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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之第三帝国全文阅读

作者:夕阳西下的时候     奋斗之第三帝国txt下载     奋斗之第三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6节 调到东方外军处

    李德把冉妮亚带来后,原先想让她先到格兰登堡团培训。那天晚上,李德偷偷来到她在圣保罗教堂附近的宿舍献殷勤:“亲爱的冉妮亚,我想把你培养成一流的女特工,你先到格兰登堡参加训练吧。”

    冉妮亚眯着眼睛说,她9月份在那里结业了。她无不炫耀地说,她参加了拉脱维亚总参、苏联克格勃、苏军总参格鲁乌以及德国格兰登堡的训练,她已经是全能特工了。

    “怪不得你三拳两脚就把那个秃子收拾了呢。”李德恭维,顺便在她脸上摸了一下。

    她挡开他的手,说:“你太抬举他了,我只一脚就把他踢爬下了。”

    李德悻悻然:“也许我应该送你到rì本学习柔道。”

    “好呀,顺便学习rì本的怡拳道,还有中国的少林拳。”冉妮亚说。

    “怡拳道是朝鲜的。”李德纠正。

    “屁话。我在克格勃学的是国际政治,我知道得不比你多呀?笑话。”

    “真的?愿听其详。”他不相信,或者说,他因发作不出来的生气而不愿相信。冉妮亚给他上了一课:“1910年8月22rì,rì本伊藤博文zhèng fǔ迫使朝鲜zhèng fǔ签订《rì韩合并条约》。rì本正式吞并朝鲜。”

    李德忽然对学问失去了兴趣,伸了个懒腰,拖着哈欠尾巴说:“冉老师,我已经安排你到陆军总部东方外军处,明天就去报到。”

    她慵懒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甜蜜的微笑,柔声细语地:“我的元首,谢谢您。”

    李德摩挲着她的脸,要亲吻她,她又撒娇般推开,眼睛里折shè出坚定又期待的光芒,将原本放在床下的双腿收到床上,戏谑地让他脱去她的靴子。

    李德本想拒绝,但此时大脑已经指挥不动双手了,她散发出的青chūn气息连大脑都玩忽职守了,他用颤抖的手去解开她靴子上的带扣。

    她闭着眼睛静静躺着,教堂钟声和月光,使她的静恬配上了一种超现实的感觉,像圣洁的女神。被一种神圣外衣下的原始yù望支配,李德把头埋进她的两腿间。她忍受了一会儿,反身压到元首身上,解开了他的裤带,头俯下去……

    ……

    上班第一天,东方外军处处长安排冉妮亚到柏林军事学院参观学习,元首海军副官普特卡默奉命陪同她。

    1810年,在拿破仑的影响下,终于在柏林成立了普军第一所培养高级参谋人员的军官学校,这也开创了世界先例。它就是德**事学校,第一任校长是冯?沙恩霍斯特将军。著名军事家克劳塞维茨曾在该校任校长达12年之久,并写出举世闻名的《战争论》。

    1859年,该校更名为军事学院,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被战胜国勒令停办,1935年恢复。全院分3个系组织教学,即基本系、参谋系、军种司令部专业系,完成前一系的学习才能进入下一个系的学习,这与其它国家军队截然不同。实际上,一名德军参谋人员经过这里学习后,真正完全成为一名联合参谋,而不仅仅是兵种和军种参谋。

    冉妮亚对学院刻板的学究气很不习惯,碍于陆军总部东线外军处金策尔处长的脸面,他硬着头发坚持参观,陆军副官施蒙特来找他时,她正在参观克劳塞维茨写出《战争论》的那间青瓦红墙的房子。

    看到满头大汗的施蒙特上校,冉妮亚如获大赦。她高兴的事还在后面呢:施蒙特带来了元首的口信:即刻出发,代他视察赫普纳的第四坦克集团军。

    冉妮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没有听错吧?让我代表元首?”

    得到证实后她高兴得拍手跳了起来,发现陪同讲解的学院的教授冷眼旁观,她才收敛了些,但一走出意义重大的房间,来到草坪上后,她干脆在上面翻了个漂亮的跟头。

    到陆军总部,原本陪同她的金策尔处长心情不佳,由于他的疏散和无能,对苏战争的谍报完全失败,他编纂的每个军官人手一册的对苏介绍被大家称为“红驴”,意思是内容与实际牛头不对马嘴。今早一上班,哈尔德总长为地图上的一个地名错误,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他正闹情绪呢。

    冉妮亚生怕她的东方之行夭折,连忙去找哈尔德总长,她疯疯癫癫地推开总参谋长办公室,看到总长与总司令谈话,哈尔德正为某件事生气,严厉地训斥她:“怎么不敲门?东方民族真野蛮。”

    冉妮亚又气又羞,道声“对不起”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再小心翼翼地敲门,敲了好几遍后里面才出声。

    冉妮亚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谈公务。

    哈尔德怒气冲冲地:“进攻莫斯科年内已经没指望了:赖因哈特的第3坦克集群占领克林后就原地踏步了,古德里安的第2装甲集团军没攻占图拉不说,已经开始全线后撤了。他厚着脸皮对我说,他破坏了图拉以北的卡希拉水电站,切断了莫斯科的电力供应。勃劳希契元帅,这就是我们的将军。我们进攻莫斯科的行动退化成一场剪电线的战役。没有元首的默许,借他们个胆都不敢撤退。”

    勃劳希契总司令息事宁人:“好了,讲这些没用,而且元首也身手不凡,我们还是制订明年的计划吧。”他边说边瞄了冉妮亚一眼。

    哈尔德也注意到她的存在,不再抱怨元首了,他向冉妮亚望过来,问道:“关于金策尔处长你有何评论?”

    冉妮亚没想到问她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实话实说:“我被借调到东方外军处十天了,给我的印象是金策尔处长处长宽厚,善良。但是他不适合外军处的工作,他连俄语都不会。当然有些事情也不能全怪他,东方外军处管得范围太宽了,比如rì本都属于外军处的对象。”

    看到两人似笑非笑,没有作声,她接着说:“前天我整理档案,发现有个会议记录:巴巴罗萨开始前,金策尔处长召集流亡俄国人开会,会上好多俄国人提出了一些很好的建议,比如说政委也是奉命办事,应该争取、转化到德国方面来,至少不逼迫他们死战到底。显然,这个记录处长并没有交给你们。”

    “你说,抓紧时间。”哈尔德催促。

    “我说完了。”冉妮亚说,接着她讶然,因为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声音来自那排郁郁葱葱的三盆盆花后面,在发财树和金钱榕之间隐匿个脑袋,不仔细看谁都注意不到。原来,二位总长刚才是对着人家发问的,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越苞代俎,高谈阔论,她脸腾地红了,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那人说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直到那人向他伸出手:“拜伦,刚上任的东方外军处处长。”

    冉妮亚脑子一片空白:“啊——哈,祝贺你,你说什么?”

    新上司比金策尔年轻,显得活力十足,jīng力充沛,他督促她赶快准备,见冉妮亚楞楞怔怔,解释:“两位总长让我们到前线熟悉情况,贝洛陪我俩去。”

    冉妮亚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脚步轻盈地奔向办公室,门口见金策尔正抱着一叠文件出来,她愧疚地打招呼,对方刺了她一句:“临走前我得把这些文件销毁,免得让人在背后打小报告。”

    冉妮亚脑子里“轰”地一下,干张嘴说不出话来,拜伦一把拉她进门,把解释和道歉都留在了肚子里。

第07节 元首的美女代表

    冉妮亚正在宿舍收拾衣服,电话响了,她把话筒夹在肩头上,手里仍在叠衣服。

    “那一位?噢,元首,您好!”她兴奋起来。

    “车子停在圣保罗教堂北门,你先放下手头的东西到我这里来汇报一下。”元首说。冉妮亚想开个玩笑,听到他公事公办的口吻忍住了。

    她到镜子跟前在脸上随便涂抹了一下,穿上那件红sè的风衣,那是元首送给他的生rì礼物,鬼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他生rì的。

    11月20rì,一个邮差把一个邮包给她。她瞟了一眼,寄件人是最高统帅部。她以为是生活处给她的毛毯、枕头之类的,签收后随手扔在床上,她双腿搁在桌子上,躺在床上睡着了。半夜她被冻醒,便想到那个邮包,打开包装,一封红sè明信片放在红sè风衣上,明信片上用哥德字体写着一行字,她只一瞥就睡意全无,寒冷一扫而光:祝我的拉脱维亚小兔子生rì快乐——阿道夫?希特勒。

    想到这里,她暗自笑了。大街上行人如织,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惊回首,是林格。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冉妮亚吃惊地问,顺便把他的手从肩头移开,环视四周。

    林格是元首总理府的近侍,今天他穿着便装,让看惯了党卫军制服的冉妮亚感到好笑,她玩笑道“干嘛穿的这样正式,准备当新郎官呀?”

    格格凑近她,对她耳语道:“我不当新郎官,但我可以把一位漂亮新娘送到元首身边”。

    冉妮亚一拳将他捅得连连后退,他紧张地环视四周。

    林格将她送到总理府,一位非常熟悉的将军正与元首谈着什么,是几小时前被撤职的金策尔。看见冉妮亚进来,军官惊讶地望了元首一眼,又上下愠怒地打量着她。

    元首用食指敲打了下桌面,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正题上来。两人的谈话看来不甚愉快,旷rì持久了,因为元首说:“金策尔,我已经耐心给您解释了一个小时之久了,怎么才能让你相信让拜伦接替你是正常的工作调动,而且我已安排您担任122师师长,对于一个上校来说,这个安排已经是破格提拔了”。

    看来,金策尔上校从办公室一出来就径直跑来找元首诉苦来了,给了个师长都不满足,说明他仍然贪恋东方外军处处长这个职务,不愿意到前线。

    元首显得心烦意乱,冉妮亚的到来,使他越想尽快结束会谈,他站起身去拿帽子了。

    金策尔上校十分不情愿地站起身,狠狠地盯了冉妮亚一眼:“说句不愿意听的话,我想元首受到某个长舌妇的馋言才这么做的。”说完戴上帽子迈开大步。

    “站住!”冉妮亚喊道,快走到门口的金策尔停住脚,慢慢转过上身,惊奇、愤怒、蔑视、意外交替出现在他的老脸上。

    冉妮亚一字一句的追问:“谁是长舌妇?今天当着元首的面给我解释清楚!”

    金策尔这会儿全部转过了身子,一脸鄙夷地:“你不过是我军的俘虏,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的?你今天早上在哈尔德总长面前说了什么我清清楚楚。我劝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一个战俘,记住,你不过是一个战俘而已,你不要狗仗人势。母鸡飞得再高,最多也就到房顶,我劝你适可而止。”

    元首一脸怒气,刚要张嘴,冉妮亚伸手制止,她对金策尔竟然笑了笑,但说出的话句句象匕首:“狗仗人势,我倒要问问谁是狗,谁是人?”

    冉妮亚话锋一转:“你早就应该被撤职了。1940年3月至1941年6月,我在拉脱维亚总参谋部,当时我同僚们就估计苏军可以动员2000万人的军队。而你和你的东方外军处凭什么说苏联只有200个师?苏军的KV坦克一年前就出现在苏芬战场上,而由于你的无知,战争爆发几天内,赫普纳的41军一个师竟然被一辆KV坦克拦了三天。”

    冉妮亚换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再问你,为什么德军的后勤出现那么大的问题地?就算苏联保密工作做的好,你没有本事刺探到军事机密,但是苏联的地形、气候、道路这些东西是摆在光天化rì之下的东西,连这些你们都搞不清。元首撤职还给你安排了工作,如果是在苏联,斯大林早就把你送到集中营了……”

    “放肆!”元首喝令她住嘴,但她的追问却是事实,她说出了他不便于说的话。

    在冉妮亚步步紧逼下,金策尔只剩下自我辩解的份了,他举着双手,仿佛要把眼前的什么东西拦在三步之外,嘴里喃喃:“我……我们审讯了从俄国来的难民,我们还……再说不能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我……”。

    他看到鲍曼与戈培尔进来了,胆子大了,恢复了常态,故作威严地一手背在后面,一手指着她:“谁允许一个外国俘虏对陆军总部指指点点的?真是岂有此理,小人得志。”

    帝国宣传部长以对陆军挑刺为乐事,见冉妮亚挑的这根刺简直比木棒还粗,他当然乐此不彼,走上前一手按捺在冉妮亚的肩膀上,幸灾乐祸地对金策尔说:“有个小小的错误需要更正一下,据我所知,冉妮亚不是什么俄国战俘,而是盟友,作为陆军军官,而且是主管情报的军官,我想金策尔上校不会忘记这个事实,就是我军18集团军攻进拉脱维亚时,正是冉妮亚和她的同僚率领抵抗力量解放了半个里加,迎接德军的。”

    老谋深算的戈培尔扔下大棒,拿起糖块,转向冉妮亚责备道:“当然,你可以为自已辩护,但是无权诅咒骄傲的德**官,尤其是不应该把元首与斯大林相提并论。你应该向金策尔上校道歉。”

    戈培尔捏了捏她的肩头,冉妮亚照办了,嘻皮笑脸地冲金策尔上校鞠躬:“对不起,我冲撞您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女子吧。”

    金策尔鼻孔里“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身后响起哄笑。

    屋里剩下元首、冉妮亚、鲍曼和戈培尔,他建议元首还是以安抚为主,尽管安排好这位倒霉鬼的职务。尽管平时对陆军热嘲冷讽,关键时刻还是不愿意把事情做绝。

    戈培尔与鲍曼离开后,元首疲惫不堪地躺在沙发上,抚摸着冉妮亚的手说,休息一会后到她宿舍。

    冉妮亚奇怪地问:“那你把我叫到这里干什么?我在宿舍正收拾东西呢。”

    “让你帮我吵架呀?”元首把她的一根手指头含在嘴里。

    “恶心。你原来算计好的?”冉妮亚从他嘴里抽出手指,可能咬疼了,她皱眉。

    元首告诉她,到前线视察的行动推迟了,因为那里正在激战。冉妮亚一脸失望,用手绞着头发,不再作声,直到问她,对他买的红风衣是否满意?冉妮亚的chūn心似乎被打动,深情地吻了他:“谢谢您,阿道夫。”

    元首不高兴了:“只有爱娃才能叫我阿道夫,其他任何人,包括你都不能叫,这是我的底线。”

    冉妮亚把他的手拉到她的裤裆里,调皮地对他说:“我也有我的底线,在这……”

    ……

    柏林,总理府。李德从一大堆公文中抬起头来,对一旁恭候的鲍曼说:“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到哪?”鲍曼问道。

    李德诧异地回头看着他,以往他决定到那,鲍曼一声不吭,今天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果然,他说出准备到洛杰伊诺耶波列市视察后不久,戈培尔进来了,后面跟着戈林和希姆莱。

    戈培尔邀请元首去参加柏林体育馆召开的“力量源于快乐”演唱会,说工人们好长时间没见过元首,非常希望能聆听元首的教导。

    戈林请元首到空军新技术展览室,那里有一款新飞机,希望元首“先睹为快。”

    希姆莱的话含有要挟意味,说目前帝国对民族敌人的政策太宽容,党卫军内部议论纷纷,希望元首亲自解释一下。

    李德知道他们事先串通好的,意在让他打消到那座小城的视察的计划,那里刚刚占领,还不时传来枪声,反过来一想,实在危险。他知道同志们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帝国,经过列车遇难后,他们更加关心他的安危,好吧,也许自己太感情用事了。

    戈培尔出主意:“美国总统不是有私人代表吗,你看?”"那就让冉妮亚当我的私人代表吧。"李德迫不及待。

    ……

    冉妮亚正在整理档案,拜伦处长进来了,后面跟着贝洛,拜伦让她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

    “到那?”冉妮亚问道。

    “东线。你作为元首的代表,下去掌握点情况,回来向元首汇报。正好我也应该熟悉下战场的情况,所以我们二人一起下去。”拜伦处长一口气说完。

    冉妮亚神采飞扬。后方按部就班的工作快把她憋出病来。这下好了,她可以投入到打打杀杀中,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她怎么不心花怒放呢?

    “这下你高兴了吧?”元首的空军副官贝洛说。

    冉妮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这一段时间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狮子一样难受。

    贝洛表示同意,并加了一句:“还是母狮子。”

    贝洛叹气:“可惜啊,我只能继续当雄狮了,早知道这样,大学时应该学俄语。”

    “雄狮?哈哈哈——”冉妮亚乐得弯下了腰,“瞧你瘦高个样,再看你的胸脯,雄鸡还差不多。雄狮?哈哈哈。”

第08节 青紫蓝貂皮衣

    冉妮亚打开门,感觉屋子里有熟悉的男人味道,她宛然一笑,喊道:“出来吧,我知道今晚你会给我送行的。”

    “我专程给你送礼物来了。”元首从衣架背后转出来了,双手背在后面,到跟前亮了出来,让冉妮亚吓了一跳:“快收起来,送什么不好,竟然送枪。”

    元首却说:“这不是一支普通的枪,是当年啤酒馆起义的那支枪,很有纪念意义的。不少人想要我还舍不得呢。”

    冉妮亚接过枪的同时,弹匣被她卸掉了:“想不到元首也吹牛啊,瓦尔特PPK型。这是1929年生产的,你在啤酒馆折腾是那年呀?好像是1923年吧?”

    元首大言不惭:“这把手枪上有我的签名,这就够了。那把枪早交给帝国博物馆了。至于说到吹牛,那是老百姓的说法。元首吹牛不叫吹牛,叫……”

    “叫伟大设想。我知道你一定这么说。”冉妮亚接过话头。

    她一边铺床,一边说:“你再伟大设想一下,让我回一趟家,上次是在勃兰登堡培训时去的,我已经二个月没回去过了。”

    元首心不在焉地:“好呀,等忙过这一阵再说吧,到时候代向我的岳母问好。”

    “岳母?扑——哈哈哈——”冉妮亚刚喝了口水,稍稍一楞,哧溜喷出来,弯着腰剧烈咳嗽起来,再次抬起头时鼻子眼泪直往下掉,俊美的脸笑得变了形,他扭转头。

    望着睡在旁边的冉妮亚,李德心里非常满足。“男人要闯,女人要浪。”风流漂亮的冉妮亚既是他的xìng伴,是他的保镖,还是他不可多得的助手,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的。

    天造地合,李德完全与希特勒溶为一体了。戈培尔的名言“谎话说一千遍就成了真理”虽然招人骂,用科学术语一包装,就叫自我暗示了。正是自我暗示,让李德忘记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心无旁鹫地当起第三帝国元首来,而作为穿越者,他的先觉先知与现代知识,是那个时空的希特勒所不具备的。

    为了自保图存,他必须保持希特勒的公开形象,处处维护德国的利益,这对他来说是一条铁律,当然私下稍稍放松也未尚不可,毕竟领袖也是人,何必把自己打扮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呢?

    环视左右:美国总统罗斯福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烟鬼,英国丘吉尔雪茄不离口,连上厕所都叼着一根哈瓦那大雪茄,传说有次大雪茄掉进马桶里他去拣,竟然把自己的大便拣出来了;苏联dú cái者斯大林是既抽烟又喝酒又猎艳,受他宠幸的女人往往能在莫斯科得到一套别墅,这在苏联是高干的待遇。他的手下与同乡、秘密jǐng察头子贝利亚每天都要搞女人,莫斯科经常有年轻女人莫明其妙地失踪,肯定与他有关。

    好了,别说人家了,帝国宣传部长戈培尔也是逐香猎艳高手,当然他不会卑劣到见街头有个美女就塞进汽车的地步,毕竟是有一定mín zhǔ传统的德国,他凭借的是职务之便和神马本领。我作为德意志帝国元首,搞个女人算什么呢?何况我也可以算是准神马。

    冉妮亚从床上坐起,打开床头灯,把刚刚入睡的元首惊醒了,他也坐了起来,一手搂着冉妮亚,一手在她胸前乱摸。

    冉妮亚忍受着他的抚摸轻轻叹气,元首知道她又想家了,但是目前她刚刚调到陆军总部东方外军处,还是他的代表,千头万绪才刚刚开始,不应该分心的。

    “冉妮亚,我给你配备个助手吧,这样一来,可以照顾你的生活,适当的时候你可以把你母亲接来,反正在里加也是她一个人。”元首出主意。

    冉妮亚有些犹豫,在第三帝国,一般是团县级以上干部才给配备专职秘书,师级和厅级领导才能有生活秘书,军省级才有专职厨师或保姆。她初来乍到,对外只是个情报官,配备秘书会引人非议的。

    元首却说:“不是让组织上给你配备,你自己雇佣个助手,人你自己找,钱我掏。记着,一定找个可靠的。”

    冉妮亚歪着头想了想,宛然一笑,把他压在床上,嘴里含糊着说:“你真好。”

    “……不嘛……嗯哼……亲爱的”。灯熄灭了,席梦思床吱扭吱扭的声音伴随着元首的粗重的呼吸和冉妮亚的呻吟。

    **过后,响起两人的yín.声.浪.语:

    “冉妮亚,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又想家了?”

    “我在想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值得你睡不着觉?”

    “我在想,为什么把你的那东西插、插进我的身体里,就叫rì……逼呀?嘻嘻。”

    “你怎么这么坏呢?”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哈——”

    ……

    冉妮亚出去好几天了,今天打来电话说他们在风景如画的克里木半岛。在克里木,冉妮亚津津有味嚼鱼子酱,在慕尼黑,李德探望爱娃去了。

    一切如此熟悉:女佣接过他手中的包,带他走进客厅,爱娃雍懒地躺在沙发上,一只脚垂到下面,她的苏格兰牧羊犬正给她舔,脚,这次她不听唱机,而是看一本时装杂志。那只红腹灰雀在鸟笼里鸣叫:“元首来了,元首来了。”

    爱娃扔掉杂志,骤然从沙发上跃起,一把抱住元首的脖子,与此同时,下面尖叫,她的脚踩到牧羊犬身上。

    元首关切地问道:“听说你感冒了,我急忙赶来了,好点了吗?”

    爱娃赫然一把推开他:“别靠近,当心我把感冒传染给你。”

    元首把她揽在怀里,嘴唇放在她的红唇上,她假装挣扎了几下,与他一块倒在沙发上。

    一阵爱抚后,元首把那只包拿出来,让爱娃猜里面是什么礼物。

    “我用脚指头也能猜出这是件皮衣来。”爱娃调皮地伸出脚,脚指头在他面前转动着,一想到这脚刚刚被狗舔过,他厌恶地躲开了。

    元首兴味索然地打开包,忽然发现包上赫然印着字:“意大利青紫蓝貂皮衣。”不禁哑然失笑。

    爱娃噘嘴说干嘛买个紫貂皮衣,她更喜欢水貂皮,元首客串起皮货推销商的角sè:“这你不知道了吧?貂皮分为紫貂和水貂两种。紫貂皮产量极少,是“裘中之王”, 是人们富贵的象征。具有皮板优良、轻柔结实、毛绒丰厚、sè泽光润等优点。在第三帝国,只有你才配得上这样名贵的东西。”

    爱娃狡黠地抬眼瞅他:“那位第三帝国第一夫人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皮衣?”

    “不知道,至少我没见她穿过。”元首实话实说,爱娃一听高兴了。

    第三帝国第一夫人指的是戈培尔夫人、雍容华贵的玛格达。由于希特勒发誓终身不娶,爱娃名不正言不顺,因此,生有七个孩子(包括与前夫克万特的孩子)的玛格达便获得了这项殊荣。

    片刻若有所思后,爱娃满心欢喜地穿上了紫貂皮衣,在房子里优雅地转了一圈,又到镜子面前左拧右瞧,仪态万方。

    爱娃穿着青紫蓝貂皮大衣,拉着元首来到小院里,夜空飘着雪花,雪把大地盖上了,天上,地上,到处是雪;白sè的大地,白sè的房屋,白sè的小树,白sè的街道……爱娃像孩子一样,时而欢呼,时而跳跃,张开双手去接那飞舞的雪花,边跳跃边喊叫:“看哪,快看哪,阿道夫,多么美丽轻柔的雪花呀。”

    元首受到感染,也像孩子一样陪她嬉戏,偶或jǐng卫战士好奇地探头向这边张望,让他记起自己第三帝国元首的显赫身份。

    他赞叹道:“风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雨落皮毛毛不湿,唯有佳丽爱娃穿。”

    浪漫与诗情被女佣打破,她稍稍弯膝,报告来电话了。

    爱娃就要奔向客厅,奔跑了几步,女佣说:“是元首的,布劳恩小姐。”

    “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布劳恩小姐。”爱娃发泄道。女佣瞄了一眼元首,微微一笑。

    元首不用猜也知道谁打来的电话。里宾特洛甫在电话那头压低声音说,rì本大使等了他五个小时,临走时撂下话,明天还要来,直到找到元首为止。

    元首哧哧笑着,也低声说,明天他仍然躲藏在这里,有事与他单线联系,以电话铃声响七下为暗号。

    “原来你是躲债来的,我以为你真看我来的。”爱娃在他后面现身,吓了他一大跳。

    元首解释:“什么躲债,我在躲避rì本大使,那个讨厌的大岛浩,情报显示,rì本就要挑起战争,想把我们拖起与美国的战争,而我们目前在东线遇到困难……”

    “那还是躲债,躲《三国同盟》的债。”爱娃喜眉笑眼地说,“你给我买的青紫蓝貂皮大衣,就当是这两天住我这里的房租啊。”

    “你的房租比凯撒霍夫饭店贵多了。”

    李德知道,在他有口无心回答的这功夫,rì本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联合舰队,正浩浩荡荡杀向美国太平洋舰队基地——珍珠港。太平洋不再太平,就要浊浪排空、翻江倒海了。

第09节 元首的烦恼

    瓦瑟堡大街12号的小房子,如今成了第三帝国的临时总理府,爱娃唯一的电话简直就要打爆了,更亲密点的人则放弃永远占线的电话,直接上门请示汇报,人最多的时候,小花园都站满了人,爱娃不胜其烦。

    多年来,她多么希望阿道夫能多陪她一会,为了这个小小的奢望,她数次以自杀相逼。如今,元首住了两天她就烦了。这那里是陪伴她呀,简直就是闹市呀,何况还有不少女宾。

    头两晚上的**后,到了深夜,李德倒头便睡,不是由于对房事不感兴趣,而是太累了,他就没一会儿消停的时候。爱娃望着疲惫不堪的男人,深深叹息……

    早上,她和元首还未起床,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已经等在客厅里了。哈尔德刚离开,海军总司令雷德尔兴冲冲地来报喜了:U331潜艇击沉了英国战列舰“巴勒姆”号,舰长和858名船员身亡,舰队副司令威派尔中将也喂了鲨鱼。

    元首的笑容还没及展开,空军总司令戈林大元帅哭丧着脸,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德国航空技术局局长乌德特上将自杀,这还不算,空军王牌莫德士去参加葬礼,飞机撞上了烟囱。

    李德问自杀的原因,戈林这样解释:“乌德特太理想主义,并不明白在官场里立稳脚跟要比在战场上击落敌机更困难,因此当挫折接踵而至的时候他的信念一触即溃。”

    紧接着原香槟酒推销员、现帝国外长里宾特洛甫匆匆进来:“我的元首,11月27rì,在埃塞俄比亚的最后一支意大利军队已经投降,英军俘获11,500意大利部队和12,000当地部队。”

    李德望着他手里攥着的《英国每rì电讯报》揶揄道:“报纸上还有什么情报?”

    里宾特洛甫凑近说:“今天我安排rì本大使去参观军工厂了。”

    “好啊,明天可以安排他参观农场,后天再让他给希特勒少年队授旗。”元首调侃。

    令人生畏的希姆莱进门了,大厅里鸦雀无声,连笼子里红腹灰雀也不再喊了。里宾特洛甫知趣地退到一边,希姆莱望了他一眼,戏弄道:“哎,里宾特洛甫,好长时间没喝香槟了,我们来两杯好吗?”

    希姆莱主要来谈组建党卫军东方师的事,谈完后漫不经心地在李德耳边提了一下:“党卫队特别行动队一位上校报告说,波罗的海地区犹太人被镇压了近万名,原因是他们协助游击队。”说完他告辞了,临走还对外长连讽刺带挖苦。

    李德心中掀起波涛:明明是党卫军伙同当地民族团体对犹太人的清洗,却反诬到犹太人身上,但他不能管得太宽。“水至清无鱼,人过察无朋”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何况把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们逼上梁山,对他也没有好处。掌握大原则吧。

    接着施佩尔谈延长工人工作时间的事,托特生病后由他代理军工生产。李德大发脾气:“当英国的妇女们都走进工厂,当俄国的孩子都生产子弹的时候,我们的德意志工人还按部就班地八小时工作制,你跟戈培尔商量一下,必须进入战时体制。哦,戈培尔来了。”

    对戈培尔李德是推心置腹:“严峻考验摆在我们面前,东线我们在防御,英国在利比亚发动‘十字军’反攻,用的是美国M3坦克,他们还暗杀隆美尔……国会投票对中立法案进行修正,允许美国商船在英国港口卸运军需品,不仅仅是孤立主义者势力衰退的显著表现,也是罗斯福总统政治技巧的显著表现。”

    提到罗斯福时,元首简直不能自制,说话时双手像给自行车打气一样,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我们遇到强大的对手,因此,戈培尔,你与施佩尔马上起草法令,然后到国会通过一下,总的意图时——转入总体战。”

    待他平静下来后,戈培尔面露难sè:“前两天向每个工人收取了25帝国马克,国内一些报纸便冷嘲热讽。再说,你说过,一战后期德国国内发生革命,是因为……”

    “我知道。”李德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轻松地重复了一句:“我知道戈培尔,但是如果我们不全面动员,如果战败……不,如果战争长期化,受害的还是德国的妇女儿童。”

    他又激动起来,用拳头狠狠地咂着空气:“就算我们进入全面战争,我们也赶不上美国。”

    屋里的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哐当”一声,谁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爱娃心疼地跑过去:“这是我妹妹从爱尔兰给我带来的。”

    接着传来爱娃的斥责和女佣的抽泣:“谁让你用那么好的杯子倒水的,简直是败家子。”“人太多了,杯子不够嘛,呜——”

    客厅里,客人纷纷看着手中的“稀世珍宝”。

    李德拍着戈培尔的肩膀,恳切地对他说:“是的,这样一来,人民的负担加重了,物质上的损失用jīng神来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聪明的戈培尔当然明白:“好吧,进口点美国好莱坞的电影,在文艺方面也放宽限制。”

    “偷听敌人电台以教育和罚款为主。”李德补充,突然间怒气冲冲:“另外,谁下令取缔播放《莉莉·玛莲》的那家电台的?一首士兵们喜欢的歌曲能翻了天?”

    戈培尔离开已是午夜,李德与爱娃刚上床睡觉,鲍曼打来电话邀功请赏:“我的元首,今天我时间安排的还可以吧?我几乎是守在门口,要不然大家一拥而进……”

    ……

    元首忙碌了一整天,爱娃忙碌了一天整,女佣也没闲着,就连那只红腹灰雀也喊得嗓子哑了,爱娃怀疑它以后失去说话功能了。

    爱娃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涂抹指甲油,把微微发肿的脚搁置在凳子上,用肋子捅了捅还在看文件的李德:“哎,我说,明天你搬出去吧。”

    李德眼睛仍盯着文件,含糊不清地咕噜:“搬那去?我可是交了房租的。”

    “你不是躲避rì本大使吗?这还不好办?到下面视察?到意大利访问?哎,把我的指甲油捡起来,睡吧,别再看了。”她呵欠连连地向床上走去。

    李德眼前一亮:对呀,可以到前线呀,冉妮亚下去好几天了。想到她马上jīng神百倍了。

    但是,近来一个巨大的yīn影在他眼前晃动,与之相比,眼前的一些困难简直算不了什么,只有他的强大对手才会带来这种内心的恐慌,这个克星就是罗斯福。

    开战以来,他先是宣布中立,后来一步步偏离轨道,给英**援不说,还公开护航,一直送到冰岛。自负的希特勒好多次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忍受他的公开挑战,甚至规定德国潜艇即使受到美国攻击也不得还击。

    10月31rì拂晓时分,在冰岛以西海域,美国海军第一艘战舰被德国潜艇击沉。本来,你的海军给敌人护航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了,U552号也是看花了眼,结果美国上下气快了,罗斯福却乐坏了,他终于看到好战的美国民众了,趁势修正了中立法。

    他像蜘蛛一样jīng于盘算,他首先递交国会有关允许武装美国商船的法案,民意测验显示多数美国人支持这点,并且国会在10月17rì几乎以每两票对一票的比率通过了这个法案。之后,他拿着英国伪造的地图,在演讲中宣称,他有文件显示纳粹计划征服中美洲和南美洲,然后他向参议院递交一项要求更高的法案要求允许船只进入战区,结果以50票对37票通过了它,已经接近成功了。

    最令李德烦恼的还不是敌人,而是盟友。小rì本的眼光与他们的个子一样短浅,德国尽力避免美国参战,rì本却挑逗美国。德军攻入苏联,尽管你rì本在苏军手里占不了便宜,也可尽量开展牵制行动,只要你的百万关东军一起出动,占领远东地区是不再话下的,因为80%的苏军正与德军浴血奋战。可是rì本的猪脑子们入侵印度支那,惹得美国断了石油,逼得你狗急跳墙。

    退一万步说,既然采取南下战略,你就专心致志与英国作战,美国国内的孤立主义者有一定的市场,只要你不招惹美国,美国也不会对你宣战,就算罗斯福冒着被轰下台的危险,向菲律宾派出舰队,rì本可以再来次美国版的“马六甲海战。”结果rì本人采取了下下策——偷袭珍珠港,帮助罗斯福把一盘散沙的美国人变成同仇敌忾的山姆大叔。同时,德国元首的忍辱负重,被那几颗炸弹炸得粉碎。

    “八格牙鲁!”李德骂道。

第10节 冉妮亚:元首,出事了

    李德、爱娃好不容易睡着,被电话吵醒了,在寂静的夜里铃声很大。

    “有完没完呀?”爱娃咕哝着披上睡衣接过电话,听了几句,睡意全无了,跑过来推醒他:“起来起来,阿道夫,鲍曼来接你了。”话音刚落,外面响起喇叭声。

    李德猛起身,在床上咂了一拳:“这个臭农场主究竟干什么呀?”

    爱娃早已拿来了衣服:“他不知从那儿得到消息,说rì本人要找到这里。你赶快走吧,白天德国人,晚上rì本人,再呆下去连意大利人也会引来的。”

    “什么事啊,在自己的国家让一个小rì本撵着跑。”话虽然这么说,人早已跑出门,坐上车走了,连向爱娃告别一下都没来及。李德想起一句俗话:“急急如漏网之鱼,慌慌如丧家之犬。”

    车刚拐过弯,远远看到一辆挂着rì本旗的车停到了爱娃的小院门口。

    汽车沿着笔直的大道,直往柏林城外而去,在环境清静幽雅的高级别墅住宅区停下,戈培尔等候在岗哨旁边。

    鲍曼对戈培尔说:“好险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几人来到戈培尔客厅,玛格达端来了热腾腾的咖啡。

    玛格达说:“什么事说开不就得了?干嘛小偷躲避jǐng察一样。”戈培尔狠狠地瞪眼,一直瞪把她瞪到楼上,再瞪进房间。

    鲍曼扑哧一笑:“在德国让一个rì本疯子追着到处跑,想起就想笑。”

    戈培尔说:“看来他们急了。如果我们不宣战,恐怕三国条约成废纸了。”

    “不行。”李德大声说,往楼上望了望又压低声音,“三国条约规定,rì本受到攻击时我们可以出手相助,现在的问题是那帮白痴铤而走险,率先举起武士刀。1940年美国钢产量是rì本6倍,如果美国进入战时制,他的钢产量肯定超过德意rì三国的10倍,石油更多了,唉——”

    戈培尔把手指关节捏得嘎嘎响,在房间里来断踱步,李德被他转得头都晕了,让他坐下。他屁股刚挨到沙发上又跳起来,jǐng觉地向外望了望:“不会跟踪到这里来吧?”

    鲍曼没声好气地:“干脆调来一支部队守着算了。”

    李德向他俩透露了明天、其实是今天到前线视察,或者说是躲避的打算,戈培尔默默无语,再看鲍曼,他早已进入了梦乡。

    主要是为了躲避rì本人,李德上前线视察了。

    临行前,他先让鲍曼给陆军总部打了个电话,后来他想亲自去交待一下,便驱车来到佐森的总部。

    李德穿越长长的走廊,来到哈尔德的办公室,听到里面议论,不用细听,是陆军两个哼哈二将——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与总参谋长哈尔德。

    总司令说:“元首学拿破仑呀,放着统帅不当,非要去前线当战地司令。”

    总参谋长知道得多些:“为了躲避rì本人嘛,再说,前线有他的相好,耐不住寂寞了吧。不过,你别说,从法国战役到现在,元首还是有远见的。”

    李德毫不客气地推门进去,哼哈二将一脸尴尬地站起身,二位的脸像向rì葵:元首走到那里,他们的脸也转向那里;李德双手拄在沙盘上端详,两人也在沙盘上搜寻。

    李德在沙盘上指点了一会儿,把该交待的与不该交待的统统交待了一遍,该交待的是军情,不该交待的是在临出门前对二位的告戒:“我希望不要在背后议论人,特别是别人的私生活,那是女流之辈干的事。当然,多年来我第一次听到总参谋长说我有远见,我很感动,再见。”

    直到走出很远,那两人还在呆望着,直到元首不见了,才回过神来:“再……再……见。”

    作为德国航空业的标志,滕珀尔霍夫机场接待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政客贵宾。

    1937年,中rì战争全面爆发前夕,机场迎来了东方文明古国的客人,中华民国财政部长孔祥熙访问德国,此后,大量军品和德国顾问源源不断来到中国,德军的钢盔还没有全面供应本国,就优先供应给中国。中国抗战爆发后,出现了德军顾问指挥中**队,痛击德国的盟友rì本军队的奇观。德国纳粹老党员、西门子公司在南京的代表拉贝被南京市民当成救苦救难的洋菩萨,纳粹国旗成为躲避rì本飞机轰炸的护身符。

    访问失败之处是孔祥熙事后的到处宣扬:“我给希特勒送去了整车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他给我的回礼是什么?一张签了他名字的照片。一车金银换了一张照片,我孔某人从没做过这么亏的买卖。”

    一辆奔驰770K风驰电掣驶入柏林市中心的滕珀尔霍夫机场,后面紧跟着一辆桶车。元首与三军副官、鲍曼及几个jǐng卫跳下车,鲍尔带着专机服务员迎上前。

    “到那?”飞机起飞后鲍尔问道。为了保密,李德决定飞机起飞后才确定目标。

    “跟上次一样,卡卢加”李德说。

    鲍尔驾驶着“秃鹰”专机穿行在白茫茫的天空,专机周围有六架梅塞希密特战斗机护航。李德坐在自己舱室的沙发上,陆军副官施蒙特、英俊的空军副官贝洛、海军副官阿尔布雷克特以及鲍曼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几个领袖jǐng卫坐在机舱后面。

    与上次略有不同的是专机空姐爱得莱德坐在身边,给他削萍果,有时还喂到他嘴里。

    “别喂了,多难为情?”李德躲避她的叉子。

    “有什么难为情,我就是元首的服务员嘛。”爱得莱德冲大家喊叫:“哎,谁愿意让我喂萍果呀?”

    大家赶紧摇头摆手,她转过脸冲他莞尔一笑,举起叉子。

    按照计划,飞机先要到卡卢加机场,半个月前,元首视察前线时,亲自制订了从卡卢加向东进攻,迂回图拉的计划,不知执行情况如何,前去调查的冉妮亚也像断了线的风筝,他发誓要把她拉回来,狠狠地尅一顿,再把她扔到床上,然后……

    贝洛在机尾方向发现一架飞机,轻巧,凶猛,藏在云层之后,当笨重的专机爬离要命的积云时才猝然现身。贝洛大叫:“拉7、拉7战斗机”。他拿起话机通知护航机。

    鲍尔已经把反应练得像战斗机一样,机头猛然往下一沉,没有任何缓冲过程地企图再钻进云层,那架轻巧的战斗机翩飞了过来,从机尾下方掠过时开火,集中安装在机头上的3门20毫米机炮,一边躲避护航机的炮火,一边shè出一串串火链。

    拉7径直飞到轰炸机前方,尽管拥有欧洲上空当之无愧的最优秀的战斗机之一,但是苏军飞行员经验不足,他们的飞机数量众多但都是短命鬼,还没等护航机大展身手,那架偷袭的拉7竟然失速下坠,进入螺旋状态,一侧木制的机翼掉落下来,飞机像撕掉一边翅膀的蝴蝶一般,越转越快,直到不见踪影。

    飞机在卡卢加机场降落,两辆第26摩步师师部派来的桶车来接他们,李德老远看到冉妮亚随风飘逸的红发,可一见非要紧跟他的小爱得莱德姐jǐng惕而嫉妒的眼光,他抑制住了激动。

    他刚要开口埋怨几句,冉妮亚伸手阻止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元首,出事啦,回去再给你说。”她说完别过脸去。

    40分钟后,他们来到卡卢加以东40公里的阿列克辛,那是第26摩步师司令部所在地,师作战处长接待元首一行。

    “比尔费尔德少将呢?”李德奇怪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师参谋长扭转头,冉妮亚竟然轻轻抽泣起来。

    师长伯尔顿施泰恩少将生病,进攻前改由参谋长比尔费尔德上校指挥进攻,为此把他从上校提为少将,没想到刚当了几天就挂了。

    李德更没想到,他亲自设想、制订、实施的一次战役,演化成了一场溃败,结果是如此的惨烈……

第11节 误入化学武器基地

    作战处长平静、悲怆地讲述……

    1941年11月18rì晚,第26摩步师乘着友军打开的缺口,绕过谢尔普霍夫向东挺进。

    俄国人以为德军要从南面迂回莫斯科,赶紧把部队北调,通往东面的路畅通无阻,德军两个昼夜就进入了烟雾弥漫、烟囱林立的斯图皮诺。

    斯图皮诺位于莫斯科以南、图拉以北,极少有人知晓的神秘地方。斯图皮诺有一条南北方向的铁路,德军沿着一条支线进入工厂,那是一座大型联合化学工厂,在加紧生产制造化学武器的原料——氢氰酸和氰化钾,每月的产量高达五千吨。

    斯图皮诺东南,还有一座小点的工厂在研发秘密防毒面具,这种防毒面具带有用桔霉素化合物制成的新型过滤器,它不是用来防御敌人的细菌武器,而是防自家的,斯大林打算在发动进攻战役之前使用。

    实际上,化学武器对苏联的军事将领并不陌生,因为苏维埃政权成立初期就曾利用它来对付过无产阶级的敌人,借助于化学武器曾镇压过1919年雅罗斯拉夫尔的起义,苏军一代名将图哈切夫斯基利用它平息过叛乱。

    在二十年代,德国与苏联作为国际上的弃儿,两国在生产和试验化学毒剂方面曾有过富有成效的合作,这种合作一直持续到30年代中期,后来只是“因为德国政治局势发生变化”而中断。

    第26摩步师还缴获了一份文件,这是1941年8月,苏联最高统帅部发布的标题为“关于1941年八、九两月装备化学炮弹、化学炸弹的命令”的文件,文件中指示:“责成化工人民委员部和人民委员杰尼索夫具体负责,每月由工厂生产装填特罗利特、佩尔西尔、罗扎明等物质的化学航空炸弹45万发以上,76毫米的杀伤xìng化学炮弹112万发,其它的炮弹50多万发。”同时还对具体化工企业下达了生产任务。

    作战处长无声地抽泣着,讲不下去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情报科长低着头接着往下讲:

    “……比尔费尔德代师长立功心切,亲自带领先头团打前锋,太可怕了,老远刺鼻的味道,工人们穿着简单的防化服装,呆滞的目光,有小孩,有妇女,有政治犯,还有德军战俘,那些德军战俘竟然对同胞们的呼唤无动于衷,像行尸走肉。只有一个军士说了句: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几小时后你们会死去,因为这里是地狱。”

    “我刚说过,工人们有简陋的防护服装,而我们什么都没有,结果,成批的士兵们溃烂死去。我站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这一切,我确信我会在几天后死去,不过到现在还活着。”

    “苏军防化兵把我们团团包围,打死了好多受到腐蚀的德国兵,对这些德国兵来说,打死是一种解脱。”

    “仅存的人抬着比尔费尔德少将的尸体,一个苏军少将说,留着几个活尸给希特勒,不,元首报丧,让法西斯知道,英雄的苏联科学家有能力研制出最先进的生化武器,把敢于来犯的敌人彻底消灭。全团就剩下我们10个人,当然,我们缴获的所有东西,包括文件都被收缴,当场销毁。”

    贝洛若有所思,施蒙特仍在奋笔疾书,冉妮亚面sè呆滞,元首神情黯然,他想起一战时中芥子气、差点成为瞎子的惨境。

    冉妮亚插话,说现在的芥子气里加了好多致命物质,比过去的厉害多了。

    第26摩步师执行了元首亲自制订的作战计划,他们勇往直前,进入了雄伟的联合化学工业区,破坏一些工厂设施的同时,被泄漏的化学品和放shè物沾染,全师九千多名官兵,有一半当场死于非命,每天仍有几名士兵死亡。

    “不会传染吧?”贝洛终于说出了心病。

    “不会,主要是芥子毒气,当然跟一战时元首在西线中的那种不太一样。”侦察科长说完又呕吐起来,第二天他死于全身溃疡。

    李德听完后,尽管心里惊涛骇浪,表面上还得显得平静,他指示把26摩步师剩下人员全部运回国内全面检查治疗,语无伦次地说这次行动是必要的,至少德军拿竹杆捅了俄国人的敏感部位,让他们受到惊吓。

    大家心想,为了让他们受到惊吓,几千德军jīng锐之师命赴黄泉,不是死于真枪实弹,而是窝囊废一般地死去。在随后的rì子里继续付出生命的代价——几天后科长死于呕吐和腹泻。

    李德猝然一拳咂在桌子上,鲜血从手背上渗出:“以我的名义发布命令:第2航空队、还未调到非洲的第3航空队中的第10航空军,还有德国第52战斗机联队,明天开始,全力轰炸斯图皮诺及其周围的化工厂,为26摩步师复仇。”

    贝洛咬牙切齿地补充:“多带点SD-2蝴蝶炸弹,让俄国人不能修复。”

    ……

    东方出现了一道光亮,亮光慢慢扩大,越来越亮,太阳升起来了,照耀着北到摩尔曼斯克、南至克里米亚的广阔战线上。当阳光初照在科泽利斯克以东的一小块高地时,克里木半岛已经rì上三杆了,而远在西北的列宁格勒还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一小群人走向冰冻的乌格拉河,嘴里鼻孔里喷出来的团团热气凝成了一层层霜花儿,冻结在皮帽四周,恰似一顶银sè的头盔戴在冻得通红的脸膛上。

    他们是来参加师长葬礼的。不久前的行动中,他全身被化学物品腐蚀,不堪痛苦,举枪自戕。

    河畔有个小高地,即使中国最挑刺的风水先生也会相中这块宝地:面向家乡的西面小河流淌,南北一小片白桦林,像守候的士兵,冬能挡风,夏能遮阳,后面是小坡地,成为高地的屏障。

    冉妮亚与爱得莱德手捧着鲜花相互搀扶着,脸上用头巾裹着严严实实,只在双眼处留出一条细细的缝隙,而在嘴巴的地方结出一层白花花的霜,真不知道她俩是如何呼吸的。女人真奇怪,即使是情敌,只要不撕破脸,表面上也能装得亲密无间。

    几个士兵拿着稿锨呼呼喘着粗气,墓穴周围有火烧过的灰烬,刚挖出来的土堆上冒着热气,天寒地冻,挖墓穴得先用火把土烧热。

    远远地,一辆卡车摇摇晃晃开过来了,货厢中间放着师长的灵柩,两边各站着团jǐng卫排的几个战士。

    战士们从卡车上跳下来,小心翼翼将棺材卸下。李德接过军长递过来的军旗,轻轻覆盖在棺材上,再从鲍曼手里接过橡叶和剑的骑士十字勋章放在上面,然后大家一起抬进墓穴里。

    随军牧师主持安葬仪式。

    “K?mpfen unter Gottes namen, Wir sind unschuldig.”(以上帝的名义而战,我们无罪。)牧师说完这句话后,大家唱起了《我的好战友》:

    我曾有个好战友,

    再也没人比他好。

    当战鼓响彻云霄,

    他与我并肩上战场,

    大步并肩向战场。

    ~

    子弹呼啸而过,

    是冲著他还是对著我?

    就看著子弹撕裂了他,

    战友倒在我的脚边上,

    好像我的心跟著死去。

    ~

    我忍泪咬牙上膛,

    战友依然尽力帮忙。

    直到这回他帮不了我,

    好好地安息吧,

    我的好战友……

    用铁十字架装饰的墓碑立起来了,上面用花里胡哨的哥特字体写着:比尔费尔德少将,德意志帝国弗赖堡人,生于1898年5月19rì,卒于1941年12月17rì。

    李德亲自致悼词:

    “……比尔费尔德少将是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党员,德国国防军第13军26摩托化步兵师代师长,骑士十字勋章、战功剑铁十字勋章、一级铁十字勋章、二级铁十字勋章、铜质国家体能训练勋章及步兵铜质突击章,以及追授的银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获得者。”

    凛冽的寒风把元首感人的话捎向远方:

    “他忠实地践行了对元首的誓言,为了实现德意志民族的最高理想,为了德意志人民的千秋万代,与布尔什维克战斗到了最后一息,倒在了为之奋斗的冻土上……”

    李德胸前双手握紧拳头,嘴里吐着团团白雾:

    “一个比尔费尔德倒下了,千万个比尔费尔德站起来了,像我们伟大的条顿战士一样,掩埋尸体,擦干眼泪,高举旗帜,踏着血迹,夺取最后的胜利。”

    似乎是铁石心肠的元首哽咽了:

    “比尔费尔德同志,安息吧,在鲜花丛中安息吧。你的jīng神将与世长存,激励着我们永远向前。”

    牧师的安魂曲在寒风中回荡:

    “谁能拒绝抚慰呢?在那个略显空旷的殿堂之上,有我们逝去的亲人犹豫、留恋的脚步与目光。

    是谁将他们的眼睛轻轻阖上,是谁将我们泪水默默地抹去,又是谁在抚摸曾经受伤的眼睛与魂灵。

    夜莺在神的护佑下,在天使的旁边哼唱起童年的歌谣。

    围绕圣坛的鲜花,已悄然开放。而圣坛的守护者,却不知去向。”

    大家在寒风中伫立,神情庄重,脸sè冷峻。刺骨的风吹拂着面庞,传来不同国籍的两个姑娘的啜泣。

    作为直接上级的13军军长,费尔贝尔上将也得有所表示,由于元首把该讲的都毫无遗漏地讲完了,他只用雨果《纪念伏尔泰逝世一百周年上的演讲》上的话作为告别:“他的摇篮映照着王朝盛世夕阳的余晖,他的灵柩投shè着大深渊最初的微光。”

    最后,士兵们列队对空鸣枪,惊起无数乌鸦。一代名将走了,入土为安了,也永远解脱了。

第12节 纵火者训令

    李德从26师惨剧里还未恢复过来,新的震撼提上rì程。

    冉妮亚来到45师司令部客房,见鲍曼斜躺在床上,45师师长正给他唠叨什么,他有口无心地听着。元首看报纸,他的专机服务员鲁德维卡小姐正给他服务——给他削苹果,见她进来,不小心划破了手,血丝渗到苹果上。

    冉妮亚把一份文件摆在元首面前的报纸上面,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缴获的苏军文件:

    最高统帅部大本营 命令 第0428号

    莫斯科

    1941年11月17rì

    过去一个月的战争经验表明:德**队缺乏冬季条件下的装备,没有保暖衣物,因此在冰冻天气开始后遇到了严重的困难,被迫在前线的居民区停留下来。狂妄无耻的敌人想在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温暖建筑里度过冬天,但我们军队阻止了他们。面对着我军的坚决抵抗,德军在广阔地区转入防御,在道路两侧2到30公里宽度内的居民区内占据防御阵地。在这些区域里,德军士兵生活在靠近前线的城镇,乡镇,村庄,农屋,棚子,谷仓和公共澡堂里。而德军的各级司令部则处于较大的居民点和城市里,躲藏在地下室以躲避我们的轰炸和炮击。德国占领者通常把苏联居民驱赶出这些地点。

    我们的紧急任务,要尽可能的为击败和消耗敌人创造条件,要剥夺德军居住在我们村庄和城镇的可能xìng,把德国占领者从所有的居民区赶到冰冷的野地去,把他们从温暖的房屋里熏出去受冻。

    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命令:

    1。破坏和烧毁所有位于战线后德军一方距离40到60公里以内,道路两侧20到30公里以内的所有居民聚居区。

    为了破坏位于作战地域的居民区,要运用轰炸,广泛使用炮击和迫击炮火力,而且派出装备燃烧瓶、手榴弹和爆炸器材的侦察队,滑雪队和牵制xìng的游击组。

    2。在每个团里创建20到30人的游猎组,要挑选最勇敢和政治上最可靠的战士,军官和政工人员参加。游猎组主要穿上缴获来的德国陆军和党卫军的制服来实施这一毁灭计划,以此来激发对法西斯占领者的仇恨, 并使得在法西斯后方征召游击队员更为容易。必须注意,要留下能够陈述“德军暴行”的活口。对那些在德军战线后方身着敌方制服、毁灭居民点的人建议勋章。

    3。在我军被迫撤出某一地区时,要随军撤离所有苏联居民,并且摧毁所有居民区以免敌人利用。为这一目的首先使用指定给各团的游猎组。

    4。各方面军和各集团军的军事委员会要系统地确认前线指定范围内的居民区的摧毁任务的完成情况。每3天向大本营报告此前摧毁了那些居民区及其数量,以及使用了何种摧毁手段。

    最高统帅部大本营

    I.斯大林

    B.沙波什尼科夫

    这是一份用文字巧妙掩饰的残酷无情的命令,意思很明确:为了激发人民反抗德军占领,可以化装成德军对自己的老百姓和财产施暴。

    “‘德国占领者通常把苏联居民驱赶出这些地点。’多么善于给自己找借口啊。”李德内心颤抖,把文件传给大家看。

    经历过苏军占领的冉妮亚没有那么多的义愤填膺,她平静地说,在45师478团防区内活跃着一支游猎组,团侦察队清剿过一次,无功而返。

    李德说:“那是当然的,只能用非正规对付非正规,调卡尔梅克突击队来,让他们挑选几个jīng兵,明天一早赶到。”

    冉妮亚显得很高兴,一高兴把本不应该说的也说出来了:“还有一件事。我们抓到了两个破坏分子,对方很顽固。”冉妮亚说道。

    李德没声好气地说:“连个小毛贼都搞不定,还说什么全职特工呢。我看你在克格勃只学会了一样东西。”

    冉妮亚愕然,他凑到她耳朵上:“学会了怎样当sè.情间谍,勾引男人。”

    “屁话。不过那个非常漂亮的女破坏分子可能受到过你说的那种训练。”冉妮亚边说边偷看他的表情。

    李德双眼闪闪发光:“让拜伦和卡尔梅克人共同审吧,我和施利佩尔师长监审,好了,就这么定了,你赶紧通知,还愣着干什么?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拜伦还在南方调研。”冉妮亚说。

    “什么调研?他和曼施坦因是好友。我们这里有这么多的事,他竟然在黑海吃鱼子酱,让他回来。”李德凶巴巴地说。

    “跟我发什么火。”冉妮亚咕嘟着下楼了。她听到身后爱得莱德小姐哧哧的笑声。

    第二天一早,卡尔梅克突击队挑选的jīng兵强将乘坐一架He177赶来了,一早赶来的拜伦、冉妮亚、师长正在等待,李德和鲍曼不便出去,站在二楼窗子旁边偷看。

    “你们先不要提起我们。”李德再三叮咛。

    师长一根香烟还没有抽完,一辆盖着苫布的欧宝卡车来到院子里,刹车动静很大。他们出去迎接,冉妮亚躲在门后面打扮,说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嘈杂声中,身穿苏军制服、挎着**夫冲锋枪的突击队员从车上跳下来,从驾驶室下来一位身材魁梧的人,对站在门口的师长报告:“我是克拉斯克伊柳姆rì诺夫中校,是卡尔梅克突击队队长。将军同志,请你介绍情况吧。”

    有人向车厢里喊叫:“格鲁勃斯,米沙,你俩赶快下来,别丢人现眼了。”

    几分钟后,两个活宝磨蹭着下车了,格鲁勃斯裤子的扣子还未扣齐,米沙屁股上湿汪汪的一片。

    鞑靼跳到格鲁勃斯面前学着他的腔调:“我的米沙,我受不了啦,我那么照顾你,让我爽一下吧,求你了。”又跳到米沙跟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格鲁勃斯忸捏着:“住嘴,别碰我,离我远点,我已经让你……”

    大家哄堂大笑,盗窃犯一旁给鞑靼的话配着动作。队医狗蛋挑唆:“咋,他这么埋汰你,你还不削他呀。”格鲁勃斯便向鞑靼追去,鞑靼逃得快,没追上,他一脚踹在盗窃犯屁股上。

    师长悄悄对拜伦说:“这就是突击队呀?简直就是乌合之众,元首怎么把他们当宝贝似的。”

    拜伦回头望着躲藏在房间里打扮的冉妮亚,冉妮亚示意就要出来了。

    金发飘逸、冁然而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冉妮亚出来了,脸像一撞会破的薄皮柿子,又像涂上了一层胭脂,她像一片轻柔的云,向一群虎视眈眈的男人飘来。

    卡尔梅克人背对着门口对突击队员们训话,队员们冲他身后挤眉弄眼,惊回首,突然像烫伤了一般惊叫起来:“冉妮亚——”、“放羊娃——”两人大喜过望,拥抱在一起,下面的队形乱了,突击队员们也跑过来抱成了一堆蜜蜂窝。

    师长喊叫:“给每个队员发两包德国非那斯香烟。”除了狗蛋,没人把他的赏赐当回事,狗蛋扔给他一包美国“骆驮”说:“你整个老赶(外行),德国烟柔勒巴几(没劲),还是美国烟劲道大,七勒喀察(痛快)。”

    师长一脸困惑,问拜伦:“他说的是rì本话吗?从那儿找来rì本人?”当听说是中国人时,困惑变成了愤怒:“我们跟俄国人打仗,该人家中国什么事?”

    冉妮亚对卡尔梅克人耳语:“元首在上面。”他眼睛睁大了,一脸惊奇地奔向二楼,少顷他打开二楼窗户喊叫:“大家休息,米沙上来。”

    卡尔梅克人简要汇报了北方战况后,李德开门见山地说:“苏联破坏分子化装成德军,在我军后方烧杀抢yín,然后嫁祸到德军头上,目的是挑起居民对德军的仇恨。你的任务:第一、找出破坏分子向老百姓示众;第二、搜寻证据,包括人证物证,我要让英美看看他们支持的是什么货sè。”

    卡尔梅克人不以为然:“这些家伙不会被俘获,只能坚决消灭。其实,就算我们掌握了证据,他们会说是捏造的”

    李德瞅着冉妮亚,她点头:“他们绝对会找出相反的证据,证明那些坏事是我们干的。”

    李德愕然,半晌,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你先审讯那两个该死的破坏分子吧。”

    卡尔梅克人转向冉妮亚:“犯人在那?”

    “地下室。”

    一小群人来到yīn暗的地下室,李德和师长坐在审讯室隔壁的观审室,那里有一块玻璃,从这里看审讯室清清楚楚,从另一面看不见。

    李德烦躁起来,他忘记拿杯子了,最近口渴得厉害,一会不喝水就觉得胃里烧得慌,善解人意的爱得莱德小姐给他端来了水杯,他拍打了下她的手背,以资鼓励。

    爱得莱德小姐站在元首旁边,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师长瞟了一眼,不愿意当灯泡,他也要求去审讯,李德挥挥手,爱得莱德坐在他的位置上,替他端着杯子。

    地下室里有个分隔成几小块的大铁笼子,里面分别关着一男一女,女的好像睡着了,男的听到响声,抬起满脸血污的头。笼子前面孤零零一张审讯桌,旁边是两盏从照相馆搬来的造型灯。

    师长把拜伦拉向桌子中间位置,拜伦跳开,让师长坐中间,两个少将展开了一场角力比赛,卡尔梅克人鱼翁得利,大大咧咧地坐到中间,两个角斗士停止了动作,撒手时师长还拖着尾音:“你是上使,理应你坐中间。”

第13节 艰难的审讯

    审讯室太简陋了,四个人挤在一张小桌子后面,担任记录的米沙只得坐在小板凳上,用膝盖当桌子,做出一副奋笔疾书的样子。

    坐在桌子两边的两位德军少将互相安慰。师长安慰拜伦:“人家是俄国人,俄国人审讯俄国人,比我们方便点。”

    拜伦自我安慰:“对方最多不过是个上尉,何劳我们将军亲自审讯。”

    “姓名。”卡尔梅克人当仁不让地担任主审。

    “都是她让我干的,不干我的事。”男的一脸惊恐,直往后缩,尽管已经顶在墙上了。

    卡尔梅克人一声断喝:“拖出去。”

    男人被拖出去了,冲着满脸猥琐样,充其量不过是个跑龙套的。

    卡尔梅克人转向女的发问:“你呢?”

    对方沉默。

    连问几遍,对方还是以沉默相对。

    卡尔梅克人勃然大怒,或者说装出勃然大怒的样子:“卫兵,把灯打亮,让我们看看这女人究竟是聋子还是哑巴。你们也认识认识,如果她不配合,我就让你们尝尝腥味”

    “是。”鞑靼和格鲁勃斯忙不迭地把聚光造型灯全部shè向女人,聚光灯下的女青年一头短发,圆圆的脸,弯弯的眉,眼睫毛甚至比冉妮亚的长一毫米,眼睛很大,只不过shè出的是仇恨;皮肤不是一般的白,而是中西伯利亚女人那种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白,她试图用手挡住强光,让人顿生一个词语:惜香怜玉。

    “啪——”米沙手中的本子掉在了地上,他赶紧拾起,低头摆弄手中的笔。

    卡尔梅克人咽了一口唾液,缓缓呓语:“多么年轻啊,又是多么可爱啊,按理说,你这个年龄,正是享受美好爱情的大好时光,然后,与相爱的人共同生活,结婚,生育,你试想一下,你躺在产房里,旁边是你刚出生不久的小宝宝,那么小,那么可爱,小脚比你的大姆指差不多,蹬着小脚跟妈妈要nǎi吃……我敢断定,你那么漂亮,你的儿子肯定英俊,你的女儿一定艳丽。”

    卡尔梅克人猝然从梦呓变成喝斥:“可是你知道吗,你的儿子们会这样说,我的母亲非常漂亮,但是非常恶毒,因为她不折不扣地执行邪恶的《纵火者训令》,放火烧毁自己人民的房屋,杀死妇女儿童,往水井下毒,烧杀抢yín……”

    “那么,你的儿子会说你什么?我来替他说吧:我爸爸是不折不扣的德国法西斯的走狗。”女人抬头回敬道,仇恨中透着一丝哀伤,这一丝哀伤让卡尔梅克人捕捉到了,他没有生气,仍旧不愠不火地开导她:“姑娘,我也是苏联人,我知道,苏联各族人民应该有个比现在更好的zhèng fǔ……”

    “够了。”女青年尖利的声音甚至让隔壁的李德都浑身一颤,爱得莱德小姐吓得扑向元首怀里。

    “婊.子养的叛徒,不许你用污秽的嘴玷污苏联。”女青年怒目圆睁。

    这对卡尔梅克人的攻击已近极致,但他还是没有生气,他深知对方巴不得杀了他,所以还是不急不燥:“我有个妹妹……”

    她马上打断了:“狗怎么会有妹妹。”

    看来这家伙油盐不进,鞑靼摩拳擦掌,对女人兴味索然的格鲁勃斯拿起了鞭子,米沙站起来,卡尔梅克人脸sè铁青,正要发作,拜伦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就坡下驴,骂骂咧咧着走了。

    身材矮小的拜伦在主审位置还没坐稳就被人家轰下去了:“不听话的狗走了,狗的主人上来了,但是夹着尾巴的哈巴狗怎么能撑起桌面呢?”

    拜伦出去了,桌子后面只剩下师长,他早已领教过她的顽固不化,吩咐动用刑具。

    “请稍等。”米沙迟疑不决地站起来,朝师长讨好地笑了笑,“让我来试一下好吗?”

    米沙走向桌子,半个屁股坐在最边的椅子上,声音颤抖着说:“丽达,是我,米沙。”

    女青年的眼睛里闪出温柔,眼睛毛茸茸的更好看了,不过这一切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秒钟,她马上冷眼相待:“怎么,连你也想抛弃苏维埃?”

    米沙耐心地开导,从列宁格勒前线的“人体盾牌”到德国人民的幸福生活,从学校的美好回忆到眼前的“纵火者命令”,最后深情地呼吁:“亲爱的丽达,回头吧,想想我们在喀山国立大学的美好rì子……”

    “哐”地一声,李德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水溅到爱得莱德小姐的脚面上,她再度吓得跳起来了。

    “喀山国立大学?”李德产生梦境的感觉,一个遥远的梦突然浮现在眼前。他使劲摇摇头,努力把这个梦幻泡影驱散了。

    李德定睛看时,审讯者与被审讯者角sè置换了,丽达正给米沙说教:“米沙,我知道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包括你们所见到的德国农村。正如我们在波罗的海实习时见到的那样。但是,这些资产阶级虽然富有,他们的jīng神是空虚的,散发着铜臭。总有一天,资本主义制度固有的社会矛盾就会总爆发,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因为他们是建立在残酷的剥削和阶级压迫基础上的,而**制度是人类社会的最高境界……”一时间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可怕处境,仿佛置身于优秀党务工作者经验交流会上的讲台上。

    外面一声枪响,接着一阵惨叫,把优秀党员拉回到现实中。

    爱得莱德姐唬得脸sè大变,卡尔梅克人冲进观审室向元首报告说:“他们把那个窝囊废枪毙了,留着也没用途。”

    听到枪声,丽达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她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继续滔滔不绝:“米沙,我相信,总有一天,鲜红的太阳将要照遍全球,革命的红旗飘扬在世界五大洲四大洋。”

    “七大洲吧?”米沙的劝说变成了商讨,他被人家说得有点动心了。

    观审室里,李德失去了信心,向卡尔梅克人摆摆手就要出门,爱得莱德小姐叫道:“你们看?”

    冉妮亚粉墨登场了,她踱到笼子跟前,丽达不再说教,也不再喊叫,而是一脸诧异:“你们到底怎么了,连我的同学也被德国人收卖,现在又来了一个女叛徒。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劝你走吧,给德国人当走狗不会有好下场的。”

    冉妮亚抬脚踩在铁笼子上,给她讲述苏军在拉脱维亚的暴行,奇怪的是丽达不再闹了,迷茫地望着她的脚。

    半晌,丽达挑逗地说:“你说德国人拿你当人看,好,有本事你让他们打开门,怎么?不敢说了吧?”

    冉妮亚只用一根指头朝门口勾了勾,鞑靼与格鲁勃斯抢着跑过来打开了笼子。

    丽达一脸狐疑地走出笼子,诡异地笑了笑,突然腾空而起,两腿交替着踢在鞑靼与格鲁勃斯身上,准备夺门而逃,冉妮亚空中一个跟头翻了过去,恰好站到她的面前。丽达上前来了个弓步冲拳,冉妮亚轻松地用挡击冲拳化解,然后来了个穿喉弹踢,对方早有防备,侧身来了个交错侧踹,紧接着击腰锁喉……冉妮亚不耐烦了,用中国功夫中的踢裆功一晃,乘对方防下三路时另一脚腾空跳起,一脚踏在她的rǔ.房上,她往后踉跄着,被格鲁勃斯绊倒了。

    冉妮亚双手叉腰,上前踩在她的胸部,蓦然发现脚下的那双眼睛里不是仇恨的火焰,而是迷离的期待,她心里“腾”地一下,一股疑惑和伴随而来的亢奋流遍全身。为了验证她的感觉,她干脆坐到丽达的脖子上,裆部几乎贴到她的脸上,结果惊奇地看到,刚才桀骜不训的她闭着眼睛,使劲吸着她裆下的气味。

    冉妮亚大喜过望,忙不迭地拉起跨下的猎物,奔向一个房间,她把正在抽烟的元首副官,包括鲍曼都轰了出去,“砰”地锁上门,两人胸脯起伏着互相望着。

    冉妮亚把丽达推倒,丽达本能地挣脱了,冉妮亚猛然将她摔倒,然后蹲在她的脸上,用臀摩挲她的脸,她呼吸急促,不能自持,央求冉妮亚脱掉裤子,并说,只要让她尽兴,让她干什么都行……

    冉妮亚双腿叉开,叉腰站立,丽达的舌头在她的下面游走,从前往后,又从后往前。这样的结局,恐怕连最擅长写侦探小说的人也想不到。

    后来得知,丽达从小靠继母带大,继母对她一点都不好,父亲死了后更是变本加厉,把丽达当成任意侮辱的开心果,久变成癖,把美丽温柔的丽达训练成了她跨下的受虐狂。

    丽达从冉妮亚跨下出来后,第一件事就面向东方忏悔:“苏联各族人民的父亲斯大林啊,不是我背叛党和祖国,而是我身体里肮脏的心魔害了我,那个女叛徒抓住了我的软肋。”

    丽达与冉妮亚达成秘密协议:丽达跟随她,条件是冉妮亚定期满足她的特殊嗜好。双方一致同意——保密。

    冉妮亚得意洋洋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卡尔梅克人问她成功的秘密是什么?他回答:“成功的秘密是——秘密。”

    李德拍起了巴掌,其他人见元首如此,也纷纷鼓掌,热烈的掌声在地下室里回声很大。冉妮亚对元首悄悄说:“你让我找的服务员我找到了——你说过你出钱的。”

第14节 人性的光芒

    1941年12月7rì清晨,rì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

    华盛顿,罗斯福总统仅用了八分钟时间,呼吁国会对rì本宣战,议员们用了20分钟投票,参议院以82票全票、众议院以388票对1票通过战争决议,美国参战。

    戈培尔惊慌失措地飞到前线,在军长陪同下,来到45师司令部,他急冲冲地闯进客房,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元首半躺在床上,几个女宾围绕在身边,大家看鲍曼表演魔术。元首看到他进来,丝毫没有惊异,好像他是从隔壁来的。

    元首朝他招手,示意坐到他的旁边,一个陌生的漂亮文静的女青年给他让出位置。

    戈培尔想说什么,元首摆手,指了指鲍曼,他忿忿地坐下,看那个四流魔术师的蹩脚表演:他手里拿着两个碗,在碗底用姆指压着两枚硬币,把碗向大家一亮后倒扣过来,装腔作势一番后揭开碗,里面出现了两枚硬币。

    那几个脑残男女喝彩鼓掌,鲍曼煞有介事地鞠躬致谢。

    李德站起身子与戈培尔抱抱,说:“该干正事了,博士肯定给我们带来了rì本飞机往夏威夷扔炸弹的新闻。”

    戈培尔愕然:“你知道呀?这是我们刚刚截获的外电。”

    李德不以为然地浏览了几行,交给身边的鲍曼,拖长声音说:“罗斯福的苦肉计奏效了,军港内没有一艘航母,我敢断定,美军会以惊人的速度将击沉的军舰打捞出水,并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修理和改装好,使这些军舰的战斗力上升到新的水平。”

    他走到海军副官跟前,把手放在他的肩头上班门弄斧:“阿尔布雷克特,你是知道的,军舰改装,仅图纸就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更不用说各种设备、材料的采购与生产。”

    海军副官不住地点头。

    “但是被rì本人炸沉的这4艘战列舰,他们最多半年就可以全部修复。”

    海军副官小心翼翼地纠正:“不是4艘,是6艘。”

    李德非常自信:“对,也可以说是6艘,因为rì本人还炸沉了两艘老太爷级的军舰:犹他号靶舰,还有烟囱里海鸟筑了巢的布雷舰“奥格拉拉”号,这就是大rì本帝国的赫赫战功啊。”

    元首忘不了理论联系实际:“那个赌徒出身的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明明知道rì本打不过美国,却一手策划了这次冒险,为什么呢?只是为了一战扬名天下,让他的名字载入史册,这多像我们的将军们啊?明明知道攻占莫斯科的时机已过,为了沽名钓誉非要冒险,都是一个货sè。”

    戈培尔、鲍曼以及海空军副官们频频点点,陆军副官默然。元首偏偏那壶不开提那壶,硬要陆军副官表态:“你说对吗?施蒙特上校?”

    施蒙特脸上挤出复杂多样的表情,大家看到他吃了生柿子一样的表情,忍不住乐了。

    戈培尔奉承道:“幸亏元首高瞻远瞩,把部队转入了防御,不然,冻都能把人冻死。”

    鲍曼不甘落后:“我们有元首,能约束住部队,不象rì本天皇,任由那个五十六个山本胡来。”

    “不是五十六个山本,是山本五十六。”有人纠正。大家轻松起来,李德却一脸严肃:“对珍珠港的袭击是一次战术上的辉煌胜利,然而是战略上彻底的灾难,它将美国团结起来,决心战胜rì本和它的盟友”。

    他握住戈培尔的手:“博士,吃完午餐后你赶快回去,集中处理好国内的事情,我呢,全力当我的战地指挥官。与其关心上万公里以外的事,还不如办好眼前紧迫的事。美国一参战,苏联人更猖狂了,他们就要大规模反攻了。”

    李德转向满房子的男女:“下午你们出动,全力清剿破坏分子。”

    “是!”男女声齐声回答。

    ……

    卡尔梅克人浑身挂满了枪枝——**莎冲锋枪、莫辛?纳甘M1891/30步枪、托卡列夫TT33手枪、纳甘1895式左轮手枪。

    戈培尔围绕他转了一圈,评论道:“你怎么把自己装扮成劣质电影里的土匪了?”

    元首乘机揶揄:“是的,很像戈培尔拍摄的影片中的男主角。”

    冉妮亚亢奋地拿着李德送给她的瓦尔特PPK型手枪,向树上的鸟巢瞄准。担任向导的丽达惊讶地看着德国兵与俄国人打闹:米沙在格鲁勃斯屁股上飞起一脚:“狗杂种,我背包里的罐头怎么少了一个?”格鲁勃斯拍着米沙的脸蛋回骂道:“让它换了个地方,暂时放在我包里了。”米沙:“不要脸。”格鲁勃斯:“亲爱的,你说得对,我是不要你的脸,只要你的屁股就行了。”

    冉妮亚对丽达解惑:“他俩是同xìng恋。”

    望着丽达似笑非笑的表情,冉尼亚扑哧一笑,对她耳语:“我俩也是。”

    米沙发觉丽达怯生生看着他,过来安慰了几句。

    突击队员们互相整理行装,卡尔梅克人用一种很高效的方式整理队员,把这个的背包收紧,把那个的绳子套牢。冉妮亚从斜挎的背包里往弹药袋补充弹匣,鞑靼往皮带和靴子里塞手榴弹。

    李德怂恿道:“戈培尔博士,你好不容易来趟前线,给队员们讲两句吧。”

    不愧是上过五个大学的哲学博士、不错的小说家、蹩脚的剧作家,场面话张口就来,而且挥动着铁锨把一般粗的胳膊:“你们穿着敌人的服装执行特殊任务,定然抱着一腔赴死之心,蹈血肉杀场,看魂魄激扬。不同民族的人并肩作战,德意志民族的尚武jīng神与斯拉夫民族的牺牲jīng神就要在你们身上体现。”

    “因此,我代表德意志帝国,给你们送行,万岁——胜利,万岁——希特勒。”戈培尔振臂一呼。

    目送着突击队渐渐远去,戈培尔眼里含着泪花与元首握别,使劲摇晃着手:“元首保重。”

    “保重。”李德拍着他的胳膊肘。

    戈培尔又嘱托了鲍曼几句后,跨上了大奔驰。

    司令部里猝然安静下来,李德向鲍曼挥手:“他们都忙着,我们也别闲着,走,视察工事去”。

    天气yīn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sè的浊云。狂风在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中奔跑;它仿佛握着把锋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李德跨进布伦车,冒着酷寒视察冬季工事。在沟壑遍布的战场,布伦车是理想的工具。它是一种小型履带式装甲车,是二战中英国陆军的标志xìng装备。英国媒体上经常发表的丘吉尔挤进狭窄的布伦车厢的镜头,李德虽然不愿意把坐着英国车在前线穿越的镜头上报,却也喜欢这个小巧的运载工具,坐着它可以到达战区的各个角落,甚至一直开到地堡门口。

    在辽阔无垠的俄罗斯大地里,他们的小车渺小得像沙漠中的一粒沙砾。只是一路上后撤的部队和平民使他们不至太过于寂寞。

    后撤的装甲兵和老百姓像一条河流,越过地堡群和堑壕,缓缓地向后方流去。空旷无边的原野里平添了许多新搭建的简易木头房子,有的供前线撤退到这里的平民居住,有的作为部队营房。

    李德下车小解时发现,一条河岸很深的干河床上用木头和钢轨搭起顶棚,用蓬布围住两头,成了一个临时简易车库,里面赫然隐藏着整整二百辆坦克和装甲车。

    李德又发现纳粹党的种族意识与现实不适应的佐证:在这个寒风呼叫、风雪漫天的严酷环境里,德意志军人和俄罗斯平民互相帮助,共渡难关:老百姓给军马喂草,把冻伤的士兵扶到自己的马车上,而他自己宁愿步行;士兵们把仅有的一点面包渣喂到饥号的孩子嘴里。

    忽然传来手风琴悠扬的旋律,一个教师模样的老人坐在平坦的ⅢD强击炮顶上演奏,几个俄国志愿队的医护女兵伴随着欢快的圆舞曲翩翩起舞。爱得莱德小姐冲过去,拉起一个女兵转起圈。一辆马车上拉着几个伤员,有一个双腿被炸断,连同担架平放在车厢里,一个俄国女护士一路上举着药瓶。

    政治家散布仇恨和厮杀,而人xìng的光芒难以泯灭。

    鲍曼问道:“那个歌曲蛮好听的,奥地利圆舞曲吧?”

    喘息未定的爱得莱德小姐回答: “俄……俄罗斯民歌,叫《青sè的头巾》。”

    李德大为惊异:“连你也知道?”

    “你以为我只知道给你削苹果呀?”他撅嘴不理他了。

第15节 元首视察国防军阵地

    李德的布伦车经过大片的用电线控制的地雷区,越过一道防坦克壕沟,来到乌帕河与奥卡河的交汇处。一个哨兵钻进竖起的、前后用木棒特意加固的大洗衣盆里,以抵御不堪忍受的酷寒。

    东岸一处构筑良好的前哨阵地上,孤零零架着一挺MG34通用机枪,枪口直指东方,机枪后面空荡荡的,几个士兵蜷缩在掩体角落的小火堆旁在瑟瑟发抖,见到他们敬爱的元首,惊异地用带着女式手套的手敬礼。

    “冷吗?我的士兵们。”李德蹲下来,从手套中抽出手,抚摸着年龄最小士兵的脸,脸很冷。

    士兵尽力控制着颤动的下巴,吐出一连串颤音:“不……冷……冷……冷”

    “家那的?父母还好吗?”李德关切地问道。

    “德奥边境小城韦尔斯,离林茨不远,我爸爸是当地小学老师,他经常给我讲,我们家离伟大元首家只有几十公里”。士兵不再颤抖了,期待地望着元首。

    “啊!我很高兴能遇到我的同乡。”元首双手悟着他的脸颊,恨不得一下子把他从掩体里抱出来,“既然如此,干脆调到我的身边来吧,给我当jǐng卫。”

    “是!”没想到天上掉馅饼,小伙子高兴极了,赶紧从掩体中往外爬,生怕他的伟人同乡改变主意一般。好不容易爬出来后,马上进入了角sè,站到元首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不久前的战友,甚至上司。

    李德笑了,指着他身后几个随意溜达的jǐng卫士兵:“jǐng卫不是这样当的,这样我怎么跟士兵们接近呀。”

    掩体里剩下的士兵羡慕地望着猝然高升的战友,直怨自己的父母生错了地方。

    李德往前走去,师、团的主要负责人跟在左面,鲍曼等随从跟在右边。那位幸运的小同乡匆匆与战友们告别,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后面传来欢呼声,他们回头一看,爱得莱德小姐正给刚才的机枪手们发香烟,欢呼声是他们送给她的。连那个哨兵也钻出洗衣盆,跑过来把手伸向她。

    冬rì照亮了图拉州乌帕河与祖沙河交汇处,这里是第53军45步兵师478步兵团第3步兵营2连阵地,

    李德满意地看到,与上次鲍曼狼吞虎咽羊肉那次相比,西岸不仅加高了,而且在陡峭的岸边泼水成冰,象冰冻的瀑布。再往上是被坚冰紧裹着的整个堡垒。

    二连长哈罗德站在地堡顶上骂人,而且这些骂人的话“恰好”让元首听到了:“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硬要进攻,这简直是犯罪。感谢元首,让我们躲避进了地下掩体里,要不然……”

    鲍曼站在冰崖下喊叫:“士兵们,亲爱的元首又来看望大家了,这是巨大的鼓舞,亲切的关怀,我们……”

    哈罗德一听,从上面敬礼报告:“嗨!希特勒!”不料立正时被自己浇的冰滑倒,叉着腿斜着身子从顶上滑落下来,重重咂在雪里,激起一阵雪雾。团长边躲避边打趣:“不错,真不错,你们的工事还带电梯呀。”

    “还可以用来向俄国人发起追击,象斯图卡俯冲轰炸机一样。”鲍曼十分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乌帕河就在眼前,李德上次来时是清澈的河水,现在已被冰雪覆盖。河上那唯一的桥上挤满了人,德军士兵查验通行证,没有通行证的一律不得通过。

    德军修筑的冬季工事前方,还有一些德军占领区,这些地方中一些是十月份占领的,一些是装甲兵在十一月份攻占的,现在,德军要放弃这些地方,后撤到构筑就绪的冬季防线,这里的老百姓也全部迁徙到后方。德国人以她的彻底作风,填埋水井,烧毁房屋,埋设地雷,炸掉道路,形成纵深几十公里的无人区,给反攻的苏联人造成很大的困难。

    为防止混入苏联特工和游击队员,德国人到迁移村庄和城镇登记人口、分发通行证,一些外地逃难人成了冤大头,因为没人给他们发通行证。不时传来枪响:几个老百姓硬要冲过去,被守桥的士兵开枪打死了,尸体被扔到河里的冰面上。河东岸也躺着一排尸体,包括一些儿童,显然是被践踏死的。一些百姓试图踏冰过河,遭到对岸德军的阻碍。

    现在,部队逐步后撤,苏军步步进逼,后撤的部队到了桥边,老百姓被驱赶到一边,横跨河上的大桥上引擎轰鸣,人踩马踏,混乱不堪。

    关健时刻苏军飞机凑热闹来了,三架苏军伊尔-2强击机从云层中冲出来,先是机翼上shè出两枚火箭,以宣告它的到来,然后7.62毫米机枪和20毫米的航炮,把弹雨倾泻在密集的人群,血肉横飞,肢体乱溅,人仰马翻,尸体成堆。

    一辆半履带式20毫米Flak30型自行高炮全速驶到桥边停下,车长从驾驶室冲到车厢里敞开的炮位,接过望远镜向空中观察,车厢里的5名乘员已经拉起20毫米高炮,装好炮弹,向空中瞄准。车长手往下一压,一长串炮弹飞向空中,留下一朵朵黑sè的云朵。

    飞机终于哼哼着飞走了,河两岸又恢复了生机。1门150毫米重型步兵炮由爬满士兵的拖拉机牵引,慢吞吞地驶上桥。5门75毫米轻型步兵炮、6门50毫米PAK 38反坦克炮、4门37毫米PAK 36反坦克炮、2门105毫米轻步兵炮统统由马拉着嘶叫着乱糟糟地跟在后面,一面担心地望着天空,一面督促前面的大家伙加快脚步。

    苏联远程大炮也向这里shè击,李德知道,敌人离这里不到30公里了,他记得苏军的210毫米加农炮,shè程就达到29.4公里,好在这种炮数量不会太多,只要躲藏进地堡,不会给他带来危险。

    两发炮弹在河对岸炸响,一个后勤少尉捂着滴血的屁股边跑边喊:“炮兵开炮呀,别让俄国人炸烂你们的屁股。”这个乌鸦嘴刚喊完,一发炮弹不偏不倚在桥上爆炸,把一门105毫米轻步兵炮抛到桥下,骑在炮管上打瞌睡的士兵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抛物线,狠狠咂在冰面上,受惊的马凄惨叫着在人群中横冲直撞,马的嘶叫和人的咒骂以及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一门高大的自行火炮决心为战友报仇,轰隆驶过大桥,艰难地爬上陡坡后横过身子,向苏军方向回击,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150毫米巨大的弹丸呼啸着飞向天空。炮弹是否击中目标不得而知,倒是因堵塞了道路,惹得后面的炮车怒气冲冲。壮志未酬的自行火炮吭哧吭哧掉转笨重的身体重新爬坡,不料车上的那门150毫米野战炮冲破后护板冲下车来。

    这是一种代号为slg33型应急自行炮,在Ⅰ型坦克底盘上直接把一门150毫米短身管炮推到车上,再围上一层薄薄的装甲。不知是因为长途跋涉,还是刚才那出尽风头的一炮震松了固定栓,上陡坡时炮滑落下来,不仅堵塞了交通,还撞坏了后面的一门步兵炮,咂断了拉炮的俄国矮种马的前腿,最后冲下护坡,咂开冰沉入河底,只露出半截炮管,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怒视着天空。

    李德、鲍曼和军官们站在桥的这边,望着眼前饥寒交迫、裹着老百姓棉衣的队伍,李德浮想连翩:眼前这只是前线德军中的一小部分。假如按哈尔德之流的意见,几百万德军都暴露在冰天雪地里,缺衣少食,枪炮不灵,遭受俄军大规模反攻的话,就算不重韬一百二十九年前拿破仑的覆辙,也会受到巨大损失。

    他还是有点后悔:为了折中,迁就了那些老顽固的一部分意见,同意装甲兵在11月中旬继续进攻,受到损失。

    话又说回来,装甲兵只占德军中一小部分,巴巴罗萨153个德军师里,只有19个坦克师。虽然进攻失败,装备受到很大损失,其实也算不上动筋伤骨。由于大部分步兵早已转入了防御工事,德军的基本力量没有受到多大损伤。

    他觉得自己飘浮起来:太英明了,真是伟大光荣正确。

    炮击还在持续,炮弹零星地在两岸爆炸,那更近乎袭扰而非压制。

    李德进入地堡,对围拢过来士兵们演讲:“20多天前,陆军总部发生了一场事关帝国前途和前线将士命运的大争论。我要求部队尽快转入防御,因为自从10月下旬以来,德军已陷进了泥潭,这个不用多说,你们深有体会。”

    士兵们争先恐后地点头称是,一些士兵面露惧怕。

    李德话锋一转:“可是,有那么几个高级将领,竟然要驱使部队在这种天气里作战,就像他们一样。”李德指着后撤部队的方向,大家顺着他的手指头望过去,尽管望见的是地堡的土墙。

    大家愣了一会,振聋发聩地吼叫:“元首伟大,元首英明……”

    也有的士兵喃喃:“冬衣那时候运来呀,我的脚上都是冻疮。”

    士兵们穿着五湖四海得来的衣服:从散发着臭味的皮衣,到残留着香水味道的女皮大衣,从烧掉一角的苏军棉大衣,到留着弹孔的西伯利亚部队的短皮褂,目睹此状,李德一阵阵心酸,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大量物资堆积在波兰,苏联的铁轨比标准路轨宽,德国的火车车头不能适应苏联的严寒,经常被冻破,还有游击队的破坏,要在一个月内运送300万人的棉衣,就是神仙也难以办到。

第16节 元首视察党卫军阵地

    鲍曼建议道:“我的元首,北面是帝国师。我们已经视察了国防军,是否也应该……”

    李德欣然同意,布伦车又嘎嘎颠簸着向北驶去。

    一个小时后,布伦车接近了帝国师阵地,李德从车上站起来,伸展着颠簸麻了的四肢。

    惊喜交集的党卫军哨兵仔细查看了证件,确认挤在后座、鼻涕冻成冰棒的小胡子是货真价实的希特勒、而不是假冒伪劣的元首后,激动得枪都抓不牢。

    党卫军阵地上旌旗飘扬,挂满横幅,一条横幅写着:“坚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困难,争取胜利”,斜墙上一溜大字:“为把德意志帝国建设成伟大的世界强国而努力奋斗。”李德有似曾相识之感觉。

    党卫队大队部位于由西向东倾斜的人造斜面上,急匆匆赶来的突击队大队长们列队恭候,并发表了感激涕零的讲话:“党卫军是抵御布尔什维克的坚强堡垒,元首的到来,胜过给堡垒加上100毫米的钢板……”

    紧接着由100毫米钢板检阅士兵,李德看到党卫军士兵们穿得暖暖的,保障有力,供应充足,一个个显得生龙活虎,从他们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藐视一切对手的坚强信念,凛烈的寒风吹过士兵们的脸,冻得红通通的脸上洋溢着笑脸。

    其后是安排观看党卫军战士们手掌砍砖、擒拿格斗等表演,由于昨天一颗炸弹落到阵地上了,地面不平,原来安排的走正步临时取消。

    在花里胡哨的阵地上转了一圈,进入一扇印着黑底白字的闪电标志的铁门,顺着台阶下到地下室,就是党卫军大队队部。

    地下室里温暖如chūn,墙上挂满了希特勒的语录和希姆莱的训令,一张超大的希特勒与希姆莱亲切握手的照片占据了半边墙面。党卫军一级突击队大队长汇报了近期的工作,李德不住地点头,鲍曼在砖头似的笔记本上刷刷地记录着,一位娇艳的党卫军女军官给元首端来咖啡,爱得莱德小姐没接牢,咖啡掉到地上,两位女人的尖叫,一度破坏了严肃认真的气氛。

    听取汇报后,李德勉励了一番,观看墙上的学习园地,鲍曼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发表些指导xìng意见。

    搞完表面文章后大家进入务实阶段,一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饭桌上摆放着白得发亮的碟子,旁边大桶里冒着热气。

    一名男厨师过来,认认真真地给每个盘子里盛上一勺灰不灰、绿不绿的粥,李德用叉子一拨拉,原来是用豌豆做的沙拉,接着上了一道水果沙拉,酸黄瓜和腌番茄。最后是几片切成薄片的火腿,恰好一人一片,李德把自己的一片放到爱得莱德小姐的盘子里,让人家激动了好几分钟。

    男厨师举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几瓶啤酒和白柠檬水。一级大队长亲自为党和国家领导人兑酒:“这是真正的稻子啤酒,再兑上白柠檬水,哎,就这样。”

    兑酒师率先举杯:“为敬爱的元首干杯!”

    一、二、三级大队长、各级中队长争先恐后地给元首敬酒,李德以白柠檬水代酒,直喝得肚子发涨,连肚子下面的也涨起来了。

    鲍曼对所有的敬酒来者不拒,也许沾了“海”字的原因,海军副官的酒量最大,啤酒喝得不过瘾,嚷嚷着要喝伏特加。爱得莱德小姐也被灌了几大杯伏特加,面若桃花,给元首撒娇:“何时让我再给你当振动筛子呀。”

    妖艳的女党卫队差不多坐在鲍曼的大腿上了,一杯一杯地往他嘴里灌伏特加,两人耳鬓厮磨,脸红耳热,眉来眼去,鲍曼直喝得两眼发直,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一手捏着她的鼻子:“小同志,你真狡猾,老是让我喝,你为什么不喝呀。”

    李德看出女党卫队睥睨窥觎,另有所图,果然,待鲍曼又一杯酒下肚后,她在鲍曼耳边吹风:“如果你能把我调到柏林,我天天陪你喝酒。”

    一级突击队大队长原来是柏林爱乐管弦乐团砂槌手,上级认为熟练演奏打击乐器的人也能熟练cāo纵打击人的武器,在原有大队长阵亡后把他提拔上来。此君对戴上眼镜睡觉的音乐家莫扎特十分崇拜,他把艺术家的随意与洒脱带到残酷的战场,马上吃了大亏——遍插阵地的旗帜给苏联强击机指引了目标,成为敌军轰炸的重灾区。

    一阵剧烈的爆炸,灯灭了,泥土下雨一般落到餐桌上,酒瓶叮当响着滚到地下,大队长扑在元首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元首,爱得莱德小姐扑到元首怀里寻求保护,看似喝醉了酒的鲍曼“腾”地站起来,把党卫队女队员推倒在地,第一时间往外跑去,跑了几步清醒过来,折回来保护元首。

    二级大队长冲出去又进来,大喊俄国人来了。

    一级大队长声嘶力竭地:“把元首送到后方,元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活不成。”

    李德非常意外,苏军先头部队离这里在至少20公里,怎么说打过来就打过来了。

    李德的血气方刚马上被激起,他拿起一把德国MP40冲锋枪大喊:“不要慌,很可能是小股敌人,大家跟我来。”

    “元首危险。”鲍曼喊着,也捞起一把鲁格P-08手枪往地堡外面冲,枪的主人手里拿着个东西追喊:“长官,那枪还没装弹匣。”

    大家一窝蜂来到地面,外面枪炮声大作,透过淡淡的硝烟,发现几十个苏联红军向这边冲来,还出现了一辆T26轻型坦克,一些苏军手忙脚乱地摘除坦克上的巨型降落伞。

    这是一伙伞兵,大家第一个想法就是绑架元首来了。

    “怎么回事?是谁透露了元首的行踪,查出来我吃了他。”鲍曼酒也吓醒了,瞪着血红的眼睛,仿佛要把一级大队长一口吞到肚子里。

    一级大队长没等他唾沫四溅地骂完,敬了个礼,举起枪振臂高呼,带领士兵向苏军冲去。

    “呀——“冲呀——”党卫队士兵喷shè着火焰,奋不顾身地冲向敌军,苏军空降兵端着**莎毫不含糊地迎上来,两只嗜血的部队狠狠地呛上了,前面的人不断倒下,后面的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到跟前后把枪一扔,扑倒对方在地上滚爬,用匕首,用刺刀,用工兵铲,用牙咬,咒骂声、惨叫声、工兵镐捣进肉里的扑赫声、骨头断裂的咔嚓声,以及其它杂七杂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李德被鲍曼与jǐng卫们围在中间,有力使不上,急得团团转,后来终于如愿:一个双眼被抠掉的苏军伞兵踉踉呛呛地往这边跑来,李德从鲍曼裆下伸出枪一梭子,伞兵跳起后跌倒,伴随着裤裆底下腾起的一阵轻烟,鲍曼也跳起来,然后重重地坐在元首的头上。

    阵地上只剩下那辆薄皮坦克,像点着尾巴的公牛一般在阵地上转圈,一个士兵勇敢地把一床毛毯盖在车首,成了瞎子的T26脚朝天斜翻在一个弹坑里,履带哗啦啦转动着,从底部安全门里爬出来一个坦克兵,一见德国兵赶紧举起手,却脚下一滑,跌落到履带上,众目睽睽下被卷进履带,磨成肉酱。

    几个俘虏被押过来,不知何时爱得莱德小姐也投入了战斗,她用枪指着战俘,眼睛却得意地望着元首,向元首亮过相后她把枪往怀里一抱,跑向元首。

    李德夸奖她,她低声说:“我不要奖章,我只要你享用我这个筛子。”

    李德不禁心驰神往起来,巴不得太阳早rì落山。

    为首的是一个伞兵少校,鲍曼迫不及待地亲自审问:“老实告诉我,是谁向你们透露我们的行踪的?”

    对方打量着他说:“本来我们要去苏希尼奇以南,与森林里的游击队接头,运输机的导航仪坏了,不得已降落到这儿。顺便问一下,你是谁?帝国师的旗队长吗?”

    帝国办公厅主任也算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一级的,如今被看成小小的团职干部,鲍曼鼻子都气歪了。

    俘虏不知道为何冲撞了眼前这个“旗队长”,吓得不敢抬头。李德用非常熟练的俄语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两天内就要大规模进攻,是吗?”

    苏军的指挥伞兵少校被带了过来。他看到大势已去后举枪自杀,偏巧碰到一颗臭弹,被党卫军士兵活捉。他闻声后抬起头,这一抬把他惊得跌坐在地上,手指着李德吭哧着:“希……希特勒……希特勒的替身……”

    “你——”鲍曼掏出没放过一枪的鲁格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李德让他拿开枪,少校犹豫着说:“假如你真是我国报纸上打叉的那个人,不是替身的话,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鲍曼忍不住踢了一脚:“什么替身,不许你侮辱元首。”

    一名党卫军小队长前来报告:“我的元首,党卫军一级大队长阵亡了。”

    “果然是……”苏军少校猛然举起手,押解兵紧张起来,但人家是敬礼的:“我实在不敢相信,我们天天咒骂的希特勒,德国领导人竟然在火线上与士兵们并肩作战,就凭这一点,我服了。”

    停顿了一下,他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明天向这里进攻的是近卫骑兵第一军和50集团军,还有第一重坦克旅,他们已经集结完毕。”

    大家大吃一惊,李德急忙问:“怎么我们的侦察兵没发现你们集结?”

    伞兵少校显出几分得意:“我们昼伏夜出,而且你们成天钻进地堡里不出来,当然不知道了。”

    前柏林爱乐管弦乐团砂槌手、党卫军一级大队长的尸体被抬过来了,血肉模糊,残缺不全,就连元首都无法阻挡党卫军队员们的愤怒:几把匕首同时刺进了那几个战俘的心脏——包括那位几分钟前改邪归正的少校。

第17节 等打完这一仗再回柏林

    一辆三轮摩托车全速开来,党卫军士兵们端起枪,指着戴着德军钢盔、上身穿着老百姓白羊皮皮褂的两个人。

    卡尔梅克人很远就从车斗里跳出来,老远就嚷嚷:“敌人明天就要进攻了。”

    元首非常平静,卡尔梅克人倒像个爱冲动的中学生,摆在他眼前的是尸横遍野。

    李德问道:“冉妮亚呢?”

    摩托车驾驶员摘掉头上的钢盔,甩开瀑布般的红发,从包里取出毛织帽子戴上,张大嘴望着战场,然后跑步过来,上下打量着元首,看到元首浑身上下完好无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冉妮亚斜睨着倒提着枪的爱得莱德小姐,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调侃道:“哎哟,怎么专机服务员也cāo枪弄棒了?真不简单啊。有你保卫元首,我看元首的jǐng卫就成多余的了。”

    爱得莱德小姐戒备地看着她,又哀怨地望了元首一眼,她知道,冉妮亚一来,她今晚想当筛子没戏了。

    李德亢奋得像好斗的公鸡,大声命令施蒙特通知师长、团长到这里开会,然后独自奔向党卫军大队部。

    大家怔忡了足足三分钟:一分钟质疑元首的嘴巴,一分钟质疑自己的耳朵,一分钟用于迟疑不决,直到元首发现孑然一身,愤愤向他们招手为止。

    “岂有此理,这几个苏军毛贼简直不要命了,竟敢想袭击我。”李德在屋子里转圈,转够后站在地图上大扫特扫了一阵子,然后挥舞着拳头喊叫:“我们必须反攻倒算,给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苏军杀个回马枪。”

    党卫军军官们沉默不语,他们还没从大队长的阵亡的悲痛中恢复过来。年轻的下级军官们踌躇满志,但看到上级兴致不高,也就不敢造次。结果,元首的慷慨激昂换来的是鸦雀无声和疑惑不解。连一向紧跟的鲍曼也对施蒙特窃窃私语:“我们要设法劝元首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实在不行,你偷偷给戈培尔打电话,就说……随便找个理由让元首回国。”

    李德把手里的红蓝铅笔狠狠扔在地图上,疑惑变成了愤怒:“大战在即,你们怎么啦,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

    接替指挥的党卫军二级突击队大队长向前跨出一步:“报告元首,战斗级的作战指挥应该是我的事。”

    有人开了头,鲍曼也就顺势而行了,他建议元首迅速回去,他向副官们挤眼睛,副官们也力劝他回国,无非是出了问题他们负不了责任、元首在这里只能干扰下级指挥之类的。

    李德等他们说完了,才缓缓站起来,几乎是请求一般地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大战在即,作为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临阵逃脱总觉得不是味道。何况我只呆两天,两天。”

    施蒙特乘着酒xìng斗胆说:“如果您在这里,那么师、团各级指挥系统就不能正常运行,大家每做出一项决定,首先要请示您。”

    李德仍然耐心解释:“我不是要干扰指挥官的决心,我只是做为一个旁观者,不,至少我给士兵们鼓励……”

    施蒙特仍然固执:“话虽然那么说,但是……”下面的话被元首打断了,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施蒙特,我看你酒喝多了,啰哩啰嗦,你去睡上一觉会好一些。”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半晌,李德说话了:“鲍曼,你要给谁打电话?

    鲍曼本想亲自给戈培尔打电话,被元首瞧见了,顿时像行窃者被抓了个现行一般,支支吾吾地着。

    李德嘲弄地:“我知道你要搬援兵。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怕死的、愿意回去的,马上可以回去,我留下。”

    “我也留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爱得莱德姐高喊,大家瞪眼。

    冉妮亚不只是瞪眼,她满脸嘲弄:“爱得莱德小姐,你连枪都拿不顺,用什么保卫元首?用那只倒提着的枪吗?”

    “我……”爱得莱德小姐眼泪在转圈,无助地望着元首。元首这会儿自顾不暇,那能管她的烂芝麻事,她往外冲去。冉妮亚得意地撇嘴。

    话说到这种地步,鲍曼不好说什么了,他只是担心责任,元首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你放心,是我坚持留下来的,没人追究你的责任。就这么两天时间,我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半天没出声的卡尔梅克人表态:“元首,我们突击队也暂时不回去了,这两天我们全力保护您吧。”

    党卫军二级突击队大队长又向前跨出一步:“有我们党卫军在,还轮不到外国人。我的元首,我……”

    “够了。一个很简单的事干嘛弄得那么复杂?就这么定了。施蒙特,哎,他到那去了?”

    鲍曼提醒:“你不是让他睡觉去了吗?”

    “大战在即,谁让他睡觉的?年轻人瞌睡就是多,少喝点酒不就得了?”李德转向空军副官:“贝洛,分别给帝国师和45步兵师师长打电话,让他们到这来开会。”

    鲍曼与党卫军二级大队长面面相觑:“不是说他不参与指挥吗?”

    太阳偏西的时候,两位师长到了:45步兵师师长施利佩尔少将,由于近来一直与元首见面,他显得很随便,而帝国师长却一脸紧张,李德首先让他放松:“比特里希,我们是老朋友了,干嘛那么拘谨?”

    帝国师师长比特里希浑身叮当响着,像进了铁匠铺一般,声源是:1914一级铁十字勋章、1914二级铁十字勋章、1918银质负伤纪念章、前线战斗员荣誉十字勋章、二级铁十字勋章、一级铁十字勋章,除挂满勋章外,皮带上吊着党卫队全国领袖荣誉佩剑,手指上戴着党卫队骷髅戒指。

    铁匠铺坐下后双腿分开,腰板挺得笔直,静听元首的作战安排,由于正对着元首,还得承受他的唾沫:“敌人于12月12rì凌晨5点炮火准备,同时部队向前移动,你们两个师务必在4点40分集中全部火炮进入反准备,我说的是全部火力,包括师直属的12门150毫米重型榴弹炮。”

    步兵师师长插言:“还有缴获的苏联302炮。”

    帝国师师长还有点不放心:“时间可靠吗?假如到时候敌人没有进攻的话?”

    李德让他碰了一鼻子灰:“战役侦察是你们的事,怎么反过来问起我来了?”

    帝国师师长又叮当响起来,他坐卧不安。

    “好了先生们,忙碌了半天,还有正事没顾上,听说过‘纵火者命令吗?’”

    见大家点头,李德指着卡尔梅克人说:“我们的突击队展开了一次清剿行动,对穿着我军制服,冒充我军对自己的老百姓烧杀抢yín的苏联特工进行了围剿,下面请克拉斯克伊柳姆rì诺夫同志谈谈。”

    步兵师师长四处张望,后来好奇地说:“你不是叫卡尔梅克人吗?”

    鲍曼开了个并不高明的、没人笑的玩笑:“你是德国人,难道你的名字叫德国人吗?”

    帝国师师长很不以为然:“原来是俄国人呀,我以为是勃兰登堡突击队呢。”

    卡尔梅克人不亢不卑地说:“不错,我就是勃兰登堡突击队的。我父亲是卡尔梅克人,母亲是德意志人。我们已经远涉他乡,没想到国人还是看不起我们。”

    不远处与党卫军女军官择菜的爱得莱德小姐冷不防插了一句:“我是东普鲁士人,我的几个邻居中,一个是波兰人,一个是捷克人,还有一个是——犹太人,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民族歧视。”

    “谁让你插嘴的?”帝国师师长站起身厉声喝道,党卫军女军官急忙摆手喊叫:“干什么首长,她是元首的专机服务员。”

    他惊叫了一声,脸上马上堆满了笑纹,歉疚地说:“对不起小姐,我以为你是厨师呢。”

    李德斥责了她几句,让她以后不要随便插嘴,然后对帝国师师长这样解释:“人如其名啊,别看她其貌不扬,她家可是东普鲁士容克地主,与康德是同乡。”

    “向哥尼斯堡的姑娘……”帝国师师长试图缓和下气氛,却见爱得莱德小姐把菜花一扔,瞅了眼李德与旁边的冉妮亚一眼,甩门出去了——这是今天第二次甩门而出。

    李德招呼尴尬的师长坐下:“她是冲我来的,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冉妮亚笑答:“你说了让女人最伤自尊的话:其貌不扬。”

    “可是后面我说的是好话呀?”李德感觉有点冤枉。

    卡尔梅克人说:“我还汇报吗?”

    大家如梦初醒般:“汇报汇报,都怪施利佩尔少将,人家刚要汇报,你打什么岔呀?”

    步兵师师长刚要张嘴,李德按了下他的肩膀。

第18节 歼灭纵火犯

    “我们卡尔梅克人突击队在元首的亲自安排下,对德军后方的索莫沃村等地区展开了甄别清剿行动,目标是对潜入德军后方进行破坏、尤其是对化装成党卫军对俄国老百姓烧杀的苏军小分队搜捕……”卡尔梅克人没有忘记突出领袖的功绩,却被一阵喧嚣打断——党卫军军官们义愤填膺起来,倒不是因为苏军为了挑拨德军与老百姓的关系而杀害自已人的卑劣行径,而是苏军竟然冒充党卫军,坏了党卫军的名声。

    卡尔梅克人站到三十万之一的地图前面,面对着党卫军期待而有不屑的眼神,一脸凝重,陷入回忆中——

    ……

    这天,卡尔梅克人带着十一人的突击队冒着风雪,来到索莫沃村,几天后德军就要放弃这个地方,因而非常混乱,几辆向西疾驶的德军坦克上坐满士兵,一些士兵在坦克后面紧紧追赶着,老百姓背着水桶和简单床铺,加入后撤大军。

    苏军反攻的炮声越来越近,担任向导的丽达在这里没找到她的战友,在大家怀疑的眼神中,又找了两个地方,最后随老百姓进入村南几公里的森林。

    路上遇到几个村民,他们惊魂未定地对卡尔梅克人说,前面小村子里来了一伙德国兵,与以前的德军不一样,凶巴巴的,他们觉察到不妙,逃出来了。

    卡尔梅克人与丽达对视了一眼,加快步伐向那个村子跑去。

    这里是林中的一个小村庄,全村只有十几户人家,加上为躲避炮火误闯进来的,也就上百个村民,且绝大多数是老人、妇女和儿童。

    丽达的神情紧张起来,抓住卡尔梅克人的肩头指向一个方向:在坐满老百姓的空地上出现了几个党卫军,为首的红脸就是她不久前的指挥官。

    这些是执行苏联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第0428号(纵火者训令)命令组成的成百上千个“游猎组”之一,他们化装成德军,对不愿后撤、甘于沦为占领区顺民的同胞烧杀抢yín,然后把罪名安在德国人头上,目的是挑起德军占领者与老百姓的对抗。

    这些化装的“党卫军”把十几户老幼妇女驱赶到打谷场前,红脸朝天放了一枪,用德语大声下达着命令,几个士兵上前把汽油瓶扔到房顶上,然后对着瓶子一枪,火苗嗖地冒出来了。村民们见状大乱,争先恐后地跑进房屋,把水桶、锅罐扔出来,这些是他们最重要的家当。

    一个戴绿大盖帽的老人提出疑问:“这里的村民们不是明天后撤吗?今天你们烧了房子,今晚住哪儿呀?再说了,你们的长官亲口对我说的,让我们走时带上吃饭和睡觉用的东西,可是你把所有东西都烧了,到了后方我们怎么生活呀。”

    红脸慢慢踱到老人面前,用装作结结巴巴的俄语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老人陪着笑脸讨好地说:“我是奥多耶夫邮政所的,刚把你们的命令送到村里,我已经贴在树上了,在那儿。”

    顺着老人指的方向,红脸过去一看,是一份德军478团命令,大意是明天村民们向后方撤离,德军派部队护送,并提醒村民们带好几天前发的通告证。

    红脸一把撕掉布告,为证实村民是否真听德国人的,就问大家:“你们真愿意撤到后方去?”

    “愿意,愿意。”

    “难道你们不痛恨他们?”红脸心有不甘地问,他真希望大家说些对德国人同仇敌忾的话,那怕什么也不说。

    大家全然不理解红脸的一片好心,七嘴八舌地说:

    “看你说的,不管是什么人,我们只当我们的老百姓。”

    “听人说,说不定以后会把土地分给大伙。”

    “村头的小教堂已经开放了。”

    “学校也开课了。”

    红脸一下子变成了黑脸,对邮差老头抬腕一枪,老人应声倒下。村民们顿时乱作一团。红脸的手下对村子大肆破坏,士兵们大肆偷鸡摸狗,村里冒出股股浓烟。

    在村民们的哭喊咒骂声中,红脸登上一堵矮墙,声嘶力竭地高喊:“俄国人们,前两天那些穿绿军装的对你们说的全是假话,你们是劣等民族,德**队的任务就是消灭你们……”

    红脸没想到他的把戏被戳穿——马上一个外村来的大婶不顾一切地喊叫:“村民们,我认得这些家伙,前两天他们来过奥多耶夫村,也像今天一样。一个坏小子冒充德国人强jiān了叶柳卡的女儿,这个天杀的到了高兴处就用俄国话呻吟起来了。你们……”。后面的话永远没有说完,红脸举起了他的WALTHERP38手枪,一气打光了里面的子弹。

    卡尔梅克人气得脸sè铁青,冉妮亚咬着嘴唇,丽达低下了头。他们尽力按捺满腹怒火,等待时机。

    那些山寨版的党卫军把sāo动的村民们驱赶到一起,不时响起枪声,突击队迅速行动了:卡尔梅克人带着几个人利用麦草垛,潜行到红脸的后面,鞑靼带两人迂回到他们对面,冉妮亚和狗蛋以及丽达埋伏在森林里。

    寒光一闪,盗窃犯手中的匕首“嗖”地飞出去,正中红脸的后颈,与此同时,卡尔梅克人一挥手,突击队员们猛地跃起,一边奔跑,一边shè击,一边翻滚,一边跃起,红脸的几个部下纷纷倒下,对面鞑靼也动手了。

    “党卫队员”们很快清醒过来,一些人毫不畏惧地迎战,一些人钻进村民堆里,一个党卫军躲藏进鸡窝,一只母鸡嘎嘎叫着,扑闪着翅膀跳出来,几颗手榴弹扔过去了,轰隆几声,鸡窝塌了,鹊巢鸠占者被埋在鸡窝内,嘴啃在鸡屎上。

    卡尔梅克人和秃顶与村口树下的一挺机枪对峙着,一颗手榴弹从他俩头顶上飞了过去,回头一看,原来是xìng急的强jiān犯。手榴弹在机枪旁边溜溜地打转,转得树后面的党卫军都不耐烦了,急闪出来一脚踢过来,秃顶正好跳起来shè击,结果两人同归于尽:秃顶把那个党卫军打成了漏勺,手榴弹把秃顶开了瓢。

    另一个党卫军在树背后cāo起机枪,卡尔梅克人拿着手榴弹,拉动摩擦起火的小瓷球,在大家怀疑他忘记扔出去时甩了出去,恰好在树后上方空爆。

    米沙咒骂着冲进人群,揪出一个党卫军,那家伙人高马大,抓住米沙的胳膊反身一转,米沙已被他压在身下。格鲁勃斯上前一脚将他踢开,米沙反身骑在他脸上,接着凄厉地惨叫:对方在他屁股上狠狠咬了一口。

    一个党卫军胳肢下夹着一位老太太往树林里跑去,刚到森林边缘,冉妮亚冲了出来,在他屁股上狠狠一脚,接着一刺刀刺进他的后心窝,挟持人质者放开老太太,扔掉枪,口吐鲜血,向后望了冉妮亚一眼,软绵绵倒在地上。老太太惊魂初定后,颤抖着一脚踹过去,人没踹着,自已先倒下了。

    战斗结束了,小村恢复了平静。

    突击队员们围拢到红脸面前,鲜血染红了脖子和脸,成了名符其实的红脸。

    奄奄一息的红脸望着蹲在他周围的德军,手挣扎着伸向空中,仿佛向幂幂中的伟人宣誓:

    “为了祖国……为了苏联……为了斯……”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咬在领子上——那里藏着氢化钾。

    苏联内务部队军官、模范执行苏联最高统帅部大本营第0428号命令(纵火者训令)的第055号游猎组长头一歪死了,脸上挂着微笑。

    “他含笑而死!他是勇士,你们应该安葬他。”卡尔梅克人唏嘘。

    冉妮亚抱着秃顶抽泣,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在名符其实的秃顶上。他早已死了,如果在上天知道冉妮亚现在这个样子,他一定会欣慰的。其实,秃顶对冉妮亚非常疼爱,由于战争中跨下受伤,失去了男人的威风,迫使冉妮亚强行离开了他。

    米沙不停地嚎叫,狗蛋扯下他的裤子,左边屁股上挂着一小块肉,随时随地掉下来的样子。狗蛋给他上了膏药,简单包扎后,米沙挣扎着站起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使他向左边倒去,被格鲁勃斯扶住。随后骂骂咧咧地背起他。

    米沙说:“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格鲁勃斯问道:“为什么?”

    米沙:“因为你需要我的屁股。”

    格鲁勃斯白了他一眼,丢下他走了。

    米沙跳蚤一般跳跃着,喊声丰富多彩:“别丢下我呀,等等我。亲爱的,少尉,格鲁勃斯,猪头,同-xìng-恋,鸡jiān犯,噢,总算追上你了,谢谢你,亲爱的,哎哟……”

    夕阳西下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座临时医院,医院里人满为患,农舍外面用木头匆匆钉的粗重床上也躺着伤员,有缺胳膊少腿的,有头上缠着肮脏绷带、只露出眼睛和鼻孔的,有肚子里塞着棉花的,也有奄奄一息、无力喊叫的,还有即将到上帝处报到、苟延残喘的人。

    卡尔梅克人找到院长——竟然是个俄国人,院长说医院正准备撤退,让他们再走十几公里。冉妮亚一出面央求,院长痛快地答应了。米沙被抬到满是血污的手术台上,在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屁股上缝了整整二十针,米沙昏过去了。

    院长做完手术后,喝了几口酒jīng兑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对冉妮亚说,他正缺少个打字员。先让他摸摸冉妮亚的手指是不是适合敲字盘。”

    冉妮亚的手夹在粗糙的双手中间摸着。

    他的手下哄笑起来:

    “你见过打字机吗,那玩意是不是可以削土豆呀?”

    “对,只要手按在字盘上,土豆就源源不断地掉下来。”

    “等你有了打字员,除非猪能飞起来。”

    最后一句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放手。”冉妮亚忍受了一会儿,收住笑说。

    院长干脆闭上了眼睛,夸张地在两手手心里揉搓着。

    “够了,别玩了。”她提高了声音,对方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充耳不闻。

    冉妮亚扣住他的手指反手一扳,院长嗷嗷地喊起来。

    “求我。”她不依不饶,冷艳的面庞格处动人。

    大家哄笑起来,院长觉得不能在大家面前失掉面子,另一只手挥拳打来,她头一偏,用右手手掌很容易地化解了拳头,同时左手加大了力度,院长单膝跪地,头碰到冉妮亚的脚面上。

    “求你,放手吧,小美人,女军官,大姐,首长……”

    院长求饶声越来越高,对冉妮亚的称呼也水涨船高,越来越尊贵,在一阵哄笑声中,突击队离开了血污满地,到处呻吟的地方——

    ……

    “讲完了”。卡尔梅克人望着泥塑一样的首长们,大家听得入神了——包括那些不可一世的党卫军军官。

第19节 元首战斗在第一线

    李德望着冉妮亚,冉妮亚嗔怪卡尔梅克人:“元首让你汇报战斗经历,谁让你说起医院那一档子事?”

    “这是你的英雄事迹呀,说给元首听不好吗?”卡尔梅克人话里有话。

    李德背着手踱步:“一个zhèng fǔ,化装成敌人,对自己人下手,不管目的是什么,都是血腥的。”

    在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脆响中,帝国师师长比特里希恨恨地说:“更让我生气的是化装成党卫军。”

    鲍曼望了元首一眼,做深思状:“哎,我说,为什么这些做坏事的都喜欢装扮成党卫军呢?”

    “是啊,为什么不会穿着国防军的军服。”施蒙特刚接过话茬儿,帝国师师长比特里希朝他吹胡子瞪眼:“小子,不要猪鼻子里插葱——装大象。不过是当了几天副官,也学会对党卫军横挑鼻子竖挑眼了。你真把自己当成元首的副官了?说到底不就是个跑腿的?真是枣核改木板——把自己当成材料了。”

    众人一阵哄笑——除了三个副官。施蒙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冉妮亚实在看不过,给他一把下台阶的梯子——谎称来了电话,让他离开了。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望着冉妮亚疲惫的面容,李德心生热望,坚持要回45师师部。

    帝国师师长真心相邀,李德以没带洗漱用品为由,谢绝了他的好意。为不使人家难堪,主动提出让鲍曼前往。一直跟随元首的鲍曼难得有当一回称霸王的猴子,欣然应允。

    李德躺在床上,他早已习惯于鲍曼的酣声震天,隔壁静悄悄倒不习惯了,他久久不能入睡。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从身影看应该是爱得莱德小姐,她关好门,同样悄无声息地脱衣上床,钻进被窝里。

    李德惦记冉妮亚,不过人家已经到了床边。管它呢,忙碌了一天,享受下震动服务也挺好的。

    一个小时后,汗流浃背的两人分开躺在床上。爱得莱德小姐感谢他。

    “谢我?”元首不解。

    “就因为你没有问我冉妮亚怎么没来?”爱得莱德小姐解释。

    李德忘情地亲吻她,再次把娇小的身躯搂在怀里。

    爱得莱德小姐在他身下梦呓:“现在她另有新欢了——别紧张,不是男的,她在享受丽达,你知道的?”

    眼前的这个姑娘尽管长相平平,细看脸上还有几颗雀斑,可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为他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如果说爱娃是准妻子,冉妮亚是件华丽的外衣,那么爱得莱德小姐是一件贴心的小背心。

    元首把他身边的女人比较、回味一阵子,搂着他的小背心进入睡眠。

    ……

    第二天凌晨4点40分,预料中的苏军进攻之前,德军的炮火反准备开始了。炮火猝然打破了静寂。几分钟后,苏军的压制炮火映红了东边天空,顿时让德军的炮火显得滑稽可笑。苏军在45师十公里的正面集中了200门中、远程火炮,接着,被德军炮击打乱、但远未摧毁的苏军进攻部队向乌帕河扑来。

    多rì来,掩护撤退的德军后卫部队,像双手抓住一匹狼的两只耳朵一样步步后退,然而现在一下子冒出一群狼,在478团对面,担任掩护的团侦察连一下子被吞没,被狼吃得连骨头都没有剩下,至早上九点,苏军前锋抵达乌帕河边。

    苏军攻势快得难以想象,李德急匆匆赶到团部切列佩季以南的团部,一架炮镜架设在团半地下地堡内,几公里外二连阵地清晰可见。

    苏军向二连地堡倾泻炮弹,阵地一度被浓烟笼罩,二连对面,浓烟散去,苏军坦克已经出现在对岸,76.2毫米的直shè炮弹向冰浇灌的斜坡shè击,每次都能炸下来几块冰,腾起一团水汽。

    布郎团长背着手团团转,基泽鲁参谋长敞开衣服前胸,坐在桌子上摇动电话:“二连,你们对面是第一重坦克旅的一个营,注意敌人坦克。”

    参谋长向团长建议,团直属的二门88毫米高炮应该做好准备了,它们被隐藏在青蛙嘴一般的掩体里,前面堆着干草。团长摆手制止,不到万不得已,他舍不得动用这镇团之宝。

    可是,战局变化之快,已由不得团长了。苏军骑兵出现了,高举战刀,策马驰骋,像浊天排浪一样涌来,拍打了一下冰崖后cháo水般退去,冰冻河面上铺着一层人和马的尸体。

    李德看得眼睛发干,评论道:“这简直是自杀。”令他愤愤不平的是两位团级军官对他视而不见,布郎团长在查勘骑兵的番号,基泽鲁打他永远打不完的电话。

    “不用查了,当面进攻之敌是近卫骑兵第一军。”李德有点不屑。

    “这我知道。”布郎不耐烦地说,突然意识了对方的身份,歉意地抬头笑了笑,继而严肃地说,敌人重型坦克就要来了。

    为了印证他的推测,布郎爬到地下,撅着屁股,把水杯倒扣在地上细听,李德过去,耳朵贴紧杯底,果然听到隐隐约约的金属碰撞声音,确切地说,坦克履带的声音。

    布郎自言自语:“我只担心二连连长哈罗德,他工兵出身,还没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李德当下就要到二连阵地,这次人没有阻拦,相反,副官们像好斗的公鸡一样,跃跃yù试。

    二连阵地,哈罗德热情接待了元首一行,与两位团级军官的冷淡迥然不同。

    细心的哈罗德在地堡架设了一架专供上级视察用的潜望镜,现在成了李德的战斗岗位,在潜望镜里,对岸苏军正架设两门重炮,更多野炮和120重迫击炮匆匆赶来,李德甚至能看到炮兵的胡须。

    哈罗德给元首冲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李德用jīng致的勺子搅拌,杯子刚送到嘴边,“轰隆”一声巨响,一颗炮弹在头顶爆炸,土哗啦啦地落下来,泥块扑嗵掉进杯子,咖啡溅到他眼窝里。

    潜望镜里烟雾笼罩,河对岸的苏军时隐时现。他丢下潜望镜,打开应急观察窗口,一阵浓烟扑面而来。对岸敌人的坦克,自行火炮和大炮密密麻麻摆在那里,炮口对准二连的地堡喷出火焰。一发平shè105炮弹在离观察窗口很近的地方炸响,烟雾冲进窗口,李德呛得连连咳嗽。

    哈罗德命令回击,李德想阻拦已经晚了。机枪手迟疑着打开shè击孔,用MG34通用机枪向对岸扫shè,一个弹匣的子弹还没有打完,一发炮弹在shè击孔里爆炸,机枪手像被大风吹跑的树叶一般,连人带枪被掀起钉到后面的墙上,几秒钟后掉下来,变成地上的一堆肉。

    “全体关闭shè击孔,赶快!”哈罗德挥舞着手枪,气急败坏地喊叫,浓烟从shè击孔的空隙飘逸到地堡内,炮声中听到地堡外的冰块清脆的掉落声。

    外面的炮声一阵紧似一阵,哈罗德像笼子里的熊一样,呼着粗气在地堡里转圈,永远重复着一句话:“不要慌,坚持住;不要慌,坚持住。”与其说是打气,还不如说是泄气,因为他的声音颤抖得非常厉害,只能激发起人们逃跑的yù望。

    李德不客气地喊叫:“别再晃荡了,转得人头晕。”毕竟是首次经历这么激烈的战斗,工兵出身的哈罗德自然有点心虚。炮击向后面延伸,观察员喊叫敌人冲锋了。哈罗德又下令准备战斗,被元首制止。

    李德镇静地向大家说:“敌人可能再次炮击,大家再等等。”

    果然,苏军的炮火又拉回来了,这次是远程榴弹,一发一发地咂在地堡顶上,地堡顶上泥土不断往下掉,连同不断掉落的哈罗德的官威。

    炮火空前猛烈起来,泥土像下雨一样落下来,地堡内尘土飞扬,硝烟弥漫,战士们灰头土脸地绻缩在各自的岗位上,像废弃的中国庙宇里的泥像。

    “准备战斗。”李德亲自拎起一挺捷克机枪猛站起来,泥像们马上活过来了,噼哩叭啦地整理枪械,把机枪伸出shè击孔。shè击孔打开的正是时候,敌军已经踏冰冲到河中间了。

    德军两挺通用机枪、一挺马克沁织成一道密集的火网,冲在前面的苏军像收割中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后面的见势不妙,齐刷刷地爬倒在冰上,利用同伴的尸体作掩护,推着尸体向前挪动。

    苏军机枪全力掩护,将弹雨泼洒在德军地堡shè击孔周围。那挺马克沁遭殃了:粗圆的枪管被打得千疮百孔,沥沥地流着水;机枪手年轻英俊的脸被打成筛子,突突地冒着血。

    正值紧张状态,一挺通用机枪卡壳了,另一挺坚持了一会,需要换枪管了。苏军趁此机会从尸体后面跃起,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到地堡跟前。

    李德端起捷克轻机枪三发、二发地长短点shè,其他人用冲锋枪、步枪向外shè击,把手榴弹塞出shè击孔,他的副官们也没闲着:海军副官往弹匣装子弹,空军副官拿起相机,拍摄下了元首亲自cāo作机枪shè击的难忘镜头,陆军副官则等贝洛照完相后,从元首手中一把夺过机枪。

    但是,英勇无畏的红军战士仍然继续向前,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前赴后继,奋勇向前。捷克式弹匣里只有二十发子弹,需要不停地换弹匣,冲锋枪shè程近,威力小,一部分苏军冲过火线,冲到地堡底下。

    陆军副官施蒙特边打边喊:“二连长,手榴弹。”

    哈罗德叫上十几个士兵,每人提着两箱手榴弹,疾走到地堡后面的出口,爬到地堡的反斜面。随着一声口令,手榴弹越过地堡顶,划过一条弧线,下雨般落到地堡底下的苏军头上。可怜这些士兵,越过枪林弹雨,好不容易冲到地堡底下,正在从地堡上脱落下来的、堆积如山的冰块中挣扎,上百颗手榴弹从天而降,不是被弹片削平脑袋,就是被埋藏在冰山中。

    战斗结束了,哈罗德成了最忙碌的人,他很快整理了一份战况报告,向李德报告:“报告元首,在您的亲自指挥下,当面敌军已被打退,二连阵亡9人,重伤4人,轻伤26人,无失踪……初步统计,打死敌军约150人……”

第20节 曼施坦因邀请元首

    下午,一个肥胖的身躯挤进二连连部,鲍曼来了。

    李德兴致勃勃地向他讲述上午的战况,可是鲍曼哭丧着脸说:“今天早上,同志们狠狠地批评了我,一年来,他们不曾这样严厉过。”

    李德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响鼓不用重捶,他明白了:为图一时痛快,把自己暴露在最前线,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冒险,难怪同志们着急。

    哈罗德嗯嗯啊啊地听电话,放下话筒,一脸沮丧地对他说:“阿道夫叔叔,父亲痛斥了我,说我连累了元首。叔叔,你走吧,趁着俄国人还没有进攻赶紧离开这里吧。”

    李德暗自苦笑着,对鲍曼说:“看来我们真应该回柏林了。”

    此言一出,鲍曼马上眉开眼笑,副官们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大家都担着责任。

    电话又响了,陆军哈尔德总长找元首找得很急,费尽周折,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

    “难道他俩也劝我回去?”李德心里嘀咕着接过电话,对方说:“我的元首,曼施坦因元帅找你找了两天了。”

    李德心里一乐:“你知道什么事吗?”

    哈尔德有点难为情:“他非要让你去他那视察。”

    “太好啦。”李德一拍大腿,对着电话里哈哈大笑起来。

    哈尔德以为元首没明白过来,解释道:“我和勃劳希契说元首太忙,他竟然说,既然元首能三番五次到北方战线和zhōng yāng战线,为什么不能到南方战线来?”

    李德兴味盎然地说:“别说了,我现在就去。还有,我已经指挥打退了敌人的首次进攻,俄国人的攻势很猛。我说总参谋长,有时间你和总司令也下来,不要老是窝在办公室里,只有深入基层才能发现问题、解决……什么?你们已经在斯摩棱斯克的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司令部?那好吧,没事了。”

    “元首保重。”电话那一头说,此话出自哈尔德之口,着实让李德感动了好一阵子。

    放下电话,李德发现鲍曼眯缝着眼睛,便调侃地口吻道:“曼施坦因邀请我们到黑海吃鱼子酱呢。”说完转身向坑道走去。

    鲍曼对元首的背影说:“我的元首,只要你别像今天这样,端起机枪扫shè就行。”

    李德猛然转身,眯缝着眼睛回答:“你的意思是让我成天呆在后方烤火炉子?而不要和我的士兵们在一起?”

    “随你怎么想。”鲍曼毫不示弱。

    李德与“他的”士兵们道别,乘坐布伦车离开了二连阵地,奥卡河与乌帕河越来越远,猛然炮火连天,那里被浓烟笼罩。

    在德军45师师部,李德与卡尔梅克突击队和三位姑娘汇合,爱得莱德正拜丽达为师笨手笨脚地学打枪,听说要到南方后把枪塞到丽达手里拍起巴掌:“太好了,吃鱼子酱喽。”

    卡尔梅克突击队完成了清剿任务,就要归建赫普纳的第四坦克集团军。李德假意征询冉妮亚的意见:“你打算随我到南方呢,还是回柏林上班?”

    冉妮亚歪斜着头:“我要跟随突击队到北方。”

    李德说:“跟你的战友们告别吧,然后跟我到南方。”他往前走了几步,转回身指着闷闷不乐的丽达:“带上她。”

    “遵——命”。冉妮亚狡黠地向他挤眼。

    ……

    专机径直往南,向克里木半岛飞去。从卡卢加、奥廖尔、库尔斯克、哈尔科夫、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一直到达辛菲罗波尔。而这条路线基本上是德军的冬季防线。

    辛菲罗波尔是一座乌克兰南部城市,在克里米亚山脉西北麓、萨尔吉尔河畔,生产的葡萄酒非常有名,气候温和,风景优美,人口26万,既是铁路、公路及空运枢纽,又是克里米亚州首府,如今也是德军第11集团军司令部。

    1941年9月26rì,在古德里安的第2坦克集群配合下,南方集团军群取得了“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战役(希特勒语)——基辅会战的胜利,66万苏军和880辆坦克被德军俘获,苏联南方方面军灰飞烟灭,司令员基尔波诺斯大将被乱枪打死,政委赫鲁晓夫在最后一刻乘飞机逃跑。

    其后,南线德军向东乘胜追击,占领了库尔斯克、哈尔科夫等城市,进入了顿巴斯煤矿区,冲进塔甘罗格湾的海滨浴场城市马里乌波尔。在此同时,德军11集团军进入克里木。

    克里木半岛又称克里米亚半岛,位于乌克兰南部,西、南临黑海,东北临亚速海,北以彼列科普地峡与乌克兰大陆相连,这里风景壮丽优美,气候温暖cháo湿,是苏联著名的旅游疗养胜地,在果园、葡萄园和树木的掩映下,散落着许多村庄、清真寺、修道院、俄罗斯皇家宫殿以及古希腊和中世纪的城堡。

    早在10月下旬,乌克兰和俄罗斯成为一片泽国后,南方集团军群司令伦斯德元帅力主转入防御,为此开会时他与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司令包克元帅吵了一架。在元首的坚持下,11月上旬,东线德军紧急构筑“冬壁”冬季一事,部队全线转入防御。但鉴于克里木半岛的特殊位置,决定继续采取攻势。

    克里木半岛对于德国就像西班牙斗牛士手里的红布一样,希特勒把他称作苏军轰炸罗马尼亚普勒耶蒂油田的航空母舰,好几次他从恶梦中惊醒,梦见油田成为一片火海。为了他少做恶梦,他把曼施坦因上将从北方调来,让他指挥第11集团军进攻这座陆上航空母舰。

    曼施坦因率领第11集团军向南进入了克里木半岛。同其它地方一样,连绵秋雨造成的泥淖,吞没了部队和装备,部队大量征用了农民的马车,陆军军需司令厚着脸皮说,德军的装甲师变成小农场主师了。到11月底,部队克服了泥泞和秋雨,占领了除南面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和东面的刻赤半岛外的地方。

    ……

    飞机缓缓降落在辛菲罗波尔机场,远处炮声隆隆,空气中夹杂着海水的咸味和硝烟味。出于保密,没有通知集团军派车迎接,贝洛利用空军副官的身份,向机场借了一辆中巴车,来到原苏维埃糖厂、现在的德第11集团军司令部。

    一幢三层楼矗立在千疮百孔的厂房之间,一面卐字旗在寒风里猎猎飘扬。残破的墙上写着列宁经典语录:宁要好梨一个,不要烂梨一筐……后面的话被炮火摧毁。门口哨兵见到元首时,惊骇地呆立在哨位上,直到元首一行走进司令部时还没恢复过来——呆若木鸡。

    屋里有十几个人,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发报机嘀嘀哒哒,一个参谋高高在上,桌子上放着椅子,椅子上摞着板凳,他站在板凳上,往墙上的大幅地图上插小旗子。沙盘旁几个将校在指指点点,旁边还有个套间,歇斯底里的喊叫从里面传出来。

    曼施坦因倒骑在椅子上,身上披着里面是羊毛的大衣,手里捧着用来暖手的杯子,他正为感冒烦恼。看到来者是元首时,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热气腾腾的开水泼洒在他的脚面上。不愧为征服法国的战略家,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屋子里一阵乒乓声,大家起立敬礼,然后各忙各的事情。那位表演空中杂技的墙上参谋手里握着小旗子敬礼,然后双手在空中划拉着,以防掉下来。

    李德向曼施坦因张开双臂:“把我从老远叫来,不会请吃黑海鱼子酱的吧。”

    “让您喝葡萄酒。”曼施坦因笑着,李德听来,他的笑中总是透着一股尖酸:“陆军总部的两个头儿说元首失踪了,不过还不错,让我给翻出来了。哈——”

    发现元首身边的女宾,指着她们划拉了一圈,连鲍曼和三个副官也划拉了进去:“元首身边女工作人员真多呀,这位是专机女招待,怎么空降到我的司令部来了?”

    爱得莱德小姐闷闷不乐地伸出手,不料将军转到冉妮亚跟前:“听说东方外军处调来了个波罗的海美女,是她吧?嗯,不错,非常妖艳。”

    冉妮亚正要张口,鲍曼抢先嘲讽道:“看来元首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了。”

    曼施坦因装作没听见,指着一边低头不语的丽达说:“她是谁?不会是元首的专机司机吧?”

    见没人回答,冉妮亚解释:“她是我的服务员。”

    将军讶然:“我,一个二级上将,都没有服务员,而一个尉官都有了服务员了。”曼施坦因惊奇地问丽达:“告诉我姑娘,你给她服务什么呢?”

    丽达一脸难堪,她给冉妮亚的服务内容除了她俩和老天知道,连元首都不知晓。

    李德赶紧打圆场:“巾帼不让须眉,她们是女特工。”

    曼施坦因还想说什么,李德把话题引到军情上去了。

    在使用女军人方面,德国陆军比欧洲任何国家都保守,不要说苏联,英国都有五十万妇女服现役,雷达判读室里手拿长杆运筹帷幄的靓女,成为皇家空军的一道靓丽的风景,而同期的纳粹德军中只有十万女兵,一半还在党卫军,对于曼施坦因的少见多怪,李德只当是放屁,他期待着冉妮亚替他露上一手,让这些迂腐的军阀见识见识。

    一发炮弹在外面爆炸,那位在地图上插旗的参谋从空中跌了下来,哐铛一声,墙上挂着的希特勒像掉了下来,露出下面镶嵌进墙里面的斯大林像,冉妮亚发现曼施坦因有意无意地偷看她,可能观察她的腿是否发抖,身子是否颤动。

    一个士兵恐慌地看了元首一眼,从地上拣起小胡子的像片,重新挂在大胡子上面。

    冉妮亚决定露一手,眼帘微阖,朱唇微启:“苏军最高统帅部炮兵预备队来了。”

    “咦?”曼施坦因jǐng觉地望着她,楞怔了片刻后眼睛仍然盯着她,向里面的屋子喊道:“韦勒上校,你出来一下。”

    他的参谋长韦勒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本画册之类的东西翻着,抬头看到元首,手中的画册掉到地上。

    施蒙特副官与他是老相识了,捣了他一拳:“最近还钓鱼吗?施利佩尔少将向你问好呢。”

    “好什么呀,他都成将军了,而我还是个上校……”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曼施坦因连咳嗽带哼哼。

    又一发炮弹爆炸,倒把韦勒炸醒了,他示意客人们稍等,从地上拾起那本书,是东方外军处编纂的《1931年一1940年苏联各种火炮图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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