹立于欧洲,雄姿英发……”爱娃才不管他的雄姿,她站到元首面前,把他的手从腋窝下拉到前面抱住她,她仰起头闭着双眼伸开双臂喃喃念叨着什么,强劲的风吹散了她淡黄sè的秀发,摩挲着元首的脸庞,施蒙特打开相机,记录下这充满诗情画意的一幕。
回来的路上,施佩尔给他们讲述从铁塔管理处听来的轶事。埃菲尔铁塔建成后,巴黎的文人墨客并不感冒,以《项链》闻名的小说家莫泊桑时常在铁塔的二楼吃饭,理由是:这里是唯一看不到铁塔的地方。法国著名诗人、象征主义代表人物魏尔伦每次回家都绕过铁塔,以避免看见它的“丑陋”形象。
不幸的是,埃菲尔铁塔也成为法国最著名的自杀地点。每年平均都有四个人从铁塔上跳下或者在铁塔上悬梁自杀。第一个从铁塔上跳下去的是一位名叫蒙西埃·雷菲尔德的裁缝,穿着自己设计的、装有弹簧的蝙蝠翅膀形状的披风,从铁塔顶端的护墙上往下飞,结果这个异想天开者以巨大的力量撞向地面,在地上咂了一个30厘米深的坑。
第二天一早,戈林和纳粹德国驻法国大使兼法国占领区高级专员阿贝茨来到雪兹饭店,戈林绘声绘sè地讲述了头天法国审判战败者的闹剧:在法庭上,两位前总理都指责了最高统帅部,甚至把矛头对准贝当元帅,甘末林在法庭上一言不发,闭目养神,达拉第对法官反唇相讥:有本事你们去审判德国人,因为今天这一切都是德国造成的。
戈林眉飞sè舞地说:“他们让我作证,我对他们说,真正要审判的是英国人,是英国人在敦刻而克丢下法国盟军自己逃回英国,是英国人偷袭法国海军,现在,你们的主要任务不是找替罪羊,而是防备英国飞机轰炸法国城市。我说得他们哑口无言了。”
元首让爱娃和盖尔达留在饭店,他与鲍曼、副官们和高级专员一行到施耐德工厂视察。戈林借故回国了,鲍曼恨恨而无不嫉妒地对元首说:“他肯定很忙,因为他在法国搞了很多艺术品要带回去,那有时间陪我们视察呀。”
第13节 视察法**工厂
1940年6月,在迅疾如风的德国装甲部队面前,施耐德——乐魁索工厂完整无损地落到了德国人手里,甚至还没来得及炸毁一座高炉。施耐德公司在整个欧洲都享有声誉,它的钢铁生产能力对于资源匮乏的德军来说至关重要。因此,在占领乐魁索工厂的第二天,纳粹德国立刻派遣接收大员和工程师进驻工厂,安排恢复生产,为战争机器源源不断地提供钢铁原料。
施佩尔向元首汇报了法国工厂的现状和问题:德军占领法国之后,虽然工厂老板没换,但其自主权早已丧失殆尽,工会领袖被逮捕,罢工被视为非法,游行要经过批准——实际上也是非法。德国在法国设立了许多定货局来协调在西欧的采购活动,凡交易额超过五千马克的合同,必须向这些定货局呈报。
这样一来,由于捆着太死,特别是工厂没有利润或很少利润,这些工厂主毫无积极xìng而言,比如今天要视察的施耐德工厂提出“反抗式忍受”:每天施耐德公司的工人们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只不过是出工不出力,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乐魁索是因施耐德工厂兴起的一座小镇,整个小镇就是一座巨大的工厂,一座座高耸的烟囱浓烟滚滚,一排排厂房里传来轰鸣声,高炉里炉火通红,高塔林立,电线如织,钢花飞溅,钢材堆积如山,街道上洒满煤尘,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味。
工厂负责人施耐德先生热情接待了德国元首一行,令李德意外的是施耐德的爷爷辈是东普鲁士人。在办公室,施耐德一脸yīn郁地向元首汇报了生产情况,观看了挂在墙上的五彩缤纷的图表,大家戴上安全帽到工厂视察。
继翻砂车间、安装车间后,他们到德军把守的、围墙内的军工车间,工人们懒洋洋地往通过装药孔,往手榴弹填充炸药。李德一眼看到角落里一个戴软帽的工人神情慌张,向施蒙特使了个眼sè,施蒙特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夺过手榴弹,然后把里面的炸药倒在手掌里……
车间里一片唏嘘:填充进手榴弹的是土,普普通通的黑土。领袖卫队金发碧眼、身材魁梧的副队长、外号斗牛犬的根舍把戴软帽者拉到车间中间,两个士兵把他旁边的中年工人也拉上来了,并检查其他人。戴软帽的工人面如死灰,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中年工人使劲摆手:“不,不关我的事,我没跟戴高乐分子勾结……”
李德站到一个工具箱上面,对工人们一顿气势汹汹的训话:“我要问你们,你们给谁干活?给老板?或许你们认为给德国人干活。不,你们错了,你们在给你们自己干活。你们的妻子儿女在家等着你们喂养,孩子们等待上学,年迈的老人等你们拿钱看病。”
李德挥着拳头,声sè俱厉地吼叫:“而你们呢?出工不出力,松松垮垮,应付差事。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干可以立即回家,我马上从俄国俘虏中挑选出熟练工人来替代你们,他们正求之不得呢!”
工人们像剁了头的鸡一样。李德给他们谈苏联的工人们,隆冬季节在没有屋顶的车间里每天工作18个小时,讲到俄国15岁的小孩子和妇女在翻砂车间里忍受酷热,接着他谴责厂方对工人的福利关心不够。
他的话娓娓动听起来:“你们也许不知道,德国工人们在5年前就建立了社会保险和福利制度,扩大了职工的有薪休假制度,劳动阵线在疗养胜地鲁根岛等地,修建了一批疗养院和旅馆,建造‘力量来自欢乐’旅游船,我向你们承诺,今后,只要你们好好努力,这些政策会切切实实落在你们身上。”
德国元首话题一转:“但是,如果有谁消极怠工,甚至吃里扒外,与‘zì yóu法国’暗通款曲,那么……”担任翻译的阿贝茨正为如何翻译吃里扒外而发愁,只听一声枪响,惊回首,斗牛犬的枪里冒着缕缕轻烟,软帽躺倒在地,鲜血从脑袋上的一个小孔里突突地往外冒。中年人瘫软在地上,显然吓晕了。
施耐德脸上惨白,沁出细密的汗珠。斗牛犬举起枪吼叫“还不干活?”工人们蜡像般呆立了一会儿,冲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发疯般地工作起来。
当天晚上,元首在工厂开现场办公会,最后达成的会议纪要是:由于是战时,工厂的原料采购仍通过定货局不变,产品销售中,军工产品由德国统一收购,民品由工厂自行销售。生产环节实行委托加工,由德国按生产任务支付加工费。同时要求工厂完善计件工资,加强考核,增强防空力量,等等。
会议结束时,施耐德已经是红光满面了,在送元首的路上,他神情激动地、一遍又一遍地表决心,看样子,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回到雪兹饭店,爱娃发起牢sāo:“我们没事干,上巴黎圣母院去了,吓,上雨果的当了,他的小说里对圣母院描绘得不是挺好吗?,到那一看,不过是一堆石头。”盖尔达也说:“人们都说在巴黎餐馆用餐,面包不用掏钱,其实都把钱加在正餐里了,所谓的‘法国大餐’分量很少,只有靠这些面包填饱肚子了。狡猾的法国人,还得给人家小费。”
当晚,赖伐尔把元首一行请到花样酒店。套房里还有土耳其浴室,毫不知情的他当着施佩尔的面调侃道:“是谁给你们联系雪兹饭店的,住那里的都是做生意的人。与花样饭店相比,只能算是贫民窟。我给元首挑选的是拿破仑住过的房间。”
此人原是法国外交部长,战前就是法德“忠实合作”的鼓吹者,法国举国沦陷后,在维希法国中担任副总理,因与德国太过亲密,本人太揽权,被人家赶出来了,被迫在德国组建的法西斯组织“巴黎中心”中当马仔,他念念不忘回到贝当的zhèng fǔ。
赖伐尔早早预订了花样酒店餐厅的一间小密室,一看就是个搞yīn谋的样子。几个人在里面窃窃私语了几个小时,元首答应在适当的时候给贝当元帅施加压力,争取让他担任维希法国总理。赖伐尔自然再一次拍起胸脯,表示对元首和德国的忠心和决心。
元首回到山庄,把赖伐尔送给他的名画挂在客厅里,战友们褒贬不一:戈培尔由衷地叫好,戈林喃喃自语:“这个法国佬,他竟然对我说,这幅画毁于战火了。”希姆莱摇头:“法国dú cái者给德国**者送这样一幅画,什么意思,嗯?”
这是法国浪漫主义画家德拉克洛瓦的作品,画面中引人注目的一位zì yóu女神,她头戴法国大革命时期的红sè弗吉里亚帽、一手拿枪,一手高举三sè旗,紧跟她的是工人、市民、孩子、学生等。他们手持武器,踏着血迹和尸体奋勇前进。
这幅画名叫《zì yóu引导人民》,画中,硝烟弥漫的背景中隐约出现巴黎圣母院教堂的轮廓,所展示的硝烟弥漫的巷战场面,正是表现了巴黎市民英勇战斗的情景。整幅画气势磅礴,sè彩与明暗对比强烈,结构紧凑,用笔奔放,充分展现了浪漫派绘画的风格特点,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赖伐尔送给鲍曼夫人一个摇篮,虽投其所好然实在不值钱,因而鲍曼不停地说坏话:“我的元首,他送你这幅画是在损你呢,zì yóu引导人民?他的意思是说,法国人民要争取zì yóu,反抗剥夺他们zì yóu的德国占领军。”
盖尔达显得很满意:“得了,亲爱的,我看人家送给我们的摇篮挺好,我们的小宝宝出生就用得上,我才不要画呢,又不能吃又不能用。”“住嘴,你懂什么?”这是大家首次看到鲍曼在众人面前喝叱夫人。
……
3月7rì晚,德国国会召开会议,主要解决戈培尔的任命问题。元首走上讲台,向议员们重复以前的说明:今年以来,德意志帝国所面临的国际形势不断恶化,为了在东线抵抗布尔什维克的进攻,他要集中jīng力指挥战事,需要戈培尔在后方替他分担。
他再次重申,从元首职权中划出总理,并没有削弱元首的职权和威望,德意志帝国实行的是元首负责制,国务院总理在元首领导下,作为元首的副手引领zhèng fǔ各部的工作。元首解释说,重新恢复总理职务符合国际惯例,且能互相制约,相得益彰,而以前的总统与总理合二为一的作法,是从宪政倒退到王权,是国家管理体制的一种倒退。
接着戈培尔上台,先表达了一番决心,谈到代总理的种种不便,恳请大家通过对他的任命。然后,里宾特洛甫照例不紧不慢地宣布:“下面就德意志帝国zhèng fǔ首脑人选进行表决。请大家珍惜自己的选票,本着对党和人民负责的态度,投下自己庄严的一票。”
表决结果出来了,55人赞成、10人反对,15人弃权。戈培尔终于当选为德意志帝国zhèng fǔ总理。下面,里宾特洛甫照例不紧不慢地宣布:“下面审议凯特尔提交的各界议会的一项提案:除因战争工作而使用之外,各部门、各单位禁止使用轿车……”戈培尔激动得昏了头,还没听清就率先站起来激动地拍手。
第14节 古德里安挨训
在3月份,李德本想全力以赴整顿军工生产,把眼光转向南方。在巴尔干半岛,铁托的游击队发展壮大,必须采取对策;在利比亚,隆美尔的非洲军团得到100辆坦克的增援后,夺回了班加西,沿着滨海公路向东推进,但由于马尔它横插在意大利与利比亚的航线中间,威胁着非洲军团的后勤供应线。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元首的视线又要在东方停留几天。3月20rì开始的、旨在攻占列宁格勒的“北极风暴战役”已经圆满完成,列宁格勒已在7天前全部陷入德军手里,进城德军经过全面清剿和检查后,屈希勒尔邀请元首视察这座苏联第二大城市。
在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后方,旨在扫清白俄罗斯大股游击队的“慕尼黑行动”全面展开,哈尔德让古德里安将军担任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后者牢sāo满腹,扬言要找元首评理。
3月11rì,德意志帝国元首的专列轰隆隆北上,同行的基本上还是一个月前的那些人,只是增加了一个男的:空军副官贝洛,他在克里木负伤,现在痊愈归队;少了冉妮亚,她写了个便条让丽达转交给他:
“我的元首。”她在“我”下面加了着重号,“作为卡尔梅克突击队的教官,我被派往希腊克里特岛接受热带作战训练,东方外军处变成南方外军处了,呵呵……我让丽达前来照顾你,这次你无法双飞燕了,嘻嘻……尽管你不让我叫你名字,但我还是要叫:阿道夫!阿道夫!!阿道夫!!!你的鼻子气歪了吧?好了,不说这些口水话了,我要忙去了,再见,吻你。冉妮亚,1942年3月9rì于伊拉克利翁市草书。”
“这个调皮的家伙。”李德收起纸条,眼前浮现她的笑靥。他的眼光停留在丽达高耸的胸脯,看左右没人注意他们,他发疯似地把丽达拉进小房间一阵狂吻乱摸,丽达挣脱:“你疯了,外面那么多人?”
李德仍不放手,嘴里哼哼唧唧:“是的……我一见你就疯掉了……今晚我要吃了你,单飞燕也行,嗯。别躲开,这家伙。”丽达满脸通红,忽然看到他的裆部,嗔怪道:“帐蓬都支起来了,给元首的光辉形象抹黑,有人来了,喝口凉水压下去。嘻嘻。”
专列在立陶宛的考纳斯滞留了两个多小时,等待从明斯克出发的古德里安。这位德国装甲部队的创始人、法国战役中对投降的法军说:“我没有时间俘虏你们,放下武器从道路上滚开,免得挡路”的闪电战之父到下午才来。
元首左手看表,右手伸过去:“我们的飞毛腿将军今天可是姗姗来迟呀。”上将粗声粗气地回答说,游击队破坏了铁路,因而来迟。鲍曼调侃道:“该死的俄国游击队,竟然敢挡反游击总司令的路?”古德里安气势汹汹地回敬道:“哪怕是元首的秘书长他们也照样挡道。”
古德里安向元首一顿牢sāo:“是格鲁格将军推荐我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清剿游击队的活儿的吗?让一个装甲部队指挥官清扫垃圾,亏你们想得出来。”他马上换了副笑脸:“我的元首,曼施坦因攻占了塞瓦斯托波尔,莫德尔在北方大出风头,也轮到我大显身手了吧。”
施蒙特插言:“你冤枉元首了,元首根本不知道你的新任职。”李德没吭声,在一张纸上专心写着什么,古德里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笔直地站在那里。
就这样过了足足三分钟,元首写完后又浏览了一遍,背着手在车厢里来回踱起步来。将军壮着胆子问道:“元首,你给我一个装甲集团军,让我再攻一次图拉,我就不信攻不下来”
元首很平静地说道:“古德里安将军,自从去年十一月初德军全线转入防御以来,我一直忙于南北两翼,对zhōng yāng集团军重视不够,也没能发挥你的作用,现在改正还不晚。”他站起来对施蒙特命令道:“给将军书面命令。”
施蒙特把刚写好的那张纸给他,古德里安一看,是份委任状:任命古德里安二级上将为莫斯科战役总指挥,统帅zhōng yāng集团军群所有的装甲部队。
元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承认你仗打的不错,区区一个图拉对你来说是一碟小菜,还不够你塞牙缝的。北方集团军群不是占领了列宁格勒吗?现在也应该由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大展身手了。”
古德里安一下子傻眼了,他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脑门上正在往下流着冷汗,浑身刺痒得难受。他费劲地挤出几句话:“我的元首,你这不是……拿我开心吗?去年十月底我连那个图拉也没能攻下来,莫斯科……”
古德里安磨蹭起来,正在编织着词儿,啪!元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吓得他从椅子上蹦起来重新立正。李德怒气冲冲地斥责:“谁规定装甲部队指挥官不能开展反游击作战的,咹?不光是你,在苏联占领区所有德国非军事人员,包括帝国青年义务劳动队,铁路职工,农林人员等等,也要配备jīng良武器,加入清剿行动。”
元首的双手靠着桌沿略微蜷曲,看似一只为全力猛扑而蓄势待发的小猫:“在巴尔干,铁托的游击队已成燎原之势,在德占区成立了乌rì策共和国,真是胆大包天。约德尔副总司令都去了巴尔干了。在东线,游击队员们很快要成立‘游击共和国’,形势逼人,而你却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与游击队作战丢人,那好,我给你一支部队,你去占领莫斯科吧。”
古德里安本来是打着推掉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的主意,向元首诉苦来的,响鼓不用重擂,元首几句奚落就让他坐卧不安,脸上火辣辣的,加上鲍曼不紧不慢地经给他戴高帽子,古德里安呼地站起来,戴上军帽马上回前线。
李德脸上浮出笑容,急忙唤住他:“你真是雷公,做事也太雷厉风行了,我送你一句话,你一定要牢牢记在脑海里:‘一半军事,一半政治。’如果你只用军事手段清剿游击队,说不定会把更多的俄国人逼上梁山,导致越清越多。我马上把东方部部长罗森堡派到你那里,你负责军事,他负责政治,你挥舞大棒,他分发面包,双管齐下才有效果。”
古德里安“啪”地立正敬礼,然后原地转向,迈着军人的步伐走了,隔壁车厢回荡起坚定的脚步声。空军副官贝洛在车厢接头与他打招呼,然后到元首跟前告密说,他听到古德里安咕嘟:我到这干什么来了?让希特勒骂一顿不说,还给我派了个政委。
李德感慨:将军们是运动员,只管在运动场上出分头,却从来不管场地,后勤。对俄国人要软硬兼施,罗森堡嚷嚷着要实行土地改革,就让他放开手脚干吧。
专列继续北上,傍晚到达普希金,北方集团军群的头头脑脑在这里等他,元首自然明白他们等待什么。当他拿出闪闪发光的勋章时,将军们非常自觉地站成一排。
屈希勒尔司令向前跨出一步,目不转睛地望着元首绕过他、给他的部下授勋,最后一枚铁十字勋章别到丹尼尔的领口上了,他郁郁寡欢地望着元首,继而又想,元首要专门给我在柏林授勋吧?
元首望着苦着脸的二级上将,似乎自言自语:“啊,屈希勒尔将军忠勇双全,夺取列宁格勒有功,应该怎样奖赏呢?”偏偏有个不知趣者接过话题:“应该给将军颁发骑士十字勋章。”稍停又急忙补充:“至少是带橡叶的骑士十字勋章。”
屈希勒尔不自然地咧嘴,死死盯着元首插在口袋的那只手。手出来了,不过手上并没有勋章,只是印着最高统帅部文头的一张纸。屈希勒尔忽然猛烈咳嗽起来,大家从来没见过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能被自己的口水呛成这个样子的。
元首展开纸,一字一句地:“屈希勒尔二级上将晋升为一级上将。”在大家热烈的掌声盖住了他的咳嗽,屈希勒尔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但是脸上的肌肉在抽搐,那是欣喜的抽搐,欣喜之下他怔怔地站着,丝毫没有听到拿着新肩章的鲍曼的喊声。
元首拿出另一张纸念着:“任命莫德尔将军为集团军司令。”莫德尔从后面一排蹬蹬几步走到前面,上来时把他前面的丹尼尔撞了个趔趄,大家的掌声变成了喝彩——不少是倒彩。他意气风发地走到鲍曼面前,把肩膀凑向他,却见鲍曼伸手把肩章递给丽达,由丽达给他换上。
莫德尔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悠:“那……那个集团军?”元首审视着他:“zhōng yāng集团军群的第九集团军,目前坚守在谢利格尔湖到勒热夫之间。我给你的任务:必须牢牢守住去年十一月构筑的主防线、伏尔加河西岸一线,清除俄军冬季反攻时留下的几座桥头堡。”
第15节 元首雄踞圣彼得堡
将军们解散了,丽达把新肩章也给他戴上了,莫德尔还戳在那里,大家参差地从他身边绕开。如果大家是cháo水,莫德尔是分水的犀牛,虽然没有那么高大勇猛,但他确实把大家分隔在距离他一米之外,绕开了再度合拢。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些虎将们自认为比他毫不逊sè,元首凭什么把你令人目眩地提拔成集团军司令?
看到莫德尔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元首把他叫到小房间里,谈起那天小高地上最后的战斗。元首一行撤离小山坡后,战争更加激烈。苏军第39集团军司令亲自率领部队冲上小山坡。双方飞机在空中缠斗,苏德坦克在互相碰撞,炮弹在人群中爆炸,人的躯体被炸到空中,然后变成零件呈抛物线四处洒落。
双方迅速绞缠在一起,成了逐沟逐壕的争夺,面对面的shè击,工兵镐、工兵锨和匕首染sè,扔过来的手榴弹因距离过短被对方捡起来回掷。烟柱几乎遮没了天空,火光烧遍了周边的一切,那片小森林早就变成一堆冒烟的炭火,饲养场成为一堆废墟。
傍晚,德军侦察营和骷髅旗队只剩下百来号人了,苏军39集团军司令波格丹诺夫中将端着**莎,领着密密麻麻的苏军进逼过来,莫德尔端着一挺捷克式,与剩下的人一起步步后退,当然,这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北方师的大部队从北而来,第8装甲师其他部队的坦克自南、自东隆隆开过来了。
小高地和南面的战斗,促成了全副美械的苏第39集团军全军覆灭,德军缴获美式坦克230辆,60毫米口径以上的各类炮上千门,俘虏假洋鬼子上万名,只有五百人冲出了包围圈,可惜的是其中包括集团军司令波格丹诺夫中将,他化装成厨师,从松林间的一条小水沟逃生。
“德军的伤亡也不小吧?”元首艾艾地问道。莫德尔的脸sè一下子暗淡下来:“我的参谋长斯皮尔少将被炸断双腿,流血过多死亡。整个第41装甲军阵亡2100人,这还不包括党卫军的损失。”
李德站起来摘掉帽子默哀一分钟,大家也纷纷仿效,一时间车厢里死一般的沉寂。
……
第二天,元首一行沿着卢加到列宁格勒的公路,从普希金进城,元首向身边人规定,从现在起,大家要忘却列宁格勒,一律恢复原来的名字——圣彼得堡。施蒙特不小心犯规,仍然叫了布尔什维克时代的名字,被元首一顿臭骂,罚他背诵了一百遍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是仅次于莫斯科的经济、文化和科学中心,也是以前的首都。坐落在芬兰湾东岸,涅瓦河口三角洲,有“北方威尼斯”之称。占领这座城市后,德军北方集团军群一下子解放出来了,50万德军中,除了留守在拉多加湖和提赫文以东的20万人之外,其余的30万人重新编组,组成东线总预备队,其中装甲41集团军脱离东线,调住巴尔干。屈希勒尔将军在晋升为一级上将的同时,随着北方集团军群的撤销,屈尊担任预备集团军司令。
在林间公路驱车北行5公里后,他们抵达了斯大林式建筑的基诺夫工厂。基诺夫是苏联布尔什维克革命者和重要领导人,主抓地方工业建设。1934年,一个上访者进入jǐng卫林立的列宁格勒市委,用手枪将基洛夫打死,从此拉开了苏联大清洗序幕。鲍曼望着基诺夫像,若有所思地说,这肯定是斯大林的苦肉计,不然一个普通人怎么能畅通无阻地进入斯莫尔尼宫?
令元首欣喜的是工厂已经恢复了生产,克虏伯自豪地带他视察,安装车间里几十辆KV坦克正在组装,除了涂上德国的黑sè油漆和大得夸张的铁十字标志外,还加装了侧裙板、安装了防燃烧瓶的铁网、炮口制退器、环形天线等,与其说是完善,还不如说是为了避免误击而画蛇添足。
圣彼得堡本身就是一个建筑和雕塑的博物馆,每一幢建筑都是jīng心设计建造的,每一幢都是jīng品。李德觉得空气中残留着硝烟、血腥与死尸的味道。雪融化了,被雪掩盖了一个冬天的尸体露出峥嵘,涅瓦河也已经部分解冻,流冰加上尸体,把河水阻截成一个个堰塞湖。
几天前这里发生了残酷无情的事件:德国民政当局唆使那些乌克兰和波罗的海人,把近5万名奄奄一息的人、神经错乱者和失去四肢、注定今后成为包袱的人秘密推入涅瓦河,仅仅重度伤残的市民就达到4万人。市民们冷漠而平静地接受了这场惨祸。经历前所未有的饥饿惨剧后,这些死里逃生的人已经心如铁石。又一起战争摧残人xìng的佐证。
荣升为一级上将的屈希勒尔显然还在亢奋中,当起了义务导游,亲自开车引领元首驶上涅瓦大街,到宫殿滨河街、涅瓦河对岸的冬宫。冬宫面向宫殿广场,zhōng yāng稍微突出,有三道拱形铁门,入口处有阿特拉斯神巨像。围城期间整个冬宫与其它艺术建筑一样,覆盖着巨大的伪装网,旁边建有足以乱真的仿制品,因而受到的损失相对较轻。
为纪念战胜拿破仑,在冬宫广场zhōng yāng树立了一根亚历山大纪念柱,高47.5米,直径4米,重600 吨,用整块花岗石制成,不用任何支撑,只靠自身重量屹立在基石上,它的顶尖上是手持十字架的天使,天使双脚踩着一条蛇,这是战胜敌人的象征。
冬宫四周有两排柱廊,雄伟壮观。宫殿装饰华丽,许多大厅用孔雀石、碧玉、玛瑙制品装饰,是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与巴黎的卢浮馆、伦敦的大英博物馆、纽约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齐名。元首不无自豪地介绍说,这里最早是叶卡特琳娜二世女皇的私人博物馆。1764年,叶卡特琳娜二世从柏林购进伦勃朗、鲁本斯等人的250幅绘画存放在冬宫的艾尔米塔rì,该馆由此而得名。
冬宫收藏有世界各国的艺术品,油画、雕像、地毯、家具、工艺品等一应俱全,内有400个展厅和陈列室,其中古希腊的瓶绘艺术、古罗马的雕刻艺术和西欧艺术三部分藏品在世界收藏界享誉盛名,当然还有中国的瓷器。这里收藏着从公元十四世纪到二十世纪的油画,有达?芬奇、毕加索、拉斐尔等世界画坛巨匠的作品。难怪元首在油画面前迈不开步了。
鲍曼经过达?芬奇的《戴花的圣母》、《圣母丽达》、拉斐尔的《科涅斯塔比勒圣母》和《圣家族》、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品《蜷缩成一团的小男孩》这些珍品时,仿佛是逛菜市场,他唯一发表的意见是:要是戈林大元帅见到这些东西,肯定会眼红得拔不出来了。
从金碧辉煌、令人炫目的冬宫出来,浏览完鲍曼所说的“东西”,他们直奔宏伟壮观的伊萨基辅教堂。这又是世界之最,伊萨基辅教堂与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伦敦的圣保罗大教堂、佛罗伦萨的花之圣母大教堂并称为世界四大教堂。
教堂前是沙皇尼古拉一世的青铜骑马雕像,马的两前腿腾空,两后腿着地,元首久久凝视着雕像,感慨万端: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于1918年7月17rì,在叶卡捷琳堡与其他皇室家族一起被枪决,但尼古拉一世的青铜骑马雕像却完整地保存下来了。元首在克里木就听到尼古拉一世的故事:他与英、法、土耳其的克里木战争中,行将战败时服毒自杀。
一行人行进在条石路面上,彼得——保罗要塞大教堂的金sè尖顶,像帆船的桅樯直刺云霄,在冬rì照耀下熠熠闪烁,这就是圣彼得堡标志xìng建筑:彼得——保罗大教堂,那座钟楼也成为的象征。要游览的地方太多了,李德保得择善而从,提议到被视为“国家教堂”的圣伊萨克教堂,皆因那里有巨大的壁画。
这座教堂是法国人费时多年修建的,仅仅zhōng yāng圆顶、钟楼圆顶以及镀金十字架就花费了整整八年时间。教堂造型雄伟壮观,庄严肃穆,总体结构和装饰反映了19世纪俄国建筑晚期古典主义的特征,同时兼具文艺复兴和巴洛克的印记。能容纳15000人的大教堂内部,因为采用了大量珍惜彩sè石料而显得既庄重又华丽。
元首屏气凝神,久久仰望着巨大的圆顶壁画——《圣母在圣徒的陪伴下》,等到脖子实在受不了,便像和尚入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意守丹田,口中喃喃:
天国的圣女,
慈悲之后,圣洁之母,
永远接受热情的祈祷,
从不拒绝我接首创伤的心灵。
减轻它的悲伤,
我迷失的灵魂,
谦卑的展现在你面前。
在你足旁,充满希望,
恳求你,等候你应允。
唯独你能赐予祥和万福玛利亚。
阿门!
第16节 列宁格勒方面军的毁灭
在心灵得到净化后,元首步履轻快地走出教堂,回过头望了一眼步履蹒跚的鲍曼和屈希勒尔,然后又到十二月党人广场。这是为纪念1825年12月在这里发动反对沙皇dú cái统治的斗争而命名的。广场上矗立着彼得大帝的青铜骑士像,骏马前腿腾空,后腿和尾巴着地。脚下踩着一条蛇,代表了一切阻止彼得大帝改革维新的守旧派。
就是这位彼得大帝,为把落后的俄罗斯带入文明社会,力排众议建立了圣彼得堡,然后从那时开始,通过几代人一系列的征战,往东吞并了波罗的海和波兰,向南争夺高加索并染指黑海,向东一直到rì本海和白令海峡,吞并了大清帝国的150万平方公里土地。
经过大半天的游荡,原先热情洋溢的导游屈希勒尔已经力不从心,肚子里专门为接待元首准备的,道听途说、临阵磨刀得来的墨水都用光了。丽达一直跟在后面,这时上前接任解说。她把手塞进他的胳膊肘儿,娓娓动听地讲道:
“列宁格勒,噢不,圣彼得堡都是小岛组成的,由300座桥把它们连起来。有的桥白天通行,晚上断开,早上再连上,叫开桥。所以,俄罗斯男人在外面吃喝piáo赌晚了,就拿开桥当夜不归宿的借口。后来,zhèng fǔ修了环线公路,绕一下就可以回家,他们就没借口了。”
鲍曼与几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想必他们都有相似经历,产生了共鸣。李德眼光落在丽达不施粉黛而颜sè如朝霞映雪的脸庞,真想把她含在嘴里。他埋怨起来:这个屈希勒尔,我手头就有这么好的美女导游,你非要逞能,一知半解,猪鼻子插葱——装象。
丽达一脸凝重地说:“想听听十二月党人的故事吗?”“不过是几个贵族反叛沙皇的故事而已。”李德轻描淡写地回答,并意味深长地望了眼鲍曼:“一听到贵族,我就不由地想起我们总参谋部的那些军官,比如李勃之流。”
丽达望了他一眼,这是每个人都熟悉的、课堂上对回答不甚满意的教师的眼神。她悠悠地轻启丹唇:“贵族jīng神实质上就是以荣誉、责任、勇气、自律等一系列价值为核心的先锋jīng神。路易十六面对杀气腾腾的刽子手,留下的则是如此坦然高贵的遗言:‘我清白死去。我原谅我的敌人,但愿我的血能平息上帝的怒火’。”
“你不是说十二月党人吗?怎么到法国大革命了?”李德看到屈希勒尔在窃笑,向她瞪眼,丽达并不理睬,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十二月党人起义失败后,沙皇zhèng fǔ对参加起义的人进行审判。十二月党人领袖彼斯特尔、雷列耶夫等被处以极刑。有121人被流放到人烟稀少、寒冷荒芜的西伯利亚服苦役。”
丽达一脸凝重,握紧他的手动情地说:“令人感动的是,许多十二月党人的妻子自愿抛弃优越富足的贵族生活,离开大都市,告别儿女,跟随自己的丈夫到荒无人烟的西伯利亚,过长期流放的生活。”
元首注意到鲍曼与屈希勒尔等在倾听,评价说,十二月党人的妻子成为勇气、忠贞的象征。乘大家不注意时他在丽达的耳边说:“因为她们受不了寂寞,不愿意守活寡,下边痒痒……”丽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正经的,三句话不离本行,不跟你说了。”
夕阳西下,他们经过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就是在1917年11月7rì晚上向冬宫象征xìng地开了一炮,以“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带来了马克思主义。”而闻名于世的老旧军舰。
大家游逛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到涅瓦河对面的海军总部大厦,如今这里飘扬着纳粹德国国旗和海军旗,是德国波罗的海海军司令部,红光满面的范格尔中将恭候元首的大驾光临,并举办了丰盛的晚宴。范格尔中将如今鲤鱼跳龙门,再也不是指挥几艘破烂驱逐舰和鱼雷艇的寒酸样,他的实力大增,财大气粗了,真如元首所言:成财主了。
苏德战争开始前,红旗波罗的海舰队编有2艘战列舰、2艘巡洋舰、2艘驱逐领舰、19艘驱逐舰、48艘鱼雷艇、69艘潜艇、656架飞机、数个岸防兵团和防空兵团,是苏联海军中战斗力最强的战役联合编队之一。列宁格勒失陷后,波罗的海舰队遭到灭顶之灾,特里布茨海军中将忠实地执行了斯大林的命令,将大型舰只凿沉。
但是,在前有德军波罗的海舰队的突袭、后方有化装的德军突击队和东方部队的阻碍的情况下,加上德国rì复一rì心理战的作用,一些水兵投敌,还是有一半舰艇完整地落入德军手里,除潜艇外,大部分划拨给了德军波罗的海舰队。
苏军布雷舰“马尔齐”号幸运地突破了德军封锁线,途中躲过飞机轰炸,好不容易逃到瑞典海域,被瑞典海军扣押,交给德国,一切艰辛都归于瞎子点灯白忙活,最终还是没逃出宿命。
这是苏联北方海军力量继楚德湖区舰队、拉多加湖区舰队后的一次灾难xìng的损失,也是德国海军的发财rì:战列舰“马拉特”号、巡洋舰“基洛夫”号、“马克西姆-高尔基”号、驱逐舰“前哨”号、“暴躁”号、“有力”号、“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号与护卫舰“雪”号、“乌云”号被编入德国波罗的海舰队,喀琅施塔得上空飘扬起德国国旗。
3月13rì上午,元首进入一座外观典雅、极其豪华的三层巴洛克式建筑,这里是原列宁格勒市委所在地,更早是列宁办公的地方。现在,斯莫尔尼宫成为德军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今晚举行盛大的宴会,既是庆功rì,也是为即将解散的北方集团军的挽歌。
1941年6月22rì,巴巴罗萨开始后,北方集团军群从东普鲁士出发,越过波罗的海三国,攻到列宁格勒城下,并在元首的亲自策划下,一直攻到拉多加湖东岸。现在,北方集团军群完成了历史使命。饿得奄奄一息的列宁格勒不可避免地陷落了,兵员上百万的列宁格勒方面军已经灰飞烟灭,市委书记rì丹诺夫、司令员霍津中将和波罗的海舰队司令特里布茨海军中将在最后一刻乘飞机仓皇出逃,所属的6个集团军被歼灭。
苏军又一次遭受惨重损失。在列宁格勒、喀琅施塔得以及苏军据守的几个桥头堡,仅仅从二月份以来算起,苏军、工人武装和水兵被俘37万人,阵亡24万人,还有12万人饿毙。这还不包括拉多加湖东岸和提赫文以南的损失数字。同期这一地域德军阵亡5万人,其中包括那些杂七杂八的乌克兰和波罗的海志愿兵1万人。
专列驶离圣彼得堡郊区,经过一天一夜的奔驰,到达波兰首都华沙,正当副官们沉醉在回家的美梦中时,专列往左一拐,向南飞驰。副官们不敢问元首,便悄悄地问鲍曼,鲍曼神秘地说:“元首要带我们去看戏。”
列车又经过一天一夜的旅程,傍晚徐徐驶入贝尔格莱德车站,然后沿着新修的一条岔道,停在显然是刚刚落成的停车棚子里。等候在那里的约德尔与吕斯特将军在列车尚未停稳时,敏捷地跳上专列,穿过两节车厢与元首见面,迎接元首一行到司令部。
吕斯特中将是负责东波斯尼亚清剿战斗的指挥官,身材高挑,瘦得只有二指宽的脸上戴着一副金边眼睛,那双小眼睛里shè出令人捉摸不定的眼神。他兴奋异常地报告说:“我的元首,对南斯拉夫铁托游击队的进攻于昨天开始了,我确信五天后,所谓的乌rì策共和国将不复存在。”
元首瞥了中将一眼,他感觉此人有种yīn森森的感觉,玉树临风偏扮作挺拔青松状,留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不过,打了几次交道后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了:尽管此人永远一幅别人欠了他八辈子债的脸sè,执行命令非常坚决,对敌人冷酷无情,很有才干。
司令部就在车站一街之隔的贝尔格莱德大厦,门口站岗的是武装党卫军士兵,这是刚刚成立的、拥有2万兵员的武装党卫队欧根亲王山地师,成员多半是散居巴尔干各国的泛rì尔曼人。师长是罗马尼亚籍德意志人阿瑟?菲利普少将,他自愿脱离罗马尼亚军队,加入纳粹党卫队,被任命为这个部队的指挥官。
元首埋怨约德尔动手太早了。按他最初的想法,打蛇要打七寸,他要等到从俄国前线抽调的装甲部队到位后再开展行动,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一举歼灭,而不是击溃。但是埋怨归埋怨,事已至此只得给部下打气了。反过来一想,计划没有变化快,也许等到部队按部就班地调配到位时,敌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第17节 血战南斯拉夫游击队
大厦餐厅里灯光昏暗,匆匆用餐后,约德尔请求元首会见一名神秘的军官。少顷,一位满脸胡子的南斯拉夫保皇军首领进来了,吕斯特中将问他累不累,他没声好气地说:“我一早从萨拉热窝出发,走了一天的山路,你说累不累?”
吕斯特中将说道:“我们德国有句谚语:有火灾的时候邻居是不吵架的。”保皇军首领马上接过话:“我想起另一句谚语:强者是不会向上帝报告的,有火灾就让我们一起扑灭。”
元首击节赞叹:“这位勇士说的好。道不同不与相谋,路不见不以相识,今天我们能走到一起,是为了共同对付**游击队。你,就是米哈伊诺维奇上校吧,久闻大名,幸会。”
米哈伊诺维奇向德国元首伸出双手,元首看到他胡子上沾着唾沫星子,说话时嘴里泛出强烈的烟草味道。
这是十分诡谲的事情:1941年chūn天,南斯拉夫年轻国王彼得推翻了亲德政权,导致德军荡平南斯拉夫,肇事者彼得国王逃到英国,在剑桥发讲话,任命这位米哈伊诺维奇为南斯拉夫抵抗德国占领者的总司令,而现在,这位反抗德军的上校却得到德国三军总司令接见。
元首与这位奇异的同盟者谈了一个小时,颁发给一枚银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和一张50万帝国马克的支票,并许诺道,等歼灭游击队后另行奖赏。米哈伊诺维千恩万谢地休息去了,元首对约德尔和一大帮德军军官得意洋洋地说:对待这些同盟者一定要舍得下本钱,德国人的毛病就是太抠门,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元首站起来,大家也忽啦啦地站满房间,聆听元首的讲话:“先生们,同志们,目前的局势对我们不利,敌人有上万人的游击队,他们死心塌地与我们作对,竟然在贝尔格莱德以南几十公里的地方搞dú lì王国,特别是威胁到南边的普里什蒂纳的油田。”元首盯着一个地方:“你俩不要说话。”
众人齐刷刷地向后面扭转脑袋,丽达与贝洛正谈天说地,两人都低下了头,只露出红通通的脖子。元首向他俩盯了一会儿,手臂狠狠地咂着空气:“我们决不能允许这么一支庞大的敌对力量存在下去,那样一来,被占领的欧洲将会得到一种印象,就是德意志帝国所向无敌的军队是可以抵抗的。一定要消灭这种幻想。”
元首环视着眼前的将军们,话气平缓下来:“我同意约德尔的报告,给你们从法国调来了342步兵师,从国土预备军调来了113师和115师,从克里木调来了第1山地师,还有刚刚组建的党卫队“欧根亲王”师,加上意大利的两个师,保加利亚的两个团,还有刚刚离开的那个唾沫沾湿胡子的保皇军,总共有9万人,所以你们必须要恢复南斯拉夫的秩序,不得有误。”
“是——”众将齐刷刷地伸出右臂。元首突然又提高了音量,眼里流露出凶光:“游击队是不受海牙陆战法的保护的,心慈手软是不行的,他们不是职业军人,而是被强行灌输**宗教的信仰者,是死硬分子,你们一定要心如铁石,把他们彻底消灭。”
第一山地师师长古贝尔特?兰茨少将问道:“包括妇女和儿童吗?”元首盯着他反问:“在塞瓦斯托波尔,当那些苏军女兵向你冲锋时,你难道和她们拥抱了?”一句话说得大家哄堂大笑。兰茨少将挺直身子,大声回答:“报告元首,我让子弹与她们拥抱。”
将军们都退出去了,市区内不时传来枪声。大厦里已经给元首预留了房间,但元首改变了主意,连夜不露声sè地回到专列上。
半夜,元首正与丽达相拥而眠,被不远处传来的几声爆炸惊醒,丽达披头散发地冲出来,正好与贝洛撞了个满怀,后者愣怔了一下,进去向元首报告说,贝尔格莱德大厦发生爆炸。
第二天一早,吕斯特中将向元首报告说,昨晚贝尔格莱德大厦遭到游击队地下工作者的袭击,袭击目标是那位保皇军上校,上校正好到城里找老相好去了,他的一位队长当了替死鬼。
“真想亲自去冲锋陷阵。”元首冷不防冒出一句。话虽如此,他还是让施蒙特随将军出发当观察员,丽达也想跟去,李德倔不过她,只得让她跟随。吕斯特中将非常恼火,刚想反对,被施蒙特强行拉走。李德听到他在过道里问道:“施蒙特少将,这个俄国女兵是元首的什么人?”
施蒙特回答:“她是东方外军处的上尉军官,是拜伦少将的部下。”“我问的是元首的什么人?”对方不依不饶。丽达没好气地说:“我是元首的密探。”吕斯特中将语塞了。
强劲的寒风掠过山谷,发出尖利的啸叫,在白雪皑皑的山间公路上,德军坦克沿着河滩前进,装甲车、卡车和步兵在公路上行进。几个德军军官站在公路边,一边巡视着部队,一边竖起大衣领子抽烟。在稍远的山坡上,吕斯特中将用纯属装饰的拐杖,对旁边的施蒙特指东说西。丽达穿着一件男式大衣,冒着刀割般的冷风在本子上记载着什么。
坦克驶上狭窄、只容一辆车通行的道路,右边是山崖,左边是冰冻的小河,坦克后面是排成一长列的装甲车和卡车。在山路拐弯处大部队停止前进,由侦察坦克先行出发。突然,从雪里升腾起无数的游击队员,覆盖着白茫茫雪的树枝被推倒了,露出大炮和机枪。
战斗猝然爆发,从山上丢下无数的手榴弹,像一群乌鸦一般落到公路上的德军中间,前面的坦克上升腾起了火焰,丽达看到一个游击队员纵身跳到坦克上,把手里的燃烧瓶猛地咂到坦克的发动机位置,坦克升腾起冲天大火,那名游击队员在火中拼命挣扎,最后变成了一具缩小的焦炭。
德军反应很快,随着游击队第一批手榴弹爆炸,后面的炮兵迅速将轻榴弹炮和山炮推进河滩,第一阵排炮就准确地落在游击队阻击阵地上,把对方刚刚架起、尚未开火的炮炸得四分五裂,接着迫击炮弹嗵嗵地落在游击队机枪阵地,德军部队先退缩到路堤下shè击,然后在炮火掩护下,跳跃着冲上山坡,一边shè击,一边向游击队阵地葡匐逼近。
游击队阵地上,挡在前面的一堵木排墙被推倒,露出一挺双联20毫米高shè炮,机关炮咚咚地往公路上扫shè,在挤成一堆的车辆和拥挤的人群上面急速扫过,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汽车被撕破,人体被撕碎,鲜血在飞溅,坦克上迸出火花,冻土上留下坑坑洼洼。
德军的迫击炮马上向机关炮shè击,但是炮手躲藏在一处掩体里,木头上面覆盖着冻土,大口径炮弹打不着,迫击炮炮弹打不透。
丽达焦急地向四处张望,突然眼睛一亮,冲到不远处的一名南斯拉夫保皇军士兵跟前,一把拽下他肩膀上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把手套丢给施蒙特,跑到前面山坳处,推开那名端着毛瑟98K屡shè不准的德国狙击手,单膝跪在雪地里向远处的机关炮主shè手瞄准。
吕斯特中将对施蒙特喊叫:“她要干什么?从那到机关炮足足有一千五百米,连瞄准镜都没……”一声清脆的枪声过后,机关炮哑巴了,躲藏在半山腰的德军步兵一跃而起,勇猛地冲向阵地。
丽达一脸恬淡地走来,把没有瞄准镜的枪扔给跟在她后面的保皇军士兵,吕斯特中将大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来。丽达若无其事地从施蒙特手中接过手套:“将军,目测距离1510米,你测量的不错,看来,吕斯特中将有当狙击手的潜质。”
吕斯特中将皱了皱眉,瞪了她一眼,他好像对开玩笑不感兴趣。转向一个肥胖的上校问道:“飞机怎么还没来?”胖上校抬腕看了眼手表,拖着臃肿的身子到山下装甲指挥车跟前,对车厢里的发报员对话了几句就往上爬,一发炮弹在他身后爆裂,上校肥胖的身躯像树叶一样,被高高托起又重重地掷下,瞬间即被残枝败叶和冻土覆盖。
伴随着一阵突然而至的尖叫声,密密麻麻的飞机猝然越过山头,飞抵战场上空。德军阵地上欢呼雀跃,旗帜飘扬,信号弹腾空而起,对空联络员在地上铺下一面巨大的卐字旗。吕斯特中将把yīn郁的目光从胖上校处收回,兴高采烈地大喊大叫:“啊哈,小伙子们,给我狠狠地炸,把敢于挡路的猪猡们全部烧光。”
十八架斯图卡轰炸机在空中转了一圈,飞上高空,在逃出人们视线、怀疑它们不辞而别时重新出现,机翼一歪,直直坠向地面,在猝然放大、几乎把人压碎的嘈音中,投下两颗炸弹后哼哼着飞走了。
第18节 奔向雅典娜
阻击阵地上烟雾弥漫,巨大的树干在翻腾的硝烟中连根拔起又慢慢倒向一边,大炮的轮子飞上空中,高速旋转着咂到一辆德军坦克上,又蹦起老高落到冰河上滴溜溜转着,竟然冲垮了一个迫击炮阵地,最后在一个冰窟窿里找到了归宿。
元首很生气地对鲍曼:“那个希腊人带那么从随从干什么?真令人讨厌。”鲍曼喊来施蒙特,让他下设法劝回,待施蒙特走到车厢接头时,他又唤回他,扭头对鲍曼解释,既来之则安之,乘机给这些希腊部长们点甜头也好。
举止优雅的利斯特矜持地与元首握,李德关切地问道:“听你动术了,怎么,恢复得可以吧?”利斯特轻轻颔首:“托上帝的福,术很成功,如今我只有半个胃了,但饭量比以前更大了。”
元首轻握了一下莱梅尔森中将的,便与希腊首脑特索拉科格罗将军拥抱,随着他的介绍,跟他的随从们一一握、寒喧,巴本大使尴尬地杵在一边,往前伸了好几次,无奈元首一门心思放在希腊人身上,只得尴尬地挠头。
元首一开始就像播放唱片一样,大谈特谈对希腊军队的赞誉:“从历史公正的角度来看,我不得不指出,在我们面对的所有敌人中,希腊士兵在战斗中格外地表现出了他们高昂的勇气,他们只有在继续抵抗是不可能或者徒劳无益的情况下才投降的。”
接下来他的唱片出现了故障,像翻来覆唱着同一句歌曲的坏唱片一般,不厌其烦地对希腊客人大谈特谈了一通德希亲善、相互团结、加强合作、共谋发展为主题的演讲,直讲到东方发白,直听得那些人呵欠连连,然后给首相颁发了银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给随从们每人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还忍痛把圣彼得堡带来的琥珀送给他们。
打发走希腊客人后,元首长出了一口气,得意洋洋地对大家:“我就不打算让这些希腊人话,他们没张口我就知道嘴里什么颜sè,肯定要抱怨饿死人的事,所以我就讲啊讲,不停地讲,连我自己也讲烦了。丽达,赶快给我倒点水来。”
鲍曼同情地恭维道:“也难怪,从后半夜讲到rì出,也只有元首才能做到。”正在喝水的元首扑哧喷出水来,嚷嚷道:“你们看到那帮希腊人的表情了吗?整个像坐在仙人掌上的表情。”
直到这时他似乎才发现巴本大使,让两位将军先到隔壁回避,客气而冷淡地向他摆摆,示意他坐下。老先生转了一圈,没有坐的地方,丽达从自己车厢给他搬来小凳子,他忙不迭地向她道谢。
巴本首先向元首大唱赞歌,歌颂他近来在塞瓦斯托波尔和北方取得的胜利,但他不是高明的政治家,那些誉美之词好像是背诵课文,插播的笑声简直是念白:“德意志人民为有希特勒这样的元首感到骄傲……克里木的胜利奠定了今年的基础,我在土耳其的工作更好搞了,哈哈,而在列宁格勒……”
几个人同时给他使眼sè,巴本都不得要领,继续左一个列宁格勒、右一个列宁格勒地个没完,元首没声好气地当面对施蒙特:“你马上给德国宣传部发电,让他们登在明天的报纸上:今后,谁如果还把圣彼得堡叫成列宁格勒,谁就是为布尔什维克张目。”
巴本一下子楞在那里了,掏出帕擦拭额头上渗出的细小汗珠。李德yīn沉着脸问道:“你谈谈我们攻占塞瓦斯托波尔以后他们的反应。”
巴本的舌头灵活起来了:“我军攻占塞瓦斯托波尔后,特别是我军进占塔曼以后,土耳其的态度友好多了,伊诺努总统私下多次告诉我,土耳其最关心的便是消灭俄国巨人。我来这里见你的前一天,土耳其外长萨拉若卢宴请我,他喝多酒了对我,如果他当了总理,不定他会向俄国宣战呢”。
元首一下子来了兴趣,追问土耳其参战的可以xìng有多大?巴本脸sè暗淡下来:凯末尔临终前留下遗嘱,在下次战争中土耳其一定要与英国站在一起,因为从历史上来,英国是胜利者,那怕打败99仗,也会打赢最后一仗的。再,土耳其经过多年战乱的国民经济并未完全恢复,仍需休养生息,上上下下都不想打仗。
元首从土耳其自然想到西班牙,这两个国家都想置身于战争之外,但又与帝国利益相关。试想,假如西班牙站到轴心国一边,德国就能轻而易举地占领直不罗陀,地中海正如墨索里尼夸口的那样,成为意大利的池塘。假如土耳其加入轴心国,德军可以穿越土耳其领土,一步跃到高加索油田。
但是,让这些国家参战,简直比登月还难。希特勒不是屈尊与佛郎哥谈了几次吗,磨破了嘴皮都白搭。这土耳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直和西方勾勾搭搭,也罢,土耳其是德国唯一的铬来源,只要他肯卖给德国急需的铬也应该满足了。
巴本望着凝神思考的元首,大气也不敢出。丽达给他端来一大瓷缸子红茶,这正是巴本的所爱,一半出于礼貌,一半出于感激,他猛喝一口,烫得他“扑”地喷出来,正好喷到元首的裤脚上。
他惊慌失措地掏出帕,但没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下擦拭元首的裤脚,丽达给他解围,接过帕替他擦,挽起裤管,发现元首的脚踝上烫得发红了。
元首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让丽达给他涂抹烫伤膏,一边对巴本讲政治形势:“土耳其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我军在苏联的进展情况。我急着占领克里木,就是为影响土耳其。刚占领塞瓦斯托波尔,我就命令德军第25师和46师越过刻赤海峡进入高加索。”
元首突然想起什么,转向施蒙特:“你马上给哈尔德发报,海峡的冰消融以后,汉斯师长的rì子很不好过,苏联高加索方面军有7个师在围攻他,让陆军拿个增援方案。”
元首又把海军副官喊过来:“阿尔布雷克特中校,以我的名义给施佩尔发报,在刻赤海峡修建跨海大桥的事必须抓紧,你们海军全力协助。”“是!”清脆的马刺响过后,海军副官原地转身就要离,元首把桌子上的一个文件扔给他:“你奔驰到隔壁,把这份文件送给贝洛。”
发布完命令后,元首向巴本大使扬了扬下巴,拿起笔在纸上写写划划。巴本发着楞,元首等了半天后也发着楞,继而不耐烦地督促他:“呀,接着。”
巴本把大茶缸子放到脑后桌沿上,期期艾艾地:“我……我……”起来。丽达提醒:“元首,刚才似乎是你在吧。”元首从纸上抬起头,微微楞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巴本也跟着有一声、没一声地嘿嘿。元首收住笑,严肃地讲道:
“我给你交待三件事。第一、帝国的军工产量大幅度提高,对铬的需求量也相应增加,你要务必保证供应;第二、我给伊诺努总统写了一封亲笔信,你亲交给他,同时你悄悄地告诉总统,让土耳其往苏联边境多派几个师,尽可能吸引苏军兵力。第三……”
元首站起来走向巴本,后者也赶紧站起来,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肥胖的身子被小凳子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头碰到小桌子沿上,大缸子被碰翻,热茶泼洒到眼窝里。他闭着眼睛双乱抓,丽达和施蒙特向他施以援,结果,大使先生的右一把抓到丽达的裤裆部位,几乎同时,左边的施蒙特也喊叫起来:“你往我那个地方抓呀?”
“第三、”一小段插曲后,元首对狼狈不堪的巴本教导,“告诉土耳其人,有62艘登陆艇需要从黑海秘密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到达地中海,请他们务必给予放行。这是我在克里木俘获和修复的,哎呀,得感谢美国人啊,他们不远万里送给苏俄,然后转送给我们,省得我自己造了。”
“《蒙特勒公约》规定交战**舰不得通过海峡。”巴本头上顶着茶叶,涨红着脸。元首催眠般地:“他们会同意的,只要我在塔曼半岛发动一次新的攻势。此外,你拟一份追加预算的申请上报外交部。好多事情要用钱摆平,土财主办不成大事。此外,你善于给我的军事计划披上伪善的外衣,这我知道的。”
巴本将这段话当成对他的表扬,心满意足地走了。临别时专门对丽达表示感谢,至于感谢她的茶还是无意间非礼后她的宽容,这不得而知。
初升的阳光照映在车窗上,元首、鲍曼又与利斯特和莱梅尔森中将谈了很久,李德兴致勃勃,一直谈到rì上三杆。大家先行离开后,他对丽达:“丽丽,你带我游圣彼得堡,今天我带你逛雅典,咱俩扯平了。”
“丽丽?嘴真甜,吃了蜜了?叫得我浑身麻酥酥的,拉我起来。”丽达伸出纤纤小撒娇,正巧被慌慌张张一头扎进来的德军第十二集团军司令莱梅尔森中将看见,他进退两难,直到元首开口问什么事,他才反应过来,报告,意大利首相将在十分钟后到达这里。
“见鬼,为什么不早。”元首涨红了脸。莱梅尔森中将以为埋怨他,赶忙解释,元首不耐烦地挥让他出:“我骂墨索里尼呢。”
专列徐徐开动,要调到二号车道,把靠近站台的一号车道让给贵宾。车里像开了锅一般,前后车厢里喊声和脚步声不断,动静之大,连元首都惊动了,急忙出来看个究竟,才知道方才5号车厢里沉闷的巨响和尖叫的原因:有人把暖瓶打碎了并烫伤了脚。
丽达对着镜子,专心致志地涂抹口红,李德奚落:“墨索里尼要来,你起劲个啥呀。”丽达使劲抿着嘴唇,又用纸擦多余的口红。李德又悻悻地自言自语:“都一个德xìng。上次在克里木,冉妮亚与墨索里尼的女婿眉来眼的……”
丽达格格地弯腰笑起来,刚涂抹到脸上的胭脂扑漉漉往下掉,瞥见元首莫明其妙的样子,她笑得更欢了,鼻子眼泪都出来了。“好了,再笑下你脸上的妆全没了”。丽达猛然止住笑,又猝不及防地喷出两声,举拳擂着自己的胸脯。
“什么事让你差点噎死?”元首眼光从她脸上移开,因为他看到了她的另一种表情——想笑又极力抑止造成的肌肉扭曲。丽达终于平静了下来,嘶哑着连笑带:“你对冉妮亚,别忘了那个齐亚诺是全意大利,不,全欧洲有名的sè鬼。她回答你,就算他是全世界,不。全宇宙有名的sè鬼。嘿嘿,你俩真有意思。”
李德摇头。这并不好笑嘛,这个疯姑娘,肯定为见到那个欧洲有名的美男子而乐不可支吧。莱梅尔森中将进来汇报,进门前特意往里窥视了一下才进来报告。元首与中将正在谈事,站在角落里的丽达又扑哧一声自顾自地笑了。
元首下车,在匆忙铺就的猩红地毯来回踱步,突然一声长长的汽笛声,一列豪华的列车风驰电掣般驰来,进站后才开始减速,尖利的刹车声由运而近,令人毛骨悚然。巨大的气流卷起站台上的尘土,险些把站台上的人吹倒。墨索里尼从窗户里探出头向元首招致意,车猛然停住了,他硕大的脑袋狠狠碰到车窗上,亲切的笑容被痛苦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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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与墨索里尼在希腊会唔
墨索里尼收住笑,缓慢走下火车,朝元首移动碎步,他的面孔绷得硬邦邦的,好像是刚从冷库拿出来的冻肉,他实在高兴不起来:早上出发前他随便浏览了一份英国报纸,发现英国媒介把意大利比喻为德国的卫星国,特别让他生气的是把他比喻为希特勒的小喽罗,他气得脸发白,把那本报纸撕得粉碎,并把带报纸上车的人臭骂了一顿。热书阁
在火车上,他不止一次地向下发火:想当年,他率领黑衫党进军罗马时,阿道夫?希特勒不过是慕尼黑街头刷标语、喊口号、打旗子的小混混呢。所以下车后作为法西斯老前辈的他,虽然下的军队不争气,却还得端起老前辈的架子,嬉皮笑脸成何体统。
德国元首笑脸可鞠地先伸出。对于翻脸比翻书快、妒嫉心赛过女人的领袖,元首只得付之一晒。两个人默默地拥抱,相互拍打着对方后背,然后相互推开,扶着对方的肩膀,以锐利的目光相视着对方,似乎都想从对方眼神里发现点什么,然后两人同时把对方推开,各自把伸向对方的身后。
元首与齐亚诺握,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仪表堂堂,雕像一般的五官,玉树临风的身躯,笑逐颜开时本来就够迷人的了,还嫌不够,露出更加迷人的两颗虎牙,怪不得冉妮亚被他勾得神魂颠倒,听他来时丽达乐得差点晕倒。
与他的领袖相反,意大利副总参谋长、在北非战役中丢下部队、化装成士兵逃回国的古佐尼将军显得非常热情,双紧握住元首的不放,像鸡啄米一般点头哈腰,要不是因为点头时他的假发掉到地上,相信他还会再握一会儿。后面是国防部长巴多格里奥元帅,再后面的不需要握了,元首摆了摆完事。
3月17rì早晨,巴台农神庙的门廊在爱琴海早chūn的蓝天下,从卫城上散发着光芒,在雅典这座古老而骄傲的城市,房屋的墙壁具有巴黎和古雅典的建筑风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这些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建筑不相符的是人的面貌:刚刚经历了饥饿的雅典市民们神情冷淡,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德国元首和意大利领袖享受着雅典中的一切。轻柔的微风拂过希腊皇家宫殿前的广场,它不仅驱散了冷风,还带来了丝丝chūn意。但如果谁认为元首把领袖请来是为了逛街和领略希腊文明,那就大错特错了。上次两人在克里木见面,发表的公报:两国元首就美国参战后的国际政治、军事形势广泛交换了意见,作出了正确的判断,商讨了下一步的计划。其实,元首自始至终给他打气。
克里木会谈期间,当听到美国今年可以生产6万架飞机时,墨索里尼一屁股瘫软在沙发上,当听到美国今年可以向盟军提供4.5万辆坦克时,他简直昏厥过了,当听到美国今年可以造出1000万吨的船舶时,首相似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以致于元首把指放到他的鼻子下,感觉到呼吸正常、鼻孔一开一合、鼻翼扇动时才放下心来。
过了好长时间,意大利领袖猛然醒来,仰天大笑了一阵子,戛然收住笑,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梦呓:“天哪,美国、苏联、英联邦三国的坦克产量,相当于意大利、rì本、德国的三倍,飞机是四倍……”
元首还在给他增加痛楚:“这还是美国1942年的产量,明年他们全部转入战时生产体制后,产量可能要提高到……”“不要了!”墨索里尼突然爆发,面孔呈青白sè,不断地痉挛,发出非人的声音。
在场的人都怀疑他疯了,隔壁与冉妮亚**的意大利外长兼墨索里尼的女婿齐亚诺蹬蹬跑过来,看到平安无事又跑回,传来他玩世不恭的声音:“我过不会变成神经病的。美女,你接着,拉脱维亚真的女多男少?那太有趣了,我是,那里的男人们太有福气了,每人可以娶两个媳妇。”
也许是爆发用尽了力量,墨索里尼又变成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喃喃:“都怪你阿道夫先生,我过在1942年以前不动对英法动的,我就压根儿不同意进攻波兰。这下怎么办。”他扑上来抓住元首的,以致于元首jǐng卫们都围拢过来了:“听我元首,赶快与斯大林停战,全力对付英国和美国。意大利人是jì女,谁打胜就会跟谁走的。”
那天,元首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给他加油、打气,他承认盟国在人力、物力上占有压倒xìng优势,但事已至此,轴心国只能拼死一搏,也许能死里逃生,险中求胜。他不厌其烦地对墨索里尼解释:“我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政治、经济和军事措施。首先我改善了德国的政治结构……再者,改变了东方政策。”
到这里时元首激动起来,不由提高了声音:“克劳塞维茨早就过:俄国只能从内部征服。苏联的条件也适合从内部分裂;斯大林的统治是那么不得人心,但是我们入侵俄国的半年内,一直帮助斯大林加强统治。你知道吗?乌克兰妇女端着面包和盐欢迎我们,而我们的党卫军和民政人员却一脚踢翻盘子。”
墨索里尼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用右托起他的大下巴:“我知道你会怎么做:解散集体农庄,恢复宗教zì yóu,胡萝卜加大棒而已。”
这下轮到元首讶然了,仿佛一个小孩子藏在箱子的宝贝被人一下子看穿似地。转眼一想,这本来也不是太深奥的东西,连一些将军们都提出不必全部占领俄国,采取有限的目标就行了。只是狂妄的纳粹头子们被种族主义蒙住了双眼,以致看不清摆在面前的东西。
“至于坦克,我们将以质量取胜,我的坦克在作战效能上要顶盟军的两辆坦克,但只烧一辆坦克的油料……”领袖唐突地打断元首的话:“对呀,只需要配备一辆坦克的兵力,吓,这样一想,我有点信心了。”
元首继续往瘪气球里打气:“今年,我要加强隆美尔的非洲军团。”墨索里尼急切对站起来:“应该占领马尔他,这个岛屿是英国不沉的航空母舰,横在意大利到北非的航线上,打沉的坦克比前线击毁的还多。”
墨索里尼以为服元首要费一阵子口舌,不料希特勒却闭口不谈了,大谈起与地中海和非洲战事毫不相干的文化、宗教问题。其实,最高统帅部已经着制订进攻马尔他的作战计划,连名字都想好了,但不能告诉墨索里尼。
元首深知意大利人是不可靠的,如果告诉领袖,他的将军们都知道了;而如果将军们知道的话,英国伦敦唐宁街十号的丘吉尔也就知道了。只有等到临战前才通知意大利人。不过,为了让墨索里尼恢复信心,他暗示,1942年德意军队要在非洲取得决定xìng胜利。
对墨索里尼来,这一条保证足够了。他像上足了发条的玩具,一下子兴高采烈起来。回国后天天等待德国人的通知,直到昨天,终于得到德国方面的邀请,让他带着几个高级军官到希腊来,敲定攻占马尔他的最后环节。他知道,基本方案德军已经准备就绪,留给意大利的只是提供船队而已。
希腊雅典宫廷广场,从那里可以看到远处的雅典卫城。皇宫外的旗杆上光秃秃的,广场对面,红白黑第三帝国旗帜、红白绿、中间有象征王室的红底白十字盾形徽章的意大利国旗、白绿红金狮子绿叉的保加利亚旗,还有蓝白横条加十字的希腊国旗正在迎风飘扬。
上午十一点,一支专门接受首脑们检阅的部队就位了,他们是德军第12集团军一个团,匆匆忙忙从阿尔巴尼亚乘车赶来的意大利威尼斯师的一个营,从希腊东北部的科莫蒂尼心急火燎地调过来的保加利亚的一个连,还有刚刚征召的希腊山地旅的一个连。
检阅台上,德国元首希特勒和意大利领袖墨索里尼并肩站在一起谈笑风生,希腊傀儡政权首脑特索拉科格罗将军不时挤到两人跟前献媚,临时拉来凑数的保加利亚驻希腊大使自知与他们不是同一级别的,远远地躲在检阅台边缘,与鲍曼、利斯特和几个穿着华丽衣服的意大利军官站在一起。
检阅开始,军队行进的声音以及军靴踏地的声音响彻整个古老的广场,德意军队经过时,德国元首和意大利首相情绪高涨,当衣着华丽的希腊山地部队经过时,更让希腊首脑特索拉科格罗重新领略了“雅典jīng神”。可怜的保加利亚大使雪上加霜:那些长途跋涉、刚跳下车的保加利亚士兵拖着疲惫的身子通过广场时,简直跟回圈的羊差不多。
一些雅典人,主要是小孩子和无事可干的老人们出来观看,当德军通过时,响起稀稀啦啦的掌声,当意大利人军队经过时,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沉默。保拉利亚军队博得一阵哄笑,胸前镶着“心”形纽扣的希腊战士通过时,观众们含泪高呼:“希腊万岁!”
检阅刚刚结束,首脑们就餐后,聚到皇宫举行会谈。此前李德想方设法逃避希腊人的埋怨,现在只得硬着头皮听希腊首脑喋喋不休的诉苦:“饥饿像cháo水一样漫延,我是首脑,但我的两个亲戚就死于饥荒。”
墨索里尼富有同情心地倾听着,间或向元首瞥了一眼,末了还假装抹眼睛。元首对他猫哭耗子假装慈悲很反感,对他反唇相讥:“从法律上,整个希腊是属于意大利管辖,德国只负责军事,意大利应该负责民政,就是,你应该对希腊发生的事负责——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
墨索里尼不干了,针锋相对地喊叫:“法律?你们德国人什么时候管过法律?既然你把寡妇娶到家里,享用她的同时还得抚养她带来的儿子。你们占领了希腊,就得负责人家的一切,这是显尔易见的道理。”
“要不是你们,我才不愿意娶这个没人要的寡妇的。”元首喊叫道。墨索里尼被刺到疼处,腾地站起来:“这么,是意大利把这个没人要的寡妇硬推给你的?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
元首也站起来:“占个屁的便宜,希腊是个只有神话的地方,要资源没资源,要劳力没劳力,倒把我一个集团军困在这里了。要不是你冒冒失失地进攻希腊,我才不愿意到这个拉羊皮不沾草的地方。”
保加利亚驻希腊大使知趣地告辞了,谁也没有挽留他——包括希腊首脑。一会儿,广场上传来保加利亚部队的集合和上车的嘈杂声。
墨索里尼气得肚皮像青蛙一样,但也只能是哑巴被爆菊——有苦不出。两年前,他为了与希特勒争脸面,毫无理由地从阿尔巴尼亚进攻希腊,谁知道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打了半年,意大利军队与他们在东非、北非的表现一模一样,派出的50万大军被30万希腊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撵入阿尔巴尼亚。
娃娃洒水、大人摔跤。墨索里尼只得向希特勒求救。在意大利军队整个冬天打败仗的地方,德军和一部分保加利亚军队仅仅用了两周时间就取胜了,不仅占领了希腊,还把乘机浑水摸鱼的英军赶下了海,并以高昂的代价,从空中占领了克里特岛。所以,墨索里尼尽管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想到今后还得依赖德国,只得揉着肚子,把一肚子气从下面排出。
实际上最难受的是希腊首脑特索拉科格罗。大人吵嘴,娃娃遭殃,他俩把具有五千年文明的希腊比作寡妇、把美丽富饶的希腊比做拉羊皮不沾草的地方,只图嘴上痛快,不提出任何解决方案。最终,他鼓起勇气,决定利用这难得的机会。
希腊首脑态度谦逊、语气坚决地开口了:“首先,我感谢二位世界级领袖到希腊视察,这是对饱受战乱和饥荒的希腊人民的关心。利用这难得的机会,我想提出自己的一点想法。”
他的话像决堤的水一样滔滔不绝:“年饥荒已经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关健是以后要吸取教训,年的悲剧决不能上演,不然,抵抗运动就会在全国越燃越烈。”
元首插言:“目前,希腊的抵抗运动还没形成气候,你要做好分化瓦解工作,让希腊**、保皇派、伦敦派都相互猜疑,内斗吧。年解散希腊军队是失策,现在,我要你马上征召4个师的军队,关健是加强训练,一支没有战斗力的军队只是有编制的造粪机器。”完他瞥了墨索里尼一眼。
墨索里尼脸红了,他身后的意大利将军们也坐卧不安。这了掩饰,领袖挥动大些不着边际的话:“年饥荒时,德国人把阿尔巴尼亚的燕麦买空了,由于没有了马料,死了很多马,这笔损失谁承担?”
希腊首脑没有理睬从领袖降为商人的墨索里尼,真诚地向元首表示感谢,不料元首大骂起来:“我们征调的燕麦数量至少饿不死人,但是你的希腊官员们把好多救济粮拿到黑市上卖,据到现在还有人囤积居奇……”
他突然停住嘴,脑子里闪过一道火花:对呀,雅典的老百姓们不是怨声载道吗?何不把一切地怪罪于这些官僚和jiān商呢?对,只能在这里作文章。近期内查办几个大案要案,让老百姓出口恶气,最大限度地消除人们对德军占领的怨恨,实现希腊半岛的稳定。
元首还想的更远:虽然希腊的战略价值有限,但是,英国丘吉尔对一次大战时登陆巴尔干失败耿耿于怀,老做登陆希腊、在轴心国软腹部插一刀的美梦,再者,德军进军中东,需要希腊这块跳板,因此,决不能让南斯拉夫游击队这样的事在希腊重现。
元首腾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希腊首脑,直盯得特索拉科格罗浑身发毛,直盯得意大利首相莫名其妙。鲍曼伸开掌在元首眼前晃了晃,见没有动静,扭过头始发现元首眼光并不在希腊首脑身上,而是穿越墙壁,飞往遥远的地方。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德国元首回过神来,纷乱的思绪慢慢理顺,头脑非常清醒地面向希腊首脑发布指令:“特索拉科格罗将军,请你记住我的指令,这些指令,将成为今后一段时期的治国方略。”
希腊首脑在纸上刷刷地写着,墨索里尼尽管不会作笔记,也屏气凝神地听着。元首背着站在窗口,缓缓地:“参照德意志帝国的政治结构,建立高效、公正的希腊政治框架,也就是,尽快完善zhèng fǔ、议会,首相、总理与议会要各司其职,相互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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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随潜艇出航
“第二,整顿经济秩序,严查黑市交易,从源头上查起,集中力量公开处理一批倒卖粮食的大案要案,要着重向老百姓讲明,德**事当局,当然还有希腊zhèng fǔ都想了很多办法,正是由于这些人的贪婪,才导致饥荒的发生……”
“那是要死人的。
领袖真后悔把他带来,但他也离不开这个人。此人从利比亚前线丢下部队一个人跑回来时,大家都以为他完了,就算不枪毙也肯定撤职。没想到他不降反升,官至副总参谋长,没有过人的优点是得不到领袖赏识的。
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有次墨索里尼漏了嘴,脱口而出:水总是往高处流的。古佐尼马上接过话:是的领袖,我看到水已经漫到山顶了。不过这类人可以对每个人都当摇尾狗。此时他恶毒地想,如果希特勒古佐尼是婊.子养的,他也会吐出一连串肯定语的。
有人捅他,始发现元首请他讲话。讲什么呢?讲战略他不如希特勒,讲政治也不如这个后起之秀,讲经济更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干脆讲他的长项吧,我就不信他小胡子样样jīng通。于是,领袖讲起罗马jīng神来。
刚讲了没两句,约德尔小声问道:“我的元首,时间不早了,我们应该转入正题。”尽管不是针对他的,也足以使他怒气冲冲:妈的,你的主子讲一个小时都没事,我刚开口讲了五分钟不到就不耐烦了,算球了,给这些野蛮的北方民族讲古罗马历史纯粹是对牛弹琴。
利斯特站到地图前,一插在衣袋里,一举着指挥棒侃侃而谈:“大力神计划总的意图是:意大利负责海上,德国负责空中,德军出动一个空降军,这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希望你们意大利海军也拿出全部家当……”
此言一出,仿佛往油锅里扔了几颗花椒:“军舰没有油出屁的海。”“你们告诉我们太迟了,来不及准备了。”“德国人老这样,一下子把既然事实摆在前面,逼你上贼船。”
利斯特等待意大利花椒们平息下来后接着:“德军空降军中,由东方空降师首先空降,这个师由苏联战俘里的空降兵组成。其后,德第7伞兵师和第22 伞兵师大规模空降。”
“首先空降?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让这些俄国人充当诱饵吧?”墨索里尼勇敢地捅破了窗户纸,不过当了这么多年政治家,他肯定知道心照不宣与藏着腋着的区别,因为接下来他提了个合情合理的建议,或者是馊主意:“不妨第一批先扔下些木头人,让英国佬把子弹浪费在假人身上。”
“好主意。”元首频频点头,墨索里尼像八辈子才受到一回表扬的差生一样,紧闭宽阔的嘴巴高昂起头。古佐尼马上小丑般地从德国元首身边屁颠到意大利领袖跟前:“太妙了,领袖英明,这样一来,英国人可遭殃了,先对着假人开火,嗵嗵嗵,然后对俄国人开枪,啪啪啪……”他恶作剧般地转向利斯特将军:“哎,拉小提琴的,这样一来,你们德国人多惬意呀?”
“让你惬意试试?”利斯特一把抓起他的假发扔到角落里,乘他捡头发的功夫,他继续讲述:“同时,德意海军将强行在比尔古、圣格莱亚和考斯皮卡三座古城之间登陆,夺取首都瓦莱塔港,为后续部队提供给养。”
墨索里尼冷不防打断利斯特的话:“取得胜利的关健是我们战无不胜的意大利舰队。德国海军只有几艘潜艇。”这次谁也没有搭理他,连戴着假发的意大利副总参谋长也全神贯注于利斯特将军的战役讲解,对自己领袖不合适宜的插话不以为然。
作战会议开了一天一夜,尽管会场上吵翻了天,会后也其乐融融,还抽出半天时间旅游。到19rì上午,意大利人回国了,德军高级军官也回准备,地中海中部将要掀起飓风,而这股飓风生成于克里特岛。
元首、鲍曼、几个副官在雷德尔陪同下要前往克里特岛。一大早几人驱车到伯罗奔尼撒半岛南端的锡凯阿附近的一处小山坡,虽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但铁丝网把小山坡围绕起来了,几个海军拉着军犬巡逻,看到元首一行狂吠不止。
几人走近一个仓棚,哨兵打开门,突然袭来的一股冷风险些把他们吹倒,丽达的惊叫声也显得空洞洞的。里面是一处搭建在小海湾上的水泥顶棚,一艘鲸鱼般的德国潜艇停泊在里面。他们顺着旋转铁梯下到平台,颤巍巍地登上潜艇甲板。
这是一艘IXC型潜艇,乘员53人,艇长77米,水上排水量1120吨,水面最高航速18节,水下最高航速7节, 航程13400海里/10节,设计下潜深度230米,可安装22枚鱼雷。除鱼雷外,还有1门105mm炮,1门4联装37毫米防空炮,还有1挺20毫米机枪。
元首水兵们排成一列向元首敬礼,然后解散,向元首绽开幸福而甜蜜的笑容,很快丽达成了万众瞩目的目标。李德拍拍这个的肩膀,摸摸那个的脸孔,突然他的僵硬了:这不是爱娃的前男朋友吗?
“您好,我的元首。”小伙子亲热中透着一丝尴尬。见元首一脸迷茫,他扭捏作态地解释,他是这条艇上的大副。
“晋升得很快嘛。”元首豁达地笑了,小伙子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李德马上看出这里面的奥秘:这家伙因为与爱娃妹妹的关系,被海军上层当成培养对象了。他把目光投向雷德尔,海军总司令会心一笑,他还不知道爱娃妹妹与小伙子分道扬镳了呢。
潜艇一阵颤动,柴油机轰鸣起来,长长的jǐng笛声中,艇长和船员们从甲板进入舱内,留下大副陪领导。艇舷排出一般黑烟,潜艇猛然一动,缓缓地开出它的“房子”,进入大海。李德脸上掉下一滴雨水,抬眼望天,一群海鸟在头顶盘旋。
他们屹立在潜艇的甲板上,早chūn的清风带着淡淡的海腥味,吹拂着人的头发、面颊、身体的每一处,像身边艳丽丰盈的丽达一样诱人。数叶白帆像几片雪白的羽毛,轻悠悠地漂动着。极目远眺,只看见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正所谓: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
潜艇离开母港大约3海里,麻烦来了,瞭望哨发出令人惊悸的喊声:“英国飞机。”急促的jǐng笛响起,雷德尔用与年龄不相符的敏捷拉起元首就往舱口钻,丽达拉着鲍曼紧跟在后面,艇的两边激流涌现,刚关闭水密门,潜艇已经下潜了。
进入潜水艇内部,像进入错综复杂的地狱,元首和鲍曼的头重重碰到管子上、轮上和cāo作杆上,丽达碰到了分割水密舱的圆圆的开口,疼得她脸上扭曲了,露出平rì难得的丑陋形象。艇长下令:“下潜20米。”他们感到轻飘飘的,身子一斜,紧紧抓着旁边的管子和阀门。
李德握紧阀门,不料它转动了,他的身子也歪斜着倒下,重重地坐到铁架子上。与此同时随着一股冲击声,潜艇的身子倾斜了,艇长气急败坏地骂道:“那个狗娘养的打开了3号水柜?”爱娃妹妹的原男友跑过来,心急火燎地关闭了元首无意间打开的开关,把碍碍脚的国家领导人搡到艇长室,把随从推到嘈杂声震天的柴油机室。
突然一声爆炸,潜艇左右摇晃,灯熄灭又亮了,接着又一声。英国反潜飞机在头顶上扔深水炸弹。艇长只得下令下潜80米。
潜艇静静坐沉海底,直到海面上恢复了平静,然后等到上浮时潜艇却一动不动了,艇长咕噜了一声:“糟糕,搁浅了。”
鲍曼沉不住气了,急得嚷嚷起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这位艇长是不是党员?”
“冯?帝森豪森艇长在年11月在地中海击沉了英国‘巴哈姆’号战列舰。不着急主任,这片海域水浅泥深,可能陷进泥里了。”雷德尔尽量平静地。鲍曼一脸的不信任:“他是贵族。”“作战经验与贵族好像关系不大。”雷德尔话里有刺。
艇长望着红sè的深度表下达命令:“注意了。准备:1234号水柜排水。”命令被重复一遍,“1号停、2号停。”潜艇纹丝不动。
艇长又下令:“打开3到4号通风孔,3到4号水柜排水。”“1、2、3、4、5、6,放——”潜艇略微动了一下,尾巴稍微翘起了点,但没能从淤泥里拔出来。
艇长挠头,李德心里一沉,心想这下遇到麻烦了。鲍曼盯着他,他这会儿肯定埋怨放着飞机不坐,偏偏坐这么个香肠般的东西。这下好了,成了香肠料了。
雷德尔喊叫:“帝森豪森,怎么样了?”艇长好像作出非同寻常的决定一般,把军帽往后一转,习惯xìng地握着潜望镜柄,转头大声发出命名:“后鱼雷室注意啦:5号、6号发shè管装填鱼雷……发shè!”
他把眼睛凑到潜望镜后面,在80米深的水里自然什么也看不见。潜艇尾巴一轻,脱离了泥潭,接着在一阵欢呼声中上浮。李德才感到浑身湿透了——每个人都如此。
艇长美美地喝了一口水,以补充刚才水的损失:“英国佬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探知了潜艇的锚地,守株待兔。下面的路平安无事了。”
元首和鲍曼嗑嗑碰碰到潜艇慰问。从船长室出来,对面是无线电室,cāo作员戴着耳机接收和发送编码信号,旁边放着一台小地球仪和打字机,还有一台留声机,定时播放歌曲。前面是厨房和军官起居室,厨房里依靠一台电炉热饭,水槽供应蒸馏水,旁边还有一个小冰柜。
再往前是前鱼雷室和船员室,每个床铺由两个船员共用,也就是,潜艇上军官与水兵的唯一区别就是床铺:军官们每人一张床,水兵们两人共用一张床,轮流工作和休息。这里也是潜艇的武库:全副武装时,船头4枚鱼雷在鱼雷管里,5枚吊装在床铺间,8枚保存在压力舱之外的弹管里,还有5枚在后鱼雷室。
元首与鲍曼与船员们亲切交谈,给予他们巨大的鼓舞后,返回后面亲切地关怀了。经过到处是管子和柄的控制室,往后是震耳yù聋的柴油机室,这里也是放置马桶的地方。然后是发动机室。当潜艇在水面行驶时,由柴油机提供动力,同时发电机发出的电给电池充电;当潜艇在水下时,电池反过来带动发电机组,使潜艇以7节的低速潜行。
“丽达呢?”元首紧张地问道,施蒙特回答上厕所了。最后来到后鱼雷室,这里有两个鱼雷发shè管和8张铺位,还有一个辅助舵轮。元首来到后,正有看书、下棋的船员们都站到下面,头顶的灯光还算是明亮,但生活在这样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很是烦人。
潜水艇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前后左右摇晃,一个老兵告诉元首,除非把自己用绳子捆在铺位上,否则一觉睡醒,发现他跑到对面的铺位上了。元首真诚地向水兵们敬礼,鲍曼也以十二分热情地向他们致意,并半开玩笑道:凡是在潜艇服役半年的,我看都可以自动加入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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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在克里特岛
潜艇重新上浮,舱口打开,一阵新鲜的空气沁人肺腑。”
门口哨兵一听,马上放下拦杆,伸阻挡。斯图登特本来就一肚子气,坐了半天冷板凳不,莫非想逮捕我不成?凭啥呀?于是不理那个茬强行出门。楼上的米尔契一看他,越发着急地喊叫起来,元首还等待我复命呢。这下把哨兵惹毛了,把枪对准斯图登特,接着从哨所冲出几个宪兵,不由分把他的双臂扭到后面,训练有素地戴上铐,仿佛这位原空降兵司令是英国间谍。
空军人事处副处长奉命赶来,喝令宪兵们给他解开铐,然后把气昏了头、没明白怎么一回事的斯图登特请回米尔契的办公室。这会他不再埋头于纸堆,而是笑容满面地把迎过来:
“将军,刚才元首打来电话,打完电话我一抬头,你就不见了。”斯图登特脸sè铁青,胸脯急速起伏着,半天才出话来:“我……也接到贝洛的电话,让我找空军司令,可是我等了半天也没见戈林元帅。”
空军人事处副处长埋怨道:“找他干吗?现任司令是米尔契元帅。”斯图登特使劲甩着脑袋,仿佛怀疑这是否是梦境。米尔契咧开大嘴:“你来以后往沙发上一坐就没消息了,正好我也忘了。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好吧,我向元首报告后再。”
米尔契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一边听电话一边在台历上写写划划,放下电话,对人事处副处长下达命令:“给斯图登特书面命令。任命他为……”他拿起台历:“任命斯图登特中将为德国空降军军长,即刻到希腊的东南司令部报到。祝贺你将军。”米尔契伸出。
只需这么一句,斯图登特的气全消了。经过二年的沉寂后,他又要在蓝天翱翔了。当晚他就飞到希腊,向利斯特报道,第二天一早飞到克里特岛,与他的老战友们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弟兄们,我又回来了,回来重振空降兵雄风。”
U331潜艇放慢了速度,除坚守工作岗位的外,水兵们都涌到甲板上,他们有三个目的:一是吸烟,二是吸新鲜空气,三是入旱厕,大家都喜欢在甲板上解。丽达随元首来到指挥塔,指着底下一个雪白的屁股,这辈子再也不到潜艇里面上厕所了:“你不知道有多麻烦。有6道工序呢,还得盯着水压表,万一错一点,把屎冲回来还是最轻的,把海水灌进来那就糟了。”她把满是油污的脸对着他。
潜艇慢吞吞地驶向干尼亚的简陋泊位,这里海鸟特别多,雷雨般的雨点从天而降。丽达柳眉倒竖,杏眼圆翻,yù怒还羞地骂道:“这些可恶的海鸥,把我的衫衣都弄脏了。”元首纠正:“是信天翁吧,你也有不知道的啊。”
丽达白了他一眼,用从柴油机房找到的棉纱擦拭元首衣服上的信天翁排泄物。鲍曼过来站到丽达面前,对元首:“随便擦一下行了,很快就要见到冉妮亚了,让她给你冼吧。那像我呀,没人疼没人爱的。”
丽达歪斜着脑袋瓜子,提起他上次过的、下次出来带个女秘书的话,元首嗤笑:“他那敢呀,当心盖尔达剥了他的皮。”鲍曼嘿嘿笑着:“不是,那个什么,夫妻间应该相互谦让不是吗。”
元首与艇长和船员们挥告别,正午的阳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只看到他们年轻而英俊的笑脸。临别时爱娃妹妹的前任男朋友悄悄塞给他一枚用贝壳粘连的鸽子,求他带给她。直到汽车驶出很远,李德仍旧看到小伙子们的身影,与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蔚蓝sè的大海相映成趣。
迎接他们的除空降军军长斯图登特中将外,还有德第7伞兵师的苏斯曼少将。对于把他从教书匠重新变成天兵天将,斯图登特中将从心底里对元首感激,这从行动上可以看出来:元首上车时发现座位上爬着只大黄蜂,斯图登特毫不迟疑地一把抓住它并当场捏碎。
不久后他发现巴结领导给自己带来痛苦:他的右食指肿成胡萝卜,痛并痒痒着,丽达过来用挤压被蜇伤部位,挤出毒液,并解下鞋带在指根部扎住。
沿海滨公路走了半个小时后,来到第7空降师第1营营地,一座古老的纯粹用石头修建的一排房子,营长科赫尔少校与士兵们正在午餐,见到来客人了,他不情愿地放下饭盒,走近来人时,唬得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继而伸出满是洋葱味道的与元首握在一起。
此人是比利时战役中的英雄,而他的上司、第1梯队指挥官迈因德尔少将在挪威战役中为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两人都在一年后的克里特战役中表现不俗。一句话,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士兵们揉着眼睛,因为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万万想不到敬爱的元首会来到天涯海角,到地中海的一座孤岛上探望他们。到士兵们中间后元首非常放松,像重逢的老兵一样与他们嘘寒问暖,开着战壕的粗陋玩笑,谈论着男人们——其实是女人们的笑话。士兵们一边与元首谈笑,一边窥视着元首旁边的美女咽口水。
参加德军空降兵的大都是年轻人,平均年龄在20岁左右,他们都是志愿者,有着健康的体魄,准确的判断力、很强的dú lìxìng,英勇善战。这些勇猛的、受到良好训练而且极具献身jīng神的伞兵队伍,体现了德国人的男子汉气概。斯图登特将军对他们的要求是:要像猎犬一样灵活,像皮革一样坚韧,像钢铁一样坚硬,成为一名典型的德国武士。
元首又不顾鞍马劳顿,视察第22空降师的第3伞兵团,与一个下巴光秃秃的、掉了两颗门牙的老兵拉起了家长里短:“老下士今年多大年纪了?在那入的伍?”“格里斯登,次年塞儿业喔的喔。”对方回答。元首把耳朵凑到他跟前倾听:“什么?”闹了半天才听清楚他是德累斯顿人,年十二月入的伍。
元首差点被他感动:“真是老当益壮啊,这么老了还上前线?”旁边一个接过话头:“没处呀,他的房子被英国人炸了,老伴跟人跑了,儿子不听话把他赶出来了。”
“太糟了。”想不到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把大部分的人生不幸都摊上了。更想不到的是他痛哭起来,哭得气势磅礴,泪如雨下。他的排长沉痛地:“他儿子前不久入伍,在坐船运往非洲的途中,在马尔他附近被英国人击沉。”
元首等他尽情哭了一阵子,劝解道:“好了,马上你可以为你儿子复仇了。这样吧,我提升你为上士,即刻生效。”他抬起老泪纵横的老脸,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嘟了几句,这下元首听懂了:我要为我儿子报仇。
丽达从别人中要过针线包,给老兵缝补纽扣。这位刚刚得到破格提拔的上士抚摸着丽达的脸颊:“我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谢谢你姑娘,家是那的?”旁边不屑地多嘴:“她是俄国人。”老上士扭头道:“小小年纪懂什么?一战时我在乌克兰服役呢,我就喜欢俄国人。”引来一阵哄笑。
从这里出来后,斯图登特中将与苏斯曼少将领着德国元首拐上了一条崎岖的、只容一辆小车勉强通过的羊肠小道。车颠簸到这种程度:车上的人牢牢抓紧车帮,把身子悬空,以免屁股被颠烂。李德有了早上潜艇的一幕后,不敢随便抓车上的铁器,从后面牢牢揪住丽达的裤腰带,还不时望着下面浑圆的屁股发呆。
车队经过一个高shè炮阵地,翻越一个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一块山间平台出现在面前,在刚刚返青的草地上停着几十架JU52、也就是三引擎的容克运输机,后面是同样数量的滑翔机。一个穿着与德**装相仿、领章帽徽不同的东方部队士兵向他们敬持枪大礼。
这里充斥着呼喊声、摔倒声、叫嚷声、喝令声、咒骂声和嘻嘻哈哈的声音,像潜艇的气味一样混杂。穿着迷彩服的士兵们在紧张训练:一些受训者背着系有固定绳索的降落伞,从停着的飞机上跳下,进行模拟起跳训练,有个士兵不敢往下跳,被教官一脚踹下来,一个狗吃屎爬在嫩绿的草地上。
在另一边,三个士兵像做礼拜的阿拉伯人一样,撅着屁股匍匐在地上,新兵们像青蛙一样从他们的身上跳过,最倒霉的是蜷伏在最外面的士兵:每三个新兵中总有一个笨蛋,腿脚笨笨脚地踢在他的后背上,因而从地上不时传来怒骂声:“笨猪”“狗杂种”“驴rì的”“喂狼也不吃的臭虫。”元首替动物们打抱不平起来:明明是你们训练不过关,碍人家动物什么事了?
在北边的一间房子里,受训者两个人一组练习打开降落伞背包,这里的教官不用骂人,而是和风细雨的劝导,然而效果更大:“你们到了空中,唯一能救你们的就是这薄如蝉翼的东西了,如果你们不想要自己的小命的话,你们就偷懒吧,我绝对不会阻挡你们的。”
“我的元首,人我们都看完了,应该检阅下装备吧。”斯图登特中将把元首领到那些飞机跟前。这些三引擎的容克运输机久经杀场,因而显得非常陈旧,比如眼前的这架飞机,机头上贴着美国影星葛丽泰?嘉宝的半裸艳照,机身上有着十几处弹孔。每架这样的飞机可以运载12至17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或4吨补给。
后面的滑翔机甚至比这还旧,可以用破烂来形容。这架攻击型滑翔机上除了蓝sè和黄sè的战斗标志和顶部的一挺机枪外,没有什么其他标记。在机降时,它在空中与拖曳它的容克机脱离后,把自己交给上帝,然后安全着陆或一头栽向地面。
离开了俄国人的阵地,沿着放羊娃走的小路返回到海滨公路,有种从荒郊野外回到文明都市之感。车队继续驶向东方,迎面走来一支队伍,开摩托车的德国兵、戴眼镜穿黑制服的帝国水兵、攥着酒瓶的俄国人、骑马的哈萨克斯坦人、赶着马车的当地老人挤满了海滨公路,一个醉鬼使劲敲打着元首的车顶,直到后面卡车上的京舍朝天放了两枪为止。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些乌合之众,车队惬意地在宽阔大路上疾驶。湛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白云,一阵引擎声传来,眼尖的司机把车迅速开进旁边刚刚发芽的橄榄树林里,透过林隙,两架英国飞机从空中掠过。
“chūn姑娘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丽达摘下一枝嫩绿的树枝感慨万端。元首一把夺取树枝扔到地上,然后把她拉走:“别管chūn姑娘了,你还是迈开你的脚步赶快走吧,不然天晚了。”“你就那么着急见冉妮亚?哎哟,你轻点,弄疼我了。”
前面山顶上耸立着一座古代的城堡。斯图登特中将指着那里:“上面就是你的直系部队,再见。”完他和第7空降师师长返回了,他们知道,元首回到了自己的卫队中间,他们已显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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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冉妮亚,我爱你——
元首让车队也返回了,从这里上山只能依靠双脚,而车是没有脚的。百度搜索)热书阁现在,几个人面面相觑,明知上面有非常熟悉的人,谁也不着急上山:大家不上山是因为等待元首,元首之所以等待,是因为他要充分享受期待。有时候期待比结果更加美好。
元首挥,于是,在元首力挽狂澜的巨指引下,大家撅着屁股往上爬。元首甩着膀子走在最前面,鲍曼跌跌撞撞地紧跟,施蒙特是首席副官,自然要离元首三米之内,随时听从命令,海、空军副官由于有陆军副官在前面当班,乐得松松散散地落在后面。丽达因留意地上一朵嫩黄sè小花,被拉在后面,抬头看到元首上到很远,便奋起直追。再后面是高头大马大脚板的京舍和肩扛桃行李物品的领袖卫队jǐng卫班。
晚霞把山坡涂上一层金光,元首走上半山腰暂时歇息,站在半坡上向下俯瞰,夕阳西下,把天边的海水映照成金黄sè,碎金般的海浪扑打着海岸,海面上一串白帆,在余晖里镀着金光。几个海鸟从浑圆的落rì前飞过,别生一种浪漫。海滨公路如同一条细线,蜿蜒着伸到远方的海港,金sè的阳光洒向军港,映衬出军舰的剪影。
元首指着东北方向对鲍曼言:那是意大利的班德?尼利和克雷奥尼轻巡洋舰,今晚午夜就要运送部队到西西里岛,后天一早,“大力神”作战行动就要全面展开。
“真舍不得破坏这宁静啊。”元首感慨万端,“你知道吗,鲍曼,每次一项军事行动之前,我都会做恶梦。每次进攻,尤如推开一扇漆黑的门,谁知道里面什么东西在等着我呢。”
鲍曼安慰他:“我的元首,总面积达8300平方公里的克里特岛都被我们征服了,马尔他才264平方公里,相当于这里的三十分之一,占领它还不是小菜一碟?”
元首咧嘴浅笑了一下:“那也不见得,克里特是希腊的,而马尔他是英国的殖民地,何况他们的地中海舰队都在那里,所以,我料定他们会拼死抵抗的。”
他的眼光望着东方,指向正东方向,向鲍曼大展宏图:“占领马尔他以后,我们的空降兵还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也许还得向塞浦路斯或叙利亚展开空降行动。”
鲍曼急问细节,他又闭紧嘴巴,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了,便转身指着相反的方向:“今晚的夕阳多么红呵,残阳如血,往往预示着流血。”
一阵强劲的海风吹来,丽达给他披上风衣。李德把放在她的肩膀上,两人相扶着继续爬坡。领袖卫队的搬运工们纷纷从地上拿起行李,继续上山。
“站住,干什么的?”快到山头时斜刺里窜出来一个哨兵,把中的冲锋枪对着他们。山上有人询问,他回答:“看样子是一群迷了路的德军,男的女的都有。”
山上一个声音又问:“是不是化妆的游击队?或者是那些俄国醉鬼?”
哨兵刚收回的枪又对准他们,在元首和鲍曼脸上仔细端倪了一阵地,回话:“我敢肯定,他们没喝酒。”
丽达一个箭步冲到前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枪,挟持着他上山。元首继续率领大家上到山顶,一阵强风险些把他吹翻,上面一个俄国少尉用戒备的目光望着元首,脸上露出惊奇。
“怎么回……事?有情况不知道向***……向我报告吗?你的嘴被驴踢了?”从门里传来一个醉汹汹的声音,鲍曼闻声笑骂起来:“***,在这里装大尾巴狼来了。”
卡尔梅克人提着酒瓶,耷拉着头摇摇摆摆地出来了,一抬头猛然见到元首,身子僵硬了足足半分钟,一松,瓶子掉到石头上,他也随之双一扬软瘫下,被施蒙特抢先扶住,总算没坐到玻璃渣上。
元首先打量了一下城堡,前面是四根雕花柱子,柱子中间用石头砌墙,有的地方用木板堵塞,左边的墙里有一处洞口,用破旧的降落伞塞着。从底下看显得雄伟,走到跟前,才发现是锈花枕头,一座古迹、中世纪和现代物品的杂七杂八。
李德率先走进古堡,刚推开门,一阵喧嚣冲入耳际,鼻子闻到的是辛辣的烟草味道和呛人的酒气,眼前是乱糟糟的景象:东边几个士兵在打架嬉耍,西边几个伞兵在喝酒吹牛,格鲁勃斯用降落伞吊在空中,叉开双腿伸开双作展翅yù飞状,别以为他在训练,因为米沙拿着鞭子在他腿上打着,打一下数一下,他惊回首时嘴里还念叨了声:“五十七、五十……”狗蛋不知从那个角落里跑过来惊呼:“哎哟妈呀,大白天见了鬼了,你们从那旮旯冒出来的?”
屋里一下子静寂下来,人们也都戛然定格了。李德这才发现左边的冉妮亚,气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还嫌不够:他信赖的美女副官、保镖、秘书、高参兼情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横爬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左夹着烟,右拿着酒杯,她的两边各站着两人即不美丽也不丑陋的女兵,猝然见到元首的反应与卡尔梅克人一模一样:酒瓶掉地,身子后倾就要往后倒,被屁股下的男人掀开:“香烟掉我脖子里了,你怎么搞的?”
元首掉转过头,径直往外走。他脑海里构想的厉兵秣马的画面破碎了。他也设身处地想过,战争摧残人,把一群孤男寡女撂在这人烟稀少的孤岛上,实话也是空虚寂寞,然现实如此不堪,特别是这个冉妮亚象什么样子,要不是这里有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岗,他怀疑自己来到了**会馆。
冉妮亚追出来了,卡尔梅克人的酒也吓醒了,他俩一左一右围在他两边,卡尔梅克人喃喃道:“不知道元首要来,不然……”李德狠狠地瞪眼,把他瞪到几米外。
冉妮亚抢着解释:“那人有病,他求我坐在他身上,他犯了错我罚他呢?”李德吼叫:“滚。”
冉妮亚一言不发,刚才的骄横不见了,低眉顺眼地摆弄着胸前的胸针,那是他送给她的,作为没能带她旅游巴黎的补偿。
半晌,冉妮亚扶住他的肩膀:“外面风大,到里面吧。”李德甩开:“滚一边,那快活那呆着。”她嬉皮笑脸地凑到他跟前,被他一把推开。她杏眼一瞪,转身返回房间,一会儿,她背着行装蹬蹬地出来,哀怨地瞅了他一眼,不顾别人的阻拦往山下走。狗蛋看了元首一眼就要追赶,李德喝斥:“别拦她,让她走”。
李德双叉腰,心里非常郁闷,夜幕降临了,黑暗包围了一切,鲍曼凑过来劝慰:“听我,算啦,这个冉妮亚是有点骄狂,但是年轻人嘛,谁没有点小错,她们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近一个月,是个人就会被急出病来,何况是年轻人。再,她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呀。”
今天怎么啦?平时言简意赅的鲍曼也婆婆妈妈起来。元首盯着他,鲍曼的表情很古怪,好像要发作又好像要笑,但是可以肯定,绝对没有看元首笑话的意思。
元首仰面长叹。鲍曼的意思很清楚:你发作吧,发作一通也就没事了,然后吃饭、聊天、睡觉,恢复以前的小圈子的生活。
“照你这么我错了?”元首盯着他,鲍曼,平时遇事中间睡觉不拉毡,最八面玲珑的人现在不识趣得像个卡住的留声机:“你进以后退出来,私下骂她两句不就结了?荒郊野外,四面是海,都是年轻人,情有可原。”
李德显示他不容易那么被服,或者面子上还下不了台,看着鲍曼:“情有可原?有什么可原?给我个解释。”
鲍曼好像早就等着这句话:“解释?首先得解释我们为什么来到这岛屿,解释我们为什么不坐飞机?坐那个上厕所都提心吊胆的潜水艇?解释你为什么有暖和的房子不进,宁愿站在山上观赏弯弯的月亮?地中海的月亮比德国的亮吧?”
德国元首才发现月亮升上天空,上弦月。他突然想起今年元月7rì东正教圣诞节之夜,在那个风刀雪剑的冬夜,在克里木半岛农场里,他与冉妮亚相扶相拥,情意融融,两人紧紧搂抱着,在爱海里徊翔。他俩仰望遥远的天空,弯月嬉云,在下弦月的寒光映照下,两人脸上泛着清冷而惨白的反光。
要不是第二天要进攻塞瓦斯托波尔,他俩真想一直走到天亮。第二天发现在甜菜地和苹果树之间走出了一条小路。想起一位哲人的话:“世上并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鲍曼还在耳边叨唠:“解释就是蜘蛛网,解释多了,就更解释不清了,把自己都掉进了,成了网上黏着的苍蝇了。走吧,我的元首,我俩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谈过话。”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让他感慨,他随着鲍曼回了,走了几步不对劲,扭头望着黝黑的山下,鲍曼诡谲地笑着,拍着他的后背:“走吧,不要牵肠挂肚啦,世上的女人比这山上的草都多,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你懂个……”元首差点动了粗,假如出那句话,他在鲍曼心里的地位就要降一格了,幸好鲍曼与卡尔梅克人谈话,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刚才两个国家级领导人推心置腹时,他一直像犯了过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远处。
等到重新进入房间时,一切跟刚才不一样了,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洒了水,只是空气中弥漫着土的气味。墙上整整齐齐挂着钢盔、望远镜、地图、训练守则等等之类的东西,只是墙角里堆着撕裂的美女画片,一句话:会馆重新变成了兵营。
“列队——”卡尔梅克人扯开嗓子高喊起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中,士兵们站成一排接受检阅,元首从他们面前走过,走了几步感到空荡荡的,转身一看,后边一个随从也没有,他恨恨地向撺成一堆的他们盯了一眼,鲍曼把施蒙特推出来,让他跟在元首后面。
元首非常满意,摸摸这个的脸,拍拍那个的肩膀,有好多陌生的面孔,看样子是新选拔的。到了队尾,他照例摸队员的脸,发现脸上光秃秃的,始发现是那几个女队员。
元首照例要讲话。他清了好几遍嗓子,往门口里看了好几遍才缓缓而谈:“我过,你们是我的进攻xìng卫队,要进攻,就不能只呆在我的身边。我让你们上前线的主要目的,不是指望你们消灭多少敌人,摧毁多少坦克,不,这些还是次要的,这样吧,你们在前线就是我的眼睛和耳朵,给我提供最直接的情报,当然我不是要求你们偷文件,而是掌握前线的一切信息,我在报告是看不到的那些点点滴滴向我反馈回来……”
鲍曼觉得这是元首最没有激情和语无伦次的讲话。“你们是我的眼睛和耳朵”这句最容易听懂的话,他就翻来覆讲了好几遍。他的结尾也很唐突,像前面遇到障碍物的急刹车:“因此,你们要把那些英国人……我讲完了。”
目睹此状,鲍曼觉得他不讲两句话,就对不起此趟远路。他站到面前语重心长地对大家:“小伙子们,你们是一支建立过功勋的小部队,虽然是小部队,却立了大功,想当年,不,在今年,不,年11月份,你们在元首的亲自领导下,深入敌后,狠狠蹭俄国人的屁股。这个,在你们即将出征之际,我送你们几句话,这个……”
副官们一听,糟糕,主任记不起来了,正想上前提醒,他脱口而出:“我送给你们这样几句,以德意志帝国的名义赋你们这样的期许: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好!”丽达不由地叫起好来,大家热烈鼓掌,连元首也拍着巴掌,因为他听到最后的几句诗文感到亲切,用在这个场所也比较妥当,何况这诗是他教给鲍曼的。
检阅完突击队后,元首的情绪又一落千丈,挥让大家解散。大家看到情绪不高,也就知趣地各干各的事,不再围绕着他表白对元首的崇敬之情了。
晚餐是面包夹火腿肠,外加一大盆鸡蛋汤,丝毫没有因元首的到来而改善,因为他们快要开饭时元首来了,又节外生枝地闹了一点不愉快,只得将就。好在元首一向对食物不挑剔,每次深入部队他都要坚持与士兵们吃大灶,让那些军官们脸上挂不住。
但是今天他吃得很慢很细,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中午受到将军们的款待,吃得太丰盛,看不上这些粗茶淡饭。他的随从们知道情况,可是没人劝慰,连丽达也只是低着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元首抬起头来。大战在即,他风尘仆仆来给战士们鼓劲的,可不是给他们扫兴来的,他想活跃下气氛,便给他们讲他拿的维也纳稠裤子的故事,讲完后,除了鲍曼纯属客气地干哈哈了几声,其他人都大眼瞪小眼,那些新来者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脑子却跑到天涯海角了。
“早点休息吧。”李德心事重重地站起来,忽然他发现一个问题:“狗蛋呢?刚才检阅没见到他呀?”话言未落,门开了,狗蛋人没进来,嚷嚷声先进来了:“真是撅子(脾气倔),她真能者都(折腾),自个跑海边站着,还是赖皮毛子(耍赖的人),我了一大娄子好话才来。妈呀开饭了,咦,我的饭呢?瘪犊子们整完个球了。”
“人呢?”鲍曼凶巴巴地问他,嘴里刚塞进半个面包的狗蛋噎得直翻白眼,往门外划拉着。李德再也不顾自己的身份,腾地站起来冲到门外,身后马上响起哄堂大笑,他全然不顾: 6年前英国爱德华八世为了情人连王位都不要了,笑两声算个狗屁。
冉妮亚面向大海站在山坡边,半个月亮洒下朦胧的银光,夜风吻着她苍白的脸,在李德看来,她的侧影简直像天使一般。他慢慢走过,听她发出梦呓般的声音:“莺语燕呢喃,花开满院间。倚阑chūn梦觉,无语敛愁颜。”
一股激流涌遍全身。“我的冉妮亚,我爱你——”德国元首冲上一把抱起她,惨白的月sè倾泻在她姣美的脸上,那么浪漫,又那么令人震撼。两人在这个山顶坐了很久,很久!
夜静更深了,地中海的天气,白天与晚上温差太大,元首感觉到冉妮亚在发抖,便拉她回,她不从:“再聊会儿嘛,不定明天我要走了。”
李德一怔:“到那?”冉妮亚也楞住了,艾艾地:“不是到前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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