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反击
盛夏的雨来得急停得也快,红rì从乌云探出头来,黑压压的乌云边缘镀上了一层金光。
李德有意让装甲车拉到车队后面,他有好多事情要办。他让大家保持无线电静默,他自己忙着发布命令,连珠炮一般向鲍曼说个不停:
“马丁,你给斯摩棱斯克的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司令包克元帅发电,让他火速赶到奥廖尔。还有,再过一小时就到了拉夫罗沃市,你以政治局委员的身份发布命令,让党卫队短期训练学员们集结待命。另外,通知哈尔德乘专机到奥廖尔。”
“冉妮亚,你以外军处的名义,通知勃兰登堡驻奥廖尔办事处,让他们集中所有学员等待命令。”
车队走近拉夫罗沃,一支党卫队车队在路边恭候。这些学员正接受反游击训练,他们按受的第一个任务是提防陆军,为元首保驾护航。鲍曼担任这支小队伍名义上的指挥官,实际指挥权落到冉妮亚手里,她正在指手画脚:
“那辆小车排到前面,大卡车在中间。你们把坦克开出来干什么?那要费多少油呀?再说前面是大马路,又没有战壕,吓唬谁呀?开回营房去。还有你,党卫队二级中队长,把摩托车上的机枪收起来。什么?你们不愿意听陆军女军官的?你再说一遍试试?滚下去,从哪来滚回哪去,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党卫队有什么了不起。”
装甲车队经过一座巨大的轴承厂,行人和车辆渐渐多起来,三叉路口上立着一块牌子,一个箭头指向东北方向,旁边写着:奥廖尔——5公里。
为了减少目标,车队避开大路,沿奥卡河的小路行进。李德让车停了下来,环视四周,手指向河边的一座水磨房。
冉妮亚和卡尔梅克人带领手下如狼似虎般冲向水磨房,生龙活虎的党卫队在周围jǐng戒,卡尔梅克人带着所剩无几的手下冲进水磨房,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声后,几个农妇和一个老头被赶了出来,卡尔梅克人向元首招手。
李德把鲍曼、冉妮亚、丽达和海空军副官,以及卡尔梅克人召集进房间,有意拉下了施蒙特。他闷闷不乐地呆立的车旁,百无聊赖地望着喘急的水流冲着水车吱吱扭扭地转动。
几个男女以李德为圆心围拢成一圈,听元首给他们面授机宜:“等会到了第4集团军司令部,你们走在前面,我走在最后。等特雷斯考上校问起我来,你们低下头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来。记住了吗?”
几人在嘈杂的水流声掩护下窃窃私语了一阵子,卡尔梅克人提着枪走出来,神秘兮兮地把几个手下招到一起如此这般了一番,大声问道:“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狗蛋亮起嗓子喊叫。卡尔梅克人白了他一眼说:“我最放心不下你,说说看你记住什么了?”
狗蛋挠头:“等那个死上校问起元首,就装做在地上找东西的样子,心里念叨着爹死了。”
“你妈死了呢。如果有谁走漏了风声,我一定饶不了他。”卡尔梅克人威胁了一通,检查枪里的子弹。抬头发现格鲁克冷冷地盯着他们。
格鲁克非常郁闷,继而怒火中烧:一路上元首与手下窃窃私语,一副搞yīn谋诡计的德行,却像躲瘟神一样躲避他,仿佛他是俄国间谍。什么意思嘛。
不行,他毕竟是权贵一时的陆军元帅,在他的地盘上还有什么事背着他呢?特别让他郁结的是元首把宪兵扔到一边,却让党卫军学员们跟随在周围,这明明就是看不起陆军嘛。
生xìng耿直的格鲁克气呼呼地站到元首面前抱怨了两句,元首并没说什么,他身边的女军官淡淡的一句话,像一颗炮弹爆炸一般,把他炸晕了。
“什么?作战部长特雷斯考上校是间谍?开什么玩笑?真是天方夜谭。”他嚷嚷起来。
“轻点。”元首在他脸前挥手,手指差点触到他的鼻尖上了。
丽达便把一切,包括从柏林和哥本哈根发现的线索以及今天早上审问苏军的详细情况给他介绍了一遍,格鲁克仍然不愿意相信,他梗着脖子对丽达嚷嚷,声言要和俘虏对质。
李德久久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不光他的作战部长与敌人勾结,而且zhōng yāng集团军参谋长特莱斯科夫将军是德国抵抗运动在军队里的领导人。
元首的眼光好像要穿透他的五脏六腑:“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格鲁克急眼了,他发毒誓:“如果我知道特雷斯考反对帝国元首,天打五雷轰,死了没地方埋。”
“得得得,看你这誓发的。”李德不由地转向丽达,她一本正经地说,迄今为止,没有发现格鲁克与他的作战部长有瓜葛。
格鲁克倒抖起来了,挺直脖子顶了一句:“什么叫迄今为止?本来我就不知情。我永远忠于元首。”
“但愿如此。空口无凭,我要你用行动证明。”李德眼珠子仍在他身上打转。
格鲁克左手悟胸右,我会证明的。我生平最反对背后插刀子的人。假如我的作战部长是叛徒的话,那我亲手枪毙他。”
长长的车队驶入奥廖尔加里宁大街。一个中队的勃兰登堡团士兵等待多时了。车队从他们面前缓缓驶过,带队的陆军上校驱车加入到车队尾部,使车队的长度增加到公里。
格鲁克的桶车超越车队在前面带路。车队穿越大半个市区,拐入机床厂大门。站岗的哨兵伸手阻挡,查验通告证。因为格鲁克车头上插着的表明司令部的小旗被泥巴糊住了。
车辆鱼贯而入,半履带装甲车排出的浓烟把哨兵吞没。李德坐在倒数第二辆车里,冉妮亚把一件雨衣披在他身上,哨兵望着车上大睛天蜷缩在雨衣里的人暗笑。
这时出现了麻烦,车太多了,院子里停满了车,李德的车停在门口,再也进不去了。他只得下车,把半边脸隐藏在橡胶衣领里穿过院子,进入司令部大楼。
楼道里响起纷乱的脚步声。“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现在的猴子就是鲍曼,他由一帮人簇拥着走在前面,接受哨兵们的致敬。李德由冉妮亚陪同着,把大半边脸缩进衣领里,不显山露水地走在最后面。等到他经过时,哨兵们已经向首长敬礼完毕,放下了手。
二楼作战室,墙上挂着巨大的地图,屋子里大半个地方被沙盘占据。第4集团军参谋长曼少将与作战部长特雷斯考上校及十多个参谋们站在沙盘前迎接。
“元首呢?”他们迫不及待地问道。格鲁克沉痛地低下了头。作战部长急切地又问:“你们没找到元首?”
格鲁克点点头,半晌后埋怨道:“你们提供的情报是完全错误的,我们走了好多弯路,等到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元首的装甲列车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装甲列车被击成了碎片。”
作战部长向前跨出一步,尽力掩饰着兴奋嚷嚷:“毫无疑问,元首遇到麻烦了。苏军出动了整整一个营的空降兵,还有几百个游击队配合。无论如何,元首躲不过这一劫的。”
格鲁克斜睨着他,作战部长的两眼闪闪发光,没有一丝沉痛的表情。他急不可耐地要把元首遇难的消息告诉别人,便借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拿起了电话。
丽达已经带人把电话室控制住了。她一听到作战部长的电话,便按下了免提键,同时开启了录音机。
“请接斯摩棱斯克……特莱斯科夫将军。对,是我,外婆暴亡,是否发丧?”作战部长喜不自禁的声音。
“确实吗?”对方问道。“是的,他们到司令部了,不见元首,由鲍曼带队,他们每个人如丧考妣,我心里像吃了雪糕一样痛快。”
“好吧,我将通知柏林的贝克将军和维茨勒本将军。刚才我们也接到了鲍曼的电报,包克已经赶往你们那里去了。咦,你怎么通过电话与我联系?不会被窃听吧?”
“没事,电话房的值班话务员是我的小姨子,没事的。”作战部长非常自信。
此时被推到一边的两个话务员里的一个猛不丁喊叫起来:“姐夫,小心,我被控制了……啊……”丽达照她脖子上一枪柄,把她打倒在地。
可是迟了,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丽达把电话轴交给一个手下,她带人向作战室跑去。
司令部里鲍曼与格鲁克正在交谈,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抓住他——”这是丽达的声音。
司令部里sāo乱起来,李德甩掉雨衣走到沙盘前吼叫:“别动,各干各的事。你们那个我不愿意称呼名字的作战部长是祖国的叛徒、民族的罪人,他伙同苏军借刀杀人,想把我们置于死地。他与他的同党必将受到严惩。”
像马蜂窝里捣了一棒子,司令部里嗡地炸开了,喧嚣震天,欢声雷动。军官们见到元首,莫不欢欣鼓舞,为他们同事的恶劣行径义愤填膺。一个小参谋想溜出房间,被卡尔梅克人喝斥住。
作战部长打开后窗户跳到地面上,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就跑。早有两个党卫队员守在那里。这作战部长也不是盖的,他凌空跃起,两脚踢在党卫队员胸前,然后往花园里跑去。
作战部长往前猛跑了一阵子,眼前出现了一双女式靴子。他猝然收住脚往向反的方向跑去。丽达追赶,他掏出手枪回转身一枪,丽达骂道:“嗨,跟我玩枪?你脑子进水了吧?”
上校一气打光了六发子弹,把空枪甩向丽达,正打在她的裤裆上。丽达大怒,往前猛跑几步,一步跃上一只空油桶再纵身一窜,她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地时双脚狠狠踩在作战部长的后背上,竟然把他的两根肋条压断。
作战部长再也无法作战了,他的脸被踩进泥土里,双手被丽达拉到后背,随即拿出手铐。
满脸是泥的作战部长被拉到司令部里,他首先看到的是鲍曼,便冷笑着说:“恶魔希特勒死了,我代表zì yóu德国委员会邀请你,只要你跟我们合作,保证在新zhèng fǔ里给你一席之地。”
鲍曼怕他胡说个不停,便把元首指给他。李德缓缓转过身,愤怒地盯着作战部长。上校一见元首,一下子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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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希特勒的反对者
在格鲁克司令部,特雷斯考上校瘫坐在地上。热书阁 李德冬天视察zhōng yāng集团军群期间,曾给他颁发了一枚战伤勋章,还把他从中校升到上校,谁曾想他养了个白眼狼。
李德背对着他,感到胸口疼痛。这是白眼狼里的极品,不仅密谋反对他,竟然认贼作父,借用苏军的力量从**上消灭他。他实在不想看他的那张丑恶的脸,让手下把上校拖走,挥手的动作像驱赶一只苍蝇。
俄国人和党卫队接管了司令部大楼,领袖卫队和卡尔梅克人的手下一动不动地盯着军官们,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李德站在窗口,心思却在司令部的军官们身上。司令部里静得放个闷屁都能听见。
格鲁克自如至终大张着嘴,好像还在睡梦中。手下出了天大的乱子,按古代亚洲人说法就是轼君,那可是要灭九族的。元首的手下把他们包围,他的颜面全无,但也无可奈何,除非他不当这个司令了。
第4集团军参谋长乔中将把军帽扣在前额上,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神,只看到汗水顺着脸颊流个不停。其他军官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通讯室主任例外,他猛然嘶喊起来:“这都是他的主意,我给第66师打电话,让他们救援列车时,特雷斯考当着我的面掐断了电话线。”
“瘪犊子玩意儿,他让你吃屎你干呀?王八cāo的货,差点要了我们的命。”狗蛋骂骂咧咧地把通讯室主任拽出门,丽达顺着屁股一脚,通讯主任往前紧跑几步,跪倒在楼道里。
李德望着窗外,不远处奥卡河上一艘拉满钢筋的平板船汽笛声声,与对面的一艘小炮艇互不相让。平板船上的俄国船主与炮艇上的德国海军上尉吵得不可开交。
屋子里也吵开了,情报处长高声叫喊起来:“我抗议,我们不是囚犯,为什么用枪指着我们?这简直是对普鲁士传统的玷污。”
李德嘲谑地击节赞叹:“这位少将说的好,陆军军官与敌人共谋暗杀国家元首,难道这就是普鲁士的优良传统?”
“他只是一个上校,不代表将军们,我的意思是说他只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与我们无关。”
李德仍然面带笑容,说出的话却字字见血:“难道贝克元帅和维茨勒本将军也不能代表自己吗?还有其他人。最让我生气的是作为军人,竟敢与敌人合谋,借刀杀人。那怕你当面对我开枪,我都会多一份敬意。”
鲍曼爆发了,冲上前用手指头捅在他的脸上:“你放什么狗屁?老子……我们的命都要丢在烂泥里,什么狗屁贵族。如果俾斯麦将军看到你们的行径,他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的。”
情报处长低下了头。大家毫不怀疑如果他顶嘴的话,鲍曼会毫不犹豫地提起他锤子一般的拳头。格鲁克元首和将军们也不敢纠正鲍曼如此明显的错误——俾斯麦是普鲁士宰相兼外交大臣,但不是将军。
李德气愤难平:为了获得胜利,李德把全部身心都献给了德国,为什么他们还要反对他呢?
特雷斯考上校在1941年上半年以前是一个狂热崇拜希特勒的人,又是希特勒的副官施蒙特的好友。德军进入苏联以后,他目睹党卫军屠杀犹太人的暴行,才转而反对希特勒和纳粹党的。
德国抵抗运动在东线的领导人是特莱斯科夫将军,他是zhōng yāng集团军的参谋长,属于大军区参谋长的位置,在军队的级别相当于正集团军级,换言之,比军长都大一级。而军长和省长一级的,都是名符其实的高干。德国**反对纳粹党并不奇怪,希特勒对军方一直巴结,为了他们还断腕自救,剪除了罗姆的冲锋队,而现在,他们成了反对纳粹的中坚力量。
想当初希特勒的纳粹党获得了1300万张选票时,德国**了也获得了600万张选票,成为争夺德国总理的强劲对手。纳粹上台后,对德共必yù除之而后快,利用国会纵火案铲除了包括**在内的所有党派,建立了一党**。
此后,德国**被迫转入地下,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张贴几张标语。德苏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后,德国**按照苏联的指令停止攻击纳粹,一些领导人遭到逮捕,直到德军cháo水般涌进苏联。
在第三帝国内部,有一小撮以这些高干为核心的抵抗运动,他们大都是上九流的人:一些人是贵族,他们压根儿看不起咋咋呼呼的纳粹党,因为这个党的根基是平民阶层的,属于下九流;第二类是旧皇室成员,他们梦想恢复霍亨索伦王朝。说到底,以上这两种人反对任何形式的革命——不论是国家社会主义还是**。
第三类是理想主义者,他们对任何制度都不满意,对这类人你就是天天叫爹他都不高兴;第四类是一些下级军官,他们是正义的化身,被纳粹暴行激怒,最后一类就是不相信德国胜利,深信希特勒给德国带来灾难的悲观主义者。当然,还有一些见钱眼开者,这属于另一个范畴。
所以,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参谋长格赖芬贝格中将属于第一类,他的上级,原德军总参谋长贝克元帅是第二类;第4集团军作战部长特雷斯考上校及其同伙属于最后两类。他们在作战前线,深受陆军职业道德动教育,对希特勒和希姆莱种族屠杀行径极其厌恶。
今年以来,他们发现德国的政策悄悄发生变化,在东线专门屠杀犹太人的特别行动队解散了。空军接管了战俘营,苏军战俘们的待遇得到改善。
尤其是东方部部长罗森堡博士在戈培尔的支持下强力实施土地改革,制订了新土地法,解散了不得人心的集体农庄,分田到户,博得了农民们的拥护。
今年以来,希特勒东奔西走,深入前线,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这样一来,特雷斯考上校的好多同伙先后离开了他,但上校本人信奉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如果说1941年反对帝国是为了正义,那么进入1942年以后同,他只是为反对而反对,像失去控制的列车一样越滑越快,直至车毁人亡。
丽达进来走到元首身边耳语,李德听了一句后转过来嚷嚷:“干吗像作贼一样?对大家说。”
丽达脸微微一红,面向将帅们敬了个礼,娓娓而谈:“我们对机要室电话员做了审讯,顺便说一下,电话员是卖国贼特雷斯考的妻妹,她刚刚交待,从昨晚到今天,特雷斯考与柏林贝克元帅的电话非常频繁。另据柏林反馈的电话记录,今天中午他发出了一道电讯,内容是‘外婆已死,按计划行动。’还有,我刚刚得到消息,波茨坦装甲兵学员和柏林坦克学院都接到命令,内容大同小异,要求占领城市的电台、jǐng备区、党政大楼……”
军官们sāo动起来,格鲁克大叫起来:“这是政变。元首,他们要叛变,如果有必要,我马上带兵进首都勤王,平定叛乱。”
“反对政变。”“绞死叛国贼。”“打倒贝克老混蛋。”“誓死保卫元首。”军官们群情激愤,沸反盈天。
李德示意大家安静,他知道绝大多数军官是他的忠实信徒,他大幅度地挥动拳头,声音激昂地向他们保证,他早就防备到对方会有这一手。狠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坏事变成了好事:
“多年来,这些国家的败类一直从事反对国家、反人民的罪恶勾当,现在他们终于跳出来了,我们一定要斩断他们肮脏的爪子,决不姑息养jiān。决不!”李德声嘶力竭地喊叫,同时一拳头咂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壶、杯子和烟灰缸蹦起一尺高。
“贝克,贝克……”当屋子里只剩下随从和格鲁克时,他咬牙切齿地一遍遍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个顽固不化的死对头反对希特勒的行径浮现在眼前……
1934年6月,贝克被任命为总参谋长。他刚上台就对对希特勒一个下马威。他说,自己接受这个职位的目的,不是为了建立一支侵略军,办是为了保家卫国。希特勒连反驳带嘲弄:“将军,养兵的目的就是用兵,就是为了打仗。我任命的是陆军总参谋长,而不是歌剧院院长。”
贝克看透了希特勒正在把德国引上战争之路。他深知一旦爆发战争,德国必败无疑,遭受灭顶之灾。从这时起贝克决心除掉希特勒。海军谍报局长卡纳里斯也持同样的观点。但希特勒是德国人民选举出来的总理,德**队有着不干预政治的传统,所以贝克觉得除掉希特勒要有充分、令人信服的理由才行。
1938年chūn,贝克的机会来了。希特勒下令总参谋部制定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绿sè计划”。军官们知道捷克斯洛伐克虽是小国,但工业发达,军队训练有素,又是法国的盟国,法国身后还有英国的支持,牵一发而动全身,同这三国开战无疑是自杀。所以贝克坚决反对入侵捷克斯洛伐克。
1938年4月1rì,希特勒召开会议,宣布他一定要入侵捷克斯洛伐克。贝克在会后来到总理府,要求希特勒保证不打算发动战争。希特勒死死盯着这位总参谋长的脸,两眼闪烁着轻蔑之光,冷冷说道:“我没有这种打算。我所要告诉将军的是:军队是政治家的工具,其责任是执行政治家所交给的任务,没有责任对自己的任务提出疑问!”
贝克知道这句话的含意,立刻直截了当地答道:“对不起,我无法执行我不赞同的意见。”说罢,贝克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总理府。
为了反对他认为必败的战争,他要求将军们集体辞职,为了表明决心,他自己率先辞去总参谋长职务,并让自己的密友施图尔纳格尔将军研究一下军事政变的可能xìng。
施图尔纳格尔将军去试探其他将军的意见,但得到的回答让贝克心灰意冷:大家不同意集体辞职,发动军事政变更是大逆不道。他们声言如果需要有人赶走希特勒,那只能是德国人民,因为是德国人民选举了希特勒。
也就是说,就些将军们都担心卷入世界大战,当贝克鼓动集体辞职时他们也只是嘴上应付,因为他们认定贝克也与他们一样只是过过嘴瘾,谁知道他动了真格。而贝克更有一肚子气:妈妈的,把我哄得辞职了,你们却往后缩,真不够义气。
贝克在离开办公室前,对在场的将军们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德国发动战争,其他国家也会立即参战。在世界大战中德国必败无疑,听任战胜国的摆布。到时候有你们好吃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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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针对元首的暗杀行动
1938年初秋,德国借口捷克斯洛伐克苏台德地区的德意志人受到迫害,提出割让苏台德区的领土要求,并发出战争威胁。一时间,欧洲上空战争乌云密布,战争一触即发。
只懂军事、不问政治的德国将军们惊恐万状,因为当时德国的军事实力像瘸子的屁股——不配套,他们清楚地记得一年前进军奥地利时的狼狈相:德国到奥地利的山间公路上停满了坦克,机组人员满身油污地修理抛锚的坦克。事后古德里安统计,近一半坦克半路上出了故障。
在家哄孙子的贝克抓住时机,立刻四处活动,招兵买马,把统帅部通讯司令菲尔基贝尔、柏林军区司令维茨勒本拉入自己的密谋圈子,并制定了政变计划。这个计划周全、细致,可谓万无一失。还给它起了个富有诗意的名字——黑sè乐队。
计划设想一旦希特勒下令入侵捷克斯洛伐克,以贝克为首的密谋集团就立刻起事:菲尔基贝尔将切断全国的通信联系;维茨勒本将占领柏林,逮捕希特勒、戈林、希姆莱、海德里希等纳粹头子;德国装甲战专家、装甲师师长赫普纳将围歼希特勒的党卫队。在控制了全国的局势后,把希特勒送交法庭审判,宣布希特勒有jīng神病,不适于担任德国元首。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东风就是英国和法国必须在苏德台问题上坚持强硬立场。为了确保这一点,卡纳里斯派人秘密前往英国,同英国政界要人会晤,明确告诉英国:“英国zhèng fǔ如果向希特勒让步,就会失去两个重要盟友:德国总参谋部和德国人民。如果你能肯定,一旦德国入侵捷克斯洛伐克,英国就参战,那么我们就把这个政权推翻。”
贝克、卡纳里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英国首相张伯伦竟然屈尊前往德国城市慕尼黑,同法国总理达拉第、意大利首相墨索里尼以及希特勒会晤,签订了《慕尼黑协定》,迫使捷克斯洛伐克zhèng fǔ割让苏台德地区。
这个消息如睛空霹雳,把贝克和卡纳里斯一下子打晕了,希特勒兵不血刃占领了苏台德区,他在德国人民中的威望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而贝克等人像戳了一针的皮球一样泄了气。
德军的辉煌胜利,给希特勒这位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下士披上了一个“军事天才”、“神机妙算”的光环。纳粹德国万人空巷,举国狂庆德军的胜利。
1940年6月下旬,就在纳粹德国狂欢的时候,“黑sè乐队”的密谋分子以安排希特勒巡视巴黎为借口,在巴黎聚会,讨论如何结束纳粹暴政,此时加入了一个新兵,给暮气沉沉的反抗组织注入了年轻血液。
冯?施道芬堡上校加入了“黑sè乐队”。 施道芬堡出生在德国一个著名的贵族家庭,族谱可以追溯到1262年。他的父亲是德皇威廉二世的枢密大臣,母亲是德国总参谋部的创始人之一、陆军元帅奥古斯都?冯?格奈森瑙伯爵的孙女。他年轻时曾想当大提琴演奏家,可是最后却鬼使神差般地当了兵,进入军官学校。
施道芬堡上校很早就对纳粹深恶痛绝。但是,他加入密谋集团时正值希特勒节节胜利,军事胜利使得一切通过搞掉希特勒来推翻纳粹政权的希望都破灭了,更不用说还想审判希特勒。密谋分子们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讨论到刺杀希特勒。贝克和卡纳里斯一直反对这种弑君的极端措施,因为将会违反了德**队的传统,担心引起内战,为西方国家和苏联控制德国提供机会。
但年轻的施道芬堡坚持杀掉希特勒。密谋分子们没有取得共识。处在巅峰的希特勒在一年后大举入侵苏联。德军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在3个星期内就推进了近千公里,抓了上百万苏军俘虏,但几个月后,德军开始背运,对莫斯科的进攻半途而废,不久,rì本袭击了珍珠港。1941年12月7rì,美国对rì宣战。
chūn天年年到人间。1942年的chūn天,德国元首吉星高照,夺取了列宁格勒,攻占了马尔他,密谋分子们的rì子不多了。他们终于取得共识:暗杀希特勒。
形势对他们很有利:元首即将到zhōng yāng集团军群视察,而zhōng yāng集团军参谋长和第4集团军作战部长特雷斯考上校是他们的人。这位诡计多端的上校想出了个借刀杀的的把戏,他与主管情报的卡纳里斯把元首的路线透露给了克格勃。
接下来的事大家都清楚。苏军派出空降兵伏击希特勒,无论是贝克还是特雷斯考上校都认为这次是瓦罐里捉螃蟹——十拿九稳,他们即将改写历史。只是他们忽视了几个细节:一是没想到元首会只身闯入虎穴;二是苏联游击队里有德国外军处的潜伏特工。第三是他们自己:密谋组织最jīng干的施道芬堡被派往西班牙,对这次行动毫不知情,也侥幸躲过了一劫。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特雷斯考上校算不上是智者。他在没见到元首尸体的情况下,非常自信地向贝克发出行动成功的信号。在德国国内的密谋组织正在调兵遣将时,被戈林、希姆莱和约德尔的国防军和党卫军一网打尽。
……
“包克元帅到——”冉妮亚喊叫。包克全身戎装,右手握紧元帅节仗趾高气扬地进来了,他误把鲍斯特当成卫兵,习惯地把外黑里红的披风往后一抖,鲍斯特故意别转过头,披风飘落到地上,像一块巨大的花瓣,更像魔术师的道具。
包克很快发现气氛不对劲,他向元帅报告,元首身子都没转,只在鼻孔里哼了一声。
包克又转向鲍曼发问,鲍曼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气咻咻地喊叫:“怎么啦?去问你的参谋长。”
包克怔忡了一下就要出去,被李德喝止:“从现在起,谁也不准离开司令部大楼,也不许对外联络。否则,以通敌论处。”
格鲁克告诉他:“元首遇到暗杀!”“啊,哎。”包克随着一声惊叫,嘴里的假牙掉到地上了。接下来连他的真牙都要掉下来了——他听到他的参谋长卷入了反叛行动。
这是德国元首的第15次未遂暗杀。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他为了某种使命而受到“上天的庇护”。这天晚上,他对鲍曼和格鲁克元帅说,经过白天的死里逃生,他越发相信有个冥冥之神在天上保佑他,让他领导德国人民完成历史使命。
李德在层层jǐng卫保护下,与鲍曼住在第4集团军司令部地下室里。鲍曼头刚落在枕头上就酣声大作,放屁、磨牙、打呼噜、说梦话一样不差地都来了,扰得他无法入睡。
其实,经过白天的惊心动魄之后,就算鲍曼不打酣,他注定还是无法入眠。就要今晚,特雷斯考上校的副官交待了一件让他后怕得双腿发软的事:就是这个特雷斯考上校,几个月前差点让他在空中消失。
1942年1月,李德到斯摩棱斯克慰问他的军队,给包括特雷斯考上校在内的官兵们颁发勋章。这个特雷斯考上校却盘算着干掉这个把一枚骑士勋章别到他胸前的人。
特雷斯考上校将从英国特工处收缴来的塑胶炸药和引信制成了一个外表看起来像两个白酒瓶子的炸弹,他得知希特勒将乘飞机返回狼穴,于是他托陆军副官施蒙特将这“两瓶酒”带给他的一个朋友。
特雷斯考上校看着施蒙特提着酒与希特勒一起登上飞机,飞上天空。此后两个小时里他兴奋与焦急地等待希特勒出事的新闻,然而却什么也没发生。
原来,炸弹引信因寒冷冻住了,炸弹并没有爆炸。这个特雷斯考上校脸皮实在是厚,第二天他找了个借口专门到狼穴,向施蒙特要回了那枚失灵的炸弹。当时施蒙特说了一句话差点把他吓瘫:“昨晚我没事干,差点把它打开喝掉。”
李德眼前浮现出熊熊燃烧的装甲列车,自己置身在烈火中的梦魇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希特勒经历的几次大难不死,像电影镜头一样在眼前浮现……
1938年11月9rì,纳粹元首希特勒来到德国慕尼黑,纪念他在15年前发起的“啤酒馆暴动”事件。大街上人山人海,士兵们互相拉扯着皮带组chéng rén墙,后面是cháo水般的人群。 在人群中有个名叫毛里斯?巴瓦乌德的瑞士男子。他的外套口袋中藏着一把毫米口径的手枪,他确信希特勒是魔鬼的化身,所以计划在这一天将这个纳粹狂魔杀死,替上帝出气。
然而,当希特勒从巴瓦乌德面前经过时,他身边的人群刷刷地伸出右手向希特勒行纳粹礼,口中高呼着“嗨,希特勒”,巴瓦乌德压根儿就看不见他的目标,更不用说朝他shè击了。
暗杀计划失败后,沮丧的巴瓦乌德决定回家,可是抱定“壮士一去不复返”念头的他根本没有带足回家的路费,于是他决定爬火车去巴黎,可他却在火车上被一名检票员逮住了,并交给了盖世太保。盖世太保在他的手提箱中发现了那把手枪,以及希特勒的行进路线图。巴瓦乌德被纳粹党卫军砍头了。
埃尔瑟是一名勤杂工,他要暗杀希特勒,好将德国从希特勒的残暴统治中解脱出来。
埃尔瑟来到慕尼黑,在希特勒将要发表演讲的啤酒馆用过晚餐,随后,他藏在啤酒馆大厅一个商店的橱柜中,等啤酒馆关门后,他再悄悄溜出来,用锤子将希特勒演讲台后面的一个柱子慢慢凿出一个洞。
他小心翼翼地将炸弹放了进去。炸弹定在1939年11月8rì晚上9:20爆炸,按预定时间表,希特勒当时正在啤酒馆进行演讲。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希特勒这天显得心神不宁,状态不佳,便匆匆结束演讲驱车前往飞机场。炸弹丝毫无误地在9:20爆炸,此时他已经离开13分钟了。
埃尔瑟被盖世太保逮住,一直关押在慕尼黑,目前与舒尔兄妹关押在一个地方。
英国“特别行动处”是英国首相丘吉尔创建的秘密特工部门,目的是为了“让欧洲燃烧起来”,英国特别行动处也发起了自己的暗杀希特勒行动——“狐狸牧地计划”。
计划内容非常广泛。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像今天的苏联人一样袭击专列;另一个主意是在他的饮用水源上下毒。还有一个匪夷所思的计划竟是将到英国谈判被捕的纳粹二号人物鲁道夫?赫斯进行催眠,再将他送回德国去暗杀希特勒。
在所有这些计划中,最可行的计划就是在希特勒的伯格霍夫别墅附近隐藏一个神枪狙击手,等希特勒到别墅附近一个茶室喝茶时,一举将其击毙。
然而,英国人的暗杀计划始终没有正式实施。一个主要原因是今年以来希特勒大部分时间在东线,海德里希遇刺后德国要员加强了防范,有消息说,元首周围有两个武艺十分高强的美女保镖rì夜护卫着,外人根本到不了跟前。他们便把希望寄托在德**方的反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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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报仇雪恨
李德“忽”地站起来,由于动静太大,把鲍曼吵醒了。酣声马上转换成了语言:“发生什么事了?”
见元首默默不言,鲍曼睡意全无,光着膀子跳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元首跟前,听见元首嗫嗫着冉妮亚和丽达的名字。
鲍曼试探道:“要不我搬出去?让她俩中的一个来陪你……说说话?”
李德大为光火:“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龌龊?现在是什么时候?哪有那种心思?”
鲍曼自讨没趣,被闹了个大红脸,讪讪着走开了。半晌,李德走到鲍曼床前,忧心忡忡地说:“马丁,我想了一晚上,我经历了好多次暗杀,这次最让我感到窝心。你想啊,这个特雷斯考简直是狼崽子,上次我们把他提升为上校,我还亲自把一枚勋章别到他胸上。转过身他就下毒手,竟然把炸弹伪装成酒……”
“什么?”鲍曼因震惊而错愕,“是不是那次施蒙特带上飞机的酒?我和他打算偷偷喝了它呢。”
鲍曼气得在屋子里转圈,他心里有话但说不好说出来:这个挨千刀的上校,就算你暗杀元首,也不能伤及无辜呀?难道飞机上的漂亮空姐也与你有仇?想到这里,他牙齿恨得格吱格吱响。
李德担心的是包克坚持要由军事法庭审判特雷斯考。也许参谋长的死对他有所触动:他的参谋长起初不知去向,傍晚得到消息说因事情败露,用手榴弹炸掉了脑袋。
陆军军法处的军法官明天就要抵达这里,按照以往的经验,调查、取证、会审、起诉直到审判,最快也得二十天,而李德从内心来讲,恨不得特雷斯考马上在地球上消失。
李德对团团转的鲍曼无名火起:“别转了,转得人晕晕糊糊。”
鲍曼气呼呼地坐到床上,两双愤怒的眼睛在对焦。李德咬牙切齿地自说自话:“这个特雷斯考太可气了,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
鲍曼怔忡了一会,穿上衣服就要出门。揣测领导意图是秘书的基本功,他顿时明白了元首睡不着的原因:只要这个特雷斯考一天不死,元首一天不能入眠。如果明天军法官抵达后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元首岂不是二十天睡不着觉?
李德目送着鲍曼出门,意味深长地向他点点头,还嘱咐他尽量按法律办事。换言之就是要做得滴水不漏。
鲍曼从地下室来到地面上,夜风吹拂着他的脸,半个月亮躲藏在林立的烟囱背后。黑暗中一道手电筒光柱在他脸上划过,在他发作之前熄灭,他重新隐没在黑暗中。
一路上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岗哨,他穿越花园,经过几幢大楼,来到最后面的一排平房中。这里是特雷斯考及其同党的临时关押地,第四集团军军事jǐng察守卫在这里,集团军军法官和代表外军处的冉妮亚、丽达还在通宵达旦地审问嫌犯。
鲍曼在门口遇到了麻烦,有眼无珠的军事jǐng察不认识他,军法官们认定眼前这个把白衬衫扎进背带裤里的粗短中年人最多是个市长一类的小角sè,把他挡在门外。
鲍曼浑身摸索着寻找工作证,始发现皮夹子拉在床上了。望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对方越相信自己的判断,竟然把他推了一把:“还要给你说几遍?这是军事重地,任何外人不得入内。”
鲍曼看来不亮出身份不行了,便低声说:“我是帝国……”不料对方吼叫起来:“有话大声说不行吗?啊?”说着又推了他一把。
鲍曼下意识地用手拨开军事jǐng察的手,那知这些军事jǐng察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他一把打掉鲍曼的手,手指着他的鼻子:“我jǐng告你,如果你再闹事的话我把你抓起来你信不信?没见过这么粘粘呼呼的人。赶快走开,听见没有,走开——”最后一句话是怒吼出来的。
鲍曼气得脑里里嗡嗡直响,他那里受过这等闲气?但一想到元首在等着他,便陪着笑脸对这个楞头青军jǐng说,他是帝国办公厅主任鲍曼,有要事进去。
鲍曼如果横眉冷对还好点。他一陪笑脸,对方越发骄矜:那有国家领导人央求他办事的?肯定是假冒的,要么是脑子有问题。他冷冷地奚落道:“如果你是帝国办公厅主任,那我就是帝国办公厅主任他爹。”
鲍曼浑身的血直往上涌,他破口大骂起来,并低头看他胸前的jǐng号。而军事jǐng察也准备动手。恰值此关健时刻,海军副官走出门外,听到他的声音吓子一大跳,疾步上前为他解了围。
“狗眼看人低。”鲍曼啐了军事jǐng察一口,往门里走去。军事jǐng察鹦鹦学舌:“对不起首长,我是狗眼看人低。”
鲍曼跟在海军副官后面穿过一扇铁门,在昏暗的走廊里走着,每隔几米便有一个哨兵,他们的脚步声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又是一个铁门,打开门,一股夹杂着血腥的凉风扑面而来。
顺着台阶下去,“舞台”映入眼帘:一个人坐在特制的铁椅子上,双手和双脚被铁环固定着,腹前挡着横铁杠蜷缩在聚光灯光柱里。黑暗中几个身影站起来:“主任,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元首干什么?”冉妮亚首先想到的是元首。
鲍曼吩咐打开灯。看到她们,他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了。海军副官讲起刚才在门口的难堪,丽达的呵欠变成笑声:“啊哈哈,等会我要见识一下鲍曼主任的爹是什么样子。”
鲍曼望了一眼弑君者,对方也挣扎着抬头回望子他一眼,鲍曼看到他满脸是血,红sè的口水挂在嘴角上。
鲍曼把冉妮亚和丽达叫到旁边的观察室里窃窃私语。丽达不以为然地嘟哝:“这事根本算不上什么。在苏联审讯犯人可以动刑,这是明文规定的。就是打死了也没关系,最多说是心脏病发作,那怕说是喝凉水呛死的也没有追究。”
“不行,这是德国。1934年罗姆事件中我们误杀了两位将军,军官团差点集体辞职。今天贝克之所以死心塌地与我们作对,就是那个时候播种下的仇恨种子。”
又商量了一阵子,鲍曼心满意足地先告辞了。他来到外面时那个军事jǐng察追着他作检讨:“报告首长,以后我再也不狗眼看人低了。”
丽达走向特雷斯考,前上校躲避她,看来他没少挨她揍。丽达示意士兵打开手铐脚镣,把他拉到一只木椅子上坐定。特雷斯考不知是计,还感激地向她道谢。
冉妮亚示意其他人退下。第4集团军军法官好像预感到什么,不愿意离开。冉妮亚只好让他呆着。有个证人也好。
丽达冷笑着站在特雷斯考面前,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咕嘟着什么。特雷斯考起先洗耳恭听,后来像烫伤的猫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矢口否认,继而用最大音量吼叫起来。
“别激动,可爱的上校。”冉妮亚也加入了对他的jīng神折磨:“你不仅是个背叛祖国的猪,还是个变态sè情狂。每次你作爱前都要舔女人的那个地方……”
两人用女人所能想到的最下流、最龌龊、最晦气、最肮脏的语言和故事情节向他轮番攻击。这样无休止的催眠,让特雷斯考终于失去了理智,野兽般大吼一声,抡起椅子向她们咂去。
“砰——”枪响了,来自黑暗处的那几个人——海军副官、空军副官、卡尔梅克人中的某个人。与此同时,鞑靼相机的镁光灯亮个不停。军法官则瞠目结舌地望着,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
第二天一早,从南方赶来的哈尔德总参谋长、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司令包克元帅、第4集团军司令格鲁特、第9集团军司令、元首的爱将莫德尔上将,还有第3坦克军团司令赫特上将去集在司令部里聆听了元首的训话。
陆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脸上无光。对于昨晚发生的特雷斯考因反抗被击毙事件,尽管心里在打鼓,嘴上也说不出什么。
房门“砰”地撞开了,戈林和希姆莱趾高气扬地进来了,他们刚从柏林赶来。戈林径直走到李德跟前,旁若无人地坐到紧挨元首的包克元帅的椅子扶手上,直到鸠占鹊巢。
元首与戈林和希姆莱热烈拥抱。他们当着陆军高级将领的面,大声谴责陆军一些将领的背叛。元首讲述了列车遇袭的经过,鲍曼添油加醋地描绘了元首独自闯入游击队营地,只身一人战胜敌人的英雄事迹,仿佛他是战神的化身。
从这时开始,每次讲述元首的英雄业绩时,他们都有意无意地忽略掉陪伴元首深入虎穴的鲍斯特。这也难怪,元首怎么会与一个强jiān犯并肩作战呢?简直是给元首脸上抹黑。
希姆莱一脸凶相地通报了扑灭柏林反叛的经过。戈林插言说:“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既没有计划也没有行动纲领,更没有才干。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学完陆军大学的几年课程的。我怀疑他们在军校里只学会了一样东西——”
戈林卖了个关子,等陆军将帅们洗耳恭听时,戈林涂抹了口红的嘴里轻轻吐出一句话:“只学会了怎样用刀叉吃饭。”
元首下了命令,将所有的被告都交给“人民法庭”加以审判。对于军人而言,那就是剥夺了他们受军法审判的权利,而改由希姆莱控制的法庭处理,这个法庭根据的不是正常的军法,而是代表希特勒的一种报仇雪恨的心理。
元首给了陆军一定的权利:他把隆斯特元帅从南方集团军群叫到柏林,成立了陆军荣誉法庭,决定那些人可以进入人民法庭。一些人纷纷自杀:贝克、维茨勒本、卡纳里斯等这些骨干们被处以绞刑。
第4集团军司令部的会议成了将帅们的表忠会,包克、格鲁克们的发言大同小异:“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反对任何形式的暗杀的,更反对勾结敌人。我们基督教的jīng神曾经明白地禁止这种事情。所以我对于这次事变给予最强烈的谴责。今后,我们一定紧紧团结在元首周围……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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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黑色乐队与红色乐队
娃娃洒水、大人摔跤。元首、副元首和党的第一副主席轮流上阵,把将军们骂得灰头土脸,垂头丧气,让将军们无地自容,让哈尔德又恼又羞。
纳粹上台后,这些骄傲的蓝孔雀们人前看似一个个威风凛凛,私下里像受气的儿媳妇一样经常挨元首的骂。他们反对扩充军备,反对进军莱茵兰,反对合并奥地利,反对割让苏台德,每反对一次,就挨元首的臭骂一次。
1940年初,陆军反对进攻法国,希特勒把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叫到办公室里骂了整整二个小时。与国外的高级将领一样,勃劳希契也对以飞机坦克为主的现代战争一知半解,极力说明对法战争是一场必败的战争。希特勒当面骂他是老古董、活化石。
陆军总司令被骂得实在受不住了,拿出他自认的杀手锏叫喊道:“如果你非要进攻法国,部队就会哗变。”他的讹诈在希特勒面前毫无作用,元首指着他的鼻子痛斥道:“如果部队哗变,我先把你枪毙了。”
经过多少次反复,将帅们被骂惯了,耳朵里长茧了,也就破罐子破摔:干脆你骂你的、我干我的,真可谓婆婆的嘴碎了、儿媳妇的耳背了。
但是今天有所不同,不光是元首骂,还得让戈林和希姆莱辱骂、指斥和奚落。元首的骂可以忍受,他们凭什么骂我们?戈林骂得还算文雅,希姆莱简直是破口大骂。因为手下闯下了天大的祸,他们硬得头皮听着,心里早就问候戈林的十八代祖宗、希姆莱的全家女眷了。
两人骂累了,骂得口干了,骂得嗓子嘶哑了,骂得理穷词尽了,轮到元首语重心长地教育了。将帅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像早就盼望着这一刻享受似地。
李德说,历史上有多次弑君事件,比如中国的李自成、1640年克伦威尔领导的英国资产阶级革命,还有点燃第一次世界大战萨拉热窝事件。
元首的话,把他们重新拉回到二十多年前的历史xìng的暗杀事件。他们深知,身临其境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是因一起成功的暗杀事件挑起来的。
1914年6月28rì,星期rì。波斯尼亚首府萨拉热窝阳光明媚,奥匈帝国皇储弗兰茨?斐迪南大公携妻来这里作特别访问。在这块被奥地利6年前吞并的土地上,要求摆脱奥匈帝国的统治,并且与塞尔维亚合并的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两地的斯拉夫人,对奥匈帝国充满了仇恨,刺杀奥地利皇储的yīn谋正在酝酿着。
20世纪初,巴尔干地区多次发生暗杀事件,许多青年“爱国者”都以献身jīng神去进行这些恐怖活动。1911年,塞尔维亚成立了“黑手会”,主张采取恐怖行动,奋斗目标是“实现民族的思想,统一所有塞尔维亚民族”。黑手会的活动方式是:单线联系,秘密活动,绝对服从,勇于牺牲。
6月28rì清晨,“青年波斯尼亚”组织便在奥皇太子所要经过的大街上布置了7名刺客。上午10时左右,斐迪南夫妇在城郊检阅军事演习之后,乘坐敞篷汽车傲然自得地进入萨拉热窝城。
当车队经过市中心米利亚茨卡河上的楚穆尔亚桥,驶进阿佩尔码头时,埋伏在这里的第一个暗杀者刚要动手,一个jǐng察走过来正好站在他面前。他吓得赶紧扔掉了枪。
相距不远的另一个暗杀者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向斐迪南夫妇乘坐的车掷出一枚炸弹。炸弹咂在车篷上,被帆布车篷弹到地上,在后面一辆车前爆炸。斐迪南故作镇静地走下车,察看了现场,指示救援伤员,尽快破案,然后手一背,指示按原计划进行。
车队迅速驶进市政厅。斐迪南夫妇参加了市政厅举行的欢迎仪式,然后略作休息,驱车前往医院看望受伤的随从。这时,在街口拐角处拉丁桥守候的塞族青年普林西波拔出手枪,一口气打光了枪匣里的子弹。
奥皇储夫妇一命呜呼。顿时,四下里一片混乱,年仅十九岁的普林西波当场被捕,后死于狱中。
当枪弹打穿斐迪南的脖颈和他妻子腹部的时候,随着两股鲜血的喷出,一场历时四年、死亡1000万、受伤2000万、造成1700亿美元损失、把全世界都卷入的战争开始了。
将军们抬起头,他们不明白元首为何给他们讲起这些。只有哈尔德明白,元首接下来就会厉声痛斥他们。
果然元首话锋一转,捶胸顿足地嚷嚷:“我的心在痛,痛得厉害。一个19岁的冒失鬼就改变了历史进程,而在昨天,一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也差一点改变历史方向。我们德意志人民刚刚站起来,他又要把她推到十年前,让整个德国匍匐在英法的脚下,让我们优秀的民族吃二茬苦、受二茬罪。这简直是罪恶滔天。”
将军们个个像石头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吓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元首狠吸了一口气,攥紧拳头举过头顶刚要叫喊,身后鲍曼插话道:“特别可气的是这些败类们里通外国,是可忍孰不可忍?”
元首举着的手僵住了,他不满地回头瞅了鲍曼一眼。本来这话是他作为压轴戏留到最后说的,可这个快嘴鲍曼提前说了出来,让他的讲话少了些戏剧效果。
不过,元首受到自己将领的暗杀,这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现在该抓的抓了,该杀的杀了,就让这件事划上句号吧。
元首声音低沉平缓下来,与刚才的狂轰滥炸相比,这时的声音可以用亲切来形容。从昨天以来一直绷成锡皮鼓的脸上也浮出了笑容:
“我们的敌人总爱拿乐队说事。陆军军官的反叛代号是黑sè乐队,苏联间谍的名称是红sè乐队。这样说来,我们专门跟乐队过不去了?”
他自顾自地笑出声音来。戈林、希姆莱和鲍曼轻轻松松地笑了,将军们想笑又不敢笑,那种介于笑和怒之间的表情让人觉得可怜。然后又变成错愕:元首指名道姓让丽达汇报反谍工作。
丽达落落大方地站起来,罔顾戈林式的怀疑、希姆莱式的嫌恶、哈尔德式的讶异和其他将帅们的茫然,从角落的椅子上站起来,绕过半个会场,走上司令部的讲台。
丽达穿着开领女式军装,下边穿着灰绿sè的裙子和小牛皮靴子,阿罗多姿的身段,妙曼的身材,洁白如玉的肌肤,隐隐散发出少女的芳香。
丽达在台上站定,向大家敬了个潇洒的军礼,然后转到地图前。管地图的参谋被她的美丽与风度翩翩所吸引,呆滞了一分钟后才记起把俄国地图换成西欧地图。
丽达拿起小木棒指向法国巴黎,她的思绪越过东欧大平原,回到德国、法国和低地国家……
法国巴黎jǐng察局阿德里巴登街派出所,一位肥胖而头发花白的法国探员正在接受辖区群众的投诉。在他的左边坐着一胖一瘦头戴礼帽、身穿白sè风衣的盖世太保探员,右边一个皮肤白皙的艳丽女青年做记录。
元首派丽达到盖世太保协助反间谍工作后,她夜以继rì地工作,有时装扮成修水表的,有时与盖世太保年轻人扮成恋人,有时穿上空军制服,有时装扮成贵妇人,有一次还穿得破破烂烂、脸上涂满污垢与乞丐为伍,游走在德国的上九流到下九流之间。
这天,丽达正好在巴黎jǐng察局。老法国探员打发走了一对吵嘴的中年夫妇,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一个戴着老花镜、自称是退休教师的老者进来了,他把礼帽拿在手里向老探员鞠了个躬,说:“我能不能见一下哈里特委员?”
老法国探员不紧不慢地用水漱口,然后吐在另一个杯子里,用手帕擦拭嘴巴,等做完这些后他才回答道:“哈里特委员现在不在,你有什么事吗?”
老者望了望旁边的盖世太保,yù言又止。丽达动员说:“大叔,这些jǐng官都是哈里特委员的同事,有事您就说吧,我们一定给你保密。”
老者受到鼓励后娓娓而谈:“事情是这样的,我叫卡布松,是法国人,我住阿德里巴登街。我的领居是两个法国女人,他们家经常来一个男人,刚开始我以为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当然这没什么,我妻子说这是人家的私事。可我觉得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老者瞥了旁边两个盖世太保一眼,继续说道:“上次大战时期我当过军法官,还在叙利亚服过役,参加处理1917年法**内大规模违纪事件。我是说,我可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尽管没掌握证据。”
“有什么不对?”老法国探员放下杯子,jǐng惕地望着他。
老者:“刚开始我们只在暗底里查看,可那个男的经常半夜三更来,天没亮就出去。我知道在德国人统治下男女关系比以前随便,就算是幽会也不至于这样小心翼翼”。
胖子盖世太保对瘦子悄悄耳语:“这一大片地区有个神秘电台,总不会是这人说的那个地方吧?”
“应该查一查。”瘦子说,同时向丽达睇了一眼。丽达向他俩微微点头,然后问道:“你说的是阿德里巴登街第一幢?”
“正是,正是。”老者知道告发取得了效果,心满意足地走了。
夜幕降临了。巴黎十二点后实行宵禁,十二点刚到,灯红酒绿被黑暗吞噬,反差之大,让人的眼前几分钟内漆黑一片。
胖子、瘦子、丽达和她的德国女助手英格小姐坐在一辆奔驰车里。在前面不远处,一辆车顶上插着几根天线的无线信号探测车在附近悄悄游曳着。
对面走过来一队德军,黑夜里只听到靴子整齐划一的铿镪声。走在队首的是一只军犬,绿幽幽的眼睛像巨大的萤火虫一样,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德军少校对奔驰车拧亮了手电筒。光柱停在牌照上时,从车号上发现这是一辆盖世太保的车,便知趣地离开了。
两男两女悄悄潜入阿德里巴登街第一幢楼四楼。胖子用万能钥匙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进去,四只手电筒一齐摁亮,屋里明如白昼。床上两个女人背靠背躺着,一声尖叫,在暗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睡在外面的女青年很快镇定下来:“你们这是干什么?谁允许你们夜闯女人卧室的?”
他们并不搭理她,瘦子与丽达掏出枪向阁楼上冲去。他们看到一个男青年跳窗户逃走了,阁楼里的发报机还开着,密码本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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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红色乐队的覆灭
丽达讲述期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李德一半得意一半炫耀,脸上的神情是:“瞧,我的情人不错吧?你们的以为只能给我当褥子呀?谁说俄国人身在曹营心在汉?”
希姆莱起先两手抱胸闭着双眼,听着听着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在自己的红sè笔记本上划拉着。热书阁 最轻松的是戈林,他有意坐到后排,与冉妮亚低声私聊,不时伸出手指炫耀他的蓝宝石钻戒。最紧张的是哈尔德,他明白接下来丽达就会烧到陆军头上……
男青年从屋顶上奔跑。你能想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在屋脊上奔跑吗?很自然地,他先是一头撞到烟囱上,撞得眼冒金花,爬起来慌不择路,一脚踏向两幢楼之间的空隙,等到发现踏空时已经收不住脚了,他本能地发出惨叫,头摔向迎面的楼沿上,砖的棱角嘣飞了满嘴的牙齿,这回不仅是眼冒金花,简直是鲜血迸溅了。
青年落地时脑袋摔到地下的一颗大石头上,后脑勺摔成了两半。等到下面埋伏的盖世太保赶来时,他早就咽了气。盖世太保们迅速搜查渐渐变凉变硬的尸体,最后撬开他的嘴,从里面搜出一张纸条,拼起来后发现这里还没发完的电文:据德军总部内线消息:德军在哈尔科夫张网以待,苏军必须迅速撤退。
幸亏他没有发完这张电文。或者说斯大林像以往一样认为这是一张假情报。不然,元首jīng心设置的哈尔科夫陷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密电码本找到了吗?”希姆莱急不可待地问道。丽达转过身近乎讨好地回答:“找到了,可是他们马上换了密码。”
“这说明陆军里面有间谍。”希姆莱意味深长地瞟了哈尔德一眼。
李德不满地瞅了希姆莱一眼,激动地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胸口吼道:“告诉我谁来对此负责呢?安全部门还是反间谍机构?如果这两个部门无力对这种事情处理,那么我自己会想办法的。我简直无法忍受这种干扰我的行为。”
他把文件夹重重地扔到桌子上。希姆莱一下子蔫了,不再随意插言了。
李德向丽达扬手:“你继续。”他刚坐下又面向zhōng yāng集团军反间谍机构负责人:“以后有关敌特活动的情况必须单独向我汇报,同时也向希姆莱通报。”
元首给希姆莱给足了面子,他又恢复了神气活现的样子,望着丽达做出一副奋笔疾书的样子。
丽达停顿了一会,确认这些领导人们再没有新的指示后继续汇报……
当晚丽达与盖世太保连夜审讯。丽达明白把看起来粗笨不堪的胖子招进盖世太保的原因:他是萨尔人,相当一段时期以来法语是他的母语。胖子面前坐着胆小的女青年,她一边说一边身子往后缩着:“我叫索菲娅,是法国人。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在深夜闯入我的家”。
盖世太保从桌上抓起一块面包吃起来,由于公务繁忙,他还没吃晚饭呢。吃饱喝足了,有力气吼叫了,便对缩在椅子上的女青年厉声说:“你的证件。”
女青年带着哭腔:“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每天只是擦地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jǐng察局长先生。”
“我不是jǐng察局长。我是秘密jǐng察。说,那个男青年是谁?”胖子使劲咂桌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认识叫波兰尼斯卡的青年人。”女青年自相矛盾地回答。
胖子久久地盯了她一阵子,放缓了口气:“看起来你跟抵抗组织有联系。你不愿意谈,那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胖子拍了拍巴掌,女青年惊恐万状地发现她左边的墙动弹了,墙退向两边,她吓得悟住脸:一个女青年一丝不挂地绑在十字架上,活像受难的耶稣。
“说不说!”胖子暴跳如雷了。女青年也好像豁出来了,或者是说因刺激而失控了,声嘶力竭地喊叫:“我真的不知道,他很晚来很早就出去了,我只是干我的活,我什么也不知道。”
瘦子急匆匆地进来了:“菲尔特先生,她自杀了,用玻璃片划破了静脉,满身都是血。”
丽达埋怨道:“我了解她们,我说过让你们看好她,她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她宁肯死。”
胖子点燃了一枝烟,丽达从他嘴边夺过烟抽起来。她沉思了一会儿,掐灭烟头:“把她交给我,让我把她的嘴撬开。”
胖子不以为然,认为这里徒劳,她不过是一个小喽罗,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丽达白了他一眼,咕嘟着:“你们德国人真笨,这么容易就轻信了她。”
“你可以认为我是法国人。”胖子咕噜道,不相信地望了丽达一眼。
第二天女青年全部招供了。李德知道丽达那晚用了最下流、最见不得人的虐待手法,换言之,她当了一夜的虐待狂。
会场上,丽达的讲述接近尾声,第二天,女青年在丽达的陪伴下与她的上线接头,接下来的几天里盖世太保像老鼠一样拉出一串串的间谍。事隔多rì,丽达仍然后怕:“他们搜查到一张即将发出的电文,那张纸上写满了布伦瑞,还有高加索和斯大林格勒。肯定是作战计划什么的。”
“什么?这不可能,这简直是一个重大损失。敌人已经深入到最高统帅部的核心部门。”会场上哈尔德惊呼起来。
李德嘲弄道:“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现在我可以通知你,我们抓到的红sè乐队最高军官是陆军总司令部后勤部副部长。”
“啊?”屋子里发出整齐的惊叫。陆军总司令部后勤部副部长汉默尔和高级军官哈纳克被以叛国罪在柏林处决。他们是苏联庞大间谍网络之一“红sè管弦乐队”的领导人物。“红sè管弦乐队”在比利时、荷兰、法国和纳粹德国内部活动。其中汉默尔负责窃取德**事计划,哈纳克负责窃取德国经济计划。他们希望通过帮助苏联战胜德国来结束阿道夫?希特勒的专政。
早在 1936 年,哈纳克就开始给苏联传送有关纳粹德**备生产的秘密消息。战争期间,哈纳克将为苏联效力的间谍活动与破坏活动及其他反对希特勒的行动结合在一起。1942年,盖世太保开始监视哈纳克,他随之被逮捕、严刑拷打并被判处死刑。哈纳克被吊死并挂在铁钩上。间谍网络其余的大多数领导人也被逮捕并残酷地杀害。
严肃的会场气氛被一声惊叫冲淡,冉妮亚对戈林惊叫起来:“什么?你的蓝宝石是海洋之星?”
李德生气地转过头,他不好针对戈林,只好骂冉妮亚:“今天是汇报会,也是经验交流会,好多事情都要在这个会议上交流。你不想听就出去。”
冉妮亚脸红提像煮沸的。李德望了眼墙上的挂钟,让大家午餐后各就各位,继续听取汇报。
下午,李德把随哈尔德从南方赶来的一个哥萨克人介绍了大家:“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考诺诺夫少校。我之所以把他介绍给你们,是因为在哈尔科夫战役中,他的哥萨克师立下了丰功伟绩。战争是政治的继续,你们在座的将军们可以从中受到启迪,在化敌为友方面多做文章,不要一味地打打杀杀。”
大家的眼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希姆莱,他被大家看得发毛,没声好气地说:“你们看我干什么?好像我阻碍你们利用战俘。元首说得对,今后我的党卫军要增加外国人,我甚至打算建立一个印度师。”
大家乐了,对他连讽刺带挖苦了一阵子,李德让哈尔德介绍哥萨克师的事迹……
1941年8月3rì,苏德战场发生了一件令斯大林极为生气的事情:红军的第436自动步枪团全部向德国投诚了。
而这个团的指挥是哥萨克人考诺诺夫少校,他本来应该在莫基列夫抵抗德国zhōng yāng集群的第3装甲兵团。
内战结束以后,苏联一方面延续哥萨克自治的政策,允许他们自主选举苏维埃,成立哥萨克军人会议,但同时加大力度实行“非哥萨克化”,。与卡尔梅克人一样,他们失去了马,他们的马被充公后白白地死去了。苏联甚至对不服从者从**上进行消灭,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哥萨克暴动。
正是这种政策使得许多哥萨克人心里积聚了对新政权的憎恶,考诺诺夫也属于其中之一。
考诺诺夫生于1902年,在1918年俄国内战中,他的父母亲因为是哥萨克人而被红军处死。为了活下去,1920年,考诺诺夫隐姓埋名加入红军;1924年,他加入了**青年团;后来,他进入了著名的哥萨克人布琼尼元帅领导的第一骑兵集团军第14哥萨克师。
1927年,考诺诺夫加入了**;1935年,考诺诺夫成了骑兵大队的队长,团级干部,隶属于第五贝利诺夫骑兵师;在进入伏龙芝军事学院后,他开始成为了一位参谋。1939年,考诺诺夫开始指挥第436自动步枪团,并被授予了红星勋章。
这本来是一个优秀苏联军人的简历,但考诺诺夫在心理上,却极度厌恶斯大林政权。
1941年8月3rì,他集合全体士兵,向他们发出号召:“勇敢的士兵们,我从心底向你们呼吁,在深思熟虑后,今天要向暴君斯大林和**宣战了!我决定与同情我们事业的人共同战斗。那些愿意追随我的人请举起右手,否则请举起左手。”结果,整个步枪团都跟随他去了,这成了东线战场上最离奇的事件之一。
其实,考诺诺夫在投降前已经和德军秘密接触过,他了解到德国人对他的投诚报以极大的热诚。投降8天后,考诺诺夫去了设在白俄罗斯的一处战俘营,这里关押着4000名俄罗斯人,在考诺诺夫的动员下,500名战俘加入了德军,其中80%是顿河哥萨克人。为了安抚这些投诚的哥萨克人,德国将军冯?申肯多夫违背了希特勒的命令,授权考诺诺夫组织了哥萨克第102骑兵团。
考诺诺夫的背叛引发了苏联军队哥萨克向纳粹投降的链式反应,那些流亡西欧的哥萨克人似乎看到了重新建国的希望,1941年12月20rì,流亡在柏林的顿河哥萨克军事首领克拉斯诺夫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给考诺诺夫少校,“我们的领土,”克拉斯诺夫说,“等待着解放!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们永远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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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哥萨克军和哥萨克国
每一个哥萨克骑兵战斗的地方,德国士兵就可以避免战死,这是希特勒青睐哥萨克骑兵的唯一理由。
在这次会议后,李德签发了一个非同寻常的文告。文告称:“哥萨克人从来不承认布尔什维克。顿河哥萨克人、库班哥萨克人、台列哥萨克人的目的是寻求建立一个dú lì的国家,而现在,你们的家园被布尔什维克占领,被红sè军队劫掠。骑上你们的马吧,拿起你们的剑,哥萨克人应该与德国国防军结成统一战线,德**队是你们尊敬的以及可信赖的朋友。德国zhèng fǔ答应给予哥萨克人如下的权利:
一、保障哥萨克人的一切权益;
二、保留哥萨克人的生活习俗;
三、哥萨克人的土地神圣不可侵犯;
四、德国zhèng fǔ有义务安置哥萨克人,提供土地、生活必需品以便你们能够dú lì生活。”
如果说吉普赛人是大篷车上的民族,那么哥萨克就是战马上的族群。其实,哥萨克不是dú lì的民族,而是一种军事团体,最早出现于16世纪中期,到20世纪初形成了顿河、库班、台列等11个主要军事分支。他们参加了从18世纪到20世纪前半期俄国和苏联的所有战争,如俄瑞北方战争、克里米亚远征、两次俄波战争、六次俄土战争、俄rì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
对哥萨克,一直信奉种族主义的希姆莱却走在元首前面。他把招降的俄罗斯人看成是增加德军新鲜血液的手段之一,哥萨克骑兵更是被德国人称为“传奇战士”而得到了格外重视。
1942年chūn夏之交,哈尔科夫大战爆发。考诺诺夫率领他的哥萨克第102骑兵团奔赴战场。
6月3rì,一支德军被包围在哈尔科夫以南的梅列法。团长脱险后向元首描述道:我们被一个苏联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团包围了,地平线上全是苏联人,他们有坦克、装甲车,有成群的战马,有上万的步兵,而我们只有不足一千人的大杂烩,有被打散的12师步兵,又空军地勤人员,有失去汽车的司机,有刚刚从海军转来的补充兵,每天至少顶着20次以上苏军的冲锋,500发以上的炮弹,忍受着狂暴与孤独。时常没有粮食,没有水,不能安心睡觉。
团长写道:我们坚守着4平方公里的一块向rì葵地,一条公路穿越这块地方,成为苏军前进道路上必yù拔除的一根刺。德军围绕着修建了环形阵地,所幸北面是沟壑,南边是崖坡,可以把大部分兵力放到东面和西面。我们的粮食依靠少量的空投,水来自蚊虫肆虐、蝌蚪成团的小池塘。
苏军调来了t34坦克,自从哈尔科夫反攻以来,他们已经深入德军防线90公里,眼前的这点敌人根本没放在眼里。坦克从东面腾腾地爬过来,不时停下来示威一般打过来一发炮弹,然后加大油门往前猛冲。
反坦克排排长、一个计谋多端的南德人把士兵分成几组,携带火箭筒的人和狙击手为火力组,命令布雷组用著名的3-3阵型埋好反坦克地雷,即地雷按照一个正三角一个反三角的方法布置好,把反步兵雷埋设在反坦克地雷的后面。还有一组负责引诱苏军坦克。
苏军坦克缓慢的进入埋伏圈,轰!两辆苏军坦克中了地雷的埋伏!同一时间隐藏在最后面的德军mg34机枪发出可怕的撕裂油布的声音,把苏军士兵撂倒。
被击毁的坦克阻碍了后面的苏军坦克,德军的反坦克火箭筒手在一个地方击毁了一辆苏军坦克后迅速转移,要击毁第二辆时炮手被子弹击中阵亡,旁边的士兵毫不犹豫的接替了他,又是一辆苏军坦克,7辆苏军坦克十分钟内被击毁。
也许是乐极生悲吧。又一大批苏军扑过来。南德人爬进一辆战场上丢弃的苏联坦克,试图用坦克里的机枪对付蜂拥而来的苏军,被里面苏醒过来的一个士兵打死。
自东而来的苏军越聚越多,更多的坦克疯子一样猛扑过来,德军反坦克排全部阵亡,苏军坦克一气突进400多米,眼看就要把德军赶到崖壑边。德军战士们从两侧挥动着反坦克手雷、喷火器和燃烧瓶冲过来了,他们像蚂蚁啃噬大像一样,用喷火器焚烧坦克发动机舱室,高举着燃烧瓶与坦克同归于尽。
这块弹丸之地成了要塞,西进的苏军就像海流撞上了堤坝一样被拦腰斩断,于是恼羞成怒,集中了上万人的兵力,对只有933德军的梅列法要塞发动了三天的进攻。
到了第三天下午,德军只剩下200人了,在首当其冲的东面只剩下15人了,而且没有军官,由一个东普鲁士伯爵的长孙、德军现役下士指挥。
这是一个坚强的民族,15人守着2000米的防线,每天至少顶着200以上苏军的冲锋,500发以上的炮弹,履行作为一个军人的天职,所以,大家都亲切的称这里叫“伯爵领地”。
夕阳西下时,苏军骑兵冲锋了,他们的马刀上镀着金光,几百人的“呜拉”声简直跟山呼海啸差不多。一阵生死搏斗后,阵地上只剩下一个人:东普鲁士伯爵的长孙夏尔下士。
当一个人忍受着寂寞,孤独,忍受着没有粮食,没有水,不能安心睡觉时,将是多么的痛苦啊!但是,他忍受住了,独自一个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第二天,团长给他派来了援军——两个轻伤员和一个面包师,还有三个自愿协助他们的当地乌克兰人,同时迎来的除了朝阳之外,还有苏军骑兵的又一轮进攻。
苏军骑兵策马挥刀冲过来了,m42通用机枪像镰刀割麦子一般扫倒了一片,苏军前赴后继,马蹄子就要把他们踩在脚下。
苏军阵脚大乱,南面的步兵和东面的骑兵慌忙后撤。考诺诺夫率领他的哥萨克第102骑兵团冲入敌阵左砍右杀,杀开了一条血路,与德军会合,给他们带来了武器弹药食品,更带来了哥萨克的战斗情谊。
考诺诺夫的哥萨克骑兵团不仅解救了勇敢的德军士兵,还俘获了2000多苏军俘虏。消息传来,元首大喜过望,当即承诺允许建立了一个库班为基地的哥萨克半dú lì国家。
德军南方集团军群突进了南高加索和伏尔加河地区,这是哥萨克人居住的传统地带,当第一坦克军团克莱斯特的一支装甲先遣队来到此地后,哥萨克人以解放者的态度来迎接德军。他们看到竟然有一支哥萨克部队与德军并肩作战,被压抑了多年的民族主义情绪迸发,报名参加德军控制下的哥萨克部队的人数剧增,共有12万人聚集在了第三帝国的旗帜下。
为了笼络人心,1942年7月底,德国准备建立一个以库班为基地的哥萨克半dú lì国家,它拥有26万国民。国家哥萨克党也建立起来了,在瓦西里的领导下,它承认了希特勒是哥萨克国的保护者。
顿河哥萨克人同时也选举了新的首领普拉托夫。1942年8月,普拉托夫组成了顿河哥萨克第一骑兵师。这支军队dú lì于德军之外,装备的全是苏联时期被淘汰下来的武器装备。考诺诺夫的骑兵团扩充为第二骑兵师。他也是哥萨克国的国防部长。
哥萨克人之所以得到德军的优先照顾,除了作战英勇外,还与一个德军军官分不开的。
早在1942年初,国防军中校赫姆斯冯?潘维茨向他的上级克莱斯特上将提交了一个书面的建议:组建全部由哥萨克人组成的骑兵师。潘维茨中校之前作为国防军指挥官,一直指挥着一支哥萨克骑兵部队随同罗马尼亚骑兵作战,对哥萨克了解极为深刻,同时也和哥萨克的部族首领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德军一个将军曾评价,潘维茨“天生就是一个领导者,他能够激发一个团队的集体荣誉感。”潘维茨爱兵如子,从不会让部下去执行那些白白送命的任务。因此,哥萨克士兵亲切地把他叫做“老潘”。从1941年6月到10月,虽然哥萨克骑兵多次执行侦查、追击的任务,但死亡的士兵才22人。
当考诺诺夫成功解救德军以后,潘维茨的建议被采纳,他被任命为新建哥萨克骑兵师的师长。为了减少纳粹党内部对哥萨克的恐惧感,一位亲近戈林的高级军官提议,哥萨克骑兵师在官方文件中只能称呼为“潘维茨骑兵师”。
六月中旬,李德到哈尔科夫督战期间,克莱斯特把潘维茨举荐给元首。元首亲自为他颁发了“骑士十字勋章”。很自然,潘维茨抓住这个机会向元首好好赞扬了他的哥萨克士兵。
当潘维茨向元首提出新建哥萨克骑兵师的建议时,元首断然拒绝。
潘维茨非常沮丧,他以为元首否决了他的建议。不料,元首接下来说:“我说不的意思是建立一个哥萨克师干什么,啊?我要你马上组建一个军。”
“一个军?!”潘维茨高兴得差点晕厥过去了。他马上把所有哥萨克军队纳入他的指挥:他是军长,下辖三个师:普拉托夫的第一骑兵师、考诺诺夫的第二骑兵师,还有主要由流亡西欧的哥萨克人组成的、由在柏林的顿河哥萨克军事首领克拉斯诺夫领导的哥萨克混成旅。
作为下级军官,潘维茨自然不知道此希特勒非彼希特勒。帝国的民族政策业已改变,变得更加务实和理智。不光是哥萨克,所有东方民族都将受到元首的拉拢与利用。
元首当时还嘲笑说:“什么潘维茨骑兵师?这是瘸子给瞎子挤眼睛。就叫哥萨克骑兵军。或哥萨克国防军,你们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只要不叫希特勒哥萨克骑兵军就行。”
很快,这支骑兵军就打出了威风。夏季战役开始后,骑兵军作为第6集团军的先头机动队,在干燥的顿河平原上追击苏军,从顿河一直追到斯大林格勒城下。更令人惊讶的是,在一周时间内这支哥萨克骑兵队竟然抓住了3万名苏联红军俘虏。
同时,潘维茨把苏军战俘里的哥萨克人组织起来,在波兰首都华沙以北的米劳训练中心开始筹建哥萨克第一装甲师。
1942年9月,就在潘维茨晋升为少将后3个月,训练哥萨克第一装甲师的任务完成了,第一装甲师下辖四个团:装甲团、摩托化步兵团、机械化步兵团和步兵团,还有炮兵营等一些支队。全师共有9600名哥萨克人,另外还有1500德国人,他们是教官和技术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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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白俄罗斯的游击队
李德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迸出好似爆裂一般的尾声。热书阁 他自己先别人笑出声音来。
李德用手抹了一把脸,扭头问道:“几点了?”好几个人争相看表,鲍曼在抢答竞争中胜出,第一个说出答案:“21点10分。”
“休息20分钟,然后由莫德尔汇报清剿游击队情况。”李德吩咐道。他把戈林叫到前面,几个国家领导人的大脑袋凑到一起。
戈林困得受不了,向元首告假。李德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好吧,我们开会,你先去休息吧。不过,莫德尔缴获了很多战利品,包括几幅俄国15世纪的名画。本来我先让你过目的。”
戈林眼睛一亮,急忙改口:“嘿嘿,我刚才说着玩呢。大家都加夜班,我怎么好意思去睡觉啊?”
希姆莱嘲笑道:“就是,你好歹是副总司令,怎么连这点苦都吃不下?真是又懒又谗。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
鲍曼马上钻空子:“又懒又谗的是什么东西呀?是不是我以前在农场养的那些家畜呀?”
“去你个乡巴佬。”戈林向鲍曼挥拳,他跳起来跑了。他又伸出香肠粗的手指头在希姆莱眼前比划着:“什么是好歹?怎么着我是正经八百的副元首和副总司令。”
希姆莱一把打掉眼前的手,两人像公鸡一样在众人面前啄开了。正值此时,卡尔梅克人和鞑靼迟疑不决地来到元首跟前yù言又止。
“你俩不好好值勤。到会场上来干什么?”李德瞟了他俩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我……你说。”卡尔梅克人把鞑靼推到前面。
李德白了他一眼,拿起一份文件翻阅着:“怎么回事?一米九的个头,今天怎么像个娘们?”
李德望见冉妮亚叉腰与哈尔德谈笑着,丽达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舞足蹈地与围绕在她身边的军官们谈着什么。他指着她俩面向卡尔梅克人说:“我发现她俩越来越像男人,而你越来越像娘们了。到底什么事非得让我再三追问?”
卡尔梅克人苦笑着点头称是,一只脚在鞑靼小腿上踢了一脚,鞑靼哎哟叫唤了一声,紧接着向元首叫喊起来:“我俩是来讨公平来的。你给哥萨克建立国家,谗得我们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是说,应该成立鞑靼共和国。”
卡尔梅克人又踢他一眼,鞑靼赶忙补充:“还有卡尔梅克共和国。”
李德愕然。卡尔梅克人又鸡吃米一般点头:“就是就是,只要把发给哥萨克人文告里的哥萨克改个名就成了。那些内容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
李德骂道:“大胆,谁让你们乱议论的?给我站好岗、放好哨。你们知道哥萨克人立下了多少战功吗?贡献不大,野心不小。”
屋子里猛然安静下来,戈林与希姆莱暂停斗嘴,冉妮亚与丽达往这边走来。从哈尔德到各军军长的将帅们一齐望着这边。正在整理汇报提纲的莫德尔从厚厚的纸堆里抬起头。
卡尔梅克人与鞑靼看到元火了,拔腿就往外跑,听到鞑靼埋怨卡尔梅克人道:“我说不行吧你非要让我向元首说,你这是唆使笨狗咬狼。”
鲍曼刚好从门里进来,一边扣裤子上的钮扣对鞑靼一脚:“说清楚,谁是狗、谁是狼?”
鞑靼顿时语塞,半晌才说:“我是狗,我是狼。”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李德收住笑,呷了一口浓茶,一字一句地宣布:“下面由第9集团军司令兼zhōng yāng集团军群反游击战临时总指挥莫德尔二级上将发言。”
莫德尔以攻击他的前任开始了他的汇报:“我自6月3rì接替古德里安担任反游击部队时,发现我的前任毫无作为,他认为指挥后方反游击作战降低了他的身份,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我认为,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无论在前线冲锋陷阵,还是在后方清剿游击队,两者是同样重要的。只有后方安定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前方才能打胜仗……”
李德带头鼓掌。莫德尔充满感情地把大家带入残酷无情的清剿和扫荡战场……
说起波澜壮阔的苏联卫国战争,大家想到的往往是茫茫雪野,飞机轰鸣,战车驰骋,双方机械化部队的钢铁碰撞。想起的是空前绝后的基辅大会战、莫斯科战役、哈尔科夫会战和斯大林格勒战役,很少有人关注苏德战场上的敌后游击战争。
俄国有着悠久的游击战争的光荣历史。苏联地域广大,人口众多,有开展游击战的有利条件。1812年,拿破仑入侵俄国的灾难xìng战役中,多股农民武装袭击过他的大军。在苏联内战时期,红军游击队在许多地方同白军英勇作战,游击战成为俄**事传统的一部分。
但苏军在战前,只是一般地承认游击战的作用,实际上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没有形成开展游击战争完整的理论,缺乏在部分国土沦陷后坚持敌后游击战争的思想准备,更谈不上组织实施游击战战役。加上在三十年代的大清洗中,国内战争时期许多著名的游击队指挥员被清洗了。因此当德国1941年入侵时,苏联并无开展游击战的计划。
卫国战争开始后,苏军损失惨重,兵败千里,西部大片领土沦为敌占区。苏联最高统帅部病急乱投医,根据战争初期急剧变化的形势,制订了游击运动的明确目的和组织xìng质。苏联人民委员会和联共(布)zhōng yāng委员会1941年6月29rì训令要求:“在敌占区建立游击队和破袭组,以便同敌军竞争,遍地燃起游击战争的烽火,炸毁桥梁、道路,破坏电话和电报联络,焚毁仓库等”。
开战后苏联红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防线被德军机械化部队大范围穿插渗透,苏军几个重兵集团相继在苏联西部地区被德军包围。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包围圈内的许多红军战士誓死不肯向法西斯低头,他们顽强作战,终于从德军包围圈的空隙中成功突围。由于已经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他们便自发地在敌占区内抗击德军,成为第一批白俄罗斯游击队。
德军对占领区内犹太人、红军战俘,甚至平民百姓的残酷折磨和种族灭绝也把越来越多的民众推到游击队一边。很快,德国人就感受到了游击队的力量。1941年7月,德国国家电台播出了一条消息,让沉醉在“德军不可战胜”神话中的德国人大吃一惊,原来苏联游击队突袭德军第121摩托化步兵师,击毙了包括该师师长在内的大批德军。此后,神出鬼没的白俄罗斯游击队不断将德军打得晕头转向。
基于游击运动的重要xìng,1942年3月,苏联最高统帅部成立了游击运动zhōng yāng司令部,由波诺马连科中将担任指挥官,领导苏联境内的游击运动。此后,各地的游击运动司令部纷纷成立,他们建铁路、开农庄,修学校(游击战士训练学校)、办工厂,为“游击共和国”的出现奠定了基础。
4月29rì,在距离被德军占领的中心城市明斯克仅100余公里的普里皮亚季沼泽深处,来自白俄罗斯全境数十支抵抗力量的代表召开会议,决定共同组建“游击共和国”,并选出了共和国的最高权力机关———**zhōng yāng委员会和人民委员会,老布尔什维克加里宁担任了“游击共和国”的最高领导人。
这个“游击共和国”位于被德军占领的白俄罗斯领土上,没有首都和固定的国家机关,甚至没有固定的国界。很快,莫斯科方面承认了白俄罗斯“游击共和国”的合法xìng,并协助其在苏联红军各方面军中设立代表处,保持游击队与正规军之间的联系。
“游击共和国”建立后不久,白俄罗斯境内的游击队就联合发动了一次次令德军胆寒的进攻。他们扒铁轨、烧仓库、割电线、恐吓与处决与德国合作者,在今年5月让德军在白俄罗斯境内的铁路运输能力降低了近三分之一。
不过,在积极抗击德军的同时,游击队内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一些游击小队的指挥员专断、酗酒,搞无zhèng fǔ主义,甚至纵容部下去抢劫。这些不光彩的事情严重影响了游击队的形象。
担任“游击共和国”最高领导的加里宁意识到,必须严明纪律才能维护“游击共和国”的荣誉与生存。为了消灭这些害群之马,加里宁亲自率战士向他们开战,终于在短时间内整肃了游击队的纪律。
在艰苦的条件下,游击队战士们在战斗生活中处处体现出了勇敢、友谊和关爱的jīng神。1941年10月,白俄罗斯游击队政委涅霍季亚耶夫在给上级的报告中这样写道:
“每天晚饭前,我们都要沿着灌木丛巡逻,注意那些窝棚和窑洞里是否有犹太人躲在那里。这里的儿童、老人和他们的许多亲人都被希特勒的刽子手杀害了,剩下的也都好像活骷髅一样,破布条几乎不能遮住自己的身体。他们看到我们都非常高兴,从某块草皮下拿出他们仅有的一块面包给我们。看到这一切让人非常心痛……
我们将东西给他们,但他们不想要。我脱下衬衫给一位老人,他说什么也不要,却说‘我们还行,让我们一起去打法西斯分子,夺回属于我们的那些东西吧’,我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由于游击队员的活动,德军的士气严重受挫。在一个法西斯军官的rì记里有这么一段话:“到处都是,森林里,沼泽里,都是复仇者的身影……真糟糕,我再也不想碰到类似的事了。我不能和幽灵作战。现在我正在写rì记,恐惧地看着太阳落下……黑夜来临了,我觉得好像从黑暗中听到了什么,一些yīn影正向我们逼近,可怕的恐怖正包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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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游击共和国
由于游击队的活动严重影响了德军的作战行动,德国人对“游击共和国”恨之入骨,多次发起了围剿和封锁行动。为保卫“游击共和国”,游击队员们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充分利用各种设施和资源,维持了共和国的正常运转。
游击队员们在“游击共和国”境内搞起了集体农庄,建起了工厂、医院、邮政局、学校,甚至还有自己的报纸,报纸大体上还能做到定期发行。游击队的集体农庄种植粮食和饲养牲畜,并用农产品来支援游击队,游击队开办的学校则培训了大批军事人才。也就是说,除了没有外国大使馆外,这就是个小型的共和国。
此外,游击队员们还建造了用于运输乘客的窄轨铁路,配备了装甲火车,将自己的人员运往“游击共和国”境外及运送境内居民。
1942年2月,德军177师副师长被游击队俘虏,他被蒙着眼睛带到“游击共和国”,在摘下眼罩的那一刻,他以为到了波兰,因为他看到了铁路和小火车。
“我太吃惊了,没想到游击队里还有铁路和装甲火车。”他的这番话登到了游击队自己开办的报纸上。同时登报的还有他的反战言论,看得出他是在受到胁迫的情况下说出这些话的:“我为自己进攻热爱和平的苏联人民感到羞耻。”
在向德军积极进攻的同时,“游击共和国”还建立了一些边防部队,专门保护居民点、工业设施和农田等。1941—1942年冬季,他们在普斯科夫炸毁了德国的一辆装车列车,发现拉着整整一个车皮的名画,显然是来自刚被攻占的列宁格勒。在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以北50公里的地方也发现了游击队。
1942年3月30rì在大本营成立了“游击运动总司令部”,任命白俄罗斯党zhōng yāng第一书记波诺马连科为游击运动总司令部参谋长,下设加盟共和国、边疆区和州的游击运动司令部。
与此同时,在加里宁、罗斯托夫、沃罗涅rì、布良斯克等6个方面军的军事委员会下面分别成立游击司令部,在各集团军的军事委员会下面设立游击作战组,向游击队派出干部,输送武器,实行统一计划,统一指挥,为以后的游击战争提供了必要的组织指挥保证。
虽然大部分游击战士在抵抗运动中表现出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但依然有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和游击队有关。有关游击队员违法乱纪的传闻始终存在于白俄罗斯。普通村民对苏维埃游击队员的害怕丝毫不亚于对纳粹的害怕。
为了尽力保护村庄免受两方面的威胁,一些村长同时为纳粹和游击队服务。大部分游击队员显然不能一边战斗一边养活自己,因此他们时常强迫白俄罗斯村民提供食物和牲畜。那些不愿提供给养的村民在游击队员看来便成了通敌叛国者。
例如,一方面,在遭受游击队袭击的地方,德军处死与游击队有联系的人,有时以收回分配的土地、甚至把整村的居民全部送进劳动营作为报复。另一方面,并不是所有的游击小队都有严明的纪律。指挥员的专断、酗酒、无zhèng fǔ主义、抢劫,甚至强jiān,都会被不时地披露出来。
鲁宁和察卡沙夫的游击小队以及穆欣的牵制小组都有过这种违纪行为。游击运动zhōng yāng司令部最高司令——旅政委康金把米丘欣和萨哈拉夫的游击小队称为“强盗编队”。
为了加强组织领导,1942年5月底,苏联国防委员会在克里姆林宫召开了有各游击兵团指挥员和政委参加的重要会议,总结全国游击运动的经验和制订基本方针。
“游击共和国”最高领导的加里宁向大会作了具有苏联风格的专题汇报:自去年6月到今年5月底,白俄罗斯被占领土上的游击队员和地下抵抗力量的战士总共击毙或俘虏了5万纳粹分子。
在驶往东线的5360列德国列车中,有241列被颠覆和炸毁。11座火车站、348个军事指挥所、2100辆轿车和卡车、339条铁路和627座公路桥被白俄罗斯游击队破坏了。游击队集体农庄依靠种植粮食和饲养牲畜来支援游击队。游击队开办的学校培训了大批军事人才。
斯大林在会上作了《关于游击运动的任务》的重要讲话,着重指出:
“战争史告诉我们,要战胜侵略者,往往不仅要依靠正规军的斗争,同时还要依靠有利于彻底消灭侵略者的人民游击运动。例如,1812年的卫国战争,当时拿破仑一心想征服我国,但到头来被俄军击败了,因为俄军得到了在敌后坚决开展游击战争的武装人民的支援。拿破仑军队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但还是葬身于俄国了,这是因为奋起保卫祖国的除了俄国正规军外,还有一个强大的人民游击运动。
国内战争年代也是如此。由于全民在敌军后方组织了游击运动,开展了武装斗争,红军才得以在各条战线上粉碎了干涉者军队,保卫了处于危亡中的年轻的苏维埃共和国。”
当时,苏军刚刚攻入哈尔科夫,斯大林情绪格外高涨,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现在,敌后游击战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被德国占领的领土,必将成为埋葬敌人的坟墓。
斯大林在讲话中还规定了游击运动基本方针:巩固和发展游击队,在所有城乡建立地下游击预备队;游击行动的基本目标是破坏敌后方交通线;加强游击队同正规军的配合;游击队广泛出击,游击兵团向敌后实施深远奔袭;加强敌占区居民中的政治思想工作,广泛吸收人民群众参加斗争。
斯大林还谈到狡猾的德国人用小恩小惠拉拢民众。他不相信德国人会把土地真正分给农民,因为连他都不愿意这样做,如果包产到户了,农民们就不好控制了。
他以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谈到占领区人民与德国人的合作,重申按纵火者训令挑动起反抗占领军的怒火。同时要求无情的惩罚叛国者。
按他的标准,德占区的大多数人都是叛徒,在德国人的工厂上班的工人是叛徒,如果他是爱国者,就应该听任家人饿死,而不会为了三斗米折腰,饿死失小,失节事大;
按他的标准,在明斯科街道指挥交通的交jǐng是叛徒,如果他是爱国者,他应该让街道混乱不堪,事故连连,让德国人的车撞在墙上,这样就会阻碍德国人开往前线;
按他的标准,在当地zhèng fǔ部门上班的职员是叛徒,如果他是爱国者,就不应该恢复rì常的社会秩序,为了那几个小钱去上班,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管它停水停电、商铺营业,那怕年轻人领不到结婚证也罢;
按他的标准,在德国人开办的学校里任教的老师同样是叛徒,如果她是爱国者,就应该让学生们荒废学业,或者像游击共和国一样,让学校培养游击干部。因为在占领区的学校里得教授占领区的语言,课本上通篇是赞美希特勒、攻击苏维埃,所以宁肯要苏维埃的草,也不能要德意志的苗。
这次会议后,斯大林任命伏罗希洛夫元帅为游击运动总司令,以加强对游击运动的领导。
全苏游击会议结束之时,正是苏军攻入哈尔科夫之rì。斯大林振臂高呼:“今年游击战的任务是把战火烧向波罗的海,为解放列宁格勒作准备。”
斯大林的牛皮刚吹过半个月,哈尔科夫会战惨败,同时,莫德尔对游击共和国的大规模清剿开始了。
莫德尔其实冤枉了古德里安。古德里安在战前就是著名的德军将领,也是德国装甲部队的缔造者,让这样的人去与游击队作战,正如让世界级的指挥大师卡拉扬指挥乡村小乐队一样,他心里怎么能舒服呢?
把古德里安扔在后方钻密林、淌小河,这本是元首的驭将之术。这些将军们平时不可一世,走起路来两个鼻孔朝天,手从大路这一头甩到另一头。把他赶进白俄罗斯森林的沼泽地,他得时常抬头提防从树冠上shè来子弹,低头寻找暗藏在河里的地雷,提心吊胆地走路,夹着尾巴做事,平时的矜持一扫而光。
果然,今年chūn天,元首前往北方途中接见了古德里安,展现在他面前的是面容愁惨的二级上将。他完全失去了往rì咄咄逼人的口气,只是喋喋不休地向元首要这要那,央求把他调到前线、那怕到大西洋修工事也好。
古德里安任内期间,他协助东方部部长罗森堡博士和民政当局搞包产到户,建立和巩固基层组织建设,囤乡并村,制造无人区,频频发动清剿行动,把白俄罗斯游击队驱赶到普里皮亚特沼泽地里。
5月中旬,在他的再三请求下,李德让他重新回到了第二坦克军团。那么由谁接替他的位置呢?元首颇费了一番周折。
李德在将军中物sè人选。反游击战指挥员必须要有勇有谋。可惜愿意担当此任的大多是匹夫之勇,如赫普纳,他在提赫文战役立下了汗马功劳,北方战事基本结束后,他嚷嚷着要进攻摩尔曼斯克。还有一些是闲居在家的,比方原第9集团军司令员施特劳斯,元首嘲讽他的进攻像圆舞曲——舞姿优美却在原地转圈。
5月下旬,李德把莫德尔招来,让他担任反游击战总司令。元首磨破了嘴皮,最后给了他一枚宝剑骑士十字勋章他才答应上任。
莫德尔是智勇双全的勇猛之士,在冬季战役期间,他临危受命,面对苏军突破防线、收复加里宁格勒、德军疲于奔命的情况下,他率领一个师的德军援军冲向铁流一般的苏军,守住了西北防线。
李德相信他一定会不负重望,就算不能把苏联游击队斩尽杀绝,也会把他们赶进沼泽深处,远离交通线和居民区。
5月27rì,正当“游击共和国”最高领导的加里宁在莫斯科罗列湿毛巾一般的数字、正当斯大林给他们打气之时,莫德尔的进剿行动开始了,行动代号:野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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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莫德尔哭穷
莫德尔在半年内实现“三级跳,”从师长提升到集团军代司令,连他自己都觉得眼花缭乱。热书阁 在第三帝国,军官们的晋升主要依靠战功,再加上资历和那么一点点运气,不是说紧跟领导和对党忠诚就可以得到提拔。
从表面上看,纳粹把一切都管起来了,但军队和教会游离于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之外。农民们仍然在自己世代相传的土地上劳作,工厂仍然是私人所有,社会政治还是依靠法制而不是人治,也没有人想颠覆军官团传统。
莫德尔有着良好的判断力和钢铁意志,也是冷酷无情的人。冬季战役期间,有几个士兵强jiān了俄国女兵,正好被他撞见了,他二话不说,上前撕去了那几个人的领章,当即让他们滚回国。
也是在冬季战役期间,勒热夫几次易手。一次第9集团军夺回了城市,发现德军女护士一丝不挂地躺倒在雪地里,下身糜烂,插着一把芬兰刀。
莫德尔震怒了,从士兵手里夺过冲锋枪,把一弹匣子弹全部泼在苏军俘虏身上,嘴里骂骂咧咧,不是骂苏军:“都怪元首,非要让女人上火线,真是作孽。”
他骂元首的话被人打了小报告。在一次会议上莫尔德向元首敬礼,不料元首别转过脸。他挺纳闷儿:“我又没惹他,干嘛对我不理不睬的?这可怎么是好呀?”
会后聚餐时他找到了答案:元首的近侍丽达酒喝高了,斜睨着他指桑骂槐:“嗨,因为有个女战场护理被jiān杀,有人就反对元首招收女兵。难道害怕狼就不放羊了?你们知道是谁说这话的吗?他可是元首一手提拔起来的,真是没良心!”
莫德尔清楚地记得她身边人的义愤填膺:鲍曼学着rì本人戏谑道:“这人良心大大的坏啦坏啦。”
约德尔一本正经地说,现代战争没有前方后方之分,有时英国人的一通轰炸,就夺去了成千上万妇女儿童的xìng命。
冉妮亚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火上浇油:“狗屁!连元首都时常到前线,我们好几次差点丧命,难道德国女人的命比我们金贵?照他这么说,把那些德国妇女供在桌子上得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真是屁人说的屁话。”
“那样一来,吃喝好办,拉撒怎么办?”丽达拉着醉腔开着并不好笑的玩笑。
那晚莫德尔本想喝几杯,结果被涨了一肚子气,提前退席了。此后他再也不敢对元首说三道四了,就算元首大人有大量,他的这两个小母夜叉的气不好受。真可谓猪尿泡打人——臊气难闻。他甚至怀疑把他发配到反游击战场与情急下说的那句浑话有关。
他上任第二天就满世界地找元首:先到柏林,有人说元首回山庄了,于是他跟踪到上萨尔茨堡,得知元首到东线,于是马不停蹄追到卢布内,跟后进入鏖战正急的哈尔科夫。
他心急火燎地找元首,明着说是向元首当面感谢提拔之恩,实际上是向元首认错,在此基础上向元首要饭——要兵、要枪、要尖端武器,要独断指挥权。
那天李德与他擦肩而过,因为他没能认出莫德尔,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莫德尔气喘吁吁地追过来。
李德上下打量着他:莫德尔穿着一套没有军衔标识的旧制服,戴着一顶船形帽,帽子下面是一张污渍渍的脸,脚上不是靴子,而是俄国农民穿的橡胶套鞋。
“莫德尔,你怎么弄成这样一副尊容了?出什么事了?来来来,坐下说。”李德吃惊不小,随意坐在一截炸成几截的水泥电杆上,拉他坐在一混凝土块上。
莫德尔刚坐下“哎哟”一声惨叫,摸着屁股像弹簧一般跳起来了。李德发现他坐过的混凝土块上露出一截螺纹钢筋,足足有10公分长。他望着疼得呲牙咧嘴、原地团团转圈的莫德尔,他也条件反shè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元首给他出主意:“反游击作战必须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就是说在政治上分化瓦解敌人,团结大多数,孤立一小撮。在军事上不打则已,要打就要打在要害处……”
莫德尔蹲到元首面前摆出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对对对,元首所言极是。我这次来就是向您要增援来的。”
李德愕然:“古德里安给你留下了200辆坦克,你的兵力足足有四个军、13万人,还有4万人的白俄罗斯军,游击队只有6万人,还有2万名伤兵,兵力对比是3比1呀,你还要什么”
莫德尔拥在元首身旁,现在说他是小人都不够,应该说他是小偷:“我的元首啊,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呀。游击队以普里皮亚特沼泽为基地,进可攻,退可守,稍有个风吹草动就缩进森林和沼泽深处,兵力实在不够啊。”
李德瞪眼:“你讨债的?”“我要饭的,你看,我连我的新军装都给了伤兵了。”莫德尔涎着脸皮说。
正值此时冉妮亚来到他们身边,她尖酸道:“哎哟,这不是莫德尔二级上将吗?你怎么成了要饭的了?你如果是要饭的,那我们都成了叫花子了。”
莫德尔赶紧站起身陪笑脸,实在是怕她给元首吹枕头风。“去,该干啥干啥,我和将军还有事。”元首驱赶她。冉妮亚鼻孔里哼了一声,扭着腰肢走了。
元首沉吟片刻,吩咐还没走远的冉妮亚拿来笔和纸,他写了个纸条给莫德尔。他拿过来一看,不禁心花怒放,上面写着:“授予莫德尔将军指挥白俄罗斯境内所有部队的权利,直至彻底剿灭游击队——阿道夫?希特勒。”
莫德尔欢天喜地的走了。第二天一早,他先与白俄罗斯民族主义运动领导人拉达斯劳?阿斯特罗夫斯基商谈后勤支援问题,然后拜见驻扎在维捷布斯 克的党卫军骑兵部队指挥官费格莱因。
第二次大战之前,骑兵依然是欧洲许多国家的jīng英部队。虽然此时已是工业化时代,骑兵的好处仍然显而易见。骑兵部队在山地、森林等复杂地形中的机动xìng并不亚于机械化部队,而装备耗费和对后勤的依赖xìng都要大大低于后者
纳粹德国的党卫军装甲部队战力强劲,众所周知。但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党卫军还有一支战功卓著的骑兵部队,首领就是费格莱因。他作战勇敢,指挥有方,特别擅长于反游击作战,莫德尔不惜屈尊请教,请他相助。
在莫德尔上任之前,这支游击队已经在普里皮亚特沼泽与游击队奋战了近一年。普里皮亚特沼泽位于白俄罗斯和乌克兰交界处,东西长约600公里,南北宽约200公里,是沼泽湿地,覆盖茂密的原始森林,沼泽中地势较高的几条“地桥”上修筑有铁路和公路。
1941年7月中旬,德军zhōng yāng集团军群攻入白俄罗斯,在明斯克围歼战中俘虏苏军30万人。由于德军的包围圈拉得太大,不少苏军部队成功突围。
7月25rì夜里,苏军第36、37骑兵师和第121步兵师冲破德军包围圈,进入普里皮亚特沼泽地区。这些部队很快和苏联统帅部取得了联系,奉命依托森林沼泽地形展开游击战,打击德军的后勤部队。希姆莱立刻命令党卫军骑兵旅进驻普里皮亚特沼泽地区,协同德军其他部队围剿苏军游击队。
在发给党卫军骑兵旅的行动指令中,希姆莱阐明了党卫军的“统战”政策:“我们必须明白沼泽地区的村庄不是我们的据点就是敌人的据点。我们的据点不但必须清除任何敌对份子,而且应该由同情我们、敌视俄国人、波兰人的乌克兰居民构成。如果一个村庄符合这样的条件,我们必须保证这些居民能够抵抗土匪的侵袭,最终发展成我们的据点。我们必须任命当地的行政长官,组建、武装保安队。部队每到一个村庄,必须到处张贴告示,将约法三章公布于众。缴获的物资,在满足德军部队需求以后,必须同当地居民分享。”
谁说党卫军只知道屠杀?谁说希姆莱没有政治头脑?其实,德军进入苏联后,希特勒应该为他的种族偏见买单。当然,这里说的是1941年底以前的希特勒。
党卫军的“统战”政策相当有针对xìng,德军部队普遍受到乌克兰居民的欢迎。第22骑兵团的报告中显示,他们所到之处乌克兰人按照习俗摆出铺着白布的桌子,上面放着面包和盐,旁边有小乐队演奏乌克兰民族歌曲以示欢迎。
虽然这些乌克兰人和当地的犹太人和平相处很多年,他们依然非常卖力地帮助德军抓捕犹太人。希姆莱命令“所有的犹太男子都必须枪毙,妇孺赶到沼泽里去。” 这个命令被传达下去以后,不少官兵感到震惊,专门向费格莱因核实。
chūn天来了!你看,融化的冰水把小溪弄醒了。柳树舒展开了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微的chūn风中轻柔地拂动,就像一群群身着绿装的仙女在翩翩起舞。
进入1942年的chūn天,白俄罗斯大地上也有了新的气象,德国占领当局开放了教堂,解散了集体农庄,把土地分给了除犹太人之外的农民。犹太人虽然仍然是二等人,但针对他们的暴行慢慢减少了。费格莱因的骑兵们甚至会帮助当地农民播种燕麦,同时与游击队周旋,送走了古德里安,迎来了疯狂的莫德尔。
现在,莫德尔的动作非常迅速,他用了一周的时间完成了部队集结。有了元首写的那张条子,他纠集了近30万兵力,在明斯克南北组织了一道道透不透风的包围圈。他派出格兰登堡团和白俄罗斯解放军化装成苏军潜入敌营,费格莱因的骑兵摸清了游击队的道路和兵力部署,一场大规模的围剿开始了。
6月6rì,莫德尔把军、师长们叫到设在鲍里索夫的司令部里,他没有一句寒喧,直奔主题:
“先生们,游击队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现在的任务是要毫不手软地把他们全部消灭。把村庄烧光,把一切生命都给我干掉。”
第26军军长于尔根将军怀疑自己的耳朵:“全部消灭?包括妇女和儿童吗?”
“我说的是一切,中将先生。”莫德尔重申道。
第19军军长汉森想幽一默:“我刚才听你说要消灭一切生命,包括麻雀和狗熊吗?”
“不错,是这样的,假如麻雀攻击你的话。”莫德尔忽然不耐烦了,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我不想再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只知道,元首一定会从我这里得到所期待的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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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在北极的成败(上)
莫德尔正汇报到**,司令部的门“砰”地撞开了,迪特尔上将闯进来了,后面紧跟着卡尔梅克人,他向元首解释道,这位将军不听劝阻非要进来,还骂他是走狗。热书阁
李德站进来向莽撞的上将打招呼,这位将军全身湿透了,坐在门口的冉妮亚正待接过他湿漉漉的军装,他不理不睬地把衣服递给他的好友施蒙特少将。
迪特尔是德国山地步兵大将。隆美尔因常年征战在热带,获得了骄阳将军的称号,迪特尔因为在北极圈内作战,得到了冰雪将军的雅号。1940年4月,他率领山地师在挪威纳尔维克作战,首获骑士十字奖章,晋升中将。
苏德战争初期,他奉命率部队从芬兰侵入苏联北极地区。1941年夏,一个连绵60英里的北极荒地比德军曾遇到的比利时森林、希腊山地和北非沙漠更为有效地阻止了德军的攻势。6个德国和芬兰师从芬兰出发,准备占领摩尔曼斯克不冻港,这是苏联通向北冰洋的后门,位于北极圈以北的巴伦支海,并且yù切断它同南方625英里的列宁格勒的铁路联系。但是这个将进攻者同他们目标隔开的荒芜、无路可通的冻土带阻止他们的补充物资或者预备队和火炮。
德国人和芬兰人被迫用马拉货车运送每一发炮弹和每一块面包,然后用驮货的骡子,最后靠士兵们自己背。还没有作战,整个营就转而进行艰巨的10小时跋涉,把伤员抬回后方。相反,俄国人依靠铁路和一条可通行的公路支持他们作战,将至关重要的补给和新兵直接运往战场,而且还得到英美海空军和物资的支援。
经过3次突击后,德国人距离尔曼斯克仍然有30英里,当9月下旬第一场雪覆盖这个没有树木的平原时,希特勒最北端的部队勉强地继续防守。他们的失败影响了整个“巴巴罗萨行动”。在1941年初秋到1942年盛夏,川流不息的船只载着同盟国的援助徐徐驶进摩尔曼斯克的码头,弥补了苏联的损失并支持俄国人获得急需的战略物资。
1942年chūn天,元首把他晋升为大将,统帅在挪威和芬兰的德军20集团军,让他发动第4次突击。占领摩尔曼斯克港口,切断英美盟军的输血管道。
元首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饱含期待地问道:“摩尔曼斯克被攻占了?”
迪特尔大大咧咧地说:“哪有那么容易攻占的?我们前进了5英里,再也无法推进了。在血谷我的一个团被全歼。”
屋子里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大家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寂静。莫德尔为了缓和气氛,接着汇报反游击作战的详情,被元首气冲冲地打断:“还汇报个屁。我简直不能容忍败仗。让这位败军之将先自我辩解吧。”
元首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迪特尔先生,你是给我报丧来的吗?既然没取得胜利,你来这里干什么?”
元首一发而不可收拾,整整骂了半个小时,迪特尔被骂得实在无法忍受了,不顾一切地喊进来:“我的元首,请你注意你的用词,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一名老党员。”
迪特尔用拳头砰砰地敲着红sè大理石地图台,他认为元首的批评是完全不懂军事知识的典型的“坐办公室”的见解。元首竟然安静下来了,转向那些目瞪口呆的下属嚷道:“先生们,这样的将军我喜欢!”
与其他国家一样,第三帝国也非常注重资历和战功。而迪特尔两者皆有。元首不得不有所收敛。
迪特尔是纳粹党的元老,他的党员证号是第24号,入党时间比希特勒还早。1920年,魏玛共和国成立,尽管军队缩编,迪特尔还是幸运的留在10万国防军中,在第19步兵团任连长。
1921年,因为有命令军人不得参政,他必须退出纳粹党。但他还是和希特勒及纳粹保持紧密联系。他对慕尼黑冲锋队的组建起了很大的作用。1923年11月8rì,迪特尔带领他的连队参加了阿道夫?希特勒在慕尼黑组织的“啤酒馆起义”。虽然起义失败,迪特尔还是将自己定位成一名“政治士兵”,一切行动充分满足纳粹意识形态的需要。
1940年4月1rì,希特勒决定在4月9rì凌晨开始发动占领丹麦和挪威的军事行动。在挪威方向,德军从南到北在挪威的奥斯陆、克里斯蒂、斯塔万格、卑尔根、特隆赫姆、纳尔维克6个主要港口同时登陆。除了斯塔万格港是由伞兵负责占领外,其余5个港口都由海军运载陆军进行两栖登陆攻击。10000名德军陆军分成5组攻击5个港口。
迪特尔负责最艰巨最危险的占领纳尔维克港任务。他率领第3山地步兵师第139山地步兵团的2000名士兵,在10艘驱逐舰护送下向挪威北部进发,到这天rì终时,纳尔维克被德军占领。
迪特尔知道,英军的反攻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2天,随后赶到的英军发动了反击。到4月13rì,经过2次海战,10艘德军驱逐舰和1艘潜艇全部被击沉。3300名海军官兵中的2500名幸存者上岸,被组成了5个“水兵山区陆战”营,穿上缴获的挪威军队的制服,利用缴获的挪威军队的武器,加入了山地兵的行列,一起抵御盟军的进攻。
1940年4月14rì,第一批英军地面先头部队在纳尔维克西北方55公里的哈尔塔登陆。4月15rì,德军情报部门得知英军重兵已经抵达纳尔维克附近的罗弗敦群岛,希特勒非常慌张,都已经打算命令迪特尔将军放弃纳尔维克,后撤到特隆赫姆了。只是由于约德尔将军的力谏才作罢。约德尔为了让他打消撤退的念头,用手在大理石桌子上使劲擂,竟然把右手掌的中指骨折了。
4月18rì,迫于压力,瑞典zhèng fǔ允许德军借用瑞典北部的铁路,向迪特尔将军的部队提供医疗用品,食物,衣服,和医疗卫生人员。结果,1050名伪装成医疗卫生人员的德军战斗部队携带弹药乘火车抵达了纳尔维克。
同一天,元首再次打算命令迪特尔将军率部向东退入瑞典境内。在撤退前要毁掉铁路,以避免在一段时间内为敌人所用。命令已经让参谋发出,但是有两位远见卓识的德军军官没有执行这个命令。约德尔将军也再次强调,撤退会极大影响迪特尔的信心。唯一可行的上策就是坚守待援。元首恢复信心后收回成命。但是鉴于迪特尔将军的特殊地位,陆军总司令布劳希奇则恳请在危急时刻将迪特尔将军单独接出来,一定不能让他被俘。
英法军队继续进攻,兵力已达到3万人,相当于德军的5倍。迪特尔边战边退,到6月7rì,已撤到距离瑞典边境只有3公里远了。迪特尔回忆说,如果盟军再坚持攻击2个小时,他就要被迫进入瑞典境了,听候瑞典人的处理了。
但是,德军在法国取得了决定xìng胜利,盟军于6月3rì展开了撤退行动,虽然德军空军竭力阻挠,但是英军仍成功地撤出了24,500人,包括所有的重装备在内。6月9rì,迪特尔指挥德军第二次占领了纳尔维克。
纳尔维克之战结束后, 迪特尔中将立即成为德国公众眼中的一位传奇人物。1940年7月19rì,迪特尔因在纳尔维克的卓越表现成为德武装力量中第一位获得橡叶骑士十字勋章的英雄。
温斯顿?丘吉尔曾坦率承认:“在纳尔维克,一个混合的,临时凑集的德国部队,为数仅6000人,竟能顽抗盟军30000人达6星期之久,在这次挪威战役中,我们一些jīng锐部队——苏格兰和爱尔兰卫队,被希特勒的jīng壮的,勇往直前的和训练有素的年轻士兵击败了。”
为表彰纳尔维克战役中德国官兵的英勇顽强行为,德军统帅部专门设计并颁发了“纳尔维克盾章”。这也是德军首次颁发此类战役役纪念臂章。
纳尔维克战役后,1940年6月14rì,迪特尔上将担任驻挪威的德军山地军司令。1941年6月22rì,德军进攻苏联,迪特尔率领山地军进驻芬兰,沿苏芬边境的的拉普兰一线展开,在北冰洋沿岸作战。
迪特尔率第2和第3山地师向六十英里以外的摩尔曼斯克发起攻势。保卫该城的只有苏军瓦列里安?亚历山的德洛罗维奇?弗罗洛夫的第14集团军的两个步兵师。迪特尔的攻势并末奏效。苏北方舰队十分活跃,把苏军部队运到了德军后方。德军照相侦察不能满足需要,德军地图则是一张废纸,上面标示的主要运动、补给路线在实际上根本不存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原野极难通行,即使最有经验的山地部队一小时也前进不了半英里,火炮、弹药只得由骡马驮载。部队得不到空中文援。
经过几次交战,迪特尔的部队清醒了,因为苏军拥有一切有利条件:他们有强大的炮兵、充足的弹药供应、优势的空中力量、很好的公路和海上交通线。对于在坚固设防的阵地上打防御战,苏军部队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而且在当时他们也最适合于这种打法。由于缺少火力,迪特尔无法将苏军赶出阵地。很快地,出现了一个由水兵和当地居民拼凑起来的苏军第三个师,他们使只前进了十五英里的迪特尔部队终于停顿下来。
1941年11月,德国指挥部进行了改组:芬兰北部和中部的德国部队由新编拉普兰集团军指挥。1942年1月15rì,迪特尔升任拉普兰集团军军长,同时将部队番号改为第20山地集团军。
元首想起迪特尔以往的丰功伟绩,便容忍了他的公开顶撞。其实他非常了解北极地区作战的巨大困难,只是今年以来德军一直高奏凯歌,他无法接受天下无敌的德军被苏军打败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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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北极成败(下)
摩尔曼斯克是俄罗斯北方城市,也是世界上最北、最大的城市。它位于俄罗斯西北部科拉半岛的西北端,离德军攻占的圣彼得堡1500公里,靠近俄罗斯与挪威及芬兰交界处。在北纬69度的北极圈内,深入北极圈内达300余公里。1916年建市。人口约25万。
摩尔曼斯克一年中有一个半月的极夜,又有两个月的极昼。每年从12月2rì起到次年1月18rì前后,太阳一直沉落在地平线以下,北极星则几乎垂直地悬挂在高空。而在夏至前后的两个月里,太阳终rì不落,周而复始地在天空回转。
摩尔曼斯克城市和商港位于科拉湾南端东岸,是俄北方海洋渔业基地和全俄最大渔港;为贯穿北冰洋的北海航线的起点和俄北极地区各岛屿与考察站的补给基地。工业以鱼类加工、修船、木材加工和建筑材料为主。北极地区重要科研中心,有极地研究所、海洋渔业及海洋学等研究机构。市东北25公里的北莫尔斯克是俄北方舰队司令部驻地。
在坐的国家领导人和将军们谁都没去过苏联和芬兰北极地区。李德倒是想去,但他的装车列车被游击队撕成了碎片。坐专机去太冒险,那里气候恶劣,不仅苏军飞机在全天候巡航,还有英美飞机在天空肆虐。所以他听从了大家的劝阻,满足于听听汇报、发发指示,偶尔与迪特尔这个爱显摆老资格的老党员兼将军打打嘴仗。
迪特尔解释说,首先是欧洲的车辆即便是加宽了轮胎,也很难再拉普兰的道路上行驶,因为这里只适宜那些底盘很好的车辆通行——所以,以为从每个部队里抽点运输队就能改善拉普兰运力的想法,是不现实的。
其次,德国用马匹来弥补拉普兰运力的做法同样收效甚微,虽然他们给拉普兰作战的山地师各配了一个编制7000匹骡马的畜力运输队,但是却无法解决水土不服的问题。
当地苏联人,不论是俄罗斯人、白俄罗斯人、乌克兰人、芬兰人,还是维普斯人、卡累利阿人,都能在严酷环境下生存,他们像白极熊一样凶猛,像白极狐一样狡猾,像狼灌一样矫健,像岩羊一样善行。而迟钝的德国人像牛一般横冲直撞,在这片荒漠和石山地带屡屡找不到北,在茫茫荒野情绪低落。不光德男人,连德国的马都受不到严酷的自然条件,成批地死去。
李德想到一个主意,他想起去年冬天视察前线时哈罗德用人体输送带运送货物的情景,便质问他为什么没用这种即省力又省时的办法来。迪特尔没声好气地说,苏联飞机和英美飞机整天在头顶上转圈,人家没有心情让他组织木偶人一般的人体运送带从容运送货物。
听完迪特尔旨在为自己辩解的汇报,元首陷入沉思。戈林打圆场说,其实德军并没被苏军打败,而是被北极荒原打败的。
元首无奈地接受了这个逻辑,就坡下驴。但迪特尔却猪八戒倒打一耙,嚷嚷道:“去年我提出了一个可行xìng较高的方案,比直接进攻摩尔曼斯克要靠谱,而对苏军而言,毁伤作用却是一样的,即:集中力量,在洛希、凯姆、坎达克拉沙任意一点击穿,使德芬军可以抵达白海沿岸,那么摩尔曼斯克也就丧失了作用了。可是你不听,非要在三个地方同时进攻,兵力分散,岂能不败?”
“洛希、凯姆在北极群以外,属于芬军战区,而坎达克拉沙又离摩尔曼斯克太近,我们还担心苏军进攻佩特萨莫的铁矿,因此提出一个既进攻摩尔曼斯克,又攻击坎达克拉沙的折中方案。”李德耐着xìng子解释,脸上已有不悦之sè。
“这不是攥紧拳头,而是伸出五个指头用巴掌打人,简直是搔痒痒。”迪特尔拙拙逼人。一些将军们看不下去了,纷纷议论。
莫德尔本来对打断他的汇报一肚子意见,这会嚷嚷起来:“这是汇报会不是检讨会,如果你谈不出新的内容来,那我可要接着向元首和大家汇报开展游击战……不,反游击战的情况了啊。”
李德忽地站起身来:“嘿,迪特尔,你倒埋怨起我来了。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放马后炮,我把你调离拉普兰军,让赫普纳接替你的职务。”
“别别别,元首息怒,息怒。”元首一硬迪特尔马上软了,忙不迭地双手抱拳向他作揖,未了小声问道:“你准备把我派到哪个战区?”
李德作思考状,然后说:“你这么能干,说起来头头是道,不让你培养人才真是浪费了。你担任德国山地学校校长,把你在北极的经验传授给学员们。”
“不——”迪特尔失态地尖叫起来,意识到当众出丑,便恢复镇静,低眉顺眼地陪着笑脸,“这个……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以后我一切听你的,啊?”
见元首不作声,他上前一步扯着他的衣袖央求起来。李德端了一会架子,嗔怪道:“你不是挺能的吗?你的傲气到那去了?你不是喜欢教训人吗?你不是喜欢犯上吗,啊——”最后一句话是他贴近迪特尔耳朵喊叫出来的。
迪特尔本能地躲开,涎笑着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好吧,你指到那里我打到那里,这下行了吧?”
戈林奚落道:“官大一级?人家是元首,是山顶的大树,与他相比,你只是山脚下的一棵小草。你以为你是谁呀?戚。”
希姆莱替他求情:“我的元首,迪特尔毕竟是老党员,他党xìng强,作战英勇,他对部下要求严格,甚至严厉,但同时又是部下的真正朋友和父亲,同他们休戚与共。他不是一个口头的纳粹党人,而是在意志、思想和内心方面表明自己是个纳粹党人。我的意见还是让他上战场吧。”
戈林和鲍曼异口同声:“怎么听着像你给人家念悼词呀?”
“好吧。”李德点头。迪特尔说了一连串的谢谢,不知是感激希姆莱还是感谢元首,同时狠狠地盯了戈林和鲍曼一眼,嘴里咕哝着。
“怎么办?”李德征询部下的意见,眼光扫过屋里的每个人。大部分将军们低下了头,或转眼望着窗外的星光。哈尔德高声提醒道,迪特尔的战区不属于陆军管辖,而直接由最高统帅部负责。
李德离开座位在屋子里踱步。等待又一次走到迪持尔跟前后猝然停步,注视着眼前这个败军之将,让他提出计划。李德烦燥起来,晚餐吃的是青椒牛排,他这会想上厕所了。
迪特尔刚开口说话,李德肚子里一阵绞疼,他坚持不住了,跑步奔向卫生间,紧接着传来一阵爆响。将军们面面相觑,尽管离卫生间很远,一些人本能地悟住鼻子。
一阵畅快淋漓的排泄后,第三帝国元首回到会场,望了一眼神态各异、交头接耳的将军们,冲迪特尔扬了扬下巴。
迪特尔重提那个集中力量突破到白海的计划。元首很不以为然:这个念头他也动过,并不高明嘛。就算是占领了白海城,苏联会利用阿尔汉格尔斯克输送武器装备。
他习惯地寻找地图,可这是在zhōng yāng集团军,并没有北方的地图。他随身带的地图在列车上变成了灰烬。好在他把俄国的地形烙在脑海里。
他鼓励将军拓展视野,提出一项治标又治本的计划来。迪特尔想到半天,脸上布满惊奇的表情,迟疑不决地伸出手指:“你是指阿尔汉格尔斯克?”
李德猛然一拍大腿,让一些昏昏yù睡者一个激灵:“对呀,只要攻占了阿尔汉格尔斯克,苏联的北方航线就会被切断了。同时,我们的南方集团军群再攻占高加索的话,敌人只剩下远东的外援渠道了。哈哈,他们得通过一万两千公里的西伯利亚大铁路运送美国罐头,等送到前线时,那罐头也就长毛了。”
“九千公里,没有一万两千公里,因为我军向东推进了三千公里。”戈林纠正道。
李德皱眉。他意识到苏联还有九千公里的纵深,像当头浇了一盆子水似,喃喃了几句后喊叫起来:“迪特尔,我把第3坦克军团的32装甲师,对了,是42装甲师,番号怎么这么乱,哈尔德将军,你有时间把番号理顺一下,什么?非洲军团?把埃及的坦克军改成第5军团,11军改成51军,就这样办。我说到那了?”
李德茫然地望了望迪特尔,将军说,说到把11军改成51军了。
“屁话,非洲军跟你有什么关系?对了,我把32军调配给你,你在拉特兰只留下一个山地军坚守,其他两个军南调。”
“三个军吗?毕竟要经过400公里的沼泽、水网地和燃烧的泥炭地,还要横渡河流,这点兵力恐怕不够吧?”迪特尔迟疑不决。
元首没有理睬他,继续讲道:“从现在起,我任命你为阿尔汉格尔斯克集团军司令。”
“是!”迪特尔一扫沮丧,响亮地回答。将领们既羡慕又嫉妒,嗡嗡声再起。
李德看见哈尔德正在响起鼾声,一滩口水流到桌子上,黏黏地扩张着。极北地区凡是与芬兰战区有关的都由最高统帅部垂直管理,刚才对元首与迪特尔绞尽脑汁制订的作战计划他压根尔就没听,加之会议开了两天两夜,他已经到爪哇国里去了。
元首喊他,哈尔德以一声响亮的酣声做了回答。包克把他推醒,他猛不丁醒来叫道:“斯大林格勒被攻陷了?”
众将大笑——这些是尚未被美丽的梦神拉走的人。睡着的人被惊醒,半梦半醒之间的人们被彻底唤醒,痴痴地望着别人嘿嘿干笑,像瞎子笑社火一般。
希姆莱确实严于律己,一直正襟危坐,他皮笑肉不笑地打趣道:“看来哈尔德总参谋长善于在梦中指挥部队作战呀。”
戈林也从睡梦中醒来,胖脸上带着压痕,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元首。李德向他嘲笑着问他梦到什么?他意犹未尽地咂嘴:“是的元首,我梦见搞到了列宾的油画作品《女演员斯特列彼托娃演出叶丽扎维塔角sè》。”
元首又对懵懵盹盹的哈尔德说,今后,迪特尔的部队纳入陆军指挥编成内。李德还没说完,哈尔德睡意全无,猛然站起身,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椅子倒地了,发出沉闷的声响,与他响亮的声音相对照:“我的元首,一个月后如果我没有攻占阿尔汉格尔斯克的话……”
他顿了顿,指着迪特尔:“我一定重重处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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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摧毁游击共和国
李德环视四周,将军们正与瞌睡作史诗般的战斗。两天两夜了,大家太疲劳了,他只得宣布休会,明天,不,今天上午九点再述。
屋子里的人如获大赦一般冲出会议室,有些将军早爬在桌子上睡着了,这还是好的,至少有桌子可以爬。一些参谋人员坐位前面没有桌子,爬在膝盖上呼呼大睡。
李德回到专门为他准备的单间,习惯地喊冉妮亚给他按摩脖子。他在列车上扭伤了脖子,加之两天没休息,脖子**的。
喊了几声,进来的是领袖卫队的士兵。他恼火地命令把冉妮亚叫来。冉妮亚已经入睡,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到他房间时,发现元首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会议继续。昨天下午,莫德尔的汇报被迪特尔打断,现在接着汇报。
“昨天,我对第26军军长于尔根将军和第19军军长汉森下达命令……”“昨天?”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莫德尔看起来还没完全睡醒,因为一张口就说错了话,自己还浑然不觉,依靠大家纠错。他清了清嗓子,使劲捏了捏鼻子,甩了甩头,做完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后才重新说道:“昨天我汇报了我对第26军军长于尔根将军和第19军军长汉森将军下达了攻击命令……”
莫德尔的指挥部设在明斯克西北的莫洛杰奇诺镇,小镇上的人都被强行迁移出去了,变成了一座兵营。街道上都是哨兵、装甲车和顶子上有天线的指挥坦克,还有一排排待命的骑摩托车的通讯兵。
莫德尔规定,所有命令都通过信使传递,只有一般命令才由无线电和电话传送。对游击共和国领导人、游击军司令加里宁和参谋波诺马连科来说,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26军军长于尔根将军、第19军军长汉森将军、第29军军长和38、39军军长、特种第70丛林军军长,第3航空军司令,乌克兰解放军第4军军长、白俄罗斯国防军第1军军长、拉脱维亚、立陶宛、爱莎尼亚各一个师师长,以及各特种支队,包括神秘莫测的特种航空队菲斯克队长都围绕在莫德尔旁边,聆听他的最后指示。
莫德尔身边站着一位贵宾——空军总司令米尔契元帅。他本来是路过明斯克到前线的,被莫德尔拉住,明里说是请他讲授空军战术,实际上是挟公子以令天下:空军总司令在此,看那个飞行员不卖命。
莫德尔的一项命令遭到集体抵制。第26军军长于尔根将军代表国防军军官发出异议:“上将大人,我们请求你收回消灭一切生命的命令,因为这不可能办到。”
莫德尔暴跳如雷地用指挥权仗敲打着坦克装甲:“住口,我现在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剿灭游击军,因为你们和你们的前任古德里安将军有妇人之仁。但是现在我是司令员,我决不允许对敌人有任何怜惜之心。否则的话,你们马上可以申请辞职。但是必须得留下部队。”
莫德尔怒气冲冲地扫视着众将领。除了东方友军外,德国将领们都低下了头。
“没有人辞职是吧?”莫德尔挑战似地扬起下巴,忽然压低声音耐心劝解他的手下,“其实你们知道,游击队是不受《布鲁塞尔陆战法》和《海牙战争法》的保护的。游击队把妇女和儿童送到战场上,他们首先违背了战争法规。况且,如果不采取残酷手段,我们的清剿行动只能有一个结果——无功而返。”
莫德尔在将军们前面走过,几乎是央求他们接受他的观点:“这样一来,将会影响战争进程。历史是由胜利者写的,重要的是胜利,手段在所不惜……”
“好,说得好!”会场上元首拍案叫绝,打断莫德尔的汇报插言道:“‘历史是由胜利者写的’,这句话太好了。你们各位都要把这句话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假如德国在这场战争中失败,等待大家的只有一个结果:男为他奴,女为他妾,国破家亡,流离失所,无数人民背井离乡。迪特尔什么事?”
众人的眼光顺着元首的视线转到门口,迪特尔进来了。莫德尔紧张地望着他,尽管今天打断他讲话的是元首而非迪特尔。
迪特尔向元首告别来的。李德叫住他:“等等,你找个地方坐下,好好听一下莫德尔的汇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人家有好些至理名言呢。嗯,莫德尔将军,你继续,继续。”元首忙不迭向他伸手。
莫德尔等待了几秒,确认没有人打断后继续娓娓动听地讲述起来——
莫德尔对国防军将军们讲,假如他们不配合的话,他只有把党卫军叫来。结果军长们都表示配合。实际上,在随后的战斗中,他们很快丢掉了妇人之仁,变得心硬如铁。
莫德尔还告诉他们,在反游击战斗中不仅要毫不留情,还要让士兵不能惜命。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容不得一丝犹豫和胆怯。
将军们各自回去后,莫德尔拉上空军总司令乘坐飞机巡视地面部队去了。
享特尔双引擎飞机平稳地在云层下飞行,莫德尔得意洋洋地指着下面对他炫耀:“元帅阁下,下面是明斯克以北的洛戈伊斯克镇,与莫洛杰奇诺镇一样,这里的居民全部搬迁。驻扎在这里的就是于尔根的26军。你看,他们的大炮摘下了炮衣。”
“下面是别戈姆里镇,在明斯克东北。你看到的那些军队是19jǐng卫军。”
“波罗茨克市到了。”莫德尔指着下面城市间的一座尖塔。
“我知道了,这座城市在明斯克以北。哎,那些狗干什么?我怀疑进到了动物园了。”空军总司令迷惑不解。
莫德尔往下凝视了一会,恭维道:“不愧为是空军元帅,眼神真好,像老鹰。那些是第120军。”
“什么?第120军不是保密军种吗?”元帅不解地望着莫德尔。这下轮到后者迷惑不解了:敢情空军元帅都不知道呀?别看他是威风八面的元帅,知道的还没有我多呢。
莫德尔当然懂得做事低调的道理,尽管他知道120军所属的三个师是军犬师、用于沙漠地区运输的骆驼师和用于热带作战的战斗大象师,为了不让米尔契脸上挂不住,便喃喃地说,他刚知道元首给他调来了一个军犬师配合作战。当空军元帅追问其他两个师的情况时,他便推说不知道。
他们沿着明斯克高地和白俄罗斯垄岗以及南部密林和沼泽地上空飞了一圈,空军总司令亲眼看到游击队已被莫德尔团团包围,且经过的所有村庄和城镇都已经搬迁一空。就是说,游击队与外界的联系被切断。在短短半个月内完成如此庞大的工作,他见证了莫德尔的组织才干和过人的jīng力。
莫德尔从飞机上刚踏上地面就下达了进攻命令:“各部队注意,对白俄罗斯游击队的进攻现在开始:收缩包围圈,把他们毫不留情地消灭。”他不怀好意地邀请空军总司令代他发布空军出动命令。
五百架斯图卡轰炸机从各个机场起飞,啸叫着飞过头顶,飞向明斯克高地,飞向莽莽森林,飞向沼泽水洼,飞向密林里的村庄。
炸弹像雨点般落进树林里,幽暗的密林中红光乍现,浓烟四起,炸起的白sè烟柱像腾空而起的火箭弹一般窜升到天空。炸弹把松树炸成两半,把桦树连根拔起又惯下。人群呼喊着、惨叫着四处奔逃,不时被炸弹炸起,又重重地摔到树干上。树枝上倒挂着人的尸体,河水被染成殷红。人的躯体被撕成碎屑,军火库被点燃,成片的森林燃烧,连南边十几公里的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都能感受到烧烤的热浪和灰烬。
轰炸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越来越多的飞机从明斯克、维尔纽斯、考那斯机场,甚至从350公里外的萨雷马岛起飞,加入到这场大狩猎。莫德尔每天都在窃笑:在此期间,莫德尔把空军总司令安排在全镇最好的旅店里,每天好酒好肉和白俄罗斯美女招待。只要把他供在这儿,空军干得十二分的卖力。
第四天,米尔契动身了,莫德尔没再挽留他,因为包围圈里已经没有值得一炸的目标了,而且适得其反:不少地方被炸起森林大火,东南方圆几十公里的地方烟雾弥漫:燃烧的森林烘烤着沼泽蒸气升腾。
500辆坦克和25万士兵从四面八方分进合击。莫德尔让东方部队打头阵,德军在后面督战。波罗的海部队打得非常英勇,白俄罗斯部队起初畏畏缩缩,但在严刑峻法面前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乌克兰部队明显缺乏斗志,莫德尔只得以没收分配的土地相威胁。不过,所有东方部队在烧杀抢jiānyín方面都不甘落后。
这是一场高科技条件下的中世纪肉搏战,德军用冲锋枪和截短的步枪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冷不防一把匕首从斜刺里扎过来。他们还得防备来自树上的子弹。几天后,他们也学会了爬树,连续几天吃喝拉撒全在树上。
前面发现敌情,几十只德**犬从丛林间冲上去把敌人扑倒在地,爆发了人狗大战。军犬紧紧咬住游击队机枪手,把他们从枪位上拖开。在湖滨横躺着人和狗的尸体:人的牙齿紧紧咬住狗的鼻子,狗的利牙已经撕断了人的喉咙。人血和狗血混杂在一起,把湖水染红。
实际上,莫德尔的有些话只是为了表明决心。清剿行动开始后,他军事打击与政治利诱相结合,几乎每天向密林深处的游击队员们喊话,他的喊话方式别具一格:不是让德军宣传员拿着白铁皮卷成的喇叭喊话,而是组织了上万当地老百姓声泪俱下地哭诉:
“柳莎,你一个女孩子混在男人堆里干什么?快回家,家里的nǎi牛没人喂养。”
“伊留加,德国人给我家分了7俄亩地,我和你妈种了甜菜了,rì子可甜蜜了。可我们发愁你还在受苦。”
“孩子呀,我们都老了,谁来给我们送终啊。求求你政委同志,放我们的孩子回家吧。白俄罗斯马上就要成为新国家了,不要为斯大林卖命了。你们想想,他给了我们什么?”
“你们听着,谁要是继续与白俄罗斯人民为敌,我们把你们千刀万剐。”
仗打到后来,这种心战效果越加明显,不断有游击队员走出密林投诚,在克里维奇,一个团的游击队在政委率领下从泥沼里走来。屠杀俘虏的情况随处可见,但没成为普遍现像,更不是莫德尔所要求的消灭一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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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造刺树林的趣闻
如果说迪特尔的汇报是做报告的话,莫德尔的汇报可算是讲故事,其引人入胜的情节、跌宕起伏的剧情,让国家领导人和将军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口气把莫德尔的故事吹跑。
冉妮亚轻轻对李德耳语,他一把推开,不小心一巴掌拍在她俊美的脸庞上:李德就要听到最有吸引力的地方——在实战中检验新武器和生擒游击共和国头目加里宁的曲折经过。
对游击队来说,最致命的威胁来自天上的一种新型飞行器。这是德国奉元首命令,在今年晚chūn季节投入量产的全新飞机。莫德尔磨破了嘴皮向元首要来了132架直升飞机,这是帝国一个月的产量。这就是菲斯克队长的特种航空队。
密林和沼泽地区道路稀少,坦克和装甲车行动不便;高速掠过的战斗机和轰炸机无法停下来对付地面目标。但现在不同了,三架一组的直升飞机盘旋在树梢上,当发现地下游击队活动时能悬挂在空中用机枪和20毫米机关炮shè击。更悬的是当发现地面目标时他会随意降落到地上。
围剿第十天,根据投诚的游击军第3师师长的交待, 游击共和国总头目、游击军司令加里宁躲进了列佩利以西的一大片造刺林里。
莫德尔与于尔根亲自率领一个团步兵来捉拿加里宁,看到眼前方圆十平方公里的造刺树林时,不禁张大了嘴巴。
造刺树为落叶乔木,高可达10米,成熟后全身长满1-6寸长的利刺,且刺上长刺,四椤八叉,硬利如针的刺可将轮胎,鞋底,衣服轻易扎透,人畜不敢接近,且年龄越大刺越多越硬,最多的地方只见密密麻麻的利刺而不见树干。
莫德尔以为投诚的3师师长戏弄他们,掏枪就打。师长对天发誓,说加里宁领着几十个随从从野猪道进入林子深处了。
“什么是野猪道?”莫德尔问于尔根上将。贵族出身的上将白了他一眼:“野猪道就是野猪道嘛,八成是地名。”
3师师长解释说,野猪能进出造刺树林,因为野猪出没于松林,浑身涂抹了松香,等于在皮糙肉厚的野猪身上安上了盔甲,野猪用獠牙在林中开辟了通道,加里宁首长们就是从这些野猪开辟的通道走进林子深处去的。
“他们是爬着进去的?”于尔根上将不相信,甩手打了师长一耳光。师长急忙争辩说:“对呀,是爬着进去的,姿势不好看。可你们一下子端了游击队的老窝,紧追不舍,他慌不择路嘛。”
于尔根命令他爬下试试,他只当是开玩笑。旁边士兵哗啦子弹上膛对准他的脑袋,师长抖索着跪下来先往里探视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往里钻。有人在他屁股上咂了一枪托,他猛然往里窜去。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在几百米以外听到凄惨的号叫,叫声之惨让人连撒腿逃跑的念头都没有。师长的助手边往后缩边颤抖着说:“师……长遇……遇到……到野猪……啊”他拔腿往回跑,一头撞到树上,引爆了挂在树上的地雷,被炸得粉身碎骨。
野猪是最凶残的动物,莫德尔命令所有火器一齐向造刺林开火,然后用一个整师的兵力把这片造刺林包围……
会场里大家呆若木鸡。脑袋最大的雕像动弹了,戈林长出了一口气,讽刺莫德尔说,用一个师包围几十个穷途末路的敌人,这可是亏本的买卖。
莫德尔将了他一军:“是呀,如果帝国元帅在场的话,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希姆莱借机占便宜:“是啊,帝国元帅身材如此苗条,肯定会钻进去把敌人拎出来的。”
大家哄笑。希姆莱接着说:“要是我在场,我会用毒气把他们熏出来。”
元首故意为难哈尔德:“我想总参谋长会有办法解决的,比如往造刺林上空扔炸弹。”说完幸灾乐祸地挤眼睛。
哈尔德瞪了李德一眼,马上挡回去了:“是的,我会遵照元首的命令扔炸弹的,也许还有炮弹。”
鲍曼献计饿死他们。丽达马上反对:“主任,那里面可有数不清的野猪呀,烤野猪可是美味啊。”
她的话言刚落,会场上听到饥肠辘辘的轰鸣和唾液下咽的合唱。
李德使劲把急速分泌出的唾沫咽了下去,让大家安静,听莫德尔用什么办法解决的这个难题。
……不久前的游击共和国总书记急急如漏网之鱼、慌慌如丧家之犬爬进造刺林里,这里是他们最后的秘密堡垒,他在今年早chūn时派出一个连的工兵在里面炸出了一块洞穴,以备不时之用,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他用女主人的眼光审视着他们的新家。这是在密密麻麻的造刺林里用现代化的武器开辟的一小块空地,大小与网球场差不多。顶部用树冠封闭,脚下是松枝树叶苔藓报纸铺成的地板,亦可当作rì本的塌塌米在上面睡觉。两边原先动物们进出的通道就是大门。
他爬进大门,聪明能干的野猪把底下蹭得光溜溜的,洞穴上面多余的树枝也用锋利的獠牙修剪过,沾在两边的兽毛记录了动物们的辛勤劳动。
参谋长已经奄奄一息了,白纸一样的脸上找不出一丝血sè。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上午十点多,他与参谋长正在研究作战计划,几辆轻型坦克碾压着树枝过来了,起初他们谁都没注意,因为这些都是苏t26坦克,属于无产阶级第3游击师。
然而危机关头见人心,这些坦克突然向他们开火,炮塔上德国人探着身子胡乱shè击,而坦克的主人们随着他们师长投敌,连同全师官兵全体投降德军。
加里宁逃跑时发现前面河边一些古怪的飞行器不断降落又升起。奔逃中那些飞行器在头顶盘旋,发出小型拖拉机发动机的噼怕声。幸亏一路上头顶都有树冠遮挡,让直升飞机老虎吃天——无处下手。只是参谋长被一颗透过林隙的大口径枪弹打中大腿静脉血管。
参谋长最终因失血过多死去,没能做到撒手西归——咽气时牢牢抓着加里宁的手,费了好大劲才掰开。临终说出的话是打败法西斯,解放全人类。
但是现在,他们要打败和解放的人把他们驱赶到这里。经过3师师长叛变事件后,加里宁对谁都不放心,看谁都像叛徒,准备乘他睡着后把他绑起来,交给德国人和祖国的叛徒。但现在他虎落平川,还得依靠他们。
加里宁亲切地问工兵排长:“小伙子,那个部队的?”
小伙子扑闪着天真的眼睛,说:“首长,一个时辰内你问了三遍了。2师直属工兵营的。”
加里宁本想多问两句,比如他们师长在干什么?他们营长是谁等等之类的,话到嘴边咽下去了,他发现工兵排长眼睛一闪一闪的,一脸间谍相,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德军漫无边际地往林子里打炮。这种炮击除了挥刀扬威的心理作用外,没有准头可言,其击中目标的概率比大炮打蚊子高不了多少。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实在寂寞难耐,他换了个问题。
“乌里扬诺夫卡,我说过的。”小伙里唐突地说完,又善解人意地给对方缓解他想象中的窘迫:“刚才逃跑时你的头撞到树上,可能脑袋不好使了,记不住。”
尽管是盛夏七月,加里宁还是感到周身发冷。看到小伙子脸上并无恶意,便纠正道:“小伙子,不是逃跑,是转移。在列宁旗帜下的光荣红军是不会逃跑的。”
加里宁眼前浮现出往rì的辉煌:游击共和国成立那天,他站在检阅台上向浩浩荡荡的队伍讲话。在莫斯科开会期间,斯大林带着慈父般的笑向他招手,还有伏罗希罗夫、米高扬、莫罗托夫等首长们的讲话……
“首长,我们怎么办?”小伙子打断了他的美好回忆。他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又装作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连他都想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门洞里露出jǐng卫排长凶恶的脸,还没爬起来就猛喝:“谁在那儿疯言疯语,敢给一号首长出难题,小心我一脚踢烂你那吃饭的东西。”
小伙子赶紧垂手站立。“出去。”jǐng卫排长喝道。小伙子双腿动了一下又站住了,因为叫他出去意味着让他爬洞。jǐng卫排长望了眼这块屁大的地方,不理睬他了,转而向加里宁汇报:
“爬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爬到外面,不过出不去,到处都有拉着军犬的德国人,我刚探头就有两只德国狼狗刨过来了。不过,我看到了3师师长,德国人逼迫他爬洞,被野猪咬得开膛破肚,脸上只剩下了一具骷髅。”
加里宁兴奋地“忽”地一声站起来,头撞到钢针般坚硬的刺上,他咧了咧嘴,忍痛说:“活该,谁让他投降德国人。”
他随意地看了眼大家,沮丧而愤怒地发现大家并没有同仇敌忾的表现,工兵排长直勾勾地望着他,让他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狂跳不止。
两个苏军jǐng卫战士兴冲冲地爬出来,为首的拖着一个rǔ猪。
jǐng卫排长喊叫起来,仿佛他们提在手里的是一颗定时炸弹:“你们闯大祸了,***谁叫你们动幼仔的。”
“把它扔出去,扔得远远的。”加里宁像大白天见到鬼一般喊叫。两个战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工兵排长拎起幼小的野猪往外爬去。“最好扔到老虎嘴里。连你一块扔。”jǐng卫排长朝洞里喊道。
……会议室的人们忘记了吃饭,一些人不安地望着元首,生怕他发出吃饭的命令,耽误他们听取如此jīng采的真实故事。
希姆莱发出疑问:“莫德尔,你也太能编了,敌营里的情况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呀?不是给我们编造小说吧?”
莫德尔掏出一个小红皮本子扬了扬,递给了元首。李德翻开一看,是工兵排长的rì记本,这位有心人把一切记载下来了。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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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野猪大战军犬
元首随意翻看了几页,把丽达叫到旁边说:“看来你安插的特务和你一样爱显摆。只要是干过的对他有利的事,他都要事无巨细记录在案,好向我们邀功请赏。”
丽达笑着瞟了他一眼,抢过rì记本认真翻着。鲍曼抢夺,她敏捷地躲开,嘴里嚷嚷:“干什么?这是最高军事机密,无关之人不要打听。”
鲍曼又气又好笑,拿起桌上的名牌扔过去:“好你个黄毛丫头,竟敢在伯伯面前猪鼻子里插葱——装大象。”
名牌不偏不倚打在丽达的嘴唇上,她“哎哟”一声,随即翻了脸,像烫伤的猫一般叫唤起来:“你往哪儿打呀?当领导就要像个领导的样子。还伯伯呢,屁个伯伯。”边喊边气嘟嘟地揉嘴。
李德看到鲍曼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便解围道:“你俩怎么回事?当着众人的面正经点好不好?别让将军们笑话。”
他对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先假意责怪鲍曼:“马丁你也真是的,平时哥呀妹的,怎么成了伯伯了?你成了伯伯,我还得叫你哥哥呀?”
一阵哄笑。冉妮亚踢他腿。李德猛然醒悟过来:要命,怎么这样说话呀?这等于在众人面前公开了我和丽达的关系,这不是把自己的屁股露在大家面前了吗?
他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转而找丽达的麻烦:“你嚷嚷啥你?喝酒的时候你对人家主任长主任短的,还打情骂俏。人前你给人家留点面子呀?”
丽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也意识到刚才太猴急了,走过去对鲍曼擂了一拳头,嗔怪道:“我花了一个小时抹的口红,让你一秒钟给打掉了,我能不急吗?你赔我的口红。”
“好狗不跟鸡斗,好男不跟女斗。”鲍曼脸上恢复了平rì的神态,再度向她伸出手。丽达宛然一笑,把rì记本拍到他手心里。
鲍曼漫不经心翻看了几张后转给希姆莱。希姆莱像接过烫手的山芋一般扔到戈林身上。戈林大元帅对内容毫无兴趣,头往后仰着,盯着rì记本的烫金封面上的一行字摇头晃脑地念出声音:“斯大林语录:当我们绞死资本家的时候,他们会把绳子卖给我们”。
“卖?资本家敢收钱吗?让我看看。”希姆莱一把夺去,扫了一眼转向元首说:“这个红sè暴君还懂得黑sè幽默。”
李德说的是正事:“我先解释一下,想必有些人也猜出来了,这个笔记本的主人,也就是加里宁身边的工兵排长……”
他卖了个关子,望着伸长脖子望着他的将帅们,一字一句地讲道:“工兵排长是……我们安插的特工。”
“噢”“啊”“嗨”“嘿”“嗯”“咦”,各种形式的感叹句一齐迸出。李德不无得意地继续解释:
“他是外军处女军官丽达中尉组织潜入游击区的。今年以来,化装成苏军和老百姓的特工有好几千名。大约五分之一的人牺牲了。”李德停下头。大家纷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脚尖。
李德猛然提高了声音,手臂有力地挥舞着:“总而言之,这次反游击作能取得决定xìng胜利,这些敌后英雄们起了很大的作用。这正应了一句话: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希姆莱由衷地感叹说,真没想到有这么多背叛斯大林的猪。李德白了他一眼,揣揄他说,这是由于今年以来帝国调整了东方政策,争取民心的结果。
李德面向大家,说出来的话让希姆莱不由地冒出了冷汗:“大家想像一下吧:假如我们不调整政策,死抱着虚妄的民族主义不放,像去年下半年一样粗暴地奴役占领区人民,任凭党卫军胡作非为,干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把老百姓赶进斯大林的怀抱。那么,现在的白俄罗斯就成了熊熊燃烧的火山,把我们烧得体无完肤……”
他斜睨了希姆莱一眼,发现他正局促不安地修理钢笔,心里象吃了蜜一样舒服,声音也更加甜美起来:“感谢上帝,让我们回到正确轨道上来了。本来,斯大林指望苏联各民族人民紧紧团结在他周围,打一场全民族卫国战争,让德国士兵血流成河,但是,他的美梦破灭了。”
半天没吱声的莫德尔高声附合:“这点我可以作证。这次围剿比我们想象的容易得多,很多游击队员之所以痛快地放下武器,就是因为希望在德国主导下成立崭新的白俄罗斯共和国,农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耕作,工人们在工厂……”
“好了,闲话休提,赶快汇报完吧,哈尔德总参谋长还要简要通报南方战局呢。”李德催促莫德尔。
莫德尔从一个将军手里夺取笔记本放在面前,继续他的汇报兼卖弄——
工兵排长从洞口探出头喊叫:“快跑呀,野猪找儿子来了。”
jǐng卫排长骤然跳起,一把抓住早就准备好的破布,飞快地往加里宁的脸上、手上缠绕起来,随后对自己也如法炮制,自己先钻进有刺的树杈里,再把加里宁也拉上来。游击共和国最高首长被刺弄痛了,嚎叫起来。
jǐng卫排长焦急地喊叫:“你们,你们有谁去拦住它?”
“怎么拦截?”十几个脑袋望着树杈。
“尽量拖延时间,想办法缠着和它说话,嗨——”忽然意识到自已的错误:那是野猪,不是人。
大家对如此明显的噱头熟视无睹,足见形势之紧张。
“我去。”见没人响应,工兵排长揽过这光荣而艰苦的任务。他自恃在乌拉尔山打过雪豹,对野猪没放在心上——不就是个猪吗,只不过没有圈养而已。
工兵排长提起冲锋枪,有人高喊:“那个没用,用步枪。”
蹲在树杈上的加里宁也给他打气:“小伙子,等你挡住了野猪,我马上升你为游击军司令部直属工兵连连长。”
工兵排长向上仰头,一粒鸟粪恰好落进眼窝里。他小声骂道:“***,死到临头还就么抠,才给个连长。”
加里宁的耳力特好,他从树上喝道:“你说什么?”
“我骂鸟呢。”他没声好气地回了一句,抄起步枪钻进野猪洞里。临进洞前发现抓了幼小野猪的那两个年轻人呆呆站着,每人屁股上一脚:“你俩想死不想死?还不快爬到树上去?野猪会闻出来的。”
两个胆大包天猝然醒悟过来,都闭上眼睛争先恐后地往造刺树上爬,一瞬间功夫,两个脸上、胳膊上血肉模糊。
与屋里紧张的气氛相反,林间通道里的野猪却悠哉悠哉,像散步一样。这头猪尖尖的大嘴、长长的獠牙、满身灰褐sè的鬃毛,活像刺猬身上的刺一样,顺着刺树下面的通道一路嗅着进来了。工兵排长拿枪比划了一下,野猪抬头瞅了他一眼,哼了声作为回答,又自顾自在地上闻着。
野猪到跟前了,近得能看见它嘴角流淌的白沫,近到能闻到它身上的臊臭。工兵排长握紧拳头,在空中作出各种威胁动作,嘴里也配合着:“哎、呼噜噜、扑哧、嗨哈、牟、呜呼——”学完了他掌握的所有动物语言,野猪还是不紧不慢地闻着嗅着,对口技大师理都不理,更别提表扬了。
工兵排长一看它长长的獠牙,勇气尽失。乌拉尔山的老虎也没这么可怕,因为老虎没獠牙。跑球了算了。工兵排长顿时成了四脚蛇,倒退着窜回房间。
野猪毫不客气地进入房间,凡是接触过幼猪的人已经爬到树上,在长长的刺丛中躲藏起来,忍受着失子之痛的母猪哼哧哼哧地东闻闻西嗅嗅,没有发现嫌疑,转了几圈后腿一蹬窜出去了。
屏气凝神的人们长长出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树上的人脸上被黑刺划出一道道血印,来到地下时腿软得站都站不住。
又一个清晨来到了,哨兵匆匆爬过来报告说,德国人正在林子周围集结,可能要采取行动了。
加里宁不相信德军来真格的,仍不急不躁地活动着脖子给大家算账加打气:
“德军得多少兵力,就算调集了一个师的兵力,但到这里只有3个出口,一个连的人首尾相接在洞里不能展开,我们只要一个人一支枪守在洞里,只需敲掉最头的那个,再想法搞掉最后面的,洞里的人就成搁浅的咸鱼了。”
“德国人有坦克。”jǐng卫排长可不这么乐观,提醒趁早想好退路。话音末落,轰隆隆炮声骤起,爆炸声四起,造刺树林里升腾起一股股浓烟。jǐng卫排长张口结舌地喃喃:“疯了,德国人疯了,这样的盲人瞎马除了浪费炮弹外究竟有什么效果。”
哨兵传来敌情:“四哨刚刚报告,苏军已经钻进来了,一哨已经撤退到二哨兵的位置,问我们怎么办?”
“让三哨固守待援,还能怎么办,其他人全体出动,到其它几个地方看看。”
又一个爬进来:“报告首长,德国坦克猛撞造刺树林。”
“怎么样了?”加里宁一把揪往住他的领口。对方边低头望着自己胸口边艾艾回答:“刺树林太厚了,把坦克陷进去了。”
加里宁甩开哨兵仰天大笑。大家望着他:已经陷于绝境,他竟然还能笑出来。
只有工兵排长心怀叵测地陪伴他笑,jǐng卫排长发现他的笑yīn森森的。
地下通道里,坚守在第三哨位的jǐng卫战士把**夫冲锋枪丢在一边,端起莫辛?纳甘步枪,在他的左边,一个工兵脸上和手上缠绕着布条,拱进荆棘里,用手小心地折断头顶上的枝杈,步枪悬在树杈上。
德军爬进来了,尖兵是一条上黑下黄的德国狼狗,后面由人牵着,由于狗跑得快而人爬得慢,狼狗每跑几步就被脖子上的皮套拉了回去。
突然,狼狗发现了什么,汪汪地叫起来,肺活量很大的吼声令人头皮发麻,身上发紧。
主人放开了缰绳,德国狼狗向苏军jǐng卫战士猛扑过来。jǐng卫战士端起莫辛?纳甘步枪,却见斜刺里冲出来一只野猪挡在狼狗前面。狼狗低声咆哮了一声,猛冲过来,随即与野猪咬在一起,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只看见灰褐sè、黄sè、黑sè的皮毛交替闪现。突然,狼狗夹着尾巴悻悻而去。
得胜的野猪一头挤进黑刺树丛,突然一梭子冲锋枪子弹泼洒在它身上。野猪身子跳起来,随即拔出头,像一颗巨大的炮弹似冲过去,尖利的獠牙刺进了开枪者的嘴里。这边的防守者们瞠目结舌地看着,头发都竖起来了。
再次回到奥廖尔的第4集团军司令部。将军们听到野猪战胜德国狼狗时一片哗然,谁都不相信。李德赶紧向他们解释说,这是因为野猪成天在树林里钻来钻去,也喜欢在树干上蹭痒痒,身上自然沾上了树脂,rì积月累变成了盔甲。使用手枪子弹的冲锋枪在几十米以外无法伤到它,狼狗的牙齿更不在话下。
李德卖弄完后,大家都敬慕地望着学识渊博的元首——只有莫德尔例外。莫德尔将军为此事专门向他汇报过:战斗结束后他们查看被炮弹炸死的野猪,发现野猪的身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松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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