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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夕阳西下的时候     奋斗之第三帝国txt下载     奋斗之第三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节 鱼子酱大餐

    参谋长指头沾上唾液飞快地翻书,从头到尾,又从后往前,又挠头又嘀咕,未了,向曼施坦因摇头、摊手。

    曼施坦因怔怔地看着冉妮亚问道:“你刚才说的苏联预备队是怎么回事?”

    冉妮亚暗暗得意,脸上却平平淡淡地说:“外面爆炸的是1939型210毫米加农炮,你们那本书上查不出来的。这种炮与1931型203毫米榴弹炮一样的履带式炮架,shè程为29.4公里,弹重133公斤,初速800米/秒,只装备了由红军最高统帅部控制的炮兵预备队。因此我断定,苏军的增援部队到了。”

    曼施坦因一脸惊异,走到冉妮亚跟前,逼视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冉妮亚闻到他嘴里泛出一股药味,为了帝国的利益,为了今晚能吃到鱼子酱,她强忍受着,还朝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媚笑。

    曼施坦因上将仍然端详着冉妮亚,头也不回地冲韦勒喊道:“告诉54军汉森军长和库勃勒将军的49山地军,还有罗马尼亚人,加强对塞瓦斯托波尔的进攻,一定要在敌人援军全部到来前,攻占这座城市。”

    两发210炮弹同时炸响,冉妮亚预计炮击会越来越密,因为他们的履带式炮得花时间安装的。参谋长小心翼翼地建议司令部转移,曼施坦因生气地拒绝了:“我们不能像耗子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就搬家。”

    曼施坦因:“命令22师越过海湾,由西向东穿插;命令46师把防守刻赤的任务移交给罗马尼亚人,然后向雅尔塔移动。我的元首,你看……”

    “不行。”李德斩钉截铁地喊道,把满屋子的人吓了一大跳。

    他向冉妮亚伸出手,示意她发表意见,她轻点了下头,走到地图前面,冉妮亚拿起指挥棒,对围拢过来的军官们讲解:“苏军要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两个目标:第一、塞瓦斯托波尔,只要他们守住了她,我军就不能利用黑海航道。第二,苏军会全力以赴在刻赤登陆,如果换成我,我宁愿在……”

    图上参谋的插旗子工作到了收尾阶段,他的腿子挡住了冉妮亚的视线,她把指挥棒伸进参谋的双腿间,指着下面的一个地方:“如果我是苏军,我宁愿在费奥多西亚登陆,迂回到刻赤的后面。刻赤海峡最窄处只有4公里,如果我军占领了海峡,可以一步跃进到高加索,苏军最高统帅部很明白这个道理。”

    参谋插好了最后一面旗子,就要往下跳的最后时刻,发现了插在双腿间的小木棒,一紧张坠落下来,直接扑进冉妮亚的怀里。

    曼施坦因表示信服:“我的元首,她不仅是个特工,还是个干参谋长的料。”

    李德强调:“我重申,今年最主要的任务,不在于攻占塞瓦斯托波尔,而要确保刻赤海峡,特别注意费奥多西亚,那里风平浪静,非常适合登陆,如果敌人在这里成功登陆,这抄了刻赤半岛46师和罗马尼亚人的后路。”

    元首顿了下,继续说:“11月下旬,美国运来了300艘登陆艇,在阿尔汉格尔斯克卸的船。”

    冉妮亚反驳:“在白海城卸的船。”

    李德:“也许是摩尔曼斯克。”

    “您记错了,那样的话到不了这里,因为摩尔曼斯克没有运河。只能是白海城,远渡重洋的美国商船在白海城卸下登陆艇以后,这些登陆艇用自身的动力通过运河航行到奥涅加湖,然后通过伏尔加河——波罗的海运河,经过白湖,到达雷宾斯克水库……”冉妮亚较上劲儿了,大家的脑袋像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在冉妮亚和元首之间转来转去。

    元首抢过话头:“到了雷宾斯克水库,也就到了伏尔加河了,然后一路南下,经过伏尔加河--顿河运河--亚速海,到达黑海。”

    冉妮亚赞赏地:“哎,对了,真聪明,不愧为是元首。”

    众人大笑。曼施坦因心里嘀咕:从元首听任冉妮亚的戏谑来看,两人肯定有一腿。

    空军副官贝洛证实:“空军侦察,那些登陆艇顺着北方运河和伏尔加河,正向黑海驶来。”

    曼施坦因开始央求:“这也是我把元首请来的目的,我三番五次想把领袖师调还给我,集团军群司令不同意。”

    参谋长絮絮叨叨地补充道:“克莱斯特的第一坦克集团军孤军深入,占领了顿河口的罗斯托夫,打开了通往高加索的大门。但是只高兴了几天,就让人家撵出了来了,如今正舔被北极熊抓烂的伤口呢。现在,反正他们以事干,如果再调给我们一个装甲师,我们就能……”

    李德应允:“如吧,我马上给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隆斯德元帅打电话,给你们调过来一个师。但不能让他们攻城,放他们在刻赤半岛当预备队。”

    “是!”曼施坦因与参谋长挺胸收腹,应声震天,参谋长兴致勃勃地安排工作去了。

    冉妮亚翘起二郎腿,故意对施蒙特说:“上校,元首还没吃午饭呢。”

    曼施坦因连忙表态:“放心吧美艳的姑娘,我会让你们吃到最好的鱼子酱的。”

    “我刚进来时听到有人说什么——妖艳?”冉妮亚刺了老将军一句。

    曼施坦因解释:“可能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娇艳,不,女美豪杰。”

    “女美豪杰?”李德品咂着这个词。

    ……

    克里木半岛的气候分外晴朗,当拉多加湖北风呼啸、当卡卢加大雪纷飞、当库尔斯克笼罩着冬霾时,这里残阳如血,西天的云朵变幻成玫瑰sè彩。

    夜幕降临时,曼施坦因带领元首来到克里米亚餐厅,这里是辛菲罗波尔商业区,对面就是火车站广场。旁边是捷奥尔基夫斯基医科大学。

    几人从后门来到四楼包间,李德上去后拉上了窗帘,李德、鲍曼、三个副官、三个姑娘,加上曼施坦因和他的参谋长,正好十个人,坐成了一桌。

    曼施坦因将军摇身变成了教授,授课内容是鱼子酱的食用方法:将鱼子酱放在装着冰的小巧器皿里,使其保持品质鲜美,同时可根据个人口味配上不同的辅料。最经典和大众的辅料是配上生nǎi油和烘烤的白面包。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鱼子酱切忌不能与气味浓重的辅料搭配食用,如洋葱或者柠檬都是禁止的。

    曼施坦因总结道:“鱼子酱配上伏特加或是香槟,是吃鱼子酱的最高境界”。

    鲍曼笑了,曼施坦因问其故,他说:“你让我想起乌克兰的另一个美食:萨洛配洋葱和伏特加,是吃萨洛的最高境界。”

    一阵轻松的笑声中,侍者拿来菜谱,李德翻了一下推给了鲍曼,后者推向下一位,最后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东道主手里。

    鲍曼不以为然地说:“随便点一种吧,我20年前就吃过,又咸又腥。”

    曼施坦因反问:“你吃过的除了又咸又腥,还有什么味道?”

    鲍曼戴上餐巾,使劲咽了口唾液:“跟牡蛎有点像。”

    曼施坦因手掌轻拍桌子:“天下的鱼子酱只有黑海的才是正宗的,今天给你们上的是白鲟卵,你吃过的奥斯特拉鲟,是黑海最常见的野生鱼子酱,没劲。”

    侍者轻咳了一声,曼施坦因郑重其事地越俎代庖:“元首吃素,来份虎皮蛋配鱼子酱、松茸土豆泡沫及玉米浓汤吧,先煮后炸的鸡蛋、打成泡沫的土豆和化成浓汤的玉米以及原味的松茸片,比较适合您。”

    “鲍曼主任来份鲟鱼子酱扒海胆炒蛋配海胆壳套餐吧。”

    李德调侃:“吃了海胆以后,你可以jīng力充沛地为党工作。”

    陆军副官施蒙特话里有话:“jīng力充沛地干任何事。”

    曼施坦因面向冉妮亚时满脸堆笑:“我给你推荐牛肉薄片配鱼子酱、蓝纹芝士冰淇淋及帕尔马芝士,怎么样?”

    冉妮亚挽着袖子,一手拄在脸上,妩媚地问道:“将军能否详细介绍一下?”

    曼施坦因本来已转向爱得莱德小姐,转回来充满诗意地诉讲:“生牛肉薄片躺在最底层,鱼子酱置于用蓝纹芝士制成的冰淇淋之上,当冰淇淋稍许融化,融入帕尔玛芝士的香浓后,用勺子把鱼子酱、蓝纹芝士冰淇淋一同送入口中,鱼子的咸香混合蓝纹芝士的特殊口感和冰淇淋的冰爽滋味真让人难忘。”

    曼施坦因对爱得莱德小姐说:“你也来份与她一样的?”

    爱得莱德小姐瞅了冉妮亚一眼,干脆地说:“不。我要香槟和青柠烩饭配‘达史氏’鲟鱼子酱,多来点生菜。我倒要看看,与一年前西班牙的乌克兰餐厅吃的是不是一个味。”

    爱得莱德小姐瞄了冉妮亚一眼,冲侍者喊道:“你这有欧洲鳇吗?”

    侍者赶紧回答:“这里的欧洲鳇是黑海和亚速海独有的,小姐真有眼力,只有养尊处优、家庭富裕的人才吃过欧洲鳇。”

    “是呀,她可是东普鲁士名门望族的子女。”李德插话。

    “我去趟卫生间。”冉妮亚甩下餐纸站起来。

    李德把鱼子酱抹在面包上,用舌头和上颚轻轻压破卵,卵计喷薄而出,那样感觉非语言能够表述。

    他感叹道:“克里木半岛,这么好的地方让乌克兰人和鞑靼人居住,真是太可惜了。鲍曼,让种族事务局普查一下这里有多少德意志人。”

    鲍曼直接用勺子挖着吃:“这里竟然还有很多犹太人。”

    李德打断他的话:“今天不谈犹太人,免得影响食yù。”

    曼施坦因的参谋长怯生生地说:“这里的德意志人是哥特的后代,已经俄罗斯化了。”

    接下来他们就鱼子酱是素是荤争论了一小会,最后李德下定论:“荤即肉也,肉有骨也,然鸡蛋无肉无骨,卵既为蛋,所以素也。”

    大家吃着美食,喝着酒,连元首都喝了几小杯香槟。

    曼施坦因喝了几杯伏特加,抓着李德的手嘿嘿直笑:“我的元首,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

    李德甩开他滚烫的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曼施坦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杯底向元首亮了亮,说:“我的元首,你帮助赫普纳占领了拉多加湖东岸,为什么不能帮助我占领克里木半岛?这就是我请你来的目的。”

    李德愕然:酒后吐真言。原来这家伙另有所图呀。

第22节 整治党卫军秘密行动队

    曼施坦因喋喋不休了一阵,最后几句话把元首说服了,他说:“想想法国战役吧,当时,总部那些老古董们把比利时当主攻方向,只有你支持了我穿越阿登森林、绕过马奇诺防线攻进法国的方案,结果取得了大胜。我的元首,你是统帅,我是战略家,只要我俩联手,年内攻下克里木完全有把握的。”

    李德心里暗暗高兴,他何尝不如此,只是激将道:“部队全线转攻为守,这并不妨碍腾出兵力,在南北两端采取行动。在最北面,我们攻占了拉多加湖与奥涅加湖之间的林地,与芬军会师,列宁格勒与后方只剩下了空中联系了,这主要是赫普纳的功劳。部队在密林和荒漠地方展开,气候又那么恶劣,因难是巨大的,可是他成功了。而克里木,部队容易展开,气候又好,我在想,我们的战略家肯定会有所作为的。”

    曼施坦因呼地站起来,一只碟子应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以至侍者往里探头探脑。

    他高声宣誓:“我的元首,在座的人都可以作证:如果给我两个师,我一定全部攻占克里木半岛。”

    “很好!”元首也站起来,“最好越过刻赤海峡,在高加索占领桥头堡,为明年开chūn打好基础。”

    “是!”曼施坦因高声回答。

    李德说:“你先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你能完成这些任务,不要说两个师,我给你五个师也可以。”

    曼施坦因又要尽最大的肺活量高呼,李德赶快拉他坐下。

    施蒙特表示担忧:“敌人就要全面反攻,举例说,赫普纳虽然占领了提赫文,麦列茨科夫的反攻一刻也没停过,就是在南方,铁木辛格在收复罗斯托夫后,向塔甘罗格猛攻,您一下子答应五个师……”

    他说话时曼施坦因一直怒目而视,最后忍无可忍了,说的话不像是集团军司令,而是锱铢必较的小财主:“住嘴,你吃着我的鱼子酱,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阻挠我的好事,你跟哈尔德总长一个腔调,就会唱反调。”

    李德连忙阻止,可是晚了,施蒙特从胸前扯下餐巾,就要往外走,大家连哄带骂,参谋长上前拉住他,才让他重新坐下。

    李德啧怪道:“施蒙特有权表达他的担忧,一个二级上将,怎么像小孩子一般说话?”

    鲍曼用餐巾擦拭着嘴,咕嘟一句:“这纯粹是他们陆军的内部事务。”说完又舀起一勺子鱼子酱。

    曼施坦因也觉出自己有点过份,拿起杯子:“来,施蒙特,向你道歉,我自罚一杯。”

    在元首的注视下,两人碰杯。

    ……

    经历了俄罗斯北部的急风暴雪后,克里木半岛简直是暖chūn,军队把守的鞑靼饭店里,李德占据了三楼最大的一间套房,也许是鱼子酱吃得太多的缘故,尽管夜深人静了,主人离去后客人们睡意全无,集聚到元首房间聊天、嬉闹。

    突然灯灭了,起初以为停电了,原来整座城市都陷入黑暗,饭店服务员送蜡烛时说,德军实行灯火管制了。

    借着烛光,李德眼光不时落在丽达脸上,他怎么也搞不明白,如此秀丽、文静、恬淡的脸,以钻进冉妮亚的裆部为乐事。

    外面一阵喧闹和哭喊,李德掀开窗帘,隐隐约约看见一长溜人影,旁边是一队押解兵,不时有人用手电筒照在某个人身上,李德看到灯光照shè在一个年轻女人身上,女人抱着的婴儿啼哭不止,拿手电的人大声斥责,女人一边哄孩子,一边向他央求。

    冉妮亚占据了另一扇窗户。鲍曼凑到元首跟前,往外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在元首耳边轻声吐出一个词:“犹太人。”

    接着出现了这样一幕:那个拿手电筒的人一把从女人怀里夺去婴儿,狠狠地摔到地上。婴儿像夹在门缝的老鼠一样,“吱”地一声后永远安静了,女人不顾一切地扑上前,从地上捡起婴儿摇晃着、呼喊着,又不甘心地把嘴放在婴儿的小口上吸气,把婴儿硬往自己的rǔ.房上塞……

    可怜的母亲像一截木桩杵在街道zhōng yāng,手电光闪过她惨白的脸,突然,她像母狮子一样冲上去,向刽子手追去,枪响了,她跌倒在地,怀里还紧紧抱着断了气的小生命。

    一条光柱照shè在饭店窗户上,下面一个党卫军军官对着窗户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还拔出手枪威胁。一半是酒jīng的作用,一半被刚才一幕震惊,空军副官贝洛竟然与下面对骂起来,这下被捅了马蜂窝了,党卫军军官一声令下,哗啦啦过来十几个队员,迅速将饭店包围后,军官带领几个士兵骂骂咧咧往楼上冲来。

    鲍曼把元首拉入套间,外面只留下三对男女,门被踹开,服务员后来居上,像泥鳅一样站到军官面前解释:“这是柏林来的客人,是曼施坦因请来的。”对方那里肯听,一把将他拉开,几人迅速把他们围在中间。

    军官左边领子上四颗钻标记,表明他是二级突击队大队长,右边领章是黑sè无任何标记,表明是隶属帝国保安局。面对三个国防军校级军官,他没有一点畏难情绪,呼呼喷着酒气,用手玩弄着手枪套扣子问道:“刚才是那个王八蛋违犯宵禁令的?站出来。”

    “王八蛋”贝洛刚上前一步,对方猝然一拳,贝洛鼻子里流出鲜血。

    贝洛要还击,施蒙特与阿尔布雷克特从两边拉住他,他们相信,经过刚才一幕,加上在元首房间撒野,他这个二级大队长当不下去了,让他像秋后的蚂蚱一样蹦跳几下也好。

    二级大队长以为他们被吓怕了,丢下海陆空三个上校,活动着手腕走向三个姑娘:“刚才我还看见一个红发美女,啊,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违犯宵禁令呢?”

    冉妮亚冷冷地看着他,丽达也冷眼旁观,只有爱得莱德小姐直往后躲避,冉妮亚把她拉到身边,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感到她的身子像筛子一样抖动——这次不是由于兴奋,而是害怕。

    二级大队长抓着冉尼亚的下巴,食指与姆指稍稍用力,没有出现预计的喊叫,冉妮亚还是冷冷地看着他,只是咬紧牙关,忍受着痛感。

    施蒙特看不下去了,上前劝解:“我说同志,跟一个姑娘较什么劲?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二级大队长放开冉妮亚的下巴,头转向施蒙特,上下打量了一下,嘴里吐出杂碎:“为什么骡子生不出驴吗?我告诉你,因为骡子的逼不像逼,倒像是某个人的嘴!哈哈哈。”

    他的几个喽罗也仰天大笑。施蒙特血往脑门上涌,阿尔布雷克特与贝洛强行按住他。

    他又一次把三位上校的忍让当成软弱可欺,干脆不再理会他们,重新伸手去捏冉妮亚的脸庞,她忍无可忍了,挡开了他毛绒绒的手。他生气了,左臂勾勒起她的头,右手放在她的胸脯上,出乎他意料之外,冉妮亚膝盖往上一顶、纵身跳起侧踢、跃起双脚.交替直踢,右脚踢在他胸膛上,他往后蹬蹬几步,阿尔布雷克特乘势脚下一勾,二级大队长两脚朝天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手下蠢蠢yù动,一个乌克兰民团模样的人冲向丽达,被她一脚踢向二级大队长,把刚爬起来的大队长撞倒在地。剩下几个一拥而上,丽达猛窜升又劈开双腿落下来,踹在两边的喽罗胸脯上。

    门开了,一帮全副武装的党卫队冲进来,把枪对准副官和姑娘们,二级大队长第三次爬起来,大喝一声:“把违犯宵禁令、武装对抗党卫队执法人员的嫌犯押走。你俩到里面搜查,看有没有同党分子。”

    套间的门开了,同党分子出现了——穿着褐sè制服的鲍曼与披着墨绿sè外套的元首。

    二级大队长怔忡地站着,鲍曼上前一个耳光,元首制止:“不用脏了你的手,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妇女和婴儿的血。”

    李德背对着他,厌恶地对二级大队长说:“你真是德意志帝国之耻。自己向你的上级请求处分吧,对他说,帝国元首和党的书记对你们今晚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

    就像夏夜里吹过一阵寒风一样,大家怏怏不乐。民族主义、种族主义是纳粹党的国策,就像急驶的列车需要惯xìng一样,尽管最近在种族政策上作了一些调整,长期以来形成的惯xìng不是一下子能改变的,刹车刹得太紧,反而会翻车。

    丽达冷不防插了句:“怎么会这样?这些人多像苏联内务人民委员会的人。”

    冉妮亚狠狠地呛了回去:“他们对付的是其他民族,总不至于对付自己的同胞。”

    丽达一脸不解:“你是俄国人,你怎么老说……我们?”

    冉妮亚白了她一眼:“我提醒你,我是拉脱维亚人,不是俄罗斯人,这完全是两个概念,请你记住这一点。”

    “别吵了。”鲍曼断喝,继而对元首说,应该把今晚的事告诉给希姆莱。元首摆摆手。他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撤销党卫队秘密行动队。

第23节 元首大发雷霆

    1941年12月中旬,克里木半岛辛菲罗波尔原苏维埃糖厂礼堂,成为第三帝国临时总理府。

    外长里宾特洛甫拿来了rì本敦促德国对美宣战的最后声明,李德边念边笑:

    “大rì本帝国皇威浩荡,捣毁美夷之夏威夷,即将征服美夷之菲律宾、英夷之香港、泰国、缅甸、马尼拉,并在荷夷之东印度婆罗洲登陆;神勇之大rì本帝国海军航空队炸沉‘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和‘反击’号战列巡洋舰……如德意志、意大利二盟友再不乘胜(向美国)宣战,则胜利果实皆为大rì本帝国独有,德意rì三国条约已亡,大rì本帝国将斟酌,退出名存实亡之三国条约……望二盟邦以友谊为重,jīng诚团结,共谋天下……天佑rì德意三国!昭和16年12月14rì。”

    李德擦拭眼角的泪水,沉吟片刻,吩咐外长马上回去,邀请rì本大使前来,共商国是。

    施佩尔来了,李德老远伸出双臂拥抱,然后搂着他的肩膀坐到沙发上。

    李德满怀希望地问道:“施佩尔,你肯定给我带来了武器增产的好消息。”

    看到军工部长摇头,李德一脸不高兴。

    施佩尔睇着他暗笑,解释说,他最近集中jīng力调整生产程序,引进美国流水线原理,每个工厂只生产一种产品,然后重组,这样一来,生产效率会提高三倍。

    见元首哼哼吭吭,他又说:“所有工厂都转入了二班制,莱茵金属公司已实行三班生产。”

    李德一下子高兴了,问工人从哪来?

    “战俘呀。俄国战俘中有好多产业工人,连俄国农民都会开拖拉机。”施佩尔解释。

    李德追悔末及地说,可惜有100万战俘已经死了。光是10月份,就有25万死于饥渴。

    施佩尔欣慰和恭维:“不过,由于元首及时调整了政策,现在降下来了,据统计,11月份只有3万人丧生,主要是被俘后第一次进食时涨死的。”

    “施佩尔。”元首唾沫溅到他脸上:“有两件事你要必须抓紧抓好:第一,Me262是一种有可能改变战局的飞机,你必须加快进度;第二,必须加快自动步枪的研制。苏芬战争期间,苏军一个晚上就研制出了探雷器,那些科学家怕得要命,有时害怕也会产生巨大的效益。来,喝咖啡。”

    施佩尔端起杯子,元首示意他靠近,然后他压低声音:“还有一件非常机密的事,你是保证不对任何人讲。”

    见施佩尔对着他点头,他说:“马上进行利比亚石油勘探工作。”

    “噗——”施佩尔因震惊而失态,嘴巴失控了,刚吸进去的一口咖啡全喷shè到元首脸上。

    他听到这个消息,如同听到入侵火星的消息一般。

    元首一脸愠sè,不远处溜哒的爱得莱德小姐飞跑过来,替他擦拭脸上的水渍。

    施佩尔手足无措地站着,元首一脸的哭笑不得,招呼他重新坐下来,两人继续详谈,不过都不再窃窃私语,以免再次出现把水喷到对方脸上的戏剧xìng事件。

    潜艇司令邓尼茨给元首带来了好消息。施佩尔想回避,元首拉住他的袖子,建议海军的生产也纳入施佩尔的流水线。

    邓尼茨还末到跟前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皇家方舟号。”

    昨天在地中海,U81和U205潜艇向英国航空母舰“皇家方舟”号发shè鱼雷,U81的一条鱼雷击中船体中部,航空母舰灯光熄灭,只在海面上打转转,随即倾斜,甲板上的飞机一架架滑落到海里。后来,她由两艘拖船拖拽着抵达直布罗陀,在今晨6:13沉没。

    邓尼茨咂舌:“只有一名船员丧生,被飞机撞下海,其他都脱险了。”

    贝洛报告,戈林刚打来电话,说空军与海军联手炸沉了英国航空母舰“皇家方舟”号,并向元首表示祝贺。

    李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邓尼茨哧哧笑着说,潜艇向航空母舰攻击时确实看到了两架德军飞机,飞机也确实扔了4颗炸弹,三颗落在潜艇后面,一颗把鲨鱼炸成了稀巴烂。

    临时总理府里洋溢着欢庆气氛,等到侍者端来鱼子酱时,大家更开心了。为了庆祝炸沉英国航空母舰,海军副官提议举办舞会,只是远处的隆隆炮声,才让他们稍稍冷静点。

    元首牵挂的人来了。戈林、戈培尔和希姆莱结伴而来。希姆莱眼镜后面闪着狡黠的眼神,一来就和元首抬上杠了:“怪不得元首不愿意回柏林,如果我每天看着画册一样的风景,吃着上乘鱼子酱,左拥右抱,我也会乐不思蜀的。”

    元首爱理不理地说:“没被你的部下整死算是谢天谢地了。”

    “乐不思蜀个屁。”鲍曼狠狠地呛了一口,希姆莱瞅着大家愠怒的眼神,如坐云雾、大惑不解。

    鲍曼把昨晚的事讲述了一遍,他背着手转了两圈,似乎有点不相信。

    元首站起来,用拳头拍打着胸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语速越来越快:“党卫军秘密行动队必须撤销。在卡卢加,在这里,在波兰,在里加,我到处碰到党卫队的败类。他们无一例外打着我的旗号,干着危害帝国的事。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目的——给德国到处树立敌人。他们应该受到奖励,只是给他们颁发勋章的是斯大林”。

    他喘了一口气,指着希姆莱喊叫:“如果听任他们胡作非为,那么,我们军事上取得多少胜利也白搭。士兵们的血就会白流。希姆莱先生,必须得中止他们的胡闹。”

    希姆莱反驳:“我不同意这种观点。我们在波兰就是这样干的,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他寻找支持:“对吧,帝国元帅?博士?”

    戈培尔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喃喃道:“这太不明智了。”戈林一反和稀泥的作风,旗帜鲜明地支持元首:“前提发生了变化,波兰我们已经瓜分,但是我们在俄国迅速取胜的希望已经破灭,一旦双方僵持不下,只有走和解这条路。这样一来,争取民心非常重要。我们空军就是这样干的,对吧元首?”他自豪地望着李德。

    希姆莱仍不死心:“戈培尔博士,你怎么不说话?”

    戈培尔缓缓而忧伤地:“说什么呢?让我说,党卫军秘密行动队把俄国人推向斯大林怀抱是正确的吗?”

    元首举着双拳咆哮:“只有一个人欢迎党卫军秘密行动队的所作所为——斯大林!”

    他喘着粗气,唾沫四溅,包括希姆莱都默默忍受着他的唾沫星子:“我,阿道夫?希特勒,还有你们各位,我们奋斗了这么多年,容易吗?如果有谁认为可以让意识形态凌驾于德意志帝国和民族的根本利益而任意发泄他的私利或所谓的纯洁理想以及乌托邦式的空想的话……”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远远超过了他的肺活量,以致于元首剧烈咳嗽起来,接着几个喷嚏,唾液眼泪鼻子,该来的都来了,忠实的爱得莱德小姐冲过来给他捶背,嗔怪道:“你不会喘口气再说?”冉妮亚犹豫片刻后跑过来给他抹胸,副官们搀扶着他,扶他坐在椅子上,爱得莱德小姐又为他擦去嘴角的白沫。

    喘息稍定后,他把戈林叫到跟前:“1941年6月29rì签署的秘密命令你还记得吗?”

    他当然记得,但他万万不敢挂在嘴上,因为那项命令的内容是在希特勒遇到不测后,指定戈林为希特勒的接班人;换言之,只有在希特勒死后,戈林才是接班人。面对活蹦乱跳、捶胸顿足,一口气吐出上百个字母的希特勒,戈林断不敢有奢望,更何况枪打出头鸟,他早已成别人的靶子。

    因此,戈林小心翼翼地回答说,他不愿意在元首面前提起那项命令。

    “也就是说,只要我活着,你不愿意提起那项命令。但是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说话已经没人听了,我明天就要召开国会,我亲自宣读我的辞职书。”

    大家群情激愤,把矛头对准希姆莱开火。为了表示忠心,或是避嫌,戈林的调子最高,他恶语相加:“如果有谁逼元首辞职,我要率领空军炸掉他的老窝。”为了表示他的决心,他伸出穿着棕sè靴子的脚踢向一只空弹药箱,成功地制造了一声巨响。

    曼施坦因也适时冒出,粗声粗气地喊叫:“我的攻势就要开始,元首不能辞职,国防军坚决不同意元首辞职。”

    戈林把他轰走了:“这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内部事务,你插什么嘴?再说,你能代表国防军?”

    希姆莱让大家轮番轰炸,终于好狼架不住群狗,灰溜溜地走了。

    这些党和国家领导人都是狗撵下坡狼的德行,当下就对希姆莱落井下石:

    戈林:“他怎么没告辞就走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没有什么,不把元首放在眼里那就太不应该了。”

    鲍曼:“太不像话了。”

    戈培尔:“这是严重的zì yóu主义,无组织、无纪律、目无元首的现象,要召开党内mín zhǔ生活会,开展党内斗争。”

    海军副官:“他与三军争夺钢材。”

    陆军副官:“他把本应往前线运送弹药的卡车用于运送犹太人。”

    空军副官:“他把最好的武器都给了武装党卫军。”

    戈林开始了第二轮轰炸:“大家不要被他的生活简朴的假像迷惑,这个外表持重、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的希姆莱,实际上是一条sè狼。曾跟酒馆舞女、犹太人英格私通,使英格被父母赶出家庭。这个信誓旦旦:‘不管有多大诱惑,也要在婚前保持童贞’的希姆莱,却在婚前使玛加丽特肚子大了起来。婚后,玛加丽特依靠养鸡场的微薄收入支撑着家庭,可他却朝秦暮楚,并于1937年转而钟情于他过去的女秘书黑德维格……”

    鲍曼有意无意地望了眼元首和戈培尔,说:“我们不谈私生活。应该给党卫军打招呼。党卫军是党的武装,不是他的私人军队。”

    戈培尔:“他让我想起罗姆事件。”

第24节 苏军出其不意的反攻

    李德抬手制止了鼓噪,他没有斥责,只是劝大家与人为善:“罗姆事件中,多亏了希姆莱。他生活艰朴,善谋划,有心机,有组织天才,只是种族方面太极端。”

    他笑出声来:“在这战乱之秋,他竟然派专家到喜玛拉雅山考察雅利安人的发源地,就因为那里的藏民也说‘呀。’”

    德语中回答“是”为“呀”,也许纯属偶然,藏语亦同。不过仅凭这点,就把中欧的汉斯们与青藏高原的阿佬们扯到一起,只有希姆莱的注水脑瓜才能想出来,除非想攀亲戚想疯了。

    耻笑了一阵子希姆莱后,元首脸sè一变,指着戈培尔说:“你也一样,在文化方面是不是管得太严?我就不相信一本书、一首歌曲、一部电影可以亡国”。

    戈培尔赶紧汇报:“莉莉?玛莲已经在全德国和占领区播放了。”

    戈林幸灾乐祸地咧开大嘴,元首随即转到他身上:“你很现实,非常聪明,只是太虚荣,太贪图享受,工作上时紧时松。假如成立个狩猎部,你就是部长的最佳人选。”

    戈林的大脸盘分成两部分:左边欣喜,右边痛苦。

    鲍曼给元首端来了茶点,李德指着鲍曼评价:“连他都是有野心的人。”鲍曼差一点把茶点掉到地上。

    戈林和戈培尔面面相觑,他们明白元首的潜台词:谁都有缺点,不要一味指责希姆莱。

    希姆莱出现了,刚才争相泼污水的人们争相与他打招呼。

    希姆莱轻描淡写地向元首汇报:“我刚去了解了一下昨晚的事,那位一级突击队大队长已经被降职,恐怕要上法庭。那个摔死婴儿的是乌克兰民团的一个士兵,怕受到惩罚,今天一早跑了。”

    他郑重其事地向元首表态,今后唯元首马首是瞻。这时,一直没轮到说话的施佩尔小心翼翼地缓和气氛:“帝国领袖同志,元首永远是正确的,就拿最近来说吧,围困了列宁格勒,与芬兰会师,转入防御……”

    “闭上你的臭嘴,你不过是个房地产开发商,也配教训我?”希姆莱把一肚子气撒在他身上。施佩尔的臭嘴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德在大发了一阵脾气、评头论足后,对大家拿起了糖块,说了些勉励的话。有几句让大家听了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今后,你们几人要从俗务中解脱出来,比如希姆莱,你可以全力抓党的建设,包括党的各级干部的考查、考评等,而党卫队只要间接管理就行了。”

    希姆莱倒吸了一口气,自我解嘲道:“我记得刚才有个同志这样说,党卫军是党的武装,不是我的私人军队。就算有一天党不需要我了,我还可以养鸡。”

    他盯了鲍曼一眼,奚落中夹着报复:“鲍曼书记也可以继续做农场主,反正你跟我差不多,不像人家,又是王牌飞行员,又是博士。所以,你是凤凰,我就是孔雀;你是乌龟,我就是王八,咱俩谁也别说谁了。”

    “俄国人、英国人,还有美国人不会让我们从容退休的。”李德反唇相讥,他打了个寒颤。

    ……

    就在曼施坦因调兵遣将,准备围攻塞瓦斯托波尔时,谁也没有想到,苏军发动了反攻。

    苏军已经宣布这座城市为要塞,集结了强大兵力,奥克佳布里斯基海军中将任要塞司令,直接防守城市的是彼得罗夫少将的滨海集团军,下辖25、91、172、421步兵军, 2、40、42骑兵师,海军陆战队7、8旅,还有刚刚从海上调来、担任反攻主攻的dú lì坦克11旅,由dú lì坦克81重坦克营担任尖兵。

    当元首与党羽们高谈阔论时,猛然传来划破气流的嘶叫声,一颗210毫米炮弹狠狠咂在离他们不远的小坡地上,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几人被震得跳离地面又掼回地上。

    接着又一发,山摇地动。弹点周围的几个士兵耳朵淌血口鼻流血睁大眼睛倒在地上,活活震死了。

    接下来炮弹炸成了一片,李德率领党和国家领导人跑进曼施坦因的指挥部,一颗炮弹在司令部旁边爆炸,大片大片的土从顶棚掉落,房间内烟雾弥漫,一切能动的东西不甘寂寞地跳动着,墙上的地图、钢盔、皮带或是毛巾、水壶,统统争先恐后地离开墙面。元首沮丧地看见,元首像掉在地上,人们踩来踩去。

    曼施坦因气喘吁吁地督促:“快进地下室,快。”

    又一发炸弹在司令部门口炸响,刚跑到外面的作战处长被迎面抛起,被气浪裹着抛回屋里,重重地咂在手摇发电器上。到处都是爆炸,四面都是呻吟,杂物与人体不分伯仲地抛起又摔下,惨白的太阳已变得绛紫。

    糖厂院子里停着几辆废弃的坦克,坦克下是伪装巧妙的地下避弹室,一位参谋领着他们迅速往里钻去,炮击声不那么刺耳了,施蒙特估计,地下避弹室上面厚厚的混凝土来看,可以防御1000公斤航空炸弹。

    炮击持续了20分钟后停止了,苏军轰炸机也来雪上加霜,折腾了半个小时后才安静下来。

    第三帝国的党政要员们像地泼鼠一般,灰头土面地爬出来,鲍曼对希姆莱取笑:“每天看着画册一样的风景,吃着上乘鱼子酱,乐不思蜀的感觉刚才你体验到了吧?”

    李德后怕:“多危险啊,只要一颗炮弹,第三帝国的jīng英们都灰飞烟亡了。以后我们不要在前线上扎堆,大家赶快分手吧,苏军就要反攻啦。”

    客人们被送上车,车子刚开动,李德紧跑了几步,冲戈培尔喊叫:“告诉里宾特洛甫,不要让rì本外长到这里来,危险。”

    李德与司令把要员们送出苏维埃糖厂,几人如获大赦一般,风驰电掣般向机场飞奔。

    现在,又剩下原本的班子:李德、鲍曼、三对男女青年,加上一个班的领袖卫队。临时总理府改成德军第11集团军临时司令部,因为曼施坦因原先的洞府中了一枚500公斤航空炸弹,要不是把元首送到地下室的话……

    一个小时后,这里改换了门庭,顿时热闹非凡:林立的天线、汽油发电车、忙忙碌碌的军官,由于电台正在修复,院子里停着几辆sd.kfz.232通讯装甲车,车上巨大的框型无线电天线格外醒目。

    在持续的炮击与空袭中,那幅巨大的地图完好无损,真是个奇迹。李德与曼施坦因站在地图面前,运筹帷幄:

    “告诉42军希波尼克,派出一个师向雅尔塔佯动,造成支援30军的态势。”

    韦勒敬礼后刚转过身,曼施坦因喊住:“回来,同时联络罗马尼亚第3集团军杜米特雷斯库将军,让他们加强jǐng备,防止敌人从后面登陆。”

    参谋长韦勒接令后走向装甲通讯车,通讯军官呼叫:“老鹰呼叫小鸡,老鹰呼叫小鸡,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片刻后韦勒接过备用耳机,对着话筒发号施令:

    “外婆生病,要玛格丽达派出二女儿问候……”

    与此同时,曼施坦因抱着电话:

    “132师,请报告当面敌人动态,重复一遍,请……”

    “54军,你们不要被敌人的气势吓倒,什么?敌人有重型坦克?你们的司令部要转移?”

    曼施坦因对着话筒一会破口大骂,一会儿大喊大叫,一会儿好言相劝,一会儿威胁利诱。

    他放下电话,怔忡地望着元首:“敌人的重型坦克冲破了防线,正向这边冲来。”

    曼施坦因建议集团军司令部迁回布格河口上的苏联海军基地——尼古拉耶夫,李德知道,曼施坦因为他担忧。

    李德糊涂了,德军第132步兵师刚刚攻占了别尔别克河谷以南的高地,辛菲罗波尔与那里足足有60公里,苏军坦克怎么说来就来?莫非这些坦克是刀枪不入?

    严酷的事实正是如此:苏联黑海舰队运来了苏联的重型坦克,苏军dú lì坦克81营全部换装了17辆无坚不摧的KV重型坦克,现在,这些巨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辛菲罗波尔以南遥远的天边。

    苏联从三十代开始,研制出了一系列轻型坦克,如T26和BT坦克。然而在西班牙战场上,这些坦克在德制37毫米反坦克炮前不堪一击,一炮一个窟窿。经过努力,当时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的女婿科京研发了一种单炮塔坦克—KV坦克,并以丈人的名字命名。

    KV1坦克重45吨,正面装甲达106毫米,最大时速35公里,装备一门76毫米炮。KV2装备了更加令人生畏的152毫米榴弹炮,用来支援步兵突破敌人的坚固防线。与另一种闻名天下的T-34坦克一起,令德军大为惊诧。与这两种坦克相比,德国最先进的四号坦克好象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战争初期,一辆KV坦克把德军第六装甲师阻止了两天之久。KV坦克令人震惊的作战xìng能,给德军官兵内心深处投下了浓重的yīn影,因此,跟随的其它坦克被德军消灭,但这些巨无霸一直冲过来了。

    司令部的人已经在卷地图了,李德斥责:“无非就是几辆不知死活、孤军深入的铁疙瘩,慌什么?大家各就各位。那个少尉,谁让你取下地图的?挂上去。”

    望着镇定自若的元首,大家信心倍增,但是,光有信心不能摧毁坦克,第一批坦克炮弹落在周围,大家准备燃烧瓶。

    这是李德第一次看到这种坦克实物,发现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大。坦克驶进一块洼地,只剩下随风飘散的黑烟,一时间给人消失了的错觉。

第25节 大卫大战歌利亚

    冉妮亚劝慰他:“别担心我的元首,这些坦克太重了,我亲眼见过履带自己掉下来。”丽达也在一边帮腔:“是的,这种坦克的悬挂系统一直不过关,老出故障。”

    李德举起望远镜,把她俩的话当成嘲讽,扭头看到她们事不关已的态度,气呼呼地骂道:“自己掉下来的?你们通知大家不要开炮,等着履带自己掉下来,坦克自己爆炸。”

    冉妮亚竟然用脚打着拍子哼起歌儿来,还挑衅地瞪了他一眼。丽达吓得走开了。

    施蒙特拿着望远镜在外面看了一会,进来说:“真有意思,一辆坦克自己掉链子了。”

    冉妮亚得意洋洋地接过话茬儿:“那是当然的,那履带和悬挂系统要承受53吨的身子,不掉才怪呢。当然,要是所有的坦克都自己掉链子多好呀,那样我们省心了。”

    她瞅了元首一眼,从施蒙特手里夺过望远镜出去了。

    几个集团军文书儿戏般地把一门37mm反坦克炮推到小院旁边,一发152mm炮弹打过来了,小战防炮在一团猝然扩散的烟尘中,变成了飞溅的碎片,像灾难片中的慢镜头一般。烟尘过后,依稀可见半只轮子和人的大腿躺在一块。

    大家欢呼起来,贝洛请求的空中支援到了。事关元首安危,为了对付十辆坦克,派来了一百架轰炸机,德国空军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遮天隐蔽rì的斯图卡轰炸机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选择角度,机头一沉,伴随着凄厉的呼啸,向坦克俯冲,再次拉起来时,机翼下掉下了两颗500公斤炸弹。

    气势汹汹的坦克很快掩没在烟雾中,不时传来坦克炮弹和子弹引燃的辟啪声,连几公里外的李德也感到热浪,硝烟直冲云霄。斯图卡连续轰炸的三轮,每次都往北偏移。

    烟幕散尽,近一半坦克成了零件:有的履带被炸断,有的潜望镜被咂扁,有的侧翻,也有的坦克前后碰到一起……至少有一辆坦克弹药殉爆,炮塔连同炮管扣在地上,坦克车体一片狼藉。

    可是剩余的一半继续勇往直前,KV坦克实在是皮糙肉厚,除非航空炸弹直接命中,否则无异于隔靴搔痒;而在空中准确无误地命中坦克,跟步枪打麻雀差不多。

    又一拨援军来了。第11集团军没有坦克,曼施坦因无奈地把十几辆突击炮当坦克使用,这时,两辆附近修理场的突击炮开过来了,但是只有扬刀立威的安慰作用:突击炮的75mm短管炮击中了目标,炮弹却弹到路边爆炸,而坦克的152mm对付突击炮简直是筷子穿豆腐,只一个回合,把两辆还未修好的突击炮重新轰回到零件状态,修都没法修了。

    曼施坦因急得直跺脚,一把抢过话筒:“88mm炮怎么还没到?什么?再等待五分钟?告诉你,五分钟以后不用来了,因为一切都结束了。狗娘养的。”他一把甩掉电话,双手叉腰,嘴里喃喃,从口形看绝对不是好话,就是不知道骂谁。

    参谋长兴奋地喊叫:“来了来了。”

    曼施坦因和元首窜到窗口,三辆拖拉机各拉着一门88mm高shè炮。他们刚兴奋了一会就不耐烦了:“怎么还不开炮,磨蹭什么呢?”

    当听到炮兵在寻找掩体时,曼施坦因怒气冲冲地跺脚:“什么时候了还按部就班,告诉他们,马上开炮。”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仿佛要把参谋长连肉带皮一口吞下去。参谋长匆匆跑出去,朝炮兵一阵呜哩哇啦。

    两门炮仍然有条不紊地被拉进前面的小院落里,炮手们迅速在墙上打了个洞,然后用拖拉机倒顶着,把长长的炮管塞进洞里。

    第三门在强令下,直接在路上展开,迅速瞄准、填弹,一声令下,大炮跳动起来,炮口火光一闪,炮弹打在KV2的炮塔上,坦克迟疑了一下,放慢了步伐,第二发炮弹咂在前装甲上,坦克抖动了一下,停住了。

    接下来,其它坦克向敢于与之叫板的88mm高shè炮还击,在桔红sè的爆炸中,大炮歪斜在一边,拖拉机则四脚朝天,轮子飞快地空转着。

    曼施坦因yù速则不达,他可能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古训:其余按部就班的两门炮坚持了整整五分钟才被击毁,有三辆坦克为它陪葬,而且避免了暴尸街头,炮手们不必死得很难看。

    飞机又过来轰炸,但是坦克与已方阵地太近了,只能像掉进水井里的老牛,干着急帮不上忙。

    坦克抵达了集团军jǐng卫连匆匆布防的防线,几个士兵手忙脚乱地抬出缴获的PTRD14.5mm反坦克枪,也许是不熟悉的缘固,匆忙间没有展开两脚架,结果cāo纵反坦克枪的士兵在发shè的同时,被强大的后座力弹出老远蹾坐在地上,喊叫着捂住右肩在地上打滚。

    德军的一门100mm榴弹炮躲藏在一堆干草里,苏军坦克到达二百来米的地方时,榴弹炮从草堆中推出来,向坦克直shè,炮弹直接命中炮塔前盾,歌利亚巨人抖动了一下硕大无朋的身躯,径直冲向前,把倒霉的炮连同隐藏它的草堆统统推在前面,并向四散而逃的炮兵shè击。

    坦克已经抵达防线,突然跃出来几个身影,高举着燃烧瓶猛追几步,在炮塔后部机枪扫倒之前把冒着火苗的燃烧瓶投向坦克,坦克履带上卷着火苗碾过防线,向jǐng卫连战士倾泻机枪子弹。一些士兵徒劳地向钢铁巨人shè击,更多的士兵撒腿就跑,但毕竟跑不过子弹,纷纷被坦克撂倒。

    jǐng卫连纸糊一般的防线被突破,俄军坦克在大部分同伴香消玉殒的情况下,四辆剩余的歌利亚巨人仍不言退,顽强地碾压过来,集团军司令部面临真正的考验。

    歌利亚是传说中的著名巨人之一,《圣经》中记载,歌利亚是腓力士将军,带兵进攻以sè列军队,它拥有无穷的力量,所有人看到他都要退避三舍,不敢应战。

    但是现在,不敢应战也不行了。李德豁出去了,亲自担任指挥,集团军参谋们与元首的副官侍者被集中起来,分成了四个组,每组6人,6人中两人提着地雷,两人拿着燃烧瓶,另两人皮带和靴子里塞满长柄手榴弹,元首、鲍曼和曼施坦因站在队伍面前,没有时间作战前动员了,只是拍了拍每位组长的肩膀,大手一挥,奔向各自的目标。

    元首和曼施坦因头戴钢盔,手握冲锋枪,两眼凝视着坦克歼击组的背影,像某张征兵宣传画上的人物,以致于施蒙特返回来拍摄了一张照片,把相机塞给鲁德维卡小姐后奔赴战场。

    鲍曼焚烧文件,不时擦拭眼泪,不知是伤心还是烟熏,或者二者皆有。他一边烧一边念念有词,像是祈祷又像是埋怨某个人。

    丽达哭了,哭得很伤心,一脸凝重的冉妮亚奇怪地望着她,以为她害怕了。丽达抽泣着说:“我不是害怕,我在审讯室害怕过吗?我是感动:真不敢相信,德国元首能这样舍生忘死,呜——”

    一半是对自己赞美的回报,一半出于严峻形势下的庄严感,可能还夹杂着惜香怜玉和朦胧的期待,李德踱过来拍着她的头,摩挲着她的短发,抓过她冰冷的手。而此前他连丽达的小姆指都没动过。

    一天后丽达对冉妮亚炫耀:“元首的手软绵绵的,像女人的手。你摸过吗?”

    对于她的班门弄斧,冉妮亚又可怜又好笑。

    纵然有世界上最重的坦克,纵然有勇敢无畏的坦克手,苏军的战斗技能和战役素养往往有可谪之处,比如眼下,四辆坦克应该排成横队猛冲过来,一举摧毁德军集团军司令部,然后安全返回,领取列宁勋章或红旗勋章,但是他们却分散开来,各自奔向目标。

    一辆KV2冲垮了怀疑为工厂的围墙,冲进了养猪场,结果遇到了攻击目标——几十只猪,冒着两股黑烟的坦克把一群猪打得屁滚尿流,坦克勇猛向前,坦克前面一群猪在拼命逃窜,那些平时吃得最多、养得最肥的猪,也是最先卷进坦克履带的猪,可剩下的猪只知道排在坦克前面拼命往前逃命,不会分开逃窜,怪不得骂人笨就说跟猪脑子一样。

    攻击这辆坦克的组员是幸运的,这里是糖厂的后院,有好几处甜菜地窖,53吨的坦克驶过时地窖塌陷了,坦克慢慢下沉,继而沉重的炮塔拽得整个屁股陷了下去,坦克拼命挣扎,正如掉进泥潭的人一样,越挣扎越玩完,最后整个屁股坐到地窖的甜菜上,排气管堵塞,坦克熄火,车首机枪不甘心地往天空shè了好几梭子子弹,发出最后的哀鸣。

    领袖卫队的战士们用手榴弹敲打装甲,仿佛在自编自导一出闹剧:

    “罗斯,出来呀,你给我们的礼物我们收到啦;”

    “你们与猪的英勇战斗结束了,你们让猪打败了。”

    “场上比分零比一,猪赢了。”

    第二组比第一组更幸运:坦克屁股一扭,径直冲向修理场,撞歪了一辆行将报废的突击炮,把一辆桶车压成相片,把一门37战防炮压成铁皮,见到远处的那门88mm高炮,如同牛见到红布一般冲过去。那门炮方向机有故障,德国技师正愁没法打坦克,见坦克自己送上门来,取来炮弹装进炮膛里迅速跑开,坦克蛮不讲理地压在大炮上,炮膛炸开了,坦克底部冒出淡蓝sè的烟雾,履带也哗啦啦地掉下,四个坦克乘员爬出坦克,成为俘虏,最下面的驾驶员屁股被炸烂。

    施蒙特几人跟随第三辆坦克,不时受到炮塔后部机枪的阻击。贝洛与冉妮亚利用坦克爬坡的机会跳到坦克上,紧紧抓住炮塔上的把手。

    贝洛从冉妮亚手里抢过一个手榴弹,对着炮塔后面的机枪枪口疯狂咂起来,一下、两下、三下……消焰帽被咂掉了,枪口竟然咂弯了。

    施蒙特、海军副官、还有一名士兵直起身子跟在后面,再也不用躲避炮塔后机枪shè来的枪弹了。

第26节 康乃馨与香石竹

    坦克抖动身子,发shè了一发炮弹。炮击引起的巨大震动险些把贝洛和冉妮亚摔下坦克,他俩用劲全身力气双手抓紧把手,眼巴巴看着帽子滚落下车。

    坦克猛地扭动庞大的炮塔,想把车上的人甩下来,贝洛情急之下抓住滚烫的枪管,“兹——”地一声,感到钻心的疼痛,左手与枪管粘连在一起了,一股焦糊味直扑鼻翼,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猛抽出手,手掌上的一块肉永远留在枪管上了。

    冉妮亚猝不及防,死死抓住把手,两脚悬空,随着车体甩动,炮塔突然停止旋转,她的双脚惯摔在装甲板上,她拼命向不远处的丽达呼喊。

    丽达敏捷地上窜下跳,尽量避免坦克正面,跑到跟前时犹豫了,任凭冉妮亚连喊带骂,她还是怔忡地站着。

    炮塔里钻出一个坦克兵,向丽达举起手枪,跟在后面的施蒙特击毙了坦克兵,丽达终于清醒过来了,上前抱住冉妮亚的脚,把她放下来,然后两人把一只手被烧焦的空军副官也接下来。

    从斜刺里冲过来一个满脸是血的苏军坦克兵,举起手枪向施蒙特瞄准。枪响了,坦克兵一头栽到地上。施蒙特与冉妮亚惊回首,瞧见丽达的枪口冒着缕缕青烟,她全身颤抖,声音断断续续:“我杀死了苏军战士,我杀死了……”

    第一组的领袖jǐng卫赶来了,坦克前面两部机枪仍在shè击,一个战士举起燃烧瓶,一长串子弹扫shè过来,燃烧瓶轰然爆炸,他变成了一团糯动的火球,火球变成了抽动,继而成为一具焦炭,慢慢倒地,火头也随之低了下来。

    看到变成焦炭的战友,另一个战士发疯似高举着燃烧瓶向坦克冲去。坦克机枪子弹从他耳边嗖嗖飞过,竟然没有打中他。他狠狠地把燃烧瓶咂向坦克,燃烧瓶咂在车首潜望镜上。

    现在,连爱得莱德小姐也提着灌满汽油的酒瓶子跑来了,她躲避在糖厂流送沟里,抖抖索索地划拉着一盒火柴,却总是因无力而用力过度,不仅弄断了火柴棒,还让满盒的火柴撒了一地。她只好又从脚下去捡起,又无力而猛力地划着火柴,这次爱得莱德连整个空火柴盒从手上弹了出去,于是她抢命般抢回地上的火柴盒,好不容易点着瓶口的布条时,却见坦克已跑出很远,一帮人跟在后面,像追击甲虫的一群蚂蚁。

    一只熟悉的胳膊从她手里夺过燃烧瓶,扔向不远处的蓄水池,元首拉起她往回跑,把她拉到房屋后放开手,斥责她:“人家是特工,你跟她俩斗什么气?”

    尽管挨骂,爱得莱德心里一阵温暖,想对元首说些感激的话,却见他手拿望远镜,跺着脚,嘴里骂着:“坦克转弯了,放在履带上的地雷又被甩掉了,他娘的。好——”

    他叫好是因为另一个士兵把地雷放在履带上,坦克带着火苗前行了一段距离后轰然爆炸,坦克原地打转。

    施蒙特费力地爬上坦克,再蹬上几级梯子,接过冉妮亚扔上来的手榴弹,从那个爬在舱口、已经毙命的坦克手后边扔进坦克里,然后赶快逃离。

    伴随着沉闷的响声,坦克舱口里冒出一股青烟,机枪哑巴了,冉妮亚拉着丽达跑到炮口,命令丽达抱起她,连试了两次后把手榴弹塞进炮口,丽达听到她骂:“狗rì的,这是我父亲给你们的礼物。”

    手榴弹在坦克炮闩处炸响,坦克炮弹告磬,没有引起大爆炸,但冉尼亚一阵晕厥,从丽达肩上下来后就瘫软在地,被人抬进司令部。

    坦克四处冒烟,虽然还在动弹,已经成了一只硕大无朋的无害疯狗,后来油料耗尽,剩余的乘员自杀了。

    第四辆坦克漫无边际地乱转,冲垮围墙、撞坏房屋、压扁公共汽车、碰死行人,冲进辛菲罗波尔飞机场,摧毁指挥塔、击毁几架飞机,打光了剩余的炮弹和子弹后折返回来,终于从望远镜里望见硝烟中耸立的德军集团军军旗,加大油门向集团军司令部冲过来。

    冉妮亚正躺在小爱得莱德姐大腿上,丽达给她喂水,她眼睛微睁,似乎地找寻什么。

    元首过来了,她伸出手,元首摘掉钢盔,把自己的脸伸过去,任凭她摩挲,她喃喃道:“我的元首,你是我……我的元首,我要死了,你……你心疼吗?”

    李德本想大喊:冉妮亚,你不能死,我不能没有你。可是看到周围那么多人,他只得尽力克制内心的悲怆,接过爱得莱德递过来的手帕,替她擦拭脸上的烟尘。

    “不,我不要别人的手巾。”冉妮亚梦呓,似乎非常疲惫。

    元首掏出手帕,一切都安静下来,冉妮亚静静忍受着元首笨手笨脚的擦拭,党部书记鲍曼静观元首为一个拉脱维亚姑娘擦脸,心里肯定在说,有那么多德意志士兵负伤,为什么单单对一个外籍姑娘献殷勤?贝洛吊着缠满绷带的左手,与鲍曼对视了一眼。爱得莱德默默捡起元首随手扔在地上的手帕,心里一阵难受;大家都静默着,连空气都好像静止了。

    李德悲凉地说:“我要给你申请二级铁十字勋章,不,一级。”

    静寂与悲怆被围墙倒塌的声音打断,那辆流浪的坦克在四处肆虐后回来了,冉妮亚腾地站起来,拽起一颗地雷冲向门外,嘴里骂骂咧咧:“狗rì的王八蛋打破我的好梦,没完没了啦。”

    坦克转得不耐烦了,两道黑烟一冒,从后墙一头扎进来了,坦克冲断了砖柱,泥土瓦片砖块木头一股脑掉下来,副官与jǐng卫闪电般爬到他身上,惊恐地望着烟尘里越来越大的钢铁巨人。

    李德被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地压在身下,灰土与杂物哗啦啦往下掉,他想到了死。

    战争年代人命如朝露,昨天惊闻托特博士飞机失事后就设想过自己所处的危险。苏军反攻后他戏谑地设想过自己的死法:他设想的最好的场景是这样的:他屹立在高山之颠,背面是一棵松柏,天上铺满红霞,对低眉弯腰步步进逼的敌人投去仇恨与蔑视的一眼后,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

    他还是否高喊口号认真地作过分析,最后决定放弃喊口号,敌人不会耐心地等待他喊完口号而无所事事。

    他也想过最坏的死法,就是战斗中被敌人打死,他一手捂着中弹的胸部,另一手尽量前伸,寓意为死不瞑目,然后轰然倒下。倒下后还要挣扎着翻转过身子,不能像狗吃屎般爬着,而是要怒目圆睁,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最好是天空雷雨交加,悲壮的音乐响起。

    无论如何,他不能试想这样窝囊的结局:被倒塌的房屋压死,被坦克扎死,被层叠在上面的人闷死,最差的就是困在倒塌的水泥板、木头之间,急得把自己的脸抓烂,成为老鼠的美食,老鼠吃剩后还有蚂蚁,蚂蚁吃完了还有微生物。最后同志们在追悼会上沉痛宣布:我们敬爱的元首被光荣闷死。

    “你在发抖。”他吓了一跳,原来紧贴在他上面的是爱得莱德小姐,怪不得感到如此柔软。

    压力猝然消失,上面的人纷纷散去,眼前猛然一亮,新鲜空气沁人肺腑,象每个恶梦中醒来的人一样,李德感到昏厥,既有摆脱梦魇的欣慰,也有希望在眼前的欢欣。

    坦克停在离他们只有三十米的地方,冉妮亚把地雷绑在木棒上,直接塞进坦克两个负重轮中间,爆炸引起房顶塌陷,她被什么东西咂倒,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冉妮亚睡了一天一夜,李德也陪伴了二十四小时。第二天傍晚,她醒来,看到元首坐在床前打瞌睡,她莞尔一笑,抬手想捏他高挺的鼻子,床脚传来一声“别动。”发现她手上挂着瓶子。

    乌克兰护士的叫喊惊醒了李德,他抬起头,用黑眼圈看着她,咧开大嘴笑了。

    护士给她换了药瓶,让李德取出夹在她腋下的体温表。

    冉妮亚望着护士出门后转过脸:“为什么她让你取?”

    李德嘿嘿笑着:“昨天你栽倒了,我还以为你装蒜呢。”

    “去你的,如果我死了,你还认为是我装的吗?”她嗔怪道。

    “你死不了。我在想,如果不是你干掉坦克,我没有机会给你削苹果了。”冉妮亚才注意到他手中的苹果,削了皮的苹果上有一点血丝。

    屋外传来嘈杂声,门被推开了,是鲍曼、丽达、爱得莱德小姐与二个副官。贝洛回国治疗去了,元首动用了专机。昨天坦克在机场扫荡时,秃鹰号专机侥幸躲过了一劫。

    丽达捧着一束粉红sè康乃馨,给白sè的病房增添sè彩。

    红sè康乃馨被放在冉妮亚的床头柜上,丽达略表歉意:“冉妮亚,本来我打算送你玫瑰的,可是没找到,只好送你康乃馨了。你知道的,这一般是送给年青女士的。”

    鲍曼大言不惭:“从本质上说,她离年青女士并不遥远,尽管她救了我们。”

    冉妮亚拿起花,爱不释手地嗅着并用脸颊轻轻磨擦着:“我最喜欢康乃馨了,这是健康的标志,对了,你送我几朵?”

    冉妮亚把花放在被子上,一只手一朵一朵数着,“送我五朵花呢,代表着无怨无悔。谢谢你,等我痊愈了,我也送给你,好吗?”

    丽达深情地说。“我最喜欢香石竹了,在我的家乡喀山,夏天到处盛开着这花,人们把她送给母亲。”

    “喀山。”李德眼前又浮现梦幻泡影,不由深情地望了丽达一眼。

第27节 德日外长的斗鸡表演

    第11集团军司令部搬迁到辛菲罗波尔西南28公里的农场里,前面是山,左边是丘陵,右边是草原,农场内沟壑纵横,可以阻挡坦克;东边有一片葡萄园,司令部的小车和高shè炮隐匿的那里,农场有不少地窖,紧急时刻可作为地下掩蔽所。

    集团军营房管理处长后悔得直咂胸脯,早找到这个地方,何必受苏联坦克的气?

    苏联的工厂和农场都不乏礼堂,这里也不例外,白墙红瓦的礼堂理所当然成为集团军司令部,旁边原农场党支部书记室现在是德国元首的临时行营,李德今天要在这里主持会议。

    第11集团军司令曼坦克因、参谋长韦勒、第30军军长萨尔穆茨将军、第54军汉森将军、第42军军长希波尼克将军、穿着漂亮军装的罗马尼亚第3集团军司令杜米特里斯库将军、库帕特将军指挥的第49山地军,还有第3摩托化步兵军的马肯森上将以及第8航空军的代表参加会议。

    李德环视着将军们,对曼施坦因、也是对大家说:“真是将星璀璨呀,你有这么多部队,想必在国庆前占领塞瓦斯托波尔没有问题吧?”

    一阵嗡嗡声,大家众口一词:“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1933年1月30rì,希特勒担任总理,德国人把这一天当作国庆rì。

    李德把手伸向一位眼眶下陷、圆脸上总是一副怒容的上将介绍给大家:“埃贝哈德?冯?马肯森二级上将,第3摩托化步兵军军长,想必大家都认识的,但他的父亲你们不一定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大家迷惑不解的样子,感到很开心:“他是一战塞尔维亚和罗马尼亚的征服者、已故兴登堡总统的朋友、帝国元帅奥古斯特?冯?马肯森的儿子。”

    大家用拳头擂桌面,表示欢迎,类似于鼓掌。

    元首举起双手往下按了按:“原先答应给你们的领袖师准备回国休整,所以我把他调给你们,他的手下有13、14、25装甲师,为了你们,我已经得罪南方集团军群司令了。”

    曼施坦因容光焕发,站起来刚要说些豪言壮语,元首挥手阻止了他:“半小时后我要回一趟国,因此我抓紧时间给你们作两点交待。”

    大家拿出本子和笔,元首却让他们收起来:“你们只用耳朵听,用心领会就行了,不要留下只言片语,以防泄露。”

    “第一:30军、54军和第49山地军的第4山地师全力攻击塞瓦斯托波尔,歼灭苏浜海集团军,第49山地军的第1山地师担任这个方向的预备队,第170步兵师担任集团军总预备队。”

    “罗马尼亚部队担任海岸防御,必要时作为机动部队。”他朝穿着华丽制服者点了下头。

    “第二点,也是我要反复强调的一点:第3摩托化步兵军必须在一周内到位,然后秘密布置在辛菲罗波尔与费奥多西亚之间,目的:如果敌人离开堡垒,从塞瓦斯托波尔反攻,我们先示弱后撤,然后第3摩托化步兵军出其不意包抄过去。如果敌人在刻赤登陆,第3摩托化步兵军同样迅速出击,把敌人赶入大海。注意,不能让苏军夺占桥头堡。如果谁玩忽职守,军法从事。”

    将军们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李德掏出怀表,表又忘记上弦了,他捅了下旁边的鲍曼:“你有什么要讲的吗,讲完后我们就动身。”

    鲍曼清了清嗓子,也没有客套话,只说了一句:“请党员军官们按时交纳党费。”然后拿起红sè皮包。

    “嗨!希特勒。”军官们目送元首出门,然后坐下来,纷纷解开脖子上的纽扣,接着响起打火机的摩擦声。

    二男三女早已等候多时,爱得莱德小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替元首穿上墨绿sè的皮大衣,并随手按过他的水杯。

    冉妮亚穿着生rì那天元首送的红sè大衣,显得格外妩媚。她往前迎了几步,把戴着黑sè皮手套的手插进李德的胳膊肘儿里,寒风吹起冉妮亚的红发,不时轻拂在元首脸庞上,令他心旗旌荡。

    爱得莱德小姐一脸无辜地端着水杯跟在后面,鲍曼同情地拉过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胳膊肘里。

    专机一直飞到慕尼黑,然后曲尽人散:冉妮亚到柏林,她带走了丽达,在随后的rì子里,她可以充分享用她了。爱得莱德小姐回家了。李德、鲍曼和二位副官沿慕尼黑和萨尔茨堡中间的高速公路向南行进,途经罗森海姆和基姆湖,在塞格斯道夫右拐驶上通往贝希特斯加登的高速公路,到达上萨尔茨堡山脚下的官邸区。

    入冬的上萨尔茨堡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第二辆车上的jǐng卫战士们与他们告别,在台阶上李德与剩下的三人道别,走进他的房间,李德一进门甩掉帽子,进入卧室,跳到席梦思床上。

    半晌,林格端来了热腾腾的咖啡,腋下夹着一叠报纸,还有内参摘编,李德喝着咖啡,浏览了一遍报纸摘要,国际版通篇都是rì军获胜的消息。

    有两件事让李德从前线匆匆赶回:一是托特博士的葬礼。人死可能有预感,那天在克里木接见他时,李德就发现托特博士一脸倦意,心神不定,没想到返回时飞机掉进海里。戈培尔打来电话时,他们正为应付苏军坦克焦头烂额。

    第二件事就是安抚rì本人。早在11月底,rì本大使讨债一般地找他,令他东躲xī zàng了一阵子,但最近几天,却一反常态,没了踪影,里宾特洛甫甚至怀疑是不是要撕毁三国同盟条例。

    果然,下午里宾特洛甫把rì本贵宾领来时,外面不再传来“空你七哇”的问候语,在会客室门口,女厨师端着盘子过来,她习惯地往后躲了躲,准备回应他的问候,大岛浩看都没看她一眼。

    元首伸出双臂迎接大岛浩,大岛浩却站在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念起来:“大rì本帝国备忘录:兹,同盟条约第三条规定:……承允如果三缔约国中之一受到目前不在欧洲战争或中rì冲突中的一国攻击时,应以一切政治、经济和军事手段相援助。吾神勇之大rì本帝国皇军披荆斩棘,斩妖孽于南洋,拒猛虎于满洲,皆为三国之最终利益,然意大利王国唯德国马首是瞻,没有主见的墨索里尼首相……噢,拿错了。”

    大岛浩大使窘迫片刻,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重新掏出一张纸,毫不脸红地念起来:“……吾神勇之大rì本帝国皇军披荆斩棘,斩妖孽于南洋,拒猛虎于满洲,皆为三国之最终利益,然德意志帝国不愿承担三国同盟之义务,隔岸观火,实负盟友之望……”

    德意志帝国元首强忍住笑,屏气凝神望着跳动着的仁丹胡,担心他说出过激的言论。

    说了好多开场白,李德的双腿站得发酸时,仁丹胡子下面吐出这样的话:“大rì本帝国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之原则,争取二盟友迷途知返,走上正确之轨道,决定作最后敦促,早rì承担义务,以利于共享利益。”

    “完了?”李德仿佛是犯了过错的小学生一样,低头察视着他。

    大岛浩瞪着rì本式的小眼睛,单眼皮往上一翻,没有作声。

    李德满脸堆着笑,给大岛浩让座,并亲自端起茶杯给他让茶,他生硬地拒绝了。

    一阵沉默,里宾特洛甫试图打破难堪气氛,不过他总是帮倒忙:“最近我们又仔细研究了三国条约,条约是这样规定的,即:三国中有一国受到目前不在欧洲战争或中rì冲突中的一国攻击时,应以一切政治、经济和军事手段相援助。显然,贵国首先向美国开战……”

    大岛浩屁股上像被马蜂蛰了一下,腾地站起来:“连你们都说rì本开了第一枪,为什么跟敌人一个腔调?为什么说rì本首先宣战?难道美国对rì本禁运石油不是攻击行为吗?难道要大rì本帝国撤出支那大陆不是挑衅吗?难道……”他气得发抖,连续质问了十个难道。

    两人像好斗的公鸡一般,你来我往,争得脸红脖子粗,吵到激动处,矮小的rì本大使跳着骂,高大的德国大使俯视着骂,迫使rì本大使一边骂,一边还得擦去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

    李德静观两人表演马来西亚斗鸡节目,甚至怀疑两人会随时扑向对方,猛掐对方的脖子,好在两人都是君子,只动口不动手,直到吵得头昏脑胀,气喘吁吁,声音越来越低,单音节越来越多,李德便上前调节。

    此前,李德与里宾特洛甫交换过意见,也许是气昏了头,尽管嗓音很高,关健的一句他没有说出来,李德趁劝架的机会向他使了个眼sè,被大岛浩瞥见了,轻蔑地鼻孔里哼了一声。

    李德只得亲自出马:“大使先生,三国条约是在36年反.共产国际协定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按这个条约,我们应该共同对付苏联才对呀。”

    里宾特洛甫终于记起来了,没有任何前奏地冒出一句:“你们对苏宣战,我们对美宣战,互不欠账,公平交易。”后面两句简直不像大国外长说的话,而是香槟酒推销员的口头话。

    果然,大岛浩马上抓住把柄,狠狠地报了一箭之仇:“德国外长先生,我们现在谈的是事关两国乃之世界命运的大事,不是订立买卖合同,您从事过产品营销,想比能分得清两者的区别。”

    里宾特洛甫喉结剧烈蠕动着,干张嘴说不出话。

第28节 女人更像动物

    重量级的说客出场了,元首问道:“大使先生,我想请教个问题:假如让你选择口头宣战或实质宣战,你会选择那一项?”

    rì本大使仁丹胡子动弹了一下:“当然是实质宣战。”

    李德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大岛浩预感到什么,神经质地在元首和外长脸上来回打转:“你这是什么意思?嗯?”

    李德给他宣讲了一通国际形势,最后回到正题上来了:“美国发挥世界兵工厂的作用,源源不断地给英国、俄国和中国送去武器和战略物资,德国潜艇在大西洋把英国船送到海底,而美国通过中缅公路,给chóng qìng国民zhèng fǔ送去战争物资。现在,贵国已经抢占了太平洋上的很多岛屿,逼近了澳大利亚,但rì本的海军——恕我直言,远远比不上英美,假如人家控制了太平洋,那么,散布在各个岛屿上的rì本军队,这会变成穿着军装的渔夫。”

    rì本大使眨巴着小眼睛,显然不愿意深谈这个话题:“元首有具体建议吗?”

    李德娓娓而谈,或者说,继续忽悠:“与其在有限的兵力放在太平洋上任人宰割,各个击破,不如集中兵力,向缅甸和印度进军,一来,可以依托大陆,敌人无法切断联系;二来,明年德军通过中东向印度挺进,只要德rì军队在印度会师,就会一举切断中、苏的供应线,把整个亚洲大陆劈成两半,这两个国家最终成为熟透了的柿子,乖乖落入我们的怀里。”

    大岛浩闭着眼睛,沉浸在童话般的美好前景中,李德趁热打铁:“一年来德美实际上处于交战状态,美国早已违反了中立法,公然为英国护航,攻击德国潜艇,但是我们要等美国宣战,德国人民对一战美国参战,导致德国失败的印象太深了;再者,美国孤立主义还有一定的市场,我们要图其实而不求虚……”

    rì本大使叹气说,rì本国内把德国没向美宣战的责任全推到他身上,估计他的大使也当不长了。

    里宾特洛甫也忧心忡忡地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德国外交部会给他开具最好的证明,李德不同意:“正相反,如果我今天给你颁发勋章的话,实际上害了你。”

    他交待里宾特洛甫:“马上以外交部的名义发一份照会,抗议rì本驻德大使大岛浩损害德国的利益,肆意刺探德国的军事秘密,并以此要挟德国元首向印度进军,等等。”

    大岛浩讨价还价:“你至少要对美国发表个措辞强硬的声明,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李德应允。接下来他们的气氛非常融洽,扯了一阵丘吉尔那个老烟鬼、罗斯福小时得的小儿麻痹症、斯大林妻子的自杀,以及蒋介石的怕老婆。

    “男人,如果什么都听女人的,注定没有好结果的,因为女人毕竟头发长、见识短,他们办事不是靠理智,而是凭感觉,从这点上来说,女人更像动物……”李德正大放厥词,爱娃进来了,她刚从柏林匆匆赶来,后面跟着她妹妹。

    李德赶紧站起来,爱娃向大岛浩伸出手背,他先恭恭敬敬地猛一哈腰,屁股一撅,一脸傻笑,连说了好几个“空你七哇。”

    李德示意姐妹坐下来,被她们客气地拒绝了:“女人更像动物,不是动物的继续谈吧,动物们回洞府了。”说完进了卧室,“砰”地从里面关上了门,随即传来动物们放肆的笑声。

    大岛浩高兴了一阵子,脸sè随即暗淡下来,他要办一件实事,表明对天皇的忠诚,李德马上说:“这好办,你们不是有最好的潜艇吗?我给你们准备几套新型坦克发动机,包括苏联的T34柴油发动机,你们回去后马上研究仿造,因为仅凭你们现在的豆坦克,对付落后的中国还可以,别说是美国的,连苏联的轻型坦克都对付不了。”

    德国元首和外长都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每当提起苏联时,rì本大使不由自主地摸下自己的屁股,里宾特洛甫的解释是两年前rì本在张鼓峰被苏联打疼了屁股,以致留下后遗症。

    大岛浩起身告辞,李德叮咚了一句:“潜艇来时别忘记装上点东南亚的橡胶。”rì本外长仰视着二位,心里肯定在想,怎么第三帝国的元首和外长都一个德行,好像都是从商学院毕业的。

    ……

    李德走进卧室,爱娃正慵懒地躺在床上,妹妹给她脚趾上涂抹指甲油。

    “你好格利特。”李德拉过妹妹的手,吻她的手背,姐妹俩哧哧笑着,他才意识到妹妹的手上沾着指甲油。

    “这是什么?怎么像英国的窃听器?”李德望着桌子上的英文纸包jǐng觉地问,俩姐妹笑得更开心了,爱娃笑答:“什么窃听器,卫生塞。”

    见李德怅然若失,她补充:“妹妹用的。”

    “干吗用美国的?德国的不好吗?”为了解嘲,他嘀咕道。

    “别说没用的。”爱娃收回脚,示意他坐在身边:“哎,我说,你给妹妹介绍的对象怎么样了?”

    李德让妹妹洗干净手,给他泡一杯茶来。

    这就是前线与后方的区别,前线,冉妮亚浴血奋战,后方,爱娃为她妹妹的婚事cāo心。

    一般来说,妹妹总比姐姐漂亮,至少比姐姐年轻,所以有关姐夫与小姨子的绯闻不断,还说什么:“小姨子的半个屁股是姐夫的。”但是爱娃妹妹的屁股不会对她姐姐构成威胁,因为无论从长相、身段还是气质上,妹妹比姐姐相差甚远,以致于找个好点的对象都要费一点周折。

    爱娃蹬了他一下:“哎,想什么呢?刚才跟‘空你七哇’谈得热火朝天的,到了我跟前怎么没话了?是不是前线又抓获了一个东方美女呀。”

    妹妹把茶杯递到他手里,期待地察视他的脸sè。李德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别急小妹,你会找个更好的。”

    爱娃坐起身子,意外地问道:“他不同意?”

    李德想把最高统帅部的制图员,英俊的巴伐里亚小伙子介绍给她,当然一个国家首脑不好当红娘,何况是为自己的小姨子,他委托凯特尔的副官办的,面对全德最强势的社会关系,小伙子见了爱娃妹妹一面后却不同意了,那位介绍人为了取悦元首,向他提出两个选择:要么与爱娃妹妹结婚,要么到东线,结果小伙子毫不犹豫报名上前线了。

    还有更可气的。那个小伙子酒后向战友们散布对希特勒的大不敬:他怀疑爱娃的妹妹与他姐夫、当今的元首有一腿。李德听到后气得暴跳如雷。要不是小伙子踩到了苏军地雷,元首绝不会放过他。当然,这些成了后话。

    三人一阵沉寂,林格进来把他叫出去了,外面好多人请求元首接见。

    ……

    1941年12月21rì,珍珠港事件两周后,在戈培尔、戈林、希姆莱、里宾特洛甫以及德国最高统帅部长官凯特尔陪同下,德国元首要在德国国会发表演讲,美国临时代办也被通知到会,戈培尔还特意请来了好多记者,甚至费尽心机请来了几名美国记者。

    希特勒神采奕奕地走上讲台,戈培尔博士jīng心挑选的国会议员们掌声雷动,李德好不容易才让他们安静下来,静静等待了一分钟,然后爆发:

    “罗斯福,我要对这个疯子、战争贩子、犹太人的总代表、金融寡头的总代理、布尔什维克的支持者、共济会的秘密同情者、黑手党的暗中保护人、同xìng恋协会的顾问罗斯福,表明我对他的蔑视。因为他一手导演和策划了珍珠港事件,正如英国仿造了德国侵占南美洲的蹩脚地图一样,他如此热衷于战争,他得到了战争……”

    大厅里群情鼎沸,美国临时代办像愤怒海洋中的一叶孤舟一样,似乎随时要被淹没。

    德国元首把除了绿帽子以外的所有不光采帽子戴给美国总统后,他接着谈到罗斯福策划珍珠港事件的理由,无非是三艘航空母舰不在港、炸沉的都是过时的旧战列舰、并且很快就要修复那一套,其后他平静下来,像课堂上念课文一般yīn阳顿挫地念道:

    “自从欧洲战争爆发以来,美国zhèng fǔ使用最明目张胆的方法,多次违反中立国应该遵守的规则,支持德国的敌人,并屡次向德国严重挑衅,受到1939年9月3rì英国对德宣战公告的煽动,最终公开(对德国)采取军事行动。

    1941年9月11rì,美国总统公开宣布,他已经命令美国海军和空军,可以向任何在可视范围内的德**舰开火。在他10月27rì的演讲里,他再次明确确认了这一命令。自从1941年9月早些时候开始,美国海军军舰就开始频繁的攻击德国海军。例如美国驱逐舰……就曾攻击过德国潜艇。美国海军部部长也承认过这类事件。

    另外,美国海军还从他们的zhèng fǔ那里接受到了命令,要像对待敌国船只一样扣押公海上的德国商船。

    德国zhèng fǔ因此证实了下列事实:

    虽然德国在目前的战争期间在对美关系上一直严格遵守国际法,但美国zhèng fǔ还是不断违背中立国身份并最终着手准备对德战争,实际上是美国zhèng fǔ带来了战争。

    因此德国zhèng fǔ决定——”

    他又故意停顿了一会,下面鸦雀无声,美国临时代办料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已经戴好帽子,毫无悬念地等待德国元首吐出断绝两国关系、进入战争状态的话来。

    然而,狗嘴里的确吐出了象牙。李德缓缓念道:“德国zhèng fǔ决定发出最强烈的抗议,并呼吁美国人民尽量克制,不要为没落的英帝国和布尔什维克火中取粟,白白牺牲美国青年的生命。我相信,如果美国人民看到德国示好而罗斯福非要打,具有光荣mín zhǔ传统的美国人民会把美国总统的轮椅没收的。”

    大厅里爆出笑声,美国临时代办怔忡地站在桌位上,直到里宾特洛甫拍醒:“嗨,回去吃饭。”

第01节 拆除多拉超级大炮

    陆军总部的哼哈二将勃劳希契与哈尔德、最高统帅部的哼哈二将凯特尔和约德尔来探望元首了。

    第三帝国的军事指挥机构与众不同,从理论上说,最高统帅部统领海、陆、空三军,但实际上,陆军总部指挥着东线,西线和非洲都归最高统帅部管辖,上下级成平级单位,就连东线中的芬军战场也不归陆军管,人为地增加了混乱,希特勒的粗暴.干涉加据了这种混乱,他深信通过这种各自为政,分而治之,人人都会听命于他。“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这是dú cái者的信条。

    凯特尔和约德尔的举止符合元首亲信的身份:两人分别抓住李德的手嘘寒问暖,勃劳希契只是干巴巴地汇报近期陆军的工作,哈尔德显得世故得多,眼窝cháo湿着说:“我们感到惭愧,元首在前线浴血奋战,身先士卒,深入虎穴,数次被敌人包围,我们感到惶惶不安。”

    元首深有感触,他差点被哈尔德的虚情假意迷惑,然而一涉及到军事问题,哈尔德显得一点也不通情达理:“整个前线,俄国人像台球一样乱撞,有的地段突破了战线,幸亏我与陆军总司令赶去消除了危险。有的地段冬壁工事修得不好,没有纵深,在俄国坦克面前像黄油一样软弱,比如在卡卢加方向,敌人只一次冲击就突破了脆弱的工事。”

    “什么?”李德jǐng觉起来,那可是他蹲点的地方呀,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幸好勃劳希契补充:“当然,我军很快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李德松了一口气。施蒙特解释道:“吓了一跳,明明是元首亲自指挥打退进攻的。”

    两位哼哈二将面面相觑,脸上因意外而愕然,哈尔德脸上微微发红。

    元首盯了哈尔德一会,直到他低下头,然后转向凯特尔和约德尔:“你俩什么事?”

    约德尔瞥了哈尔德一眼,愤愤不平地向元首告状:“利比亚的隆美尔被英国人撵出了托布鲁克周围,正在撤向班加西,我们决定将第十装甲师调到西西里岛,但是他们两位死活不同意。”

    哈尔德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好像专门等着吵嘴似的:“你这是公鸡半夜打鸣——不看时候。rì美开战后,远东的俄国人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扑过来,敌人的坦克、飞机简直不知道从那儿来的,第十装甲师随时准备当救火队,怎么能离开战场呢?”

    “好了,别吵了。”李德一股莫明其妙的烦恼,转移话题:“曼施坦因打来电话,苏军俘虏供认,在塞瓦斯托波尔主阵地27米硬石层下面,有一座苏军大型武器仓库,他请求我督促把多拉超级大炮尽快运来,我们都去看看吧。”

    李德叫上施佩尔与鲍曼,与两对哼哈二将赶往鲁尔区埃森市克虏伯工厂,克虏伯是19世纪到20世纪德国工业界的一个显赫的家族,其家族企业克虏伯公司是德国最大的以钢铁业为主的重工业公司。整个工厂就是一个dú lì王国,除生产大型武器的机械制造生产线外,还控制着德国和占领区许多矿山、高炉。

    克虏伯现任董事长是阿尔弗雷德?克虏伯,是1930年的纳粹党员,也是党卫军成员,他非常勤奋,尽心尽力地扮演着第三帝**械师的角sè。

    一长溜车队进入胡格尔别墅附近的一栋小楼,周围布有铁丝网,有武装哨兵把守。克虏伯每天上午9时到这里上班,一直工作到深夜,这会儿他正在车间视察,他的副手引领着进入办公室,办公室挂着希特勒的肖像,下面写着“同元首在一起,直到胜利!”

    副手介绍说,年轻的克虏伯独自一人在这里工作,晚上一边喝威士忌,一边抽骆驼牌香烟。陪伴他的只有仆人,没有朋友。除此之外,他就周游德国侵占的法国、乌克兰、波兰、荷兰、南斯拉夫等地。他赞成没收被占领国家的工矿企业,到1941年底,克虏伯帝国直接或间接雇佣的人员已达15万,为德**队制造大炮、装甲车、坦克、潜艇和各种轻武器。

    穿着蓝sè工字装的克虏伯进来了,他换下工作服,与元首热烈拥抱,与施佩尔亲切握手,与三军和陆军头头脑脑们热情洋溢地打招呼,对鲍曼点了点头。听完来意后,他向副手交待了十分钟的工作,然后驱车前往几十公里外、被军jǐng封锁的森林,在两条平行的铁路的终点,赫然停着庞然大物——多拉铁路炮,高矗的巨炮十分雄伟壮观。

    1936年起,为了突破法国的马奇诺防线,德军军械处开始研制超级大炮,兼职军械处副处长的克虏伯近水楼台先得月,把这项任务揽过来了。经过多年的jīng心制作后,现在已经基本完工。

    这门超级大炮以设计师妻子的名字命名,克虏伯津津乐道地向元首大谈特谈大炮的威力:“它的炮管口径800毫米,炮身长28.87米,高12米,全炮长42.9米,全重1344吨,发shè出去的炮弹重8.4吨,shè程为46.67千米,能摧毁30米以下的地下掩蔽所。”

    谈到怎样运到前线时,率直的克虏伯不再神采飞扬了,为了把火炮运送到这里,特地设计了3辆构造特别的巨型运输列车,沿途的桥梁无法承受这样大的重量,列车只好绕行很长的弯路。

    克虏伯继续介绍:“到达这里后,先用2台巨型起重机吊装底座,然后安装炮架、炮管和装弹机构,全部工作由1名少将指挥1400余人奋战3个星期才完成,为了预防英国飞机轰炸,部署了高炮部队和jǐng戒飞机,大量步兵、巡jǐng和jǐng犬在周围10千米内rì夜巡逻。一旦发现敌机轰炸,立即由化学兵施放烟幕掩护。参加指挥、cāo作、jǐng卫的总人数达到4000人以上。”

    李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4000人为这么个大家伙服务,真够派场的,怎么运输到前线?运到塞瓦斯托波尔需要多长时间?”

    克虏伯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需要60节火车车皮,然后专门修建20英里的一条至塞瓦斯托波尔的铁路支线,需要一个月。”

    李德沉吟了好长时间,要求开炮,并要求拍摄下开炮的场景,克虏伯面露难sè,在元首的坚持下,他从工厂和附近的炮兵紧急招来原班人马,一个小时后,全部准备就绪。

    特种炮兵团团长、炮兵少将向元首报告可以开炮了,元首点头,然后撤退到一公里以外,即时在这么远的距离,大炮仍像两层楼房一般巨大。

    从列车炮上伸出两个巨大的手臂,吊起8吨重的弹头,其中一个手臂变成杠杆,把炮弹推进炮膛,再重复一遍,把弹体推进去,远远望去,1600多人像蚂蚁围绕着甲虫一般,服侍着这个庞然大物,为的是半个小时后的一声巨大的响声和一片喝彩。

    震耳yù聋的巨响后,一股浓烟把巨炮笼罩。

    李德把炮兵少将叫到跟前,仔细询问超级大炮的详细技术指标,炮兵少将如数家珍,一一回答,甚至问一答三,为自己能指挥这门独一无二的大炮而感到自豪。

    李德转向大家问道:“你们对这个雄伟的建筑有何评价?”

    李德听到众口一词的叫好声,所不同的只是“好”与“妙”的差别。

    他苦笑了一下,凝视着约德尔说:“您是炮兵专家,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约德尔慢腾腾地:“从技术上看,这无疑是一个杰作。从实用xìng来看,就是笨重了一点。”

    李德在自己的靴子上抠了一下:“隔靴搔痒。”

    哈尔德望了元首一眼,有点不以为然地说:“元首把我们叫到这里来,难道是专门听颂歌来的吗?”

    李德没有理睬他,抓着克虏伯的肩膀轻轻说:“炸了它。”

    这句话像一颗炮弹,把克虏伯炸得晕头转向,他向四周转了一圈,确信元首指的是超级大炮后,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那些刚才叫好的将帅们也大张着嘴,如云迷雾罩。

    李德给他们算了一笔账:多拉大炮口径800mm,比卡尔臼炮的600mm大些,但是重量相当于卡尔的11倍,发shè多拉需要1600人,这还不包括围绕它转的众多人员,而发shè卡尔炮只要16个人,就算多拉炮能击穿30米的混凝土,卡尔也不含糊,平时使用1到9号药,如果需要的话,可把1至9号药全部一起装填。一炮轰出去也能贯穿25米厚的混凝土或者35厘米的均质钢板。

    重要的是卡尔移动不用拆卸,可以用自身的动力行驶,那怕时速每公里只有10公里,也比几千人的蚂蚁搬家不知强多少倍。卡尔臼炮从进入阵地到发shè只要10分钟,完成战备只要多拉重炮的300分之1的时间,等到进入战斗时每小时可以shè击6-12次,也等于是多拉重炮shè率的3-6倍。

    凡此种种,无不证明,多拉超级大炮是一项最伟大的劳民伤财工程,也是科技含量最高的面子工程。

    元首说完后,约德尔摇头晃脑地卖弄说:“不论是多拉炮还是卡尔炮,巨大的弹头直接咂向混凝土和钢板才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如果目标是普通的战壕,那么炮弹就直接钻入地底下,爆炸的威力比1000公斤航空炸弹大不了多少。”

    哈尔德与勃劳希契异口同声地质问:“你为什么不早说?”

第02节 与军工企业家斗智斗勇

    面sè苍白的克虏伯抓住李德的胳膊,连珠炮一般地说:“元首,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西欧战事结束后,我要求停止继续建造多拉大炮,因为当初为攻破马其诺防线而建造它的,法国已被占领,这门炮也就用不上了。当时是你命令继续建造的,说要向全世界表明德国强大,现在总算造出来了,可你又要炸掉它,为了它,我们已经忙碌了五年,五年呀?”他伸出巴掌,痛心疾首地说。

    李德任凭小伙子冲动了一会儿,缓缓转过身,逼视着他:“你是在质问我吗?让这个家伙白白占用我半个师的士兵吗?是的,我们应该向全世界表明德国强大,同时也为了给你做广告,我让人把刚才炮击的壮观景观拍摄了电影,我认为这已经够了。”

    李德简直是怒不可遏了,指着克虏伯的鼻子:“美国参战了,现在帝国等于和全世界的工业力量对抗,美国、苏联、英国、加拿大、南非、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除了制造小豆坦克的rì本、还有造出的坦克被埃塞俄比亚土著人掀翻的意大利之外,所有的武器都压向德意志第三帝国。年轻人,我怀疑今后你忙不过来了,还有时间为这么个铁疙瘩吹毛求疵?”

    克虏伯喃喃:“可是……这……毕竟是大工程……”

    李德抢白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钱的问题吗?尽管你是党员,党卫队员,在zhèng fǔ中还兼职,骨子里还是商人,根据形势,工厂要扩大再生产,这我理解。”

    克虏伯放开了手,脸sè红润了许多,勉强笑了笑:“有元首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我请求施佩尔部长作明年预算时,把我们多拉大炮的损失也考虑进去。”

    施佩尔面露难sè:“我的元首,你是知道的,本来帝**工生产都是按闪电战式的短期战争为基础的,现在战争有可能延期……”

    李德打断话头:“什么延期?战争长期化了。你们都听着,包括你们将帅们,今后谈到问题和困难时一定要实事求是,大胆面对,不要掩饰、回避,吞吞吐吐。你继续。”

    施佩尔咽了下唾沫,双手一摊:“是的,正如元首刚才指出的,战争长期化了,制订明年的预算时,已经有55万亿帝国马克的缺口……”

    李德咳嗽了两声,施佩尔猛然意识到刚才一紧张,把需要保密的具体数据说出来了,他担心地望了望元首,还好,脸上的乌云不算多,于是放心大胆地继续大谈帝国武器生产的紧迫xìng和实际困难。

    “实在不行的话,补贴多拉炮损失的钱只能从研发新产品的经费中出了。”施佩尔无可奈何地说。

    李德冷不防冒出来一句:“谁说给钱的?”

    施佩尔结巴起来,克虏伯刚刚涌到脸上的血液又流回全身,张大嘴巴,伸长脖子,像待宰的公鸡。

    李德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对克虏伯说:“我给你10万名俄国战俘。”

    “10万?”克虏伯心就要从胸脯里跳出来了,施佩尔扶住他,玩笑道:“如果我不扶着点,你会高兴得晕倒的。”

    “我还没说完呢,你抢什么话茬?其中3万用于挽回拆除多拉炮的经济损失?另外7万用于其他。”

    克虏伯歪斜着头想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回答:“只有如此了。不过能打听一下其他的内容吗?”

    元首向他交待:台风行动期间,zhōng yāng集团军群的50万辆卡车遇到泥泞,很多一部分陷入泥潭,有15万辆被拖坏,而且轮胎被冻结在铁板一样的田野里,现在,他打算在这些没有轮子的汽车底下装上履带,当作全天候越野车使用。

    哈尔德跳出来支持他:“元首的想法完全正确。对苏战争以来,由于俄国的道路都是土路,向前挺进的摩托化步兵遇到下雨就寸步难行,丧失了好多战机,比如,在向圣彼得堡……”

    “这样,线形运动就变成了平面运动。”勃劳希契抢着说。哈尔德向他瞪眼。

    李德向他的将帅们展现了一幅动人的图画:“在遮天蔽rì的尘土中,坦克在前面开路,装甲车随后,再后面紧跟着乘坐履带式卡车的德军士兵,一会儿,天突降大雨,轮式车辆陷入泥坑,而履带式卡车溅起水花仍然勇往无前。”

    发现炮兵少将垂头丧气地走过来,一脸迷茫地望着他,李德上前,对赶紧敬礼的少将说:“你带上你的人和新的大炮到第11集团军报到,担任特种炮兵队队长。”

    炮兵少将jīng神为之一振:“曼施坦因?好!能问问什么炮吗?”

    李德向他、也向众人卖弄般地说:“从1940年11月至1941年8月,莱因金属公司一共建造了六门卡尔臼炮,分别起了名字:亚当、夏娃、多尔、奥丁、洛奇、迪沃。你去指挥这些天神,怎么样?”

    “臼炮呀?”炮兵少将好像一下子矮了半截,脸上带着凤凰变成鸡的无奈,痛惜地望了望多拉大炮的雄姿,拖沓着离开了。

    ……

    第二天,柏林总理府的大会议室里,李德召集军工企业和科研机构负责人开会,克虏伯公司、亨舍尔公司、毛瑟制造工厂、威廉港造船厂、奔驰、梅塞施米特、奥格斯堡机械工厂、莱茵金属集团、哈诺马克公司及大众公司的头头脑脑们,还有帝国科技局、科技协会,以及军工部、人力资源部、种族事务局等相关部门出席了会议。

    负责四年计划的戈林帝国元帅,希姆莱、戈培尔,以及最高统帅部及陆军那两对哼哈二将也列席会议。

    既然是军工会议,自然由施佩尔主持,在说了简单的开场白后,他代表帝国,宣读了刚刚草拟的《德意志帝国战时生产法》草案,经过修改完善后送橡皮图章一般的国会审定批准。因涉及到各企业的切身利益,讨论变成了争论,后又上升到争吵,一直开了大半天还没定下来。

    会议最忙的是施佩尔和他的副手、法律顾问,李德先前全神贯注地听着,但那些法律条文也太枯燥了,看此简单,实则层叠不穷,他很快云里雾里,心想,作为一国之君,应该抓大放小,不能事无巨细,纠缠于细枝末节,这样一想后,他便回味昨晚与爱娃的床上游戏了。

    李德昨晚正与爱娃香汗淋漓地大战一百会合,她妹妹突然闯进来了,吓得以手掩口,她取“窃听器”——卫生塞来了,也不敲门,真不谐男女之事,怪不得找不上对象。

    李德正暗笑着,有人把他唤醒,人家已经喊了好几声了。

    施佩尔问道:“元首,东西方战俘的待遇还是区别对待吧?”

    “嗯,那当然。啊?”李德心不在焉。

    列席人员中,戈林坐了10分钟就打起了呵欠,然后不停看表,对会议内容感兴趣的地方只出现过一次:梅塞施米特博士声言Bf109战斗机不如Bf110战斗机时,这位一战的著名飞行员激烈反驳。

    戈培尔一开始在本子上作记录,后来在本子上胡画乱涂起来,有人看见他画的是一个带翅膀的天使,飞向地面的王子。

    希姆莱以他一贯的严谨端坐着,当有人问党卫军使用的某种先进武器时,意外地发现他具有睁着眼睛打瞌睡的特殊本领。

    两对哼哈二将中,要数凯特尔坐得最直,陆军总司令从头到尾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哈尔德起初瞧瞧这个、瞅瞅那位,直到脖子受不了为止;约德尔频繁地上厕所。

    会议持续到晚上,还有几项事情没定下来,李德相信该他出场了,不能一味迁就唯利是图的商人。

    李德缓缓站起来,背着手在会议室里踱步,施佩尔嘶哑着嗓子示意大家静下来,元首要讲话。

    沸腾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变小,未了还冒出一句:“去年德国的钢产量已经够多的了,达到2000万吨了。”

    李德循声望去,原来是克虏伯在大放厥词。

    “说完了吗?”李德冷冷地盯着他,“你们都说了十几个小时了,也应该轮到我说几十分钟了。”

    又上了一趟厕所的约德尔赶紧回到坐位上,人人都挺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德开始在会议室里踱步:“我就从克虏伯说的钢产量说起。你们不要质疑我数字的准确xìng,只要相信我说的事实就行了。1940年钢产量: 德国2610万吨,根据可靠情报和分析,同期苏联1800万吨,英国1200万吨,而美国呢?高达6000万吨。”

    “也许有人会说,我们的盟友也生产军舰大炮,我同意这一点,但是你们知道意大利的钢产量是多少吗?200万吨,相当于大英帝国的零头,而rì本呢,尽管他们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从他们全国只有一个装甲师、把送人都没人要的小玩具坦克当宝贝的劲儿来看,就算咂锅卖铁、天皇带头把自己的不锈钢筷子捐献出来,他的钢产量也不会超过700万吨,大部分都造了航空母舰了。”

    他有意说了句俏皮话,但大家一声不响,那些企业家们低头忙着纪录。

    李德左手插在衣袋里,右手指尖指点着屋顶:“需要指出的是美**工转入战时体制后,钢产量按每年2000万吨的速度递增,换言之,每年增长的产量相当于德国去年的产量。克虏伯先生,你还说德国的产量多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克虏伯,他把头埋在本子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第03节 领导危机

    李德右拳拍打着左胸,痛心疾首地诉说:“先生们,现在,美国、英国的妇女们走进了车间,俄国老人和小孩在生产子弹,而我们的妇女们还在推着婴儿车漫步。电影照常上演,交响乐到处响起,就在一个月前,工厂实行一班倒。”

    李德转回到座位上,疲惫地坐下,去掏手帕却发现空空如也,才想起手帕给冉妮亚了,他花了四分之一分钟时间,设想此刻她在干什么?他又花了十分钟,平静地讲了他在前线的冒险经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闻所未闻的,戈林瞪眼,戈培尔皱眉,希姆莱先是惊奇,接着沮丧地擦拭头上的汗珠,因为元首讲到党卫军的胡来,尽管谨慎地加了“个别”、“少数”、“一些”这样的限制词。

    李德大声疾呼全国人民立即行动起来,为德意志民族而战,并且赤.裸裸地威胁:“德意志民族的崛起,必然为美国、俄国和英国所不容。你们不要以为美国是mín zhǔ国家,会对德国手下留情,恰恰相反,由于我们不承认美元的霸主地位,打破了金本位,美国的上层社会对国家社会主义恨之入骨。”

    “假如我们在战争中失败,那么,8000万人民将沦落为任人宰割的奴隶,男人被杀,女人被奴役,领土被瓜分,国家被肢解,德意志民族将跌入万复不劫之中……”

    虽然已到深夜,大家没有一丝睡意,一会头皮发麻,一会血液沸腾。在成功激起危机感和使命感后,李德回到《德意志帝国战时生产法》上来:“我建议强化法律责任:如果那个军工企业拖延、消极、重大失误等,必将追究法律责任。对个人也应该制订相应的细则。”

    施佩尔把一张纸摆在元首桌前,是讨论了一整天、议而未决的重大事项,李德把纸向翘首以待的企业家们抖动了一下:“这里面凡涉及到追加预算、补偿损失的,现在一律不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呢?等你们流水线建成了,生产搞上去了,产量翻了一番后再考虑。具体怎么兑现,你们可以私下里请教克虏伯先生。其他问题由国会决定。现在散会。”

    ……

    快到圣诞节了,德国潜艇在大西洋与英国奋战,但是由于元首的限制,对美国的护航军舰仍躲避三舍;北非,隆美尔的非洲军团被英军赶往班加西;东线曼施坦因的进攻正在秘密准备中,拉多加湖与奥涅加湖之间的德军正承受着不甘心失败的苏军的嘶咬,zhōng yāng集团军群正面,俄国人像惊涛骇浪一样,不断拍打着德军的冬壁防线。

    年底了,会议一个接着一个,然而任何会议都没有今天的重要,因为今天,李德将要趟入改革的深水区——政治体制改革。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德国由德皇统治,战败后成立魏玛共和国,生不逢时的mín zhǔ政治导致了混乱,加上战胜国的残酷剥削和打压,使群雄四起,内外交困。

    1933年1月30rì,纳粹党在选举中成为第一大党,再加上军方、实业界的压力,兴登堡总统被迫任命希特勒担任总理,多年来,兴登堡总统从来没有称呼过希特勒这个名字,一直叫他“画匠”、“下士”、“暴发户”、“奥地利流浪汉”、“那个只适合当邮政部长的官迷”。

    希特勒上台后,实行一党**,利用战时法令管理德国,每个大区、州、县都有两套班子:党部书记和行政长官,党管干部,行政长官管行政事务;到了上面,大区党部书记、大区区长,zhōng yāng各部部长都听命于希特勒一个人,这不是现代社会zhèng fǔ的框架结构,几乎是宫廷了,无疑是政治形式的倒退。

    李德深信,要想取得战争胜利,上层建筑必须适应经济基础。只要迈出关健xìng的一步,其他事情都是“纲举目张”的事了。

    如此大的动作,事先要在党内统一思想,李德把党政军高级领导召集到上萨尔茨堡鹰巢那间大玻璃房子里,为的是排除干拢,集中jīng力开好会议。

    天空飘浮着雪花,从电梯上去后还要踏雪走一小段路,肥胖的戈林紧紧抓着卫兵,不敢看两边覆盖白雪的山坡。进入大房间后向元首建议,明chūn在山路两边修护栏。

    戈林、戈培尔、里宾特洛甫、鲍曼、施佩尔、凯特尔和约德尔来了,李德担心地问鲍曼是否通知了希姆莱,鲍曼说昨天就是本人接的电话,可能下雪,路上耽误了。

    在等待希姆莱的时间里,李德向大家读当天的新闻提要:

    ——太平洋:rì本占领威克岛,将它重新命名为“鸟岛”。

    ——中国长沙,rì军向长沙发动第三次进攻。

    ——莫斯科,斯大林和英国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进行了为期一周的会谈,双方就共同战胜希特勒德国达成“一致观点”。

    元首笑出声来:“英国空军参谋长查尔斯?波特尔爵士昨天在广播中要求英国国民回收废纸。他告诉人们,旧杂志和报纸,圣诞卡和装饰品,装食品的纸盒和香烟盒都是战略物资,可以制造炮弹壳、地雷、机枪子弹的组件以及坦克和飞机的无线电设备部件。”

    “真是穷疯了,什么都要,说不定厕所纸篓里的擦屁股纸也是战略物资。”戈培尔挖苦道。

    接下来他们笑不出来了:英国第八集团军开始围攻班加西了。

    元首问凯特尔和约德尔,第十装甲师何时从东线调出,凯特尔面无表情地回答:“来不及了,就算今天开始调动,一个月后才能抵达非洲。”

    外面传来踩在积雪上的吱咕声,希姆莱裹着一股雪花闯进来了,手伸向茶炉:“啊,真暖和,我的车在上山的路上抛锚了。”

    大家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吃着蛋糕或面包,谈了一阵子天气后,希姆莱率先问道:“我的元首,这么匆忙把我们叫来,不会是俄国人冲破了冬壁防线吧。”

    戈培尔吞下嘴里的蛋糕,含糊不清地答话:“东线没事,利比亚隆美尔的防线倒是被突破了。”

    李德待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慢腾腾地开口了:“把同志们请来,想研究一下帝国体制改革的重大问题,以前我给你们打过招呼的。今天,我们本着对德国负责的态度,从国家、民族的大局出发,不要计较个人的利益,把这件事定下来。”

    大家愕然,只有鲍曼和戈培尔淡定些,希姆莱被蛋糕噎住了,赶紧喝了一口水,又抹去嘴角的口水。

    一阵难堪的沉默,在元首的再三动员下,戈培尔打了头炮:“根据德国面临的严峻考验,我同意制订出适应新形势的领导机构。至于怎么改,我还没有成熟的意见,希望大家各抒己见。”

    戈林一脸困惑:“不就是全面转入战时体制吗?还有什么改革的?”

    希姆莱冲元首喊道:“既然你想好了,说给我们听听,我从小就没有猜谜语的天份。”

    里宾特洛甫刚表态同意元首的决定,希姆莱伸出手指头一顿抢白:“同意?元首什么都没说,你同意什么?你是元首肚子里的寄生虫呀?这是事关帝国前途命运的大是大非问题,不是卖香槟酒那么简单。”

    大家轻笑,戈林喝道:“不要笑,听元首讲。”

    “总的jīng神是:建立领导核心,明确责权、抓大放小,取消兼职,大事研究,小事分管。就是说,在坐的都是党的最高级干部,今后就是国家领导集体成员,不再具体担任部级职务,像苏联的政治局……”李德没说完,就让希姆莱粗暴地打断了:“就是说,我不再担任党卫军首领?”

    “原则上是的。”李德似笑非笑地回答。

    希姆莱像掉在石头上的羊油一般,楞楞地望着元首,脸上的肌肉跳动着,半晌指着大家:“你……你们都是?还……还是我一个人?”

    “我也一样。”元首干脆回答。

    希姆莱肝火攻心了,他认定这是元首从他手里夺取党卫军指挥权的yīn谋,便不顾一切地咆哮道:“既然如此,我有个疑问,说出来后你们再处理我。我早给你们说过,元首变了,我甚至怀疑他不是原先的元首,因为他的好多做法跟以前简直是两个人。鲍曼、戈培尔,你俩当时在列车上,你们以上帝的名义说说,眼前这人是不是元首?”

    鲍曼气呼呼地回答:“不是元首是谁?难道会从天上飞来个元首?”

    李德猛然间一阵眩晕,像悬浮在空中一般,脸上火辣辣的,双腿麻酥酥的,心跳几乎停止。

第04节 加官晋爵

    戈培尔认真地对希姆莱解释:“当时,元首的装甲车厢门从里面堵住了,窗外是密密麻麻的苏军,炮火一刻不停地向车厢开火,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炸开铁门,把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元首背走,一分钟后那里发生大爆炸,如果迟一会儿,元首就……”

    希姆莱的小眼睛仍在闪烁不定:“你能确定进去时里面只有元首一个人?”

    戈培尔喘着粗气,转脸不再理他,大家像看jīng神病人的眼神盯着希姆莱。

    戈林挥动着大手:“希姆莱,什么事让你语无伦次的呢?元首受了那么大的劫难,受了刺激,头部受伤,做出点不合乎常规的事也是在所难免的。”

    李德这会恢复过来了,腾地站起来,手指了一圈,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说的是什么屁话?是的,我受了刺激,但是却让我看到了帝国面临的真实情况。你们不是瞎子,是谁果敢地让东线部队转入防御的,是谁指挥赫普纳取得拉多加湖战役胜利的?又是谁改变东方政策,争取到一部分俄国人支援德军的?老实告诉你们,要不是我……”

    他双手握拳拍着胸脯,发出空洞洞的声音:“要不是我——阿道夫?希特勒,你们不会坐在这里了,因为东线已经崩溃。如果党分裂,我就一枪打穿自己的脑袋。”

    他指着希姆莱吼叫:“如果党卫军不跟我走,我就去找国防军。我相信,几百万国防军士兵和普通党卫军士兵会为我效忠的。八千万德国人民,还有大部分占领区人民会拥护我的……”

    最高统帅部两位哼哈二将忙不迭地表示国防军忠于元首,凯特尔边说边习惯地摸了摸腰部。戈培尔赶忙打圆场:“元首息怒,希姆莱同志没有别的意思——”

    看到元首龙颜大怒,大家将矛头一齐对准希姆莱,骂他胡说八道,雄口雌黄。

    希姆莱争辩道:“你们没见他的好多身体特征也变了吗?比如黑眼珠。”

    这下连戈培尔也抬起细长的手指大骂起来:“混蛋,这是朝鲜治疗疤痕药物的结果,莫德尔医生说的时候我们都在场,你到底有完没完?”

    李德趁风扬沙:“希姆莱,你口口声声说我在前线受了刺激,那么你怎么脑袋进水了?”

    希姆莱惊愕地望着他,李德提高声音:“脑袋没有进水的话,你怎么派人到xī zàng寻找雅利安人的祖先的?”

    希姆莱的反应,恰如尿床者被人发现一般,他终于软了下来,再者众怒难犯,于是向元首说好话,表示道歉。

    李德得理不让人:“道歉不需要,我只要党卫军不再给我添乱就行了。党卫军秘密行动队必须撤销,让这些不务正业者套上国防军的军装赶到东线去。”

    “陆军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得啦约德尔将军,放屁也能添点风嘛。”大家趁机热嘲冷讽。

    李德盯着他的脸。在元首的逼视和同僚们的夹攻下,希姆莱终于低下了头,半晌回答:“遵命”。

    李德长长地出了一口了,他走到大玻璃跟前,瞰视着窗外,雪越下越大了,一会儿落起大块的雪片来了。风呜呜地吼了起来,暴风雪来了。一霎时,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见了。

    李德让鲍曼纪录,然后背靠着大家,字斟句酌:“根据德意志帝国《宪法》、《国家组织法》、《消除国家和人民痛苦法》……兹命令如下,经讨论并经国会批准后实施。

    一、 成立德国政治局,讨论决定党和国家重大事项和大政方针。

    二、 实行三级负责:一般事项由各主管领导决定,重要事项经政治局委员会议讨论决定,重大事项在政治局全体会讨论后决定,国家的大政方针和人事任免最终由国会决定。

    三、 任命:

    希特勒为政治局委员、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总书记、德意志帝国元首、德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在战时情况下,主要职责是指挥战争。此任命后,所有兼职自行废止。下同。

    戈林为政治局委员、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常委、德意志帝国副元首、德国武装部队副总司令;职责:协助希特勒做好国家和军队的rì常工作,军队中分管海、空军rì常事务。

    戈培尔为政治局委员、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常委、德意志帝国总理;职责:做好zhèng fǔ的rì常工作。”

    戈培尔屁股着火了一般跳起来,惊慌失措地摆动着一对细胳膊,其他人也怀疑自己的耳朵。李德示意大家镇定,转回身子,凝视着壁炉里的熊熊大火:

    “希姆莱为政治局委员、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副总书记;职责:协助希特勒做好党的rì常工作。”

    希姆莱还在静等下文,戈林提醒他:“你没听清?你是党的副总书记,而我们只是常委。”他一听重重地坐下了,椅子呻吟了一下。

    李德补充:“希姆莱同志分管各级党组织和党的领导干部的考核。”

    戈林张开大嘴:“哎呀,不简单啊?以后我们得巴结你呀。”

    “党卫军呢?”希姆莱始终不忘记这个主要问题。李德解释说,作为党的武装,rì常事务向党的副书记请示汇报。

    希姆莱眼眶一下子湿了,抓住元首的手说:“我一直以为你要把党卫军从我手里拿走,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李德把手甩开,那手太冰凉了。他jǐng告说,今后党卫军只起武装jǐng察的作用,主要用于国内稳定,不再执行种族jǐng察和集中营jǐng卫任务。

    “里宾特洛甫为政治局委员、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常委、国务委员,国会议长。”

    起身倒水的里宾特洛甫一阵眩晕,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由一名外交部长升为国会议长,平地升了两级,从理论上、而不是从实权上说,他比希姆莱都高半级,这使他极为兴奋,但尽力控制表情,装作一脸平静,以免让大家看出他的浅薄。毕竟是里宾特洛甫,城府不深,定力不够,经过十秒钟了不起的克制后,紧绷着的脸终于“扑哧”一声笑出声音来。

    希姆莱瞥了元首一眼,刺了里宾特洛甫一句:“看把你乐的,这么沉不住气。哎,你才入党几天?元首给了你常委。”

    里宾特洛甫用眼角瞄了他一眼,狠狠回击:“赫斯入党时间早,可是当了叛徒,现在被关在英国监狱里呢。”

    “施佩尔为政治局候补委员、zhèng fǔ副总理,专门分管全德国与占领区的军工生产,并协助总理搞好经济工作。”

    施佩尔唬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戈林很伤心,因为这意味着他的经济四年计划的职务寿终正寝了。

    大家齐刷刷地盯着他,一种看暴发户的眼神,迫使元首解释了一番,大意是现代战争打的是综合国力,随着世界大战长期化,帝国必须增强军工生产,而施佩尔是军工生产的奇才,德国要获得胜利,施佩尔人才难得。一句话,施佩尔担负胜败重任,假如德国失败,施佩尔应该第一个自杀谢罪。

    如此一说,大家也就不吱声了。

    元首的眼光落在约德尔身上,约德尔大张着嘴、心提到喉咙上眼巴巴望着元首,恨不得把耳朵揪下来贴到元首的嘴上。

    李德望见约德尔嘴里盈满了口水,强忍住笑宣布:“约德尔为政治局候补委员、担任德国武装部队副总司令,协助总司令处理军队rì常事务,并分管陆军与后勤。”

    约德尔使劲把口水连同提到嗓子眼上的心咽回肚子里,一脸天真地问:“什么是候补委员?”

    大家瞪眼。鲍曼释疑解惑:“可以参加政治局会议,参加讨论研究,但是在特殊情况下只有选举权,没有被选举权,也不能参加表决。”

    约德尔仍然迷惑不解,鲍曼不耐烦地挥手:“反正已经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了,看来你只对大炮有兴趣,对政治一窍不通。”

    李德面向睁大眼睛的凯特尔:“你担任德国各界议会的会长,这是新成立的组织,职责是下情上达,反映民意,起zhèng fǔ与社会各界的联系桥梁作用。”

    泪水一下子涌上凯特尔的眼眶:“想到要脱下穿了一辈子的军装,我……”

    李德安慰:“好了,已经是元帅了,应该从军界功成名退了。”

    凯特尔依然抽泣着。戈培尔拍打着戈林:“看来得把你的帝国元帅让给他了,不然人家哭个没完。”

    李德补充:“噢,对了,你也是政治局候补委员。”

    凯特尔破涕为笑了。

    元首起身打了个响指,开始安排工作,鲍曼从会议记录本上抬起头:“元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德一楞,随即笑得弯下了腰,边笑边说:“怎么把我们的财神爷给忘记了呀,得罪了他,谁给我们管饭呀。”

    在大家的哄笑中,李德喘着气说:“鲍曼,……政治局候补委员、元首办公厅主任……还得是常委,不然无法在党的会议上做记录。”

    鲍曼赶紧埋头记录,大家出门时他还没有记完,希姆莱对戈林与戈培尔感叹:“连农场主鲍曼都进常委了,这么多年我们白干了。”

    戈培尔jǐng觉地扫视了元首一眼,戈林表示赞同:“是呀,这叫后来者居上。”

    里宾特洛甫在鲍曼脖子上拍了一巴掌:“后来者,还不走啊。”鲍曼一脸不屑:“我入党时你还在卖酒呢,凭什么我比你多个候补两个字?呸。”

    里宾特洛甫被闹了个大红脸,悻悻地走了。鲍曼1928年入的党,比里宾特洛甫早四年。

    希姆莱转过身子,里宾特洛甫以为他又要拿自己开涮,希姆莱没理他,向他后面的元首伸出手:“对不起元首,我以为……”

    元首大度地挥挥手,像是把俩人之间的不快驱散。他语重心长地教导说:“希姆莱,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只是美好的理想,比如种族的纯洁。如果把理想当作现实,把宣传口号当成奋斗目标,那我们犯了幼稚错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两位老战友又挽在一起。

    戈培尔步履轻快地走在最前面,戈林推开卫兵,昂首阔步地行进在山梁上,施佩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加倍努力,报答元首的知遇之恩,同时向世人证明自己的能力。

    约德尔今天走路像跳跃,他做梦都没想到一个炮兵上尉的儿子、二级上将、最高统帅部作战局局长,会跻身于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行列,为霍恩索伦王朝的贵族争了光。

    尽管他与施佩尔、凯特尔在党内没有职务,比起其他国务委员低一个档次,但与那些赫赫有名的党内老同志和将帅们比起来,他们感到眩晕——坐直升飞机带来的感觉。

    德意志帝国新的领导集体产生了。在帝国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口,李德以大无畏的jīng神和超前的眼光,果敢地把自己由于指挥战事而无法管、管不好的总理职务分离出来,增加了每个人的职权,形成了新的战斗集体,把宫廷政治变成了zhèng fǔ——尽管与西方国家相比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只能管是“具有德国特sè的国家社会主义制度”,但与以前相比,新的zhèng fǔ引进了现代管理机制、高效、jīng简、分级负责以及mín zhǔ集中制的理念,国家变成了巨大的机器,必将会更有效能,更加科学。他们将牵引德意志帝国这个巨大的列车奋勇前进。

    帝国领导人们在谈笑间离开了鹰巢。大雪掩没了他们的足迹,前路依然白茫茫的一片。

第05节 党政军领导的夫人们

    玛格达陪孩子们玩雪,施佩尔走到跟前,双手抱胸站在她旁边。

    玛格达眼睛依然看着孩子们,朱唇微启:“会开完了?”

    施佩尔斜视着她的侧影:“戈培尔,元首任命他为zhèng fǔ总理。”

    他发现玛格达的肩头抖动了一下,过了漫长的几分钟后,她缓缓转过身子,矜持地笑着:“谢谢您。”

    施佩尔吃惊:“谢谢我?你应该谢谢元首。”

    半晌施佩尔感到左边空荡荡的,她早已离去了,把孩子丢给保姆。

    施佩尔去给副官打电话,让他把夫人送到山上来,元首邀请与会人员带着夫人过平安夜。

    在电话室,他看到凯特尔与约德尔干同样的营生。凯特尔挥动雪茄烟说:“施佩尔,看来我们三人也得在这里购置房产了,你给我们想个办法,找个便宜点的别墅吧。”

    玛格达冲进房间,戈培尔正在频繁地换领带,她明知故问:“有什么好事,值得你一分钟内换十条领带?”

    戈培尔扫视她一眼,打趣道:“我交了桃花运了。”

    “哼。”她宛然一笑,上前帮他整理衣服,替他挤去脸上的一个小粉刺,继而搂住他的脖子,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我早知道你会有今天,总理大人。”

    戈培尔吻她,言不由衷地说:“责任重大呀,你要支持我。”

    玛格达擦去他脸上的口红印,嗔怪道:“支持什么?支持你搞女人?这下好了,有多少不要脸的会勾引你呀。”

    “那好吧,为了让那些不要脸的死心,我向元首辞职。”说完装作外出,玛格达轻轻牵住他的一只手,整个身子就转过来了,随势搂住她。

    他双手悟着她泛红的脸颊,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额角,她扭动着美臀撒娇。

    戈林与大家进来了,抓耳挠腮地看着,因为两位简直是情致缱绻。戈林心里泛酸,连说话都冒着酸水:“两人真像一对儿……那个什么什么。”

    玛格达接口说:“jiān夫yín.妇。”

    大家哄堂大笑,戈林舒畅地笑,希姆莱尖酸地笑,施佩尔拘谨地笑,里宾特洛甫皮笑肉不笑。

    玛格达那样轻描淡写地说出她的幸福,而戈培尔在他的幸福中骄傲又赧然,像一朵生机旺盛到不要脸的狗尾巴花,而在半年前,两人为了别的女人闹得不可开交。

    有个不识相的开了个不识相的玩笑,里宾特洛甫说:“玛格达,你可要管好他,如今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理,说不定有多少美女惦记他。”

    玛格达白了他一眼:“你管好亨克尔就行了,别让她再吃我的醋。”

    大家再度哄堂大笑,戈林拍打里宾特洛甫的肩头:“知道进了常委后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学会怎样说话。”

    楼上猝然传来尖叫:“什么?你把总理让给他了?简直是莫明其妙,这下玛格达更趾高气扬了。”

    是爱娃的声音。大家带着歌剧院观看芭蕾舞惯常的屏气凝神,竖起耳朵,隐隐约约传来元首竭力压低的声音:“我不能让俗务缠身,影响我在前线指挥作战。”

    “哼。有那么多将军和元帅,用得着你去冲锋陷阵呀?分明是心里放不下那个俄国下贱女人,昨晚在梦里都念叨她呢。”

    “不是俄国,是拉脱维亚,我给你解释过多少遍了。”

    ……

    下午,整个上萨尔茨堡装扮一新,到处是圣诞树和欢歌笑语的孩子们。

    大会客厅里站着党和国家及军队领导人的夫人们:鲍曼的太太盖尔达手里拿着一本烹饪书,对织毛衣的希姆莱太太指指点点,使人家在全神贯注于毛衣的同时,不得不分出目光,盯着她指的一道菜肴的作法。

    希姆莱有很多值得指责的地方,但在廉洁自律方面休想挑出问题来,比如眼前这位低调的贵夫人:尽管丈夫是党的高级领导,希姆莱太太和女儿还是住在慕尼黑的养鸡场里,每天她们的生活重心,除了家庭,就是那个农场了。换言之,希姆莱太太跟普通农场主的配偶没什么区别。

    人们常说:“龙找龙、虾对虾,凤凰找孔雀,乌龟找王八。戈林与太太埃米是天生的一对,地生的一双,同样爱好虚荣,同样轻狂张扬,同样酷爱打扮,同样喜欢摆阔,而且男的肥胖,女的丰满。埃米穿着漂亮的时装,像刚从花都巴黎购物归来的时髦妇人,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富贵气派。

    鲍曼太太很快失去了对希姆莱夫人的兴趣,投靠戈培尔夫人。因为希姆莱夫人很难跟得上她的思路和说话速度,所说的内容翻来覆去都是家长里短、农场事务,头发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鸡粪味。

    玛格达漂亮而聪明、时髦却恰到好处,而且待人接物热情洋溢、体贴周到,现在,两对穿着珠光宝气的太太站在一起,旁若无人地说笑着,全然不顾里宾特洛甫夫人亨克尔两眼喷火。

    每次聚会,里宾特洛甫都要带上他妻子,每次她见到清丽绝俗、雍容华贵的玛格达,都要嫉妒得发疯,如今,事实上的帝国第一夫人又增加了法码——总理夫人,酸水喷薄yù出。

    其实,最难受的应该是爱娃,因为帝国第一夫人的桂冠应该在她头上,无奈元首为了德意志民族的复兴,立志终身不娶,让她名不正言不顺,在别人眼里是平平淡淡、不伦不类的“爱娃小姐。”

    爱娃仪态万方地出场了,夫人们停止说笑,放下手里的毛衣,丢下书籍,收回嫉妒的目光,对着爱娃,正确地说,对着爱娃旁边的男人鼓掌。

    元首的女友穿着看似简单的黑白上衣,流畅的剪裁和线条越发突显出她高挑的身材,裙子垂到小腿,裙边镶嵌的细小花朵,越到裙摆下方越密,庄重典雅服饰和可爱俏皮的表情,让爱娃越显得年轻。

    身穿黑裤子白上衣的仆人迎上前:“我的元首,请您领夫人……小姐去用餐。”

    李德向爱娃伸出手臂,挽着她走向餐厅,一些女宾看着元首穿着燕尾服的滑稽样子,跟在后面捂着嘴吃吃窃笑。

    戈林和夫人紧跟在后面;玛格达把整个手臂套进戈培尔胳膊窝;希姆莱与她的夫人挽得若即若离,突然希姆莱皱眉呲牙:夫人包里的毛衣钎子戳在他手上;大款女儿的眼睛老在别的女人身上打转,时不时被里宾特甫拖着前行;鲍曼与夫人面对面谈笑着;施佩尔的夫人迟疑地望着脚下,生怕滑倒;两位将军的夫人尽量模仿丈夫踩着正步。

    客人们缓缓进入宽阔的过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令人赞叹的大型圆柱支撑着的漂亮拱顶,穿过这个大厅,便可看到用纹理清晰的松木制成的宽敞楼梯,从这里上楼,东边即是餐厅。

    餐厅大门两侧站着两个服务员,与往rì不同的是孩子们的惊呼:餐厅里还有一棵圣诞树,树下堆着各式各样的礼物。

    李德坐在面对窗户的中间位置,眺望着傍晚下白皑皑的群山,餐桌上摆放着小桃树和长柄玫瑰。这些鲜花都是柏林和慕尼黑的第一流花店提供的。他的左边坐着爱娃,右边是玛格达。

    一名男厨师过来,端上了面包,黄油,nǎi酪,三文鱼,鱼子酱,沙拉,蛋糕、香槟加红酒,还有圣诞气息的烤鹅和火鸡。李德面前是面包、蛋糕、豌豆做的沙拉和水果沙拉、酸黄瓜和腌番茄,比平时多了份香槟。

    孩子们的节目时间到了,圣诞老人手拿布袋敲门进来,转了一圈,把它套在戈培尔的小海蒂身上,威胁说要送给大灰狼,吓得小海蒂大哭,直到手里拿上玩具才破涕为笑。

    ……

    元首拥着爱娃的腰肢来到舞厅,几个男女拉小提琴,一个红发小伙子坐在钢琴前弹奏巴赫欢快的库兰特舞曲,舞池里一些年轻人欢悦地扭动着。元首一来,曲子马上转换成轻曼舒缓的阿勒曼德舞曲。

    李德先与爱娃跳了一曲,然后依次与鲍曼的太太,戈林的夫人、希姆莱的老婆、施佩尔的娘子、里宾特洛甫的爱人、约德尔的妻子、凯特尔的孩子他妈分别跳舞,唉!当元首也难,如果跳舞中拉下谁,谁就不高兴,而且会把她的不高兴传染给丈夫,上纲上线说元首以貌取人。

    戈林夫人打扮得最妖艳,她的举动总给人以剧场舞台上主角女伶的感觉,希姆莱的太太打扮也不能算朴素,但是跟这几位夫人相比,明显逊sè了不少。而且她本人也不大爱说话,与元首跳舞时没有说一句话,只在曲终时道了声谢谢。

    李德把玛格达揽在怀里。前胸贴着她高耸的胸脯,玛格达悄悄在他耳边呢喃:“我的元首,谢谢您提拔他,我早告诉过你,戈培尔对你有用的。”

    “这下你不再闹离婚了吧?”李德望着她娇贵的脸庞,真恨不得啃上一口。

    “他如果太过份的话,我还得离。”玛格达扭头在人群中寻找丈夫,李德乘机窥视她半边浑圆的rǔ.房,玛格达转回头,见此情景噗哧一声,喷了李德满脸满嘴的唾沫星:“你们男人呀,总是那么调皮。”

    李德赧然,脑子里还在想入非非,乐曲嘎然而止,他踩了玛格达一脚。

第06节 《德意志高于一切》

    柏林,德国国会,里宾特洛甫很快进入了新角sè,娓娓而谈:“今天讨论、修改并表决了几项法令,这些法令由帝国政治局提出并经过德国各界议会讨论,提出了一些很好的修改意见,有的今天被我们采纳。”

    他高声宣布表决结果:

    “《德意志帝国战时生产法》全票通过。”

    “取消《婚姻法》中出具三代以上雅利安人证明的条款,41人赞成、34人反对,5人弃权,宣布通过。”

    “《戈林保护动物及狩猎法》宣布通过,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个保护动物的法令,戈林副元首因此而载入青史。”

    国会议员们鼓掌,坐在旁听席上的戈林微微欠身颔首致谢。

    里宾特洛甫继续说:“不过,在今天国会审议时大家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个建议在昨天的德国各界议会也提出过,就是名称需要改一下:一边是保护动物,一边是狩猎,自相矛盾,最后确定的名称为《戈林狩猎法》。”

    大家热烈鼓掌,戈林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巴掌,有人听到他咕嘟:“吹毛求疵。”

    里宾特洛甫继续不紧不慢地宣布:

    “下面就德意志帝国党、政、军领导人及政治局名单进行表决。对国家领导人表决是对国会的最大荣耀,请大家珍惜自己的选票,本着对党和人民负责的态度,投下自己庄严的一票。”

    半小时后投票结果揭晓:戈培尔落选。

    李德走上讲台,向议员们做了说明,主要内容是他要集中jīng力指挥战事,需要戈培尔在后方替他分担。他感谢大家的好意,但是从他职权中划出总理,并没有削弱元首的职权和威望。重新恢复总理职务国际惯例,且能互相制约,相得益彰,而以前的总统与总理合二为一的作法,是国家管理体制的倒退。

    接着戈培尔上台,先表达了一番决心,恳请大家通过对他的任命。第二轮表决结果出来后,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31人赞成、34人反对,15人弃权。

    **体制下的mín zhǔ是所谓的mín zhǔ,事实再次证明了这一点:当戈培尔正懊丧时,里宾特洛甫上台宣布:戈培尔的任命没有通过,因此暂由政治局任命为代总理,等待下次国会例会时重新投票。

    不过不管是mín zhǔ也好、假mín zhǔ也罢,相对于希特勒时代的宫廷式政治,李德的新政还是一个较大的进步。

    实行政治体制改革,如果等待当权者良心发现,那会等到海枯石烂;依靠下层的呼吁,也无异于与虎谋皮;第三帝国实行政治体制改革,是严峻的战争形势所迫,为尽力避免战争失败而拼搏。只不过李德为了德国的前途和个人的长远考虑,对自己做出了牺牲——那怕是部分牺牲,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为了国家的利益,自愿放弃职务的华盛顿,无异是世界历史上真正的伟大人物。

    里宾特洛甫同志庄严宣布本月国会结束,所有人站起来,含着泪水唱起国歌:

    德意志,德意志,高于一切,

    高于世间所有万物 ;

    无论何时,为了保护和捍卫,

    兄弟们永远站在一起。

    从马斯到默默尔,

    从埃施到贝尔特;

    ~

    德意志的妇女,德意志的忠诚,

    德意志的美酒,德意志的歌曲;

    遍及世界,却永远保持

    他们古老而高贵的名声;

    激励我们从事高尚的事业,

    即便要用去我们的一生;

    ~

    统一、正义和zì yóu,

    为了德意志祖国;

    让我们一起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

    像兄弟那样团结起来,

    手拉手,心连心。

    统一、正义和zì yóu,

    是我们幸福的保证。

    在繁荣昌盛的光芒中绽放,

    绽放,我们的德意志祖国!

    ……

    1941年最后几天,元首是在耐心解释、激烈反驳和威胁利诱中渡过的,皆因帝国政治局后面几个人的人选:老党员向元首回顾过去的斗争岁月,指责鲍曼履历太浅;老将军们轻蔑地谈起凯特尔与约德尔没有战功,大家一致抨击无名之辈施佩尔:“那个给元首盖房子的泥瓦工。”

    总理府如今改成了元首府,李德想让大家到这里合署办公的愿望落空了,大家不愿意挤在一起,戈林最甚,理由是防备英国空袭。这样一来,原来的空军部成为副元首府,还得给戈培尔修一座小一点的总理府。

    李德刚回到元首府,海军司令雷德尔汇报工作兼打抱不平来了。

    由于美国公开介入,德国潜艇遇到巨大困难,英国商船在美国驱逐舰的保护下,在大西洋穿梭 ,美**舰还挑衅xìng地冲向德国潜艇,U346差一米就被驱逐舰的舰艏撞坏。

    雷德尔恳请元首解除对美**舰的禁令,李德摇头:“雷德尔,小不忍则乱大谋,那个yīn险的罗斯福,正眼巴巴等着我们一气之下踢翻棋盘的。趁着美国势力还未进入,你抽调一些潜艇,到地中海吧。”

    “那大西洋的力量不是削弱了吗?”雷德尔吃了一惊。

    李德没声好气地反问:“你有什么办法?‘俾斯麦’号战列舰被击沉,‘沙恩霍斯特’号、‘格奈瑟瑙’号和‘欧根亲王’号接连受创,我们就这点家底,全部抖落光了,你当光杆司令呀?”

    雷德尔讶然。

    元首沮丧地说:“何况英国人发明了新的舰载和机载雷达,夜航飞机上装了探照灯,而在地中海,意大利人cāo鱼雷炸坏了英国好两艘战列舰,形势对我们很有利。”

    雷德尔yù言又止,在元首的催促下,吞吞吐吐地说:“现在海军上下一肚子意见,因为帝国政治局里有空军,有陆军,唯独没有海军的人,他们都说……”

    “都说海军是后娘养的,是吗?”李德接过话茬,“凯特尔和约德尔属于最高统帅部,不是陆军的。”

    雷德尔强辩道:“可他俩是陆军将领。”

    李德耐心解释了一会,可迂腐的海军总司令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他生气了,把这位老资格申斥了一顿,然后凉在那里,不问不闻。

    戈林来电话了,他向元首邀功请赏:他测算了一下,海军和空军可以抽调出50万人充实到陆军。

    元首没领他的情,埋怨这个数字太少:“空军现在有170万,完全可以调剂出70万,甚至更多;海军现有120万,可以抽出50万,这样一来,不是有120万兵员了吗?如果把海空军的兵工厂全部划给施佩尔的军工部直接管辖,还可以解放出更多的工人。”

    雷德尔看到元首无视他的存在,任意决定海军事务,愈加生气了,故意咳嗽了两声。元首视而不见,继续往他眼睛里扬沙子:“对了,你考虑要尽快成立一支至少3万人的海军陆战队,这些具体事情由你负责办理掉,然后在政治局会上通报一下就行了。”

    放下电话,元首继续让雷德尔坐冷板凳,他埋头批转文件。女秘书克里斯蒂安夫人送来新的文件、取走签发的文件时,迷茫地扫了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海军元帅一眼。

    希姆莱的继任者海德里希来了,他长着蓝蓝的眼睛,鹰钩鼻子,宽宽的肩膀,修长的身材,白暂的皮肤。潇洒的风度,英俊的面容,健壮的体魄,各部分都配合得相得益彩,真可谓上帝的宠儿。可谁又能够想到,在这完善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这位歌唱家和演员的儿子是党卫军副总指挥、保安处首领兼德国zhōng yāng保安局局长,还被任命为驻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摄政王。海德里希对捷克人掀起了一阵恐怖狂,使他得到了“布拉格屠夫”的称号,然后见好就收,摇身一变而成为“慈善家”, 废除了许多将捷克人贬为二等人的规章条例,改革了远远落后于德国的捷克社会保险制度,换来了捷克产工人和农民的服服帖帖。

    元首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他的态度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怨:“你在捷克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很成功呀,捷克与丹麦现在是帝国最和谐、最稳定的占领区了。不过,前一阵子对犹太人你搞什么名堂?”

    海德里希刚想张口解释,李德厌恶地阻止他,重申了帝国对犹太人的新政策,谈起国会修改《纽伦堡法律》等新的变化,令这个坚定的反犹分子情绪一落千丈。

    李德对海德里希交底:“整个欧洲都对犹太人没有好感,因此犹太人应该迁出欧洲,这对他们也有好处,与其当二等公民,还不如找块自己的地方。原先将犹太人迁移到马达加斯加岛的方案是异想天开,我的想法是迁入东方,至于是在哈萨克斯坦沙漠中的一块绿洲、还是里海的一个岛屿,这并不重要。”

    海德里希才发现垂头丧气的雷德尔,马上对老上级奚落起来:“我以为谁躲在角落里,原来是尊敬的元帅阁下呀,怎么,是不是看着别人都高升了,你眼红了?”

    雷德尔与海因里希是老相识了,想当年,英俊而风流倜傥的海因里希在海军里勾引良家女子,玩弄女xìng,还把sè眼盯向海军军官的妻子,被雷德尔开除军籍,今天遇到这个小泼皮,他决定对其采取三不主义:不理、不睬、不看。

    可是人家偏偏对他是有理、又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看,继续在话里夹棍带梆,他匆匆向元首告别,落荒而逃。

第07节 海德里希被刺/圣诞快乐

    李德知道海德里希是金发野兽,但此人在捷克的改革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而且有秘密工作的天才,李德考虑用他来代替乌克兰的科赫。但是这个希望很快落空了。

    海德里希使用绥靖手段获得成效的消息,引起了爱德华?贝奈斯在伦敦的捷克流亡zhèng fǔ的震惊。只有德占区积极开展抵抗运动,流亡zhèng fǔ才能名正言顺地向盟友要钱要粮,维护捷克的利益,担高自己的地位。

    但是,德占领区风平浪静,工人和农民对德国占领当局服服帖帖,让mín zhǔ派捷克流亡者脸上无光,他们光复祖国的事业陷入瘫痪状态。

    由此,流亡zhèng fǔ决定干掉海德里希。只有刺死掌握大权的德国帝国摄政,才能引起德国人行凶肆虐,不这样,法国式的捷克抵抗运动是没有目标的,也是不能蓬勃开展的。不久后,客居英国的捷克流亡zhèng fǔ与英国特工联手暗杀了海德里希,以挑动德国占领当局的疯狂报复。

    多才多艺而心狠手辣的海德里希死了,年仅38岁。一年来他坐着敞蓬汽车周游捷克,深信这里的工人农民不会暗杀给他们带来稳定工作和福利的人。国内的捷克人的确没有找他的麻烦,国外的那就说不上了。

    英国人和捷克流亡zhèng fǔ目标只达到了一半,因为他们遇到了李德:他看穿暗杀者的诡计,联想到苏联的“纵火者命令。”不禁怒火万丈:政治家都一个德行,为了自己所谓的理想,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努力实践着拿破仑“在政治上只有手段而没有良心”的理论。

    当德国上下群情激愤时,李德冷眼旁观,洞若观火,果断地掐灭希姆莱掀起的报复浪cháo,揭露了他们的yīn谋,并安排只对情报工作感兴趣的卡尔登勃鲁纳继任。

    这样一来,英国人和捷克流亡zhèng fǔjīng心策划的暗杀行动,只导致了一个结果:世上少了个优秀的小提琴手、jīng通击剑、骑马、飞行、滑雪的业余运动员。

    捷克继续实行海德里希生前制定的所有政策,工人和农民依旧与德国占领者相安无事,捷克仍然绑在第三帝国的战车上,斯柯达军工厂源源不断地开出LT-35坦克、HK1半履带车和其它武器弹药。相反,由于期待的捷克抵抗运动没有出现,贝奈斯在伦敦的捷克流亡zhèng fǔ的rì子越来越难过,成为依靠英国人施舍、寄人篱下的可怜虫,贝奈斯本人有时连给汽车加油的钱都掏不出来,解放祖国更成为妄谈疯话了。

    海德里希遇炸身亡后,希姆莱在他的灵墓旁对他作了简短的评价:“你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子汉。在你正登上权力高峰时,命运有意夺走了你的生命!”

    他的妻子说,如果莱因哈德当初可以进维也纳音乐学院,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出sè最有天赋,帝国最有前途的小提琴家。

    ……

    “新年到啊,新年到呀,恭贺大家新年到,我们唱歌,我们跳舞,欢欢喜喜渡新chūn。”李德撕掉rì历的最后一页时,想起这首三岁时唱的歌谣。

    在德国,元旦前几天,各家各户准备一棵枞树和横树,树叶间系满绢花,表示繁花如锦,chūn满人间。孩子们穿上新衣服,拿着口琴和手风琴,列队在街上吹奏。大人们跟在后面呐喊唱歌,仿佛返老还童了一般。

    如今是战争时期,英国轰炸机时不时地不请自到,戈林几天前从西线调来了17个高炮营保卫首都,还发动那些闲不住的老人和妇女,用木头和水泥电杆制作了好些个假高shè炮阵地。

    李德的办法简单得多,他让临时负责外长的特维尔通过瑞士,秘密与英国人接触,力争达成元旦期间双方空军休战三天的默契。反正英国人也要过圣诞节,休战三天丝毫不会影响战争进程。

    戈培尔更不甘寂寞,专门成立了《柏林市迎新年安全防范领导小组》,加强了领导,为做好防空工作得到组织保证;在此基础上扩大宣传,在市民中大力普及防空教育,举行声势浩大的防空和消防宣传活动。

    据不完全统计,几天来悬挂横幅30条、制作展板300块、张贴标语3000张,发放宣传单30000页,并举行了防空演习和消防演练,参加人数达300000万人次,使广大干部、职工和市民提高了防范意识,让英国飞机知难而退,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之目的。

    大家都为了一共同的目标:让大家过一个祥和的新年。

    12月29rì,李德召集了1941年的第2次、也是最后一次政治局会议,确定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分赴各占领区慰问战斗在第一线的帝国将士、企业工人和民政人员。

    戈林作为帝国二号人物,将奔赴最大的占领区法国,那里的名画看来要头疼了。

    代总理戈培尔将坐镇国内,亲自参加柏林爱乐乐团的新chūn音乐会,享受约翰?施特劳斯经久不衰的圆舞曲,沉浸在蓝sè多瑙河中。

    希姆莱视察波兰总督区和波罗的海三国驻军;里宾特洛甫赶往丹麦、挪威;凯特尔包干低地国家;约德尔赶赴巴尔干,在那里他可以过一把登山的瘾;施佩尔因为年轻,按照“出门在外、小的受苦”的习惯,他乘坐飞机,赶往遥远的利比亚沙漠,顺便对元首交办的秘密任务——寻找利比亚石油做前期准备工作。

    “我到那儿?奥地利吗?”开会时鲍曼着急了,因为所有占领区都瓜分完了。

    希姆莱骂道:“糊涂!奥地利算那门子占领区?那最多算是回归rì尔曼大家庭。”

    李德揶揄道:“别忘了你仍是我的秘书。”

    鲍曼苦笑:“好吧,我还是紧跟元首吧。”

    元首当仁不让地选择了东线,地点是新近占领的拉多加湖旁边的几个小城,为了保密,这个地点上飞机后他才宣布,并对鲍曼郑重宣布:“今后,只要军队占领什么地方,我就去视察什么地方,给将士们颁发奖章。”

    二个副官笑了,施蒙特道:“给参加视察的人也应该授勋。”

    一路上元首兴致勃勃,原先他一个人忙得焦头烂额,现在由大家分担,形成了整体效益,他有理由高兴。

    李德突然眼睛发直,一个穿空姐服的清纯少女微笑着过来了,他诧异地问她是谁?对方却一手捂嘴,格格笑着:“元首不兴装糊涂的,是不是眼里只有爱得莱德啊,嘿嘿。”

    鲍曼喊道:“鲁德维卡,你上班了?来坐,坐元首旁边。”

    李德记起来了,鲁德维卡是元首专机的首席服务员,前不久听说到汉莎航空公司轮训去了。

    他招呼她坐下:“我说过的,你的纯洁雅利安人的微笑真迷人。”

    鲁德维卡笑逐颜开:“我说嘛,爱得莱德有多大魔力,能让元首把我彻底给忘记了。嘻嘻。”

    李德被她的天真活泼清纯乐观感染了,与她谈天说地,不知不觉渡过了四个小时的航程。期间鲁德维卡只给他端过一次咖啡,其余时间都与他谈笑。

    专机在新拉多加湖市的军用机场上空盘旋,在冬霾中找寻机场。李德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嗨,鲍曼,我发现我们的飞机有点不对劲。”

    鲍曼从座位上弹跳起来,驾驶员鲍尔也紧张地问元首什么地方不对劲?

    李德言:“我座位颜sè不一样,重新喷过?”

    “哎呀!”鲍曼别过头又回头盯了元首一眼,鲍尔歪向一边的头也重新正了过来,李德后悔末及,感觉自己像一个恶作剧的小孩子。

    鲍曼谈道:“我的元首,你没发现今天的专机比以前的新点吗?”

    他一看,的确有点不一样的地方,还散发着新坐椅的皮革味道。

    鲍曼讲,戈林与施佩尔商定,把原来的秃鹰号装修一下,为元首开辟个小房间,装上最新研发的弹shè装置,万一有风吹草动,双手只要一按座椅上的按钮,整个小房间弹到空中,然后张开特制的降落伞,徐徐落向地面。

    李德闻声在座椅上寻找按钮:“但愿那样的事情不要出现,不然的话,我倒是脱险了,你们怎么办?多难为情呀。”

    施蒙特笑谈:“到时你可以带上一个专机服务员,我们都没什么,这些美女们多可惜呀。”

    “闭上你的乌鸦嘴。”鲍曼斥责。施蒙施与元首同时闭嘴。半晌,元首似乎自言自语:“都换了飞机了,我怎么没发现?”

    “元首的注意力全放在鲁德维卡身上了。”专机驾驶员忙里偷闲地插了一句,看来机场找着了。

    飞机冒着彻骨的寒风降落在新拉多加湖市以南的军用机场,李德像往常一样,习惯地挺起腰板,等待爱得莱德给他披上大衣,可多少冷风灌进脖子里,肩膀上还是轻飘飘的,直等到他打了个喷嚏,海军副官才拿着大衣从出现在舷梯,细心的他发现其他人一下飞机都穿上大衣,唯独元首衣服单薄地杵在风里,所以重新爬上飞机,把元首的大衣取回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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