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八百三十六章 照顾对象
使者希望类人文明能给他一些时间，但是冯君压根儿没有理会这请求，忙完直接就离开了虫族世界，以至于他在边境星足足等了半年多的时间。
这些就是后话了，冯君回到白砾滩，首先就对上了才出关的古佳蕙。
事实上，古佳蕙闭关冲击出尘期，不仅仅是洛华的成员在关注，一些修者也很关心。
在他们眼里，白砾滩这帮人不但来历成谜，晋阶速度也不是一般的快——冯山主晋阶快很正常，但是两个三个都这么快，那就让大家不得不疑惑了，这是掌握了什么诀窍吗？
七门十八道的修者对此不是很在意，毕竟是大宗派出身，知道资源多晋阶自然快，就算比大家知道的速度快一点，但是出尘期……真没什么必要关注，都没资格成为外院弟子。
但是对那些家族修者或者散修来说，这应该不仅仅是资源能跟上的问题。
颜雨汐甚至悄悄地问冯君：你们是不是有快速提升修为的法门？颜家愿意高阶购买。
冯君却是心知肚明，己方人员的修炼速度快，除了跟资源充足有关，也要得益于近几年他在地球界待的时间不短——地球界走字，白砾滩不走字，速度自然感觉会快一点。
所以他回答颜雨汐的就是：我们不但不缺修炼资源，还有同道气场，快一点也正常吧？
颜雨汐就好奇了，同道气场不是有助于冲击抱丹吗？怎么还跟出尘的修炼速度挂钩了。
冯君表示这也正常吧，谁说同道气场就只能帮助冲击抱丹呢？
这话其实也没问题，同道气场确实非常玄奥，修者们未必就掌握了全部的规律。
颜雨汐一听来精神了，她说既然是这样，你不该限制家族修者进入白砾滩。
冯君其实也没有限制家族修者的进入，只不过是四派四台在白砾滩有别院，家族修者和散修没有别院而已。
冯君现在也算看开了，随着他自身影响的提升，家族修者都能正视白砾滩了，而他身边还有两名家族真君，实在没必要把家族修者挡在外面，这也是“此一时彼一时”。
于是他又开了一个家族修者别院，让颜家负责修建，同时代为管理其他修者。
松柏峰闻言，马上派人开始施工，不过千重也轩辕不器两名真君对此并不以为然，修为到了真君，还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俩决定先观察一点时间再说。
多了一个家族修者别院，这还不是白砾滩最轰动的事情，没过两天，辩积长老终于开发出了“假死丹”，并且邀请冯君推演丹药功效。
事实上，冯君并不是他邀请的唯一，七门十八道里也有不少人擅长推演。
辩积长老还邀请了不少其他人，不过当他表示希望能邀请棋道的修者时，冯君毫不犹豫地表示，如果你坚持这么做的话，请你离开白砾滩。
冯君并不认为自己是个非常小气的人，然而棋道的奕天得罪他在前，后来双方不再碰面，他一直没有等到对方的道歉，这让他十分不爽。
如果得罪了我，那么容易就可以翻篇的话，别人不会有样学样？
辩积长老有点郁闷，不过他还真的不能撇开冯君。
首先是冯山主的药材匹配能力，别人无可替代，其次就是……假死丹的推演，冯君是出了大力的，他在丹药即将完成之际，将此人撇开的话，很容易被别人看不起。
反正白砾滩这边，也有能拿得出手的大佬——千重在很多方面的推演，比颐玦还强很多。
严格来说，冯君在推演丸药的效果方面，还远不如一些推演高手，比之千重就差的更多了，他长于匹配和纠错，但是推演一旦涉及年限的话，他就要抓瞎了。
像这次的推演也是如此，他几乎没有给出什么靠谱的建议，倒是千重指出了，这假死丹存在缺陷，理想使用时间只有五十年，超过五十年的话，修者的肉身和神魂会损伤得很快。
如果修者的修为较低的话，也许还撑不到五十年。
这个缺陷听起来有点难以接受，毕竟随便延寿一下，差不多也能增加五十年寿数，而普通金丹的寿数能达到千年，相较而言，五十年真不算多长时间。
但是辩积长老很高兴，这已经非常接近成功了，现在他要考虑的就是微调，让时间更长。
冯君又给他匹配出二百多种微调方子，一一试验过后，肯定还会有相当程度的提升。
这两件事情耽误了冯君一些时间，然后他带了一批生命药剂，返回到洛华庄园——生命药剂的存在，已经在华夏社会的多个层面开始传播，需求者当然不会少。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带了两百万剂生命药剂回去，居然还不太够，林美女向他表示，希望每个月都能提供最少一百万剂生命药剂。
冯君这就纳闷了，“虽然我不跟你们提钱的问题，但是你们就不知道设置一下资金门槛吗？每个月一百万剂，这距离普及生命药剂也不远了吧？”
他现在开工的，只有一条生命药剂生产线，主要还是提供给天琴人使用，而地球界这边，基因有少许的不同，他只能抽空生产一些。
当然，一百万剂也只是四五天的生产量，还是很容易完成的，但是冯君在意的是，别人试图影响他规划好的节奏，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林美女却是无奈地表示，“其实很多需求生命药剂的人，年纪并不是很大。”
别说，这还真是生命药剂的正确使用方式，在人类联邦里，也不是上了年纪才会打生命药剂，而是超过三十岁就够资格申请了。
这玩意儿真的是打得越早越好，能保证身体长时间保持巅峰状态，延寿效果会更佳，只不过在三十岁以下，身体各部分的机能有可能尚未完全成熟，所以才有了年龄限制。
仅仅是这个原因，就让不少人纷纷抢购……如果能多年轻几年，谁会反对呢？
冯君想一想表示，“可以优先照顾那些生二胎和三胎的，他们更需要年轻的身体。”
林美女听得就笑，“居然能成为二胎和三胎的福利？你这思维的发散力很强啊。”
“很可笑吗？”冯君的眉头一皱，不怒而威地发话，“你根本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种群数量永远是文明延续和传承的最重要因素……没有之一！”
“我知道，你说的是子贡武器，”林美女正色回答，她的职业决定了对类似事物很敏感，“所以国嘉才放开了二胎和三胎，不过我觉得，提高人口的平均素质也很重要。”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冯君的手一摆，不耐烦地发话，“数量才是决定性因素，尤其到了星际大航海的年代，没有人口怎么占据星球？你知道联邦一个家庭有几个孩子吗？”
“星际大航海时代……”林美女本能地认为，这是比较遥远的事情，但是想到冯君弄来的太空战舰，猛地就是一个激灵，华夏距离这个时代，真的很近了呢，“几个孩子？”
“平均十个孩子以上，”冯君随口回答，“这不是因为他们活的时间长，而是在星际征服的过程中，可能遭遇太多的意外……甚至是异族文明！”
“十个孩子？”林美女也骇然了，她比冯君还要年轻一点，不过十来八个孩子的家庭，她还是听说过的，“那样对女性的伤害也会很大的吧？”
“联邦的科技足够先进，”冯君随口回答，“其实两到三年生一个孩子，对身体影响也没有那么大，从二十五岁能生到六十岁，我知道的一个女人，生了二十三个孩子。”
“二十三个，”林美女忍不住图了一下舌头，“还真的是子孙满堂！”
“二十三个孩子死得只剩下了四个，”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这就是星际时代的残酷。”
“死了十九个？”林美女手捂着嘴巴，倒吸一口凉气，两只眼睛也睁得老大，眼中满是骇然，“是为什么死的？”
“不同文明之间的战争，”冯君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吸了两口之后，又叹一口气，“没有亲身经历的话，你永远不会想到，文明之间的战争，会惨烈到何种程度。”
“这个……”林美女很想说一句，我对这也不是一无所知，譬如说印加帝国的覆灭，我还是知道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只是知道，还真的算不上身临其境。
于是她的好奇心又起，“就算是你说的这样，那么扩张慢一点，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多好，伤亡率这么高，实在有点残忍了。”
“稳扎稳打？”冯君闻言笑了起来，苟这种行为，学起来真的不难，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两个文明一旦发生接触，战争蔓延的速度，远远超过你的想像……准备得充足一点，永远不会吃亏，上天会青睐有准备的人。”
林美女思索一下，试探着发问，“这两个文明，都是人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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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三十七章 泄密
林美女能确定，联邦应该是人类，不管是从各种设备的结构，还是操作习惯都是人类。
其实冯君提供的一些资料里，还有联邦人族的影像，不是人类才怪。
林美女这么问，也只是好奇联邦的对手是什么样的。
冯君摇摇头，却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表示，“宇宙之大无奇不有，诞生出文明的种族，绝对不仅仅是人类……甚至有些族群，是豢养人类为食物的，你敢想像吗？”
林美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豢养人类当做食物，真有这么残忍的种族？”
“我都亲手杀过，”冯君随口回答，“人吃动物，异族吃人……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努力攀登到食物链顶端，才是咱们该做的。”
林美女沉吟一阵，蓦地发问，“跟联邦为敌的文明，也是异族？”
“目前那个强大的敌手，确实是异族文明，而且吃人，”冯君淡然地回答，“不过你放心好了，它们到不了地球，所以没必要惶恐。”
林美女听到这话，稍微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出声发问，“万一到了呢？”
“那也轮不到你们出手，”冯君很自信地回答，就算洛华的实力差一点，还有守护者呢。
林美女又松了一口气，才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说的是‘目前的强大对手’，也就是说联邦那个文明，在扩张的过程中，遇到过不止一个强大的文明？”
“应该有一些吧，”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其实就我自己接触的文明，也不止那些，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地球只是宇宙中无数文明中的一个……不具备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
林美女的眼珠转一转，猛地出声发问，“那你是怎么在很短的时间里，遭遇这些不同文明的呢？是因为维度的原因吗？”
“这个我也不好解释，文科僧嘛，”冯君笑一笑，然后将话题扯了回来。
“我认为生三胎甚至两胎的，都可以优先拿到生命药剂，那些打算丁克的家伙，既然不打算履行文明传承的责任，那就推后考虑好了。”
林美女也知道，自己问不出更多内容了，于是笑了起来，“现在都是倡导个性化，丁克也是时尚元素之一，你不怕被别人骂？”
“我只是提建议，”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做决定的又不是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跟我抱怨药剂不够用，我就告诉你们可以考虑怎么操作。”
林美女皱着眉头离开了，不过不到半个小时，她又紧急求见冯君。
冯君只当是对方要继续探听联邦的事，或者是对他的建议有异议，不过为了让对方心服口服，他还是又见了对方一面。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林美女一脸肃穆，说的是意想不到的事，“机甲工厂的资料泄密了！”
“嗯？”冯君闻言就是一愣，然后发话，“这么不小心……对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倒是没关系，”林美女愁眉苦脸地回答，“但是泄密了啊……后果很严重。”
后果再严重，跟我也无关啊，冯君觉得对方搞错了一些事情，不过他也懒得问。
然而林美女都找上门了，又哪里是他装死能躲过去的？“你还记得上次我说的话吗？因为绝对可靠的人已经没有那么多了，所以只能找相对可靠的。”
“过分了啊，”冯君闻言立马不干了，“合着我帮你们搞回东西来，还是我的不是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以后都没有了。”
“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林美女闻言赶忙摇头，心说只要你愿意接话，怎么可能让你置身事外？紧接着她嫣然一笑，“可问题反而是出在‘比较可靠’的老人身上……”
原来机甲工厂落地之后，因为相关技术华夏也在研究，很有一批精兵强将，代差主要体现在材料和系统管理的思路上，所以消化起来也很快，大家就想突击一下尽快搞出成品。
搞突击当然就要增加人手，甚至实验室生产和生产线建设是同步进行的，于是就有大量“相对可靠”的人被调来，这就增加了安保的难度。
既然担心泄密，负责审查的人手又不足，他们的关注重点，当然就放在了“相对可靠”的新来者身上，至于那些老人，都是经过了长期观察的，应该不会出岔子。
但是岔子还就偏偏出了，可笑的是，这个岔子还是境外媒体先报导的，他们说华夏人穷兵黩武，可以用于实战的机甲都快投产了，工厂的地点就在长安附近。
这个媒体属于一个基金会，常年编造谎话诬陷华夏，按说不会有多少人当真，但是迈国的总统马上表示，说华夏你得给我们一个交待，那机甲到底是怎么回事。
甚至发言人都被记者追着问，那个位于长安附近的机甲工厂，是你们最新的武器吗？
发言人想了想，表示说自己关注到了相关的舆论，但是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那只是一个民品生产工厂，什么最新的武器，纯粹是以讹传讹。
其他记者不甘心，追着发问，既然是民品工厂，那厂子里生产的是什么？
发言人很干脆地表示，这一点我不可能回答你，因为华夏的民品工厂太多了，外面随便有个谣传，我就要去一一落实的话，那我什么都不用干了——你们既然主张了，就请举证。
记者们又问，那我们可不可以参观一下这个工厂，实地考察。
发言人很干脆地表示当然可以，不过民品的事情不归我管，你去找有关的部门去申请。
事实上他心里很清楚，去找相关的部门申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要厂家一口咬定自己生产的是民品，那就涉及到了**和专利的问题，有足够的时间来扯皮。
结果没过几天，又有自媒体爆出图片——冒死偷拍华夏机甲工厂，然后又人被转发，最后迈国的国务青公然表示，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华夏的机甲工厂名为民用实为军用。
按说这都是很正常的操作，迈国的政客有多么鲜廉寡耻，全地球都知道，可是那张照片说明——绝对是有人泄露了秘密。
发言人为此都很被动，不过最终还是得了上面的授意，公然回答说：产品就是产品，不能单纯地以民用和军用来分类，一袋大米，放在军营里就是军品，放在超市里就就是民品、
迈国的汽车厂、伊万的拖拉机厂……在二战的时候不也生产坦克的吗？
这个回答不能说圆满，但也算有根有据，接下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出泄密者。
哪怕是在大数据时期，训练有素的间谍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出来的，不过上面对此事极为震怒，没有过了多久，他们还是发现了嫌疑人。
这名嫌疑人是一名研究机甲多年的专家，大家都觉得此人比较可靠，所以根本没有人去特地关注他，不成想问题还就是出在他身上。
要说发现此人的异常，也非常具有戏剧性，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爆出的料把事情搞大了，所以他非常注意反侦查，不管做什么，警惕性都很高。
然而，正是因为他高明的反侦查手段，才让林美女的同事们注意到了——这个人不正常！
然后大家把以前了解到的情况分析一下，发现此人某些反侦查手段，都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反应，同事们都以为，这是此人的怪异癖好，可是搁在行内人看，这就是反侦查！
要说起来，同事们的警惕心确实不高，然而这也有内在的原因。
机甲研究虽然是尖端科技，但是涉及的很多大量专利也可以用到民品领域，所以大家就算有保密心理，可是只要能保证专利不被窃取，问题就不是很大。
专利保密的密级也很高，可是能保证最前沿的领域不泄密就好——稍微不太重要的数据，泄露出去一些也不打紧……要知道学者们还有刷论文的需求，那上面暴露的东西也不少。
用做学术的态度，去面对军品领域方面的竞争，主要还是定位就不准确。
简而言之，这名专家在以前就有异常行为，但是被大家忽视了。
这忽视可以理解，毕竟机甲领域目前虽然是尖端，却还不算很成熟，甚至和矿用机器人都没有明确的分别，也不止军方在开发，不过这个教训，也足够深刻。
发现这个专家有问题之后，相关的机构开会探讨了一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冯君听到这里，忍不住又呛了，“这是又要钓鱼，对吧……这种恶心事儿，你快不用跟我说了，国嘉少了你们的经费了吗？”
林美女头一抬，不服气地看着他，“国嘉给我们的经费就不多啊，跟以前比是很多了，但是跟迈国比，那可就少得可怜了……”
“我去，你没得比了，”冯君无奈地摇摇头，迈国那不是生产出来的财富，是印刷出来的财富，花钱的感觉能一样吗？
不过这种空中楼阁沙滩城堡，终究是虚假的兴旺，等到大潮褪去，你就知道谁在裸泳了。
第两千八百三十八章 严重性
冯君的两个学位里，有一个工商管理，以前他也很迷恋什么金融战之类的说法。
但是随着年岁渐长，他终于看清楚内里的本质了，金融战在某些特定时间特定领域内，或者确实是一种战争，比如刚解放时的魔都……这个不能多说。
但是在大多时候，财富都要建立在实体之上，那些单纯在金融领域拼杀的，不过是赌徒。
产业空心化……本质不是空心化，那只是表象，最深层的原因是基础在坍塌。
没有了基础，再多的兴旺都是假象，除非抓住了什么转机，重新夯实了基础。
有人说什么东南亚危机、金融风暴、次贷危机……好像金融是无所不能的，然而并不是。
能够支撑一个国嘉强盛的，永远都是实业，没有谁能例外。
至于说暹罗、爪哇、大马、南新罗、阿根廷被洗劫什么的，那不是他们在金融上输了，而是他们的国力支撑不起赌场上的盘外招。
赌场的本质是财富再分配，但是赌客的实力不一样，有些赌客可以对盘外招说不，有些赌客最多只能抱怨两句——你这不合规矩啊……
这时候大赌客就说了，你这是看不懂别人在诈牌，自己牌也不大，输了活该！是你的错！
更别说很多时候是庄家在玩盘外招，输牌的时候甚至可以掀桌子——这把不算！
没错，金融战是要讲规矩的，但是规矩从来都是强者制定的，所以这就是赌场。
实力不够的赌客，进场就是韭菜，挑通眉眼的韭菜，可能还维持个小赢不输之类的，稍微青涩一点的，那都难逃被割的下场。
广场协议里，有泥轰也有条顿，为啥泥轰有了“失去的三十年”，条顿就影响不大？
泥轰人好赌，包括赌国运什么的，这都是大家知道的，但是条顿人真的不好赌，就不去玩那个金融，踏踏实实做实业，所以还是成为了欧罗巴的翘楚。
说到这里，忍不住又要吐槽泥轰人两句，泥轰人从来以不自知出名，做小弟是很好的，做大哥的时候……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种性情也敢好赌？
然而偏偏的，泥轰人就好赌，工匠精神是做一个好小弟必须的品质，但是同时还想做大哥……你也不看看，自己真有这个气质和能力吗？
所以华夏抓住了实业立国，这就对了，玩金融还真是不行，虽然实力也不差，架不住恶庄拉着好几个赌客，想要杀这一只肥羊，就算勉强挡得住，但这不是正道。
至于说房地产强国，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就不再灌水了。
瞎扯一大堆，反正冯君认为林美女说经费不够有点扯，不管华夏现在差不差钱，他捐了那么多黄金出去，就算再差钱，也差不到哪儿去。
正经是真的没必要跟迈国比，没得比的，人家要维护沙滩城堡，花再多的钱都不怕——不维护的话，城堡就要塌了，大家都没得玩了，到时候钱也不是钱了。
可华夏是做实体的，按部就班操作就很好，一年赚的钱有多少是要用于衣食支出，有多少要支付房租水电，又有多少用于教育医保，有多少用于养车，偶尔还要看个电影啥的……
你一个量入为出的正经人，跟沙滩城堡叫个什么真呢？
林美女愣了好一怔，也不知道反应过来冯君的意思没有，反正直接来了一句，“他们这次真的没有钓鱼，是直接发现问题了，那个专家的儿子，去澳洲留学过，被那啥了……”
原来这专家忙于工作，对儿子疏于管教，又是独生子，就把儿子养得不成个样子，干啥啥不行，那就只能出国留学了。
偏偏他这儿子还不是省心的，挺好的条件生长成这样，他不找自己的毛病，也不说自己这个哔样还能出国留学，家里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普通家庭真花不起。
反正这孩子不知道感恩，一心就是认为华夏不好，还以为自己挺有思想，出国之后也说华夏的各种不好，甚至表示自己想要去迈国参军，那样能轻松获得迈国绿卡。
苍蝇从来都不叮没缝的蛋，而且华夏出去的留学生——其实有很多人盯着的。
普通的留学生，没有什么过分言辞的也就算了……毕竟西哀诶也有经费限制的，但是只要有过分言辞的，尤其是又有一点影响力的，肯定都遭受过诱惑。
说到这里，林美女无奈地摇摇头，“其实这都是人所共知的了，知道苏联吗？”
“当然知道，”冯君点点头，“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当初苏联的留学生出国，面临的也是这种明摆着的诱惑，”林美女淡淡地发话，“所有西方国家的人都知道，要盯紧苏联的留学生。”
“有种见证历史的既视感，”冯君面无表情地回答，然而他的心里并不平静，“现在的国际形势，严峻到这种程度了？”
“比你想像的还要严重，有些事情不方便随便泄露，”林美女居然还笑得出来，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过以你的密级，倒是有资格知道，要不要我详细跟你讲一讲？”
冯君其实很想听一听，但是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如果听了的话，没准又要增加一些麻烦，所以也只能摇摇头，“感觉你在给我挖坑，算了，我的事情已经很多了。”
“不是挖坑，只是让你大致了解一下，”林美女嫣然一笑，“比如说潜在的生化武器、病毒武器之类的威胁……真的不想听一下？”
冯君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回答，“不想听，你们总不可能是吃干饭的，别想推卸责任。”
“好吧，”林美女不无遗憾地摇摇头，然后言归正传。
他们知道那专家有个在国外留过学的儿子，迅速锁定了此人，稍微一调查就知道，这人平时在网上就有一些对华夏不友好的言论，还自诩客观公正。
反正这么一个奇葩，居然没有早早地被观察到，甚至该专家还出面帮着打过招呼，说孩子还小，一时的气话，没有必要追究。
大家再一细查，才知道此人在国外的时候，言论比现在还极端，现在都算成熟不少了。
这个情况就引起了办案人员的高度关注，从侧面了解一下，基本确认了西哀诶曾经多次接触对方，消息大概率是从这个渠道泄露的。
控制起来专家很简单，但是他的儿子目前在一家民企上班，却是驻李加皮办事处的中层，每年除了春节，也就是小长假的时候，偶尔会回来看一看，时间很不固定。
办案人员想等那家伙回来的时候再出手，一举擒获这父子俩，但是非常遗憾的是……这个做儿子的，上个月才回过国，下一次回国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而机甲工厂的建设突飞猛进，他们可以等，工程施工可不会等那么久。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跟那家伙一起留过学的女友，申请前往李加皮游玩——其实这位也是重点调查对象。
既然别无选择，那也就只有收网了，对这二人实施传唤……
后面的事情也不用说了，李加皮的那位得知了消息，直接跑去了迈国。
一开始，办案人员还不知道那位怎么知情的，以为没准是偶尔去迈国玩一圈。
后来才知道，因为专家的家里wifi密码没有周期性地修改，导致了消息的泄露……所以说哪怕是在大数据时代，训练有素的间谍，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
意识到对方确实是跑路了之后，办案人员对专家施加压力，做了很多“工作”，专家才吐露出一个秘密：他交给儿子的远不止一张照片，还有很多机密资料。
反正他也知道，儿子被自己养歪了，只能指望这些资料能让儿子安生地度过下半生。
这一下，负责案子的人坐不住了，迅速申请支援，要将那家伙从迈国弄回来。
之所以这么着急申请，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判断：大部分的资料，应该尚未交到迈国人手里，必须火速挽救，否则就晚了。
这种事情搁给谁都会很头疼，上面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请洛华的人出手，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这终究是洛华弄回来的资料，就一事不烦二主了。
于是林美女接过了这个任务，现在她眼睁睁地看着冯君，“我也是被临时通知的。”
冯君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问出一句话，“我就想知道，这么求人……你们不觉得丢人？”
“我们的字典里有国格，但是没有‘丢人’两个字，”林美女勉力坚守着自己可怜的尊严，“而且……大家也是不想激怒你，真的遗失了资料，你会生气的吧？”
“你猜？”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又叹口气摇摇头，“那家伙的名字、相貌和藏身地点……我说你们就不能少给我找点事？”
林美女马上就说出了她掌握的消息，不过紧接着她就表示，“这些情报不是实时的，也许你过去之后，人已经离开了……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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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三十九章 出师
配合？冯君摇摇头，淡淡地回答，“我做事，不需要你们的配合。”
然后他拿出个平板来，划拉了一下，“那个位置现在还是早晨，时机不到。”
“时机不到？”林美女的眼珠转一转，试探着发问，“总得做点什么准备吧？”
“先睡一觉，”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等这边天亮，那边正好天黑……你可以回去了。”
“真的很抱歉，”林美女忍不住又说一句，表明自己态度端正，“我的同事没有钓鱼，但是劳烦你再次出手，确实是我们的失职。”
“我再次出手？你想多了，”冯君淡淡地看她一眼，“洛华其他人也做得到，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不要随便打扰他们的修行，否则那个后果……恐怕你承受不起！”
这倒是个新的消息，林美女心里一动，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洛华的人，我敢打扰吗？”
冯君这么说，确实是想把自己的事务分派出去一点——洛华的出尘修者已经越来越多。
不过这次去迈国的事情，他完全放手也不可能，首先带人去迈国的活儿，就非他莫属——守护者倒是可以帮忙投放，但是先别说他愿意不愿意暴露，那位都未必愿意让人知道。
除此之外，他还去找了麻三娘，想要搜魂，她是最合适的帮手。
麻三娘目前主要在朝阳和丹霞天游荡，听说冯君想让她去异国办事，虽然没有拒绝，但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些蛮荒之地……真是提不起兴趣来。”
现在华夏的地盘上，已经陆续出了不少灵气比较集中的地方，其中当然是以洛华和朝阳为最，塔克拉玛干的灵气也不差，但是一般人接触不到。
除了这三处，基本就是道门各大道场了，其中丹霞天的灵气不算差，尤其是麻姑山还有秘境在手，对海外还真不怎么感兴趣。
海外倒也不是没有灵气，可是也只有澳洲的阿姆斯丹和高卢的青城别院这两处有聚灵阵，其他零散的灵气，真是不值得一提。
“快去快回就好，”冯君笑着回答，“这次我派张采歆和古佳蕙配合你。”
张采歆听说之后，就问一句为什么是我，等她知道是自己拿着蜃王手套，可以隐身，就主动表示说这蜃王手套我不要了，让古佳蕙接盘就好。
以前她确实稀罕蜃王手套的隐身功能，但是随着她晋升出尘日久，接触的好东西也越来越多，现在就有点看不上这炼气期法器了。
蜃王手套的性能确实逆天，连一般的出尘期都瞒得过，不过终究是级别太低了一点，修者用心细细感知的话，没准连出尘期都瞒不过。
而张采歆在白砾滩的牌面极大，别说金丹真人，就连元婴真仙对她也很客气，日常跟其他修者接触并不少，时常能淘换到一点好东西，其中就包括几张可以隐身的符箓。
符箓是一次性的，肯定不如蜃王手套划算，但是隐身的效果就很难讲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出尘级别的符箓，等级在那里摆着，好一点的符箓，效果肯定强于蜃王手套。
当然，这也不是张采歆不重视蜃王手套，实在是洛华的成员都成长起来了，这种好东西该放手也就要放手了，否则有点辱没第二人的身份。
正好古佳蕙不算她不喜的人，她就果断地让出了手套，同时还不忘表示，既然你得到了手套，就应该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古佳蕙早就眼馋这手套了，闻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拿着手套玩了起来，眼瞅着天都要亮了，她才反应过来一件事，“不是吧，就我一个人去吗？”
“还有麻三娘，”张采歆对此倒是知情的，“她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应该不会让你吃亏。”
“我可是有点害怕她，”古佳蕙苦恼地摇摇头，她才入出尘，还没有养成出尘上人的气度，总觉得麻三娘是前辈，“不知道能不能叫上强哥或者嘎子哥。”
很遗憾，她还真招呼不动这俩——连徐雷刚和王海峰也喊不动。
严格来说，洛华的四大男弟子，比女弟子忙多了。
首先乾修几乎合适出现在任何场合，而坤修就会受到一些限制；其次，洛华修炼到一定程度的男弟子，总共也就他们四个，而女弟子的数量就多了去啦。
最坑的是，这四名男弟子里，万海峰和徐雷刚的资质真不怎么样，嘎子也没有强到哪里，而高强开始修炼的时候，年纪也有点偏大，所以他们有点空余时间，还要抓紧修炼。
古佳蕙正抱怨，冯君正好赶来，听到她的话之后表示，“那就喊上喻轻竹……再加上李诗诗，她俩都没有怎么见过血，也是时候适应一下了。”
他并不排斥“富养女儿”的说法，不过他带的是女弟子，而且她们迟早要直面残酷的修仙界，保护得太好，反而会害了她们——反正在地球界，出再大的问题，他也兜得住。
喻轻竹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有点发白，李诗诗就有点哆嗦了，但也没还意思说什么。
冯君将她们三人和麻三娘带到了迈国，很快就锁定了那厮的藏身之处，不过正像林美女说的那样，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这种情况下，又得冯君出手，他回溯了一番，发现此人被几个西哀诶带走了，软禁在五百公里之外的一个大城市里。
冯君有点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不找一个隐秘场所，不过很快的，他就想到了另一件事——上次他在迈国的沙漠里，可是制造了一朵硕大的蘑菇云。
也许这帮家伙是被吓坏了胆，生怕自己再制造出大动静，不敢再在偏僻地方停留，躲进大城市，也是赌自己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在大都市里制造太大的杀伤。
这还真是低估了我的心肠硬度！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在虫族世界，他都敢引动陨石攻击人类居住的行星，这点小心思，也指望能捆住他的手脚？
诚然，地球确实是他的母星，可他又不是迈国人，想到林美女昨天讲的什么生化武器、病毒武器，虽然是没有明说，但他也猜测得到，迈国人就没有把华夏人当人。
既然你不把我当做同类，我自然也不会把你当做同类，那么，毁灭一个城市算多大事？
可惜的是，他已经决定，要把事情交给别人处理了，也是对女弟子的锻炼。
所以哪怕冯君心有愤懑，但终究没有改变主意，身为修仙者，一定要掌控好自己自己做事的节奏，不能随便受到一些小事的影响——对他来说这些凡人的事情，还真是小事。
所以他将三女和麻三娘带到那个大城市，指出了对方的所在，然后就表示，“把事情处理好，资料带回来……但不要轻易地放过始作俑者。”
说完之后，他转身飘然离去，麻三娘发现他走远了，才轻声嘟囔一句，“不要轻易放过始作俑者……这是个什么意思？”
李诗诗和古佳蕙齐齐侧头看向喻轻竹，论起主见来，她俩还真的差她一点。
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点点头樱唇轻启，“始作俑者之类的事，倒也不着急，现在咱们首先要做的，是悄无声息的搜魂和拿到资料……”
冯君回了洛华之后，也没有再关心迈国的事情，两个出尘加一个炼气，还有一个相当于出尘修为的魂体，这种组合如果也栽了，那他只能自认择徒不善了……
一天一夜过后，喻轻竹三人还没有回来，不过一大早，林美女又再度求见，一见面就表示，“厉害，居然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实在是佩服……资料拿回来了吗？”
“资料？”冯君扬一扬眉毛，“我也不知道啊，都跟你说了，我安排别人去做的。”
“真是安排别人去做的？”林美女的眼睛瞪得老大，“安排的都是谁？”
“是谁你就别问了，你应该知道，昨天我还在洛华的，”冯君堵住了她试探的路，反而是饶有兴致地发问，“她们做了些什么？”
林美女想了一想，昨天确实是在庄园里发现过他，然后她才反应过来冯君的问题，于是好奇地发问，“他们做了什么……你居然不知道？”
“想要知道也很简单，”冯君很随意地回答，“不过既然你主动上门了，我就随口一问。”
“你还真是对他们放心啊，”林美女眼珠一转，试探着发话，见他没什么反应，才说起了发生在迈国的事情。
事情并不复杂，冯君当晚把人带到城市之后，第二天上午一大早，那位叛逃的家伙出现在了一片闹市区，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然后，迎面走过来一个有色人种，两人大概对视了一眼，有色人种大怒，直接拽出枪来，“垃圾的华夏佬，瞪我干什么，想死我就送你下地狱……砰砰！”
这位额头中了两枪，挣扎了不到半分钟就咽了气，而那有色人种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瞬间就消失在了大街小巷中。
第两千八百四十章 小儿科
事发的时候，正好有人在晨跑，将经过看得明明白白，还录下了视频，发在了自己的社交平台上，文字概括得很到位——《反种族歧视者的种族歧视》。
视频很快就被转载，一时间，迈国的华人圈大哗。
华人愤怒的很容易理解，然而事实上，有很多的华人都只能称为华裔了。
他们不是精神上的迈国人，而是就认为自己是迈国人，甚至不乏有人以自己的血统为耻，仿佛只有这么割裂，才能证明自己是真正的迈国人。
其中有一些有正治追求的华裔，见到相同血脉的人，被有色人种毫不犹豫地枪杀，居然建议大家冷静，要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不过大多数人终究实在有点受不了，强烈呼吁不要歧视亚裔
林美女的同事得知情况之后，就非常想笑了——一个叛国者，反而被对方的国民所杀，然后又引发了对方另一部分国民的抗议，非常黑色幽默的有没有？
如果死者事先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你叛国的时候，想必也会多少犹豫一下吧？
然而林美女却觉得，事情的发展应该没有这么戏剧性，她认为这是人为导演的一出戏，至于导演是谁，大概率就是庄园里的那位了——她甚至很清楚，冯君本人有相当强的恶趣味。
冯君却是淡淡地摇头，“具体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安排了人去处理此事。”
林美女眨巴一下眼睛，“那我倒是要恭喜了，洛华的主要成员成长得这么快，做事也挺有章法……比当年的冯老板也不遑多让。”
其实我最早帮你们做事的时候，修为还不如他们，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青出于蓝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林美女原本想打探，是谁去执行任务的，见他不冷不热的样子，知道也再打探不下去了，“那你也不确定，资料到底有没有泄露？”
“是否泄露并不是很重要，大不了杀光所有看过资料的人，”冯君不以为意地回答，“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静待好消息传来就是了。”
林美女见他越发地冷淡，只能告辞而去，冯君盯着她的背影思索了一阵，一个念头发动，激活了庄园里的祈雨阵——此刻才是早上九点，而平时庄园的祈雨阵是在午后激活。
林美女也感受到了微风和阴云的聚拢，于是她出声问自己的手下，“是人工降雨吗？”
“大概率是，各种指标相似，”有人沉声回答，他们已经对祈雨阵做过了仔细的研究，军方手上更是有自己的祈雨阵，虽然还不能测试灵气，但是有些指标已经烂熟于心。
当然，还有一个关键的佐证，“今天的天气预报里就没有雨。”
“呵呵，这是不想让咱们观察，洛华到底少了谁啊，”林美女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无奈地摇摇头，“平时不在意，关键时刻就知道遮蔽无人机了。”
“有点小气了，”有人轻声嘟囔着，大家都知道，洛华这帮子人全是怪物，耳聪目明得很，平时说小话都不敢大声说，“就算咱们知道是谁，难道还有胆子强迫对方？”
“是啊，”又有人低声附和，“洛华那些人，咱们敢强迫哪个？别说梅主任了，就算是一点背景都没有的咸鱼李诗诗，谁又敢去威吓她……不怕冯老大翻脸？”
李诗诗咸鱼的名声，甚至都出圈了，她不但没背景，修炼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什么让人震惊的实力，按说是最好欺负的。
然而，别说她曾经夺过龙门大会的魁首，手上的功夫并不差，只说她曾经是冯君的助理，这一点就足够了——真以为冯老大的脸那么好打？
“梅主任昨天就在修真小院，今天也在，”有人轻声发话，“而且她可没那么好欺负。”
“相较其他人，她多少还有点牵挂，”林美女抬头看天，“你们猜，这雨能下多久？”
细雨从早晨一直下到了傍晚，然后冯君感受到了精血护符的波动，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所以来到了迈国接人。
不过麻三娘的样子，让他吃了一惊，她的魂体有些暗淡，甚至波动也有些微弱，于是忍不住问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回去再说吧，天就要亮了，”麻三娘摆一摆手，有气无力地回答，“没有你想的那么惨，如果真的遭遇了危险，我们不会别的，还不会求助？”
“那就走了，”冯君带着三女一魂回到了洛华，随手点起一根香来，“三娘你先恢复着，我手里倒是有固魂的丹药，但是你吃不了，倒是这个凝神香，多少应该有点作用。”
麻三娘也不跟他客气，径自修炼去了，而古佳蕙则是讲述具体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们通过神识观察，发现软禁人的房间里有三个人，一个是叛变者，两个是西哀诶，门外还有一个保镖和一个暗哨。
麻三娘先通过释放幻物，迷晕了屋里三人，喻轻竹接着使用神识，击昏了屋外两人。
古佳蕙通过神识观察，发现了所有的监控设备，然后劳烦麻三娘先关闭了录像系统，接着又是麻三娘和李诗诗、古佳蕙一起出手，拆卸掉了所有的监控设备。
最后是喻轻竹用神识打开了门，大家进去之后，对叛变者进行了搜魂。
搜魂的结果……不是很好，所以麻三娘又对剩下的四个人展开了搜魂——这也亏得是她在，否则哪怕换冯君来，连续搜魂五个人，也会有点吃不消。
搜魂之后，他们直接将五个人装进灵兽袋里带走，因为那个家伙逃到迈国的时候，就带了部分资料过来，藏在了行李的夹层中，打算跟西哀诶讨价还价。
然而他这点个人的小心思，面对国嘉力量根本不够看的，更别说迈国还是地球界唯一的超级大国，搜出来是分分钟的事，而资料虽然是加密并且带自毁的，但也完全无用。
不过叛国的这家伙真的很有心计，谁要说他是热爱迈国才会前往投奔，那并不正确，他只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不是精神迈国人。
所以他带来的部分资料都是片段，没有任何一个环节是完整的，但这些片段却又能展示出，他确实掌握了相关的资料——接下来就是谈钱吧。
资料被西哀诶毫不犹豫地收走了，倒是有人在跟他谈钱，但双方也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谈了还几天，只是有了那么一点点进展。
古佳蕙等人最在意的，是要把片段的资料抢回去，但是非常遗憾，到了第一个收藏资料的地点时，才发现对方复制了两份传送了出去。
带走了第一个地点的资料，他们又赶赴后两个地点，然后令四人苦恼的是，后两个地点又传送了两份出去。
麻三娘连续搜魂，当夜也只收回了四份资料，剩下的第五份资料，不是她没能力搜魂了，而是……实在是来不及了，天要亮了。
三名洛华成员都相当恼火，天一亮消息肯定要走漏，第五份资料恐怕要变成十几份甚至上百份了，他们怎么还能再追回来？
其实不管古佳蕙还是喻轻竹，都算得上是学霸，她俩看过这份资料之后，知道泄露的东西很有限，最多不过是帮对方确定一些细节的思路，而该专家负责的，也仅仅是传感器部分。
这专家倒是也偷偷地收集了一些其他部分的资料，然而那些就是比较大而化之的美容了，肯定会对迈国有帮助，但是帮助到底大不大……估计还真的不会大到哪里去。
因为两名学霸的存在，她们对这个资料有比较准确的定位，现在发现已经绝对不可能完全收回，也没有特别心急火燎，但是……洛华何曾受过如此的羞辱？
这已经不是技术扩散的问题了，而是洛华人的面子问题。
所以他们回到出发的城市，打算直接枪杀了那名叛国者，喻轻竹表示，咱们可以顺手给迈国政府添点堵。
之所以这么建议，是因为她从小到大，接触过很多密级很高的消息，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相较迈国人对华夏做的事情，咱们做的这点小事，那真的是小儿科了。
喻轻竹甚至举了一个例子：中迈的蜜月期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的，一直到八十年代末，突然之间就变成仇敌，中间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转变过程。
说到底，就是颜色格命失败了，迈国人马上翻脸恼羞成怒。
然而，迈国当时跟华夏进入蜜月期，目的是什么？是因为华夏能帮着分担北极熊的压力。
而北极熊解体，是在九十年代初，当时它的解体曾经震惊了整个世界……
这些都只是现象，然而通过时间线分析，就很令人心寒了，当时的迈国还需要华夏帮忙吸引北极熊的仇恨——关键是没有人能想到，北极熊会在两年后轰然倒地。
那么问题就来了，在迈国人最需要华夏帮忙的时候，居然还会偷偷地搞颜色格命，失败之后会彻底变脸……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操作，到底是如何看待这个蜜月期的伙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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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四十一章 不手软
迈国和华夏翻脸，摆出了很多道理，还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然而可以作为对应的是，他们认为的“冥主典范”天竺，那是有种姓制度的——这叫冥主？至于他们中东的盟友某某是君主制，这也符合迈国的价值观？
其实别说其他国家了，看迈国本身的历史都很清楚，麦卡锡主义的幽灵消失了才几十年，它们横行的时候，整个迈国哪里来的冥主，哪里来的自由？
还有就是臭名昭著的排华法案，这个法案能持续延续八十年，甚至二战期间，华夏还是迈国的盟友，也无法推翻这个法案，这也好意思标榜自己“平等”？
看清楚种种恶劣表现，那迈国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对华夏态度的剧烈转变，就很好理解了。
跟人种无关，跟价值观也无关，纯粹是华夏不可控，而且有发展成为强国的潜力，所以迈国一边表现出了新婚燕尔该有的蜜月态度，一边暗戳戳尝试搞乱它！
为了抵抗北极熊，华夏不能太弱小，但同时也不能太强大，这才最符合迈国的利益。
至于说他们对天竺的态度？那就是呵呵了，迈国人看得很明白——这国家就没有成为强国的可能，又有自身利益在其中，可以一直哥俩好。
等到这些国家真的冒出成为强国的苗头了，它再翻脸打压也不迟——一如它打压南非。
要知道，南非可是布尔人建立的国家，是白种人不说，还是信奉基督和天主的。
分析了迈国半天，并不是灌水，只是想说明一个道理：迈国对待国际关系，没有半分的人文情怀，有的只是赤衤果衤果的利益
在这一点上，华夏是真的不一样，有记载以来，华夏一直强调的是内功，走的是朝贡体系——外国怎么样，一点都不关心，反正只要我自身够强大，不用考虑其他国嘉的发展。
当然，外国要是犯边了，华夏在有能力的时候，还是要揍的。
凭良心讲，华夏也有扩张史，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版图，但是扩张的过程，来自于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吸引，是“泱泱天朝万邦来贺”的实力使然，没有殖民，没有种族灭绝。
这不是个生而高贵的文明，而是凭着自身足够的努力和文化底蕴，才睥睨天下的文明。
至于说国与国之间的谋划，华夏不是不懂，而是做不出翻脸无情的事——华夏人要脸。
打个比方说，华夏无缘无故跟巴铁、北新罗或者铁板577翻脸……这个可能吗？
大抵只有对方做了对不起华夏的事情，而且还不止一次两次，关系才有可能逐渐恶化。
当然，这也许是文化的差异——小偷和强盗的思维方式，华夏人真的不懂。
反正他们是有信仰的，做了多少坏事，忏悔一下就行了，而华夏人只信带给自己生命的祖先，只信人定胜天，所以就因为没有信仰而被歧视了……
周树人曾经说过：“人往往憎和尚而不憎道士，懂此理者懂得中国大半。”
（鲁迅：不，我并没有说过，这是周树人说的话，跟我鲁迅何干？）
（笔者：不，你就是说过，要不你再翻一翻自己的《而已集》？）
然而，周树人说的现象客观存在，他的着眼点却是宗教势力的大小，强弱贫富差距而已。
事实上，道家信的是自强自立，我命由我不由天，而佛家劝人向善，讲的是功德果报。
一个求今生，一个求来世，孰高孰低孰是孰非，看官们自己斟酌。
而佛家令人诟病的，也是“嘴上求功德果报，却是使劲儿劝人奉上香火”。
要不然周树人先生还有明言，“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跑题太远了，虽然这样灌水很幸福，但是小说是要讲故事为主。
喻轻竹以迈国的行事说明，自己尝试栽赃并且要引爆华人圈的愤怒，不算多么严重的事。
但是事实上，其他人根本没有想那么远，在麻三娘眼里，在这种莽荒之地做点什么都正常，李诗诗想的是迈国人的死活跟我有屁的相关——整个村子也没有一个来迈国的。
古佳蕙的心情稍微复杂了一点，毕竟当初她是拒绝了保送，想来哈佛的，不过说到底，她打算这么做的目的，终究是想证明自身价值，至于迈国的生活……她还真没有那么向往。
然而这次前来迈国的差事，是以她为主——喻轻竹和李诗诗都是跟着来见血的，事情办成现在这个跑肚拉稀的样子，以她的少年心性，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所以她就同意了，更难得的是，她手上有两张变形符！
严格来说，喻轻竹也在研究变形术，毕竟出门在外，谁也想多带几个马甲不是？
然而，老大一骑绝尘跑得太快也太远了，带给了后面弟子们巨大的压力，该学的东西应该要学，但是老大跑得这么快，咱们也不能太差吧？
严格来说，这就是仙一代和仙二代的差别了，冯君在炼气期的时候，就学了千面术，那是因为他必须苟，实在是输不起，不学不行。
而喻轻竹……就有靠山了，遇到扛不住的事情能找老大，没错，她不是一个人。
冯君当初是什么样？唯恐活不下来，但是喻轻竹……根本没这方面的考虑。
她知道老大不是最强的——毕竟修仙也没多久，但是其他人都认老大啊。
她也很清楚，随便借助外力是不好的习惯——在喻家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也暗暗告诫自己，自己行事的时候不能这么想，要靠自身能力才行。
然而很遗憾，她在喻家的时候，完全没有必要靠自身能力——别人上杆子会求上来，轮不到她使用，而在洛华……也基本差不多。
所以哪怕她心里想着要自强，但是惰性不知不觉就产生了，正是“书非借不能读也”。
然而，虽然她不懂变形术，可是古佳蕙另有奇遇，就得了两张变形符。
说起来也有意思，古佳蕙在洛华成员里，学霸属性是最高的，但是修炼资质、情商、战斗经验之类的就差很多，她一开始还有点争强好胜，后来也就放松下来随缘了。
可她这种没心没肺的状态，反而很是结交了几个外面的道友，其中还有金丹真人，有人喜欢她的天真烂漫，主动送她一些符箓防身。
这变形符拿出来，她很自然地化身为黑人，干掉了叛国者，顺便引动了一波舆情。
干掉这人之后，古佳蕙认为事情不算完，将昨夜搜魂的人全部丢进了大山里……这些人都已经变成了白痴，在大山里想出来真的很难……连生存都是问题。
接着她又瞄准了那些指使者——昨夜对付的都是经手人，既然资料的泄露已经不可逆了，那当然要多杀一些人，才能对得起老大的吩咐。
而同时她们也用神识感知到了，西哀诶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四处的异常，知道连资料和人都没了，瞬间就提升了第五处的安防。
与此同时，西哀诶将资料复制了多份，发给了迈国的一些盟友，邀请他们共同研发机甲。
这个操作就很谜，主动提供先进的资料，盟友们都有点意外——迈国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不过仔细研究一下资料，他们又释然了——原来只是节选，关键内容并没有详细说明。
就说嘛，迈国这个小气吧啦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跟人共享尖端科技？
正经是亮一根胡萝卜出来，先把人勾住，才是正常的操作。
至于迈国人想要得到什么，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打算了，盟友们并没有多少议价的能力。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迈国人这次抛出资料，纯粹就是想分散火力——来自华夏的追杀实在太厉害了。
别人只看到有华人被有色人种枪杀，却不知道在一夜之间，迈国失踪了不下三十人。
更让人郁闷的是，这种事还没办法明说，就连被枪杀的那位华人是请求“正治避难”的，杀人凶手可能是受华夏指派，这消息也没法往外说。
因为迈国有色人种对亚裔的歧视客观存在，基本上是个人就知道，除非西哀诶能抓住杀人凶手，并且给出调查证据，否则没办法取信世人——说到底，是这个地真的太难洗了。
西哀诶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还将部分资料发给一些国内的制造业，希望他们分析借鉴一下，能不能在这些要求上，开发出来新一代的机甲。
迈国制造业确实空心化得厉害，但还是有些关键工厂留在了国内——譬如说波音公司。
西哀诶并不指望这些公司能有多大收获，反正总比没有强，而且这么做不但支持了国内的制造业，也能很好地分担风险——华夏人总不可能丧心病狂到随便杀人。
一白天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到了夜里，第五处那里戒备森严，摄像机林立——只要你们敢来，除非瞬间杀死所有的人，否则事情一定会闹大。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古佳蕙等人开始转换目标了：诛杀相关主使者。
第两千八百四十二章 认怂
古佳蕙等人夜里的强杀，执行得不是很顺利，那些主使者采取了各种手段来保护自己。
并没有证据显示，报复可能蔓延到主使者身上，用林美女的话来说就是：按照国际上的惯例，各国的忄青报部门采取的是对等报复的原则。
正是因为如此，上次张采歆在澳洲动手杀人，林美女的同事还暗暗抱怨：太冲动了吧？
但是这一次，也许那些主使者也意识到了，面临的报复可能来自华夏的洛华。
那些人可不会跟你讲什么国际惯例。
反正关系到自家的小命，怎么警觉都不为过，有人躲在守护森严的办公室，有人请来了保镖，还有人飞到了国外……
这些变化导致她们的报复不是很成功，因为三人一魂里，没有谁具备比较强的推演能力。
不过就算这样，她们的手上也多了七八条人命。
麻三娘受创，就是因为某人竟然请到了教廷的守护骑士，而且还不止是一个——那位认为，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来自恶魔的攻击”。
通过叛教者基恩就可以知道，守护骑士多少也有点神秘侧的能力，所以他们在麻三娘等人神识扫描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
尤其难得的是，因为主顾花了大价钱，所以骑士们还带了圣物和圣水前来，虽然比不上索菲亚手上的金色向日葵，但是有心算无心之下，还是打了她们一个冷不防。
古佳蕙、喻轻竹和李诗诗也受到了攻击，不过她们是有肉身的，又有修为，能比较方便地保护自己的神魂，只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困扰，麻三娘就比较吃亏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主顾和守护骑士们都被她们干掉了，那件圣物也被喻轻竹摧毁，直接留在了案发现场。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把“圣物”带回来，古佳蕙也作出了解释，“……我们一致认为，那东西档次太低了，它山之石确实是可以攻玉，但是把它带走的话，岂不是会显得咱们眼小？”
“嗯，那真的无所谓，”冯君随意点点头，以前他还研究过金色向日葵，但是现在他接触的虫族世界，也是香火成神道，那边可是有出窍甚至分神的存在。
相较之下，教廷这点小玩意儿，他是真看不到眼里了，只不过想到一些主使者还在外逃，他心里又有点不爽，“那些漏网之鱼怎么办……你们有打算再去一次的想法吗？”
“现在不好追到，除非老大你出面，”喻轻竹郁闷地回答，“我们还是跟你差得太远了。”
“对了，还有一个消息，”古佳蕙出声发话，“那家伙把偷走的资料都藏在华夏境内了。”
“藏在了境内？”冯君先是微微一皱眉，然后就笑了起来，“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是这样的，”古佳蕙点点头，“藏在境内，他就不担心自己被强行索取……西哀诶想要套取相关消息，也不能使用太过分的手段，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迟疑一下，她又表示说，“这个人的利己执念很强，三娘前辈对他的搜魂也不是完全成功……据她分析，可能已经交出了部分资料的藏处，西哀诶极有可能会派人来取。”
“迈国人派人来取？”旁听的杨玉欣闻言，忍不住出声发话了，“这家伙还的会算计啊，他一点风险都不冒，果然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冯君点点头，“真正的毫不利人专门利己……迈国什么时候可能派人来？”
“也许已经派过来了，”古佳蕙沉声回答，同时不忘帮助麻三娘辩解，“老大，你都说过，搜魂并不是能百分百读取记忆的，三娘前辈……已经很努力了。”
“当然，我都做不到她那么好，”冯君笑着回答，他对这种情况一点都不意外，事实上，那些经过训练的西哀诶，搜魂起来也很不容易，“你们有他藏资料的地点吧？”
地点是真有，只不过她们是被冯君直接接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去探索，古佳蕙报出了五个地点，有意思的是，这五个地点全在荒郊野外。
“这人藏东西很有水平，”古佳蕙忍不住点评一下，“按说从习惯性思维讲，闹市里藏东西更保险，荒郊野外随便出现什么人，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但是他偏偏要反其道行之。”
“说到底，他是担心自己暴露之后，还要不得不亲自回来取东西，藏在野外的话，随便派一个人过来都能取走，他自己的风险又能减少很多。”
“无非是那点蝇营狗苟的算计，”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一句，“哪个地点的资料泄露了？”
古佳蕙指了一处，同时表示这里的资料主要是平衡系统，并不是那个专家擅长的领域，所以资料的精确性应该要差一些。
冯君原本想让她们继续跟踪这次事件，不过神识扫了一下长安附近，还是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去处理一下吧。”
原来他发现那个地点附近，捕捉到陌生的气息，应该就是在白天的时候，有人在附近走动过，至于资料还在不在，距离这么远，他也感知不到。
指望她们推演出白天发生的事情？那显然是已经超纲了，所以他不如自己去走一趟，而且还得瞒着林美女——谁让他此前说话说得太满呢？
冯君以前没有去过长安，不过郑阳到那里原本就不足千里，随便几个瞬移就差不多了，去了之后他很轻松地就找到曾经出现过的那位。
那是一个长安土著居民，在大学里任教，然而此人竟有好几个国籍，其中就有迈国的。
这人在白天来过一趟，取走了相关的资料——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u盘。
不过这人的警惕性也不低，居然将u盘藏在了地下车库的消防栓后面，不但能撇清他自己，取回也非常方便，只要地下车库不失火，基本上不可能被人发现。
但是在冯君的推演下，这个操作真没有什么意义，他甚至都懒得去抓捕那厮，而是直接回了洛华，然后通知林美女——我的人回来了。
这时候祈雨阵还没有停，林美女也无法实时监测洛华，听说洛华的人回来了，先是忍不住悻悻地哼了一声，才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冯君也懒得跟她计较，大致把能说的事情说了一遍——杀人之类的消息，就没必要说了，反正他们早晚也会知道的。
正经是那个间谍藏资料的地方，以及长安的那位大学教师，他是要跟对方讲清楚。
林美女听完并不惊讶，也许是她做这一行久了，见多了背叛的缘故吧，她只是下意识地问一句，“既然放在停车场，除了此人，会不会有其他的取货人？”
这问话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但冯君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怎么着，真是钓鱼有瘾？”
林美女闻言也是脸色一变，然后苦笑一声，“抱歉，这还真是下意识的，不过你再想一想……除恶不是得务尽吗？留这么多魑魅魍魉在华夏，搞得乌烟瘴气的，你真觉得好吗？”
感情她猛然间意识到，现在这个例子，正是证明钓鱼的必要性的好时机。
然而冯君是照见本心的人，他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你怎么考虑都行，不用跟我商量，我也没兴趣管，反正我就一个条件……这次你钓了鱼，我永远不会给你下一次钓鱼的机会！”
林美女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别这样，有话可以好好说……我建议他们别钓鱼还不成吗？真是的，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大火气。”
“这不是火气，而是坚持，”冯君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回答，“我为什么反对钓鱼，早跟你说过不止一遍，现在，好走不送……不管是谁来做决定，跟洛华有关的事情不接受钓鱼。”
这件事很可能不归林美女负责，但是他要把丑话说在前面，也算是警告：谁敢钓鱼，将来洛华都不会再出手帮忙。
林美女得了一个没趣，又被对方下了逐客令，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回到自家地盘上之后，她才忍不住轻喟一声，“还真是报仇不隔夜的性子，算了，三观已经养成，扭转不来。”
冯君没有继续关注此事，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林美女又来了。
她通报冯君说，那名教师连夜被传唤了，u盘也已经取出，正像古佳蕙等人猜的一样，u盘里确实是机甲工厂的机密资料，但只是一个大而化之的平衡系统的介绍。
资料的价值肯定不菲，不过听她的意思，隐隐是觉得里面干货不算太多，用来钓鱼原本是比较合适的，只不过冯君压根不接话茬，就跟没听到一样。
然而这并不是她着急来见冯君的原因，她之所以一大早赶过来，是因为……西哀诶想要谈判，希望他们不要再对相关负责人出手。
西哀诶也是人，一样的怕死，要说他们一开始还不确定，出手的到底是不是洛华，那么见到两名守护骑士被杀，圣物被破坏，他们终于能断定……除了洛华，没谁做得出这种事。
于是他们果断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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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四十三章 守信
要说迈国对洛华实力最清楚的，那就是非西哀诶莫属，当年强行关押索菲亚后引发的一系列灾难，是他们记忆中抹不去的噩梦。
洛华报复时的冷酷作风，都不仅仅是在西哀诶内部流传了，布锐藤、摩萨德什么的，都有所耳闻，西哀诶这次敢出手，也是因为洛华已经把项目交出去了。
他们对洛华引来的多个高科技项目，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但是从来都没胆子去纠缠洛华，因为他们很清楚激怒对方的代价。
这次他们针对洛华转让出来的项目下手，也是以为洛华会按照以前的惯例，不去干预项目的运行，哪曾想，洛华的人再次杀到了迈国？
洛华连杀了几人，西哀诶马上就跪了——不跪不行，这些家伙并不是华夏国那些同行，根本不在意对等报复，而且谁要是敢真的报复，那就等着洛华百倍的还击吧。
跟这些野蛮人，真的讲不清道理，相较而言，华夏的同行还稍微可爱一点。
其实西哀诶这次传话，也是通过华夏同行的线人转述的——我们知道，这是你们的线人！
当然，线人也可能是双面间谍，情报行业出现这些情况太正常了。
然而不管怎么说，西哀诶这么操作，本质上也是对华夏的一种警告：洛华再乱来的话，我们可能对你们的情报网和情报人员下手——就算惹不起洛华，还不能敲打敲打你？
这有吃柿子捡软的捏的嫌疑，但是迈国人真的不在意脸面，尤其是对正客而言，欺软怕硬出尔反尔等等，那都是日常操作。
反正华夏人很在意线人的生死，更爱惜羽毛，这就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现在后悔了？”冯君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我就真的很好奇，当初他们打工厂主意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是他们飘了，还是觉得我提不动刀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拿我们的情报网做威胁，”林美女苦笑着摇摇头，“也许你不清楚，他们真的铁下心思报复的话，我们的损失会很惨重。”
“他们敢报复，你们可以报复回去呀，”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再加上我洛华的名气，明明咱们可以占上风，却要求自己人克制……你们硬气一点很难吗？”
“我们也想硬一点，但问题是话语权掌握在他们手里，”林美女一摊双手，无奈地回答，“对等报复……我们肯定做得出来，可是他们一宣传，就又变了味。”
“崛起的过程，注定是漫长而且艰难的，”冯君叹了一口气，想一想说了一句，“其他人可以活，但是希尔顿必须死，这个没商量。”
希尔顿并不是太大的人物，主要是负责策划针对华夏留学生的策反，他并不直接负责这件事情，但是他的团队策反了很多的华夏留学生，算是成就斐然。
“没问题，”林美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这个我可以答应下来，你给多长时间期限？”
“咦？”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你们这么出手，不怕引来对等报复？”
“未必要我们出手，资本的世界只讲究利益，”林美女笑吟吟地回答，然后眼睛一眯，冷冷地表示，“我不知道你们的必杀名单上有多少人，反正很多大人物都胆战心惊……”
“这个时候，如果死一个人能让所有人都变得安全，你觉得他们会怎么选择？”
“不会是这样吧？”冯君有点三观破碎的感觉，“照你这么说，谁还敢在西哀诶工作？基本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所以他们不在乎情报网被破坏，因为只要想建，就能重建起来，”林美女悠悠地回答，“而且出卖同事这种事，西哀诶发生过不止一次……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都好说。”
冯君闻言怔了一怔，才点点头，“果然不愧是流放者的后代，这种事听着让人恶心，反正洛华不管了，你也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估计又想杀人了。”
“好吧，”林美女见说服了对方，也就没有继续纠缠，而是问了一句，“对了，还有很多失踪的人……你方便告知一下去向吗？”
“让他们自己去找，”冯君一摆手，很干脆地拒绝了她的继续提问。
然后他回到别墅，招来了古佳蕙、喻轻竹和李诗诗，将刚才见面的结果说了一遍，“……我觉得这建议能接受，你们尽管畅所欲言，谁有异议的话，我可以通知他们中止。”
商定才征求意见，这不是假惺惺，而是他身为老大，有当场拍板的权力，如果他当时表示，要跟洛华成员商议后再做决定，那真不是决策者的风范，也容易让人小看洛华。
正经是答应之后回去商量，再做出反悔的话，那算是尊重下面人意见——反正洛华强势习惯了，答应了的事情再反悔……只要公然做到明面上，也不至于让人诟病。
“我觉得这个建议可以接受，”古佳蕙很干脆地表示，“反正咱们点明了，希尔顿必须死，这样也维护了洛华的荣誉……基本上达到了咱们的初衷。”
另外两人不做声，过了一阵，喻轻竹才若有所思地哼一声，“搞情报工作的人，有时候真的很无情，狠起来连自己都能卖，就别说卖队友了。”
“好了，咱们就姑且相信他们能做到吧，”冯君摇摇头，“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重心，还是放在另一边吧……你们完了任务，记得去兑换一下贡献点。”
冯君在洛华也安装了贡献点系统，只不过大部分时间没人使用，搞得这东西像是个样子货，对此他也很无奈，因为他很多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行踪，而张采歆对此也不上心。
对一个合格的团队而言，洛华内部的物资和财富流通方式，实在是混乱了点，目前人不多，关系也相对简单，倒还能勉强核算清楚，等到人多了，肯定要出问题的。
不过紧接着，冯君就将此事抛到了脑后……反正贡献点系统已经有了，将来有必要的时候，做一些调整就好了——毕竟有和没有是不一样的。
他回到白砾滩，这里一切情况良好，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颜家已经把别院修得七七八八了，速度十分惊人，不过颜雨汐还是有点不满意——那里没有像样的地脉了。
她找冯君申请牵引地脉，冯山主表示这个可以有，但是你家的土灵不能来白砾滩，想用的话，你租借我的土灵用吧，反正它现在基本也没啥事。
这是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是……冯君不在的时候，有棋道的修者托辩积长老传话，想来一趟白砾滩，见冯山主一面。
冯君都懒得问，对方是不是打算道歉，直接表示就是“不见”！
真有心道歉，直接来就行了，先托丹道的长老传话，这是什么意思……棋道面子就大？
反正冯君不惯这些人毛病，推演了两天之后，他索性去了虫族世界。
这一次才到，就有意外之喜，芮清风派人在左京右京和下京蹲点，终于等到了他，然后告知他说，第二套常青药剂的生产线弄到手了。
这套生产线又是女大亨帮着张罗的，为的是帮自己的闺蜜还债——毕竟是她引介过来的，不过冯君则是表示，这事儿一码归一码，你开价就好……真不开价的话，我就不要了。
女大亨犹豫一下表示：那你帮忙治个病人好了，也是个可怜孩子。
冯君也没有拒绝，治病的成本基本要比延寿低，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觉得女大亨这种守信的行为，应该得到善意的回报。
然而让他感到有点哭笑不得的是：这个想治病的家伙，居然就是当初陈九想介绍，宣高却不待见的家伙，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对方家里应该还有成编制的战舰。
不过冯君也没有提起这个话茬，女大亨已经支付了治疗费用，而他现在也不差那点儿战舰，说这些实在没意思。
倒是他心里暗暗感慨了一句，不管什么样的社会，圈子都是客观存在的，同一个病人碰到两次，看来人族联邦的顶级富豪圈子，也没有想像的那么大。
小伙子的伤势不难治，但是恢复起来会很慢，起码要一个半月，彻底康复需要四五个月。
冯君也没有心思多等，他用了一周的时间治疗对方，等到病情明显好转，联邦的药物已经可以完成接下来的治疗和养护，就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接受治疗的年轻人敢怒不敢言，不过女大亨在问过保健医生之后表示，治疗确实是结束了，你可以去收取常青药剂生产线了。
她原本白送生产线的心思都有，现在医生确定联邦的疗法就能治好，自然不会再犹豫。
有意思的是，她选择的交货地点，是冯君的“领地”——就是那半颗行星。
冯君就有点想笑：那个名义上的领地，连我自己都没有去过，你却要选择在那里交货，莫非你真的以为，我会恋栈那里的风景吗？
第两千八百四十四章 丹成
冯君领地所在的星系，被人称作骨骼星系，原因也很简单，这里发现了大量的各种矿石，当时正好联邦急需矿石以向外扩张，这个星系支撑起了联邦的需用，被誉为骨骼。
他的领地是四号星，体积跟地球差不多大小，海洋面积也差不多大小，只不过所谓的海都是大大小小互不联通的湖泊，当初这颗星球上水并不多，是改造的时候人工制造出来的。
他的领地确实很漂亮，各种风景都有，就连千重都忍不住感叹：如果有足够灵气的话，她也愿意住在这里。
生产线的交付，并不是在四号星上完成的，因为这里是以私人领地为主，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面积，是被四个富豪瓜分了，因为都不差钱，领地之间有默认的隔离带，相互不打扰。
剩下的百分之十，才是属于联邦的公共用地，包括星球行正中心、空港码头、税务城防、环境监测、法院、医院、度假中心等等。
女大亨不合适将生产线直接送进私人领地，而公共用地又太小了，很容易被人窥破，所以她直接选择了一颗卫星，在生产线上做了遮蔽，就是齐活儿了。
因为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冯君收了生产线之后，还游玩了两天，期间还住进了主人的庄园——面积足有万余平方公里大小。
庄园虽然大，却是智能化的，除了需要十来个花匠处理花木，其他一水儿的智能机器人。
冯君甚至考虑，是不是可以考虑带其他人来度一度假。
然后他回到了白砾滩，发现辩积长老又炼出了新的假死丹，这一次又是千重出手推演，推演出的结果令她相当吃惊，“药效能持续六百年，才会快速降低？”
“六百年……还是太短了，”辩积长老皱一皱眉，不满意地表示，“得继续改进，这么短的时间，济得什么事？”
这话有点装哔，不过考虑到他是寿数三千的元婴真仙，这么说话似乎也正常。
然而千重却勃然大怒，“都已经六百年了，你还要怎地？上一次你嫌五十年少，这倒是正常，但是元婴也不过才活五个六百年……整个天琴能有多少元婴？”
“我还想让自己假死呢，”辩积这货具备一些技术宅的特性，涉及了专业问题，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分神大君，也敢争论一二，“没准一两万年后，有快速出窍的法门……”
以他的岁数、修为和状态，在寿数终结前想要出窍，基本上是要指望奇迹了，所以他希望假死丹能够帮助自己圆梦。
“你怕不是在做梦！”千重冷哼一声，“出窍期寿数也到不了一万年，你可曾考虑过……出窍期服用的丸药，价值几何吗？”
辩积长老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冲着她抬手一拱，不解地发问，“出窍期的丸药，自是极贵的，可我炼制的是假死丹啊，未必要到那个门槛。”
“炼制丹药我不如你，但是说起天材地宝的资源，你差得太远了，”千重波澜不惊地回答，“你假死的时间，还要最少超过出窍真尊的寿数……普通等级的天材地宝做得到吗？”
“你是说……材料的等级有所欠缺？”辩积长老若有所思地发问，技术宅总是能精确地get到重点，然而，他却未必会认同，“可是普通草药配出好的效果，那才是顶级丹师。”
“好的效果，也是有上限的……最烦跟你们这些死脑筋较真了，”千重不耐烦地叹口气，“出窍真尊服用的丹药，主材最少最少……也得是元婴级别的吧？”
“懂了！”辩积长老秒懂，天琴炼丹当然讲究主材辅材，甚至还有“君臣佐使帅将旅卒”的说法，所以他明白对方在讲什么，“最少要有元婴级的主材，才可能假死一两万年？”
“元婴级的主材，那只是最基础的要求，”千重无奈地看着他，“一般来说，最少还是要有出窍级的主材，你想假死两万年……也许分神期的主材都不够用，真君也活不了两万年！”
“分神期的主材……”辩积长老愣了一愣，嘴角抽动一下，眼中有泪盈盈欲滴，“可现在是试验期，哪怕是元婴期的主材，我也拿不出太多来测试。”
“这就对了，”千重点点头，淡淡地发问，“那么假死六百年……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辩积长老顿时就愣住了，愣了差不多有一分钟，才犹豫着回答，“暂时可以满意，但是距离我最终的目的……还很遥远。”
“那就是达成了阶段性成果，这个你不能否认，”千重最近跟冯君接触得比较多，各种时髦的词语也是张嘴就来，“你距离自己的目标相当遥远……其实主要是没钱。”
辩积长老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最后才说一句，“跟您相比，我确实没钱。”
我要有钱，也不至于一直跟着冯君了！千重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反应，“那你还不宣布，假死丹研制成功？”
“研制成功……只能说初步研制成功吧？”辩积长老也是要面子的，“我不能搞这个虚假宣传，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六百年还不算成功吗？”千重冷冷地看他一眼，“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好高骛远？”
“好吧，我确实好高骛远了，”辩积长老点点头，从善如流，他确实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主儿，“先宣传出去，赚一笔钱，然后慢慢再完善吧。”
你可算聪明一点了！千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你宣传吧，对了……不要在白砾滩。”
“不在白砾滩？”辩积长老愕然，他知道这个真君是力挺冯山主的，所以他一时理解不了这个逻辑，“那冯山主的贡献……”
“白砾滩需要清净，”千重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冯小友的贡献……抹杀了也无妨。”
有您这大佬在，我敢抹杀他的功劳吗？辩积长老也是吐槽无力，“您说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我肯定会宣传他的，只不过这个灵石方面的报酬……可能我暂时无能为力。”
“灵石是重点吗？”千重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先打出名声吧，只要有了名气，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现在的年轻人，还真的是好高骛远啊。”
辩积长老被说得无地自容，只能灰溜溜地离开，然后找到冯君告辞，说自己要回丹道了。
冯君对他离开，持无所谓的态度，这位是颐玦的熟人，跟他关系不大，而且做事很不讨人喜欢，他能容忍就已经很不错了，“记得把浩渺真仙也带走。”
辩积没敢请他送一程，就是老老实实地离开了，心中忍不住有点遗憾：如果颐玦还在就好了，起码能请冯山主送我去天琴一趟，省下我还得赶路。
他回丹道用了五天时间，然而就这五天时间里，假死丹研制成功的消息不胫而走，当他传送到副山门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这里已经有数百人在等着他了。
这其中，不乏丹道之外的修者。
严格来说，假死丹在天琴一点名气都没有，也就是丹道内部，有人知道辩积长老在琢磨研制这东西，但是此前也没什么人看好。
直到辩积长老去了下界，而且在白砾滩一待就是两年多，丹道的修者才知道，他是去请那个金丹真人推演丹方去了。
要说冯山主的推演水平，丹道的修者一开始并不以为然，不但是下界修者，还仅仅是金丹修为，直到阵道传来消息，说此人在能量转换阵上，也作出了大贡献，他们才正视起来。
然而就算这样，丹师们对假死丹的推演也不报太大希望，辩积是丹道奇才又如何？想完善一张丹方，那真不是一两代人搞得定的，哪怕有推演高手相助，希望也相当地渺茫。
不管怎么说，辩积长老这两年多的状况，丹道修者还是相当关注，尤其是经常有人慕名来找他炼丹，却因他不在不得不离开，导致他的话题度一直居高不下。
前一阵他炼制出半成品“假死丹”的时候，丹道的丹师们已经很是意外了，大家都是炼丹的，知道达成这种效果的话，在辩积长老的“有生之年”，很可能做出进一步的完善。
那么一两代人之后，假死丹还真的可能成为成熟的丹药。
然而他们还真没想到，这才过了几个月，成品居然就出来了，而且假死的时间居然长达六百年——说实话，这已经超出了丹师们的期待。
要说第一次炼制出的假死丹，只能假死五十年，那确实不够看的，但是两三百年的话，大家就绝对能接受了，哪曾想辩积直接将效果提升了十倍还多？
所以丹道内部已经炸锅了，至于外界还没有接受，那并不重要，丹师们知道就够了。
他们原本是想赶赴白砾滩的，只是听说辩积长老在回来的路上，才决定就在山门等候。
至于说那些丹道外的修者能闻讯赶来……原因也很简单，每天都有多少修者来丹道采购丸药，听说丹道开发出了新品，功能还相当地逆天，谁不想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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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四十五章 正确用法
辩积长老一回丹道，就受到了众星捧月一般的欢迎，不少人甚至希望他马上炼制假死丹。
对于丹道之外修者的请求，辩积长老并不是很在意，他一向我行我素习惯了，而且不屑于锻炼情商之类的东西——有实力的人，就是这么自信。
但是另一名长老向他表示：道主希望你能先炼制两炉假死丹出来，因为这玩意儿……应用面似乎挺广的，我们以前低估了修者对这丹药的期待。
“低估了吗？”辩积长老低声嘀咕一句，倒也没有再问，对他来说，跟炼丹无关的事情都不值得关心，正经是道主希望他炼丹，那就炼两炉出来好了。
因为他的神魂比较强大，有分神炼丹的能力，两炉一起炼制也无所谓，又因为尚有余力，所以他又炼制了一炉能假死五十年的“淘汰产品”。
炼制这么一炉丹药，需要十八天左右，二十天之后他走出丹房，才愕然地发现，“居然有这么多人？”
要说他回来的时候，有数百人在传送阵不远处等候，那么现在距离丹房百余里外的广场上，云集的修者怕不有上万之多了，绝大部分还是丹道之外的修者。
这就很令人吃惊了，辩积长老炼丹的地方，虽然不是在丹道的山门，却也是副山门，一般情况下，进入此地的修者并不会很多，就算进入之后，也很少见到他们云集在一处。
他正发愣，一名长老发现他出关了，赶忙打个招呼，“丹药呢？快拿过来我们看看。”
紧接着，就是诸多丹师一拥而上，丹道之外的修者也有点跃跃欲试，不过非常遗憾，他所处的丹房附近，是严禁派外修者靠近的。
辩积长老不喜欢这么嘈杂，所以也没有远离丹房，就看着同门们检验他的丸药：有人在轻嗅，有人刮下一点粉末品尝，也有人拿出珠贝来推演……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推演的那位先出声发话了，“辩积师兄炼制的假死丹还果真神奇，不但能遏制生机，也能遏制恶疾……似此妙方，也不知你是如何推演出来的。”
“辩材长老说笑了，”辩积长老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他和辩材长老的关系不错，但是当初他请对方帮忙推演时，辩材长老却是很不以为然，认为这丹方基本不可能推演出来。
后来他倒是帮忙推演了，但只是推演了“区区的”两年，就再次建议他放弃。
辩积长老倒是不爱记仇，可是对方不帮助自己搞研究，心里难免有点悻悻，所以沉声回答，“丹方是白砾滩冯山主推演出来的，我可不敢冒他人之功。”
“师兄这话差矣，”辩材长老正色发话，“冯山主此人，我也有所耳闻，知道他推演的能力过人，但他终究不是丹师，似乎连君臣佐使帅将旅卒都没有掌握……”
“若是没有师兄你拿出方案，提供给他相关的推演方向，他如何能推演得出来？”
他这话是站在丹道的角度上考虑的，冯君就算再能，那也只是长于推演，丹道的修者提供思路不说，还要负责炼制，怎么能让这么一个外行享受最大的荣誉？
然而辩积长老除了不通人情之外，最擅长的大概就是抬杠了，他毫不犹豫地表示，“我记得最早是请你推演的，你倒是懂丹道，但最后的建议是：希望我放弃钻研！”
“这一码归一码好不好？”辩材长老不以为意地回答。
他知道这个师兄是什么脾气，根本连气都生不起来，“你可以说他推演水平比我高，这个没问题，但我就问你一句，只凭那位冯山主的话，能炼制出假死丹来吗？”
辩积长老却是随口回答，“只凭他肯定炼制不出来，但是只凭我自己的话，也不行！”
“师兄你还真是……”辩材长老无奈地摇摇头，“我承认自己的推演水平不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在同门里得个‘尚可’二字，像现在这丹药，我建议还是请棋道的道友推演一下。”
冯君好像不喜欢棋道的修者！辩积长老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过下一刻，他就将这个想法丢到了脑后，他喜欢不喜欢，跟我有什么相干呢？
正经是冯山主若留我在白砾滩，我不便接触棋道修者，现在都回了丹道，那自然是我说了算——要怪也只能怪你不留我！
所以他很干脆地点头，“那就推演吧，新近研发的丹药，慎重一点没错。”
“师兄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辩材长老笑着点点头，“这次来推演的，是最擅长时光类的寻溦长老，整个天琴无出其右。”
辩积长老很随意地点点头，心说就算无出其右，也不过是元婴里拔尖，放在出窍真尊面前，就未必够看了，可白砾滩那里帮我推演的，是分神大君呢。
不管怎么说，他不会拒绝别人推演药性，身为丹师，必须要对采购丸药的人负责，这关系到了职业道德，但是他也没兴趣去见寻溦长老——那位比他还小一些，架子大得吓人。
在等待的期间，他就忍不住问起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前来？
回答他的还是那句话：他确实低估了修者们对假死丹期待。
在辩积长老看来，假死丹的作用基本上就等于延寿……快死的时候吃上这么一颗。
然而修者们并不会考虑，丹师们为什么要研制假死丹，他们想的是：这丸药有什么用处？
他们一琢磨，就想到了假死丹最大的用途：这等于是有了伤患的修者，可以按下暂停键。
在修仙的道路上，遭遇伤患实在是太正常了，而遇到这些情况的时候，很可能没有就手的治疗手段，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
在缓冲的时间里，伤患的病情很可能恶化，尤其有些伤情或者病情，需要特定的药材或者特定的医疗方式，一时半会儿未必能买得到——没准还需要机缘。
在这种情况下，假死丹就非常有用了，一颗丸药喂下去，保证一段时间内，伤患之处不会恶化，那么就有更充裕的时间去寻找治疗手段。
最简单的例子，金乌门有一元火胎，玄黄门有玄黄之气……这些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着急买真不一定能买得到，就算七门十八道长老的面子，也未必就好用。
但是有了缓冲时间，迫切性就得到了缓解，有更充裕的时间去寻求应对之策。
既然有这么好的效果，别说有需求的人了，暂时没有需求的人，也会买几颗来备用。
要不说有些东西发明出来，使用的方向，真未必是发明者的初衷，只有使用者的想法，才能真正决定商品的价值。
辩积长老听到这里，也有点目瞪口呆，“还可以这么考虑？那我炼制的这假死五十年的丹药，岂不是会更畅销一些？”
“那是肯定的，”丹道的同门斩钉截铁地回答，“大部分修者前来，就是想买这五十年的假死丹，想买六百年的也有……反正五十年的应该便宜一点吧？”
“是要便宜一点，”辩积长老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回答，“不过五十年假死丹的研发费用，可是比六百年的高很多了。”
“没有五十年的垫底，你哪里来的六百年？”在场的都是丹师，这点小因果还是搞得清楚的，“现在长老你说一说成本和炼制要求吧。”
辩积长老却是没有从惊讶中回过来神来，好半天才回答，“这得是普及型丸药了吧？”
然后有人回答，“你不普及，别的修者也得答应不是？长老，这丸药好炼制不？”
“炼制……你们可以学的嘛，别忘了我的贡献点就好，”辩积长老心不在焉地回答，然后他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冯山主那边还不知道该怎么结算好。”
“多少给一些就是了，”辩材长老又出声了，他不以为然地表示，“我也擅长推演，这就是赚一份钱的事，难不成还要跟他分成？”
“恐怕还真得分成，”辩积长老沉声回答，“阵道那边的能量转换阵，可是跟冯山主分成的，我都亲眼见过两次，阵道送过去分成。”
“能量转换阵……是分成的吗？”辩材长老愕然，他可是知道，能量转换阵现在有多火，不过下一刻，他又不屑地表示，“呵呵，阵道那帮家伙，能跟咱们丹道的比吗？”
不管在哪个社会，只要存在不同的分工，或者说差异化的分类，就很难不出现歧视链，丹师们觉得丹药对修者的帮助更大，虽然嘴上不说，心里看不起阵法师也很正常。
“阵道都分成，丹道怎么能不分成？”辩积长老的眼睛瞪得老大，“咱们对丹方的看重，可是比阵道强多了，怎么能随便拿走别人的成就？”
前文说过，对知识产权看得最重的，就是丹道，反倒是阵道乐见有阵法天赋的修者出现，并不怎么打压。
辩材长老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猛地传来一声欢呼……
第两千八百四十六章 定价
欢呼的原因很简单，棋道的寻溦长老已经推演了出来：两种假死丹的效果都达标了。
换句话说就是，丹道新研制的产品，没有半点弄虚作假。
这话听起来稀罕，但是修仙界还真不缺弄虚作假的主儿，散修糊弄人，无非是各种假货或者假功法，可是家族修者或者宗派修者，那就是花样百出了。
一般来说，后两者弄虚作假的概率不大，但是就像地球界的大学教授里，时不时也会蹦出来一些论文上弄虚作假的人一般，很是让人无语：你都大学教授了，还弄虚作假做什么？
修仙者也一样：你都宗派修者了，还做这个假做什么？
然而，这种情况还真的客观存在，大抵是有所图，才会这么无耻。
尤其是像辩积长老这种，按说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不至于这样，然而他有一个很重要的特性：岁数大了，而且出窍无望……
不能说这样的人一定会骗人，但是骗人的前置条件已经具备了，这并不是偶然现象。
很多修者心里也有这样的怀疑：辩积长老虽然名声在外，但是卖上一波丹药之后，直接闪身走人，大家发现货不对板的时候，想找人都找不到了。
别以为这种行为很匪夷所思，修仙的时间长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遇到。
最关键的是，假死丹这东西不是吃下去就能验证效果的，效果差的也需要五十年的验证期，效果好的则是六百年……辩积长老还能不能再活六百年，那都是个问题。
当然，这种怀疑的念头，大家都只能暗暗地藏在心里，真要敢当众说出来……被撵出丹道那是轻的，直接打杀都很正常！
宗派修者不可辱，更别说是宗派的长老了。
现在有棋道的长老出来背书，所有暗戳戳的念头就都烟消云散了，大家都很开心。
不管棋道和丹道的关系如何，就算丹道长老不要脸了，棋道的长老还要面子呢。
寻溦长老除了确认了功效之外，还提供了新的好消息。
两种假死丹的成分有些近似，可假死的期限，差距大得有些离谱，他觉得不太正常，仔细分析之后发现，六百年的假死丹，一旦服用之后，就只能在密室里静养，不能去随便打扰。
而五十年的假死丹，因为药效没有充分发挥，所以还有一些潜力，这种潜力支持修者在服用之后，可以适度地搬运一下。
简单来说，如果在野外受伤，服用下五十年假死丹，同伴可以将其装进灵兽袋，等带到安全的地方再放出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当然，太激烈的行为，还是会打断假死状态。
这正是众多修者需要的，出门在外带一颗假死丹，基本上相当于多了半条命。
等辩积长老知情之后，也是有点无语，“居然这么受欢迎……该定价了啊。”
一开始他没有考虑定价的问题，因为在他想来，这就是高档奢侈品，一般人买走，是当做家族底蕴来对待的——家里老祖寿数到了，服用一颗，家族遭遇危险的时候唤醒即可。
这种性质的丸药，那真的是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他无须考虑这个。
做为奢侈品，多少是要定个高价，不是天价就可以了，所以他甚至没有跟冯君商量定价。
而冯山主也没有就此事跟他探讨——人家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可是现在，假死丹可能成为普适型丹药，那就不能乱定价了。
相关的利润肯定要保证，但是保证了利润之后，要赚多少钱，那就要仔细琢磨了。
丹药的定位不同，攫取的利润自然也会不同，奢侈品是奢侈品的定价方式，普适型如果也按奢侈品定价的话，修者会骂娘的，也会影响到丹道的利益。
看到大家都在问丹药多少钱，辩积长老有点慌了，平常时候，他怼人毫无压力，但现在的问题是……人实在太多了，须知有个词叫“众怒难犯”。
辩材长老就建议了，“长老们碰个头，道主正好没有闭关，就把价钱定下来了。”
“这个……不行，”辩积长老思索一下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还得跟冯山主商量一下，假死丹当初的定位出问题了。”
“你这……”辩材长老的嘴角抽动一下，有心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不过大抵来说，定价不是一件特别紧迫的事情，目前是新生产出来的丹药，试用期有比较灵活的价格，贵点便宜点都无所谓，
问题的关键在于，辩积长老跟大家解释了，说这个丹药的出现，昆浩的冯山主是出了力的，他推演我炼制，用了将近三年，终于有了结果。
所以我们要商量一个合适的价格出来，让丹道、冯山主和使用者都满意。
这话让一些人不满意了，说这有个什么商量的，你们在成本上随便加一点，不就行了？
不过丹道反击这种说法，也很有经验了，他们的答复，跟地球界的药企惊人的类似——我们研发也是要成本的，都像你们这么要求的话，谁还会去开发新的丹药？
而且你们不要看辩积长老说的是两年多，他一个人独自摸索就摸索了近千年，后面得了冯山主的帮助，才终于有了结果——冯山主的推演费用，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
而且，这还是侥幸成功了，如果不成功的话，前期的那些投入算谁的？
所以那些希望根据成本来定价的建议，根本是不可取的——在丹道这一方面，没有谁比我们更理解创新的难度。
其实这么抱怨的，基本上也都是不晓事的，老成一点的修者，早知道这里面的奥秘了——试图影响丹道对丹药的定价权？真不知道谁给你们的勇气。
正经是有几个人比较关心冯山主——听说这位比较擅长推演治病，合着连炼丹都会？
辩材长老想一想，回答了一句，“阵道最新推出的能量转换阵，也是冯山主帮忙推演出来的，不信你们去阵道打听！”
他这么说，是想强调冯君的厉害——阵道都有求于他，可不仅仅是我们丹道无能。
然而，能量转换阵目前虽然非常火，可大多数人还真不知道这阵法是冯君帮着推演的。
阵道肯定不会少了冯君的分成，但是在出售阵法的时候，总不至于没事就跟购买方解释，说这里面还有冯山主的功劳——那不是有病吗？
然后，还真就有人去阵道打听了，确认了消息之后，就忍不住琢磨一下：这位不但推演能力强，业务范围也很广，要不要去打听一下，那位还能推演点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砾滩的业务又增加了，有人也是拿着丹方来请求推演，阵法也有，甚至还有功法，最夸张的是，居然有人拿着残破的藏宝图前来，想请他推演出藏宝地点。
这样的人，冯君接触了十四五个，然后直接炸了：有病吧，这都是什么狗屁东西！
有些要求不能说绝对不正当，譬如说想把残缺功法补完的。
然而，能找外人帮助推演功法的修者，其身份和地位可想而知——若是七门十八道或者三百秘境家族的势力，打死也不可能请外人推演功法，泄密不说，关键是传出去也丢人！
然而，正是因为这些修者不太靠谱，他们反倒是非常重视残缺的功法，开口就是问：你有没有成功补完功法的先例？
冯君当然补完过功法，太虚门的束气成罡就是典型的例子。
不过那涉及到太虚比较羞耻的过往，是以壬屠真尊给奖励给得很痛快，也允许白砾滩嫡系修炼这秘术，却不希望他们将此事宣传出去。
所以冯君的回答就是“没有推演过功法”，然后对方后续要求就来了，譬如说不得外传甚至不得自行修炼，甚至还有人要求他立誓——推演成功之后，不能骗我说没成。
这么说吧，几乎可以说除了给钱比较痛快，各种古怪要求太多了——毕竟大家都知道，推演功法不是个简单的活儿，钱少了请不动高手。
然而，不想给钱的最终还是出现了——那位表示说，你帮我推演功法，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私下刻录，所以……就当我允许你私下刻录好了，推演的费用我也不出了，
冯君的回答，就是简单干脆四个字：好走不送！
他也是散修过来的，其实很愿意帮一帮散修的忙，然而看到这些人的做派，他还是忍不住暗暗感叹：大势力行事虽然不免霸道，但是论起气象和尺度来，散修拍马也赶不上。
关键是推演功法之类的东西，还要耗费他大量的时间，如果颐玦还在，冯君愿意陪着推演一下——毕竟她最喜欢的就是推演功法。
可是她闭关冲击出窍去了，冯君顿时就没有了出手的动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白砾滩的人里，不着调的越来越多，他实在有点不胜其扰，索性将注意力又放回地球上。
现在他手上已经有两条常青药剂的生产线，可以酌情考虑一下这个项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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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四十七章 小梁有点欠缺
冯君来到洛华，最先接到的消息，还是关于机甲方面的。
也不知道林美女他们怎么跟迈国沟通的，华夏在前几天的一场火灾中，动用了机甲灭火。
这场火灾出现在某个大城市，当时火势燃烧很快，而消防通道被停放的多辆汽车占用了。
这种情况下，消防人员可以强行推开那些车辆，不过在等了三四分钟之后，又有罩着篷布的大卡车赶到，上面直接跳下了两个身高超过两米的机器人。
围观的群众正说“厉害了，我的国，连消防机器人都能这么仿真了”，结果那俩机器人的胸口，居然传来了对讲的声音。
“卧槽，机甲！”有人忍不住大喊了起来，这显然不是“厉害了”的问题了。
接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两台机甲凌空飞起，一个拖着高压水枪灭火，一个直接砸开玻璃，抢救困在里面的人。
当天互联网的热度，直接就被这个新闻承包了，甚至可以说炸网了，从头条到热搜再到短视频，事实上，就连油管、特维特、非死不可上面，也被这个消息刷屏了。
当天下午，就有人问发言人：阁下说的机甲工厂，不是还没有投产吗？请问这个视频是怎么回事，您跟解释一下吗？
那个工厂没有投产，不代表华夏没有制造机甲的能力！发言人正色回答，正如我前一阵说的那样，我们的机甲是民用的，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消防机甲。
又有人发问：这种机甲改为军用的话，难度应该不大吧？
发言人的回答是：我也希望它难度不大，不过我们的尖端科技，是优先运用于民用领域……我们跟贵国不一样，没有轰炸别人的习惯。
接下来不出所料，以迈国为首的西方阵营，纷纷要求华夏公开机甲的相关参数，避免造成全球的“恐慌心理”，为世界的和平和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成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
华夏却是表示，该机甲为民用产品，我们尊重民间的知识产权，不会妄加干涉。
不过洛华现任的大主管梁思玉，给冯老大提供了一个截图。
那是一个迈籍的有色人种在欧罗巴某国发的特维特，“该死的，连我都知道，华夏佬的尖端科技都在郑阳，西哀诶都是吃shi的吗？”
这条特维特转发率不算高，才二十多条，但是提问的足有四五十条，想要知道这个说法的出处，点赞的则是有六十多个。
“咦，真有不怕死的？”冯君的眉头扬一扬，思索一下后发话，“林组长没有说什么？”
他是考虑着，这货没准又是“自己人”，真要出手，也不能太重。
“不知道，”梁思玉摇摇头，“我没有跟她主动接触。”
“不需要你去主动接触，她没有接触咱们就够了，”冯君沉声回答，然后又出声发问，“还有其他类似消息吗？”
“我目前就找到这么一条，”梁思玉的眼睛眨巴一下，“还要继续找吗？”
“随缘吧，”冯君随口回答，“撞上的就撞上了，没遇到的算他们运气好。”
他早就意识到一点，那就是不要把网上的言论太当回事，且不说那些被各种基金唆使带节奏的，只说对方上一个发帖机器人，真要计较可不得累死？
也就是这货，不但使用自家的头像，特维特里还有各种自拍，身份很真实，那就顺手灭掉好了。
但是他说随缘，梁思玉却认真了，她甚至找了自己的同学，请他们帮忙寻找，并且表示是有偿的，有消息直接私发她。
有的同学就表示，我有门路能找到接这种活的团队，思玉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过更多的人则是表示，思玉你在这里工作吗？拥有顶尖科技的地方？
梁思玉不可能告诉他们实情，只是表示：老板最近在策划一个文案，标的挺高的。
她的同学们都不怎么习惯翻墙，所以这个悬赏一时没啥下文，冯君却是懒得多等，直接瞬闪到了阿尔卑斯山，用神识感知那人之后，远隔一千多公里，直接一个神识刺就刺了过去。
发动完毕，看到对方倒地，他就直接瞬闪回去了，至于说后续的事情，他都懒得观察——大概率是死了，不死也得白痴，没必要再关注。
不过在五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傍晚时分，林美女求见，见面之后直接发问，“你在搜索和报复那些说洛华坏话的人？”
“是啊，”冯君点点头，很随意地回答，“乱嚼舌头，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不然不是谁都能欺负我们了？告诉你们的线人，管住自己的嘴。”
“呃，”林美女听得脸色有点发白，“你不是已经下手了吧？”
她可是清楚得很，线人里乱七八糟不靠谱的多了去啦，两面拿钱不是什么稀罕事，也有人是根据上司指令发帖黑人，具体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真正的个人观点。
冯君听到这话，却是愣住了，“刚收拾了一个家伙，合着你不是因为这事来的？”
林美女闻言，脸色就越发地白了点，她还真的担心大水冲了龙王庙，“收拾了谁？”
等她听到冯君的回答之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那个家伙啊，我知道，好像认识负责华夏事务的西哀诶，骂华夏骂得比较狠，但消息渠道确实很灵通……死了？”
“回头你就知道了，”冯君也懒得多解释，反而是揪住了额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打算对那些人下手的？”
等他听说，是梁思玉联系同学，被林美女的人“无意中”发现的，也是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这个小梁的保密意识，还是有点欠缺啊。”
他这是当着和尚骂秃驴，但是林美女并不介意，反而饶有兴致地发问，“你觉得这悠悠之口，靠杀能杀得过来吗？而且网络上……你不知道对面是人还是狗。”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也没打算太当真，”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不过一个不杀也不合适，必要的反应还是要有的，要不别人难免会不把你当回事。”
林美女想一想之后发问，“动手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也好防止误伤。”
冯君听得就不高兴了，“为什么是我打招呼，不是你们跟我打招呼？”
林美女忍不住还击他，“线人的名单……我都不敢去打听，你确定自己想知道？”
“不要偷换概念，是骂洛华的线人，不是所有线人，”冯君淡淡地回答。
然后他忍不住又有点生气，“这件事的发生，是因为你们丢了机甲工厂的资料，我都还没有笑话你们无能，你们居然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要求我做这做那？”
林美女听得有点脸热，“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总是多沟通，少点误伤吧。”
冯君也懒得再因为这事跟她计较，顺口问一句，“那个消防机甲……怎么回事？”
“那个？差不多该亮一亮肌肉了吧，”林美女随口回答，“上次我已经问过你了，你说的可以考虑亮肌肉，不过上面应该以为，太空战舰不着急显露……那就只能是民用机甲了。”
“还是擅长藏拙啊，”冯君闻言笑一笑，不过兔子这点出息，他也习惯了，“也好，手里有牌，完全没必要打光，深挖洞广积粮也不错。”
林美女早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猛地听他这么体贴，还真是有点不习惯，愣了一愣才发话，“你上次说的常青药剂生产线，搞到第二条了吗？”
“咦？”冯君讶异地看她一眼，“什么时候你开始学会催我了？”
“也不是催吧，”林美女无奈地笑一笑，然后叹口气，“有人已经在羊城腾空了厂房，当地提供工人和一应基础设施，管理岗由洛华提供，有一票否决权，保证一年内上市……”
“正府持股百分之十，剩下的利润都是洛华的，有兴趣吗？”
“你说呢？”冯君懒洋洋地反问一句，“洛华是不是缺钱，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林美女点点头，然后又苦笑一声，“关键是对方的诚意很足，而且你一直不往一线城市发展，这个也不太好。”
“嗯？”冯君闻言眼睛一眯，冷冷地发问，“不太好……这话谁说的？”
一线城市里确实没有他的项目，不过敢说自己不太好，他就有点奇怪了，谁胆子这么大？
“就当我信口胡说的吧，”林美女忙不迭地表示，“对方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能力……我们也不可能让他知道，只不过出于普通的官方思维，他这么评价了一下。”
“看来是私活？”冯君看她一眼，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以后有私活直说，别这么搞。”
哪儿是我的私活，是我老大的私活！林美女心里暗暗吐槽，但是这个时候，对方不震怒已经很好了，她怎么可能再去解说？
“生产线我倒是搞到了两条，”冯君很随意地表示，“不过郑继科马上要结婚了，我答应了要做他的伴郎，这个你知道吧？”
第两千八百四十八章 老五的机会
林美女始终盯着冯君，对他身边的各种关系都相当清楚。
所以她笑着表示，“你们宿舍那个老五是吧？听说他也在宣传……说请了你当伴郎。”
“我就是为他撑腰的，他想宣传也很正常，”冯君倒是不介意老五打自己的旗号，他淡淡地一笑，“既然当了伴郎，总得上一份像样的礼物吧？”
“所以……常青药剂要落到江夏市了吗？”林美女听出了他的意思，但也忍不住眯一眯眼睛，“你这礼物倒是够分量，但你不是不希望他进入正府序列吗？”
她对郑继科的了解，还要远超一般人——毕竟这位是能把冯君请到江夏大学的人。
“他没那个智商和情商，老实待在学校就不错，”冯君懒洋洋地回答，“只不过有这个牵针引线的功劳，他的后半生基本也有保证了，你说呢？”
林美女默然，过了一阵才出声发问，“战舰工厂的总装车间，搞得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吧，”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有的是人想接手，你们想撇清，我正好还人情。”
林美女摇摇头，情绪有点激动，“没人想撇清，关键是……那样才符合程序。”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你认为程序正义重要，还是结果正义重要？”
“我认为程序正义重要，”林美女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过紧接着，她就表示，“但是我知道，你是认为结果正义重要的人。”
“没错，我就是支持结果正义的人，”冯君点点头，“程序正义……其实是个伪命题，算了，懒得跟你多说了，省得你觉得我在灌水。”
两人谈话的第二天，郑继科就打过来了电话，“三哥，羊城那边招我媳妇去当公务员，这是又发生啥事儿了吗？”
他现在要结婚的对象，也一直挺不容易的，算是一个很普通的本科生，不是985也不是211，打拼得也挺努力，前年曾经在羊城参加过公务员考试，但是面试被刷下来了。
现在羊城突然传来了消息，要招她去当公务员，然而郑继科的媳妇……不是羊城人！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老三这边又出什么事儿了，导致羊城那边直接要人。
冯君也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一句，“她很想去？”
“倒也没有，”郑继科笑着回答，“学校已经答应了，给她安排一个合同工，只不过她现在算是靠着我，心里没有什么安全感，总是想自己掌握命运……女人嘛，你也知道。”
冯君相信，羊城那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倾向，那么，既然拉不住郑继科，交好他的媳妇也不错——合格的上位者，谁还能不懂得经营人脉？
人脉不一定是谁家的谁谁，打个比方说吧，一个普通的银行职员——临时工那种，只要你能保证，每年稳定地拉住一个亿的存款，你上班迟到早退都无所谓，行长就是你的后盾！
郑继科的未婚妻，肯定也是这种待遇——老公是冯君的舍友，给个公务员很过分吗？
所以冯君就觉得有点可笑，“你俩要真不在一起了，她的命运……她觉得自己能掌握？”
郑继科沉默一阵回答，“但是她的待遇不会丢……最多就是活得不太开心。”
这个倒也是，冯君认为他的说法没有错，所以只能实话实说，“做为你的伴郎，我为你的婚礼准备了一份大礼，对江夏很有好处，也许是羊城打听到了吧。”
“大礼吗？”郑继科顿时怦然心动，他可知道冯君的手笔，随便给母校捐一个亿，也没有说大礼什么的，那么这个项目，肯定不会小。
所以他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三哥，是什么项目？”
“你没必要问这么多，”冯君随口回答，“我总不会害你，但是你现在知道，对你不一定是好事……反正是你婚礼的贺礼，谁都得认。”
郑继科虽然进入体系不久，但是在外面吃的亏太多了，心中早有敬畏，听他这么说，还真不敢问了——有些事情，确实不合适普通人知道……会惹来大嘛烦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老三认定这是贺礼了，这就是最大的保障。
谁要想截他的胡，那都得掂量一下：郑某人是小人物，但冯君不是小人物！
所以他挂了电话，不过等到下午，他又打来了电话，“三哥，长安那边也招她呢。”
长安……其实是他夫人最想去的地方，原因很简单，她就出生在三秦大地上。
她年轻的时候，就是东游西逛地漂了，啥地方有机会就去哪，要不然也不会认识郑继科。
在三秦大地上的人，都知道长安的吸引力有多大，她的大学就是在长安上的。
如果能在长安找到一份稳定而且体面的工作，那她绝对就相当于衣锦还乡了。
冯君也知道郑继科对象的大部分状况，如果他不把自己代入修仙者，只是一个“有点能力的舍友”的话，他不能对老五的选择点评什么。
所以他就问一句，“那长安打算给她安排什么职位呢？”
如果那边安排的职位不合适，他肯定要跟长安好好地算一笔账了——上次你们捅出的篓子，就是我帮着擦的屁股，还没跟你们计较呢，又算计我舍友的对象？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郑继科居然扭扭捏捏地表示，“长安驻江夏办事处……主任助理。”
主任助理……冯君表示这个我懂，基本等于准副主任，刚招过去的人，不可能直接定级。
但是事实上，主任助理也可以是临时工，反正只是助理而已，这里面的弹性非常大。
而长安驻江夏办事处……这只是一个办事处，基本上顶天也就是个副处级单位。
一线城市的办事处，主任才可能是正处，而且现在的华夏，一直在裁撤办事处，尤其是驻京办，不知道被裁撤了多少。
考虑到长安本身也是副省级城市，驻江夏办事处有可能是正处级，但也仅仅是可能。
那么郑继科的夫人，就是潜在的副处了？哪怕她现在只是一个临时工，但是前景可期。
所以冯君听到这个，生不出什么怨气，不过他也是真的很怀疑，“长安在江夏的办事处？”
“主要是为了招生，”郑继科讪讪地解释，“江夏大学生很多，这是教育强高官安那边又缺少人才……西部城市嘛，你懂的。”
这有点扯吧？冯君绝对不认可这个这个理由，“老五你在说什么？咱江夏的大学虽然多，但是长安的学校也不少，他们自产自销都够用了好不好？”
“没谁会嫌弃自己手上人才多，”郑继科随口回答，“长安的学校确实不少，可是很多人更向往一线城市，那里的机会更多，所以还是要从外地抢人才。”
“你们这两口子……”冯君也是有点无语，一个是在江夏培养大学生，一个是从江夏挖人才，“倒也算是一条龙服务了。”
“让学生多点选择，总不是坏事，”郑继科笑着回答，然后又强调一遍，“我主要是想问一下，她合适不合适做这个工作？”
“这个就不用问我了吧？”冯君笑着回答，“羊城那边，我确实是有点不开心的回忆，长安那边我还真没感觉，你们两口子商量着来吧。”
挂了电话之后，他还忍不住暗暗感叹一句：现在的自己，居然能够影响别人的入职选择了……不过，这事发生在老五身上，倒也算正常了吧？
郑继科打完电话之后，看看没什么事情，就提前翘班买菜去了——大学老师基本都这样。
他打算回家做两个菜，跟未婚妻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选择。
目前他在学校还没有分到宿舍，就住在博士生宿舍，年底学校会完工一批新宿舍，他作为重点引进人才，会得到一个大平层，象征性出点钱就够了。
博士生宿舍条件其实也不错，一室一厅不说，还有卫生间、厨房和阳台，而且只有他们小两口住，除了不是南北通透，基本上也是普通住家的标准了。
郑继科买回菜来正在洗择，有人敲门，原来是校长大人带着两个人来了。
院长并没有指责他翘班，反而是问了一句，“小祝不在？”
小祝就是他的未婚妻，目前在学校的后勤上干活，彻底的临时工，不过五险一金倒是有。
“最近她有点忙，”郑继科赶忙请三人入座，然后找杯子泡茶。
“不用忙了，出去吃吧，”校长笑眯眯地表示，“咱们教工食堂就不错。”
“哦，”郑继科愣了愣，决定听领导的，“等我把菜放冰箱……那我跟她说一声，让她随便买点些外卖好了。”
“叫上她一起吧，”校长笑眯眯地发话，“这是市里的曹学长，你还记得吧？”
“记得，”郑继科赶忙打个招呼，这位在市里发展得可是很好，“曹学长今天有空？”
“主要是来跟你说点事……还有你未婚妻，”曹学长也没什么架子，笑眯眯地回答，“听说她还没有工作，市里打算帮她解决一下，不知道她有什么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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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四十九章 骚操作
“她的意向……”郑继科迟疑了一下，未婚妻近期的职业规划，他并没有跟人提起过。
不过现在校长和曹学长一起过来，显然是有了新的打算，所以他想一想，还是回答，“目前有几个单位，正在跟她接触，其中还有她的家乡长安市。”
“长安？”曹学长的眉头一皱，语重心长地发话，“继科学弟，你现在这个岁数结婚，已经是老大不小了，你听学长一句劝，夫妻长期两地分居，对你们不好，对孩子更不好。”
“倒还不至于，”郑继科摇摇头，笑着回答，“目前长安那边的意向是，让她做驻江夏办事处的主任助理，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在江夏的。”
“这可不合适，”校长摇摇头，出声发话，“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小祝的工作，学校会帮着解决，这么一会儿时间，你都等不了？”
面对老大的不悦，郑继科犹豫一下回答，“就算解决，也是合同工，是聘用制的，那边是正式的公务员编，而且……是主任助理。”
“切，他们倒是舍得，”曹学长一听“主任助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撇一撇嘴，“这算是提前许了副处？”
郑继科干笑两声，心说人家给的条件好，我还能不要？
“在学校工作多好，”另一人说话了，却是校长办公室的人，“继科，一年两个假期，平时工作也不怎么忙，待遇又高……你还想不通这些？”
“我也这么说了，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郑继科无奈地摇摇头，“因为她家只有她一个人在江夏，她又比较缺乏安全感……唉，女人嘛，可不都这样？”
“呵呵，”办公室的这位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又摇摇头，那两位都是领导，有些话也只合适他说，“问题是，她真的要离了你……哪能有什么安全感？”
起码那边还有个副处嘛，郑继科讪讪地一笑，却也没有解释，只是表示，“那我跟她说一声，要她下了班去教工食堂？”
校长和曹学长交换一下眼神，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看来，一个正式编制搞不定了！
四人走下楼来，上了校长的车，办公室那位一边开车，一边发问，“继科，听说冯君要给江夏一个项目？”
“嗯，”郑继科点点头，这个时候，该吹还是得吹，他淡淡地表示，“他说算是庆贺我结婚，给我送上的大礼。”
“大礼？”曹学长出声发问了，“那是什么项目？”
“他没说，我也就没问，”郑继科随口回答，“既然他都说大礼，应该不会太差吧？”
“你这也真是心大，”办公室那位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表示，“都已经说是送给你的了，多问两句，他也不会生气吧？”
“不是这么说的，”郑继科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说东西就是那些，也不会变，知道得太早，反而对我影响不好。”
办公室那位还要说什么，曹学长出声了，“冯学弟说的倒也没有错，是一款高科技药品，目前争抢得很厉害，因为是两条生产线，有地区想截胡……起码截走一半。”
郑继科的嘴角抽动一下，也没有办法接话。
他当然想得到，自己的未婚妻现在这么抢手，应该是跟即将到来的“大礼”有点关系，不过此事对他自己有好处，所以他倒是感谢冯君，前一阵没有告知自己详情。
曹学长见他不说话，看了他一眼后，出声发问，“你真不知道是什么药品？”
郑继科摇摇头，“真不清楚，上一次说那个工厂的时候，他就说过污染比较大，不合适，要找一个更好的项目，应该就是指这次了……曹学长也不知道是什么项目？”
“现在还是考察期，项目的具体情况保密，”曹学长思索着回答，表情有点古怪，“主要是不知道潜力有多大，要不要超规格争取一下。”
“这个……”郑继科也没话了，心说冯君都说是好项目了，你们还这样那样犹豫，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然而他又很清楚，自己没资格提什么建议。
曹学长却是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继科学弟，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不用见外。”
郑继科想了一想，回答了一句，“最近接触我未婚妻的人……比较多。”
“继科，都不是外人，没必要这么吞吞吐吐的吧？”办公室这位出声了，他就是负责冲锋陷阵的，大人物不合适说的话，也只能他来说，“除了长安还有谁家？”
郑继科干笑一声，彻底闭嘴了，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咱可不带这么玩的。
办公室这位见了他的态度，不再继续发问——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总算还好，博士生宿舍距离教工食堂也不太远，眨眼时间就到了，倒是省去了一些尴尬。
校长在食堂里有雅间，这不是一定要搞什么特殊，关键是曹学长之类的来访，他们总要有个说话的地方，几人推让着进了雅间，然后办公室那位又出去了。
接着就是曹学长关心了一下郑继科的发展，然后又说起了那家企业的食堂负责人，认为出现这种现象是不应该的，继科学弟也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接下来他会继续保持关注。
又过了一阵，校长也出去了，曹学长及时地表示，“能不能问问冯君，到底是什么项目？”
郑继科嘿然不语，好半天才为难地回答，“学长，我们也只是舍友……这种很单纯的关系，真的透支不起啊。”
曹学长的眼转了两转，也是有点为难，他可是知道，一旦惹毛了郑继科，就相当于是给其他“杰出校友”做贡献了——江夏大学向华夏贡献的人才，可不仅仅是黔省那位。
有不止一个校友，比那位还要杰出。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陆陆续续走进来四人，分别是校长、办公室那位和副校长，以及郑继科的未婚妻小祝。
小祝虽然也是蹉跎了多年，混的并不如意，但是她还有自己的坚持。
曹学长才问了两句，她的脸色就不太好了，“曹老师，我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主任助理这职务……您也应该知道，它不是秘书，而是可以有级别的，而且这是来自我家乡的关注。”
“你都已经是江夏媳妇了，”副校长笑了起来，“小祝，你的机会，其实也是江夏带给你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小祝迟疑一下，还是摇摇头，“那我还是等继科的三哥来了，问问他吧……他是伴郎，总不至于坑了我这个新娘。”
要不要这么狠啊？曹学长跟校长交换个眼神，如果我们真的能联系到你的“三哥”，至于跟你纠缠吗？
曹学长想了一想，然后看向校长，“这样，学校能不能考虑一下，解决了小祝的编制？”
“我们的编制也紧张，”校长直接摆手，心说既然有这么个机会，那我肯定要争取一下编制，现在各个地方都在缩减编制，搞得学校连人才都快挖不来了。
大牛不会在意编制，但是对那些比较常见的讲师、副教授什么的，编制就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砝码了——有编制未必顶用，但是没编制的话，说话都少了几分底气。
“这个可以走一下快速通道，特事特办，”曹学长这点主还是能做的，“母校提供申请就好，我帮忙运作一下。”
校长摇摇头，其实他的级别比曹学长还高，只不过曹学长负责当地的事务，他愿意跟对方友好相处，但是对方这么偷奸耍滑，那他就不肯答应了。
“小曹你也是江夏出去的，不能总让母校做牺牲……咱胳膊肘不带向外拐的。”
“我这也很为难的，”曹学长一摊双手，很无奈地表示，“得避嫌啊。”
地方势力可以有，毕竟江夏大学怎么说也是985排名靠前的，实力在那里摆着，但是太过扎堆和抱团的话，就太容易被人歪嘴了。、
两人斗了几句嘴，小祝的脸色明显地难看了起来，你们说的是我的事，能注重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感受吗？说来说去只说了编制，这是打算糊弄谁呢？
不过她终究不是特别强势的人，只能是心里暗暗不爽，当众翻脸的事情做不出来。
然而没说话的副校长和办公室那位，也都是挑通眉眼的，已经关注到了她的不豫。
终于，在那两位说话的间隙，副校长终于出声了，“小祝好像不是很在意编制？”
“我有亲友在长安，还不止一个，”小祝勉力笑一笑，“在羊城和京城，我也都有亲戚。”
“两个一线城市？”曹学长愕然，不过很快地，他就反应了过来，“羊城和京城……冯君都没有输送过项目吧？”
郑继科愕然，他知道羊城是冯君的伤心之地，而且他对京城也没有好感，但是还真没想到，曹学长居然也清楚这些事。
副校长却是笑眯眯地表示，“老曹啊，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效仿一下长安，给小祝一个驻长安办事处的主任助理！”
第两千八百五十章 两手准备
副校长的思路实在太风骚了，直接就把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按长安的思路来说，驻江夏办事处是可以常年驻扎江夏，那么江夏搞个驻长安办事处，也可以常年不去长安，偶尔去一趟就是了。
曹学长一下就傻眼了，“这不合适吧？江夏还没有驻长安办事处呢，这是要让我们多出一个机构？”
“我只是建议，采纳与否在你们，”副校长笑眯眯地回答，心说凭什么总要我们做贡献，你们就半点儿都舍不得出？“继科已经帮着争取了大礼，你不能指望母校做了所有工作。”
“没事，”郑继科主动出声，别人都以为他会说两句转圜的话，哪曾想他却直接跳反了，“小祝是安全感不好，这一点我能理解，做为她的爱人……我也希望增加一点她的安全感。”
“你能这么想……”曹学长都已经开始点头了，却是戛然而止，然后脸上就涌起了浓浓的讶异，“你支持她去长安？”
“我支持，”郑继科点点头，很坦然地回答，“既然她这一辈子，打算跟我携手度过，那我肯定尽可能多地给她一些安全感，我也很想支持江夏的经济建设，但是古人说得好……”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总要先照顾了自己的爱人，才能履行自己的社会职责。”
这话有点正治不正确，但现在已经不是单纯讲奉献的年代了，包括那位对“996”态度成谜的大侠，也曾经表示：留不住员工，肯定是员工受委屈了——也许是钱，也许是心情。
郑继科就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我为自己的老婆着想，错了吗？
他甚至做好了翻车的准备——大不了我不要前途了，冲冠一怒为红颜而已。
不过他还真就不信了，江夏舍得放他走。
这一刻，他又有点侥幸老三对他做出的安排——老实地混吃等死就行。
真要进了这些名利场，有些东西还真的说不清楚了，就拿他进的那个企业来说，每个月的流水也有几千万，他身为副总，只要搀乎进去一点，很有可能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到那时候，老三一定要力保的话，估计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为什么要让老三为难？
而他现在这个状况，真要甩手走人，谁都不能难为他——他一直做的，就是一个吉祥物，这样的情况下，谁还要故意生事的话……那就是不把老三放在眼里了。
曹学长闻言，脸色就是微微一变，思索一下之后，他才缓缓出声，“那这样吧，我去协调一下，看能不能增加一个编制……继科，我肯定会努力争取的。”
“那多谢学长了，”郑继科呲牙一笑，“我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就是单纯地觉得，既然倩倩……小祝选择了我，我就要努力争取做到，让她后顾无忧。”
副校长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轻声嘀咕一句，“只冲着冯君，谁敢让你后顾有忧？”
这话还真没说错，曹学长回去之后，也就是两天时间，市里就做出了回应——驻长安办事处，暂时是搞不起来的，可供操作的空间也不大。
但是市里考虑牵个头，搞个全省高校驻长安的招生办联盟，加强对长安学子的招纳力度。
其实说是全省高校，除了江夏之外，下面地市的高校就寥寥可数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江夏牵了这个头，否则的话，真轮不到一个城市代表省里——哪怕它是省会。
不过这个联盟能被提上议事日程，也不仅仅是冯君影响力的问题，而是现在整个华夏都面临潜在的人才危机，前提是人口红利即将消失殆尽。
“用工荒”已经在诸多制造业强省凸显，用工成本急速上升，低端制造业正在向东南亚和南亚转移，这个是不争的事实——逐渐富裕起来的华夏人，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既然劳动力的成本优势没有了，那么就要强调素质优势了，而这高校毕业生就是素质优势的具体体现。
说人话就是……各大城市猛地冒出的“人才抢夺大战”，就体现出了下一步的城市发展布局规划——没有了农民工，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只能抢夺大学生了。
虽然随着大学的扩招，学生们素质也是良莠不齐，但是无论如何，能上大学的还是不一样——不是个人能力强，就是家庭的能力强。
要不那些大城市吃撑着了，大学生落户都有奖励，研究生的奖励更多？
换句话说，长安驻江夏办事处的出现，本身就肩负了人才抢夺的使命——必须承认，在这一点上，长安走得更快了一点。
江夏在这一方面就要差一点，里面的原因不好细说，反正……起码是资金支持跟不上。
不过江夏人也有抢夺人才的潜在需求，也不缺想要做事的人，大家合计一下，虽然没钱……咱们可以给政策不是？
所以本省的人才计划，就是这么出台的——我们可以针对外省，挖他们的好苗子！
大家都知道，华夏的高考，各省的难度是不一样的，有的省几乎可以说地狱模式，有的省……还真就是天堂，要不然也不会存在“高考移民”一词了。
江夏牵头办的这个高校联盟，就是针对性地对待几个高考强省——我跟你们地方正府签协议，分不够？这个无所谓，只要你考得差不多，我就收。
有坏处没有？那真的有，可能有人通过暗箱操作，违背了高考公平公正的原则。
但是事实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或者说随着人口红利的消失，素质红利就必须要提上议事日程了——其实有人脉关系，这本身也是一种素质潜力。
具体的情况没办法多说，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长安那边，算不得高考强省，不过……依旧没办法多说，合蟹微笑着摇了摇钳子。
不过派小祝去长安负责，这个可以有，反正长安差不多的学生，收到江夏来就是了。
也不求你毕业一定留在江夏，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份香火情吧？
没错，江夏真没有那么多钱，去玩抢人大战，或者说……江夏的具体情况就不允许，以前他们也玩过撒钱，但是芯片啥的没玩好……
不管怎么说，江夏的教育工作者面对现状，还是尽职地去抢救了——总有人是想做事的。
这即将出台的招生办联盟，还真不好说是个什么级别，而且这性质感觉也不怎么正规——关键是没有谁能确定，这玩意儿是顺产还是难产。
曹学长特意请了郑继科出来喝酒……就他俩人，别说校长了，连小祝都没有叫。
酒桌上，他非常明确地表示，“这个联盟将来能不能成，是在你，而不是在我，虽然我很希望它能成，但是身为学长，我不会骗自己的学弟……我一点都不想遭遇社会性死亡。”
顿了一顿，他打了一个酒嗝，“学弟，我不敢给你保证，只不过有个建议……如果两年内这个联盟成立不了，你可以带着小祝走，后面的事情我保证不了，但是你三哥护得住你。”
郑继科愣了好一阵，才苦笑一声，“学长，我知道你这是掏心窝子的话，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请教……如果两年后，我不得不走，那我现在为什么要留下？”
“呃，”曹学长又打一个长长的酒嗝，很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是江夏成长起来的，不该有点家乡情怀吗？”
“我根本不是江夏的考生好不好？”郑继科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好吧，我可以有家乡情怀，但只是对你们这些学长的敬佩……江夏发展得怎么样，我无所谓的！”
“别乱说，”曹学长摇摇头，“长安那边抢人很厉害，你不是江夏的，冯君总是本省的。”
郑继科犹豫半天，终于没有再说话，其实他想说的是，虽然冯老三是本省的，但是我感觉……他的注意力都不在地球上了。
不出所料的是，小祝是真的犹豫了，这个高校招生办委员会，按规划来说的话，是属于副局级单位，要由省里教育系统一个副职来担纲。
那么她做个副职，基本上相当于正处——而她去了长安，肉眼可以看到的顶格只是副处。
她确实是缺少安全感，但那只是万一郑继科对不起她，现在的话，两人还是一体的，胳膊肘总不能向外拐不是？
所以两人商量了两天，小祝认为还是可以赌一下的，就算将来这个高校的招生办联盟办不成，只要咱们夫妻还是一体，大不了咱们夫妻俩都去长安好了，冯君能亏待了你吗？
说来说去，她赌的是两年内夫妻关系不会有变化——都要结婚了，这也是该有的自信。
不过郑继科的感情还真没有这么细腻，虽然在社会上闯荡了很久，但他真的没有学会防人，所以眼睛就是一亮：老婆你这个建议好呀，我把情况都告诉老三好了。
对了，以后不要叫他三哥，叫冯君就挺好——他挺膈应别人叫三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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