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奋斗之第三帝国TXT下载奋斗之第三帝国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奋斗之第三帝国全文阅读

作者:夕阳西下的时候     奋斗之第三帝国txt下载     奋斗之第三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节 SS部队在前进

    当苏军cháo水般涌上来时,大队长在一辆坦克屁股后面穷追不舍。油烟和尘土呛着他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把磁xìng手雷扔在坦克的发动机天窗盖子上。爆炸的气浪把他推向苏军,狠狠地咂在苏军士兵身上,刚要爬起来时,来自坦克上的扁空油桶咂在他肚子上,令他极不雅观地四肢朝天,墩坐在地上。

    他不禁勃然大怒,从靴子里抽出党卫军的短剑左刺右突。一个苏军刚从坦克上跳下来,脚还没站稳,大队长一刀刺向他的肚子,滚烫的血迸到握刀的手上,又腻又滑。

    紧接着又一个士兵平端起枪向他瞄准,他一刀划过去,握枪的手指齐刷刷切断,落入尘埃。红军士兵疼得嚎叫跳动,大队长又一刀抡过去,刀尖轻飘飘从苏军士兵脖子上划过,准确地将颈动脉挑断,鲜血从血管断开处喷出。

    在激烈的战斗中,T35坦克成了一堆废铁,炮弹全部打完了,机枪要么被打坏,要么枪管报废,格鲁勃斯与米沙虎落平川,从两人高的坦克上跳到地面上。几个苏军向俩人步步进逼,格鲁勃斯倒提着没有子弹的**莎冲锋枪,米沙提着手榴弹,背贴背旋转,格鲁勃斯望着伸到前面的刺刀说:“米沙,我的心肝,如果我死了,我会想起你的屁股的。”米沙安慰他:“别说丧气话,就是死,我俩也死到一块了。”

    苏军端起枪,明晃晃的刺刀指着他俩。即将离世之际,格鲁勃斯与米沙不打算藏着掖着,他们撕破了最后的一层遮羞薄纸,手里紧握着手榴弹,情侣般相扶相依着深情对望,两人的嘴唇就要相碰……

    忽然觉得身边空荡荡的,预期中的刺刀并没有戳来,倒是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援军在最后一刻赶来了。刚才杀气腾腾有几个苏军握着刺刀的手朝天举着,显然身份变了,成为战俘了。米沙一把推开格鲁勃斯,他趔趄着退向人群,大家争先恐后地躲开了,仿佛他的身上沾满了细菌。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安德里走到一营长的尸体前,他满脸乌黑,倒在一辆燃烧的坦克旁边,手里还紧紧攥着燃烧瓶,确切地说是瓶颈。瓶子底下一个大洞,汽油全流淌到地上。

    那名波罗的海的突击队员被刺中腹部,青紫sè的肠子已经滑出肚子外面。卡尔梅克人蹲在地上,抱着濒危的队员连声喊叫:“格列奇,我们就要回去了,第8师来接我们了……”突击队员极力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叫了声“妈妈。”头一歪倒在队长的怀里。

    这就是濒死者的真情实感。年长的士兵们死前想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年轻士兵念叨着妈妈。至于临终前的高谈阔论和豪言壮语,其实都是极尽渲染的胡柴和感情用事的艺术加工。

    党卫军大队长到二级党卫军大队长的尸体跟前。在方才的战斗中,党卫军二级中队长亲自cāo纵新式机枪,打死了近百名苏军,并在最后关头成功地破坏了机枪。一个苏军把刺刀插进了他的胸口并开了枪,二级中队长双手握着刺刀,前胸和双手血肉模糊,像搁浅在岸边的鱼一样大张着嘴,挣扎了很久才咽气。

    大队长伸出手,替他的下级合上了那双蔚蓝sè的眼睛。一个大队的党卫军士兵如今只剩下了300个人,而安德里的装甲侦察团如今只有200人。同样数量的伤员被紧急转移到后方。仅仅在这个小山坡及其周围,静静躺着近2180名苏军尸体。

    援军最高指挥第41军第8师师长布兰登贝格尔陆军少将向元首敬礼,并指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德军报告:苏军钳子的右臂业已切断,苏军第39集团军成瓮中之鳖。作为证明,他带来了一张头天出版的苏联报纸《红sè的鹰》,上面刊登了这样的消息:拉多加湖已经在望,但是德国法西斯匪徒不顾惨重损失,向第7集团军发起反攻,英勇的苏联工农红军在给敌人以巨大的伤亡后,从拉多加湖东岸转移。

    自2月上旬发动声势浩大的反攻以来,在斯大林的督促下,苏军第39集团军沿着斯维里南岸的公路和铁路,自东向西发动钳形攻势,向东挺进了近45公里,两只大钳子即将在洛杰伊诺耶波列以东15公里处合拢,先头部队离拉多加湖东岸仅仅20公里。

    拉多加湖像一团鬼火,吸引着南线和北线的苏军不顾一切地往那里撞击。多rì来,德军41军的两个师参加了对南线苏第7集团军的夹攻后,挥戈北上,围攻苏39集团军。

    在此同时,德军41军的另一个师——第8装甲师牢牢地坚守在洛杰伊诺耶波列以东,使苏军两支大钳子始终不能合拢。德军组成以连、营为单位的战斗群节节抵抗,并退守到铁路线以后寸土必争。苏军的两翼不断受到攻击,

    而在苏军这只钳子的后方,元首亲自带领着一支部队破坏运输线、扰乱敌人,像一根刺扎进苏军的肌体中,有力地配合了战役的胜利。

    苏军第39集团军的进攻已成强弩之末,窃听电话显示,苏军第39集团军司令波格丹诺夫中将发现危情,请求撤退,但没有得到答复。德军第四坦克集团军的反攻开始了。

    小高地上,大家打扫战场,运送伤员,收拾行装准备向后方转移。元首在众将校的簇拥下信步走到北坡,遥指下面的公路和铁路说,前方德军已完成了对苏军的包围,将发起最后的围歼战,他估计苏军会沿着山坡下的公路和铁路从西往东撤退。

    布兰登贝格尔少将报告说,第8师的一个团在这个小山坡以东设立阻击阵地,准备截断敌人的退路。元首盯着他摇头:“这是不够的。如果有一支小部队扼守在这个小山坡上,就会居高临下截击败退之敌,等于多了一道封锁线,纵使不能全歼敌人,也能大量地杀伤苏军,减轻东面阻击德军的压力。”

    大家明白了元首把他们叫到北坡的原因。党卫军大队长向前一步,表示要留下来阻击敌人,安德里上前两步请战,卡尔梅克人直接站到他俩的面前:“我的元首,突击队圆满完成了保卫元首的任务,请求参加战斗。”

    鲍曼穿戴整齐走过来嘲弄道:“我和元首在关健时刻,好像没见到你和你的突击队保卫过我们。”

    卡尔梅克人嘿嘿笑着使劲挠头,头皮屑雪花般下落。

    元首看到天sè已晚,歉意地对鲍曼说:“今天已经晚了,要不我们明天早上动身?”

    鲍曼上下打量了一下元首,说:“可以呀,反正这次我跟你出来半个月了,早一天晚一天还不是那么回事?我看,你不把那些鹿吃完,你是不会离开的。”

    莫德尔军长咧嘴:“元首还是放心不下战局啊,他要留在舞台上,亲眼看到大幕拉上。”

    第8师师长与元首告别,他的前卫营刚与自北而下的德军163师接上头,换言之,苏军39集团军的包围圈业已封闭。

    在元首的坚持下,已经走到半坡的部队被招回,撤退到山下的野战医院除护送伤员外,其他人重新回到山上。莫德尔紧急行动起来,将第8师留下的十五辆坦克、一个75mm炮兵连和机枪连重新布置。他命令沿着北坡一溜燃起十几堆篝火,准备把冻成铁的土地烧化后构筑掩体。领袖卫队的战士们去重新收拾地下室了,莫德尔的jǐng卫连也开始干同样的事情。

    夜幕降临,士兵们自发地围着火堆尽情欢腾。党卫军士兵唱起战歌,熊熊大火映照着战士们的脸,钢盔上泛着火光,瞳孔里反shè着火苗,他们手握钢枪,纵情高歌:

    “空气布满紧张的气氛,大战即将来临,

    泪水划过母亲的脸庞,祖国就在身后,

    远方传来敌军的脚步声,大地在颤抖,

    是捍卫正义的时候了,热血早已澎湃,

    干枯树枝上最后一片树叶被寒风打落,

    闪电撕破了远处承重的黑幕,看,是SS部队在前进。”

    在领袖卫队的小伙子们的护卫下,李德、冉妮亚、鲍曼和丽达站在水罐车旁边与士兵们同乐,火光照映着他们的脸膛,元首一脸凝重,感慨万千:就在昨晚,四周围绕火堆唱歌跳舞的都是苏军,而山坡上的德军都悄无声息地绻缩在掩体里,仅仅过了一天后,形势大变,山上山下都是德军。

    在欢呼和鼓掌声中,党卫军退出了舞台。莫德尔由参谋长陪着,立在离元首稍远的地方,嘴角叼着粗大的哈瓦纳雪茄矜持地拍手,伴随着一声叫好,雪茄应声掉到地上。

    国防军士兵们手拉着手围绕着火堆跳舞,纵情欢呼;医院的女护士们也不甘寂寞,纷纷冲进队伍中,与士兵们一道背着手左右摇晃,像波涛涌动,又似风吹柳枝。

    “你俩也去跳舞吧。”元首不忍两位姑娘为陪伴他而牺牲娱乐,丽达摇头:“节奏太慢。”冉妮亚不客气地说:“不够热烈,你们德国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严谨了,跳舞也一样。”

第26节 黑豆汤与酸燕麦饼

    轮到突击队了,卡尔梅克人一个跟头翻到营火处,热情奔放地跳起来了。不用元首动员,两位姑娘连蹦带跳地加入进去了,与米沙、鞑靼蹲着向前踢腿,单手侧翻表演果帕克舞,跳到兴起,男人们都甩掉大衣,挽起袖子,露出古铜sè的胳膊,脸膛上涂上一层红sè,更显得充满了阳刚;两个美丽的姑娘也脱掉了军大衣,上身穿着毛衣,下边是马裤,妩媚中透着强悍。

    夜静更深了,士兵们清理灰烬,在烤化的土地上挖坑,构筑坦克和大炮掩体,连鲍曼都在工地干些力所能及的杂活。元首有点头晕,独自回到地下室,没有开灯,就近在鲍曼的床上躺下,在黑暗中发呆。

    传来索索的声音,他以为是耗子,并没在意,感觉一阵风动,一个黑影向里摸进来了,惊涑很快过去,慢慢掏出腰间的瓦尔特PPK,又慢腾腾地把手伸进被子里子弹上膛,将枪口对准门口方向。

    猛然几声低沉的、类似于打开瓶口木塞的声响,他的床上不断响起异响,最后的一声是子弹击中铁床头的脆响。李德猝然抽出手枪,向黑暗中萤光闪动之处连连shè击,一口气打光了六发子弹。

    地下室响起枪声,这还了得?冉妮亚飞快地跑进地下室打开灯,眼前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景象:元首枪口冒着青烟站在鲍曼的床前,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蒙面黑衣人爬在地上抽搐着,旁边是一枝装着消音器的左轮手枪。

    冉妮亚用靴尖把那人的身子翻了过来,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竟然是那个与德军士兵打成一片的女饲养员,本来就丑陋的脸上染着血,嘴里也吐着血泡,活脱脱像个吸血鬼。

    女饲养员死了,死时圆睁着眼睛。丽达在她身上搜出一张元首的照片,还有画着地下室的草图,元首的床用红笔圈起来了。

    调查结果表明,这不是苏联克格勃或格鲁乌的杰作,完全是这个老女人的个人行为:她的2个儿子死于战火,这两天又受到一些德国兵的蹂躏,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得知德国法西斯头目就在身边,便暗暗准备,利用到地下室送鹿肉的机会侦察地形。今晚,她看到元首一个人回房,便轻车熟路地在与她有染的德军侦察员那里偷取手枪,尾随元首进入地下室。

    她的拙劣行径不仅送了自己的命,还秧及无辜。德军侦察员被军纪官带走,卡尔梅克人和冉妮亚气急败坏地把其他饲养员集中起来,带到养鹿场的一间dú lì饲草房里,从外面锁上门,然后往里投掷手榴弹。

    dú lì饲草房在熊熊燃烧,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完全听不见了。卡尔梅克人与冉妮亚还不解气,从肩上摘下冲锋枪向火里扫shè。丽达双手抱胸远远地站着,脸上带着冷峻和无奈。

    元首躲过了一劫,睡意全无了。所有人都怂恿他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鲍曼对坐在床头的元首叫喊道:“你是全德国人民的元首,不是北方集团军司令。”

    莫德尔拿出杀手锏:“你口口声声夸奖我是你最好的防守专家,你继续留在这里,等于按住我的脖子让我喝水。”

    冉妮亚握住他的手,含情脉脉地表白:“亲爱的,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差点让你死在一个丑陋的半老徐娘手里。”元首被她的话打动了,答应第二天离天这里。

    第二天拂晓,东面沉闷的枪炮声不绝于耳,苏军坦克一辆一辆冲过坡下的公路,被来自山坡的炮火轰得粉碎,坦克过后,从西向东突然出现一条灰白sè的水线,像涨cháo的海水一样向东方扑去,炮弹不断在海水中炸开,山坡上各种轻重火力的爆响已经听不到点了,汇集成巨大的声浪。

    小山坡对撤退苏军的威胁太大了,必须除之而后快。几架苏联轰炸机编队组成若干个攻击波次,向小高地俯冲投弹,十几门重炮掩护着几十辆坦克冲过来了,小高地周围变成了一片火海。大地在晃荡,地下室的行军床被震得散了架。铺天盖地的炮火和硝烟使得太阳无光,人们在持续得没有任何停歇的巨响中被震得失去听力。

    新的一轮轰炸和炮击开始了,小山坡似乎被炸得脱了一层皮,美国坦克排成战斗队形向山坡压过来,剽悍的苏军身上挂满了手榴弹和弹夹,手上端着清一sè的汤姆森冲锋枪,像涨cháo的水向坡上呼啸而来。

    在苏军第39集团军司令波格丹诺夫中将的望远镜里,被冲天的炮火笼罩的小高地时隐时现,苏军官兵像绿sè的浪cháo一次次扑上去,又一次次退下来,每次退下来,都留下一片陈横的尸体和蠕动的预备尸体,波格丹诺夫中将暗暗惊讶:就这个小山坡,竟然是一堵由坦克、大炮、机枪、冲锋枪、步枪和手榴弹组成的死亡之墙。

    几辆半履带装甲车冲下南面的山坡,向40公里外的阿列霍夫希纳疾驶,车上坐着德意志帝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还有帝国办公厅主任鲍曼。领袖卫队和卡尔梅克突击队高度紧张地担任jǐng戒。车队开出去五公里远后,元首拿起望远镜作最后一瞥——

    进攻者们冲上来了,猛然间,小山坡复活了,迸出一圈炽烈炫目的白光,躲藏在那片云杉林里的德军坦克猛烈开火,十几辆美国坦克燃起冲天大火,但是后面的步兵没有退缩,吼叫着冲进德军的火力圈。两股cháo水骤然相撞,双方毫无遮挡地互相shè击,人群一片片倒下……

    元首向北举手敬礼,鲍曼也抬起手臂,接着卡尔梅克人、冉妮亚和丽达庄重地举起右手,最后大家笔直地站立,向小山头上浴血奋战的国防军和武装党卫队官兵们致敬。

    往南的道路非常难走,车队行进在荒原、森林、湖泊和燃烧的泥炭地之间,中午才抵达目的地。

    三番五次经过战火蹂躏的阿列霍夫希纳镇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到处在冒烟,阵亡者的尸体随处可见,令人倒胃口。德军大部队已经东进,小镇上最高长官是管理鞋袜的上尉军需科长,车队没有惊动他,停在小镇以北的奥亚季河边,那里有个军人供餐点,大家准备吃点东西后向东进发。

    军人供餐点人头攒动,由原先的饲养院改建而成,当作伙房的牛棚里晃动着几个当地的维普斯人,供应的食物也继承着饲养院的真传:黑豆汤与酸燕麦饼。为了尽可能多领一份食物,卡尔梅克人、丽达、冉妮亚和两个jǐng卫者都排队,并装作互相不认识的样子。

    好不容易排到跟前,由于没有食物供应卡,人家拒绝把牛吃的东西添加到他们的饭盒里,还毫无绅士风度地把已经放进冉妮亚饭盒里的酸燕麦饼拿了回去。在肚皮的呐喊声中,向肥头大耳的德军炊食班长低三下四、似笑非笑地说尽好话。费了半天口舌,看别人吃得差不多了,傲慢的伙头军才算格外开恩,同意用他们的身份条领取一份食物。

    伙头军拿着卡尔梅克人的身份条左瞅右看,还不时用审贼的目光偷看他。也难怪人家怀疑,谁能相信陆军总部的人会千里迢迢来到这荒原。卡尔梅克人把手按在枪柄上,真想一个冲锋冲进伙房,把行军锅抢到手。

第27节 维普斯人

    元首和鲍曼坐在车上,把脸埋进衣领里匆匆吃完了酸燕麦饼,喝完了黑豆汤,元首吃饱喝足后问冉妮亚:“咦,你怎么不吃?”

    冉妮亚一脸委曲,不过不是为了自己:“你是元首,竟然吃这些东西,连军人供餐点的厨师也当这是牛吃的东西。”

    元首接过丽达递过来的手帕擦完嘴,强行咽下尚在嘴里的最后一口食物,又忍了半天以防吐出来,在确认安全后他挺起脖子说:“很好,要不是在这里,我们到那吃维普斯人东西呀。我想鲍曼同志也一样,毕竟他当过小农场主,肯定吃了不少牛吃的东西。”

    鲍曼刚想回答,突然打了个嗝,接着头歪向一边,一股稠密的暗绿sè的半流体从嘴里喷薄而出,一股酸臭弥满在周围。元首也条件反shè地喉头动了动,冉妮亚上前为他捶背,丽达赶紧从腰带上摘下钢盔捧到他的下巴底下,他强忍着最终没有吐出来。

    鲍曼掏出手巾擦拭,坐回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咽津纳气,不无埋怨地望着围绕着元首的两位:“元……元首没事吧?下……下次出门,我一定把我的女秘书带……带在身边。”

    李德拍了下冉妮亚的肩膀:“瞧,我们的主任提意见了。”冉妮亚和丽达又围到鲍曼身边,一个捶背一个抹胸,冉妮亚故意捅他的痒痒处,鲍曼抱着膀子格格笑着求饶。

    两个姑娘一个拿着脸盆,一人拿着鲍曼的手巾到河边,河上全部封冻,寻找了半天也没有下手的地方,丽达取来手榴弹,正寻思着在冰上炸开个窟窿,发现上游一公里的地方几个人影在打水,两人在冰上连滚带爬地跑上前去。

    奥亚季河自东北而来,从这里静静地流向西边,在离拉多加湖不远的地方汇入斯维里运河,然而奔向拉多加湖。她俩看到的那几个人,正是方才的维普斯人厨师,他们帮助冉妮亚和丽达打水,并奇怪地说,她们的俄语说的太地道了,比他们说的还好。

    一位中年维普斯人亲切地说:“听厨师班长说,你们是犯了错误,发配到这里的柏林人,就算是发配,也肯定知道得比我们多,我只想问一下,我们的人都说,德国人要把这里的维普斯人全部赶到芬兰去,你们听说过吗?”

    冉妮亚轻松地说:“那不更好吗?芬兰毕竟是mín zhǔ国家啊。”中年人大摇其头:“这么说来,这个传言也不是凭空捏造的呀?可是,我们的土地和牲畜都在这里,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了,真舍不得离开啊。”

    丽达耐心解释说,她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她只知道德国人会把土地和牲畜分给大家,不再搞集体农庄。旁边一个年轻人撇嘴:“温尼齐大叔,别听她的,德国人肯定会把俄国人赶尽杀绝的。他们侵占我们的家园。给我们分给土地?别作梦了。”

    冉妮亚手按在枪套上盯着小伙子厉声说:“你听谁说的?要是党卫军和民政人员听到你刚才说的话,肯定会认为你是苏联政工。”

    旁边传来一个紧张的声音:“那有苏联政工?在那儿?啊,我以为是谁呀,原来是没有食物卡的人。”不知何时那个厨师班长来了,看到他们几人后松了一口气。

    他先是对几个提水的维普斯人斥责了几声,并在小伙子屁股上踢了一脚:“臭不可闻的共青团员,你在这里放什么屁,还不赶快干活?”

    中年人也在小伙子嘴上拍了一巴掌,赶紧向冉妮亚解释,丽达嗔怪地望了冉妮亚一眼,和风细语地对中年人说:“别怕,我们都是俄国人,不会计较的。不过小伙子,有想法不错,但是你把事情想得太黑了,至少德国人开放了教堂,这你总得承认吧?”

    “开放教堂算什么?不过是小恩小惠,不能吃又不能喝。”小伙子咕嘟道,这次不光是德国厨师班长,连中年维普斯人也踢了他一脚。

    德国厨师班长又在无神论者头上打了一巴掌,手起脚随,踢在小伙子的裆部,小伙子爆发了,扑上前一头把他撞倒:“我受够了,你每天都打我,你干脆打死我算了。”

    脑满肠肥的厨师班长顿时脑羞成怒,手伸向腰间掏枪,中年人扑到小伙子身上央求道:“你少说两句不行吗?你这条命迟早要毁在你的嘴上。班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知道的,他就是嘴不好,干活还是挺踏实的。”

    厨师班长把中年人拉起:“温尼齐,你闪一边去,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他,把这个啄木鸟的牙齿拔掉。”

    丽达扑哧笑出声来:“我还头次听说啄木鸟还有牙齿的。”她一手拉住班长,另一只手很轻松地把他的枪夺过来,放在手里惦了惦,扔给冉妮亚。

    冉妮亚左手拿着扔过来的P08手枪,右手掏出自己的沃尔特P38手枪,纳闷道:“怎么回事?一个伙头军拿的枪比我的都好。”

    她双手猛然张开,一手对着班长,一手对准说话刻薄的小伙子:“你们俩人都给我闭嘴。中士,不许你以后殴打小伙子,不然,我把你空投到列宁格勒,你信不信?”

    冉妮亚又转过头:“你这个小伙子话他妈太多了,难怪挨揍,今后你多干事少说话,你愤世嫉俗的臭毛病不改,早晚会被送进集中营。”

    小伙子喃喃道:“大姐,你真是俄国人?你怎么穿着德国法西斯的军装?”

    “看,他又骂我是法西斯。”班长得了理,向小伙子扑了上去,丽达脚下一绊,脚尖稍一用力,肥胖的伙头军扑到冰上,吱溜溜滑出老远。中年维普斯人生怕事态扩大,赶紧拉住她的胳膊。

    格鲁勃斯和米沙跑过来了,格鲁勃斯老远就骂上了:“元……头儿等了半天了,原来你们在这里**呀?”

    冉妮亚骂道:“狗屁,你个鸡jiān犯知道什么是**?”

    米沙实话实说:“大家还以为你们掉进冰窟窿里了呢。”丽达抬手一巴掌:“你这张乌鸦嘴。”冉妮亚接过话题:“他本来就是乌鸦嘛。”他看到丽达垂下眼睑,连忙低声道歉:“对不起丽达,我没有影shè你燕子的意思。咳,我还不如不解释,越描越黑。”

    炊食班长从冰上爬过来,从丽达手中夺自己的枪,说那枝枪不是他的,是团长借给他打野鸡的。他被丽达一把推坐在冰上。格鲁勃斯发出一连串质问:“哎哎哎,这位中士,刚才你说什么呢?不说鸡会死呀?你怎么抢呀?再说,你能抢得过她吗?”

    班长把他当成救兵,坐在冰上可怜巴巴地告状:“少尉,听口音你是德国人,她俩欺负我,欺负一个服役三年的老兵,你可要为我作主啊?”

    格鲁勃斯朝冉妮亚挤眼睛:“老哥,她俩可是我的首长呀,没看到刚才她们又是打又是骂的,连我都成天被她俩欺负,你就自认倒霉吧。”

    “首长?”班长噬脐莫及,从冰上一骨碌爬起来敬礼,由于动作太猛,抬手的同时身子一歪,又跌倒在冰上,躺倒在冰上时还保持着敬礼的姿势。

    远处卡尔梅克人向他们招手,几人匆匆忙忙往回赶,中年维普斯人追上来,从怀里拿出一块酸面包和鱼肉馅饼递给丽达;他们四个人走出老远,仍然能看到中年维普斯挥手致意,在他的身后,小伙子和伙头军也站在一起,班长挥手,并向小伙子踢了一脚,迫使小伙子也举起手。

    元首和鲍曼等得不耐烦了,鲍曼脸上还残留着呕吐物,对元首说:“看来我真得带上我的女秘书。假如呕吐的是你,他俩早就回来了,说不定还帮你洗脸呢。”

    冉妮亚和丽达一言不发地绕过怒目而视的元首,摆开架式要给他洗脸,鲍曼顿时喜出望外,把脸伸向她俩,冉妮亚和丽达仔细地为他洗完脸,用湿毛巾擦拭粗壮的脖子,他闭目养神感到很受用,冉妮亚把毛巾狠狠一捏,几滴水流淌到鲍曼的脖子里,他哎哟一声追打冉妮亚,她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元首转怒为喜,嗔怪道:“你们怎么像肉包子打狗一样,一去不回呀?”

    “碰到维普斯人。”冉妮亚掏出酸面包和鱼肉馅饼,各揪下一块放到嘴里尝了尝,递给元首,他留下酸面包,把鱼肉馅饼送给鲍曼,后者接过鱼肉馅饼,打量着手里的食物,疑惑地问什么是维普斯人。

    她俩只知道接受他们的馈赠,但对送给她们礼物人的历史无心追究,倒是元首嚼着酸面包解释:“维普斯人是芬兰人的一支,主要居住在俄罗斯的列宁格勒州,属于芬兰——乌戈尔语族的民族。”

第28节 粉妆玉石的世界

    “你怎么知道维普斯人的?这鱼肉馅饼真他妈好吃。”鲍曼吞咽着问道。他的肚子也真怪,吃燕麦反胃,吃鱼肉馅饼却很受用。

    元首咬了一大口面包,他每咬一口,两位姑姑相应地咽一下唾沫。他装作一脸无辜地诉苦:“做元首命苦呀,当你们睡觉的时候,我还得了解各种情况,掌握种种信息。你忘记了?在那块小高地,我俩用大围巾堵着脸与那几个饲养员攀谈,他们中间那个大胡子就是维普斯人。”

    一时间大家无话可谈,丽达眼前浮现出熊熊燃烧的饲草房和饲养员们的惨叫。

    元首打了个饱嗝,可能吃得冒酸水了:“他们做的酸面包虽然比酸面饼好吃,还是太他妈酸了,呃”。

    冉妮亚与丽达面面相觑:“男人就是这样,只想着自己。给他们吃的,还给他们洗脸,他们吃了吐、吐了又吃,从来不过问我俩吃了没有。”

    元首和鲍曼同时一怔,把吃得所剩无几的食物争先恐后地塞到她俩手里。

    大家随便填了点肚子,继续上路。风云陡变,突降大雪,前挡风玻璃上布满了银sè的雪沫。坐在敞蓬车上的乘客披着雪花,流着鼻涕,无奈地观赏车外的雪景。

    司机停车,从车厢里拿出帆布和铁杆,给车厢支起顶蓬。元首很不习惯,说影响视野,心里塞得慌,却也无可奈何。

    路上的雪越来越厚,发动机喘得像头患肺炎的老牛,拉不开腿,直喘粗气,最后干脆趴着不动了,履带刺溜溜地直打空转。领袖卫队和突击队员们有了新的任务:推车。

    对面,在漫天大雪中,几个士兵押解着几十个俘虏过来,这些俘虏衣服褴褛,满脸污垢,眉毛胡子都是雪,有的光着头,有的靴子上袒露着脚趾,低头弯腰走过来。

    “考木施乃(德语:赶快!)”一个看守不停地用枪托狠拍露着脚趾的小个子战俘,可怜家伙的脚肿胀得好大,实在无法走路了。

    小个子战俘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身。“砰——”,小个子战俘仰面躺下,鲜血染红了胸前,硕大的脚在路边,头已掉到路沿下,眼睛无助地望着白蒙蒙的天空,脸上挂着恬淡。对于他来说,一切都结束了,永远地解脱了。

    丽达爬在车厢后面看着这一切,感到一股热血涌上脑门,猛然摘下帽子甩到车上。突然一个押运兵发现了她,在车后追了几步,手放在嘴里朝她打口哨,她狠狠地瞪眼,仅此而已。

    隐隐约约听到列车汽笛声,死气沉沉的车厢里一下子恢复了活力,不多时,装甲车加快了速度,穿越铁路,到达多莫rì罗沃镇,十公里外是斯维里察市,那里是拉多加湖湖港,在11月底,德军第8师组织了的一支几十人的滑冰部队,从拉多加湖岸边向斯维里堡侧击,遭到苏军冰上飞撬的攻击,好多人的脑袋是被飞撬后面的钢铁螺旋浆切断的。

    达多莫rì罗沃镇的街道、房屋、田野、林地都笼罩了一层白茫茫的厚雪,路旁那些落光了叶子的树木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松树苍翠,银装素裹,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冽的北风摇晃着身子,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像是有意在蔑视冬天。整个世界变成了粉妆玉石的世界。

    第8师进抵高地后,元首把两个副官秘密派出做准备工作,装甲车队到达镇上唯一的一栋木楼时,施蒙特与小镇驻军迎上前,报告说专列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元首决定不再逗留,他谢绝了喜出望外的小镇驻军、一个营长的挽留,车队沿着来路返回到铁路,在一处停靠站上了车。从冰天雪地进入温暖如chūn列车,简直是恍如隔世,久违的回家感觉充斥在他们中间,海军副官已经为他们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晚餐,但元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好好洗个热水澡。

    ……

    相隔十天后,元首又来到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姆加的街道同样被厚雪笼罩,眼观四周,一片白茫茫的景象,苏军的远程炮弹不时落在雪地里,激起一片白雾。

    元首走进司令部,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总长哈尔德、北方集团军群司令屈希勒尔、第18集团军司令林德曼、第16集团军司令布什,以及部分军长们都齐刷刷站在会议室里,向元首敬礼:先举手敬军礼,然后改成纳粹抬手礼,两个动作一气呵成,既兼顾了执政党的需要,又没违背陆军传统。

    有人亲切地与冉妮亚和丽达打招呼,是她们的上级,东方外军处处长拜伦少将。自从克里木出了一趟差后,冉妮亚再没见过他,即使上班期间也只见过他的背影,后来听说元首交给他一项秘密任务:训练东方部队。

    元首与众将领们寒喧,他绘声绘sè地讲述保卫拉多加湖的战斗,尤其是深入芬兰组织的北极弧光行动和保卫小高地战役,数次引来职业军人们的惊呼——有的出于真心,有的出于礼貌:集团军群司令和他的幕僚们是前者,因为元首为他们排忧解难;陆军总部的哼哈二将属于后者,月明必然星稀,领袖的光环太亮,留给陆军总部的yīn影越大。

    元首在大厅里大吹大擂,外军处长在角落里小吹小擂,冉妮亚和丽达歪头倾听拜伦炫耀:“难怪你们找不到我,我就在卢布林,对,波兰南部,我与鲍卢斯将军训练东方部队,目前已成组建了整整一个集团军。”

    “什么?”两位美女惊叫起来,大厅里有人朝这边张望。冉妮亚急切地问道:“有拉脱维亚师吗?”

    拜伦点头:“有两个拉脱维亚师:一个是国防军,据说在拉脱维亚建国时用,还有一个师是志愿兵,将参加对圣彼得堡的攻击。”

    丽达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少将同志,请问这样一来,苏联战俘的伙食是不是得到改善?另外,改编后的苏军战斗力不知道怎么样?”

    拜伦压低了声音:“当然,参加俄罗斯解放军的士兵们与德军陆军伙食标准差不多。至于你说的战斗力问题,他们都经过了甄别,有一些立场不坚定的被当场枪毙。我们训练的内容至少有一半是思想教育,让他们参观德国农村的幸福生活,给他们讲俄罗斯的美好前景……”

    “分给土地,解散集体农庄,就这一套。”丽达接过话题。冉妮亚在一边若有所思,嘴里喃喃:“这下我可以回到拉脱维亚总参谋部了。”

    “你说什么?”丽达问道。冉妮亚答非所问:“这个阿道夫,把什么都悄悄安排好了,而我俩天天在他身边。却什么也不知道。”

    拜伦“嘘——”了一声:“阿道夫是你叫的吗?别让他听见。”

    曼施坦因和东方部部长罗森堡悄悄地进来了,后者是纳粹哲学家、理论家、宗教学者,在纳粹党的资格比希特勒都老。他们先走向拜伦,曼施坦因热情洋溢地向冉妮亚,顺便也向丽达打招呼。

    冉妮亚用肩膀撞了一下曼施坦因:“将军,当了大将也不请客,如果这次再打下列宁格勒,说不定会当上元帅呢。哎,元帅同志,说说你在罗马尼亚的浪漫史。”

    曼施坦因向大厅望了望,元首正与屈希勒尔激动地讨论着什么,其他人三三两两地或一本正经地谈话,或嬉皮笑脸地嬉闹。他乘机也向大厅张望的冉妮亚的脸蛋上捏了一下,笑骂道:“没大没小的,敢和我开玩笑。”冉妮亚捂着脸马上接话:“对,是有个没大没小的,你揪疼我了,老不正经的。”

    元首远远向曼施坦因招手,他快步过去。一直杵在旁边的罗森堡故意咳嗽了一声,拜伦介绍道:“这是东方部部长罗森堡同志,1917年在莫斯科大学获得博士学位。”

    罗森堡不冷不热地与两位美女握手。冉妮亚伸出右手:“久闻大名,我读过你的大作《种族论》。”丽达显然热情得多,她弯腰伸出双手:“您好,我是喀山国立的。”

    罗森堡确认丽达是俄国人后,显得很冷淡,转而与冉妮亚套近乎:“我也是在波罗的海出生和长大的,你对我的著作有什么看法?”

    冉妮亚上下打量着他,不置可否,待罗森堡离开后,她挑着眉毛冷冷地说:“稀里糊涂的哲学家,一知半解的理论家。”

    拜伦紧张地四处张望,冉妮亚感到好笑:“处长,难道我说一句话,比身边埋个炸弹还害怕吗?”

    见拜伦迷惑不解,她挑明:“那个基尔伯特,你把他放在身边,与你仅仅隔着一道墙,竟然是俄国的沉睡间谍。”

    拜伦感到后怕,对冉妮亚奚落道:“还说我呢,你不是和他一个办公室吗?我看到好几次他给你献殷勤呢?你怎么没发现?”

    冉妮亚感激地抱住丽达,看那神情,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会美美地咬丽达一口。

第29节 华盛顿

    大厅时突然安静下来,屈希勒尔宣布元首讲话后率先拍起了巴掌,顿时掌声雷动,三五成群的人们纷纷涌上前去,围绕着元首站成一圈。

    元首双手相握垂在前面,目光如炬,神采飞扬,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讲话:

    “今天,我带着一把发令枪到了这里,这是因为我们即将摘取列宁格勒,多年以来,这座城市像一个章鱼,喷shè布尔什维克的毒液,毁灭世界文化,偷窃人的心灵,它既是布尔什维克的诞生地,也是打响苏联肃反运动第一枪的地方。现在,这一切即将结束,永远地结束,因为,我们要捣毁它,占领它。”

    元首伸出双臂,在眼前不断抖动:“早在去年九月份,德军已经从陆上封锁了列宁格勒,后来,我们眼睁睁看着敌人通过拉多加湖不断得到增援,又不断撤出达官贵人、伤员和贵重物品。我们进攻提赫文遭到失败,差点被苏军赶到沃尔霍夫河以西。”

    元首的目光穿越墙壁,仿佛投向很远的地方,他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时丝毫不觉得脸红,声言取得胜利的既不是陆军总部,也不是北方集团军群,而是战无不胜的德意志士兵。在那种乌云密布的rì子里,他果敢下令,集中力量攻占拉多加湖东岸,也只有他,才能透过层层浓雾,找到正确的道路。

    将领们窃窃私语,尽管元首说的是实情,但如此居功自傲也属少见。借人民的名义行使自己的dú cái权利,看来是任何**主义的通病。希特勒滔滔不绝地谈到,攻占拉多加湖东岸,这才是攻占列宁格勒关健。他成功了。现在,这座城市的300万居民和50万军队已经饥不择食,从去年十月到现在,就有100万市民饥饿而死。他重申那个著名论断:当列宁格勒的市民们连书上的浆糊都刮吃一空的时候,就是这座城市瓜熟蒂落之时。

    讲到最后,他没有像往rì般大声疾呼,而是轻声讲述道:“同志们,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要回国履行我的元首职责,至少在一周之内,我不希望再听到与战事有关的消息。我把摘取桂冠的荣誉交给陆军总部和北方集团军群,剩下的就要看你们的了。”

    元首说完,既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也不和别人握手道别,蹬蹬地走向门外,副官们踌躇了一下,紧跟在后面,冉妮亚、丽达慌忙追赶,丽达回身去叫鲍曼,他正与罗森堡窃窃私语,对元首突然离去浑然不知。

    外面漆黑一片,即使按德国的时间标准,现在已是午夜了。元首蹬上专列,等待发车时将军们都追赶过来了,他礼节xìng地向他们招手,但不充许他们上车,只有曼施坦因硬挤了上来,埋怨道:“我又没说你什么?你怎么对大家发脾气?”

    元首驱赶他,曼施坦因争辩说,多rì来,元首为攻占列宁格勒劳顿多rì,他理应发布进攻命令。“你只要站在舞台上报个幕,剩下的事情就是我的了。”他向元首高喊道。

    “这头犟驴。”元首骂道,不过心里非常受用,他答应在柳班停泊一下,视察那里的部队。

    列车缓缓开动,拜伦高喊着向专列追来,列车加速,看到他捶胸顿足了一会,迅速返回,开车紧跟在火车后面。

    连rì奔波下元首身心交瘁,火车一开动就睡着了。姆加到柳班只有45公里,一个小时就到了,大家不忍心叫醒他,决定在列车上过夜。

    站台上一个人敲门,拜伦上来了,鼻子冻得通红,眉毛和胡子上结着一层霜,待走过两节车厢时,眉毛和胡子上的霜化成水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流泪了呢。

    拜伦从小窗口望了眼熟睡的元首,与曼施坦因、冉妮亚到车厢另一头鲍曼的房间,主任白天把觉都睡完了,此时正吃夜宵,小屋子里弥漫着酒气,桌上放着开了瓶的伏特加。

    拜伦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呀?你们说走就走,风风火火的,让我追赶了上百公里。”鲍曼从食物中抬起头问道:“多少公里?”拜伦不知是计,随口答道:“上百公里呀。”

    鲍曼用餐巾擦拭嘴,眨吧着眼睛:“难怪东方外军处编纂的《俄国概况》被前线称作红驴,也难怪,他们的头儿就是个糊涂虫。区区四十多公里路,硬说成百公里。”

    拜伦脸微微一红,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想知道的是元首为什么不辞而别?鲍曼向他瞪眼,大骂陆军。

    原来,在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里,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数次打断元首的话头,他不仅有意贬低元首的功劳,而拐弯抹角地指责元首把全部jīng力都放到北方集团军群,而对zhōng yāng集团军群不问不闻,导致一些地段德军防线被突破。

    拜伦松了一口气:“元首与总参谋长一向如此,两人好像是前世欠了账,一见面就吵架。他俩争吵时屈希勒尔站在那一边?”拜伦问道。

    曼施坦因气愤地说:“这正是元首生气的地方,按理说他应该义无反顾地站到元首身边,可是他态度暧昧,完全像个局外人。”

    “这些将军们没有一个好东西。”鲍曼狠狠地说,“我差一点把命撂在那个小高地,而他们坐在暖气房子里坐而论道,未了还评头论足。”

    曼施坦因不干了:“您刚才说将军们没有一个好东西?”

    鲍曼望了一眼,赶紧声明:“我说的是北方集团军群的将军们。不包括你,我们的曼施坦因大将是好东西,真的,是好东西,你们都同意我的评价吧?来,喝酒,哈哈。”

    冉妮亚猛喝了一杯酒,调皮地把脸伸到曼施坦因面前:“主任说的对,北方集团军群的将军们真不是好东西。”正在喝水的鲍曼被水呛了,他意识到如今曼施坦因就是北方集团军群的,还以为他在克里木呢,咳嗽几声后歉意地说:“你别听她胡说,这小丫头故意气你呢。唉,瞧元首把她惯的。”

    门开了,睡眼朦胧的元首进来了,后面跟着丽达,房里的人都站起来。元首用手驱赶着酒气,在鲍曼的床上坐下,对拜伦挖苦道:“你不应该到这里来,不然那个老万事通会给你小鞋子穿的。”

    拜伦马上抓住这个表决心的机会:“我的元首,我心坚如钢、决心似海,一定追随元首……”

    元首挥手制止。冉妮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取笑拜伦拍马屁拍到蹄子上了。

    元首把手放在她脖子上,望了鲍曼一眼,承认他把她惯坏了。鲍曼尴尬地哈哈了几声,那种笑声简直是念白出来的。

    鲍曼一下子收住了笑,开始大骂哈尔德,元首等他骂够之后,给大家讲已故美国总统华盛顿的故事。

    有一次,一个重要的官职空着,有两个人申请担任:一个是华盛顿最亲密的朋友,另一个是他的政敌。大家都以为当选的肯定是华盛顿的朋友了。哪知道,委任结果出乎大家意料:被委任的竟是华盛顿的政敌。

    记者跑去问大总统: “您为什么选一位政敌去担任那重要的官职?”华盛顿说:“我已经把那两个申请人做过比较了:我的朋友为人真诚坦白,的确是一个好人,他虽然也有一些长处,但是实际工作能力究竟不如我那位政治上的敌人强;我那位政敌,不但具有我那朋友的长处,而且一向办事认真。我这样做了比较之后,就决定选他去担任那官职了。”

    记者仍然追问道:“大总统!您的好朋友是您多年的知交,难道您忘记他了吗?”

    华盛顿答道:“我考虑这个问题时,忘记我是华盛顿,只记得我是美国的总统,我不能感情用事,只能站在总统的立场上,为国家的利益为重,公平地选择一位能力强的人才。”

    屋子里很静,元首看到冉妮亚低着头垂下眼睑,双手来来回回缠绕着,感到奇怪:这可不是她的一贯风格呀。冉妮亚xìng格外露,个xìng张扬,而眼前她的动作却像是丽达所为。

    细心的丽达看到几滴泪珠落到冉妮亚的裤子上,赶忙坐到她身边,冉妮亚抽泣起来,扑到丽达的怀里,肩头剧烈摇动着。

    大家面面相觑,鲍曼向元首解释说,他只说了句元首惯坏了她,就这么一句话,不至于让她如此伤心吧。

    元首转向曼施坦因,他赶紧声明并没有招惹她呀,倒是她时不时奚落他。拜伦不等元首看他,赶紧摆手:“不管我的事,我什么都没说。”

    冉妮亚从丽达肚子上抬起头,虽然脸上挂着泪痕,却咧嘴笑着,大家眼里尽是埋怨,鲍曼干脆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冉妮亚擦干泪水,哀怨地望着元首说,还在他腿上打了几下:“都怪你,你讲什么不好,非得讲华盛顿。因为你让我想起我的父亲。”

    望着大家一脸迷惑,她艾艾:“父亲生平最崇拜华盛顿了,他给我讲过很多这个伟人的轶事。就在他遇难的头一天,他还给我讲述了他挨揍的故事。”

    鲍曼转过粗壮的脖子:“什么?总统挨揍?”元首把她的手拉过来摩挲着:“好了,别想你父亲了。我也想听听那个挨揍的故事,你给大家讲讲,也算是对他老人家的思念吧。”

    冉妮亚靠到元首的怀里,抚摸着他的胸喃喃:“你真好,我就喜欢你这点,善解人意。”

    “什么?善解人衣?”鲍曼有意打岔,元首示意鲍曼听她讲述。

    1754年,乔治?华盛顿当上校期间,率领部队驻防亚历山大市。这时正值州议会选举议员。有一天,华盛顿就选举问题与佩恩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论,华盛顿用污言秽语骂了对方。佩恩顿时火冒三丈,一拳把华盛顿打倒在地。士兵们赶来要为自己的长官报一拳之仇时,华盛顿劝阻了他们。

    第二天早晨,华盛顿托人带给佩恩一张便条,请他到当地一家酒店会面。佩恩神情紧张地来到酒店,料想必有一场恶斗。出乎意料的是,迎接他的不是手枪而是友好的酒杯。华盛顿站起身来,笑容可掬,主动地伸出手来欢迎他的到来,并且真诚地对他说:“佩恩先生,人谁能无过,知错而改方为俊杰。昨天,我不应该骂你。你也打了我,咱俩算是扯平了,请你握住我的手,让我们来做朋友。

第30节 元首的水龙头没关紧

    大家若有所思了一阵子,鲍曼打破了沉寂:“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当场拧下对手的脖子。当年在慕尼黑,我独自对付四个红sè阵线的人,把他们打得爬在地方叫我爷爷。”

    “只说英雄不说败。好汉不提当年勇。”元首显然不愿意回顾往事,故意打鲍曼的兴头。

    曼施坦因感慨说,为了民众的利益自愿放弃权利,这才是真正的伟人。听到元首咳嗽了一声,顿感失口了,然而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元首回到目前的话题上来,教导大家说,哈尔德的确有点恃才放旷,不过,他的有些话当时听着不舒服,过后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他受过系统的军事理论教育,专业素质很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特别是在后勤上很有一套。现在,德意志帝国等于与全世界作战,经不起任何大的失误,战乱之秋,用人之际,用人为贤,稍有不慎,后果很严重。

    当然,对这些个恃才傲物者必要时还得敲打敲打,他不是觉得陆军离开他不行吗,他准备放他半个月的假,杀一杀他的傲气。

    元首心想,也许我太强调自己的作用了,让他觉得脸上无光,所以当面顶撞我。其实,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大部分冬壁防线之所以能守住,主要是哈尔德的功劳。当然这些话他并不打算说出来,错误永远是别人的,因为别人人多,分担到大家身上也只有那么一点点;错误不能是自己的,因为希特勒只有一个。

    冉妮亚端起酒杯送到他手里,自己端起另一只在他的杯子碰了一个,说了声“理解万岁”后一饮而尽,李德随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扑地喷出来:“该死,是酒。”

    专列上的灯熄灭了,车厢里恢复了安静——只有元首的小房间除外。拜伦半夜上卫生间,回来时走过了车厢,走到元首的那节车厢去了,听到元首房间里呻吟声不断,一时好奇xìng大发,侧耳细听,这还不够,他爬在小窗口往里张望,凭借站台上shè过来的昏暗灯光,他惊异地看到冉妮亚像叉子上的鱼儿一样,挺着身子向后耷拉着头,一个黑影不断前仰后合着,是谁不用说了。

    正看得心cháo澎湃,身后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把他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丽达似笑非笑地站在他身后:“将军,你听到什么了?”

    “……”拜伦像偷吃的孩子被当场抓住一般,羞得无地自容。

    “是否听到水声?好像哪的水龙头没关紧吧?”丽达对张口结舌的东方外军处处长启发道。

    拜伦反应过来了,就坡下驴:“是的,你说的对,是滴水的声音。我去检查一下那的水龙头没有拧紧。”他赶忙走向自己的车厢,忽然心里一动:水龙头没关紧?也是:元首的水龙头没关紧——水全流到冉妮亚身体里了。

    身后传来丽达尽力压低的笑声:“你走反了,你的房间在这边。”

    ……

    一辆改装的大轿车把元首一行从柳班拉到五十公里以外的普希金市。这座以俄国文学之父命名的地方如今是前线城市,往北二十四公里就是那座伟大的俄罗斯城市。

    列宁格勒,前沙皇首都圣彼得堡,在许多方面来讲是俄国最重要的城市。这个彼得大帝打开的“西方的窗口”是主要海港以及商业和文化中心,也是1917年十月革命的摇篮。

    1941年9月20rì,芬军从西北、德军从南面包围了城市,并攻占拉多加湖南面的施吕瑟尔堡,切断了该城通往内地的铁路和公路,列宁格勒迅速陷于饥饿。

    陆上交通被切断后,拉多加湖东岸仍在苏第4集团军和第7集团军手里,苏联在拉多加湖开辟了水上交通线。11月7rì,德军向东进攻,攻占了提赫文,随后苏军展开反攻,把德军打退。

    1941年11月上旬是决定德意志第三帝国命运的rì子,帝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前线遇袭,大难不“死”,此后一反常态,对内政治体制改革,缓解民族矛盾,对外灵活外交,左右逢源,暂时避免了被二流盟友rì本拖入与美战争中。

    在东线,在“天时、地得、人和”均离德军而去的关健时刻,元首高瞻远瞩,抵御莫斯科的致命诱惑,果敢中止进攻,从北到南构筑了一条冬壁工事全线转入防御,仅此一举,事后有识之士估计,避免了一百万训练有素德军的伤亡,保存了大量技术装备,特别是从总体上来讲,德军“天下无敌”的称号基本上没有得到大的损害。

    与此相反,面对枕戈待旦的德军,苏军像一战时的凡尔登战役一样,对德军既设阵地发动一次次进攻,虽然取得了一些进展,最终伤亡惨重,在像凡尔登战场一样的“绞肉机”、“屠场”和“地狱”面前,碰得头破血流,付出了可怕的代价。

    此后,“希特勒”南征北战,在南方,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攻占了塞瓦斯托波尔,在北方,集中力量攻占拉多加湖以东,与芬军会师,列宁格勒被完全包围。

    这一切都源于来自异常时空的一个中国人——李德。他利用原身穿越者残存的先知先觉,引导德意志民族和世界历史上近乎理想化的德**队走向胜利。谁都无法知道他的原身穿越者的身份,甚至李德自己都渐渐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只隐隐约约记得深埋在记忆中的一些事情。因为在他试图改变身边世界的同时,大自然也在改变他。

    与浩瀚的宇宙相比,人类不过是她孕育的一粒尘埃,那些誓言“人定胜天、”“改造大自然”的狂徒,到头来只是改变了周围的几条旧街道,疏通了几条河流,在平原上堆山,在山地修人造小平原,最终还是归于宿命,只留下几声哀号。

    普希金市,以前称“沙皇村”, 一度叫“儿童村”。 1937年,为纪念亚历山大?普希金逝世100周年,儿童村又被改名为普希金,原因是1811年至1817年间普希金曾在皇村的贵族学校学习。

    普希金市是俄罗斯历史名城。在圣彼得堡南24公里处。1917年前为历代沙皇的离宫。1837年,从圣彼得堡至沙皇村敷设的铁路,是俄罗斯全国第一条铁路。十月革命后,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便是从这里出发被流放去托博尔斯克,最终被斩草除根的。

    元首一行入住普希金市,他抓紧时间参观了沙皇村公园,那里有十八至十九世纪的壮丽建筑群,令他流连忘返。他还想参观普希金的母校——皇村中学旧址,无奈战事在身,只得作罢。

    曼施坦因领着元首,来到普尔科沃高地以南十公里的森林里,那里有一座半地下掩藏所里,那里有一架被改造成潜望镜的炮镜,通过固定在树杈上的镜头和通到下面的反shè镜,可以望见被炸塌的普尔科沃天文台,天文望远镜的基座上红旗飘扬,周围到处是大炮。而普尔科沃机场已被炸成月球表面。

    曼施坦因指着那些地方说,24小时后,那里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年初,元首在沃尔霍夫铝场慰问北方集团军群期间,确定对屡攻不克的普尔科沃高地实施坑道作业,此后,这一大片地方被封锁起来,德军调来鲁尔煤矿的工人,连同7个工兵营和3个专门从事挖掘的连队,在松林和村庄里开始秘密挖地道。

    一个半月后,7条隧道业已挖到普尔科沃高地下,这里海拔只有几十米,3号和5号隧道被地下水掩没,剩下的4条隧道里填满了155吨高爆炸药。

第31节 人相食,要上书

    不远处林间的一座木房里传来喧嚣声,旁边人告诉曼施坦因,到列宁格勒化装侦察的突击队全部撤回来了,他问元首要不要过去看看?

    见元首犹豫不决,曼施坦因极力怂恿:“你在去年11月见过他们,去看看吧,他们给你带来了圣彼得堡的最新消息。”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元首,他决定会会那些放荡不羁的突击队们。临出门前要求冉妮亚和丽达留在这里,但两位好奇心大发,非要跟随。冉妮亚吐出舌头吓唬他:“万一你被那些土匪绑票了怎么办?”

    李德让她把卡尔梅克人叫来。不一会儿,卡尔梅克人气喘吁吁地来到面前,敬礼的同时迫不及待地问元首执行什么任务。

    “去会一会你的狐朋狗友。”元首背着手往前走了,他们紧追,卡尔梅克人咕嘟道:“我以为让我潜入列宁格勒去呢。”

    虽然已到二月下旬,这里还是非常寒冷,松树和云杉被冻得噼啪作响,一个松塔咂到元首的头上,唬得他浑身发麻,依靠在冉妮亚身上——还以为是手榴弹呢。紧接着腿脚一软被树桩绊倒,幸亏被丽达搀扶住。

    越往前喧闹声越大,有两个戴着德军1935式钢盔、穿着苏式大衣的俄军哨兵站木屋外打闹,看到元首一行,马上把自己挺得像两尊门神。

    木屋的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着烟酒味道的羊皮sāo臭,围坐在火炉旁的一小群人或唉声叹气,或恶语相加,要不是他们身穿混杂着德军和苏军装束,肯定会被认为是一群啸聚松林的土匪。

    元首从天而降,土匪们怔忡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惊愕得像嘴里支了个木棍,被炉火烧得通红的脸上挂着寻衅闹事的神态。地上都是酒瓶子,烟蒂扔得满地都是。

    卡尔梅克人高喊敬礼,那些人用看暴发户的神情打量着他,冉妮亚深信如果不是元首在场,那些人肯定会把卡尔梅克人抬起来掼到地上,然后说:“狗rì的小人得志了,凭什么你一步登天?”

    红sè猎人突击队小头目夸张地敬礼,眼镜差一点掉下来:“元首带着文工团看望大家来了,谢谢元首,不过我们实在没有兴趣载歌载舞。”

    卡尔梅克人分开人群走上前来骂道:“给我闭嘴,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蹲了几天监狱,连元首都不放在眼里了。”他望着大伙:“你们怎么了?一个个像骟了的公羊一样。哥萨克,怎么回事?喝得站都站不稳了。”

    眼镜小伙子拿起酒瓶向元首扬了扬,瓶口塞进嘴里,被曼施坦因一把夺过,狠狠地把酒瓶墩放在桌子上,本来并不结实的桌子唏哩哗啦地倒塌了,桌上的酒瓶、香烟、几小块面包和花生米都掉到地上。

    这个眼镜小伙子是个矛盾体,文质彬彬的外表下有一颗蛇蝎心肠,说话突兀却行动诡秘,对女人有贼心却无贼胆,曾经是大学的党支部书记,如今是布尔什维克的死敌,是专门猎杀**员、政工人员、zhèng fǔ官员、游击队员,双手沾满鲜血的“红sè猎人。”头目。

    但是今天,他显得如此哀愁,让习惯了尖酸刻薄、玩世不恭的卡尔梅克人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丽达把一块火腿扔给眼镜小伙子,小伙子接住,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又扔回给丽达。冉妮亚气呼呼地说:“不要理他,真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德国元首主动与这些心狠手辣、貌似土匪的人握手。曼施坦克因示意大家坐下: “俄国勇士们,我知道你们受到刺激,我把元首请到这里来,一是来看望大家,二是你们有什么委曲、有什么想法都向元首毫无顾虑地讲出来,元首会为你们作主的。”

    话言未落,年轻小伙子扑嗵跪在元首面前,嘴里大喊着:“元首,我受不了,我实在受不了啦。我……”他终于开始号哭了,就那份磅礴之势来看,谁都知道他绝不仅仅是为蹲了几天监狱而哭的。

    11月底,他的红sè猎人突击队装扮成苏军,潜入新拉多加市,港口弹药和面粉堆积如山,正一船一船地通过运河和拉多加湖运往列宁格勒,德军向北大举进攻的第三天,第8装甲师向新拉多加市掩杀过来,苏军正要焚烧物资,早就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红sè猎人突击队突然开火,并大喊:“德国人来了,逃命啊。”

    也许是乐极生悲,由于保护了港口物资,突击队员们喝得酩酊大醉后,祸起萧墙,在一个风雪之夜,两个毛头小伙子摸进战地医院,爬到女护理身上。

    这两个小伙子也就命里该死。平时他们泡病号装病人老往医院跑,认识了一些俄国女护理,但那晚他们偏偏遇到的是德国女护士长,于是这事情xìng质变了。本来就对偷偷摸摸、打架劫掠的突击队嗤之以鼻的集团军群总司令屈希勒尔大发雷霆,当即下令把那两个竟敢玷污优秀民族的肇事者当场枪毙,头目管教不严,琅珰入狱,所有突击队解散。卡尔梅克人也遭受池鱼之殃,被告上法庭。要不是元首解救,他们从此一蹶不振了。

    “元首,您不知道多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太惨了。”眼镜还在哇哇地哭,元首把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头,丽达上前把一沓纸巾给他。小伙子睁开眼睛,看清这是纸巾而非厕纸后,边抽泣边擦拭红肿的眼睛。

    哥萨克首领掏出左轮手枪,唾沫四溅地粗声喊叫:“我的枪告诉我,它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我要第一个冲上去宰了那些人。”

    戴高筒皮帽的亚美尼亚人响应道:“场长说的没错。我恨不得今晚就冲进那个人间地狱。”

    场长?李德一楞,随即记起来了:上次来时眼镜小伙子介绍过:这个亚美尼亚人战前是种畜场的场长,专门负责给母牛配种。有时公牛不够,他自己就爬到母牛身上了。当时他没有多想,后来明白这是胡言乱语:人和羊还有一说、人和牛怎么能扯到一块?那也太相差悬殊了。

    这些人开始七嘴八舌地向元首汇报情况。难怪他们悲天悯人,元首听着听着心情俞来俞沉重。他们的讲述,构划出了一幅由他导演的、活脱脱的人间地狱惨境……

    1941年9月8rì,德军第39装甲军第20摩托化步兵师攻占施吕瑟尔堡,列宁格勒被陆上包围,到了11月上旬,城市的粮食和燃料全部告馨,300万市民和50万军队陷入饥荒。

    在此期间,列宁格勒通过拉多加湖与外界保持着一条水上通道,尽管杯水车薪,虽然每天饿死的人不断增加,从11月初的一天死300人到月底的每天4000人,但至少能让市民每天得到二两口粮,尤其是可以让部队保证最低的军粮供应。

    然而到了11月下旬,德军第41装甲军占领拉多加湖东岸,彻底封闭了列宁格勒与外界的陆上和水上通道,城市迅速陷于绝境。同样由于德军东进,苏联空军的机场不断东移,空运越来越困难,有时连方面军司令部的需求也保证不了。

    此后,苏军向列宁格勒空投了250吨糖,意在让人们维持最低限度的热量。这些糖存放在巴德耶夫仓库,德军向这里扔下了上千颗燃烧弹,点燃了占地4英亩的、木质的巴德耶夫综合食品仓库,所有的糖熔化了,流进旁边的酒窑里,凝固成硬糖果一样的、酒和糖的混合物。

    德军撒下雪花般的传单,极尽利诱和威逼之能事:一份传单上写着:“俄**民们,为了保命,到德国这边来吧,你会发现,你们的敌人是嗜血的布尔什维克。”另一份威胁说,如不投降,后果很严重,死得很难看。

    军民们用代用食品维持了半个月——面包师用木屑和发霉的面包粉做成的食物,还有最初打算用来做轮船油料的有毒棉籽饼。

    等到这些都吃完后,墙上的画片和书上的浆糊被刮下来作汤,人人都提着裤子,因为皮带被煮成了汤,正如卓别林电影《淘金记》上的镜头一样,皮鞋成了美食,城市里飘荡着老鼠汤的香气,等到连老鼠都吃光了时,惨剧不可避免地上演了:人肉相食。

第32节 人间地狱

    苏军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师,阻止惨绝人寰的人吃人现象蔓延,结果在首次执行任务时几个士兵失踪了,极有可能变成食物了。

    电力定量配给,民用电基本断绝,城市陷入黑暗中;暖气早就关闭,自来水厂被炸毁,平民们把水桶吊在脖子上,拖着沉重的脚步到运河和涅瓦河里提水,而尸体就浸泡在水里。

    进入1942年元旦,当其它地方的人们庆祝新年时,列宁格勒饿孚遍地,州苏维埃给每个10岁以下的孩子发放了一块糖,算是给绝望中的人们一丝籍慰。而在遥远的古比雪夫“文化宫殿”的礼堂,上演了作者肖斯塔科维奇在列宁格勒创作的《列宁格勒交响曲(C大调第七交响曲)》,对全国及国外做现场直播。

    当然,千里之外的演奏不能当饭吃,尽管演唱会冠以“献给列宁格勒的英雄们”的显赫名头,列宁格勒的英雄们正不可避免地走向坟墓——不,连走向坟墓都成了奢望。

    元月7rì这天是回光返照,列宁格勒人每人得到了巴掌大的一小块黑面包,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他们在此生过的最后一个东正教圣诞节,这块面包也就成了断头饭。

    此后,情况急剧恶化,整个城市陷入可怕的寂静中。每天有一万多人死去,尸体被盖上旧窗帘、破布和牛皮纸,这些尸体就放在家里、街头和堆在医院的走廊里,因为幸存者太虚弱,根本搬不动。

    一个月前,一个绝望的苏联记者在墙上写道:“咬紧牙关撑过去4个月后,这个城市即将死亡。”到了2月中旬,可以说,他的话变成了残酷的现实。饥饿已经蔓延到了军队,饥不择食的士兵们纷纷在战壕里掘土,不是为了修坑道,而是为了找冬眠的小动物。

    小木屋的听众中发出哭泣,丽达泣不成声,冉妮亚不停地抹眼泪,当听到给每个孩子发放了一块糖时,元首心里也一阵酸楚。

    眼镜小伙子擦拭涌泉般的泪水讲述道:“我带着几个人到铸造厂桥,在结冰的街道上,一对夫妇极其缓慢地拉着一个雪撬到桥下,卸下上面的东西:一具五岁的小孩子尸体,我才发现桥下这样的小尸体有上千个,不少的尸体上的肉不翼而飞,只剩下白森森的小骨架。”

    哥萨克首领攥着拳头:“市民们得到了上天的恩赐:一匹刚被德军炮弹炸死的马,在饥饿下,人回归成了野兽,他们像狼一样爬在马上啃肉吸血,等我们再次经过时,发现好多人满脸是血死在那里,涨死的。”

    另一个突击队长肯定地说:“大部分人已经死了。那些还活着的人成了活着的死尸,生活在一个慢动作的幻觉世界里。我简直怀疑我们不是在列宁格勒,似乎是在大西洋海底的一个城市里。”

    这些人突然群情鼎沸:“元首,打吧,让我们马上打进去吧,趁人还没有死光。”

    鲍曼插言:“他们为什么不投降呢?到德军这边来不就结了?”

    眼镜马上反驳:“说的轻巧,内务部队控制了一切,再说,经过肃反运动后,好多人的dú lì思考的意识都被融化了,成为被训化的猴子。”

    “要不怎么说,偷窃人的心灵呢?”元首点了点头,与他们告别,回到半地下掩藏所里,走出老远还能听到他们激昂的请战声,卡尔梅克人留在后面试图平息激动,被他们骂骂咧咧地打出门,眼镜小伙子对他的背影骂道:“狗rì的,你少装大尾巴狼,这会你变成德国人了?”

    元首站在列宁格勒攻防图前凝神思考着。列宁格勒的惨况与其说让他震惊,还不如说让他得意,让他越发觉得自己了不起,而且头脑少有的清醒:去年初秋,德军占领了拉多加湖南岸,切断了列宁格勒与苏联后方的联系,但苏联开辟了拉多加湖运输线,向这座城市送去武器装备和给养。德军发现这个错误后向拉多加湖以东发展进攻,力图与北面的芬兰军队会师,掐断苏联的水上和冰上运输线。

    问题恰恰出在这里。在李德之前,德军占领了提赫文,但是被苏军赶了出来,列宁格勒的大门始终没能关紧,这是因为历史上希特勒愚蠢地发动了对莫斯科的第二次进攻,从北方抽调了兵力,让苏军的反攻得逞。同时,这个愚昧的种族狂根本不懂得或不屑于利用苏联内部矛盾,对苏联政治上的软肋视而不见,不加区别地对苏联各民族实行种族歧视,把他们当成二等民族,让开始双手欢迎他的苏联民众推向斯大林的怀抱。愚蠢加愚昧,让希特勒功亏一篑。

    李德非常庆幸:幸亏这个家伙在装甲列车中极为秘密地死去了并把大权交给了他,让他有机会展示才能。他当政后,果断中止了劳民伤财的莫斯科战役,让德军全线转入防御,抽调出装甲部队到北方战线,先是yù擒故纵,把反攻的苏军诱入包围圈,然后虚晃一枪后大举向北进攻,仅仅十天后与维拉斯河的芬军胜利会师,把列宁格勒围得水泄不通,因而才出现了城市中每天饿死一万人的惨境。

    在天造地做之下,李德虽然与希特勒别无二致,但骨子里作为中国人,可没有希特勒的种族观念。他是现实主义者,因而慢慢扭转德国人固有的种族主义,按照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古老的格言,把所有反斯大林的武装组织起来。在战斗中,卡尔梅克人、红sè猎人等武装为德军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有他们,就算德军获胜,也得付出几倍的代价。

    希特勒的目标是占领东方的土地作为德国人民的生存空间,这样一来,他定然会受到俄罗斯人民的反抗,逼得苏联当权者们只有背水一战,因为失败意味着**统治的终结。李德却明白蛇不能吞掉大象,他只要占领几块风水宝地就行了,所以他在后方支持纳粹东方部长罗森堡的土地改革计划,而且比他走得还远,彻底摧毁不得人心的集体农庄,把土地分给农民。他要让苏联各加盟共和国dú lì,对苏联分而治之。他坚信,不久后苏联大多数人民、特别是农民会拥护德军,继而以农民为主体的苏联红军会自行解体。

    更何况,把土地分给农民,会空前释放农民的生产积极xìng,粮食产量成倍增加,增强德国的经济实力。

    “你在想什么呢?”冉妮亚拉了下他的胳膊。李德回首,看到刚洗了头的冉妮亚红sè的秀发上还掉着露珠,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发现在他发呆的时候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李德双手悟着她的脸喃喃:“成功了,我会成功的,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统帅。”

    屋子里的人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嘴。在漫长的等待之后,他猛然转过身子,一字一句地吐出几个字:“明天上午8点,爆破!”

    冉妮亚和丽达紧紧抱在一起。卡尔梅克人想冲出去告诉那些人,被元首喝住。曼施坦因目光转向参谋们,那些人马上像点燃的柴草一般燃起熊熊大火。地下掩藏所里忙碌异常,发报机把一条条命令传到前沿各部队,十几部电话前吵成一锅粥,参谋们在沙盘和地图上作最后的推演,传令兵们进进出出,成为最忙碌的人。

    元首要到前线部队视察,曼施坦因陪同元首先到普希金以东5公里的一处德军阵地,在幽暗的云杉林深处,坦克、装甲车上的伪装网正在卸下,自行火炮、马拉的或卡车牵引的大炮的炮口塞被摘掉。

    德军士兵从坦克上跳下来,纷纷围拢到元首身边,这是曼施坦因从克里木带来的第25装甲师,与元首是老相识了,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元首面前无拘无束。

    李德与他们追忆起在克里木卡恰河畔围歼苏军的骄人战绩,勉励说,你们转战南北,从黑海之滨到北冰洋之间:“你们的名字必将载入德意志史册,因为你们所征战的地方,不论是克里木、还是圣彼得堡,在不久后必将成为德意志帝国的一部分,也永远是德意志帝国的领土。”

    鲍曼也诗兴大发,元首讲完后他上前一步激励道:“借此机会,我送给诸位老朋友两句话: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大家热烈鼓掌,丽达一边拍手一边望着密林对冉妮亚轻言:“主任的这句诗讲给非洲战场的战士们就准确了。”

    告别了装甲师,大轿车载着元首掉头向西,前往红谢洛村,途中卡尔梅克人多嘴说,那些突击队队长们对德军有点怨恨。很自然,他们把造成列宁格勒惨祸的责任归究于德军的封锁。元首沉吟片刻,让卡尔梅克人带他们随行。

    一路上不断遇到一队队哥萨克骑兵,反穿羊皮的鞑靼团,乌克兰第1军以及白俄罗斯第2军的士兵们,还有由哈萨克斯坦摘棉花的农民组成的亚洲师,元首向他们许诺,等攻下列宁格勒后,他们将被调往非洲,将来从那里出发解放家乡。尽管对那个遥远的前景越听越糊涂,但是分给土地、分还牲畜的许诺对他们更管用。

    驻扎在红谢洛村的是3个师的波罗的海部队。如今,攻城的25万士兵中有一半是这些杂七杂八的、由德国东方外军处训练的东方部队,大部分是战俘,少部分是散布欧洲的俄国流亡分子,在战斗中后者往往比前者更勇敢些,也更多的正义感。

    向前线疾进的外籍军团不得不停下来聆听德国元首的训话:

    “现在,我给你们讲话。你们即将奔赴战场,不!这不是战场,而是解救俄罗斯各族人民的正义之地,而你们将以他们的拯救者的身份,载入俄罗斯的史册。”

    元首对这些戴高帽子、戴钢盔、戴棉帽子的东方人极尽惑众之能事:

    “造成上百万人死亡的责任,应该由、也只能由布尔什维克负责。他们为了一党之私利,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把千百万人民当作人体盾牌。我们曾经不下十次地提议谈判,不下百次地要求他们投降,或放出老弱妇孺,不要让他们成为殉葬品。我们还给rì丹诺夫和霍津中将去信,意在达成一项解救民众的方案,受到他们的嘲弄。他们把内务部队派到第一线,不是与德军交战,而是向逃离城市的市民开火……”

    元首斜睨着那几个突击队长,他们正频频点头。他洋洋得意:正如冉妮亚所说,这些东方人太容易被反宣传了。当他许诺,凡是在战斗中获得二级铁十字勋章以上的官兵,可以申请加入德国籍时,人群中爆发了一阵阵松涛般的欢呼。一些士兵模仿德军抬起手臂高喊“嗨!希特勒。”

    接下来的话让他们静悄悄的:“凡是阵亡的将士,我们要在列宁格勒近郊修建一座大大的墓,上面刻上每一个人的名字,注意,是每一个人,而不是像苏军那样的无名烈士墓,让人民世世代代铭记你们的功绩。”

    德国元首目送这些东方部队向北进发,冉妮亚上前与十几个拉脱维亚军官握别,当对方得知他们的这位女乡亲是德军军官时,既兴奋又羡慕,只有一个人嘀咕:“叛徒。”

    回来的路上李德想着一个问题:必须把这些东方部队纳入统一领导。他脑海中划过一个亮光,一个名字越来越清晰:弗拉索夫。目前,这家伙正率领苏20集团军在提赫文以南活动,他要向屈希勒尔发布一项命令,捕捉这个未来的俄解放军领导人。

    专列升火待发,元首在等待,等待埋在普尔科沃高地下的155吨高爆炸药惊天动地的爆破。早8点整,德军用引爆炸药为列宁格勒最后的战斗拉开了序幕,接着大炮轰击,战机、坦克轰鸣,东方部队从南向北、德军从东到西cháo水般涌向那座濒死的城市。

    大爆炸将冻土掀上1000多米的高空,普尔科沃高地变成巨大的大坑,当场炸死苏军1万多人。爆炸所产生的震动在爱沙尼亚首都塔林都能感觉到,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早起的人可以看到列宁格勒上空升腾起的烟幕。

    欣赏完自己的杰作后,专列马不停蹄向德国进发,元首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谁也没有打扰他。是呀,他太疲惫了。

第01节 俄罗斯轮盘赌

    专列从早上九点从普希金发车,途经德诺、普斯科夫进入立陶宛境内,元首一直坐在座椅上睡大觉,到十二点还没有醒来。

    鲍曼一反常态地没有睡觉,也许回家心切,显得劲头十足,在车厢里转了几圈,提议喝酒,得到大家的积极响应。

    鲍曼、拜伦、冉妮亚和丽达在离元首稍远的地方摆起龙门阵,两对男女搜肠刮肚地找理由相互敬酒。

    鲍曼率先提议为元首的丰功伟绩干杯,丽达随即为鲍曼主任的健康举杯,冉妮亚调皮地举起酒杯:“让我们为鲍曼主任吃得好睡的好共饮这杯酒。”“我是猪呀?”在美女面前,鲍曼永远是一副好脾气。

    醇香的酒味把卡尔梅克人勾引过来了,“我来迟了,自罚一杯。”他抢过丽达的杯子一饮而尽,拜伦阻止:“你喝醉了谁来保卫我们呀?”冉妮亚推他,他反而嘻皮笑脸地挤坐在她身边,直到鲍曼黑下脸赶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临走还把丽达杯子里的剩酒喝干。

    车厢里弥漫着酒香,元首鼻翼动了几下,抬头向他们微眯起眼睛。丽达赶紧跑过去,像哄小孩子一样,把他哄到自己的小房间里,伺候他脱靴、上床,盖好毛毯,急不可待地回来继续喝酒。

    丽达回来时他们已经改变了玩法,可能敬酒词用完了,改成用扑克牌比点数,谁的点数最少让谁喝酒。

    冉妮亚嘴角叼烟发牌,丽达翻开一看,黑桃A,早有人把酒杯送到她嘴边。

    丽达点起一枝烟,头仰在靠背上吐了一个巨大的烟圈,哀婉道:“我们有酒有肉,可一想起列宁格勒……”

    鲍曼向冉妮亚使了个眼sè:“丽达喝醉了,冉妮亚,扶她回去。”

    冉妮亚不由分说拉起丽达,扶她到五号车厢俩人的小房间里,说房间是不确切的,因为没有门,只用布帘挡住。

    丽达坐在床铺上左右看了看,要冉妮亚扶她上卫生间,冉妮亚骂骂咧咧地扶到卫生间,她在外面等着,听到对面卫生间里有声音,她侧耳细听,隐隐约约听到类似吸食冰棍的声音,她差点笑出声音:分明是格鲁勃斯和米沙那一对冤家。

    等了半天还不见丽达出来,她一拧,门没上锁,丽达正面对镜子梳理零乱的头发,从镜子里见她闪进来,随即转身,屁股靠在盥洗池上朝她坏笑,直到两对眼睛幽情相对,眉目传情,丽达急不可耐地抱住冉妮亚的双腿,两人呼吸急促,香汗淋漓。

    丽达和冉妮亚面sè通红回到车厢,发现鲍曼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拜伦与卡尔梅克人胡吹滥喝——前者胡吹,后者滥喝。

    拜伦硬着舌头招呼她俩坐下:“你俩干……干什么去了?怎么出去这么久?”卡尔梅克人一脸坏笑:“她俩呀,出汗去了,香汗把洗脸间的地都泡湿了,哎哟,轻点。”他摸着大腿,张嘴又要骂人,冉妮亚又把手伸向他的大腿:“再喊?再喊我把你的老二掐下来。”

    拜伦眼睛都睁不开了:“什么……什么老二?怪不得我上厕所门都锁着,原来你俩在里面干好事呀?”

    他睁开眼睛,他在卡尔梅克人肩膀上一拳头: “等下车后我俩比上房,我就不信比不过你,什么特种兵,狗屁。”

    卡尔梅克人坐到丽达跟前,头上有人放拳头,大腿上有人下毒手,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惹不起还真的躲不起,拜伦挣扎着掏出左轮手枪,在弹巢里只放了一颗子弹,胡乱转了几圈,便和卡尔梅克人打赌,说他一向运气不错,脑袋从来不吃子弹,不信咱俩试试?

    卡尔梅克人也醉得稀里糊涂,见拜伦拿着左轮手枪对着自己的脑门也兴奋起来,说俄国人更喜欢这样打赌,这叫“俄罗斯轮盘赌”,真他妈刺激,当着两位女人的面,两个男人谁也不甘示弱,推推搡搡地抢枪。要不是鲍曼醒来,还不知道两人怎么收场呢。鲍曼抬起头骂道:“你俩滚下去,别在这儿显摆。”

    ……

    第二天傍晚,列车经布拉格到达慕尼黑,然后曲尽人散:拜伦、冉妮亚和丽达到柏林,临别前,丽达悄悄把一把钥匙塞给元首,她分到宿舍了。

    李德、鲍曼和二位副官沿慕尼黑和萨尔茨堡中间的高速公路向南行进,途经罗森海姆和基姆湖,在塞格斯道夫右拐驶上通往贝希特斯加登的高速公路,到达上萨尔茨堡山脚下的官邸区。

    残冬的上萨尔茨堡依然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在别墅台阶上元首与鲍曼道别,走上二楼,李德一进门甩掉帽子,进入卧室,跳到席梦思床上。

    半晌,林格端来了热腾腾的咖啡,腋下夹着一叠报纸,还有内参摘编,李德喝着咖啡,浏览了一遍报纸摘要,国际版通篇都是rì军获胜的消息,有两则让元首浑身舒服的消息:

    ——rì军占领新加坡,山下奉文将军发了一大笔财:英国仓库的5万枝步枪、2300挺机枪和300门野战炮,以及大量的炮弹和子弹都落入rì军手里。

    面对新的失败,英国丘吉尔首相发表演讲:“我们必须记住我们不再是孑然一身,整个人类的四分之三现在同我们一起前进。人类的整个未来依赖于我们的行动和我们的行为。”

    元首哑然失笑:“这个丘吉尔真是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别人是成功后炫耀,他倒好,每遭到一次失败就要吹一次牛皮,而这些英国人也有耐心听?”

    ——rì本伊-17号潜艇炮击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圣巴巴拉的炼油厂,虽然造成的损失不大,这是这场战争中第一次落在美国大陆上的炮弹。

    与此相对应的消息是:十多万rì裔美国居民在枪口下,被强迫从西海岸迁移到内陆州的拘留营。自袭击珍珠港后美国的反rì歇斯底里如此强烈,以至于多数民权活动家都对这个大规模撤离视而不见。

    元首刚躺了不到十分钟,林格报告说,政治局委员们正从各地赶往这里,一些部长也打听元首何时能接见他们。

    “爱娃小姐呢?”他问道。回答是到慕尼黑陪她妹妹买东西去了。林格刚出去又进来了:“元首,爱娃小姐回来了。”

    爱娃穿着件红sè貂皮大衣闯进来,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她的身后跟着妹妹格利特和年轻海军少尉,小伙子向元首敬礼,爱娃瞥了他一眼说,都是家里人,随便点。

    桌子上摆着土豆沙拉、酸黄瓜、酸西红柿、苹果蛋糕和nǎi油沙司鲑鱼,最后的那道菜是元首的最爱。爱娃揶揄:“阿道夫,上次你从克里木带来了香槟酒、葡萄酒、黑海鱼子酱,这次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伴随着一股馊味,李德从提包里拿出酸燕麦饼放到桌上,爱娃脸sè大变:“阿道夫,你这是什么意思?妹妹和她的男朋友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把饲料摆在面前?”

    元首招呼少尉坐在饭桌旁边介绍说,这是他到前线吃的东西。少尉接过来扯下一角尝试,使劲咽下去,冲元首笑笑:“的确不好吃,元首辛苦了。”

    爱娃拿起闻了闻,还没到鼻孔就打了个喷嚏,厌恶地扔到旁边的桌子上:“你在前线真吃这种东西呀?以后别上前线了,放那么多元帅吃干饭的?多陪陪我算了。”

    “你怎么把它扔了?”李德让少尉把酸燕麦饼拿回来摆在面前,说等会要让政治局的老爷们看看。

    林格报告,戈林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正在会客厅等待。元首三下五除二吃完晚餐,赶往会客室,格利特举着那块酸面饼追出来:“你的燕麦饼忘拿了,你不是要让大家看吗?”

    周围的人惊讶地打量着她和元首,李德骂把她回去了:“你怎么那么笨,和你姐姐一样。”

    元首神采奕奕地走进大厅,大家如秧苗盼甘霖般盼望他,大厅一片山呼万岁声。还未等敬完礼,莫尔医生抢先迎上前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元首,我已经三个月没见到你了,你瘦了,也更jīng神了。”

    在这个最了解希特勒的人面前,李德有点不自在,便尽量装得热情洋溢地双手放在他肩上:“莫尔,别人当官都发胖,你怎么反倒瘦了?是不是千斤重担把你压垮了啊?”

第02节 鹰巢

    莫尔医生给他大倒苦水:“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康迪部长说的没错,我确实只懂得从公牛睾丸里提取激素,药监局局长对我来说太吃力了,吃力还不讨好。”接着他抱怨卫生系统的人素质太差,对他拆台。

    原来,元首随口说过让莫尔担任药监局副局长,卫生部讨论时,康迪部长的几个助手们一致要求让莫尔担任药监局局长,因为是从元首身边走出来的人嘛。莫尔本是个江湖医生,非要他当官,而且是专业xìng非常强的药监局局长,这不是赶着鸭子上架吗?

    他苦苦硬撑了三个月,当了三个月风箱里的老鼠,把德国的药品监督搞得一塌糊涂,被戈培尔代总理骂得狗血喷头,而卫生部的老爷们抱着膀子看笑话。他提出辞职,换来那些老爷们的揶揄:“你不是空降下来的吗?我们可不敢接受你的辞呈,你得向元首当面送交辞职报告吧。”

    有人给莫尔打小报告,那些人在他背后幸灾乐祸地骂道:“从那里来的,就滚回那里去,这里不要江湖庸医,卫生部也不是卖狗皮膏药的地方。”

    元首明白了,卫生部那些人先把他架在火上烧烤,然后寻机排挤他,最终目的是把莫尔驱出卫生系统,因为让他们批准辞职,还得在卫生部里安排个相应的职位;如果把他上交,那只得由上面安排了。莫尔不知道官场深浅、仕途黑暗,还傻呵呵地真以为自己是元首派下来的人,他们不敢擅自作主。

    元首把戈培尔叫到跟前,戈培尔一见莫尔就骂开了:“好你个莫尔,给了你那么好的差事,楞是让人家挤兑得没办法了,跑到元首面前哭鼻子来了。”

    戈培尔见元首犯难,苦思冥想了半天,不情愿地建议让他到德国红十字当副会长,他叮嘱道:“莫尔,这是个闲职,是个人就会当这个官,如果你再让人家轰出来,我只能让你带一支医疗队到东线。”

    莫尔欢天喜地的走了,戈培尔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我还是趁早给他物sè支医疗队吧。”

    已经和别人谈话的元首扭过头:“你就那么自信?”戈培尔不露声sè地回答说:“没有人愿意做他的手下,因为他连厕所的水龙头坏了都要亲自过问。”

    帝国种族事务部部长上前一步,老生常谈,再次提出把柏林剩余的一万多犹太人迁移到东方,李德厌恶地皱着眉头听了一会,把戈培尔推到前面,然后走向邮政部长。事后元首给鲍曼说,他宁愿听邮政部长抱怨,也不愿听种族部长说话。

    战时劳工全权总代表绍克尔等待多时了,这个组织直属于最高统帅部,同时接受施佩尔的指导,当然,重大事项还得向元首请示汇报。

    绍克尔又在抱怨劳动力短缺,元首给他吃了个定心丸,称一周后他会收到10万俄国俘虏;施佩尔也需要人手,为了避免英国飞机轰炸,需要在大西洋修建潜艇工事;一些军工厂也哇哇叫唤,声言如果不增加劳工,就无法完成生产任务;“力量源于快乐”组织也来凑热闹,因为该组织计划在波罗的海增加几艘劳动者游轮。

    元首被迫“一女嫁三家,”把10万战俘许诺给了好几个人,那些人不久后发现,漫天许诺等同于没有许诺。

    最后一位部长被打发走时,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指向零点,元首和政治局委员们匆匆用了点被称为晚餐的夜霄,约定第二天、其实是当天早上十点到鹰巢共商国是。

    元首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爱娃披着衣服坐在床上等他,见他进来,扔掉手里的时装杂志,招呼他上床。李德关灯,与此同时爱娃摁亮了床头灯,在昏暗的灯光下,爱娃更显得美艳妩媚。

    爱娃身子往里挪动:“来,阿道夫,我给你暖好了被子,你轻点,妹妹她们在隔壁呢。”

    李德一楞:“她们?你是说格利特和那个海军少尉在一起……”爱娃捏住他的鼻子:“她俩在一起睡觉呀,怎么了?哎,瞧你的神情,你不会吃我妹妹的醋吧?老实交待,这次出去,你和那个俄国女人睡了几次?”

    看到李德急火攻心的样子,爱娃乐了,边说边斜睨着他:“亲爱的,看把你急的?其实玛格达老劝我,成功男人谁没有个情人?只是你别过份就行。万一你染上病,再把病传染给我,我可饶不了你。”

    李德摩挲着她的脸:“别担心,东方人其实很讲卫生的,不会染上那种病的。”爱娃呼地坐起来对他又撕又抓:“好啊,看来你和那个俄国狐狸jīng真有一腿呀,这下不打自招了。”

    李德一边抵挡她的利爪一边解释:“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我和她没有那种关系,所以不会染上病的,够了,别闹了。”

    看到他急了,爱娃一楞,悟着脸哭了。听到隔壁男女争执声,好像是女的想出来探望,男的阻止,说夫妻间吵嘴,别人最好别插手。爱娃一听哭得更伤心了:“我死心塌地跟你十年,连个妻子的名份都没有,算什么呀?呜——”

    ……

    他美美睡了个懒觉,一直睡到早上九点,贴身侍从林格在门外叫着:“早上好,我的元首!您该起床了。”同时把报纸和新闻简报放在门前。

    爱娃把他捅醒,披上睡衣给他取来报纸,他匆匆浏览一遍报纸,不是地方长官的讲话,就是受到讲话鼓舞、立志与敌人血战到底的表态xìng发言,要不就是东边修了一座桥,西边被敌机炸坏的高速公路修复通车,统统打着改善民生、关心人民生活的旗号。

    他一把抓起新闻简报,头版上是莫德尔上将的大幅照片,通栏标题是:俄美械军覆灭记。

    李德简单梳洗,吃了一份牛nǎi面包、苹果泥和煎鸡蛋,爱娃给他整理文件包,咕噜着:“单独的钥匙很容易丢失的,我把它和其它钥匙放到一起了,还用绳子链起来了。”

    李德差点被牛nǎi呛着,那是丽达房门的钥匙,她下车时偷偷给他的,连冉妮亚都不知道。他抬头瞅了爱娃一眼,她正拉上文件包的拉链。

    政治局委员们都在楼下等候,几辆车拉他们上山,元首一脸惊异: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施佩尔把从伯格霍夫别墅到鹰巢的盘山路重新修整了,好多地方加了防护栏,一些急转弯也尽量取直,隧道里装了灯炮,比原先好走多了,而且还在继续修整。

    他们到达隧道入口,通往电梯的隧道是由翁特斯山大理石建造而成的,一百多米长的隧道直接从坚硬无比的花岗岩中凿穿,相当气派,但同时也有一股yīn森之气。

    突然间,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呈现眼前!原来,这是可容纳15人的电梯,乘坐它登上一百多米高的城堡仅需55秒。工程师居然能在岩石间炸开一条高124米的电梯通道来连接上下,而且炸得如此jīng确,恰好能放下一部电梯,实在是匪夷所思,或许只有善于jīng雕细刻的德国人才能办到。

    上到山顶后,有一条狭长的山顶平台,从这里向下眺望,可以看到元首的山间别墅,一览贝希特斯加登的阿尔卑斯山风光,领略到湛蓝如镜的柯尼希湖,还可远眺奥地利音乐家莫扎特的故乡萨尔兹堡,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

    这个世外桃园一年四季景sè各异:chūn天,满眼新绿,山花怒放,令人不忍离去;夏天,蓝天白云,绿水清波;秋天来了,漫山红叶,满坡牛羊,朝雾晚霞;这里的冬天银装素裹,是高山滑雪者的天地;实在是人间仙境。

    现在,白雪皑皑的悬崖峭壁浮现在云中,好一幅“绝顶星河转,危巅rì月通。寒威千里望,玉立雪山崇。”的迷人景sè。

    政治局委员们经过走廊,尽管首长们来这里的机会不多,这里每天总有几个服务员值班。走廊里那些供元首晒太阳的、安着轮子的躺椅被擦得油光发亮,屋里屋外焕然一新。

    进入会议室,墨索里尼送给希特勒的生rì礼物、由卡拉拉大理石做成的壁炉里炉火烧得通红,屋子中间是一张圆桌,桌了中间摆着小桃树和长柄玫瑰,9张jīng致的沙发以圆桌为中心围成一圈,每个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和点心,除元首面前是香槟外,其他人桌上都摆放着红得令人心醉的红葡萄酒。

    由于上山的路好走了许多,元首显得很开心,打趣说,政治局会议改成圆桌会议了。他不喝香槟,也和大家一样来点红葡萄。

    此言一出,施佩尔和鲍曼争先恐后地冲向酒柜,一个拿酒瓶,一人拿高脚杯,给元首满满斟上一杯。

    元首扫视着大家,他的左边是戈林,右边是戈培尔,戈林的旁边是希姆莱,然后依次是里宾特洛甫、鲍曼、凯特尔、约德尔、施佩尔,然后又回到戈培尔。

第03节 吵吵嚷嚷的最高层会议

    李德与鲍曼互相对望,他很想让鲍曼坐在自己身边。长期以来,鲍曼像影子一样跟随希特勒。自去年十一月开始,鲍曼与元首出生入死,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成为名符其实的战友和伙伴。

    副元首戈林提议大家为元首干杯,然后互相敬酒致意,酒过三巡后,戈林做为会议主持人,永远会记得说些场面话:“这个……很高兴见到元首。为了给德意志人民夺取生存空间,元首亲自到前线督战,德意志人民为自己的元首而感到自豪与荣幸。”

    戈林当然不打算永远说客套话,接下来转入正题。他讲道:元首在前线期间,具体事情按照各自的职责处理了,今晚有三个重大议题:一是向元首汇报他们这段时间的主要工作;二是请示下一步面临的问题和塈待解决的重大事项;第三呢?趁此机会,政治局成员为元首接风洗尘。元首在前线浴血奋战,他们呢?虽然努力工作,至少工作环境比元首安逸的多,因而深感不安。

    戈林向元首展现亲切的胖脸,装作突然记起,随口说道:“噢!这个座次是我们在家的政治局委员们排的,我的意见还是这样排比较好一点,意思是……”

    戈培尔抢过话题:“意思是政治局紧紧团结在希特勒元首周围,寓意深刻吧?”

    戈林不满地瞅了戈培尔一眼,因为这本来是他打算讲的话,被戈培尔抢了先。戈林请元首讲话。

    大家一脸期待地把脑袋转向元首,不料声音从脑袋后面传来,鲍曼抢先发话了,声言他年事已高,眼睛在前线受到烟熏火燎,不适合作会议记录了,他盯着戈林,让他另请高明,说完把记录本推到旁边的里宾特洛甫面前。

    里宾特洛甫唯恐躲之不及,迅速推向闭目养神的希姆莱,希姆莱好似有第六感官,闭着眼睛准确地把本子推给戈林,戈林随手推向下一位,猛然意识到下面是元首,又赶紧拿回来,皮笑肉不笑地对大家说:“其实我刚才还没讲完。我还要说的是鲍曼同志三番五次跟随元首,冒着枪林弹雨,舍生忘死与布尔什维克英勇搏斗,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

    “是啊,鲍曼同志连炮弹都不怕,还怕做个记录吗?”施佩尔半开玩笑地给他戴高帽子。凯特尔戏谑地举起拳头:“向鲍曼同志学习——”约德尔如法炮制:“向鲍曼同志致敬——”

    希姆莱仍然闭着眼睛:“那个女记录员呢?就是上次在柏林开会时,自不量力的那个拉脱维亚姑娘,她竟然给我灌输民族平等,笑话。”

    约德尔信口开河道:“对呀,那姑娘挺机灵的,脾气又好,人又长得漂亮,怎么没把他带来?”大家对他又挤眉又弄眼,便不吱声了。

    戈培尔yīn阳怪气的开口了:“如果鲍曼同志实在不愿意记,让我做会议记录好了。”

    元首一锤定音:“鲍曼,你在前线吃酸燕麦饼子都不怕,这点小事算什么?当然,戈林同志刚才也肯定了你的功劳,你就,啊。你不是嚷嚷着要个女秘书吗?大家同意吗?”

    “同意,哈哈哈。”在大家的哄然大笑中,鲍曼接过记录本。只有希姆莱低声咕嘟:“给秘书配备秘书?真逗。”

    在这一段插曲后,会议正式开始。戈林汇报,大西洋上的潜艇部队奉命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向美**舰开火,而美**舰公然为英国商船护航,在二月份还击伤了四艘德军潜艇。海军强烈要求德军向美宣战,否则,大西洋海战无法进行下去。

    戈培尔汇报的内容还是种族事务部的老生常谈:柏林的犹太人问题。施佩尔眉飞sè舞地谈到元月份产量比去年同期增长了一倍,让元首眉开眼笑,接下来他的脸又绷紧了:约德尔汇报说,英国伞兵对法国的一次大胆袭击中,竟然偷走了绝密的德国雷达。里宾特洛甫谈起由于元首在前线,二月份国会例会尚未召开;凯特尔说了德国各界议会的动态,要求近期召开会议。

    元首调侃:“没有胡萝卜照样办宴席,我和鲍曼不在,你们也可以召开会议的呀?”此言一出,大家哗然,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争相表达忠心,李德心里舒服极了。

    会场上静了一会,元首斜睨着希姆莱:“想必党的常务副主席也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吧?”

    希姆莱点起一根粗大的雪茄,喝了一杯红葡萄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慢条斯里、似笑非笑地说:“我要给元首送上一份礼物,想必元首很感兴趣的。”

    接下来他还是抽烟喝酒,就是卖关子不往下说。大家越督促他越沉得住气。元首强压着不快让他明示,他才缓缓地说出谜底,李德一听马上兴奋异常,率先为他鼓掌,接着掌声雷动,把屋顶上的几只乌鸦惊飞了。

    在李德离开的这段rì子里,希姆莱集中jīng力落实上次的政治局决议,大刀阔斧地完成了对党卫军的改造,除了谍报部门、武装jǐng察和武装党卫队外,把种族jǐng察和特别行动队全部转入预备队,集中营看守也交给地方jǐng察,仅此一举,希姆莱为元首腾出了30万人的后备力量,元首怎能不为他喝彩呢?

    元首使劲拍着大腿,由于用力过猛,疼的他呲牙咧嘴:“30万,我可以编一个集团军呀。好礼物,来,希姆莱,我陪你喝一杯。”

    约德尔是今天的乌鸦嘴,坏消息滚滚而来:2月份英国皇家空军夜间轰炸了爱登、汉堡、基尔、科隆和曼海姆,他们先在城市上空扔下燃烧弹,然后威灵顿式轰炸机借助燃烧的光亮,投下成串的炸弹。皇家空军轰炸机还对法国布勒斯特军港轰炸了整整九个晚上,德**舰“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瑙”号受到轻伤。

    李德大骂了一阵新任空军司令米尔契,骂累了,转向下一个议题。会议一涉及到重大问题,马上充满了火药味道。戈林要求对美宣战,他絮絮叨叨讲述了一个小时,大家频频点头,支持他的意见。

    元首坚决反对在现阶段与美宣战,戈林代表海空军,与元首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平心而论,美国欺德国太甚。大战开始以来,美国虽然标榜为中立国,但越来越露骨地偏向德国的敌人,以租借法案为名,公然为英国和苏联提供武器。 法国投降后,英国商船被德国潜水艇的“狼群战术”打得几乎要跪地求饶,山姆大叔出手相救了,先是为英国雪里送炭,援助了五十艘驱逐舰,后来撕下中立的外衣,赤膊上阵,直接为英国商船护航,一直护送到英国家门口。

    为了避免制造口实,元首忍辱负重,数次驳回到雷德尔的请求,德国潜水艇在元首的严格命令下,不敢攻击美**舰,而美**舰只要一发现德国潜水艇,就会往死里打。德国海军眼睁睁地望着英国商船在庞大的美国海军护送下,绕过半个地球,穿梭在各个洋面。

    身患小儿麻痹症的罗斯福总统还坐着军舰,在大西洋与丘吉尔首相会悟。德国进攻苏联后,美国马上把租借法案的范围扩大到苏联,源源不断的美国武器运往苏联的各大港口,两天前,德军不是歼灭了一支苏联美械集团军吗?

    元首对潜艇战的限令,并不为海军将领们所理解。试想,你正与别人打得你死我活,一位路人走过来,不由分说站到那人后边,对你一顿拳打脚踢,你又不能还手,你说憋曲不憋曲?

    戈林与元首唇枪舌剑,争得脸红脖子粗,争得嗓子眼都冒烟了。戈林为rì本打抱不平:“rì本军队正势如破竹地挺进,新加坡、菲律宾和缅甸都落入rì本人手里,而我们却当缩头乌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们成天说洗刷了凡尔赛和约的耻辱,现在又生活在美国人给我们带来的耻辱中。”

    希姆莱帮腔:“罗斯福欺人太甚。这个华尔街金融寡头的走狗,犹太人手里的木偶,共济会的总代理……”他越说越气,破口大骂起来:“事情都坏在这个瘸子手里,要不是他援助英国,我们早就登上了英伦三岛。这个罗斯福简直是丧门星。”

    里宾特洛甫发言支持对美开战,连他都认为美国的气受够了,只是他坚持说并不是因为遵守三国同盟才与美国开战的,而是因为美国太嚣张,视德国为异类。

    元首望着群情鼎沸的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们,感到非常孤单。好几次他差一点屈从于大家的意见,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下去了。大家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饭,甚至忘记了上厕所,一个证据是戈林肥胖的身子在沙发上坐卧不安,等到他终于忍无可忍,奔向卫生间时,沙发上已经湿麓麓的一片。

第04节 艰难抉择:对美宣战?

    希姆莱最先发现戈林干的好事,他研究了半天后一本正经地招呼大家:“你们看看,这像不像马尔它地图,戈林副元首已经确定新的进攻目标了。”

    大家跑过来评头论足,仿佛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工艺品。只有鲍曼坐着没动,如同避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戈林肥胖的身躯从卫生间出来了,政治局成员们赶紧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戈林装模作样地四处张望:“谁在我沙发上倒水了?”

    “是酒吧。”毫无幽默感的里宾特洛甫刚说完又后悔了,斜睨希姆莱,希姆莱自然趁机钻空子:“是酒,是香槟酒,戈林元帅,这个案子很好破,凶手以前肯定兜售过香槟酒。”

    大家幸灾乐祸地把目光投向里宾特洛甫,直看得他浑身发痒,他纯属多余地大声辩解:“望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尿在沙发上。”

    众人乐得前仰后合,戈林羞愧难当,涂抹了胭脂的脸上更加红润了,像化了妆的戏剧演员一样。他拿起桌上的铅笔投掷过去:“臭不可闻的香槟酒贩子,乌鸦嘴。”

    元首咳嗽了两声,笑声戛然而止。这次会议上他成了少数,但他深信自己还没到孤家寡人、孤掌难鸣的地步,更何况德意志宪法规定,宣战权掌握在国家元首手里。

    他从沙发中站起来,围绕着圆桌沉默不语地踱步。李德观察到一个问题。苏共召开会议时,只要斯大林拿着烟斗在屋子里转圈,那些不可一世的政治局委员、胸前挂满几斤重勋章的元帅们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神丝毫不敢走光。

    再来看他的手下:戈培尔想心事,里宾特洛甫望着层顶的方形椽子,凯特尔和约德尔窃窃私语,戈林从门外喊来服务员给他换沙发套,希姆莱永远在闭目养神、或装作闭目养神状,只有鲍曼目光追随着他——他是元首的秘书,这是常年形成的职业病。

    决定重大事项,希特勒总要花上大部分时间与部下争吵,最后达成共识或妥协,而斯大林只要轻轻宣布一下决定,木偶们马上站起来不断播放唱片:“是的,斯大林同志。”少数几个据说敢于与斯大林争论的人,如朱可夫之流,只是在播放唱片前比别人多说一句:“我认为应该如何如何,斯大林同志。”

    李德心想,把部下训练成斯大林那个样子,这才是一个**者的最高境界。不过作为mín zhǔ**的德国,永远达不到那个样子。反过来说,那种模式把人变成机器,只能扼杀人的主动xìng。而德国行驶在充满浅滩的水域,个人脸面事小,帝国生存事大。

    元首一反平rì有话就说的爽快,刻意把意见与他不合的委员们晾着,让所有的人停止各自的小动作,一齐瞪着他。

    他刻意延长这种酷刑的时间,又过了一会儿,他冷不丁地喊叫:“美国参战了,在10000架飞机掩护下,1000艘战舰载满5000辆新式中型坦克,在法国登陆,时间是1943年夏天。”

    本来死寂的屋子里立即哄然一下,幸好这里是见过阵仗的高级干部,没给吓傻,只是屏气凝神地望着元首。或言之,如果是普通德国人在大街上说这些话,肯定会被盖世太保请去喝咖啡的。

    戈林用紧缩了的两个眸子盯着元首:“被我军全部歼灭了!”

    “不!”元首斩钉截铁地逼视他:“因为我全部陆军jīng锐在东线,海空军太弱。”

    满场哗然与诧然,戈林恨不得将自己咂过来:“不对,我们有强大的、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空军。”

    元首迅速回答:“就是你那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空军,在英伦三岛的空战中没占到一点便宜。相反,德国不断遭到轰炸,而美国空军比英国空军不知道强大多少倍。”

    “那只能怪英国人发明了雷达,如果没有那玩意儿,我的空军早就踏平了英国。”戈林气呼呼地辩解。

    鲍曼抬起一张充满诡计的脸:“我们记得戈林帝国元帅信誓旦旦地许诺过,假如有一颗敌人的炸弹落在德国,他就倒过来走路。再说,好像空军无法踏平英国,就算踏平也是陆军的事。”

    鲍曼刺到戈林的痛处,他扑到鲍曼面前张牙舞爪,以致里宾特洛甫挡在鲍曼面前。戈林对鲍曼农夫长、农夫短地骂个不休,一直坐山观虎斗的希姆莱不干了,要挺鲍曼——鲍曼开的是农场,他是养鸡场,自然惺惺相惜。或者说,戈林犯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错误。

    元首望着乱蓬蓬的会场,真想把杯子扔到地上以恢复秩序。偏偏戈林只认死理,他又逼元首向美国宣战,理由是美国已经陷在太平洋,无暇他顾。

    李德非常清楚,先欧后亚是美英的基本国策。在他们眼里,欧洲是人类文明的中心,亚洲只配给他们当殖民地。小rì本是疥癣之疾,纳粹德国才是心腹之患。

    李德被逼得不耐烦了,指责他鼓吹对美宣战的动机不纯,并挖苦道:“美国全面转入战争后,一个月的飞机产量顶我们三个月的,你用什么与他们对抗?用你那满身的肥膘吗?”

    戈林突然爆发:“如果美国参战,我戈林亲自驾驶飞机上天,就是撞也要把美国飞机撞下来。我不怕死的,我这条老命早就不想要了。与其天天受美国的窝囊气,还不如玉石同焚。”

    李德把头转向窗外,好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叹息。大家也看到了一个草包的现形,都尴尬地望着眼前的笔记本。戈林平静下来了,意识到自己太冲动,如果惹得元首大发雷霆,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对自己有害无益,于是叹息着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元首终于不受干扰地回到刚才的话题。他说,他说的那些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与美国进入战争状态后必然遇到的。目前,美国正集中jīng力与rì本搏斗,但是瞎子也能看出,罗斯福正盯着德国的一举一动,万分希望德国对美宣战,这样一来,就让他挣脱了最后一道束缚,放开手脚与轴心国大战。

    罗斯福同样希望立即对德宣战,但美国与德国不同。德国人总是口心一致,而美国以mín zhǔ国家的领头羊和人权卫士自居,凡事要师出有名,战争贩子的帽子只能由别人戴,美国的一切图谋都要披上华丽的外衣,因此,李德充分抓住这一点,对美国的挑衅忍气吞声。对美公开宣战推迟一天算一天,东线战争如火如荼,非洲战事还在继续。只要双方还没有撕破脸面,总还有回旋的余地。就算给罗斯福添堵也行。

    元首大言不惭地回顾了过去三个月他的jīng确预见,谈到列宁格勒即将取得的空前胜利、苏联红旗波罗的海舰队的不可避免的覆灭和丰存的收获。他特意走到戈林身后,按捺他的肩膀,大谈列宁格勒博物馆数不清的艺术收藏,让戈林不停地咽口水。

    元首爬在沙发扶手上,在戈林耳边催眠一般娓娓而谈:rì本军人是勇敢无畏的战士,他们把自己绑在树上,吃喝拉撒全在树上,他们会累死在脚踏车上,如果有一条壕沟挡住坦克的去路,士兵们会毫不犹豫地跳进沟里,直到填满壕沟。在宁死不投降方面甚至比德军还要顽强。

    戈林点头称是,但是元首提高了声音告诫说,rì军士兵们用血肉之躯给坦克开辟了道路,而这辆坦克到了前线,一炮未发就被敌人击毁。现在,他们正势如破竹冲向缅甸,那是英国的殖民地,英**队中有一半是当地的土著或印度人。“皇军”与弱小的、成天忙于内战的中国都打得费劲。rì军花了三个月时间占领了上海,士兵们面对镜头高兴得手舞足蹈,德军三个月时间就打到莫斯科城下。

    德军装甲部队整师整师地歼灭苏军,而rì本关东军拿出了全部家底,还一下子让苏军打死了5万人,吓得他不敢北上,只得半夜里吃柿子——专门拣软的捏,去抢占英美荷法在东南亚的殖民地。总体来看,rì军只是一支近代化的军队,作战效率成问题。rì本士兵和下级军官不错,越往上越糟糕,到了东条英机那里,简直就是猪脑子,在珍珠港扔了几颗炸弹,把睡觉的狮子给撩醒了。

    鲍曼谈起从丽达处听来的消息:德国进攻苏联后,斯大林严令远东的部队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对rì本开枪,即使对方挑衅也不准还击。元首借题发挥说:“你们瞧,连残暴的斯大林都能忍气吞声,你们受点委屈就像端掉窝的鸟一样,叽叽喳喳喊个不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给你们说过多少遍了?”

第05节 英国人偷了雷达

    伴随着一阵轻笑,会场活跃起来,鲍曼还倒酒喝起来。元首的心情也舒畅起来,挨个问他们还主张与美国宣战吗?大家忙不迭地摇头,戈林站起来表态听从元首。

    元首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听我的,是服从真理。”刚说完又拍着戈林的肩膀自相矛盾地说:“听我的没错。为什么我是元首?因为我有超常的预见力。”

    “对。”鲍曼冷不防憋出一句,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块东西传给大家看:“这就是元首在前线吃的东西,维普斯人喂马的东西:酸燕麦饼。”

    希姆莱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研究:“这维普斯人的东西真不是东西,喂马的东西还用得着烤熟呀。”

    会议最终达成共识:不主动对美国宣战。第二天,《人民观察家报》刊登重要新闻:帝国元首召集政治局会议,党和国家领导人从国家大局,以人民利益为重,圆满地完成了各项议程。

    “大家一致认为,维护世界和平、民族dú lì是德意志帝国的责任,德意志民族是热爱和平的民族,对战争贩子罗斯福之流的挑衅,德国人民表示最强烈的愤慨,并保留采取进一步报复措施的权利。”

    柏林街头,爷爷到书报亭卖了一份报纸边走边看,十岁的孙子问道:“爷爷,老师说,英国开会时经常打架,我们国家开会时打架吗?”

    爷爷:“我们国家不打架。因为有一个人给大家作主啦。”

    孙子:“英国人坏吗?”

    爷爷:“都一样,那儿都有坏人和好人。”

    孙子:“爷爷坏。”

    爷爷讶然,孙子说:“老师说了,希特勒伯伯是全天下最好的人。爷爷为什么说都一样?”

    爷爷脸上没有愤怒,只有无辜。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国家领导人总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呢?为什么老百姓总愿意把他们当神祗供奉呢?这个在德皇威廉二世的军队服役、在魏玛共和国失业、在纳粹执政时退休的老人坚信:人人不当官,当官都一般。国家领导人也依靠制度约束,把人xìng丑恶的一面压抑着,不然就无法无天了。

    ……

    第三帝国的首脑们从鹰巢下到山脚的别墅时太阳已偏西,夫人们等得不耐烦了,爱娃老远就从二楼平台上招手:“怎么才下来,我们连中午饭都没吃。”

    今天说好给约德尔贺房,她们很早就梳洗打扮好,她们真的没用午餐,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了不抹掉昂贵的口红。

    德国对苏开战后,大部分空军东调,英国空军的压力骤减,自然不安份起来,首都柏林隔三差五遭到夜间轰炸,虽然物质损失微乎其微,毕竟是猪尿泡打人——虽然不疼,臊气难闻,因而上萨尔茨堡成为第二首都。

    今天给约德尔贺房。希特勒、戈林、希姆莱、戈培尔、里宾特洛甫和鲍曼是上萨尔茨堡的老住户了,比如希特勒在二十年代末就在这里购置了房产,并与房东为房价问题闹得不可开交,最后闹上法庭。既使在希特勒担任国家元首后,女房东还一直不断上访,控诉元首利用经济危机故意压低房价。

    凯特尔、约德尔和施佩尔进入政治局之后,发现自己薪水没涨多少,马上面临在这里购置房产的问题。比如凯特尔住在柏林,有次开完会已到深夜,只得在会客厅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被餐厅服务员的尖叫声惊醒,她误把陆军元帅当成小偷了。

    在他们三人中,施佩尔是开发商出身,房子对他自然是小菜一碟,凯特尔接手了一套二手房,约德尔自称“不穿旧靴子”,卖新靴子囊中羞涩,只得给施佩尔陪笑脸,紧挨他的房子建了一处别墅,拖欠了施佩尔一部分修建款。

    既然是贺房,就得到新房转转。首脑们的夫人们都在小平台上叽叽喳喳,里宾特洛甫夫人关心的是会议内容,戈林夫人与女儿作《猫和老鼠》的游戏,鲍曼的太太腆着肚子织毛衣,与希姆莱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家长里短——与希姆莱太太在一起,你只能谈这些小市民的话题——除非你对养鸡感兴趣。

    希姆莱太太非常低调,她的丈夫是第三帝国第四号人物,完全有能力为她找个体面的工作,但她的头脑里没有妇随夫贵的意识,她和女儿专心经营养鸡场,以致与夫人们在一起时,珠光宝气的贵妇们浑身上下散发着巴黎香奈尔香水的味道,唯独她身上飘浮着淡淡的鸡粪气。丈夫是全欧洲谈虎sè变的人,她却默默无闻,除了和这些贵妇们短暂相聚外,平时她认识的最有身份的人,不过是街道办事处主任。

    虽然丈夫是第三帝国总理,玛格达至今仍然稳坐第一夫人的交椅。帝国要员们向新房走去,她与爱娃牵手跟在男人们后面,别的女人知趣地排到她俩之后。元首的女友穿着那件紫貂皮大衣,显得雍容华贵,两人相得益彰:爱娃比玛格达还要美丽,总理夫人比元首女友更有气质。

    约德尔新落成的别墅位于小路最东面,这条木板铺面的小路是元首时常散步的地方,如今,夕阳中这么多人稀稀拉拉走了一长队,元首被约德尔夫人请进屋时,排在最后的鲍曼夫人还在半路上。

    元首把装有1000帝国马克的信封交给约德尔夫人,她受宠若惊地连声道谢,约德尔也感动得当场表示唯元首马头是瞻,努力工作,决不辜负领袖和人民的期望。要不是大家在场,估计他还会说得更肉麻些。

    约德尔的新房毫无特sè,从这个其貌不扬的别墅来看,约德尔不像是出生于美因河畔风景如画的古城乌兹堡的人,也看不出德国霍恩所伦王朝贵族的气派,因为整座建筑太呆板,与其说是别墅,还不如说是微型城堡。

    大家私下里取笑建筑师施佩尔,后者委屈地诉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里遍地都是石头,他让我尽量多用石头而少用木料,不建个城堡才怪呢,就这还欠我3000帝国马克的工程款。”

    一阵客套后元首进入厨房,约德尔跟过来歉意地解释说,已经在餐厅定了桌,所以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元首却不是为了找吃的,而是找说话的地方。

    李德收起社交的面孔,示意他关上门,非常严肃地问道:“我有事要问你。白天开会讨论对美宣战,所以我不想分神,现在你给我说说英国人偷窃雷达是怎么一回事?”

    约德尔回答:“英国为这次任务专门训练了一支伞兵。2月24rì夜,他们跳到勒阿弗尔附近布鲁纳瓦尔崖顶雷达站旁边,带队军官约翰?弗罗斯特少校带领部下冲进雷达站,用撬棍撕下天线和伍兹堡跟踪设备的重要部件,然后安全撤离。”

    “难道他们没有遇到抵抗?眼睁睁地看着英国人逞能?”元首愤愤不平。

    约德尔面露难sè:“空军守卫队发现了他们,封锁了他们后撤的所有道路,防空炮火也对空jǐng戒,但是英国人非常狡猾,他们撤退到悬崖边,用绳索滑到海滩上,带着秘密设备和一个被俘的雷达cāo作员登上接应的小艇。等我军粉碎抵抗追到海滩时,那些英国人已经扬长而去,我们只捉到六个俘虏。”

    “杀了他们。”元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什么?”约德尔还没听明白。“杀了他们。我要让英国人知道,必须要为这些偷鸡摸狗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这样,他们以后来偷东西时会多想一想是否值得。”

    元首让约德尔把戈林叫来,结果他们都来了,大家都以为元首在厨房里发现了什么可口的食物。

    元首随机应变:即然来了,那就即来之则安之吧,就当一次临时的政治局会议吧。元首让约德尔把刚才的话给大家重述了一遍,然后让戈林拿个应对方案。

    戈林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找了个木桩坐了下来,发表见解:“很显然,英国人无力反攻大陆,就训练了一批特工从事特种作战,以后够我们瞧的了。”

    希姆莱咬牙切齿地说:“对这些特工决不能心慈手软,只要落在我们手里,通通枪毙。”

    戈培尔显得稳当得多,建议枪毙前还是走个审判的过场,约德尔兴奋地接过话头:“我也这么想,只是刚才还没来得及给元首建议。”他歉意地向元首瞥了一眼。

    在他们七嘴八舌之时,李德陷入沉思。他非常清楚,希特勒有个根本错误就是亲西方而仇东方,实际上,真正要摧毁德国的却是西方:维护欧洲均势是英国奉行了几个世纪的政策,美国最不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统一的欧洲出现。西方虽然反对**、视苏维埃为心头大患,但苏联毕竟离他们太远,而位于欧洲心脏的德国的堀起,最让他们寝食不安。

第06节 让英国皇家海军蒙羞

    在记忆深处,李德记得对德国提出无条件投降的就是英美,希特勒屡次向英国示好,而人家对他的好意视而不见,还把千辛万苦上门“求婚”的原第三帝国副元首赫斯囚禁起来。希特勒徒劳地、一次又一次地对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姑娘献殷勤,只能让她越加反感和轻视。而对方越拒绝,他与英国达成谅解的心情越迫切。

    “种族主义害死人呐。”李德不由地望了希姆莱一眼,对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李德没有搭腔,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挪威?”李德脑子里电光火花一闪,思绪飘荡到斯堪地纳维亚半岛,但为什么想起挪威却找不到理由,像做梦一样,梦醒后,梦境也就烟消云散了。

    李德只得向他们求教:“注意挪威!那里是否有重要的军事目标?”

    施佩尔迟疑不决地说:“那里有铁矿,从瑞典运出的铁矿就通过挪威到德国。”见元首摇头,他屏声息气了一会儿,吐出一个词:“还有个重水厂,那只是个科研单位。”

    “对!重水厂。”元首猛然一拍大腿,把大家惊了一大跳,连外面女人们的叽叽喳喳也暂停了片刻:“你们知道吗?那是制造原子弹的东西。”

    “原子弹?”大家面面相觑,“原子弹是什么?重水又是什么?还有比水重的水吗?”

    李德面向戈林和约德尔:“命令三军高度戒备,一定要确保重要军事和科研目标的安全。在重水厂附近要多派出些便衣和暗哨。另外,把丢失雷达的那个雷达站长送上军事法庭,把手下的送到东线惩罚营。”

    戈林和约德尔点头称是,元首又转向施佩尔,让他抽时间到挪威重水厂走访,多了解点相关知识。

    元首望着鲍曼说:“看来我们也应该出手了。他们能偷我们的雷达,我们也可以偷他们的东西。”鲍曼发现元首眼里闪着欣喜,他知道,卡尔梅克人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元首提高了声音,以致外面的女人们都屏声息气。他告诫政治局委员们:德意志帝国的死敌不仅仅是俄国,更是英美西方国家。长期以来,德国受种族观念的影响,总认为西方会对德国更多的谅解。在敦刻尔克,德军放走了英国兵,目的是给骄傲的英国绅士们留点脸面,他们是怎么回报的?轰炸德国城市,无数妇孺死于非命。

    元首双拳剧烈舞动,几乎是喊叫起来:“对一个压根儿就不爱你的女人,你不能心存幻想。我们老用德国的热脸去贴英国的冷屁股,这种错误再也不能犯下去了,否则就会犯玩忽国家利益罪。”

    伴随着门外女人们压抑的轻笑,半晌,希姆莱嗫嚅:“原来,敦刻尔克的33万英军是你故意放走的呀?”

    李德狠狠盯了他一眼,往门外走去,刚打开门,门外窃听的女人们一哄而散。身后约德尔对戈林低声埋怨:“副元首,你坐的木桩是我剁肉的肉砧。”

    戈培尔想占戈林的便宜:“那就把帝国元帅的屁股剁下来熬汤。”

    戈林反应何等敏捷:“我的屁股是需要舔的而不是吃的,因为今天早上我上厕所还没擦屁股。”

    “马上要吃饭了,你俩怎么这么恶心。”大家群起而攻之。本来饥肠辘辘,这不是成心找堵吗?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了,大家急匆匆地奔向餐厅。仿古的路灯投下他们长长的影子,jǐng卫们早就吃完饭,jīng力旺盛地在灯光球场踢球。

    约德尔订做的饭菜与他的建筑一样毫无特sè,但是那些女宾们并不挑剔,她们更感兴趣的是餐后的舞会。

    元首拥着爱娃的腰肢来到舞厅,几个男女拉小提琴,一个红发小伙子坐在钢琴前弹奏巴赫欢快的库兰特舞曲,舞池里一些年轻jǐng卫扭动着屁股,首脑们进来后他们飞快离去,曲子也转换成轻曼舒缓的阿勒曼德舞曲。

    李德与爱娃跳了第一曲,玛格达向他走来,按惯例,元首和爱娃跳完后轮到她了,然后依次与鲍曼的太太,戈林的夫人、希姆莱的老婆、里宾特洛甫的爱人、施佩尔的娘子、约德尔的爱妻、凯特尔的孩子他妈分别跳舞。

    元首最怕与希姆莱的老婆跳舞,且不说头上的怪味,跳舞时整个人像一块木桩,毫无乐感,脚下不是踩着节拍,而是像给鸡撒食一般随意走动。但他还得硬着头皮跟她跳。打狗要看主人,跳舞要顾及她们丈夫的脸面。

    谁知今天元首一反常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约德尔夫人面前伸出手:“露易丝,今天你是东道主,我得先邀请你跳一曲。”

    李德把露易丝揽在怀里,她翘起左手五指,食指和姆指轻点在他肩头上,两人跳起了舒适,悠闲,平稳,zì yóu的布鲁斯舞。她左右望了一眼,悄悄在他耳边呢喃:“我的元首,谢谢您,你给我们送那么重的贺礼,真让我感激。”

    李德前胸贴着她高耸的胸脯,望着她娇艳的面孔,微微笑着:“不要谢我,你得感谢《我的奋斗》,如果没有它,我想送礼也没办法。还没听明白?那笔钱是从我的稿费中拿出来的。”

    她讨好道:“说实在的,您的《我的奋斗》我连一遍都没有读过。回头我要好好读一下你的这本光辉著作。我母亲说过:没有比读书更好的娱乐和更持久的满足了。”

    “什么?我的书是让你用来娱乐和满足的?你的英国母亲真会教你。”元首成心逗她乐,露易丝真乐了,噗哧一声,喷溅了李德满脸的唾沫星子,看到元首的窘态,她哈哈大笑起来,惹得全场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尤其是爱娃和约德尔。

    ……

    第二天早上十点,林格准时敲门,李德转了个身子又睡着了。爱娃洗漱完毕,从洗脸间出来时,发现他还没有起床,奚落道:“人家已经敲两遍门了,真是的,昨晚舞场的劲头那去了?抱着那个英国女人不放手。”

    李德腾地坐起来:“英国女人?哪有英国女人,你胡说什么呀?”

    爱娃忍住笑:“你怎么回事?在自己家的床上找英国女人?是不是习惯成自然了?好了,开玩笑的,我量你也不敢。戈林元帅和雷德尔元帅在楼下等待多时了。”

    “噢,你是说露易丝吧?她母亲是英国的,可父亲是德国人呀,胡扯什么呀。雷德尔干什么来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咕嘟。

    元首下到一楼,戈林、约德尔和雷德尔站起来,雷德尔举起右臂行抬手礼。

    海军总司令从印着鹰徽的蓝sè皮包里拿出一张纸念起来:“1942年2月18rì至2月19rì,英国皇家空军出动了178架轰炸机,对布列斯特港内发动空袭,正在维修的格奈森瑙号的船头部份被毁。2月25rì是,也就是昨天晚上23点,英国201架夜航机再次轰炸,沙恩霍斯特号中了三颗炸弹,一门副炮被炸飞。”

    1941年5月,德国海军最强大的“俾斯麦”号战列舰被击沉后,这两艘姐妹舰便成为德国海军最强大的水面舰艇,更是成为英同海军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心要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英国海军不仅在直布罗陀和斯卡帕湾分别部署了舰队,从南北两面严密封锁,还不断派出飞机轰炸布列斯特港,使得这3艘颇有实力的大型军舰被困在港内,难以施展身手。

    英国对这两艘军舰恨之入骨还有一层原因:在1940年的挪威战役中,沙恩霍斯特号和秭妹舰格奈森瑙号击沉了英国航空母舰“光荣”号,这是迄今为止被舰炮击沉的唯一一艘航母。战列巡洋舰击沉航空母舰,让英国皇家海军脸上灰蒙蒙的,他们自然要一雪耻辱。

    李德刚坐下又呼地站起来挖苦道:“空军呢?我们的空军吃干饭的?难道只善于统计敌机数量吗?还有高shè炮呢?没有炮弹吗?”

    戈林平静地说,是该仔细研究这些水面舰艇的去向问题了,不然总有一天会被英国飞机击沉。

    元首迷惑不解地望着戈林,半晌问道:“事情真有那么严重?我们可以增加飞机,增加高shè炮,炮手不够,从俘虏中挑选。盟军俘虏不干,俄国俘虏抢着干还轮不到呢。”

    戈林笑了笑说,元首说的对,但是就算这样,这几艘军舰成年累月缩在港口中,也发挥不了作用。

    元首一下子茅塞顿开,这个花花公子戈林,有时也挺有心机的。现在,美国的物资一船一船地通过北冰洋运往俄国,而他所做的应对措施,只是派出卡尔梅克突击队,在北冰洋港口城市颠覆了几列火车而已,还转眼让苏军撵出芬兰。更何况由于自己严令不得对美**舰开火,这几艘军舰在大西洋难有作为。与其让这些军舰白白放在布列斯特港挨揍,还不如调到北方,既然不能与美国援苏商船作战,至少也是个威慑因素。

第07节 严格保密的计划

    戈林看透了元首的心思,娓娓而谈:“如果我们在大西洋向美**舰开火,自然会刺激美国参战。但是在冰天雪地的北冰洋就不同了。在那里损失个把军舰,谁能说清楚是因气候异常造成的、还是被击沉的。就算是德国击沉的,我想,美国海军多半也是吃哑吧亏,他不会向美国国民解释说,由于给俄国送坦克,在俄国港口被击沉。毕竟,美国人对英国和苏联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到时可以说是误伤。”约德尔补充说。

    元首往沙发背后一靠,盯着他们说:“看来你们都商量好了,谈一下吧。”

    “其实也不算商量,只是趁你在俄国前线,我们随便扯了一下。”雷德尔正了正身子,戴上眼镜正襟危坐地汇报随便扯了一下的结果:“我们研究的方案是从法国布列斯特出发,向西进入大西洋,再折向北绕过英国,经过设得兰群岛,进入挪威海……”

    “等等”元首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忘记俾斯麦号的教训了吗?”

    俾斯麦号战列舰是德国所建造的火力最强的战列舰,以十九世纪德国铁血首相奥托?冯?俾斯麦命名。1941年5月24rì,俾斯麦号在丹麦海峡与英国的海战中,短短几分钟内击沉了英国皇家海军最大、也是最著名的胡德号战列巡洋舰。英国海军群起而攻之,派遣了以“英王乔治五世”号、“罗德尼”号战列舰和“胜利”号、“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为首的60余艘各型军舰,在上百架飞机的协助下,重创了俾斯麦号,军舰燃起大火,失去动力,最后由船员自行凿沉。

    元首在房间里踱步,三人的目光跟随着他,直到眼睛发困、脖子发酸。他终于张口了,让雷德尔带上海军副司令、总参谋长、潜艇部队司令官和作战部长等僚属,下午到密室——鹰巢议事,然后打着呵欠靠在沙发上,摆出送客的姿态。

    客人一离开客厅,他跳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苦思冥想着。从布列斯特到德国本上主要有两条航线,一是经爱尔兰绕过英国的西航线,也就是刚才戈林和雷德尔商定的航线,还有一条则是直接穿越英吉利海峡的东航线。

    他走到屋角的地球仪前:西航线航行距离较远,在德国空军作战半径之外,看起来好像安全,其实很容易遭到英国本土强大海空力量的围追堵截;东航线距离虽短,可以得到德国空军掩护,但是要穿越重兵防守的英国海军禁区——英吉利海峡,不仅布有大片水雷,而且英军在多佛尔部署的大口径岸炮,可以有效封锁海峡。

    不仅如此,沿英国海岸的一系列港湾中,驻有大量的驱逐舰和鱼雷艇,强大的皇家海军主力舰队驻扎在英国北端奥克尼群岛的斯卡帕湾,随时可以出动拦截。看来两条航线都是极其凶险的。

    一早上时间李德都在闭门谢客,苦思冥想。有一阵子,他甚至想过可否舍近求远,绕过冰岛以西,走丹麦海峡和格陵兰海,进入挪威海的那条航线,不过很快被他否决。

    慢慢地,一个想法越来越清晰:幸运之神从来都是只眷顾冒险者的。与其在北大西洋海面被人家殴打,还不如出其不意冒险一搏,也许能险中求胜。对,就这么办。

    快到中午时,李德匆匆吃了点快餐,本想到木板路上散散步放松一下,与施佩尔不期而遇。这位分管经济工作、专管军工生产的副总理与几个军工企业家边走边谈,一见元首,那些企业家点头哈腰地走开了。

    施佩尔自豪地汇报说,二月份的坦克产量预计比去年同期增加一倍,可能要达到1000辆,不料元首并不是太高兴,他告诫道,盟军坦克月产量将达到3000辆,仅仅苏联每月就能生产出1500辆坦克,这还是好多工厂从西部东迁后尚未恢复生产的数字。

    施佩尔一听泄了气:“听元首这么一说,我们永远也赶不上他们的。”

    元首定睛望着他:“你还想赶上他们?有他们一半就不错了。你没听古德里安说过?在三十年代初,光是苏联喀山拖拉机厂就每天生产22辆坦克,也就是说,每月660多辆,这是他亲眼看到的,他当时作为德苏秘密军事交流人员,在那个厂担任技术顾问的。”

    看到施佩尔非常沮丧,李德反过来给他打气,列宁格勒即将陷落,届时基诺夫工厂将恢复生产,每月至少可以生产300辆KV重型坦克。

    见施佩尔半信半疑,李德笑了。德军攻入苏联后,占领了好多军工厂,大部分工厂事先都被撤退到乌拉尔以东,难怪施佩尔不相信他的话。但是这次不同,列宁格勒是囊中取物,而且为了防止破坏,组织了上千人的突击队率先进入工厂、港口。

    李德对施佩尔谈起另一件事:上萨尔茨堡越来越成为帝国政治中心,好多重要会议需要在鹰巢召开,但上山的路险象环生,不能修修补补,而要花大力气整治才行。

    施佩尔对此显得非常在行,他保证一个月后,一条双车道公路将会出现在元首面前,元首还嫌不够:“按二级路面设计。现在,这么高的海拔高度居然仅通过一次Z形弯怎么行呢?弯道多并不可怕,但要加上护堤。也不要怕搞坏了风景。总共也就十多公里路,也花不了多少钱的。”

    下午三点,戈林、约德尔、海军总司令雷德尔元帅、副司令古泽上将、参谋长海耶中将、新任空军司令米尔契元帅、参谋长耶修尼克上将、战斗舰队司令芬肯施泰因上将、北部防卫司令卡尔斯上将、轻舰队司令吕特晏斯中将、潜艇部队战斗指挥官邓尼茨中将、大西洋海岸舰队司令巴赫曼中将、波罗的海司令范格尔中将,以及海军作战部长、后勤部长等海军巨头们齐聚一堂,在鹰巢举行秘密军事会议。

    出席会议的还有留着与元首一样小胡子的战斗机部队司令加兰德中将,还有施佩尔,他在最后一刻被元首拉上车。

    这是海军的一次规模很高的盛会,好多海军高官是第一次登上鹰巢,十几辆小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他们发出的尖叫,着实让这条险路的设计和建造者脸红,乘上电梯时的惊叹不已,又让施佩尔洋洋得意。

    这个会议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会议的中心议题是决定德国海军“沙恩霍斯特”号战列巡洋舰、“格条森瑙”号战列巡洋舰和“欧根亲仁”号巡洋舰的转移问题。

    海军参谋长在圆桌上打开地图,元首看了一眼地图,指着英吉利海峡说:“走东航线!”

    所有的德国海空军高级将领都被这句话惊呆了! 自从1588年格拉夫林海战和1805年特拉法尔加海战后,还没有任何一支敌对国家的海军敢于挑战大英帝国的海上尊严,胆敢公然穿越大英帝国后花园的“水渠”——英吉利海峡,这不是给大英帝国打肿脸吗?李德环视了—眼目瞪口呆的高级将领,暗自洋洋得意。

    元首对瞠目结舌的将领们解释说,英吉利海峡英军防守严密,认为德军不敢穿越英吉利海峡,思想上必然麻痹,正因为如此,可以出其不意,达成隐蔽xìng和突然xìng。只要严格保密,伪装欺骗,不等英军作出反应,舰队就已经顺利到家了。

    希特勒的话怎么能够违背呢?再者,长痛不如短疼,除此也并无良策,就当过一把赌瘾吧。将领们以德国人特有的严谨慎密,在与世隔绝的鹰巢制订了计划:海军负责在英吉利海峡里密布的水雷区里清扫出一条航道,做好防空和海上作战以及战役欺骗;空军负责为舰队提供空中掩护,行动代号:瑟布鲁斯—雷霆。

    德军深知成功的关键是保密和伪装欺骗,因此在整个行动计划的拟制与准备阶段,直至行动正式开始前的最后一分钟,知道整个计划详情的,也只有极少数高级将领。在鹰巢制订计划的两天两夜里,查阅资料、传递信息、发布命令和掌握情况,全部通过传令兵乘坐两架小飞机进行。下山后虚构了好几个欺骗xìng质的作战计划,作为蒙骗同盟国情报机关的烟雾,而山上闭门造车制订的真实计划锁在雷德尔的保险柜里,直到行动的头一天才拿出来。保密措施之严密,在德军中也罕见。

    第三天下午临下山前,雷德尔海军元帅尽力睁大因熬夜而通红的眼睛,对手下发表短暂的讲演:“全体人民都在凝视着我们,期待着我们,海军全体官兵要一往无前,众志成城。要么夺取胜利,要么扬起战旗没入大洋!嗨!希特勒!”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6839/ 第一时间欣赏奋斗之第三帝国最新章节! 作者:夕阳西下的时候所写的《奋斗之第三帝国》为转载作品,奋斗之第三帝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奋斗之第三帝国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奋斗之第三帝国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奋斗之第三帝国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奋斗之第三帝国介绍:
查看章节目录奋斗之第三帝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奋斗之第三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奋斗之第三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