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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之第三帝国全文阅读

作者:夕阳西下的时候     奋斗之第三帝国txt下载     奋斗之第三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节 我决不愿意再见到她

    作为船长,要有个好的大副。李德更需要一个人来总理国内事务,他一整天都在捉摸自己的下属:乱世出英雄。这些战友们个个都是出类拔萃之辈,对希特勒忠心耿耿,但要成为他的主要助手,成为帝国总理,光靠这些是不够的,还要在思想上与他能够产生共鸣。戈林太虚荣,贪图享受,松松垮垮;希姆莱yīn阳怪气,心狠手辣,整天沉浸在虚浮的种族妄想里;里宾特洛甫威望不高;施培尔能干却资历太浅,他中意的大副就是戈培尔。要依靠他消除内忧外患,驾驶这条船驶向胜利的彼岸,至少脱离险境。

    李德试探道:“戈培尔博士,我专门请你来,想听听你对目前形势的真实看法。场面上的话留到场面上去说,那些官话大话套话也留到你写书面报告和演讲时说,我只要你说实话。”

    戈培尔沉默了一小会,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地张开嘴:“必须尽快纳入战时经济。我建议让施佩尔全权管理经济,他是个奇才。”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呀。戈培尔从政治、经济、后勤、民族问题等方面谈了一个小时,直到夜幕笼罩了这个小茶馆。

    戈培尔吞吞吐吐:“我还有一件私事,就是玛格达的儿子,当然我也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李德:“你想说什么?”

    “他在白俄罗斯当工兵连长,与当地民政部门发生矛盾,呆不下去了,我想调换个工作。”

    元首奇怪地望着他,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为何向他提起?继而他明白了:博士既想当**又要立牌坊,他沉吟片刻后说:“部队转入防御,前线急需工兵,你不用出面,我让施佩尔给他安排,建好冬季工事后再把他调回来。”

    戈培尔感谢。

    李德站起身,与他谈最后的一件心事:“这个希姆莱,我怀疑他今天视察集中营是有意的,最近我经常发表淡化民族矛盾的言论,取消了在前线抓住政委一律枪毙的《政治委员命令》,党卫军大本营常驻代表沃尔夫将军会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他的。”

    戈培尔jǐng惕地望了望元首,不无担心地说:“我认为还得安抚他,毕竟他担任党卫军全国领袖多年,根深叶茂,而且他党xìng和组织纪律xìng很强,廉洁自律。我敢断定,党卫军如果没有他,会逊sè很多的。”

    李德心中稍稍不快:什么叫党卫军如果没有他,会逊sè很多,离了张屠户,就得吃混毛猪吗?他不再作声,发现前面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鲍曼,李德故意问他干什么?他一脸不高兴说:“我的元首,我正为犯了错误而自省呢。”

    “什么错误?”李德jǐng觉地问道,习惯地转向戈培尔,他正暗笑着。

    鲍曼似乎非常痛苦:“我犯了没有保护元首、跟随元首的错误。”

    李德哑然失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灯火辉煌处说:“走吧,别说了,我们去跳舞吧。”

    跳舞是爱娃的嗜好,尤其是今天举办的是生rì舞会。大家一看元首来了,就投其所好地播放《风流寡妇圆舞曲》:

    “良辰美景,舞步轻盈,多美好,

    美好时光,怎能忘记,真欢乐,

    在这美丽夜晚我对你倾诉,

    满腹的话儿一定要对你说……”

    李德先与爱娃跳了一曲,然后把玛格达揽在怀里。这个高雅的女人对男人有一种无穷的魅力,但最多也只能贴着她高耸的胸脯,在脑海里意.yín一会儿。玛格达却想得到更多,悄悄在他耳边呢喃:“我的元首,给我说说看,你和我丈夫谈了点什么?”

    李德半张着嘴戒备地往后咧了咧,玛格达噗哧一声,喷了李德满脸满嘴的唾沫星。当着大家的面,李德不好意思擦去满脸唾沫,特别是喷进嘴里的早已融化。他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就当成接吻时留下的吧。”

    玛格达略微羞涩了一下,迅速恢复了高雅风度,歪斜着头含笑说:“我猜测,您将要提拔我的丈夫。”

    李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玛格达,你听这首曲子多好?”

    玛格达有点生气,噘着嘴说:“我可告诉你,爱娃已经知道你拣了东方美女的事了。”

    李德停住脚步,刚想问个究竟,乐曲停止了,脚面上还被玛格达踩了一脚。

    ……

    舞会结束后,原先经常陪元首深夜喝茶聊天的人都等待在大会客室里。林格呵欠连天地出来了,看到他们奇怪地问道:“元首和爱娃早就回到楼上睡觉了,你们傻子一样等在这里干什么?”看到鲍曼也夹杂在人群中,他吐了下舌头赶紧离开了。

    大家一哄而散,有的一脸惆胀,有的浑身轻松,元首女秘书施罗德对鲍曼说:“我发现最近首长怪怪的,不反对别人吃肉了,也不拉着别人熬夜了。”鲍曼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挥手让大家各自休息。大家散去了,但过了一小会又重新聚集到大会客室里。这些陪伴元首熬夜习惯了的人怎么能睡得着呢?不一会儿鲍曼也加入了自发熬夜的队伍,还给大家带来了法国白兰地和苹果片。

    戈培尔与夫人也回到了房间,等待六个孩子都睡觉后,玛格达把正在写rì记的戈培尔拉到外面的房间,戈培尔吃惊地望着玛格达点上一枝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吐了出来。

    戈培尔皱眉问道:“什么事让你这样得意忘形,你知道元首最讨厌女人抽烟。”

    “别这样说,他又不是我丈夫。哎,哈罗德的事你说了吗?”

    玛格达拿起德国非那斯香烟挑逗道,“来,给你奖励一枝。”

    戈培尔把烟盒打落在地。玛格达奚落道:“马上要得到元首重用了,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与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光辉形象不相称呀。”

    “别胡说八道。”戈培尔jǐng惕地望了望外面,再转回来时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压低声音说,“你知道些什么?我见到你们跳舞时聊得很投机。”

    玛格达把烟蒂按进烟灰缸里,断然说道:“你就等着吧,我相信我的知觉,尽管元首没向我透露一个字。”

    玛格达一下子变得含情脉脉,双手搂抱着略感失望的丈夫的脖子说:“等你飞黄腾达了,你更会整天搞女人的。”

    戈培尔拉掉她的手:“我已经是部长了,还能飞黄腾达到那去?总不能当元首……”

    “嘘——”玛格达悟住戈培尔的嘴,夫妻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窗外,又同时转回头,相视一笑。玛格达在他耳边嗫嗫:“你不是说元首对希姆莱不满意吗,假如能当上党卫军全国领袖,比现在的国民教育和宣传部长权利大多了,记着,到时不许找东方女人。或许,元首会把占领区交给你……”

    戈培尔点点头,又很快地摇摇头。楼上猝然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把那个下贱的俄国女人送回她原来的地方去,我决不愿意再见到她。”

    是爱娃的声音。戈培尔迅速把侧耳倾听的玛格达拉到里屋骂道:“都是你们这些女人嚼舌头的结果。睡觉。”

    隐隐约约传来元首竭力压低的声音:“不是俄国,是拉脱维亚,我给你解释过多少遍了……”

    ……

    李德照例睡到十点,林格依然在门外叫着:“早上好,我的元首!您该起床了。”同时把报纸和新闻简报放在门前。

    李德感觉头脑发胀,一半归于昨晚与爱娃偷偷地喝了几瓶香槟酒,一半归于爱娃喝酒后醋xìng大发。

    忠实的林格见里面没有动静,补充了一句:“我的元首,赫普纳上将已经等候多时了。”

    “什么?为什么不早说?”李德腾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由于用力过猛,眩晕得厉害,赶紧用手扶在惊醒坐起的爱娃肩膀上。匆匆忙忙洗漱后冲出门,爱娃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喊叫:“领子,你的衬衣领子没有拉出来。嗳,快五十的人了,还像小伙子一样毛手毛脚的。”

    十分钟后他出现在会客室里,看见他的爱将与冉妮亚正坐在桌子边谈得十分投机,冉妮亚笑得合不拢嘴。

    赫普纳直到元首走到跟前时才发觉,圆圆的脸微微一红,赶紧站起来,伴随着响亮的马刺声,膝盖骨碰到桌子上,痛得他呲牙咧嘴,冉妮亚伸出想扶住他,手伸到一半后凝固住了,怔怔地瞄了元首一眼。

    李德腋窝里夹着一卷纸,示意赫普纳走到外面,两人来到机要室——那个小茶屋。李德开门见山地说:“从前线召见你,是因为我想任命你为拉多加湖集团军司令,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拉多加湖集团军司令?”赫普纳机械地重复了一遍,震惊得圆脸变成了个巨大的问号。

    李德不容置异地说:“必须极其秘密地把第四坦克集团军北调,到时候我再给你两个师,组成新的、dú lì于北方集团军群的合成集团军。”

    “合成集团军?”赫普纳喜形于sè,这就意味着他可以指挥好几个军了,而现在他手下只有两个军、41军与56军,而且级别也高了,由装甲集群变成集团军,高了整整一个档次。

    李德摊开地图,向他详细介绍了他的忧虑和意图:目前,两支德军在拉多加湖以东向北进攻:摩托化第39装甲军12装甲师攻进了季赫文后原地踏步,同时,第1军向离湖不远的沃尔霍夫进攻,他估计敌人很快会组织大规模反攻。

    赫普纳是个直筒子,毫不客气地反驳,如果敌人不反攻怎么办?就是反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他们也反击过,结果是让作战经验丰富的德军打得鼻青脸肿。

    “不可轻敌。”李德告诫他,“这跟以前不一样,冬季属于俄国人的,经过几个月的交战,他们也摸清了我们。我可以告诉你,11月11rì,也就是昨天,梅列茨科夫将军纠集第7集团军和原来防守季赫文的第4集团军残部,从行进间向突入季赫文以北30公里的德军发动猛攻,德军一下子被撵回到季赫文北郊。而在西边,估计几天后,苏军第54集团军也会发动声势浩大的反攻,目的是把进攻沃尔霍夫的1军打回到出发地。

第12节 他们只会在海边捕鱼

    赫普纳俯下身子端详起地图来。这是一张十万分之一的提赫文战区图,在拉多加湖以东,代表德军的两只巨大的蓝sè箭头指向东北,两条虚线直指维拉斯河,那是战役的最终目标。

    赫普纳站直身子发表意见说,他准备在部队调动、集结完毕后,按照原计划从两个方向展开进攻。李德不客气地对赫普纳说:“你们作战有个基本弱点,总是平均使用兵力。”他伸出双手,握紧拳头向前比划着:“而我的设想是你只用少量兵力支援提赫文方向,吸引敌人的兵力,保障德军右翼,而主要兵力隐匿在这个地方……”他用指头戳了下地图,赫普纳扫了一眼,脱口而出:“普鲁森?”

    “是的。”李德得意洋洋地说,“你把部队藏在这里,这里以东是沼泽,正好掩护你们。等到俄国人的反攻部队把第1军撵得拼命往南逃跑时,你断然出击,一路指向新拉多加湖,合围苏军第54集团军,由于他们正全神贯注于追击1军,后方空虚,这个任务很快就可以实现。”

    两只手指头同时戳在地图上,一只手指头把另一只挤向地图上方:“另一路沿着拉多加湖以东的公路和铁路,猛扑拉多加湖,直到一头扎进芬兰人的怀抱。”李德的手指头变成拳头,狠狠地咂在地图上,把赫普纳吓了一跳,与此同时一只苍蝇飞离地图,落在他的脸上。

    赫普纳由衷地向元首投去敬佩的一瞥,当众奉承道:“太英明了,选择这条不到百公里的路线,有这么多兵力,我深信此战必胜,只是这里道路稀少,部队展不开,你知道的,一条道路一昼夜机械化兵力的通行能力是一个团。”

    “不,两个营。”元首一边驱赶讨厌的苍蝇,一边认真地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赫普纳略一思忖,献计说:“可以让部队化整为零……”

    李德生怕赫普纳说完,一拍大腿,高声抢过话头:“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呀,让部队以营为单位组成一个个战斗群,像几百支匕首一样穿过森林和沼泽,像狼一样扑向那条河。”

    “明白。”赫普纳没有任何预兆地立正,刺耳的马刺声把李德惊了一跳。

    李德示意回去,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发现赫普纳仍然站地原地。他疑惑地问还有什么事?对方吱吱唔唔了半天,李德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他要带冉妮亚回去。

    李德问他是否打算组织突击队,赫普纳没有吱声。李德笑了笑。德**官们把军人职业看的无比神秘、无比崇高,偷偷穿上敌人的军装是对自己军服的一种亵渎。但赫普纳没有这种迂腐观点,十分重视特种作战,屡次使用勃兰登堡部队。

    “别紧张,我十分赞赏你没有陈腐观念。要知道军人的使命是什么?胜利,不顾一切地追求胜利。俄国人把犯罪士兵组成惩罚营,我觉得你可以借鉴。”

    “这么说,你同意让我带走冉妮亚了?”赫普纳仍然不放心,直到李德点了点头,他像孩子一般地咧开了大嘴,低头哈腰地伸手让元首走在前面。

    李德心里五味俱全,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男人就要追求崇高目标,与伟大的目标相比,女人算什么?假如当初董卓把貂蝉送给吕布,说不定早成了霸业。再说,为了这个女人爱娃吃了一晚上的醋,走了省心。

    “元首放心,我只是喜欢她的才能,其实我早已组织了犯罪德军组成的突击队,我想让卡尔梅克人担任队长,让冉妮亚当教官。”赫普纳解释道。李德听后心里舒服了些。元首再伟大也是男人,不论是伟大的男人还是卑微的男人都有征服yù,征服天下或征服女人。区别是伟大的男人要将它变成现实,卑微的男人只有躲藏在角落里**。

    赫普纳带着冉妮亚走了,李德望着夕阳下他俩的背影,当着元首的面,冉妮亚几次想把手套进赫普纳的臂弯里都被他推开了,并歉意地望着后面。一阵深秋的风轻拂过李德的脸庞,传来冉妮亚调皮的声音:“……别躲开呀,我只想气气你的元首,他挺逗的……”

    李德转过身,发现戈培尔站在后面,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李德向他耸耸肩、双手一摊,戈培尔也耸耸肩、双手一摊,忽然他指着远方惊叫起来:“抱上了,他俩抱上了。”李德看见远处两个金sè的身影合二为一,心里骂道:自己真是个傻瓜,刚才竟然相信赫普纳的话,认为他俩真是工作关系。转念一想,我吃那门子醋呀,连冉妮亚的手都没摸过,最多算是有犯罪动机。他无所谓地对戈培尔说:“夕阳西下的时候,真美。”

    鲍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跟前,拿着望远镜向赫普纳的方向张望,两人烦躁地骂道,没见过人家亲嘴呀。鲍曼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他看见那个俄国女兵给赫普纳手把手地教rì本柔道。

    德国元首与宣传部长对望了一眼,感到一下子心情豁然开朗,脚步轻盈。

    ……

    今天,rì本驻德国特命大使大岛浩要来访问了。

    大岛浩炮兵出身,却野心勃勃沉迷于大战略,和德国外长里宾特洛甫一拍即合。外长大人是推销员出身,三下两下就把这个信号党给忽悠了。于是乎,外长大人就暗出奇招,为了把rì本拉上帝国的战车,牵制苏联,开始玩张仪推销纵横术的老把戏了。

    可是黩武主义的rì本只能欺负国弱民穷、热衷于打内战的中国,难以担当牵制苏联的大任。1938年rì本与苏联在张鼓峰干了一架,被人家打得头破血流,哇哇哭着跑回来了。

    卡尔梅克人手下有个吉林省珲chūn县的东北人,依靠祖上留下的专治枪伤的秘方在当地享有名声,rì军干脆发给他一顶门帘帽子,征召进队伍里。小伙子逃跑的本事没有治疗枪伤高明,被苏军俘虏后吸收为助理军医。德苏战争爆发,部队西调,一个月前在列宁格勒附近又被德军俘获,卡尔梅克人把他拉进突击队。

    做为亲历者,他对苏军与rì军是这样评价的:“欠整的小rì本就那几辆屁大的破坦克,整天当宝贝伺候着不让上场子,结果让老毛子的大坦克给筷子穿豆腐了。老毛子坦克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小rì本,鳖犊子。”他边说边伸出小姆指。

    里宾特洛甫领着rì本贵宾来了,外面一路传来“空你七哇”,rì本大使跟见到的每个人打招呼,走到会客室门口时正好女厨师经过,大岛浩仍然恭恭敬敬地猛一哈腰,屁股一撅,一脸傻笑,一句“您好”,女厨师手里的盘子差一点掉在地上。

    大使与李德久久拥抱,然后双手抓着德国元首的胳臂久久端倪着,好像久别重逢的小学同学。

    一阵必不可少的寒暄之后,大岛浩改用地道的德语与李德谈起了正事:“去年9月27rì《德意rì三国同盟条约》在柏林签订,这标志着德意rì三国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历史上的崭新的时期。条约第三条规定:德意志、意大利和rì本同意遵循着上述路线努力合作。三国并承允如果三缔约国中之一受到目前不在欧洲战争或中rì冲突中的一国攻击时,应以一切政治、经济和军事手段相援助。”

    李德静静听着,频频点头。

    大岛浩狡黠的小眼睛望了望德国元首,继续就三国同盟条约的重要意义说了半天,兜了一个大圈子,在听众睡着前切入了主题:“目前,rì美关系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戏剧xìng的突变,我奉大rì本帝国外交部的命令来确认一下,届时德意志帝国能够给予大rì本帝国什么样的帮助。”

    李德在心里暗骂:屁股大的点国家,一句一个大rì本帝国,真是恬不知耻。手伸得太长,乘人之危占领印度支那,结果让美国人禁运石油,吃不住劲儿了想拉德国下水。希特勒说得太正确了:这个民族只配在海边打鱼,素无远虑,好像他们的女人走路一样,只能扭着屁股走碎步。问题是三国已经签订了同盟条约,袖手旁观也是不行的,让后来加入三国条约的东欧国家寒心。

    李德于是大谈rì本应该与美国妥协,在东边继续牵制苏联的建议,大岛浩头摇得像泼浪鼓一样。会悟在rì本大使“rì美终有一战。”中结束。

第13节 决不主动对美宣战

    几天后,rì本外相松冈洋右发来洋洋万字的电报,重申了三国条约的历史xìng意义、他为促成该条约做出的努力等等之类,在电报的结尾他毫无顾虑地挑明:“如果rì美开战而德国不能给予实质xìng的帮助,那么三国条约实质上已经死亡了。”

    事关重大,李德赶紧把戈林、戈培尔、希姆莱也叫来共商国是。里宾特洛甫作为外长肯定跑不了,鲍曼时刻跟在元首身后,一行人走向“机要室”——小茶屋。

    这是元首遇袭后与希姆莱的首次见面,党卫军全国领袖藏匿在眼镜的一双小眼睛骨碌碌转着,解释了一番由于事务缠身,没有及时来看望元首的客气话,使李德觉出几分真诚。

    希姆莱想汇报一下视察集中营的情况,李德引开话题,向希姆莱抱怨说,他提醒rì本大使注意密码安全,rì本大使竟说大rì本帝国的密码是不可能被破译的。他要希姆莱的谍报部门掌握下这方面的情况,看敌人是否破译了rì本的电文。

    希姆莱建议将计就计,故意发些假情报。他炫耀说,他的情报部门在西欧就是这么做的,盖世太保冒充抵抗组织向英国发报,英国情报部门源源不断地送来钱和武器。

    在小茶屋里,几人喝着咖啡,欣赏着已染上浓浓秋意的山间风光,讨论着事关国家前途命运的决定。李德指出:“那个患小儿麻痹症的美国总统罗斯福迫不及待地想参战,德国与美国终有一战,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一是德国的崛起必然会打破世界均势。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除非你躲藏在角落里,如果你想争取自己的利益,必然会妨碍到别人。”

    李德喝了一口咖啡,说了一句题外话:其实他宁愿喝中国的茶叶而不愿意喝咖啡。在大家不约而同地盯着眼前的咖啡杯子时他继续高谈阔论:

    “第二,我们打破了美国为首的以黄金为本位的金融体制,这可是断了人家的财路呀,再加上美国经济界由犹太人把持,人家会恨死咱们的,你说是吗,戈林?”

    戈林三句话不离本行:“是的,我们没收的犹太人财产中有很多名画,美国的收藏界经常举行示威,督促zhèng fǔ开战夺回这些画。”大家笑了,戈培尔尖酸的笑声格外突出,边笑边去解手。

    戈林目送着他离开后神秘地说:“我有一个建议,可以一举改善德美关系”。

    见大家的好奇心被激活,他指着戈培尔远去的背影低语:“美国前总统胡佛的外甥不是被他的妻子玛格达迷倒了吗?不如戈培尔博士为了帝国的利益,把妻子献出来搞个联姻外交。”

    爆发出一阵哄笑,戈林笑得直抹眼泪,结结巴巴地说:“当……当年,德国小公爵家庭的叶卡捷琳娜嫁……嫁给俄罗斯彼得三世,后来成为俄国女皇,如果玛格达嫁给美国前总统胡佛的外甥,说不定几年后会当上美……美国总统的。”

    希姆莱夸张地摆摆手,刻薄地说:“噢,她嫁给的是前总统,还是外甥。”

    里宾特洛甫一本正经地插嘴说美国建国以来还没有女总统,大家又哄笑起来。

    戈培尔回来后好奇地问道:“你们的笑声几百米外都能听见,有什么开心事让我也听听。”大家见状笑得前仰后合。

    李德收住笑,继续说:“第三,英国首相丘吉尔那个老烟鬼喋喋不休地给罗斯福游说,看来接近成功了。我还听说英国谍报部门制作了一幅假地图,上面标明南美是第三帝国的势力。可怜的是一些美国国会议员竟然相信那个劣等小把戏。其实我们根本没有那种想法,也没有制作那样的地图。”

    戈林搅动着咖啡,说:“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国之所以参战,就是因为发现德皇写给墨西哥总统的信,信中要求墨西哥与美国开战,对此美国人记忆犹新,让英国人钻了空子。说什么英国人是理智的民族,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戈林刺了元首一句,因为把英国人是理智民族的话挂在嘴上的正是元首。他受历史书中画像的影响,把英国人捧得很高,但人家丝毫不领情,宁愿以丢失殖民地为代价倒向美国,也不愿意与德国讲和,共同瓜分世界。

    元首不再胡说八道了,戈培尔语速很快地发表意见,大意是德美两国实际上已经处于战争状态,美国早已破坏了中立法,不仅给英国,而且给俄国援助了大量的军火。几天前海军一艘潜艇在挪威以北击沉了一艘美国商船,船上光坦克就有二百多辆。

    “消息可靠吗?”几人同时发问。

    戈培尔忍俊不禁,笑出声音,几人面面相觑,又一齐把目光聚集在戈培尔急速开合的嘴巴上:“这是潜艇上唯一的幸存者讲述的。这位潜艇指挥官好奇心太强,发shè鱼雷后命令潜艇浮上海面,想亲眼看着商船怎么下沉的……”

    戈林忍不住插言:“也许这位艇长想打捞点东西。商船下沉后武器会沉入海底,那些食品、工艺品之类的总会浮上水面的。”

    “也许还有名画呢。听博士继续说下去。”希姆莱抢白了一句。戈培尔未言先笑:“潜艇刚浮上水面,一辆被商船爆炸后蹦到半空的坦克落下来,正好砸在潜艇上,你们说巧不巧?”

    “后来呢?”希姆莱闪着捉摸不定的眼睛明知故问道。

    “潜艇被砸成两截了呀,砸在潜艇上的是坦克,不是汽球。”戈培尔不知是计,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是这样?”希姆莱两眼发光,这是猎人看到猎物掉进陷阱时的眼神,“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么多帝国将士为国捐躯,你还能笑出来,当作笑话故事讲给我们听。”

    戈培尔一下子收起残留的笑容,头扭向窗外装作观赏风景。一时间大家不说话了。李德打破沉寂,对不停地看表的里宾特洛甫说:“这位大英帝国的行家怎么没有发言?”

    里宾特洛甫心神不定地说:“我的元首,rì本大使说好十二点到这里当面听取答复,现在十一点了。”

    李德着急了,埋怨说:“你怎么不早说,打电话不要让他到这里来,你约个时间让他到外交部。”他讨厌与rì本人打交道,言谈古怪,举止别扭,点头哈腰的,说话老兜圈子,他不愿意见到他酸溜溜的样子。

    里宾特洛甫起身走了几步,又转身问道:“我应该怎么答复呢?”

    李德与其他三人交换了眼光,说:“总的jīng神是这样:德国必将遵守三国同盟条约,具体地说,当rì本在亚太地区受到英美等国的武装入侵时,德国将全力支援。你要注意里宾特洛甫,前提是rì本受到入侵,明白了吗?”

    戈培尔确实是绝顶聪明,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健,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头顶:“只要我们不主动向美国宣战,其他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元首对罗斯福的挑衅忍耐了很久了,不在乎再忍几天。我们不能上罗斯福和包围在他周围的犹太人的当。此外,我们在对待犹太人问题上不能太过火,给敌人造成口实。”

    希姆莱呼地站起来了,像好斗的公鸡一般盯着戈培尔,李德喝令他坐下来,又向正打算站起来应战的戈培尔按了按手。希姆莱气咻咻地说:“当着元首的面,我想把帝国对犹太人的最后解决方案定个原则,最近这方面传言很多,说元首受伤后被敌人吓破了胆,连民族敌人犹太人也不敢打击了。”

    两只好斗的公鸡坐下了,里宾特洛甫把注意力又引到rì本方面,苦笑着说,他怀疑rì本会首先进攻。李德暗想,这人不傻呀,为什么别人都看不起他,开会时连话都不敢说。

    里宾特洛甫匆匆忙忙走了,戈林朝他的背景喊叫:“别忘了请你的rì本朋友‘米西米西’。”

第14节 犹太人问题

    希姆莱有点激动,急速在身上摸着,颤抖的手摸出一盒美国“骆驼”牌香烟,看了李德一眼,准备到门外吸烟。李德喊住他,示意他可以在这里吸烟,希姆莱意外地张了张嘴,在李德的再三要求下坐下来,一边观察元首的表情,一边笨拙地点燃香烟,轻轻吸了一口。

    一种久违的烟草香味沁入心脾,李德不露声sè地吸了几口,继而可怜起自己来:身为一国之君,在中国古代是高高在上、众臣跪拜,尝尽天下美sè,食尽五州佳肴的皇帝,竟然依靠这种做贼一般的办法过烟瘾,真是可怜、可悲又可恨。他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希姆莱以为元首受不了他的烟味而烦恼,急忙跑到外面吸烟去了,李德连吸二手烟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希姆莱过足了烟瘾,jīng神饱满地在房间里踱步。李德摆弄着手里的红蓝铅笔,诚恳地对希姆莱说:“我忠诚的希姆莱,我们回到刚才你说的话题。首先,我不会被敌人吓破了胆。但是为什么对处置犹太人我越来越慎重呢?是为了帝国和人民的利益,包括我们在座几位的安危冷暖”。

    最后一句话让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希姆莱双手抱胸,眼睛望着窗外,李德也站起来,右手握紧拳头击打着空气:“为什么我能当元首而别人不行,因为我对事物的发展以及内在规律及结果有着相当准确的预见力。你们记住我说的话,在我们谈话的这会儿,苏军第七集团军正在向占领提赫文的德军发动反攻,但是那些老顽固们根本不信。我只有用事实向勒布元帅证明我超人的预见力。”

    “博士,你说说。”元首说得口干舌躁,向戈培尔挥挥手。

    戈培尔咳嗽了两声,尽量避开希姆莱的目光,充满激情地说:“请充许我花几分钟时间,讲讲我的养子哈罗德中尉的故事。”

    ……

    巴巴罗萨开始后,哈罗德作为赫尔曼?盖耶尔的第九军第137步兵师的一员,进入这无边无际的苏联领土。在明斯克附近,他受命留下来,率领他的工兵连给铁道部队砍伐木料。

    普里皮亚特沼泽地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他带领一百多号老弱病残和征集的一千多名当地俄国老百姓,进入莽莽林海。在森林深处也有几十户伐木工人,他先让大家修复了小教堂,开办了小学校。这些俄国人非常友好。哈罗德刚进入林区时遇到一股股红军的散兵游勇,在这些伐木工人的劝说下放下武器,改行成为新的伐木工人。

    两个月后,哈罗德的伐木工人达到三千多人,其中一半是收编的苏军。木材源源不断地变成枕木,俄国的宽距铁路也不断改造成欧洲的标准铁轨。

    一个多月前,哈罗德领着几百人正在干活,突然几辆英国的布伦运载车闯了进来。车上坐满了荷枪实弹、脸sèyīn沉的党卫军。

    一个三级突击队中队长敏捷地从车上跳下来,还没完全落地就大喊着全体集合。他的手下迅速散开,把正在干活的工人们驱赶到一起。有些动作稍微迟缓的屁股上挨了几脚。有几个好象见过些世面的俄国俘虏拔腿往森林深处跑去,一阵枪响后应声倒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哈罗德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他冲动地上前,把枪口还冒着烟的党卫队员一拳打倒。

    周围的党卫队员马上把冲锋枪枪口对准了哈罗德。担任jǐng戒的工兵们也端起枪—都是些前方淘汰下来的破枪,其威力比砍伐树木的大斧子强不了多少。

    中队长冲到哈罗德跟前挥起了拳头,想了想又放了下来,恶狠狠地吼叫道:

    “我要在这些俄国猪里面找出犹太人和政委。你想包庇这些帝国的敌人吗?”

    哈罗德怒视着这个军衔并不比他高的狂妄家伙,一字一句地说:

    “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些人,这里只有夜以继rì为帝国砍伐木料的伐木工人。你凭什么枪杀他们?”

    “哈哈,哈哈。”中队长可能头一次遇到竟敢阻碍他的国防军低级军官,挑战地问:“能不能告诉我胆敢妨碍党卫军别动队的人是谁吗?”

    哈罗德针锋相对地反问:“能不能告诉我胆敢妨碍元首的尽快修复铁路命令的人是谁吗?”

    中队长的喉结动了动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哈罗德对呆若木鸡的工人们喊叫:

    “各位,我这里只有工人而没有其他。你们放心干你们的活吧。你们都是好样的。”

    森林里又恢复了忙碌和嘈杂。党卫军们象来时一样,又横冲直撞地走了。欢呼雀跃的工人们把哈罗德举起来抛向空中。

    一天后,哈罗德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了代价。这次来了个一级突击队中队长,一来先命令工兵们排起队并收缴了仅有的几支破枪。近一半可怜的工人们------犹太人和战俘,被党卫军用皮鞭赶着带走了,说是带往战俘营。

    哈罗德的工人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派出三个排长分头去找,大都空手而归。他自己带着几个老工兵在一个巨大的树洞里找到了几个,这些俄国人先是感谢他,继而埋怨哈罗德害了他们的同胞。至于回去继续干活则想也不要想。有个上了年纪的对他说,二十年前他和德国人打过交道,但是现在的德国人好象和你们的前辈有点不一样,‘好象露水打湿了脑袋’。现在就连你们自己也没有章程。比如村里穿绿制服的恢复了学校,但是穿黑衣服的又关闭了学校。那些穿黑制服的简直是野兽,我们宁愿永远躲藏在森林里。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这些人都会成为游击队的。

    哈罗德给这些前伐木工人丢下了些面包后默默无言地走了。当时他为这些人称呼他的同胞是野兽而愤愤不平。直到几天后—几个工兵在十几公里外的小溪旁发现上千具肿涨发臭的尸体,就是那天当着他的面带走的工人。

    ……

    希姆莱毫无表情地听完了帝国宣传部长的讲述,旁若无人地点燃了香烟,刚吸了一口就扔掉,似乎很不情愿地向李德表示:“好吧,我听你的,你的想法是什么?”

    李德瞄了一下做记录的鲍曼,示意他做好记录,然后表态:“第一,对犹太人迁移!以前我们的方案就是把犹太人迁出欧洲。当然,原来的把犹太人迁移到马达加斯加岛的方案是异想天开,迁移到亚洲还是可行的,比如明年我们会占领哈萨克斯坦,在那个不毛之地给犹太人找一块地方是易如反掌的。”

    戈培尔接过话头:“占领区的政策也得改变,今天应该把帝国东方部部长也叫来。”

    李德赶紧接过话头,大谈特谈第二个问题。巴巴罗萨开始后,德军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战果,从6月22rì到10月底,俘虏苏军300多万人,有一个大家所忽视的原因是好多俄国人没有死战到底。农民被强迫集体化,工人们迟到三个小时就要被判刑,民族矛盾,肃反,宗教政策等等,都是原因。

    李德在大家频频看表时及时收住话:“事实上,斯大林最怕我们利用他政治上的巨大弱点,所以强调红军进攻,把战争引向国外。苏联内务部有意迫害德军战俘,目的就是让德军以牙还牙,可惜我们上当了。当斯大林看到我们越来越露骨的种族政策时可能乐坏了。”

    “好吧。”希姆莱yīn沉沉地回答。鲍曼做出一副奋笔疾书的样子盯着希姆莱。

    希姆莱仍然不甘心地望了望坚定地站在元首一边的戈培尔,瞅了瞅若有所思的戈林,他眼光盯到谁,谁就赶紧避开了,希姆莱只得吞吞吐吐地表态:“对于犹太人,我们就以迁移为主。当然海德里希制订了另外的方案,也就是从根本上解决的方案……看来执行不下去了。当然谁也无法预料出现一些相对小规模的……清除”。

    下面的话希姆莱流利多了,也显得有些激动:“至于东方占领区政策问题,我们党卫军必将与帝国政策相一致,这点我想没有异议。至于以前的好多问题应该怪罪于帝国没有制订统一的政策,而不应该把一切都怪怨于党卫军身上。”

    “没有责怪党卫军的意思。”

    “党卫军是保卫党和国家的坚强堡垒。”

    “党卫军为帝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这首先是有一个具有领导天才的领导人。”

    其他人忙不迭地安慰他,直说得希姆莱不好意思起来,大家看到他的眼镜后面亮晶晶的。戈林伸了个懒腰,拍拍凸显的肚皮对左右说:“我的肚子在呼唤了。”

    大家的意见惊人的一致。

    李德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酣畅淋漓:本来今天是讨论国际问题的,不料引申出令他寝食不安的犹太人问题,而且得到了解决,用迁移代替了海德里希血淋淋的、疯狂的、丧尽天良的把犹太人从**上消灭的“最后解决”方案,一个“爽”字怎么得了?这才叫搂草打到兔子,挖窖挖出金元宝来了。不论怎么样,这些人还是以国家利益为重的。他感到自己身体内一股热流在涌动——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

    其实,犹太人问题挺复杂的,纳粹对犹太人的政策能够推行,与当地人的配合是分不开的。德军攻占乌克兰后,只有几千人的特别行动队屠杀的几十万犹太人,如果没有当地乌克兰民团的配合是不可能的。

    欧洲本来就有排犹传统:犹太人首先是宗教敌人,因为人们认定耶稣就是被犹大出卖的。其次一些犹太人从事放高利贷等职业,在金融领域具有天才,往往招人嫉恨,“木秀于林,风被摧之。”另外犹太人与吉普赛人都没有自己的国家,长期客居他国,正如长期赖在家里不走的远方亲戚一样,当缺少人手时人家需要你帮忙,当食物短缺时人家自然讨厌你,把一切不如意都怪罪在你的身上。所以说,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要自强不息。那怕夫妻之间,谁在家干的活多,谁挣到的钱多,谁的家庭地位就高,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第15节 飞机恐怖症

    李德站在鹰巢巨大的窗口前,窗外,一层薄薄的白雪,像巨大的轻软的羊毛毯子,覆盖在远山近岭上,闪着寒冷的银光。虽然身在行宫,他的心每时每刻都在前线。

    今天是11月14rì,他再也坐不住了,很早就起床了:施佩尔的工事不知道进展如何了;陆军与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司令一意孤行的进攻明天就要开始了;南方集团军群已经进入克里米亚;最让他关注的北方集团军群没有一点消息,令他担心不已。

    按理说,苏军对提赫文的反攻应该在两天前就了,苏军第54集团军对进攻沃霍夫德军的大反攻也在今天早上打响,但是,北方集团军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缈无音讯,莫非他的判断有误?他有点怀疑自己了。

    但是,这过分的平静往往孕育着急风暴雨。其他战区每天都有一些消息报来,那怕是坏消息。偏偏北方集团军群连个屁都不放,恰恰说明那里一定有事发生,只是那个勒布元帅不愿意输面子,把敌人进攻的消息包了下来,准备在消除危险后,煞有其事地指着元首的鼻尖说,他预料的俄军的反攻根本没有发生过。“对,肯定是这样。”他愤怒地说。

    上午九点,一个穿西装的青年军官来访,李德知道来人是赫普纳的信使。几天前他与赫普纳商定,为了保密,两人断绝一切现代化的通讯手段,回归拿破仑时代的信使。

    李德把来人领到小茶屋,穿便装的青年军官把一个信封递给元首。厚牛皮纸信封用火漆封口,两人忙于防备别人跟在他们后面,却没有准备剪刀,只得用牙齿开启信封。

    李德急不可待地打开里面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部队番号、兵力配置、武器装备、进攻路线等基本情况,显然赫普纳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元首一声令下。

    果然不出所料,青年军官证实了敌人早已反攻:苏军第七集团军已经把德军击退了十几公里,到达了提赫文北郊;今天早上他坐上飞机时,看到西线苏军也开始行动,成千上万披着白sè冬季伪装服的苏军,把穿着夏衣的德军1军战士在冰天雪地里撵着跑。

    李德像打了鸡血般兴奋,在小小的茶屋里不停地转圈,偶尔停下来指着信使:“告诉赫普纳,继续在普鲁森与泽列涅……什么什么希沼泽地……”“泽列涅茨基耶姆希沼泽!”“对,泽列涅茨基那个什么沼泽待命——俄国人的名字真讨厌——不许暴露目标。先让敌人吃点甜头,让苏军南下,一直到基里希后,41军狠狠地来个右勾拳。”

    打发走青年军官后,李德决定马上到前线。他来到自己的房间,爱娃已经给他收拾好了行装。李德歉意地想安慰几句,爱娃去用手悟住他的嘴,含情脉脉地在他脸上摩挲:“什么都别说,亲爱的,您陪伴我整整四天了,我很满足。您是元首,有多少国家大事在等待你呢。”说完与他久久亲吻,李德感觉到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也染湿了他的面孔。

    他走出很远,爱娃还有凉台上频频挥手。他心里一阵感慨:多好的女人啊,既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阿道夫啊,你如何忍心让这样的女人空守闺房,太不懂得惜香怜玉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半路上碰到戈培尔,旁边就是第一个希特勒少年队员:哈罗德,小伙子已经换上了白sè的步兵军种sè中尉肩章,戈培尔说专程领他上山感谢元首。

    李德说让他返回前线:“听施佩尔说你搞得很不错,而且上了《国防军》杂志封面,我要专程到你那儿视察。”

    哈罗德一听,转身就往山下走去。

    鲍尔驾驶着“秃鹰”专机穿行在白茫茫的天空,专机周围有六架梅塞希密特战斗机护航。李德坐在自己舱室的沙发上,陆军副官施蒙特、英俊的空军副官贝洛以及鲍曼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奥托?根舍党卫军上校和几个领袖旗队的士兵坐在机舱后面,专机空姐爱得莱德给他端来水果、饼干和茶水,冲他莞尔一笑后扭着屁股走了。

    飞机突然驶入茫茫云海,气流让飞机剧烈颠簸起来,李德突然一阵眩晕,大颗的汗粒像断线的玛瑙一般从头上滚滚而下,呼吸急促,全身发抖,副官与鲍曼见状纷纷围在周围,空姐爱得莱德后来者居上,分开他们来到元首身边,蹲下来用手抹着他的前胸。

    在爱得莱德的照料下,元首稍微平静了点,大家刚松了一口气,鲍尔一声“敌机”还没有喊完,专机大幅度提升后,吼叫着向上空冲去,专机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李德好像看到一团快速旋转的幻觉,白天见到鬼一般尖叫起来,接着昏厥过去……

    李德醒来时发现躺倒在爱得莱德小姐的怀里,头枕在她柔软的大腿上,他的上方鲍曼对两个副官说,下次出行一定要带上元首的专职医生。

    李德恢复了知觉,他明白这是惊心动魄的穿越留下的条件反shè,看来以后不能坐飞机了。全身被汗水淋湿,内衣贴在前胸后背、屁股大腿上,但他仍然静静躺着,躺在柔软、散发着异xìng气息的大腿上。忠实的驾驶员鲍尔安慰他说再有十分钟就到斯摩棱斯克机场了,他听了一阵惋惜:怎么是斯摩棱斯克呀,到海参崴多好啊。

    李德心中的失望还没等来到脸上,鲍尔有点惊慌地报告,机场指挥中心通知说斯摩棱斯克机场雾太大,让他们转飞到卡卢加以北伊利因卡的一个秘密军用机场。

    李德并不感到特别懊悔,如此一来,他可以继续把大腿当枕头了。可是他看到枕头越来越不安分起来,他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爱得莱德小姐满脸涨红,呼吸急促,眼睛盯着元首,仿佛向他暗示什么,李德怔怔地看着她,小姐最终坚持不住了,低声央求道:“我的元首,这两天来例假,我得上趟卫生间。”

    飞机颠簸着降落在布良斯克的军用机场。为了保密,这次来前线没有通知任何人,也就没有迎来送往的仪仗队、官员和刻意组织的欢迎人群,只有几个工人模样的人迎上来,当发现飞机上拉来的不是给养货物后悻悻地走开了。施蒙特走下飞机,问旁边的一个信号员那里可以找到车辆,对方睇了一眼后说得到指挥塔去问,他只管引导飞机。

    施蒙特望了望远处的指挥塔,对信号员说:“我是施蒙特上校,麻烦你去通知一下,说有柏林来的重要客人,让他们赶快派车来接,随便什么车都行。”

    信号员扬了扬手里的《信号》杂志,丝毫不为所动:“对不起上校,每架运输机降落,来的人都说是重要客人。还是麻烦你自己跑一趟吧,别说是上校,就是将军来我也这样说。”说完打开杂志看起来。

    施蒙特气得发抖,元首身边的人从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奚落,他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杂志,吼道:“我命令你马上去报告,元首来了。”

    对方毫不示弱地夺回杂志:“就是将军也不愿意来到这个破机场。竟然敢拿元首开玩笑。”

    李德在贝洛搀扶下走下眩梯,来到他们跟前,信号兵一见眼睛瞪成了两个乒乓球,手中的杂志掉到地下,被风吹出老远,他也像被风吹着一般一溜烟奔向指挥塔。少倾,一辆桶车来到飞机前,一个空军中校车还没停稳就跳下来,还没站稳就举手敬礼:“机场值班军官前来报道,我的元首。”

    李德问道:“机场负责人呢?”

    空军中校又抬手敬礼:“报告元首,上校昨天回德国了。”

    李德提高了声音:“大战在即,他有什么关紧的事?”

    空军中校回一句抬手敬一次礼:“回元首话,据说他女儿过生rì。”

    李德怒气冲冲地命令空军副官贝洛:“查一下那个上校的履历。女儿过生rì难道比前线战事重要吗?”

    “是!”贝洛高声回答,转向不知所措的中校:“还不领我们离开这里。”

    周围已经围拢上了几十个地勤人员和当地的俄罗斯和乌克兰民工,德国人向他欢呼,当地人只是好奇地看他。一个乌克兰妇女冲出队伍向他跑来,jǐng卫一把抓住她,她边往回走边转过身体,手里挥动着白sè的织物喊叫:“请把这个桌布送给德国元首。”

    李德接过桌布,这是当地俄罗斯人的手工织品,中间锈着玫瑰花。李德顺手将它交给后面的小爱得莱德姐,又随手从她脖子上取下镀金项链,戴到俄罗斯妇女的脖子上,在对方热泪盈眶前赶紧离开了。爱得莱德小姐把桌布揉成一团夹在腋窝下,一步一回头地埋怨道:“我的元首,你怎么把我的项链送给她了,我那个值十马克呢,而她给你的这个东西最多值五马克。”李德头也不回地说:“剩下的一半我给你补齐。”听到元首这么说,她展开桌布看了看,叠好后捧在手里,眠着嘴笑了。

    李德爱得莱德把小姐拉上车,鲍曼与施蒙特也跟了上来,贝洛对司机喊道:“上士,我命令你下车,立正——”待司机立正站定后他跳到驾驶室,开着桶车直奔向指挥塔,一群人尾巴一样紧紧跟在后面。

第16节 酒后撒野的旗队长

    在指挥塔呆了不到十分钟,机场设法借到另一辆桶车。李德听取了鲍曼的建议,用墨绿sè长风衣皮紧紧裹着,把大半个脸藏进衣领里,坐在车的后座上。但他没有听从鲍曼的通知军队或地方来迎接的建议,坚持要微服私访。

    卡卢加十几分钟就到了,奥卡河上船舶来来往往,到处是木材厂和火柴厂,有好多十七至十九世纪建筑古迹和博物馆,还有化工、仪器制造及食品加工厂。

    车队驶入位于莫斯科区的53军司令部,这是一座很不起眼的二层楼房,推开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厅里一个通信少校正在电话旁边打嗑睡。

    今天的事情有点怪:在机场面对空军时,由陆军副官打交道;到了陆军的地盘,空军副官贝洛一马当先,上前推醒通信少校,少校睁眼看到的是空军军官,以为对方走错了门,随手指了指:“空军司令部在隔壁。”嘴里咕嘟了一下又要睡去。

    这时鲍曼进来了,见状火冒三丈,大喝一声:“给我站起来。”

    对方被吓了一大跳,看到怒目而视、官派十足的胖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记不起来。他不敢怠慢了,又看到空军副官风衣领口里露出来的校官领章,嗑睡一扫而光,回答说,军官们都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值班。

    “是不是又是军长的女儿过生rì?”鲍曼挖苦道。

    通讯军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报告:“据说所知,将军只有二个儿子,没有女儿。”

    鲍曼被弄了个大红脸,想发作但没有理由,只得狠狠地跺跺脚后出去了。贝洛仍与通讯少校交涉了一会才出来,对仍等在院子里的元首和施蒙特说,63军军长到45步兵师去了。当李德怒气冲冲地埋怨这么大的司令部竟然只留下一个军官时,贝洛解释说,这里从今天开始已经移交给了民政机构,那位军官只是坐等党卫军来接管的。

    门外听到嚷嚷声,接着门被踢开了,几个党卫军喝得醉醺醺的,对院子里的几个人视而不见,径直冲进大厅,叫嚷着要给那个少校喝酒。

    李德快步走出大门,坐上车,朝贝洛吐出几个字:“到45师。”

    太阳已经偏西,他们将近奔波了一天,还连个中午都没有吃上,只要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会听到鲍曼肚子里的咕咕声。

    李德安慰道:“往南五十公里的科泽利斯克是45师司令部,我们到那里吃饭。”

    鲍曼咕噜说,应该把元首到来的消息告诉他们。看到元首铁青着脸,他不再抱怨了。

    一个小广场上有一小队党卫军士兵在集合,一个旗队长站在队伍前面训话,李德经过时听到他说马上关闭学校之类的话。

    前面果然有座学校,老远听到热烈的鼓掌声,桶车从学校门口一晃而过,李德随意一瞥,发现校园里黑压压一片人,好像还有德国国防军军官。

    李德让贝洛把车停在远处,他下车带着两位副官走进学校,鲍曼带领几个领袖旗队士兵装扮成巡逻队远远跟着。

    校园里坐满了学生,一些老师掺杂其间,他们全神贯注于台上的人讲话,谁也没有注意李德。台上有三个人,两边分别是一个女教师(后来得知是教务主任)和白发苍苍的老校长,中间讲话的竟然是德军中校军官。

    德军中校再一次站起来说:“大家最后再练习一遍。”于是,坐在最前面的十二、三岁的姑娘站起来,声情并茂地朗诵:“啊,感谢您们啊,来自党卫军的解放者……”

    外面一阵尖利的刹车声和人的嘈杂声,一队如狼似虎的党卫军士兵冲进来,迅速包围了cāo场。几个学生刚站起来,被党卫军士兵一枪托打爬在地。

    那个坐在最前面的姑娘站起来,声音颤抖着刚朗诵出一句:“啊,感谢您们啊……”就被一个士兵一脚踢坐在地上。醉醺醺的旗队长大步走向讲台,狞笑着伸手捏女老师的脸。女教师的脸蛋被捏得变了形,痛得泪流满面,最后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哇”地哭出声来。

    德军少校斥责道:“够了,我们在这里等待移交,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约束一下你的下级好吗?”

    旗队长一把推开女教师,她哭泣着,痛得满地跳起来,半边脸像发面一样迅速肿胀了,粉红的脸颊变得乌黑。

    两个副官气愤不过,期待地望着元首,李德示意他俩沉住气,同时把衣领往上拉了拉,把多半边脸全藏匿在衣服里。

    旗队长一脸无赖相,指着中校教训起来:“我告诉你安德里,元首早就教导我们,对东方民族只要教会500个字,只要能看懂路牌,别让汽车压死就行了,你让学校恢复上课,我就让学校变成养马场,哈哈哈。”

    那个被推倒的女生此刻又站起来,声音继续大声朗诵:“感谢……来自党卫军的解放者……”旁边的党卫军士兵又抬起穿着靴子的大脚,中校猛然拍着桌子大喝一声“住手!”党卫军士兵一楞,脚悬在半空,眼睛在旗队长和中校身上打转。

    旗队长恶狠狠地对中校说:“安德里,你竟敢想阻碍党卫军执行公务吗?”

    中校针锋相对:“你这不是执行军务,简直是暴徒。”

    “什么?”旗队长猛地掏出枪,中校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对方并没有用枪指着他,而是把枪口对准女教师和白发老校长,对手下喊道:“来人,把这两个游击队押走。”

    白发老校长破口大骂:“本来对你们以礼相待,你们竟然这样对我们,你们不是人,牲畜,法西斯强盗。你们这样做,不参加游击队倒是怪事。”一声枪响,老校长仍然站着,那家伙酒喝得连身子都站不住,枪失去了准头。

    人群大哗,一个男孩跑向后面的教室,枪响了,男孩子应声倒下。女教师紧紧抓住桌子,不让党卫军拖走,旗队长用枪猛击她的手,伴随着一声惨叫,女教师手指骨折了,眼巴巴望着安德里说:“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同胞折磨死我吗?”

    中校怒不可遏,铁青着脸掏枪对准旗队长,一些党卫军士兵跳到他的背后,几枝枪对准中校。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一个小小的火星就可能被点燃。

    一个肥胖的、穿着褐sè制服、戴着卐字袖章的官员走到他们中间:“我是帝国办公厅主任、元首秘书长鲍曼,我命令你们放下枪。”

    中校军官尽管气歪了脸,还是听话地放下了枪,旗队长只是压低了枪口,嘴里喷着酒气不情愿地说道:“我们只听全国领袖的。”

    鲍曼惊愕了:“只听全国领袖的,这么说就连元首的话都不听了?”

    旗队长显然脑子还没坏掉:“元首当然除外。”

    说话间李德早已走上讲台,扶起女教师,从领子里露出脸。旗队长愣住了,使劲揉了揉眼睛,迅速收起枪,伸出右臂:“嗨!希特勒。”

    李德淡淡地说:“不要向我敬礼,你应该向斯大林致敬。他会为你的所作所为感激你的。”

    旗队长酒都吓醒了,脸“刷”地变得惨白,结结巴巴地说:“我的元……元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李德没有理会他,而是站在讲台上,面对大家讲话:“同志们,老百姓们,我是德国总理阿道夫·希特勒,我要给你们讲话。”

    人群越聚越多,一些国防军士兵、党卫军、德国民政官员和当地老百姓们也纷纷涌进来,德军人为见到自己的元首而兴奋不已,当地老百姓为有人找党卫军的麻烦而高兴。领袖旗队的士兵们深感责任重大,连鲍曼都担当起jǐng卫任务,两手分别抓着两边士兵的腰带担当人墙。

    李德望着越来越多的人群,不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起来,人群中也许有克格勃或格鲁乌,他想起电影《列宁在一九一八》里俄国社会党人女杀手向列宁开枪的镜头,觉得眼前的女人长得都像卡普兰。原先想发表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眼下只想三言两句打发:“同志们,老百姓们,我是德国总理阿道夫希特勒,我要给你们说两句话。”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好多人想鼓掌但胳膊被挤得动弹不得。

    “我要说的第一句话:感谢我们的德国国防军、党卫军官兵以及各部门的同志们,你们来到这个地方,不是为了你们自己,是为了德意志人民的利益,是为了让俄罗斯人民从布尔什维克枷锁下解放出来。”

    在台下的嗡嗡声中,他继续讲道:“第二,我想告诉俄罗斯人,你们被解放了,德国人不是来奴役你们的,是为了帮助你们获得解放,并且获得崭新的生活。”

    像马蜂窝里投下了一块石头,人群沸腾了。那位白发老校长举起右手:“请问德国首长,您怎么解释刚才您亲眼目睹的事情呢?另外学校关闭吗?”

    李德略微提高了声音:“这位旗队长酒后撒野的行为,我们一定会处理的,他个人要为此负责。只有斯大林高兴他这样做,因为这样做的结果是为斯大林源源不断地输送游击队,让德军在后方制造新的敌人,是蠢猪的行为。”

第17节 元首对俄国人的许诺

    旗队长笔直地站着,懊悔中带着困惑。忽然他两眼发光:他的上级、党卫军区队长被一群党卫军簇拥着挤到台上来了,声如洪钟地向元首致敬。李德向他摆摆手,示意他正在演讲,区队长便知趣地退到一边。

    李德两拳在胸前摇晃着,唾液四溅地向黑压压的听众吼叫:“你们都是卡卢加人,你们知道卡卢加的市徽吗?”

    “知道。”几个声音喊叫。

    “大点声。”李德高喊。

    “知道——”涛声一般的声音。

    李德觉得自己像多年后的巧舌如簧的传销师,而且是红宝石级的。他鼓动道:“卡卢加的市徽是1777年3月10rì获得通过的,底sè为蓝sè,中间横穿而过的波纹状条带代表着流经该市的奥卡河,盾牌上部嵌有一顶金sè王冠。你们可以告诉卡卢加市的所有人,我,德国元首,在必要的时候,将亲自把这面市徽挂在市政大楼上。”

    没有鼓掌,并不是对元首不敬,而是人挨肩迭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实在无法鼓掌,他们把手掌的工作转移到嘴上,一遍一遍地齐声吼叫:“感谢元首,元首万岁,感谢元首,元首万岁……”

    这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们长期以来顶礼膜拜的人、苏联各族人民的父亲斯大林都没有把离莫斯科188公里的一个小地方的市徽放在心上,就算放在心上,唯一关心的也是生产了多少木材和粮食,制造了多少艘汽轮机之类的。一个月前他突然十分关注卡卢加与莫斯科的距离,目的是计算德军占领卡卢加后,需要多少天才能打到莫斯科。当然,他没有丝毫兴趣去了解卡卢加市徽的来历,更不会把它挂在市委的墙上,唤起人们对资产阶级旧时代的回忆。

    只此一举,德国元首顷刻之间赢得了卡卢加市民的人心,这一点马上得到证明:几个男女把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举过头顶,嚷嚷说这是克格勃,刚才已经掏出了枪,要不是人多影响瞄准,要不是李德前面jǐng卫们站成一堵人墙,说不定他讲不成市徽的来历了。

    中年克格勃被愤怒的人踩到脚下,奄奄一息了。老百姓就是这样,既能把你举在头顶上,也能把你踩在脚下。李德没有时间感到后怕,因为白发老校长把那个女生抱到桌子上,由女老师扶着高声朗诵:“啊,感谢您啊,元首,您是全欧洲的解放者,我们祝福您呀……”女生神情并茂,一只手伸向远方,女教师没受伤的那半边脸上挂着笑容。

    鲍曼上前拉起元首就走,领袖旗队的士兵们做好用武力闯出一条路的准备,但那些俄国人自动地腾出了一条路,党卫军区队长紧紧跟在元首后面,旗队长又远远跟在区队长屁股后面,区队长发现后像挥赶苍蝇一样驱逐他,又追赶元首。

    夕阳西下的时候,李德一行又回到不久前的53军司令部、现在的党卫军区队队部兼卡卢加市管理委员会,在这里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正餐。李德谢绝了区队长挽留,乘坐区队长提供的中巴车,连夜向科泽利斯克进发。

    临上车前,李德开导区队长:“对俄战争已经呈现长期化,我们再不能干旗队长那样的蠢事。我们要尽力化敌为友,不能相反。我时常听到大家的埋怨:德**队已经打倒了俄国人,但是党卫军又把敌人给救活了。我觉得也不是空穴来风。如果说以前我们的东方占领政策不统一的话,那么现在就要给大家这样一种认识:决不能在东方为所yù为。”

    区队长尽管对新奇的理论似懂非懂,对党卫军的指责愤愤不平,当着元首的面,还是不住地点头,并问道:“元首就处理旗队长有什么指示?”

    李德沉吟片刻,严肃地回答:“他是个十足的恶棍,党卫军不乏他那样的暴徒,必须严肃处理。有一个好去处,让他和那个叫什么的中校到北方集团军报到,那里有个卡尔梅克人指挥的突击队。”

    区队长大惑不解:“安德里中校也去?为什么?”

    李德盯了他一眼:“为什么?就为了当众与党卫军军官对抗。”

    李德满意地看到区队长喜形与sè,暗想:为了让你们党卫军消消气,我可以牺牲那个倒霉的德军中校,谁让你公然与党卫军对抗,偏袒俄国人。

    区队长巴不得元首赶快离开,他好去向旗队长解释:那个安德里也被元首发配到了北方,他的心理可以平衡了。

    ……

    到达科泽利斯克已是晚上十点,穿越铁路不久,车灯照shè在一小群军官身上,他们站在暗夜里一个小时了,为首的少将迎上前:“我的元首,53军45步兵师施利佩尔在此迎接。”

    李德转身望了鲍曼一眼,鲍曼赶紧摆手:“不关我的事,是党卫军区队长给他们打的电话。”

    李德坐上将军专门给他准备的奔驰车,伴随着乒乒乓乓汽车关门的声音,十几盏雪亮的车灯划破夜幕,光柱中可以看见纷纷扬扬的片片雪花。

    第二天一早李德起床了,不起床也无法入睡:飞机引擎声不断。他兴奋地爬上房顶,看到不远处亨特尔轰炸机迎着朝阳飞向东方,机头玻璃闪闪发亮。

    鲍曼chūn风满面地进来了,告诉他施佩尔正从斯摩托棱斯克向这里赶来。

    李德yīn沉沉地说:“你还把我的行踪告诉谁了?”

    鲍曼一楞,继而埋怨:“我的元首,你不能这样说我,昨天施佩尔到上萨尔茨堡找你,打听到你的行踪后跟到这里的。”

    李德转嗔为笑:“怎么?又惹我们的大总管生气了?”

    鲍曼嗔怪道:“您是元首,我怎么会生气?只是我承担不了泄露元首行踪的后果。”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你什么。我的行踪全在你的那个红sè皮夹里,你都把元首装在你的皮包里了。”

    鲍曼咧开大嘴笑了。

    早饭后李德竟然无事可干,施利佩尔一大早丢下元首到军部开会去了。古代皇帝御驾亲征时坐着龙撵,前面有亲兵护卫,后面有骑兵护送,龙撵周围簇拥着横刀立马的将军们。鸣锣开道,旌旗林立,马蹄声声,好生气派。对了,不光将军们,有时还有嫔妃随行。那里像第三帝国元首,孤零零坐在客房里,偶尔一个人爬到房顶上看看飞机,听听远处的炮声。

    鲍曼来了,看到元首无所事事,提议两人下军棋,被元首愤怒地拒绝了。他陪着元首闲聊,说着说着就到了陆军身上了:“这个施利佩尔,一大早丢下我们溜了,早饭也只有一杯牛nǎi一片面包。你看人家党卫军区队长多好,又是火腿又是青鱼罐头,还有伏特加。”

    “是啊,喝了伏特加,你倒是舒服了,我可是一夜没睡着,你又打呼噜又放屁还带着说梦话,连隔壁的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李德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一听到说梦话鲍曼紧张了,呆坐了半天后小心翼翼地问他说了些什么?半天得不到回音,转过一看,元首躺倒在毛毯上睡着了。

    “心急火燎地到前线,原来跑到前线睡觉来了。”他自言自语。

    ……

    临近中午时施利佩尔来了,后面跟着53军军长卡尔-魏森贝格尔陆军步兵上将和一大群随从。军长首先表示歉意:“请你原谅,我的元首,今天古德里安将军发起进攻,我军担任后卫,所以我们来晚了。”

    鲍曼挑唆道:“元首今天早上睡了三觉了,因为无所事事。”

    李德问道:“后卫?不是说不出动步兵吗?”

    军长说:“我军几天前改编进古德里安的第二装甲集团军,就是说,已经不是步兵了。”

    李德惊诧地望着军官们,又看了看鲍曼,问道:“还有那个军摇身一变,变成装甲兵的?”

    “第13军的第78步兵师。这个师的第26摩步师也临时编入古德里安的部队”。军长回答。

    李德明白了,这是哈尔德玩的花招。主张进攻的三个人中,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太懦弱,借他个胆子也不敢;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司令包克元帅有勇无谋,且生xìng耿直,不愿意干yīn奉阳违的事,只有那个眼镜背后永远闪着狡黠眼神的总参谋长,才会想出这个办法并有胆量实施。

    那次列车会议规定德军转入了防御,装甲部队可作有限进攻,于是,这个狡猾的哈尔德便钻了个空子,把一些步兵临时配备到装甲部队,这些步兵也就名正言顺地转守为攻。

    李德气得牙疼,却也不好发作,部队编组本是陆军总部的职权范围,最高统帅部只管总数,如果就此事向哈尔德找麻烦,他可以举出其他地段把装甲兵转成步兵的例子,然后像烫伤的猫一样,责备元首干涉了陆军事务。

    “第13军军长汉斯-费尔贝尔陆军步兵上将向元首报告。”应声走出一位胖乎乎的上将。

    “第26摩步师师长伯尔顿施泰恩陆军少将向元首报道。”胖子后面的瘦子向他敬礼:先抬臂敬纳粹抬手礼,然后很快将其转换成军礼。

    眼前的一胖一瘦滑稽地站在一起,对比明显,使胖得像水缸,瘦得像麦杆。

第18节 阳奉阴违

    实际上,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前线将士都不愿意进攻,“天时、地利、人和”一条都占不住,进攻个屁.

    所以尽管哈尔德把这些部队编入装甲部队,军长们并不高兴,谁都不在乎那个显赫的空名。古德里安更不会把没有一辆坦克的“装甲部队”看上眼,这些部队作为预备队,被扔在原地挖工事。

    李德对哈尔德甚至于同情起来:哈尔德对元首阳奉yīn违,下面也对他如法炮制,最终他是公公背儿媳——吃力不讨好。

    “哈尔德总长他……”胖将军刚张嘴诉苦,李德打断了他:“现在不是对陆军总部抱怨的时候,何况把你们编入装甲部队,会使你们跑得更快。”

    李德深知,哪怕他与哈尔德吵得天翻地覆,在下级面前还得维护他们的威信,这样才有凝聚力。

    李德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问胖子:“你们军有多少装甲力量?”

    胖子手指着瘦子回答:“也就100辆坦克,还是捷克38型的,全在他哪儿。”

    “数量够了,只是装甲弱了点。”李德自言自语。

    胖子与瘦子面面相觑, 又一齐望着元首,李德示意施蒙特打开地图,陆军副官楞楞地站着,他着急地说:“别像木头桩子一样杵着,赶紧拿地图来呀。”

    施蒙特仍然杵着:“哪一张地图呀?”

    “七号地图,卡卢加到图拉地区的,连这都不知道。”李德吼叫,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人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那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呀,接地图时他对施蒙特咧了咧嘴,表示歉意。

    几个脑袋凑在一起,一齐盯在地图上。李德一手叉腰,右手兴奋地指着地图:“在整个十月下旬,古德里安攻图拉没有攻下来。现在半个月过去了,修了半个月的工事,生产了堆积如山般的军火,等着你来进攻了,这次更别想打下来。”

    李德的手在指着卡卢加,并从卡卢加移动到东北的一个地方:“谢尔普霍夫,这地方以东五十公里是什么?”

    “卡希拉呀。”几个脑袋一齐回答,并不约而同地用食指和姆指丈量卡希拉到莫斯科的距离,然后不解地抬头望着元首。

    元首咧嘴笑了,感到很开心,想继续卖弄一会:“你们再想想,卡希拉有什么?”

    胖子与瘦子还在费劲地找寻答案,脾气暴燥的53军军长沉不住气了,着急地说:“元首有什么话赶快说,别让大家猜谜,大伙的时间够紧的了。”

    李德被人抢白,心中不快但也无可奈何,军人嘛,说话不绕弯子,直来直去,如果他们字斟句酌地说话,那就不是军人,而是政治家了,得小心提防了。

    李德狠狠戳了一下地图,指尖生疼,地图被戳了一个洞:“对,卡希拉。这里有座水电站,供应一半莫斯科和全部图拉的电力。图拉屡攻不克,因为它不是一座城市,是一座大型兵工厂。如果它没有电,它的几十个军工厂也就瘫痪了。”

    李德抬起头,咽了咽唾沫,大家也条件反shè般地跟着咽唾液。李德神秘地压低声音:“还有,据可靠情报,卡希拉附近有个神秘的地方。”

    大家一下子来了兴趣,眼光重新落在地图上。

    “别费劲了,地图上有还叫什么神秘地方?”李德说。他又想卖关子,一看53军军长眼睛瞪得像核桃,只得一吐为快:“那里有个1939年建的小城,叫斯图皮诺,是一个高度保密的行政区,据说里面有最jīng尖的科研机构,还有……飞机制造厂。”

    李德本想说“毒气制造厂”的,怕说出来吓着他们,话到舌头时改口了。反正说什么话由舌头说了算。

    “那里有条南方到莫斯科的铁路支线。”陆军副官说。“肯定有机场。”空军副官说。

    大家总算明白元首的意图了,证明是一齐盯着瘦子——第26摩步师师长伯尔顿施泰恩陆军少将。

    瘦子也进入了角sè,拿出测距仪测量距离,再次抬头时狭窄的脸上现出庄重:“我需要一天的准备。不过占领它比较困难,摧毁还是有一半把握的。”

    元首厉声说:“不是一半,是全部。”

    元首下达命令:“伯尔顿施泰恩少将。”

    “到!”瘦子立正,测距仪掉在了地下。

    “命令你在17rì开始,率领第26摩步师向卡希拉发动一次突袭,摧毁水电站、变电所、秘密工厂、铁路、机场等一切目标,战役目标达成了迅速撤回。”

    “是。”虽然瘦,喊声挺大的。

    元首上前低声叮咛:“注意,全体带上防毒面具。”

    瘦子这回没有高喊,半晌才低声应了一声。

    “完成任务后,我给你颁发一枚二级战功剑十字勋章。”

    瘦子这回可说是声震环宇,院子里散步的鲁德维卡小姐被吓得一个趔趄,然后担心地看着屋内。

    “费尔贝尔上将。”李德高喊。

    “是!”胖子立正,但凸显的肚子和蹶着的屁股让他一脸的威严显得滑稽可笑。

    “你的13军负责攻占谢尔普霍夫,牵制苏军49集团军,全力掩护你的部下。”

    “是。”胖子高声回答,眼巴巴等待下文,元首却转到53军军长面前。

    “魏森贝格尔上将,你派出一个师,顶住苏军50集团军的可能的进攻,同时抽出一个团佯攻。今天我们……”

    “明白。”没等元首说完,魏森贝格尔两脚并拢。

    李德向他瞪眼:“明白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今天我们就到你的前沿阵地,看看冬壁工事。”

    “明白。”军长jīng神百倍地回答。元首到他的军视察工作,这是他的荣幸。

    李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鲍曼挥手:“准备出发。”

    他转身对刚进门的爱得莱德小姐说:“我派人把你送到专机上吧,你应该和鲍尔呆在一起。”

    “不,我要到前线。”她噘起嘴,扭转身子。

    施蒙特也小声劝她:“按照陆军的传统,前线不能出现女兵,何况你是女服务员……”

    “就因为我是女服务员,我可以照顾元首的生活嘛。”她涨红了脸,听得李德不好意思起来。

    将军们冷漠地站着,不耐烦地看表。

    小姐好像嫌元首不够难堪似嚷嚷:“革命这么多年了,还成天讲这个传统、那个习惯的。你看人家俄国,都有女坦克手了。”

    于是,将军们也陪着他们的元首难堪,聪明的小爱得莱德姐又为自己找到个理由,说与鲍尔在一起,孤男寡女不方便。

    鲍曼过来息事宁人:“这样吧,在前线你穿着裙子不方便也很显眼,给你一套军装穿上吧,我再给你一枝笔和一个小本子,你就冒充回随军记者吧。”

    “好呀,就凭你这几句话,回去我入党。”

    “入党是个神圣的事情,不是想入就能入的。你以为申请加入美容俱乐部啊。”

    ……

    中巴车不紧不慢地向南,在他们右边一直响着沉闷的炮声。汽车开了一段距离后元首才说出目的地:以南70公里的别廖夫。

    出发不久下起了雨夹雪,雪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了,灌满了弹坑,大地又遍布泥浆。越往前走车辆越颠簸,中巴车几次陷进泥坑里,到了后来,原先的公路变成布满弹坑的小道,不得已,魏森贝格尔军长征用了一辆带蓬布的8吨半履带卡车,上至元首,下到服务员,大家通通挤在一起。

    卡车顺着铁路行驶,远远看到一条小黑点组成的带子,再近一点看到带子还在动弹。“停!”元首突然喊道。他看到右边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中尉站在堆成小山的弹药前,指挥一群人搬运货物。

    不,这不是一群人:从货物处开始每米站着一个人,一直站到遥远的天边。从后方运来的货物:从子弹到面包,从棉衣到炮弹,源源不断地通过这条人肉输送带送到前方地下仓库和掩体里。

    李德从车厢蓬布里钻出头,确认那个中尉的确是戈培尔的养子哈罗德后又迅速缩回来,让施蒙特把他叫来。

    施蒙特从后面跳下车,不料跳到弹坑里,车厢的人纷纷跑到后挡板处,望着一身泥水,狼狈不堪爬出水坑的陆军副官直乐。空军副官贝洛向他喊叫:“什么时候你转行当海军副官了?”

    哈罗德困惑地来到卡车后面,惊愕地见到一个上将爬在车后挡板上向他招手。

    他把手中的记事本递给旁边的人,并把那个士兵打发走后爬上车。如果说刚才是万分惊愕的话,上车后简直是极度震惊了:

    元首,元首竟然坐在这种简陋的车厢里冲着他笑。他揉揉眼睛,眼前还是元首;他使劲掐自己的大腿,很疼;

    他认识元首比好多老党员、老将军都要早。三十年代初,纳粹党还未上台,母亲设计了一套希特勒少年队的服装,让他穿上站在希特勒面前,元首拍着他的脸对母亲说:“玛格达,这是我国第一名希特勒少年队员。”

    元首首先发话了:“我们的第一名少年队员转行当运输队长了。”

    哈罗德反应过来了,jīng神抖擞地敬纳粹抬手礼,右手尖碰到支撑蓬布的铁杆子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但心里觉得暖呼呼的。

    “敬军礼就没事啦。”不知是谁幸灾乐祸地咕噜道。

第19节 人体输送带

    哈罗德自豪地炫耀,他这条人体输送带共动用了5万个战俘、士兵和俄国劳工,一天能运输一车皮给养,从这个铁路小站一直到乌帕河,长达四十公里。

    鲍曼还没有反应过来,说道:“既然有这么多人,每个人肩挑手提不也一样吗?”

    哈罗德说:“叔叔,那可不一样。人背着东西走四十公里会累坏的。这种方法的好处是人可以站着不动,只用手转运物资,节省了体力。”

    鲍曼恨不得打自己耳光: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在人前出丑,还是党的高级领导人呢。

    魏森贝格尔军长介绍说,哈罗德的这个办法已经在全军推广了,前不久施佩尔到这里视察时极为赞赏,说回去要向全军推广。

    “明天我们看看去。”李德说。

    卡车继续向南,然而没走多远,公路上停着一溜车,前面,戴着“狗链”的宪兵拦住每一辆车在检查,周围还有一些在巡逻。

    “发生什么事了?”司机从驾驶室探出头,问站在路边抽烟的一个司机。

    司机猛吸了一口烟,不耐烦地说:“检查。”

    “检查什么?”不吸烟的司机问吸烟的司机。

    车下的司机很不耐烦地扔掉烟屁股,不经意间瞄了车门子一眼,发现是同一个团的,态度缓和了一点:“什么都查:查俄国特务、查自己的逃兵、查走私香肠、查倒卖军用品。呶,刚才逮捕了一个上士,从车站上偷了几支崭新的P38准备倒卖。”

    “卖给游击队回头来打我们?这家伙着实该死。”车上的咬牙切齿对车下的说。

    几个宪兵对来了,为首的吼叫:“车上装的什么东西?”

    司机没吱声。又问了一遍还是如此,司机知道车上拉的是大人物而不是东西,那些人上车时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一个将军。既然是大人物,他可以有恃无恐了。

    “这是个哑巴吧?”

    “不,可能是聋子。”

    “连聋带哑。”

    “也许大脑受了刺激。”

    宪兵们咕哝着向车后面走去,听到他们敲打车梆:“打开车厢,宪兵检查。”

    神气活现的宪兵转瞬从后面过来了,小声咕嘟道:“我以为将军是假冒的,没想到是真的,他们竟然坐这样的卡车?”经过驾驶室时他们瞟了司机一眼,司机咧嘴笑了,戏谑地朝他们挥手道别:“古德纳贺特(德语:晚安,通常晚上就寝前说的)”

    “我说的没错吧,大脑受了刺激。”声音渐行渐远。

    ……

    这里是图拉州切卡林以南二十公里处乌帕河与祖沙河交汇处。是第53军45步兵师478步兵团第3步兵营2连阵地,连长就是哈罗德。

    今年夏天,哈罗德与党卫军在白俄罗斯森林干了一架后,戈培尔先让他到意大利学习了一个月的防御工程学,然后在十月下旬来到这地方。

    不久,上级要求修筑冬季工事,当时这位新任连长手下只有十几个人。与白俄罗斯时一样,他从源源不断的战俘中挑选了一百多还算是身强力壮的战俘,招募了数量相同的老百姓—主要是妇女和老人,rì夜不停地沿河修筑冬季工事。

    上级划给二连的防区足有一公里,纵深五公里—由于减员整编,如今每个连只有一百人—二连工事后面几公里处是迫击炮排,还有一个cāo纵一门88毫米炮的重炮班。防线后面十五公里处是3营营部。

    修筑工事对哈罗德来说是轻车熟路。他命人先把俄国人挖的反坦克壕加宽,改选成蜘蛛网般的地下通道,每个班修一座地下掩避所,用钢轨、圆木做顶,覆盖上厚二至三米的泥土。成为全封闭式工事。

    稍后,从别廖夫以北到切卡林的478团工事、整个师、军也如法炮制。连切卡林以北帝国师防区也派人观摩“哈罗德式”地下工事。

    如今。连元首也参观他的地下工事了。第二天一大早,冒雪来到哈罗德的阵地视察。

    军长今天落实元首的指示,到第167步兵师布置作战行动去了,由45步兵师师长陪同元首,478步兵团布朗团长和参谋长当仁不让地跟在后面。

    轻柔的雪使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只有乌帕河是黑的。河水流经二连时转了一个弯,依河而建的二连工事呈“品”字形,哈罗德介绍说,二连阵地恰好象只螃蟹,一排在左钳,三排在右钳位置,二排和连部位于蟹体,张大着嘴等着俄国人。

    李德站在工事顶上,俯视着河对岸,那里有几处德军前哨阵地,大部队已钻入他脚下的地下工事。在他的后边由四排构成的第二道地下工事,还有为数不多的营、团预备队,只是这两级预备队要满足十多公里防线的需要。

    哈罗德领着元首从后面隐藏的小门走进昏暗的掩蔽工事,进门往左是厨房,听见年轻女人的笑声,他转向右边的临河工事,二排长黑格军士长领着二十来个士兵扩展空间,右边一间是连部。李德转了一圈,从炮镜中向对岸瞅了瞅,很远的地方一些人影在挖掘陷阱。他转过身时揉揉鼻子,一股夹着肉香的热气顺着地道飘浮过来。

    李德对鲍曼说,去看看战士们的伙食怎么样吧。

    一小群人奔向香源处,只见一口从集体农庄“借”来的大锅中煮着羊肉,李德使劲吸食着诱人的香气:吃不得肉,嗅嗅香总可以吧。

    李德看到鲍曼不住地咽唾沫,半开玩笑地说:“鲍曼,你代表党品尝一下战士们的伙食,也算是党对军队的关心吧。”

    鲍曼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舀起汤喝了一口,烫得他舌头吐出老长:“啊,味道不错,厨师肯定是奥地利的。”他在拍元首的马屁,元首就是奥地利人,只不过他家的对面是德国。

    团长把厨师从角落里拽了上来,厨师冲大家不住地鞠躬,哈罗德说这是招募的专业厨师,是乌克兰人。

    “乌克兰人?”鲍曼又是捶胸又是往地下吐唾沫,生怕刚才喝进去的汤里被人下了毒一般。

    团长炫耀说她做得一手美味——乌克兰的美食萨洛,而且已经准备就绪,准备让元首品尝。

    鲍曼一听不再吐唾沫,而是咽唾沫了。给他当个唾沫都不容易。

    师长狠狠瞪了团长一眼:“你不知道元首不吃肉?”

    布郎猛拍自己的脑门,歉意地向元首笑了笑。

    李德大度地摆摆手,问师长。“萨洛?你吃过?”

    还没等师长加入回答,鲍曼抢先卖弄道:“腌猪肉片。用盐腌过的白花花的肥猪肉片上,夹杂几道金红sè的瘦肉条,sè感诱人,香味四溢,令人垂涎,百吃不厌。”

    屋子里响起一阵咽口水的合唱。鲍曼的喉结动了动,继续跟唾沫过不去。

    地下坑道里有节奏地喊着“元首、元首”,狭窄的厨房门口围满了好奇的士兵,后面的士兵还在往前踊,把前面的士兵不时推进厨房。元首旗队的士兵们也不时把失足到厨房的士兵往外推,但是外面的人多势众,jǐng卫不断地往后退,快退到厨房锅台跟前了。

    布郎团长耐心解释了半天,士兵们还是慢慢往里踊动。鲍曼举起双手说:“士兵同志们,我是帝国办公厅主任,请你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等元首吃完饭后,一定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看望大家,请大家尽快散去,为了元首的安全,尽快回到岗位上去。”

    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大家散开了。

    团长在厨房中间用弹药箱堆起个桌子,摆上洋葱、伏特加,乌克兰女厨师把腌猪肉片做成猪油状,将拌有食盐、大蒜的猪油涂抹到黑面包上,猪肉的浓香与黑面包的清香相互交融,吃起来回味无穷。

    萨洛配以洋葱和伏特加食用,酒醇肉香葱烈,堪称美食绝配;只是作为第三帝国元首的李德,只有把涌到嗓门的酸水一遍遍往回咽的份儿,美食让手下人吃了个痛快。

    倒是师长过意不去了,他在黑面包上涂抹些猪油让元首吃:“反正这不是肉,你们说呢?”

    看到大家一边大吃大嚼,一边忙不迭地点头,李德贪婪地几口吃光,并默认师长涂抹猪油时,稍稍放了点腌猪肉碎片。

    美食转眼间被风卷残云,鲍曼心满意足地拍着肚子,打着饱嗝,对仍躲在角落里的乌克兰厨师说:“不错,你做的萨洛比我以前吃过的好,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

    厨师怯生生地回答:“我是卡留娜,就住在附近。”

    李德吞着师长给他的、里面夹着肉丝的黑面包说:“这里可以俄罗斯的地盘呀。等战争结束,你可以回到乌克兰去。”

    厨师抬起头:“你真是德国元首?”

    鲍曼奇怪地问道:“你怎么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厨师说:“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德国元首这么随和,真是没想到。”她抬头笑了笑,转身在一个布包里搜寻着什么,半晌找出一个白花花的织物。

    “手织桌布。”鲍曼与李德不约而同地说,李德不由地转身看了眼专机服务员,她伸出四根指头,轻声说:“这个,四马克。”

    只有李德明白她的话。

第20节 她:元首,我冷!

    元首一行吃完萨洛后,羊肉也煮好了,鲍曼真是个大肚皮的美食家,吃了那么多萨洛后,还能大块吃羊肉,大口喝酒,其他人只有“望肉兴叹”的份。

    在大家的力劝下,元首喝了一碗羊肉汤,感到神清气爽。

    厨房门口又聚集了士兵们,这回可不是争睹元首,是为了羊肉而来,其中也不乏被伏特加所吸引。

    为了预防炸塌后逃生,哈罗德修筑的地堡大多有两个出口,厨房也不例外。哈罗德领着元首一行,从另一头的逃生门鱼贯而出,直接来到了地面上。

    师长介绍,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已沿着奥斯塔什科夫顺伏尔加河到勒热夫到时鲁扎河,再按俄国人修建的莫扎伊斯克防线一直向南,经姆岑斯克和祖沙河到韦尔霍维耶,与北方和南方集团军群的工事连接。转入防御后,大家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三架亨特尔111型中型轰炸机向东飞去,机头在闪闪发光。在遥远的东方,德军第二坦克集团军向图拉重新进攻,这是他与军方妥协的结果,对能否占领图拉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哈尔德津津乐道的占领图拉后北上、从南边迂回莫斯科李德不抱希望。

    师长与元首寒喧了几句,便与布郎去主持一个葬礼,三连连长两天前死于空袭。本来一个连长的葬礼布郎团长去就行了,但师长与多数国防军军官一样,与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一起总觉得不自在,所以借故逃避。

    师长与团长一前一后地走下地堡顶,鲍曼满面通红地望着他俩的背景咕嘟道:“喝了酒还去主持追悼会,只有陆军才会干得出来。”

    李德到地堡棱角处小便,正好看到师长与团长转到下面,从他的yīn.茎所指的下方走过。李德在最后一刻收住尿,避免了一起严重的戏剧xìng事件,听到师长对团长说:“谁说元首不吃肉,我在黑面包里给他夹了那么多肉丝,他不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李德一听,尿意全无了,惆怅地回到了众人跟前。

    鲍曼双手抱胸对李德说:“今天是16rì,按照你说的时间表,俄军对提赫文的反攻已经5天了,勒布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搞什么鬼。”

    李德向副官们要了一根火柴,折成两半,聚jīng会神掏了一会儿牙缝,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液才开口说话:“我估计他已经骑虎难下了。俄军反攻一开始,他很自信能很快打退敌人,现在敌人已占据了上风,他也不敢再向我报告了,生怕我们怪罪知情不报,怡误战机。”

    鲍曼幸灾乐祸地耸耸肩。施蒙特替勒布辩解说,也许我们应该赶快组织部队增援。李德与知道些内情的鲍曼相视一笑,施蒙特见元首没有回答,悻悻地跑到一边吸烟去了。

    李德大手一挥:“走,我们到地堡慰问战士们。”

    施蒙特扔掉刚吸了一口的大半截烟,走了两步又可惜地往地上看了一眼。

    大家又进入地堡,首先来到主堡,这里是连部和二排的阵地。李德进到连部,十几个连部的人员齐声高呼:“向元首致敬。”喊叫之大,竟然使墙上的希特勒像震得掉了下来,这样的喊叫可能与吃了羊肉有关。

    入秋以来,士兵们吃了太多的土豆,今天,整整一只羊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过了好几天,二连地堡里还飘荡着羊肉味道。

    李德进入二排阵地,二排长黑格是个永远也不知道疲倦的人,他一边给元首敬礼、一边左手拿着工兵铲,元首的眼光刚从他身上移开,他接着挥铲刨土。在他的影响下,士兵们也个个都像忙碌的蚂蚁,敬完军礼便忙碌开了,使李德想勉励几句都觉得多余。

    施蒙特乘着酒劲走到机枪手跟前,看到一个娃娃脸新兵笨拙地换枪管,他摇晃着身子,拍拍那张娃娃脸,给他示范表演:向上扳开卡榫,然后将枪身向右上方旋转九十度,倒出旧枪管,然后拿过新枪管装进去,娃娃脸看得眼花缭乱。

    施蒙特透过地堡shè击孔,看到远处河面上有几只鸭子在游曳,他对新兵喊道:“倒酒。”

    新兵愕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给机枪装上50发弹鼓。

    施蒙特推弹上膛,几个短点shè,鸭子静静地躺倒在水面上。

    孤零零的掌声来自元首:“好,哈罗德连长,1941年11月16rì,施蒙特上校到二连,经过英勇战斗,击毙了敌人——几只鸭子,请把这个英雄事迹写入你连作战rì志。”

    伴随着一阵哂笑,鲍曼张嘴了——谁都知道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特别是取笑对象是军人的时候:“施蒙特上校,今天你用MG34通用机枪击毙鸭子,明天你可以直接开着Ⅳ号坦克,去和俄国小鸡作战。怪不得陆军攻不下莫斯科呢。”

    鲍曼看样子酒劲上来了,因为他又对空军副官贝洛取笑说:“还有你中校,你可以驾驶Me109去轰炸俄国人的猪圈。”

    “够了,太离谱了鲍曼。”李德赶紧制止可是已经晚了,施蒙特一字一句地盯着他说:“你说得对,这都是党教育的结果,特别是你这位党委办公室主任功不可没。”

    贝洛跟着说:“我可以把你刚才对空军的评价告诉空军司令戈林帝国元帅。”

    鲍曼忽然喊叫起来:“别用帝国元帅压我,我不怕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地堡外走去。

    李德脸上挂不住了,但现在,面对酒醉之人他也无可奈何。“下雨没有好路,喝醉没有好人。”

    哈罗德像没看见一般,正一丝不苟地介绍:“顺着左边这条通道,一直通往一排的地堡,而右边这条坑道通到三排。元首先到哪个排?”

    李德抱怨他:“你不应该让大家喝那么多酒。伏特加,你知道伏特加的酒jīng度多高?这不是普通的40度的,而是私人酿造的65度以上的。”

    听到有人低语:“元首不是不喝酒吗?为什么对伏特加知道得这么多?比一般的酒sè之徒还清楚。”

    “元首嘛,自然无所不知。”有人附合。

    ……

    视察工作结束了,李德回到位于科泽利斯克的45师司令部。由于连rì奔波,加上都喝了酒,大家一到房间倒头便睡。

    李德两眼望着天花板,耳边是隔壁传来的来自鲍曼的噪音:磨牙、打鼾加放屁,稍顷传来骂声:“……不就是个副官吗?陆空军联手对付我……”

    李德知道,这是鲍曼睡着后骂的。

    李德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轻微的敲门声,他怀疑是风声,但风声不可能如此有规律xìng。

    他心里慢慢升起一阵期待,他蹑手蹑脚地下床,慢慢地、慢慢地打开门,一个娇柔的身子闪了进来,一股醉人的香气也扑面而来。

    他知道来人是谁,明知故问道:“你来干什么?爱得莱德小姐。”

    来人幽幽地说:“我写了一篇新闻稿,想给你过目。”

    李德感到好笑:“你不过是专机服务员,写什么稿子?真是搞笑。”

    她说:“你们不是让我假装战地记者的嘛?”

    “所以你假装让我看新闻稿子,是吗?”李德故作姿态,不料她扔掉手中作为道具的小本子和笔,径直坐到他床上抽泣起来。

    眼泪是女人征服男人的主要武器,对李德也不例外。他坐在她身边,把手放在她起伏的肩膀上安慰她,她猝然扑进他的怀里,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直往里钻:“元首,我冷。”

    李德摩挲着她的秀头,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说话也软绵绵的,还带着颤音:“别怕,有我在,你就冷不起来,你会热的,热死了,爽……死了,快活死了。”

    一连三个“死了,”让爱得莱德小姐真的“死了。”她躺倒在床上,月光映照在她脸上,那么温柔,那么恬淡,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元首……”她在呼唤。元首响应呼唤。他颤动着解开她的钮扣。她嫌动作太慢,起身自己脱掉裤子。方才照映在她脸上的月光照到雪白的屁股上,反shè着温柔的寒光。

    李德忘情地俯下身子,亲吻月光中的yīn影部位,她也忘情地“哦”了一声赶紧控制住了,就像斧头砍在湿木头上的声音。她努力探起头望了望下面的元首,又把头重重地摔在床上,身子扭动着。

    高悬在天上的下玄月放出冷冷的光辉,照得哨兵的刺刀越发寒冷,照得战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照得积雪的田野分外银白,照着汗流浃背的他俩闪闪发亮,如闪烁着灿灿银辉的万点繁星。

第01节 视察战俘营

    第三帝国元首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爱得莱德小姐的原因。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呀,她长相平平,又瘦又小,除了笑容迷人、大腿丰满外,简直可以算做平平淡淡的女人。要不是昨晚她掉了几滴眼泪,李德寂寞难耐,他不会产生太大的兴趣的。

    正如江湖骗子们吆喝的那样:“不试不知道,一试跑不了。”李德现在离不开她了。换言之,元首离不开他的专机服务员了。

    李德品尝过的女人不亚于一个排,此前他从不知道有这样一种女人:高cháo时全身颤抖,不停地战栗,像爬在电动振动铁筛子上,同时下面像章鱼吸盘一般紧紧吸住,让人一下子坠入仙境,体验到从未有过的舒坦,好似变成仙风道骨一般。

    据说,像她这样的女人三百个里才有一个。不知这个数据是谁统计的,准确xìng如何,然而珍品是肯定的了。

    “余昔于江陵见天台司马子微,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李德真正体验了李白的诗境,莫非李白也碰到过爱得莱德小姐一类的女王?

    外面敲门,鲍曼进来了:“我的元首,昨晚睡的好吗?”

    鲍曼等着元首报怨,报怨他打呼噜、放屁、磨牙、放屁,却看到元首笑容可掬地望着他,觉得愕然。

    其实,元首感谢他都来不及呢,正是他制造的噪音,掩盖了元首与鲁德维卡的偷情,正可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鲍曼到李德跟前低声说:“施佩尔来了。”

    “什么?”李德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鲍曼重复了一遍,李德腾地跳起来:“快请快请。”

    施佩尔看来早就等待在门外,元首的第二个快请还没有说完,他气宇轩昂地进来了:“您好,我的元首。你让我追你追得好苦啊。”

    两人左右拥抱,施佩尔穿着蓝sè西服,打着白sè领带,脚穿黑sè皮鞋,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不象大多要员,明明是zhèng fǔ官员,却穿上一套制服,鲜红袖章,脚蹬马靴,让人压抑。

    随从把一个皮包交给他后出去了,施佩尔打开皮包,掏出一叠文件。李德打趣道:“怎么,准备长篇大论吗?我可没吃早饭呢。”

    施佩尔从一叠文件中间抽出几张照片,犹豫着说:“既然元首还没吃早饭,我想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以免影响元首的食yù。”

    听他这么说,反而勾起了李德的好奇心,他一把夺过照片,只看了一眼,感觉胃里翻腾起来。

    照片上是层层叠叠的尸体,尸体像爆米花一般地肿胀,五官扭曲,嘴变成圆圆的一个洞,像似人非人的怪物。

    这些尸体是在德军战俘营饿死的苏军战俘。对苏战争爆发后,希特勒设想战争会很快结束,德军很快胜利,接下来可以让德国人移民到苏联领土上。按照这种想法,他有意识地让德军饿死这些多余的劣等人,以便为德国人民腾出地方。现在,李德三令五申地严令按照国际惯例,给予东方战俘最低标准的口粮,但由于多年来的惯xìng和德国人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他的新政收效甚微。前不久,他听从戈林的意见,把一部分战俘营的管理权从陆军移交到有骑士传统的空军手里。

    李德责怪地看了他一眼,把照片扔到他怀里,往门外走去。施佩尔猛然起身,不料厚厚的一叠文件时散落在地上,他往前追了几步又返回来捡拾地上的文件资料。

    已经出门的元首又返回到门口,朝他喊道:“把撅屁股的活留给你的助手吧,你跟我来。”

    施佩尔慌忙追上去跟在后面。李德一直走到离房屋很远的空地,猛然转过身,施佩尔猝不及防,撞在元首身上,两人面对面碰到一起,又不约而同地悟住脸蹲在地上。

    施佩尔不顾痛疼,上前一步拉起元首忙不迭地道歉,元首笑着摆手,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干咳了两声,恢复了元首的尊严:“施佩尔,今天我俩的见面礼是否太隆重了点。说吧,你先给我来点轻松一点的。”

    施佩尔字斟句酌:“我奉元首的命令,并根据《帝国战时法》中关于内阁成员的权限范围,于11月……”

    李德毫不客气地挥手打断他的话:“施佩尔,我之所以委你重任,是因为你身上官僚主义气息相对少一点。直接说结果。”

    施佩尔脸微微一红,一脸轻松地说:“我的元首,关于冬壁工事,我想已经基本构筑完成。我们先在地上挖沟,四周垒上圆木,上面覆盖铁轨、圆木等,再盖上至少三米的土,浇上水……等十二月份,俄罗斯的天气降到摄氏零下三十度时,我相信,那些冻土会被钢铁还硬。”

    施佩尔沾沾自喜地望着元首,期待元首的表扬,李德缓缓地发布指示:“纵深不能少于15公里,而且修建与前沿工事平行的横向道路,以利于部队间机动。这是一。”

    李德遥望着东方,在他的身后,十几架飞机从头顶掠过,掩没在朝阳里。

    “第二、趁河水还没有完全冰冻,让士兵们在临河的一面工事上浇灌水,形成冰崖冻壁。你应该想到这一点。还有一点就是要吸收士兵们的一些好主意。还有一点:坑道内支撑点要加密,俄国人有一种302毫米炮是很厉害的,他们叫这种炮是战壕开罐器。”

    见施佩尔愣愣地望着他,李德伸开巴掌在他面前晃动着,仍然不见反应。他只得踢了一脚,施佩尔一个激灵,结束了冻结状态。

    “你在想什么?”李德没声好气地说。

    “我以为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遗漏。换句话说,没想到元首考虑得这么周到。我深感惭愧。”施佩尔低下了头。

    李德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美中不足的是周围没有一个听众。如果鲍曼听到这些话多好呀,他会五体投地的。

    李德这样想着,脚步也不由地往回走去。施佩尔向他汇报恢复生产情况。

    鲍曼踱过来了,李德想显示一下,打断他的话头:“你说的那个布良斯克市还以生产汽轮机闻名。”不料施佩尔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布良斯克主要生产钢轨,不生产汽轮机,你说的那是卡卢加。”

    ……

    吃完早饭,施佩尔坚持让元首视察离师部40公里的战俘营。李德非常清楚他的目的,只是不便于说破而已,再说反正是顺路,视察完战俘营后,他们计划返回卡卢加,然后回国。

    大家坐上一辆师部的大轿车,约莫一个小时就到了。李德、鲍曼与两个副官与施佩尔到战俘营,让其他人在车上等候。鲁德维卡小姐非要跟随,并拿出纸和笔作采访状,在李德的暗示下,施佩尔的秘书拿出那几张照片在她跟前一晃,她只剩下蹲在地上呕吐的份了,那些jǐng卫战士们张嘴看着她露出的半截股沟发呆。

    一个空军金发上尉接待了他们。五天前战俘营已经移交给了空军,一切显得井井有条,李德狐疑地望了施佩尔一眼,他双手一摊,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发上尉领着他们到办公区后面的大院子里,那里臭气熏天,羊皮堆积如山,一些战俘拿着啤酒瓶盖在羊皮上刮着,这些羊皮上的毛已经剪了一遍,剩余的用啤酒瓶盖刮下后加工成羊绒。鲍曼用手帕悟着鼻子喊叫:“施佩尔,你到底什么意思?想给我们订做皮衣,也不用知道羊皮是用啤酒瓶子刮下来的呀?”

    尽管气味不佳,战俘们的手冻伤流浓外,没有看出遭受虐待的情况。大家困惑地跟在金发上尉后面,经过几个同样散发着羊皮味道的露天作坊,转到最后面上锁的院子。里面依然堆积如山,只不过这里的不是羊皮,而是年轻而皱巴巴的尸体,张大着嘴巴,乞求而无助地伸出双臂的战俘尸体。

    金发上尉平静地解释:“都是饿死的,据说每天都有饿死的,最多的一天是11月8rì,为了报复斯大林在红场阅兵,全体停供复合面一天,结果当天有88人饿死。”他可能不止一次地担任过解说员,以致对数据都记得非常清楚。

    “他们在死前要浮肿,脸肿得像大南瓜,上眼泡和下眼泡肿得如同中国西部人冬天吃的软儿梨,里边包着一包水。他们摇晃着身体走路,每迈一步需要停顿几秒钟。他们的嘴肿得往两边咧着,头发都竖了起来。噪音变了,说话时发出尖尖的如同小狗叫的声音。”

    进到这个院子后,鲍曼悟在嘴巴上的手帕掉在了地上。施佩尔把一个尸体的手掰开,取出灰溜溜的一小块东西,拿到元首面前用手一捏,那东西象灰土一样顺着手指缝隙掉下来。元首接过来放在手掌上摸着感觉很粗糙,不知道这是什么食物。

    “上校,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金发上尉有意对陆军副官施蒙特上校明知故问,“这就是你们陆军发明的复合面,一半麸皮一半锯磨,连猪都不吃。”

    施蒙特脸上挂不住了:“你说什么呢上尉,并不是每个陆军军官都知道这件事。比如我虽然在大本营……”

    空军副官贝洛也说了施蒙特两句,他使劲将右拳咂在左手掌上,仰首长叹了一声,问道:“为什么不把这些尸体处理掉?你是不是试图在这里举办个展览会?”

    金发上尉激烈地否认了:“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不是这样的。毕竟我接手这个集中营才五天。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国防军。戈林大元帅经常告诫我们:空军是一支具有国家社会主义思想和古代骑士传统的军队。”

    “具有国家社会主义思想和古代骑士传统的军队。”李德默默念着,此刻他又想,如果希姆莱在场该有多好啊。

    李德无言地看着一具尸体嘴角的棉花发呆。耳边响着金发的声音:

    “是的,我的元首,他们什么都吃,棉花、羊毛,书上的浆糊,削下的土豆皮。得感谢他们,这里的老鼠和讨厌的昆虫没有了。”

    鲍曼也被触动了,说集中营的惨状只能在但丁《神曲》的地狱篇中才能找到。

    李德严肃地对施蒙特说:“除了前线的临时战俘营外,凡是固定的战俘营全部交给空军。”

    “这……”施佩尔突然间张口结舌走来。李德知道此时他失望之极。他怂恿来战俘营,他在打这些廉价劳动力的主意,显然泡汤了。而李德考虑的是今后让你当军备部长已经够显赫的了,个人权利不能太大,风头不能出尽。

    金发上尉作了个请的手势,大家争先恐后地离开了这个yīn森森的地方,站到院子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李德感到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

第02节 罢免勒布元帅

    李德尚未从战俘营的惊骇中恢复过来,听到惊人的消息:提赫文失守了。尤其令他生气的是消息即不是来自北方集团军群,也不是来自盖世太保或总参谋部东方谍报局,而是来自敌人——来自被西方国家称之为“从来没有真理的《真理报》。”

    从战俘营出来后,李德命令把专机从卡卢加秘密调到布良斯克。等待飞机期间,机场调试员无聊地转动电台,突然听到几句俄语,李德竖起耳朵听起来:“……来自苏联《真理报》的消息:1941年11月18rì,苏联红军第七集团军英勇的战士们经过艰苦战斗,已经攻入提赫文。”

    李德像遭到当头一棒,苏军的动作没想到这么快。他破口大骂起来:“这个勒布,十天前我就提醒他敌人肯定要反攻,几天前我还亲自赶到他的司令部……”

    骂声被广播打断,播音员继续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宣布:“另据消息:11月14rì开始,光荣的54集团军对进逼沃尔霍夫的德军发动反攻。通往拉多加湖、并通过该湖抵达列宁格勒的运输线很快就要打通了,德国法西斯豺狼困死列宁格勒的yīn谋彻底破产。”

    此刻,豺狼头子已经顾不上骂人了,即刻命令专机北上,找勒布兴师问罪去了。套用一句侦探小说的套话:“jǐng察急忙赶往出事现场。”

    临上飞机前,李德对一脚蹬上眩梯的施蒙特喊道:“通知北方集团军群,让他们到机场来接。”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普斯科夫机场,李德率先跳下飞机,径直奔向停机坪旁的奔驰轿车。鲁德维卡小姐若有所思地咕哝:“奇怪,今天怎么没有飞机恐怖症了?”

    勒布元帅早已等候在离司令部很远的地方,老远伸出双手跑向元首。李德好不容易按捺住心里上窜的火苗,满面带笑地与他握手。但是一接触到战况,他笑不出来了。

    11月11rì,梅列茨科夫将军的第7集团军,出其不意对提赫文以北15公里处的德军迎头一棒,冻得发抖的德军纷纷丢弃车辆,逃往城内。苏军从西、北、东三面跟踪而至,在大本营1个坦克师、3个步兵师的增援下,于昨天进入提赫文。

    在提赫文以南,苏军在来自西北方面军的3个师的支援下,对38军展开反突击,双方在小维舍拉展开拉锯战。

    11月14rì清晨,苏军54集团军对进逼沃尔霍夫的德军第1军发动突然袭击,德军据守在沃尔霍夫河南岸,伴随着“斯大林管风琴”的呼啸和302炮天崩地裂的巨响,十几辆T34坦克钻出冬霾,把德军挤过沃尔霍夫河。战至下午4点太阳落山时,1军仅有的装甲力量——四辆突击炮和几门反坦克炮都成为废铁。第二天,苏军坦克在沃尔霍夫更南的格拉热沃穿城而过,德军一个团的步兵抵挡不住,纷纷丢弃卡车和迫击炮,向冰雪覆盖的荒野四散而逃。

    听完战情汇报后,元首脸sè铁青,拿着刚才在沙盘上指指指点点的小棒,坐在沙盘前低头不语。正当大家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或因伤心过度一时痴呆时,他猛然抬起头:“勒布!”

    勒布元帅一惊,直挺挺站在沙盘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沙盘上的一个地方。

    “勒布,这下你满意了吧,你要负责。”元首应声站起来,把指点江山的小棒折成两半,狠狠扔在地上。大家知道,一场暴风雨在所难免,个个禁若寒蝉,不敢抬头。

    李德开始历数老元帅从狼穴到北方集团军群的种种不是:“我一而在、再而三地告诫您,而您食古不化,像榆木脑袋一样,用斧子都砍不起去。最令人不能容忍的是敌人开始反突击,并且演化成大规模反攻,而您竟然秘而不报……”由于语速太快、手势幅度太大,他剧烈咳嗽起来。

    爱得莱德小姐从外面冲进来,关切地想给他捶背,他一把推开了,示意她赶快出去,不要添乱。她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临出门时关切地望了望李德,同时憎恶地瞟了勒布一眼。

    勒布元帅反驳道:“是的,我确实低估了敌人。可是,敌人为什么能发动这么大规模的进攻?因为在我的南边,zhōng yāng集团军全部转入防御,让敌人腾出兵力,全部压到我的身上。”

    李德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手,他声嘶力竭地喊叫:“你放屁。”

    众将领也没料到他们的元首竟然动了粗口,一片嗡嗡声。

    李德自觉失态,纠正道:“你放心,zhōng yāng集团军转入防御,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况那里也在发动进攻。”李德拿出杀手锏:“就算是这样,也决不是你知情不报的理由。你已经不适合继续呆在现有岗位上,请你物sè接替你的人选吧。”

    嗡嗡声顷刻之间成了喧哗。竟然有一个将军站出来替他辩护,让他听了心里一紧:“近来我们也发现一些不正常的情况,赫普纳将军的第4坦克集团军秘密北调,当我们要求他增援时他支支唔唔,相反,他采用不正当的手段抢夺我们的物资。”

    勒布元帅粗声粗气地喊叫:“赫普纳行迹非常可疑,我甚至怀疑他见死不救的动机。”

    “你说下去。”李德话虽这么说,眼睛却像印度耍蛇人般向他瞪眼,力图把他剩下的话瞪回去,然而这位身经百战,参加过八国联军的老元帅不是惧怕眼睛的人,他继续那壶不开提那壶:“我怀疑他见死不救的动机是受人指使,隐匿在一边看我的笑话。”

    “冯?屈希勒尔陆军上将。”李德无心与勒布正面交锋,直接发布命令。

    “到!”第18集团军司令jīng神抖擞地向前跨一步。

    “命令您接替北方集团军群司令的职务。”

    屈希勒尔望了一眼气得满脸涨红、严厉地向他瞪眼的勒布元帅,没有作声。

    李德故意激他:“怎么?不愿意?”

    “愿意。”屈希勒尔看到元首的眼光越过他的肩膀,在其他人身上搜寻着,赶忙回答。

    李德面向众将领:“先生们,勒布元帅被免职。希望大家支持新司令的工作,振作jīng神,扭转战局。”

    勒布元帅气得发抖:“我要控告,我要控告你。”

    李德头也不回地说:“控告什么?控告我丢城失地,一败涂地?还是知情不报,隐瞒军情?”

    ……

    李德带着新的北方集团军群司令和作战参谋等几个随从,驱车来到柳班,然后乘坐履带式装甲车前往柳班以北、两块沼泽间的森林深处,那里是赫普纳的秘密营地。

    森林深处的一小块林间空地上帐房林立,炊烟升起,帐房顶部涂成绿sè,上面盖着树枝,树枝上缠绕着天线,赫普纳已经带领手下在那里等待元首。

    “元首到。”一小群军官随意地站成一个半圆,等待与元首握手。

    赫普纳充满感情地致欢迎词:“我们的元首来了,来到这密林中,而离我们以北六十公里的地方,俄国人正在杀害我们的战士……我们的元首来了,来到这密林中,挥舞起德意志的正义之剑,斩断敌人吐出的毒舌……”

    元首给他的部下打气,同样不乏感情的sè彩:“我的第4坦克集团军的士兵们,军官们,还有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的先生们。”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屈希勒尔几个人身上,仿佛他们是来访的客人。

    元首继续说:“十天前我就想到今天的局面,我设想十天后我们必将站在维拉斯河边,大家记住我的话。”

    通过十天来局势的演变,赫普纳对元首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屈希勒尔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赫普纳与他握手时,向他表示祝贺。

    屈希勒尔显得非常低调,说了些类似本人不才、难当大任,希望多多支持之类的话,并对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喜交集。赫普纳发自内心地说,这一切都是元首的运筹帷幄,只因为勒布元首不听元首的话,才造成败局,也断送了自已的前程。

    屈希勒尔紧跟在元首身后,进入帐房。而刚才来的时候,他有意拉在最后,尽量与元首保持距离。

    霍普纳站在地图旁,这是一幅十万分之一的拉多加湖以东地区态势图,伊尔门湖到提赫文以北帕沙河,以及柳班至沃尔霍夫以南十多公里的区域都用蓝sè表示,表明截止11月18rì,德军占领的地方。北面斯维里河以北用棕sè表示,这里已成为芬兰的地盘,斯维里河以南至提赫文之间的绿sè是苏军控制的地方,这个巨大的漏洞成为列宁格勒与内陆的联系通道。

    霍普纳用眼光询问元首,李德挥挥手说:“开始吧。”赫普纳向大家点了点头,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从南往北进攻的主要方向有两个,一是从提赫文往北,经加尼科沃——捷尔韦尼奇——戈莫罗维奇,抵达奥涅加湖;还有一条近路,只有九十公里,就是沿着拉多加湖东岸,从沃尔霍夫沿铁路一直北上在斯维里察与芬军会合。由于时间的关系,我把主攻放在这条近路上,由41军全部、56军的1个装甲师、还有1军的2个师,组成强大的突击兵团向北猛攻。”

第03节 天然的盟友

    赫普纳放下指挥棒,倒骑在椅子上,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脸上闪现着兴奋的红晕,手舞足蹈地对戴着单片眼睛的圆脸嚷嚷:

    “莫德尔,你已经有六个师了,我怀疑那些劣质的土路会被你践踏坏。你要沿着最短的路线,像狗一样扑向维拉斯河。”

    “莫德尔是狗”。“狗见到骨头哪有不扑上去的道理”。“公狗,而不是母狗”。“这狗还戴着眼睛”。同僚们一阵喧哗。莫德尔对此充耳不闻,认真地测量着地图上的距离。

    李德有心说李勃的坏话,插言道:“几天前勒布元帅在我面前保证,十天后一定占领提赫文,没想到几天后倒把它丢了,真是吹牛。”将军们谁都没有作声,全神贯注在赫普纳身上。显然是将军们不愿干落井下石的勾当,不像东亚民族般善于“狗撵下坡狼”、“虎落平川被犬欺”。

    41装甲军军长jīng神焕发地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司令官。

    赫普纳望着李德,补充道:

    “元首已答应我的请求:届时派维拉斯河以北的163步兵师和党卫军北方师的第9骷髅旗队有限度地南下接应你们。”

    “是!”莫德尔将军再次站起,两眼发光,向元首行注目礼。元首抬手作答。

    莫德尔将军以作战残忍而闻名,他一旦选择了目标就不惜任何代价非要达到目的不可,即使部队拼到所剩无几,血溅自己的军装,也决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心。他的成功也是基于他正确的判断与果敢的决择,以及钢铁意志 。

    赫普纳转向一位高个子将军,后者脸颊及鼻头发红,好像感冒发烧,他缓慢地站起来听命:

    “沙尔中将,你用56军二个师,还有39军的20装甲师首先收回提赫文,然后往北挺进,要尽力冲向那条河。你要像狐狸一样,防备俄国人像狼一样的撕咬,特别是你的右翼。”

    “是。”第56装甲军沙尔中将有气无力的坐下。

    “狐狸抵不过狼。”41军第8师师长布兰登贝格尔陆军少将玩笑道。

    沙尔气呼呼地回敬了一句:“那我亲自端起来福枪,戳瞎狼的眼睛。”说完剧烈咳嗽着,布兰登贝格尔少将赶忙给他捶背,以为是他给气的。

    赫普纳制止底下的嗡嗡声,继续道:

    “39军其余三个师务必守住整个右翼。21军61师担任总预备队。”

    一个贵族派头十足的中将发牢sāo:“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第4次让我担任预备队了。以后我的师不要叫61师了,直接叫预备师得了。”

    施蒙特凑近李德:“丹尼尔中将,来自东普鲁士格尼斯堡的贵族,歌德的同乡。”

    李德说:“东普鲁士的人没有种族主义,因为那里是多民族聚集区。”可能他的话人家听到了并理解为赞赏,丹尼尔对元首微微颔首。

    赫普纳宣布:“现在大家zì yóu讨论,有关情况向参谋长反映。”

    嗡嗡声四起,刚才蜡像一般的将军们活跃起来,一阵打火机的咔嚓声中,升腾起袅袅轻烟,大家交头接耳,拍肩搭背,沙尔将军嘶哑着嗓子抱怨他的任务最重:“41军是主攻,干得是出人头地的美差,而我三面受敌,干得是擦屁股的活。”丹尼尔中将有意大声说:“我连擦屁股都轮不到。”说完他瞟了赫普纳一眼。

    赫普纳充耳不入,在李德耳朵边说了句什么,他俩歉意地向大家点点头,钻进森林深处的另一个帐蓬。

    这里是赫普纳网罗的东方部队,大部分是掉转枪口的前苏军战俘,也有流落欧洲的俄国侨民,都是些亡命之徒,对苏军有刻骨仇恨。赫普纳打算让这些人化装成苏军,派到苏军战线后方杀人放火,大肆破坏。

    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着烟酒味道的羊皮sāo臭,围坐在火炉旁的一小群苏军装束的人见到他们纷纷站起来。

    赫普纳闪到一边:“我非常荣誉地向你们介绍我们的三军统帅、敬爱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

    大家因意外而愕然,继而激动地拍起巴掌。李德双手往下按了按,他们拍得越起劲了,被炉火烧得通红的脸上漾溢着幸福的笑容。

    “欢迎首长给我们训示。” 一个喝得面红耳赤的眼镜小伙子鼓噪。

    “给我闭嘴,你这个被开除的大学生。”赫普纳喝令他坐下。

    一个俄国大汉迟疑不决地站起来,随意xìng地敬礼:“您好,元首。”

    这下轮到李德愕然了,然而仔细一看坦然了:上次在北方集团军群见过的俄罗斯蒙古族人——卡尔梅克人。他伸出手:

    “你好,克拉斯克伊柳……什么少校。”

    “叫我卡尔梅克人就行了,元首。”卡尔梅克人见怪不怪地回答。

    这些是布尔什维克的敌人,也是德意志帝国的天然盟友,是赫普纳从苏军战俘和侨民中网罗的反苏分子,有像卡尔梅克人一类的半个德国人,有因夺取马匹对苏联心怀不满的哥萨克,有乌克兰民族主义分子,有苏联占领后,躲入森林的波罗的海抵抗力量,也有专门猎杀**员、政工人员、zhèng fǔ官员、游击队员,双手沾满鲜血的俄罗斯“红sè猎人。” 李德与这些心狠手辣、貌似土匪的人握手。赫普纳挤进俄国人中,把手伸到火炉上烤火。如果不是马裤上的红条,裹着羊皮衣服、留着平头、脸庞被炉火映红的他活象个俄国中年农民。

    “都准备好了吗?俄国勇士们?”

    哥萨克首领掏出左轮手枪,唾沫四溅地粗声喊叫:“我的枪告诉我,它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

    “别那么大声场长,我的耳朵受不了啦。”眼镜小伙子边擦拭喷壶般喷洒在脸上的唾沫,边夺过他的枪,同时看了李德一眼。

    刚才那家伙掏出枪时李德多少有点紧张,此时他故作轻松地问道:“场长?什么场长?”

    哄堂大笑中,眼镜小伙子扑哧笑着:“瞧他公牛般模样还能是什么场长?战前他是种畜场的场长,专门负责给母牛配种。有时公牛不够,他自己就爬到母牛身上了,说是为了完成党交给的任务,这家伙。”

    他跳进来躲避哥萨克首领的拳头:“说不定我们今天吃的牛肉里有你的后代呢。”

    一些人哄笑,一些人厌恶,一些人观察元首的一举一动。

    “大学生,你说的一点也不可笑,再说你已经讲过八百遍了。”一个戴高筒皮帽的亚美尼亚人抗议。

    赫普纳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胡扯:“好了,元首面前你们注意点形象。你们即将深入敌后。最主要的是,你们不要怕被包围,即便被包围也会获救,因为在你们东边有56军,他们一定会解救你们的,除非你们投降,他们可不愿意为你们收尸。此外,北面有一支党卫军部队协同作战,你们要做好配合。下面请敬爱的元首给大家训话。”赫普纳如是说。

    李德勉励了几句,嗓子直发痒痒。莫合烟呛得他不住地流泪,眼前的这些乌合之众让他到了土匪窝的感觉,再说,大家听到他讲的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之类的比喻后大眼瞪小眼,对这些没有读过《西游记》的人简直是浪费唾沫,于是他匆匆结束讲话。

    赫普纳在李德耳边耳语:“元首,请你跟我来。”

    两人走出帐蓬,赫普纳脸上挂着诡奇的笑,问道:“怎么样,元首?”

    “不错。特别是那个大学生小伙子,看似文质彬彬,说话却那么粗鲁,倒像是个跑江湖的人。”李德说。

    赫普纳脸上的诡奇演变成了诡秘:“我说的是要不要接见下卡尔梅克突击队的队员们?包括女队员?”

    李德明白了,一个身影猝然浮现在眼前:冉妮亚。这个赫普纳真会投其所好。

    赫普纳伸出食指,把副官勾到跟前耳语了几句,副官面无表情地钻进帐蓬,掀起棉门帘时听到里面的声音:“这人真是希特勒呀,跟我们电影上看过的不一样,没有一点手舞足蹈、张牙舞爪的样子呀。”

    “人家的元首竟然能到前线,而斯大林整天躲在克里姆林宫不敢出来,生怕被暗杀。”是那个大学生的声音。

    “听说希特勒只有一个睾丸……”棉门帘放下来了,下面的话被一阵嗡嗡声代替。

    一会儿,副官出来了,后面跟着卡尔梅克人。

    李德先把空军副官贝洛打发走,让他告诉鲍曼耐心等待,只留下施蒙特。他与卡尔梅克人边走边聊。

    卡尔梅克人家在卡尔梅克共和国的埃里斯塔,父亲是当地牧民,母亲是伏尔加河流域的德意志人。苏芬战争期间,他所在的部队调到列宁格勒附近,部队正在重新集结时,战争结束了,他们被派往拉脱维亚。

    德军入侵苏联后,他们边打边撤,一直退到普斯科夫,退守在一个暗堡里。

    德军坦克部队已经占领了这座城市,几个将军站在暗堡顶上,俯瞰硝烟弥漫的普斯科夫古城。

    指导员要求大家与地堡顶上的敌人同归于尽,卡尔梅克人与手下打死了指导员,向德军投诚。

    “高加索人与俄国人是天然的死敌。”。卡尔梅克人一钻出地堡,就对后怕中的赫普纳说道。

第04节 与人渣突击队在一起

    李德与赫普纳走往森林更深处,这里属于泰加森林最南端,到处是油松和白桦,几人越过幽深的林间小径,撩过一条条小溪,听到前面传来嘻闹,李德听到头顶上有风声,一个山魈般的人从树上落下,站到他们面前。

    “站住,口令!”山魈乌黑的脸上跳动着白晃晃的牙齿,**夫冲锋枪直指元首。

    卡尔梅克人一马当先,挡在元首前面,抓住冲锋枪口往怀里一拉,同时脚下一绊,山魈一个狗吃屎,**夫冲锋枪到了卡尔梅克人手里。

    “起来。”他大喝一声,将枪扔给他:“幸亏是我,如果是格鲁乌或克格勃,你早就没命了。”

    格鲁乌是苏联总参谋部的情报机构,他们的特工与著名的克格勃不相上下。

    卡尔梅克人走在前面,李德与赫普纳以及副官们紧跟在他的后面,以防来自树冠的空降兵。

    透过一片桦树林,看到几个同样装扮成山魈的人在龙腾虎跃,其中一个女声格外吸引人,不是她的声音有多么悦耳动听,而是内容:“强jiān犯,你他娘的像女人一样,软绵绵的。过两天你要上战场杀人,不是去当jì.女。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调戏女空军辅助人员的。”

    “你,狗娘养的,腿踢高点,就凭你这么点出息,还敢打破连长的头?还有你这个白俄罗斯下流货,竟敢勾引德国护士,你不好好训练的话,我把你空降到列宁格勒。”

    “盗窃犯,就是训练也在看别人的口袋。还有你格鲁勃斯,你这个该死的同xìng恋,眼睛往那看,还在看人家的裤裆,你们这些人渣……元首?真是您,元首!”李德从一棵大树背后走出来,冉妮亚因意外而错愕。

    不愧为特工,她很快镇定下来,几个山魈被她罚做俯卧撑,此时爬在她的脚下,也抬起肮脏的脸。

    李德微笑着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冉妮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调皮地向元首敬了个军礼:“报告元首,卡尔梅克突击队教官冉妮亚少尉正在训练,请元首指示。”

    李德摇晃着头,抿着嘴唇,向她微眯着眼睛,右眼皮跳动了几下,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直到她定睛望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赫普纳轻咳了一声,让冉妮亚集合人员,接受元首检阅。

    冉妮亚一甩秀发,紧跑几步后跳到一块大石头上,掏出哨子有节奏地吹起来,不远处木屋里跑出一小群人,有的边跑边穿衣服,有的一只脚跳跃着,双手给另一只脚套靴子。不到两分钟,一排人歪歪斜斜站在她前面。那几个山魈也从地上爬起来,站进队伍里。

    冉妮亚从石头上跳下来,站到队首,大声喊道:“卡尔梅克突击队集合完毕,请首长指示。”

    “请首长指示。”不整齐的人群发出整齐的回音,接着一阵哄笑——

    李德跳上石头,不料脚下一滑,整个身子爬在石头上兹溜溜地滑了下来跪倒在地上,下巴重重地嗑在石头沿上,舌头被咬出血,军帽侧立着从脊背滚下来,一直滚到冉妮亚的脚下、碰到她的靴子后才停下。

    施蒙特与赫普纳一人一条胳膊拉起来,卡尔梅克人从后面推着,三个人连拉带推把他弄到石头上站稳,冉妮亚从自己脚跟旁拣起帽子,轻巧地跳上石头,戴在元首头上。

    一丝尴尬从李德脸上掠过后,他发表了简短的演讲,无非是英勇善战、不要辜负党和人民的期待之类的老生常谈。看到底下的人窃窃私语,打打闹闹,马上兴味索然,及时收尾,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在惯xìng的作用下蹬蹬往前紧跑几步,在扑向地面的最后一刻,冉妮亚一把抱住他。

    还未找到被美女拥抱的感觉,被她从柔软中推开:“元首,请允许我给你介绍队员吧。”

    李德只得点头,听她泼辣而粗鲁地介绍:“鲍斯特,德军下士,因犯强jiān罪被判刑一年,在这里服役。”

    一个面目清瘦的士兵向前跨出一步,向元首敬礼:“我的元首,其实不能算强jiān,是她倒挂金钟……哎哟。”被冉妮亚一肘子捣回队伍里。

    下一个是一脸yīn沉的粗俗货:“格鲁勃斯,德军海军少尉,鱼雷艇上的机师,最拿手的是给机器打润滑油,因太善于给人打润滑油被判刑——鸡jiān犯。”她说出这个词语时没有一点难为情,同xìng恋争分夺秒更正道:“不是技师,是工程师。”然后在她抬起肘子前知趣地退回队伍,同时把右边的矮个子黑发小伙子推到前面。

    “你是那个部队的?”李德抢先问道。

    “跟他一块的”他朝卡尔梅克人呶呶嘴。

    卡尔梅克人介绍说:“鞑靼人,指导员就是他给打死的……”

    “别老提那档子事,不是什么光采的事吧。”鞑靼人粗声粗气抢过话头。

    接下来是秃顶,他敷衍地握手后转到下一位。

    冉妮亚显得难为情:“这一位叫我怎么介绍呢?”

    对方没有一点难为情,轻描淡写地说:“喜欢不通过主人借用东西的人。”

    “贼。”冉妮亚简洁地下结论。

    “不过我从不偷个人的东西。”对方声明。

    接下来的一位怎么看都像中国人,果然是传说中的“神医,”因治疗枪伤的祖传膏药,先被拉入rì本关东军,后让苏军俘虏,一个月前又成为德军战俘、让卡尔梅克人收留的东北人。

    “长官,我叫狗蛋,满州人。”

    “东北人。”李德纠正。

    李德相信除他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他的绕口令:“东北就是满州,满州也是东北,扯什么鸡.巴蛋呢?”

    看在同胞的面上,李德无心跟他计较,开导他:“狗蛋,常言说,事不过三,你已经换了三个地方了,安安心心在这里呆着吧,我们会尽力发挥你的特长,让你英雄有用武之地。”

    东北人胸脯拍得山响,嘴里连珠炮一般:“长官请放心,我狗蛋一定费尽扒拉(尽其所能)把事整好,拧了脑袋我也不会反水(背叛),你们不知道,我们最恨几巴玩艺儿老毛子了。民国18年老毛子打进东北,还抢走了我家老母猪……”

    退回队伍后他很纳闷:“德国皇帝怎么会说中国话呢?早知道他会中国话,我就给他整rì语,要不整几句俄语。”

    他说的民国18年的事是一辈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花花公子干的一件事:1929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张学良贸然收回中东铁路的管理权,被苏联一顿狠揍。

    李德掏出金表,只见秒针在一个地方跳动着,他又忘记上了。

    “施蒙特,几点了?”他习惯地问道。

    施蒙特怀疑地看着手表:“不对吧?表上才三点,太阳已成快掉到林子那边去了。”

    “这里下午四点天就黑了,你不知道?”李德问道。

    赫普纳建议回去,李德心有不甘地问卡尔梅克人:“突击队带个女兵是不是不方便呀?”

    卡尔梅克人点头:“那当然,这也是她如此尽力地训练队员的原因。”

    李德把冉妮亚叫到跟前:“既然你先后受过拉脱维亚.情报部和苏联克格勃的短期培训,不会在乎再受训一次吧,让你成为天下无敌的女怪兽。”

    “好啊,我接受加入女怪兽训练营。”她双手伸开五指,吐出舌头朝卡尔梅克人夸张地呲牙咧嘴,然后跳跃着收拾行李去了。

    专机停在姆加附近的军用机场上,机场几天前受到轰炸,好多地方坑坑洼洼的,一台压路机反复碾压着跑道,以确保专机能顺利起飞。

    李德在姆加与鲍曼等人会合,鲍曼惊讶地望着元首与冉妮亚并肩迈步,鲁德维卡小姐不止是惊讶了,而是两眼喷火地看着元首身边的美女,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李德照例坐在他的专用座位上,他的座位下加装了装甲板,几天前应他的要求,配备了弹shè跳伞装置。不过此时他毫不留恋自己的位置,频频望着另一边的冉妮亚,看到她与年轻英俊的贝洛谈笑,酸水咕嘟嘟地冒着。在他的后面,爱得莱德小姐也酸水咕嘟嘟地冒着,并在送饮料时故意忘掉冉妮亚的那一份。

第05节 向斯维里河,前进!

    11月20rì清晨,拉多加湖面上刮起了期待已久的西北风,天气寒冷刺骨,湖边已经结冰了。

    柏林东南佐森的国防军陆军总司令部,对外以“梅巴赫一号”作为称呼代号。李德一早赶到这里,由于来得太早,足足等待了半个小时,勃劳希契与哈尔德才双方走进司令部,见到坐在大沙盘前的元首时收住笑容。

    陆军总司令部与总参谋部的主要人员到齐后,李德开门见山地问道:“由于前北方集团军群司令勒布的失误与隐瞒不报,苏军收复了提赫文,陆军对此采取了什么措施?”

    勃劳希契表示已从法国紧急调动一个步兵师增援,同时要求元首同意从zhōng yāng集团军调出一个装甲师北上。

    “从法国调来?不仅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些部队抵达战区后很快会被打败:要么败于苏军,要么败于严寒。”

    哈尔德诡谲地望着元首,显然他听到了什么,问元首是否有了克敌制胜的方案。

    李德洋洋得意地宣布:“过去的几天我一直没闲着,当你们整天埋头于对莫斯科的第二次进攻时,当勒布元帅顽固地不听劝告时,我已经命令赫普纳早做准备。现在已经准备就绪,即将发动致命的反击。”

    “哪天?”勃劳希契与哈尔德异口同声地问。

    “现在。马上。”李德在桌子上猛拍了一巴掌,踌躇满志地拿起红sè电话:“赫普纳,我命令:向斯维里河,前进!”

    赫普纳把元首的命令向下传达:“我命令:向斯维里河,前进!”

    命令层层复制粘贴,一直传达到装甲尖兵第五坦克营。营长安德里在指挥坦克里呼叫:“各连注意,现在我传达元首的命令:向斯维里河,前进!”

    寂静的森林里突然升腾起黑sè的烟雾,伴随着雷鸣般的引擎声,四十辆Ⅲ号、Ⅳ号坦克轰鸣着从林中冲出来,撞倒碗口粗的大树,碾过冰冻的小河,向北冲去。坦克后面是十几辆突击炮,再往后是密密麻麻的步兵。

    坦克营冲出森林,抵达一条冰冻的小河,对岸隐藏在油松背后的反坦克炮开火了,第一辆坦克上腾起一股火苗,导致弹药室殉爆,炮塔飞上了半空,又重重地咂进冰河里,转眼间掩没在河水里,只剩下半截炮管指向天空。

    炮弹不停地爆炸,密集的弹雨泼洒在坦克上,打得装甲板爆竹般的响声,弹雨之密集,竟然打坏了指挥坦克的潜望镜。安德里怒火中烧:几天前由中线发配到这里来,赫普纳指名道姓让他打前阵,他要做出个样子让他们看看。

    他把一腔怒火发泄到敢于挡道的敌人身上。安德里拒绝了一连长绕道侧击敌人的合理而费时的建议,半截身子露到炮塔外面,命令德军全速前进。

    坦克怒吼着冲过河,突击炮把对岸打得树倒枝飞,烟雾弥漫,步兵冒着枪林弹雨,三五成群,步步跃进。配属的团侦察连连长把全连5厘米排用迫击炮集中起来抵近shè击,对岸的火力渐渐稀疏下来,前哨报告,敌人已经北窜。

    阵地上留下几十具苏军尸体和同样数量的伤员,几门PM-38型120毫米迫击炮和两门76毫米反坦克炮歪斜在地上,代价是两辆坦克被毁、十几人伤亡。一连长停下来,掏出小酒瓶呷了一口,再喝时瓶子被夺走,安德里把瓶子咂在坦克上,然后命令继续前进。到下午四点rì落时,安德里的部队已经向北突进了十三公里,越过了夏西河。主力紧随其后,向百公里外的斯维里河猛扑过去。

    这次攻击风格不同以往,即没有成群的飞机掩护,也没有黑压压的坦克爬过来,德军组成了上百个战斗群,象一条条激流向北流淌,又象无数支匕首,在这遍布河流密布,沼泽遍地,道路稀少,林海雪原的地方穿越。部队象章鱼一样到处伸出触手,前面的部队遭到敌人阻击,后面的就绕过去;这边的被苏军包围,那边的越过正在鏖战的战场。一支摩托化分队被消灭,更多搭载步兵的坦克、装甲车、履带式摩托或脚上套着雪橇继续向前。

    在此同时,主要由俄国志愿人员和战俘组成,并经过严格训练的十几支小分队渗入苏军防线。其中包括卡尔梅克人在内的勃兰登堡部队。

    在安德里和41军主力向北突进的同时,41军第8师在1军配合下,向苏第54集团军来了一记重重的右勾拳。

    自14rì以来,苏军向南挺进几十公里,正在对基里希屡攻不下,大部队集中在格拉热沃到基里希一带,结果,苏军后方的格拉热沃到沃尔霍夫一线兵力空虚。德军第8师从普鲁森以东的桥头堡出发,直指38公里的新拉多加港,一举切断了向南突进的苏军。

    新拉多加是列宁格勒州的一个城市,1704年由彼得大帝建立,位于沃尔霍夫河注入拉多加湖之处、东距列宁格勒市121公里。1941年9月,德军第18集团军从陆上封锁列宁格勒后,内地的物资经过提赫文、沃尔霍夫铁路,再运到新拉多加装船,通过拉多加湖送到列宁格勒。

    进攻第二天,德军前锋出现在新拉多加东南,港口物资堆积如山,苏军奉命往面粉上浇汽油,准备一看见德国人的影子就点火。这时出现了一些“内务部队”,贼头贼脑地在附近游弋,当守卫物资的苏军露出炸毁港口、破坏物资的迹象时,“内务部队”马上向其开火,并与随后起来的德军会合,把抢救回来的物资据为已有。

    这支“内务部队”是眼镜大学生率领的“红sè猎人”突击队。

    21rì下午,41军第8师师长布兰登贝格尔少将兴高采烈地向赫普纳报告:“德军进入新拉多加,切断了增援列宁格勒的主要通道,苏54集团军层层包围,并缴获了550吨面粉、还有武器弹药。”

    ……

    这是意志的较量。连rì来,在滴水成冰的季节,赫普纳的德军冒着风雪不断前进,官兵们只有一个心愿——向北,向北,由南向北一百公里,与斯维里河畔的芬兰军队会师,从而彻底围困列宁格勒。

    这是钢铁的碰撞。在yīn霾的天空,德军飞机与苏军飞机在空中搏斗。几十辆装甲列车沿着拉多加湖东岸的铁路缓缓向北,几百辆坦克在密林、荒原和泥炭地里开路,几千辆装甲车、自行火炮跟随坦克艰难前行,几万辆卡车、马车从冻得硬邦邦的大路、林间小路、冰上道路呜咽着前进,几十万德军士兵分成几百个战斗群挺进,把麦列茨科夫的十几万苏军分割成几百块。至少有五千人德军和盟军化装成苏军深入敌后,把苏第7集团军后方闹了个天翻地覆、乌烟瘴气。

    11月27rì,气温在两小时内下降20多度,尽管赫普纳搜集了大部分冬衣和冬季润滑油,向北挺进的德军被酷寒折磨得jīng神恍惚,只得拼命前进。

    第二天,在狂风怒号中,几辆敷衍了事地刷上白石灰粉的德军坦克冲进了斯维里河、奥亚季河、帕沙河三河交汇处的斯维里察,并越城而过,直扑斯维里河。

    苏联拉多加湖区舰队给这些冻得神思恍惚的入侵者雪上加霜:100毫米舰炮炮弹越过冰面准确落在德军周围,把坦克轰回到零件状态;

    冰面上苏军的雪地摩托车飞驰而来,向跟随在坦克后面的步兵喷shè着子弹,甚至追上岸,象雪豹追击兔子一样,把这些戴着耳罩、听不到声响的德军士兵追得四散而逃,跑着稍慢的被雪撬车上巨大的螺旋桨削去了脑袋,血肉横飞,身首异处,冰面上到处是血肉模糊的烂肉和红白相间的脑汁。

    元首时刻注视着他们的行动,德军在斯维里察受阻激怒了他,他迅速命令第1航空队、德军第5航空队全力支援,李德还把最高统帅部长官凯特尔派到芬兰,协调两军行动。

    德军与苏军苦斗了一天,往北十公里是芬军的防线,就是不肯主动南下与吃尽苦头的德军会师。他们只满足于收复一年前被苏联夺取的领土。

    在元首的压力下,芬军也有所表示:他们出动可怜的几艘炮艇,向强大的红海军拉多加湖区舰队挑战,甚至出现了炮艇用炮火赶走苏联炮舰的奇观;出动芬兰空军进行支援,征集皮衣囤积在维拉斯河边,只等待德军来拿。

    紧急时刻,隶属于芬兰卡累利阿集团军的德军163步兵师,越过斯维里河向南发起冲击,在乌云般的飞机掩护下,与从南而来的41军第1摩托化师的便衣侦察兵接上了头。

    1941年11月29rì上午9时40分,太阳刚刚露出头,自南而北、穿着各式各样棉衣的赫普纳装甲部队与自北向南、穿着整齐的芬军皮大衣的德军163步兵师的士兵们正式接触了,换言之,沿着拉多加湖东岸挺进的西路德军南北合师,列宁格勒被深远包围。

    第二天,调配给41军的第3摩托化师尖兵营,在营长安德里反复督促下,到达了苏军第七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洛杰伊诺耶波列市,北面,党卫军第9骷髅旗队约一千人越过斯维里河,进占了该市场以东的亚涅加。黄昏时分,芬兰军队踏冰过河,摆上美酒与大块鹿肉,燃起巨大的火堆彻夜狂欢,给南岸冻得发抖的来访者送来了温暖。中路德军包围列宁格勒和拉多加湖以东的第二道包围圈也封闭了。列宁格勒劫数已定,只是时间问题。

    在西边两路德军捷报频传的同时,东路德军仍在艰苦奋战,用沙尔中将的牢sāo话说,“正在擦屁股。”只是这个屁股上有太多的刺:收复提赫文向北进发的的56军,遭到不下于十五个师苏军的围追堵截。德军一边抱着头一边尽力向北进发,在季赫文以北六十公里的地方再也动弹不得了。他们把大部分苏军都吸引到自己身边,承受着东面、东南面广阔战线上敌人永无休止的反攻,保障了41军的右翼。

    1941年12月1rì,李德在柏林国会发表演讲,声称列宁格勒已被彻底包围。他调侃的口吻引来国会议员和听众们的哄笑,也许他想以这种方式,给周rì增添笑料:“……此时此刻,那个以钢铁取名的斯大林先生正为他豆腐渣一般的军队生气,或许他正把一叠写满败绩的战报扔到某位元帅的脸上,不过我请你保持冷静,取得胜利需要的是战斗意志而不是生气,把唾沫吐在打败仗的将领脸上,对整个战局毫无益处……只要你冷静下来,设身处地于自己的处境,你就会发现,投降是唯一的选择……”

    有一点他说错了:斯大林处罚打败仗的将领,不仅仅是把唾沫吐在脸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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