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八百五十一章 突发
冯君接到这两口子的要求的时候,也是有点点意外:招生办联盟……现在都这么玩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反对对方的规划,觉得这是个比较清闲的职业,挺合适郑继科的爱人。
挂了电话之后,他皱一皱眉头,又联系了林美女,要问一问她,自己提的那个提高生育率的建议,有什么反应没有。
林美女听到这个问题,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说相关对话已经汇报上去了,但是她后续没有追问,因为用她的话说就是——“我们这个职业主要负责执行,建言献策就比较犯忌讳”。
那是你们的建言献策吗?冯君闻言就不高兴了,明明是我的建议好不好?
那我可以帮你再问一问,林美女心里其实挺好奇的,以往你对这些事也不算上心呀。
冯君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又不是没有监听我的通话,江夏那边已经开始筹备招生委员会了,人口争夺只会越来越激烈。”
“那是人才争夺,”林美女随口回答,她原本没有细想过这件事——这跟她的工作没有关系,不过紧接着,她就反应过来了,“呃……这还真是人口争夺!”
“你还不算太傻,”冯君没好气地哼一声,“大城市抢人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星际大航海时代也即将到来,你说这人口问题重要不重要?”
“那我赶紧去催问一下,”林美女转身离开了,她有点理解冯君为什么这么着急了。
然而这一催问,半天时间就过去了,直到下午祈雨阵开始降雨,她才打听了消息过来。
不过她很遗憾地表示,你这个建议,目前还在探讨中,因为目前华夏的人口数不少,又因为人均寿命提升了很多,现在该不该快速提升人口数量,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虽然人口结构不可避免地会进入老龄化,但是随着生活水平和医疗水平的提高,人们衰老的年纪也大幅提升——尤其是洛华已经开始小规模提供生命药剂,大规模投产也不远了。
冯君气得好悬没有笑出声:合着这还是我的锅了?
倒不能说是你的锅,提升人均寿命是大好事,林美女一本正经地表示:主要是随着岁数大幅延长,虽然劳动力也跟着延长了,但是这时候提升生育率,你要考虑耕地的问题。
将来华夏人口到达二十亿以上的话,咱们从哪儿去弄那么多的耕地?
冯君闻言,无奈地翻个白眼,“拜托,塔克拉玛干那里,我改造了两万平方公里,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可以种植粮食了!”
林美女很无奈地表示,两万平方公里也才三千万亩,咱华夏的耕地红线是多少亩来着?
冯君想一想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相较十八亿亩的红线,三千万亩还真不值得一提。
然而,他并不觉得这是难以克服的困难,“那多改造一些沙漠不就行了?高原上也可以多开拓一些荒地,种不了别的还种不了青稞?”
林美女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觉得以咱们现在的科技水平和国力,改造那些荒地得用多少年?很多贫瘠的土地,还得先养肥才能种庄稼!”
合着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冯君有点无语了,“你们这么算计我,心不会痛吗?”
“不是我们要算计你呀,”林美女哭笑不得地表示,“是你建议提升生育率……人口增加了,你总不能让他们饿肚子吧?”
冯君眨巴一下眼睛,沉吟着发话,“其实我可以提供营养剂……不过还是算了,那玩意儿的味道真的不好,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让人吃那个。”
林美女点点头,也终于说出了她想说的话,“其实改造荒漠和高原,祈雨阵和聚灵阵是最管用的,而且你提供电力版的就可以,咱们华夏的电力,还是有很大潜力挖掘的。”
冯君无奈地翻个白眼,想一想之后表示,“我怎么觉得,还是把喜马拉雅山炸个口子,比较好操作一点?”
林美女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表示,“暂时还是不要那么搞,不过如果能修一条水渠,把雅鲁藏布江的水引到北方,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可也不能全部引走,下游还有东巴。”
阿三那个折腾劲儿,实在让华夏人生不出好感来,但问题是下游还有别的国嘉。
冯君想一想发问,“这个水渠……咱们也修不了?”
“施工难度很大,”林美女正色回答,这些原本是她的知识盲区,但是要给他一个交待,她必须得准备充分,“基建狂魔也要尊重大自然,跟你接触多了,总能学到些奇怪的知识。”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这我得准备多少祈雨阵和聚灵阵?”
“聚灵阵可以少一点,祈雨阵不能少,”林美女也知道,改造荒漠和高原最需要什么。
“慢着,有了!”冯君的眼睛一亮,“西线的南水北调,工程难度不可能是全程的,那岂不是就意味着……如果能选个合适的地点,多布放一些祈雨阵,保证雨水充足就可以?”
这个方案,其实林美女也收到了,但是她不合适主动说出来,否则那就难免算计对方的嫌疑,闻言她笑着点点头,“这倒是方便集中资源使用,修成水渠也能改善沿途的环境。”
冯君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不是原创,不过这并不重要,毕竟他只是个文科僧,能想到这一点已经不容易了,他开心的是,自己的工作量减少了。
“按照这个方案实施的话,有多少个祈雨阵就够了?”
“差不多……得有八十个左右,”林美女这话还真不是信口开河,“一个祈雨阵管两万平方公里的话,上游的丰雨区怎么也得有五十个左右,再有三十个备用。”
“一个祈雨阵能管差不多两万五千平方公里,”冯君纠正一下她的说法,“不过那样的话,对电力的需求比较大,下雨的地方越小,电力需求越小。”
“这个我们是知道的,”林美女点点头,“西部很多电都没有输送出来,这是可以利用的,而且这个工程不小,慢慢来吧,可以做前期的准备工作了吗?”
冯君咂巴一下嘴巴,然后无奈地叹口气,“可以了……真是会给我找事。”
话说回来,其实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事,不过……星际大航海时代即将到来,如果准备不够充分,万一遇到什么事情,那真的是哭皇天都没泪了。
林美女得了他的承诺,任务就算完成了,当然不会再跟他斗嘴,而是老实地离去。
冯君是真不想这么辛苦,但是这事儿除了他之外,别人做不来,又不合适让白砾滩的修者出手,他倒是想托镜灵帮一下忙,问题这家伙也只能出动神识,而且还开口要灵石……
到了郑继科结婚的前一天,冯君才做出了十二个祈雨阵,也真是够辛苦。
天不亮他就赶到了江夏,因为小祝也生活在这里,所以特地选了一家酒店居住,接亲的时候就从酒店把人接走,然后送到郑继科此前买下的二居室里居住。
既然是酒店接亲,折腾劲儿就小了不少——起码酒店不会答应什么“挤门”之类的要求,新娘子的一些朋友倒是很出了一些花招,不过都被新郎和伴郎接下来了。
应该是小祝也跟亲朋们提过冯君的身份,大家虽然折腾得挺厉害,但是“打伴郎”之类的时候,没人敢对他下狠手,就是不轻不重地敲打几下。
正经是一堆小姑娘借机上下其手,搞得冯君也有点啼笑皆非。
郑继科找的车队档次倒是不低,有些是婚庆公司的,也有江夏的学长们借来的豪车——这还是他回绝了不少学长的关心,否则他根本都不用租车。
说到底,他是不想欠太多人情,能用钱解决的就直接花钱。
交通管制之类的事情,曹学长就全包了,起码保证车队不掉队,郑继科想不答应都不行。
将新娘子接回新房,对郑继科的父母改口之类的事情,就不用冯君全程关心了,他也乐得偷个懒,和刘梦隆躲在门外抽烟。
来的同学不止他俩,见到他空闲了,又有一帮人围了过来——其中还有曹学长。
曹学长挺不见外的,笑眯眯地跟冯君打个招呼,“学弟一大早赶过来,是真的辛苦了,好像你还没过早是吧?”
“倒是不饿,”冯君笑着回答,“今天是老五大喜的日子,咱们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
“就是因为大喜的日子呀,”曹学长听得就笑,“你不是要给继科送一份大礼吗?我就是想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份大礼。”
冯君闻言就是一怔,原来只打听这个?那倒不是不能说,“稍微等一等吧,伴郎致辞的时候……我会宣布的,学长你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曹学长笑一笑刚要发话,就见一个小伙子急匆匆走了过来,冲着冯君招一招手,“君哥!”
嘎子的神色有点肃穆,等冯君走过来之后,才低声发话,“台风‘刑天’转弯了。”
第两千八百五十二章 风太大
冯君这次来江夏,并没有继续带洛华的美女前来——多少要给新娘留点面子的吧?
不过嘎子这家伙,有时候说话还真是没头没脑,冯君皱一皱眉,“台风转弯,然后呢?”
“转弯得非常突然,钻井平台上有人被困,”嘎子低声回答,“直升机已经无法降落了,现在他们申请机甲前去救人,但是机甲面对台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机甲的可操作性很强,然而这一次代号刑天的台风威力太大了,中心的风力已经达到了十五级,目前还在加强中。
这么大的风,机甲有点扛不住,但是出动太空战舰的话,容易走漏消息——就算那些石油工人可信,然而现在关注“刑天”的卫星不知道有多少颗,不可能不暴露。
事实的真相是,就算出动太空战舰,想要安全把人接到战舰上,都要冒一定程度的危险,军方的人也有点犹豫,所以托林美女问一下洛华,能不能派两个高手出来,镇一镇场子?
冯君沉吟一下表示,“按说他们驾驶战舰到平台上,再用机甲救人,应该没问题的。”
“据说风力很大,”嘎子神色肃穆地表示,“君哥你先忙着,我现在去看看?”
“你可拉倒吧,”冯君白了他一眼,嘎子现在也不过才刚刚炼气三层,虽然是以武入道能够飞行,可是在这样的天威下,能做到的也只是自保,想要救人的话,难度可就大了。
所以他摇摇头,又叹一口气,“我就是这劳碌命啊,什么都得管……还真是没完了。”
然而,抱怨归抱怨,冯君是绝对不会坐视的,甚至他都没有考虑派庄园的女修过去,只是很干脆地表示,“救人如救火,你先替我当伴郎好了。”
曹学长虽然离得远,但是连猜带蒙,也意识到对方遇到事情了,于是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要帮忙吗?”
“你帮不上忙,”冯君快速向停车的方向跑去,一转眼不见了踪影。
曹学长懵然地看向嘎子,“他这……有多重要的事情?连伴郎都不做了吗?”
嘎子却是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确实很重要,人命关天。”
曹学长眨巴一下眼睛,听到“人命”二字,他确实有点心悸,但最终还是问了一句,“方便说一说吗?”
“台风刑天转向了,”嘎子倒没有觉得,这消息需要保密,不过他也没有说得很明白,“因为君哥比较擅长处理突发事件,所以有人请他过去把关。”
“是刑天啊,”曹学长暗暗松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是冯君沾染人命,“在哪里?”
这个就不能说了!嘎子跟罗玉环厮混了这么久,也就差扯证了,对于钻井平台的敏感还是比较清楚的,“抱歉,涉密了。”
曹学长被弄了个没趣,心说我的密级也不低呢,不过最终他还是笑一笑,“那他那个大礼,是要由你代为宣布吗?”
嘎子想一想,无奈地一摊手,“我估计他够呛能赶回来,估计要由我代劳了……”
冯君的赶路速度其实很快,避开众人的耳目之后,几个闪身就到了海边,然后取出手机给林美女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到了,现在要过去了。”
“等他们去接你吧,”林美女忙不迭地表示,“要不然你不好找到地方。”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冯君实在有点哭笑不得,这台风我努努力都能驱散了,只不过随便干涉这种天灾,容易生出因果,正好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练兵机会。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告诉他们,我要过去了,记得辨识一下。”
林美女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反手回拨过去,对面却已经“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她摇摇头,又开始拨另一个号码,嘴里却是在轻声地嘀咕,“还真是自信啊。”
冯君可不止是自信,下一刻,他就挪移到了距离钻井平台五百米左右的空中。
这里正矗立着四台机甲,不过非常遗憾的是,风实在太大了,而且气流不稳定,哪怕四台机甲里有两台太空作战机甲,体型较为庞大,可依旧会受到相当严重的影响。
如果在陆地上的话,四台机甲都有抓地能力,也不至于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但这是在海面上,机甲只能虚悬在空中,这就为难了。
冯君能看出来,这四台机甲也是在尝试用各种方式靠近钻井平台,但是非常遗憾的是,想要成功太难了,稍有不慎,不但会毁掉机甲,操纵机甲的战士都可能当场死亡。
就在这时,四台机甲也发现了站在空中的冯君,不过他们应该已经接到通告了,并没有摆出提防的姿态,反而有人艰难挪移到距离他十来米远处——再近就不好控制了。
此人用扬声器大声喊,“请问是冯先生吗?”
“是我,”冯君点点头,然后皱着眉头发问,“为什么不用无人机甲?”
四台机甲都听过关于“冯先生”的传说,其中一人还在塔克拉玛干见过他,不过饶是如此,现在的冯君也带给了大家极大的震惊。
狂风暴雨中,他就那么虚虚地站在空中,别说身子没有任何的抖动,甚至衣袂都没有任何的颤动……如果不是视线受阻,他们会发现,对方的衣服都没有沾上一滴水。
那种感觉……真的没办法细说,就是一个极其令人震惊的场景。
四台机甲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强行按捺住了心里的好奇,带头的太空机甲高声回答,“报告,我们并不知道为什么不使用无人机甲。”
其实他是知道的,无人机甲在这种场合下使用,操控起来比有人机甲的难度还要大,一不小心就会撞毁——那可是毁一架就少一架。
上面倒也不是舍不得用,问题是无人机甲被撞毁,钻井平台也不会完好无损,多撞毁几架机甲的话,平台可能倒塌也就算了,关键是里面的人就……危险大了!
然而他虽然知道原因,却不可能跟别人解释——撇开保密意识不说,这也不是他的职责。
冯君却是没有在意对方是不是欺瞒,他摇摇头,“跟我说话,不用喊报告,这种情况下,还是派战舰来吧,我记得大部分战舰是可以入水的。”
“报告,我们没有接到类似的指示,”打头的机甲大声回答,然后才开始联系后方。
过了一阵之后,他又大声回答,“报告冯先生,后方让我请示……能否得到您的帮助?”
“帮助……”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你们想要什么帮助?”
“报告,我们希望您能救出里面的人员,”那位继续大声回答,“这并非演习!不是演习!”
“不是演习”确实是一个很强大的理由,但是冯君摇摇头,很干脆的拒绝了,“我知道不是演习,但是实战才最能练兵……我拒绝帮助。”
机甲闻言顿时急了,“我们并不怕牺牲,但是那些等待救助的人,是无辜的!”
“无辜就怎么了?”冯君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那不是你们拒绝实战练兵的理由!”
他的话被同步传到了后方,还有人拿着电话,跟另一边的人通话,“这个人太冷血了吧?”
“倒不算特别冷血,”对面是林美女的同事,负责性格画像的分析,“这人做事其实挺感性的,不过他要真的心硬起来,杀人也是不眨眼的。”
“杀人吗?”这边倒也没觉得什么不适,在军队里,杀人实在是个常见的话题,“但是我就奇怪了,那些石油公司的人总是无辜的,他为什么不能伸手救一下呢?”
林美女的同事想一想,回答一句,“他今天婚礼参加到一半就跑出来了,他自己还是伴郎,所以我认为……有可能他觉得,自己能够掌控局面。”
“掌控局面?”这边的人一听就愣住了,“你说的掌控局面是什么意思?请具体一些!”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林美女的同事也是有脾气的,你这是命令谁呢?
“也就是说……他有把握控场?”这位还真的是不相信了,“在那种环境下?”
“这只是我的判断,”对面不冷不热地回答,“他都不当伴郎了,总不至于看热闹去吧?”
这边想一想,也有点能接受这个理由了,那冯君都能肉身飞行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吗?在神话传说里,这种存在应该是抬手就可以翻江倒海的。
所以他犹豫一下发话,“可是他还要我们派出太空战舰配合……这根本没法搞,战舰都在山里呢,就算能入水,那也得能先到了海边才行啊。”
“那你跟他说呗,”林美女的同事回答道,“他可以帮你把战舰运输过来。”
这位倒是从善如流,马上让前方跟冯君联系,希望借冯君的手运输过来战舰。
然而冯君表示,“太空战舰我可以帮你们弄过来,但是那些操作者怎么办……从山里赶过来要多久?”
他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还具有收起活人的能力——就算你猜到了,我也不给你确认的机会。
这边闻言,顿时就傻眼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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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五十三章 意外
面对对方的提问,冯君直接给出了建议,“我觉得可以适当地考虑展示一下实力了。”
“展示实力?”机甲们惊讶了,这个建议有点超纲了,他们没资格决定,不过还是有人出声问冯君,“前一阵刚展示了机甲,现在展示太空战舰,这个节奏合适吗?”
“你们不用问我,我也只是建议,”冯君一摊双手,淡淡地表示,“我只是想,那些石油工人获救的时候,也不可能看不到战舰吧?”
机甲们将他的话反应了上去,上面却是有不同的看法,“让那些人保密能有多难?正经是一旦暴露出战舰,节奏就不收控制了,这个责任太大,只能向上汇报。”
不多时,上面的上面回复了,说两艘太空战舰正在赶往事发地点,都是排级,目前是潜航状态,速度不是特别快,估计要两个小时左右才能赶到。
挂了电话之后,这边的负责人一脸懵懂,“不是说都在山里吗……怎么就潜航状态了?”
“怎么可能都在山里?”有人就笑了起来,觉得他实在是可爱,“人家不能从登州过来?”
主事的听到“登州”二字,瞬间秒懂,于是点点头,“倒也是,有这么强大的武器,首善之地肯定是要保护的,其实……没准是从魔都过来的呢。”
说穿了,他们大致知道一些战舰的消息,但是这战舰到底有多少,都分别分布在哪些地方——这还真不是一般高层能掌握的消息,就算知道也不敢公开议论。
大概是心存救人之念的缘故,两艘战舰只用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就赶到了现场,而四台机甲也早早地撤到了一边,帮着看一下四周的环境,向战舰进行实时通报。
来的排级战舰,是自带机甲战士的,战舰稳稳地悬在钻井平台上方,缓缓探出廊桥,廊桥顶端有真空吸盘,就直接抓在了平台上,一条通道就此搭建成功。
这是人族联盟用于接舷战的手段,虽然不怎么见使用,但是极端天气下着陆,也用得着。
三台机甲从廊桥上走了出来,踩到平台上之后直接抓地——别小看这么一个动作,那四台机甲就死活不敢降下来,担心的就是掌握不好这个分寸。
事实上,就算这三台机甲,最后一台也是趔趄了一下,好悬被吹歪了身子,多亏是中间那台拽了他一把,否则他也只能选择直接起飞,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再然后的救援过程,又有一点小意外,因为工人们都躲进了平台里面,机甲开门的时候,把外面的门都拽坏了——要不然大风吹得打不开门。
工人、技术员加负责人,留守的一共有十六人,其中居然还有两个女性……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原本就没想到,这里可能会被台风吹到,一开始公司也撤走了一些人,剩下的人随时能够开启设备完成基本运转。
结果这次台风改道,风力也出乎想象地大,虽说这个钻井平台理论上的设计值,应该顶得住这个风力,但是……万一呢?平台安全与否倒是在其次,关键是得把人带回来。
于是公司向相关部门求助,然而事发仓促,直升机刚起飞,就知道那边已经无法降落了。
反正说多了都是泪,机甲开始往太空战舰里运送人——机甲内部能放一个,还可以再在机甲上用安全带绑一个,然后逆着风一步一步地退回到廊桥。
不过好在这些人都是被两艘颇具科幻感的太空战舰震惊了,愕然地看着这一幕——机甲他们倒不是很陌生,毕竟前一阵炸网了,可是这玩意儿是真的稀罕。
甚至还有人想拍下来,似乎要发胖友圈什么的,总算是被先到的机甲警告了,而且负责海上开采石油的这些人,也都经过保密培训,起码是听到警告之后不会继续尝试作死。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因为进出机甲的廊桥很大,赶来的两艘战舰,只能在平台上搭建一个廊桥——另一艘战舰纯粹就是备用,防止万一的。
三台机甲一次能运送五个人——其中一台机甲没有内置舱室,进出的时候有间隔,绑人也得花时间——绑得不牢的话,直接就吹到海里去了,在那之前,或许会撞到栏杆上撞死。
所以运了两拨,就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在运送第三拨之前,风力明显提升了不少,这多出来一个人……莫非还要运送第四拨?
没有内置舱室的那台机甲表示了……要不我绑上两个吧,事不宜迟,这风只会越来越大,鬼才知道它会大到什么样的程度。
然而绑第二个的时候,就有点小麻烦,这位一定要把门从外面关好,算是保护公司财产,但是第一道门之后,并没有什么东西,第二道门才关键,他却一定要坚持这么做。
最坑的是,这门已经被机甲拽坏一半了,所以他关门就费了点时间。
而更关键的是,他是在被绑着的状态下关门的,一不留神就碰开了安全扣,可是风大雨急,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然后机甲才要带着两人离开,这位直接就被风吹起来了,亏得是他干完本职工作之后,也是比较惜命,下意识地死死抱着机甲,虽然身体被吹得横空了,双臂却箍着机械臂。
紧接着,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机甲的机械臂上面……有油!
对战士们来说,机甲是武器,保养的时候肯定要上油,更别说机甲这种金贵的宝贝了。
而且他们这次来海上执行救援任务,海水的腐蚀性大,这谁也清楚,怎么可能不上油?
于是这位负责的主儿,双手就那么一点一点地从机械臂上滑落——又有水又有油,风还大,他能怎么办?只能绝望地大声尖叫,“救我~”
他的叫声异常凄厉,遗憾的是,风声比他的声音还要凄厉,海水拍打平台的声音,更像是连绵不断的爆破声,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他的呼叫声微弱到几乎不可闻。
然而,他还在不住地大喊,“我不想死,求你们了……我没劲儿了!”
所幸的是,救援的机甲注意力也相当集中,因为一条机械臂被对方抱住了,他只能伸出另一只机械手,探手就抓住了对方大臂和肩膀的连接处。
这个地方抓紧了,把人拖也能拖回去,然而非常不幸的是,这位心急之下出手,一时间就忘了轻重缓急,光想着要牢牢抓住对方了,却没有意识他操纵的不是人手,是机械手。
“啊~”对方又凄厉地喊了一声,喊得是惊天动地,虽然相较大自然的伟力,他的声音还是渺小得很,然而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不是假的,“断了~胳膊断了~~”
机甲操作员也反应过来了,因为机械手虽然是机械的,但是上面传感的元器件非常多,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胳膊上传来了明显的波动以及……一声脆响!
应该是骨折了,不排除开放性骨折的可能,还是这个机甲的机械手……太凶悍了一点。
于是下一刻,他直接下意识地放手了……放手了……
然而这个反应也不能怪他,虽然他适应了机甲也有三个多月,基本上天天都会训练,但是机甲这东西……它主要是用来战斗的!
要是冒充消防机甲啥的,他也懂得该怎么救援,包括该如何救援昏倒的人。
可是在这情形异常紧张的情况,又面对着这煌煌天威,他的行为受到一些下意识反应的影响,真的很正常。
当然,在松手的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而对方另一只没有骨折的胳膊,再也无法抵抗狂风的冲击,眼看着就要被吹进大海中了。
这位对待工作很负责,但是胆子也真的小,他没命地尖叫一声,“啊~~~~呃?”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后蓦地出现了一架机甲,竟然很柔和地接下了他。
两艘战舰上的人见状,齐齐就是一愣:这好像……不是那四台机甲里的任何一台?
待他们侧头看去,才意识到:果不其然,那四台机甲还在周边戒备,虽然风大雨大看不太清楚,但是太空战舰的探测能力本身极强,刚才他们救援之前,也录入了四台机甲的信息。
所以那四台是真的没有动,那么……是哪个动了?
再扫描一下冯君的位置……果不其然,这位还真的消失了,周边一点都没发现。
所以不用问了,穿机甲的就是冯君,很多人心里好奇……你怎么瞬间就把衣服穿上了?
好吧,不开车老实说话就是——着甲的速度可能会很快,但是你刚才身边根本没有机甲!
那么你身上穿的机甲,又是从哪里来的?
要知道,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冯君有储物空间,而且凭良心说,这种玩意儿的存在,确实挺考验人的三观,很多人都是再三确认之后,才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再看两眼,大家就越发地奇怪了,这个机甲的制式……好像比较陌生?
然而虽然陌生,单从感觉上来讲,应该还是跟外星科技一脉相承的,那这是怎么回事?
第两千八百五十四章 新想法
这个疑惑解释起来很简单,冯君给华夏提供的机甲,都是人族联邦军方使用的机甲。
有舱室的机甲,是太空战时使用的机甲,能够在太空中顺便救助战友。
没有舱室的机甲,是地面突击机甲,主要是为了冲击用的,可以飞行但不具备救助功能。
而冯君使用的,则是城防军的机甲,也带了明显的军方特征,但是……真的是猴版。
当然,对他来说这个无所谓,他及时出手,使用的其实是修者的灵气,否则他对机甲的掌握,还真不如军方的这帮精锐。
说到底,他还是存了兜底的想法,如果这两方的应对有什么出错,他就真的不会及时伸手——血淋淋的才叫教训,无底线的原谅……那叫言情片!
双方的应对都出了一些错误,但是都可以理解,那个努力的职员一定要关好门才走,这就是很难得的品质——也许他有个人的诉求,但是本质上来说,他在挽救公共财产。
机甲的错误就更好理解了,把别人胳膊捏断了,下意识松一下手……谁都可能犯的错误。
所以他直接穿了一套机甲,上前救下这人。
反正机甲的细分,也只有军方才知道,旁人用肉眼,很难乍一眼看出来,他之所以穿一身机甲过去,也是不想让石油产业的人发现他的异常。
军方现在已经发现他的不对劲,不过双方已经接触得太久了,对劲不对劲什么的,那都无所谓了——人家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接受。
可是石油行业……尤其是海上采油,这就是接触得很少的行业了,虽然洛华每年都会运送回大量的轻质原油,但并不直接跟他们对接,而是采用不见面的交货方式。
也正是因为如此,石油领域的人并不知道,自家的大供货商竟然来自洛华。
冯君将人救下之后,随手用安全带把人绑好,然后送到了廊桥上,战舰里的战士们,都用比较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冯君没有对他们的关注做出反应,只是神识扫了一下被救的这位,然后摸出一颗丹药,塞向了此人的口中,“张嘴……你现在粉碎性骨折,赶紧回去治疗。”
丹药塞进嘴里,他才环视一周,转身向廊桥走去,还不满意地哼一声,“练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回去加练!”
他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战舰里竟然没有人敢出声,直到他离开之后,一台机甲才闷声闷气地发话,“没搞错吧?他进了战舰不说,还要咱们加练……谁给他的权力?”
当然,这大抵也是牢骚,毕竟这战舰的属性非常敏感,外人不经允许,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最后还公然指指点点,实在难免让人生出不爽之心。
指挥官却是轻哼一声,“战舰都是人家……算了,不说这个了。”
战舰上还有外人呢,他转头看向那些被救援上来的人,沉声发话,“为了救援你们,我们派出了最精锐的队伍,多的我也不说了……保密守则都清楚的吧?”
“这个我们清楚,”一个中年眼镜男人点点头,他虽然皮肤粗糙黝黑,但是看起来多少有点担当,像是个负责的,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咱们华夏的……新武器?”
“还要我再强调一遍吗?”指挥官冰冷地反问一句,现在可不是一家亲的时候,“救助你们是我们的使命,不过你们也要自觉地少问、少看、少听……不要随意走动和触碰。”
中年男人抬手搓一搓脸颊,“好的,我会努力约束好同事,有急救包吗?”
“医护兵,”指挥官抬手招过来一个人,“先帮这个打上夹板,其他人大致检查一下就行……很快就要回去了,大家委屈一下,先挤一挤。”
排级的战舰实在说不上大,虽然为太空生活预留了一定的空间,但是这种战舰大多时候是停在机库的,只有发起战斗的时候,才会驶出机库。
考虑到战舰可能在太空中迷航,所以多少带着一些补给和维生舱什么的,但是宽敞和舒适程度也就那么回事,猛地多了十六个人,还是有点拥挤。
然后战舰开始下潜,因为风浪太大,入水的时候难免有一点颠簸,不过对战舰里的人来说也就那么回事,比客机遇到气流颠簸的程度要小多了。
战舰一路潜航,回到的也是藏在海岸边的潜艇库房,接下来这些被救助的人,除了有伤员需要救治,更要经历一些保密培训,这就不用再提了。
让冯君感到有点意外的,是另一艘战舰,居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继续悬停在平台附近。
他正好奇,对方却是已经分析出了他的机甲类型,竟然通过公众频道呼叫他,“多谢冯先生出手帮忙,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没有了,”冯君摆了一下手,然后神识扫向江夏方向,却发现祝酒词已经开始了,站在台上的正是嘎子,情知这时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所以他回答一句,“你们可以离开了。”
“我们不着急离开,”战舰上的人回答他,“首先是要搜集一下台风中心的各种信息,纯粹的科研任务,其次是顺便观察一下……”
他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附近有什么国外舰船没有,钻井平台有点敏感。”
冯君大概能猜到一些,这平台有什么敏感,虽然有点意外情报工作无处不在,但他也不想知道得更多,那只会徒增烦恼,他只是有点好奇,“舰船……潜艇吗?”
战舰这边是真不方便泄露太多,他们虽然确定,把对方拉下水是大家都想做的,但是他的权限,还是不够资格泄露这些,“包括潜艇……但不限于此。”
“那你们忙好了,”冯君一转头,操纵着机甲电射而去。
“这人……”战舰里有人犹豫一下,但最终还是摇摇头,“倒是来去洒脱。”
“他可不是咱们能评价的,”指挥官轻声嘀咕一句,“也不知道他收到了提示没有。”
冯君还真是有点感慨,他飞出去一段时间之后,先是在风雨中收起了机甲,然后潜入水中,接着回到了洛华,最后再次抵达了江夏。
当伴郎当到一半就有事离开,虽然别人确定了他和郑继科的关系不错,但是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他还是要赶回去,不要让其他人生出一些什么不好的猜测,也算是善始善终。
他再次现身,还是重归伴郎的行列,陪着老五到处敬酒。
确实有不少人想跟他套近乎,但是身为伴郎,第一责任当然是帮着新郎挡酒。
事实上,这次他也没有喝多少酒,虽然不少人都知道,冯君的酒量其实相当恐怖,但还真没几个站出来,跟他单对单地干杯。
说到底,撇开修者的身份不提,他现在也是实打实的大佬,别人想跟他干杯,也得够资格举杯才行,到最后也就是同学和校友,才会考虑单独敬他——关系差点都不行。
陶学长没来,派来了一个办公室的职员,倒也是江夏毕业的,算是代表他前来,不过这位高了冯君一级的学长,也是点头哈腰半天,才敢单独敬一杯。
而冯君跟他干杯时,确实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更符合了别人的认知——果然真大佬。
其实这么说,有点冤枉冯君,因为他突然间有点明白了,那艘战舰为什么跟他打招呼。
台风中心的各种信息……真是“纯粹的科研任务”吗?
再想一想林美女跟他说的,什么“生化武器和细菌武器”的严峻形势,不难想像得到,未来战争的形式,真的未必仅仅是枪炮……
再想得多一点,就拿这次台风“刑天”半途转弯为例……是气象的计算上出现了偏差,还是受到了某些人为因素的影响?
有些事情没办法细想,真的是细思极恐,冯君并不认为自己是被迫害狂妄想症,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这么想,因为有些国嘉真的是鲜廉寡耻至极,它们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不过气象武器这种需求……冯君也有点头大,要说祈雨阵也算是一种气象武器,然而事实上,它只是修仙者们保证风调雨顺的一种手段罢了,跟武器还谈不上什么关系。
落雷术倒是能算气象武器,可那是属于术法类型的。
所以天琴位面的大部分自然术法攻击,基本都可以归到法术或者神通里,消耗的是灵气甚至神念,这种驱动的方式,不是目前的地球界能普遍掌握的。
那冯君只能把寻找的目光,再次投向人族联邦,那里曾经有比较成熟的气象武器。
然而在人族的内战告一段落之后,目前使用气象武器的地方已经不多了——主要是这玩意儿对虫族影响不大,适用范围也只是限于调理风雨、驱散天灾之类的,跟天琴差不多。
冯君觉得,搞到这种武器,难度倒不是特别地大,关键是他该怎么跟对方解释?
一个高等文明,搞不出生命药剂也就算了,总不能连气象武器从低级文明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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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五十五章 浮出水面
冯君想到麻烦之处,一时还真有点撂挑子的冲动,我要负责的事儿也太多了吧?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历史上的修仙者不喜欢入世了……红尘俗事是真的多。
不过,就这么放手不管,真是于心不忍,凭什么别人家能有气象武器,华夏只能硬挺?
气象武器可能是传说,但是生化武器是真的存在,所以……不能高估那些人的道德。
冯君再想一想,觉得这事儿倒也不着急,机会合适了,就从人族联盟弄点,反正有他支持,目前想要做到“见招拆招”并不难,主动出击的紧迫性不强。
随后他就回了洛华,继续制造电力版的祈雨阵,又做了三个凑够十五个的时候,他觉得该去白砾滩活动一下了,结果林美女找上门来。
她表示从高原的引水线路图规划好了,希望他能去现场看一下,顺便提一点意见和建议。
冯君非常干脆地拒绝了这个请求,说你把规划图拿过来就是了,我不需要出门。
林美女这次的反应很快,拿过来的规划图不但极为详细,还有大量的地质分析图、卫星俯瞰图,以及相当多的效果图,上面还规划了很多湖泊,星星点点的。
冯君一看,就知道是下了功夫的,绝对不是短期内能搞出来的,可以想象得到,华夏在这方面绝对动了不少脑筋,幸亏现在他有意出手,所以项目可以提前启动了。
谬误的地方其实也有,他是文科僧,不敢指出对方的缺点,于是把自己神识感知到的异常情况,向对方反应一下,至于说是不是该修改,他没有任何的建议。
做完这些,他只用了一天的时间,然后就反馈了回去。
这一下,林美女是真的奇怪了,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搞清楚细节的?
最关键的是,她能确定冯君没有出门,洛华的人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
难道真的是足不出户,就能感知天下吗?
她转交上去的异议,上面足足用了五天来落实和回应——这还是很多人一起在研究,才能这么快做出回复!
意识到这一点,林美女真是由衷地感慨:国士无双四个字,恐怕都不足以形容他!
一个人的工作效率,居然能远远强于一支庞大的团队!
负责规划的团队到底有多大,她不是很确定,但是毫无疑问,人数绝对少不了!
然而,感慨之余,拉胯的事情也客观存在,冯君提出了很多异议,但是团队当初这么设计,肯定是有人家的道理,只不过他自己搞不清楚而已。
诸多的异议里,只有一个是确实存在问题,那是因为前一阵出现过一次小地震,地形地貌有了变化,相关资料没有及时更新。
还有几点,是涉及到了施工难度,林美女很清楚,冯君前一阵在问仙庄亮过一下肌肉,展示出了强大的快速施工能力。
所以她有意无意地表示,如果能得到你的帮助,改动一下规划也无所谓。
这就是你想多了!冯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认为我的时间,应该浪费在这些方面?
这话也只有他说得出来,然而偏偏的,没有人反驳得了!
冯君将做好的祈雨阵丢到了塔克拉玛干,一转身就回到了白砾滩。
这边又多了几个排队等着炼制法宝的人,那些不着调的问询者却是少了一些。
白砾滩的大多数修者都知道,冯君一下离开这么久,主要就是因为被这些家伙骚扰的,所以他们自发地撵人——搞那些乌七八糟的人,趁早就别来!
甚至几个丹道和阵道的修者,都被他们挤兑走了,因为他们认为对方想法实在有点异想天开,基本不可能实现——你们还是自觉点,就不要耽误冯山主的时间了。
也有几个人求见时,手上的项目真的不错,其中不乏有人并不在意灵石,想要高价请冯君推演——让渡未来的利益都无所谓。
但是冯君很干脆地拒绝了:我又不差灵石,凭什么你想推演,我就要帮你推演?
他的态度不太好,主要是积攒下的事情有点多,抓好原来的业务才是正道,并不着急开展新业务,另外就是一年期限已经快到了,万幻门并没有交出那几个被他们庇护的劫匪。
冯君觉得自己有必要再给对方上一点眼药,所以他开出了价码:有什么配方或者发明需要我帮忙推演的,用万幻门人的人头来换!
风声放出去之后,白砾滩再次轰动了,以前大家就知道,冯君跟万幻门不对付,绝不会接待任何万幻门下,但是现在公开悬赏……这就太过了一些。
七门十八道不少修者都上门规劝冯君,说你做事不要这么冲动,那终究是七上门之一,你想暗戳戳地对付它,我们肯定支持你,可是你公开悬赏,那就是对宗派修者的挑战了。
我没有公开悬赏!冯君却是头很铁,他认为自己只是将对方当做了一个计价单位,至于说别人认为是悬赏,我是不同意这个说法的,就像万幻门不承认庇护了白砾滩的对头一样。
说到底,万幻门能不要脸,冯君认为自己也可以。
总不能别人的面子才是面子,白砾滩的面子不值钱。
他的道理是歪理,不过那些宗门修者发现劝不动,也就没有再劝,反正白砾滩已经给出了道理,他们就算帮忙劝说过了,将来也可以坦然面对万幻门。
要不说大义很重要,哪怕只有一点点道理,起码也能给别人一个视而不见的借口。
不过相较七门十八道,家族修者就快乐得多了,有人甚至肆无忌惮地表示:我现在没啥推演要求,如果有哪个宗门修者希望万幻门人的脑袋,我可以代为出手,价格好商量。
就在这一片乱象中,这天又来了一个人,严重地影响了冯君的心情。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棋道的寻溦长老,他在负责推演了假死丹的效果之后,对冯君的推演能力非常地推崇,特地上门拜访。
冯君也听说了,寻溦长老的性格比较和善,起码比奕天强多了——奕天原本就代表棋道中的翘楚,态度傲慢点也很正常,但是棋道中其他擅长推演的修者,也鲜有脾气好的。
冯君最终还是表示不见,对方问原因,他的回答是——我做事,需要给你原因吗?
这个回答真的很提气,但也特别得罪人,然而冯君并不在乎:连我和奕天的矛盾都不清楚,这是上门之前没有做好功课,还是故意假装不知道?
不过招惹寻溦,确实有点败人品,又有好几个人上门表示:冯山主你真的是冒失了,他的人气不是一般的高。
冯君闻言反而表示:既然这样,我去虫族世界了,省得你们当着我,不好意思找他推演。
他说走就走,当天下午就离开了,还关闭了双向门,原本说好要帮人炼制的法宝,也再度延期了,寻溦听说之后都难免郁闷:这是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冯君着急离开,是轩辕不器悄悄地通知他:熊家的真君,已经锁定了灵木道的幕后指使者——天相真仙。
天相的年纪比铁骨还要大不少,在传说中,这人应该已经陨落了,不成想此人还活着,而且还会暗戳戳地害人。
熊家的真君发现了线索,并没有对天相下手,而是先将消息传了过来:我不想对他下手,否则万一有什么变故,就说不清楚了,先通知了你们,是抓是杀你们自己决定吧。
尤其令轩辕不器感到意外的是,天相真仙藏身的地方,居然是穹安板块,那里距离阿修罗进出通道差不多两千万里,关键是目前那个坐标,正由轩辕家子弟看护。
冯君带着两名真君,先进了新漠板块,约上了洛十七,然后悄然地向穹安摸去。
在穹安板块附近的空间,有一块直径三四里的大石头,石头背后的一处,空间有些微的扭曲,轩辕不器带着众人来到此处,“就是这里了。”
空间微微扭动一下,露出一人来,正是熊家的那位真君,他看了众人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多了一个出窍……多欺少也不至于到这一步吧?”
洛十七知道此人是上古熊家真君,但是现在洛家也是排前三的存在,所以一拱手,不卑不亢地回答,“见过大君,我洛家先人的尸骨受辱,似此深仇大恨,我们又怎敢后人?”
熊家真君得知这位是洛家出窍,顿时不做声了,上次的事情,跟熊家还有一些纠葛,他又怎么可能主动去招惹?
接下来,他也没说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天相是元凶,只是表示穹安板块上有一处盐碱滩,上面生长着稀疏的树木,那里有灵木道培养灵木的场所,天相真仙就躲在里面。
冯君忍不住出声发问,“灵木道在此地培养灵木,我可以假冒灵植道出场吗?”
“我认为不妥,”熊家真君摇摇头,正色回答,“这个板块上并没有灵植道的存在,大部分的家族……应该也倾向于灵木道。”
这不算奇怪,灵木道灵植道势同水火,但是在不同板块的表现,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冯君沉声发问,“若是我能招来灵植的长老呢?”
第两千八百五十六章 疑云
问话的时候,冯君真的很想念跟颐玦在一起的日子,她若是还在,自己就是“灵植的长老”,何须他再去找别人?
熊家真君沉吟一下,缓缓摇头,“似乎无此必要,灵植道无人在此,想必也不是偶然。”
就在这时,洛十七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天相是灵木道的死硬分子,对灵植道比铁骨还要狠几分。”
“那又如何?”轩辕不器不以为然地哼一声,“一个小小的真仙,还挡得住真君不成?”
“这便是麻烦所在,”熊家真君不动声色地回答,“情况我已经问清楚了,灵植道若是来人,面对的是穹安板块上的诸多家族,若是家族修者到来,却是存在大欺小的可能……”
要不说很多时候,并不能倚仗修为解决所有问题,轩辕不器当然可以出手,板块上的家族修者也不会阻挠,但是既然大欺小了,惹出灵木道的老怪物找上轩辕家,会变得很麻烦。
“这个麻烦我出来处理,”洛十七听明白之后,直接出声表态了,“辱及先人之仇,无关大小多少,灵木道若是不晓事,我洛家也不介意偏帮灵植道。”
家族修者有这么样的理由,对上其他宗门也未必能惹出事来,对上灵木道就更无所谓了,熊家真君看他一眼,忍不住哼一声,“不愧是出窍真尊……多少还是有点用的。”
这话还真不算不客气,真尊和真君的差距大了去啦,熊家排位虽然不如洛家,但若不是熊家后继乏人,他完全可以说的更无礼一些。
“那我帮你们遮蔽了气息,你们去抓人吧,”千重不打算参与此事,倒不是害怕得罪灵木道,实在是现在三个真君一个真尊,联手去抓一个真仙,真的是太丢人了。
哪怕灵木道在穹安板块上有防御措施,基本也不可能拦得住一个出窍真尊,再有一个轩辕不器在旁边接应,怎么也不会失手。
熊家真君则是一点都不想参与此事,他答应的是找出元凶,现在已经做到了,如果抓捕过程中出现点意外,他还担心自己撇不清呢,“我帮你们压阵就是了。”
千重在三人身上各打了一股玄奥气息,才要眯眼调息,然后就是一怔,抬手下意识地掐算一下,眼中出现一股疑惑,“这是……有人遮蔽天机?”
下一刻,轩辕不器和洛十七就齐齐看向熊家真君,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毫无疑问,内里的警惕心十足。
“不是这样吧?”熊家真君苦笑一声,也抬手推演了起来,虽然他推演的能力不是特别杰出,但是甩轩辕不器一条街还是没问题的。
洛十七也拿出了一把签筹,他非常擅长推演,不过既然对方能让熊家真君感受不到异常,他自然也会小心谨慎——倒不是担心推演不到对方,主要还是怕对方察觉异常。
冯君则是直接放弃,他的推演能力太认距离了,几百万里之外的事,那真的有心无力。
不多时,熊家真君微微颔首,“好手段……估计是有灵宝遮蔽,竟然让我走眼了。”
“你走眼了无所谓,”轩辕不器懒洋洋地看着他,“我就是想知道你暴露了没有。”
“应该没有暴露,”回答他的是洛十七,“我用秘术推演过了,那灵宝当是被动触发类型的,只要这位熊大君没有采取过抓捕行动,不会触发灵宝。”
千重闻言轻咳一声,“现在的问题是,那灵宝背后藏的是什么,高端修者还是攻伐之术……若是高端修者的话,有几人?什么修为?”
另外两人齐齐摇头,他俩的推演能力,真的是不如千重,所以只能看向冯君。
冯君双手一摊,满脸的无奈,一副“我也无能为力”的样子。
千重猜出了他的推演短板,原本也没有想指望他,不过熊家真君被对方怀疑了,这口气就咽不下去,“三名真君,一名真尊……需要担心什么危险吗?”
千重闻言就不满意了,“熊家真君很多吗?”
分神真君也不是怕死,关键是一旦死了,很可能导致家族一蹶不振。
“那一会儿我配合不器真君,负责攻击好了,”熊家真君面无表情地表示,“这位坤修道友维护好板块就成,这总没问题了吧?”
“我轩辕家可以照见本性,”轩辕不器沉声发话,“大家放心好了,熊道友不存在问题。”
解决了内部的小风波,四人放出了一艘飞舟,直奔穹安板块而去。
距离板块还有十来万里的时候,一名元婴初阶带着七八个修行者迎了上来,“道友止步,还请亮明身份,穹安板块现有要事……”
“让开!”洛十七的真婴直接飞出了飞舟,冷冷发话,“公开板块,谁给你权力拦人的?”
“出窍大尊?”拦路者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他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启禀大尊,现在板块上正在推选长老会,关键时刻不得不慎重……罗天大尊也在的。”
“韩道友也在的吗?”洛十七淡淡地表示,“我姓洛,就问你一句,让不让?”
他是认识韩罗天的,修为差不多,但是比底蕴和家族势力,韩家拍马也赶不上洛家。
“我道是谁,原来是十七道兄,”一道真婴闪了过来,都已经是出窍大尊了,这点距离不能及时发现异常,那才叫真的笑话,“未知道兄此来,是有何所指教?”
洛十七的眉头微微一皱,“穹安不是你韩家的,我就问你一句……是要拦我吗?”
他在家族里怨天怨地,怪话连篇,但是一旦出了门,维护家族利益是必然的。
须知洛家可是秘境家族排前三的,而韩家连个小界都没有,谁给你的胆子拦我?
别说他洛十七了,哪怕是小界家族排名靠后的卫三才被拦住,也绝对没有好脾气。
“道兄稍安勿躁,”韩罗天笑眯眯地回答,他并不生气——实力不如人,生气也是自取其辱,“这边正决策长老团,若是你心有所属,咱们可以私下交流,何必让小辈看了笑话去?”
“这个倒是没有,”洛十七见他说得明白,索性也直接回答,“我来寻灵木道的晦气!”
“灵木道的晦气!”韩罗天闻言,顿时就愣住了,好半天才问一句,“是些什么因果?”
“罗天道友,还请你自重!”洛十七是真的不答应了,“我两家的因果,你偏要问,是觉得我洛家落没了,还是你韩家不同往日了?”
“不是这样的,”韩罗天忙不迭地摆手,心说洛家就算再落没,也不是韩家敢招惹的呀。
他只能赔着笑脸回答,“主要是灵木道也要争两个长老位置,你这么赶过来,直接针对他们,我是比较担心他们有什么想法……没准会以为,是咱家族修者针对宗门修者。”
“灵木道有什么想法,关我屁事,”洛十七直截了当地表示,“他们辱及我洛家先人,今天我就来讨个公道……不会有人真的以为,洛家落魄到不敢为先人出头了吧?”
韩罗天一听这话,呦吼……来者不善啊,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种档次的梁子,他是不会出面架的,真尊都亲自出面报复,那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而他本身还是家族修者阵营的,真要帮宗门修者出头,以后还混不混这个圈子了?
所以他只能看一眼不远处的飞舟,迟疑地发话,“那这艘飞舟上……”
飞舟的档次不低,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他很担心,上面藏着其他家族的帮手,万一对方玩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一招,假意寻衅灵木道,实则针对长老选举该怎么办?
在天琴主位面,一个中型板块的话语权,说大不算很大,但也绝对不小了。
洛十七的脸却是一拉,“问那么多作甚,你是一定要结下这段因果了?”
“得,我不问了还不行吗?”韩罗天无奈地回答,心里难免有些心酸:好不容易修炼到出窍期了,但真的面对上蛮横的对手,才知道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够。
洛十七被逼出了真婴,也懒得再回飞舟了,带着飞舟直奔灵木道所在的盐碱地而去——这些都是熊家真君早就打探出来的,千重也落实过了的。
韩罗天看着飞舟的飞行方向却是一愣,犹豫一下发话,“十七道兄……你往哪里飞?”
“我自是往灵木道老巢里飞,”洛十七头也不回地回答,“你想说什么?”
“我还以为……”韩罗天想了一想,勉力干笑一声,“还以为你要影响长老会评选。”
“所以你就是格局不够,”洛十七不以为意地回答,“忙你的去吧,我的目标在这边。”
“未必是格局不够,”又一只真婴飞了出来,却是轩辕不器不甘寂寞,假冒一名出窍大尊,“穹安板块现在开始争夺长老会名额……明明格局是很够的。”
“这位道友,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韩罗天讶异地看他一眼,“穹安板块的长老会,已经废弛了有数万年……现在我们捡起来,哪里做得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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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五十七章 雪耻
对于韩罗天的问题,轩辕不器根本懒得回答,只是冷冷一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真不清楚,”韩罗天侧头看向身边的洛十七,“道兄,这位脾气有点大,怎么称呼?”
他不再跟轩辕不器说话,显然是想适当地表示出自己的愤怒。
洛十七却也古怪,直接摇摇头,“我跟他不熟,是临时组队,人心隔肚皮,你提防着点。”
这么拿真君开涮,委实有点不恭敬,但是轩辕不器不会计较。
因为他知道洛十七这么说,其实是在提防熊家真君,所以放出一个错误信号——我们这个团队内部的信任度也很一般,你有什么想法,不妨冒险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不器大君对于自家“照见本心”的秘术,其实很有信心,知道熊家真君真的没问题。
不过他也不会在意洛十七的说法,身为修炼者,时刻保持警觉之心,这应该是常识,若是洛十七盲目信了他这个真君,而放弃了自身的警觉,那才是活该倒霉。
而且轩辕不器也感知出来了,哪怕熊家真君没有问题,这个穹安板块十有**也是存在问题的,既然是这样,倒不如坐看洛十七发挥,看看还能勾出什么妖魔鬼怪来。
“脾气大……其实不好,”韩罗天笑着摇摇头,看向轩辕不器的眼中,就已经带了一丝异样,“道兄,你还是控制一点的好。”
“我就特别不擅长控制,”轩辕不器皮笑肉不笑地抽动一下嘴角,“要不你教一教我?”
这不是什么好话,但是韩罗天也没有跟他计较——严格来说,他都没有来得及计较,正琢磨要不要还击呢,前方已经到了盐碱滩。
洛十七的真身并没有出现,真婴猛地涨大,化身为一个身高数万丈的虚影,高声发话,“灵木道的天相道友……你给我出来!”
这不是声音,只是神念,但是它的影响力还超过声音,短短十余秒,方圆数亿里的穹安板块上,都知道有人来找灵木道的麻烦了,而且来人……恐怕不止是元婴高阶。
参与长老会评选的,其实只是灵木道一个客卿,也就是元婴高阶而已,两个参选的灵木道门下,更是元婴中阶和初阶。
灵木道这客卿就先是一怔,然后笑一笑,“找天相道友……这厮怕不是失心疯了?”
旁边一个古姓家族的元婴中阶笑着回答,“天相前辈,似乎已经陨落了千年,这厮着实放肆了一点,慢着,这是……大尊的气息?”
灵木道在这里也是设有大阵的,门下弟子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来人止步,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天相……你是要挑衅灵木道吗?”
“没有天相?这真是个笑话,”洛十七抬手指一指某个方向,哈哈大笑,“天相你出来不出来?不出来……就不要怪我把你灵木道整个大阵都打碎了!”
“前辈你只管打碎好了,”灵木道里真不缺头铁的人,虽然他们已经隐约猜到了,对面应该是真尊当面,但那又如何?说得我灵木道好像没有真尊似的,“道中前辈也自有分寸。”
说到底,宗门大派的修者总比一般人有底气,尤其是这些身处偏僻之地的弟子,甚至比总门本部的弟子还要张扬。
像颐玦带着枯木、月藤长老、冯君等人打上灵木道副山门的时候,灵木门下弟子也只能默默地看着,可这穹安板块的灵木弟子,反而敢出声警告出窍大尊,就是这个缘故了。
洛十七根本都懒得搭理这种小蝼蚁,他再次发出警告,“天相小辈,你唆使他人辱及我洛家先人,今日之战与大小多少无关,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给你三个数时间出来,若是你不爱惜灵木门下,那我不介意打破灵木道大阵,三……”
一听有如此大的血海深仇,就连灵木道弟子都不好说什么了……辱及先人,那可以上升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就连外人想劝解,都要考虑一下后果。
韩罗天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抽动一下嘴角,就连那些袖手旁观的修者,闻言也忍不住愕然,“我去,这是小界家族的真尊……灵木道门下的胆子,真的有这么大?”
“别是搞错了吧?”也有人轻声嘀咕,“天相真仙不是早就陨落了吗?”
“怎么可能错呢?”古家的元婴中阶摇摇头,神情异常肃穆,“洛家的真尊不惜自曝家丑,诸位道友……此事不会轻易揭过,我们的麻烦要来了。”
众人闻言,脸色也齐齐一变:先人被辱及……算家丑吗?当然算了!这是后人的不孝!
可以想像得到,如果洛十七面对的是小一点的势力,绝对就直接出手了,现在当众宣布出来,倒是能吓得别人不敢干预,可是对洛家而言,也是很没面子的事。
韩罗天就悠悠地叹口气,“唤我前来做见证,真是害人不浅!”
三个数时间已过,灵木道的大阵内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一阵灵气波动,阵内生出些许白色氤氲,竟然是有人提升了大阵的防御。
洛十七自是不在意这一点提升,他悠悠一叹,抬手一招,天空中蓦然地出现了一柄巨斧,长有百丈,落入了那数百丈巨人的手上。
巨人的手臂一动,那百余丈的巨斧自天上落下,看起来并不狂暴,没有斩开空间的那种悍勇和浩荡,但是偏偏地,这没有什么烟火气息的一斧,竟给人一种无法阻挡的感觉。
这一斧似缓实急,斩到大阵之上的时候,大阵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白色的氤氲气息不住地翻滚着,阵中的灵木弟子多有被震倒,头晕眼花,一时半会儿竟然爬不起来。
这震荡大概持续了五六秒钟,然后阵中青光一闪,似乎是注入了什么能量,迅速地稳定了下来,阵中的白色氤氲不减反增,内里的情况,竟然是有点看不分明了。
“咦,居然有若木气息?”洛十七见状,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合该让给我洛家赔罪。”
也就是说他打算明抢了,虽然他不能无耻到“此物跟我有缘”,但是“赔罪”就很合适。
思忖一下,他掂了掂手上的斧头,又叹了一口气,“若是使出斫木三叠之术,这大阵是挡不住我的……惜乎这灵木道诸多弟子何辜?”
斫木三叠是他自创的术法,在年轻时他不受族中重视,觉得分到的术法不够好,心高气傲的他就自创了术法,效果也相当不错……连续三斧下去,每一斧都比前一斧的威力翻倍。
这种术法,最合适硬碰硬地轰开大阵,刚才的一斧,不过是试探罢了。
因为他尚有留手,才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简单来说,他使出斫木三叠,摧毁这个大阵绰绰有余,但是这术法刚猛有余柔和不足,阵法被强力打开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灵木道弟子会因为受到波及而丧命。
搁在试探之前,他是不会考虑灵木门下生死的——你家元婴真仙不出来,你们是活该。
然而现在,他知道里面有若木气息,就不能这么做了——可能会损伤若木气息的载体不说,杀戮太多的话,他也不好意思抢夺若木了。
好吧,“不好意思”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若木他是一定要抢的,然而抢夺了宝物之余,又给对方造成大量杀伤的话,灵木道上门问罪,他也不太好交待。
正经是留下这些小蝼蚁的小命,他就有托词了:我只是取了宝物,手下可是有分寸的!
念及此处,他无奈地摇摇头,“我这斫木三叠,终究不是神通,灵植道颐玦的惊人之资,委实让人叹服,也不知道她一旦出窍,能带给天琴多大的惊喜!”
颐玦仙子确实值得人称赞,夸她的出窍真尊也不是一两个,不过他现在说这话,显然不仅仅是夸奖她,他在隐晦地警告灵木道——搞清楚了,你们还有大敌当前,确定要惹恼我?
然后他摇摇头,手上的巨斧瞬间消失不见,巨人的脑后,却是冒起了一个耀眼无比的圆球,“那就尝一尝,我这‘大日西倾’吧。”
大日西倾是洛家的招牌神通之一,他一直对洛家碎碎念,原本不想用这一招,但是斫木三叠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那就用一个众所周知的手段好了。
至于说出窍真尊使用神通,去对付一个灵木道分部的大阵,是不是有牛刀杀鸡之嫌,这不是他要考虑的——我只是为了减少伤亡好不好?
他脑后的光团慢悠悠地升了起来,光芒也越来越耀眼,与此同时,体积也慢慢地开始变大,颜色居然开始向金黄的方向转变。
韩罗天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轻喟了一声,“果然是‘大日西倾’……好大的名头啊。”
没有用多久,那白色的小太阳已经涨到了里许大小,除了颜色金黄,居然还隐隐地带了点红色,边缘出现了些微的波动——这是即将发出攻击的前兆。
大日西倾一旦落下,边缘的波动会划出些微的尾焰。
“原来是洛家的真尊到了,”一个声音在大阵里悠悠响起,“我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第两千八百五十八章 大战
这个声音一起,洛十七顿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眉头也微微一皱,“出窍……巅峰?”
“也不知闭关闭了多久,”大阵上方空间一阵扭动,露出了一个盘坐的人影,身材干瘦形容枯槁,眼睛也闭着,神识在微微地波动,“现在是什么岁月?”
“见过果益真尊,”一道神识从远方传来,却是正在十余万里外参加长老评选的灵木道元婴,此人元婴五层垂垂老矣,神情却是有点激动,“您闭关大约有五百多年了。”
“是你呀,”果益真尊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但是到了他这种修为,只用神念就足够了。
他已经记不起此人的名字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发作,“你资质不高上限差一点也就罢了,怎么能任由人攻打山门大阵?我还当我闭关了千余年,灵植道把灵木道吞了呢!”
“惊扰果益大尊了,”元婴中阶无奈地拱一拱手,“洛家的这位真尊称,是私人恩怨,我们不好阻拦……他说天相师兄辱及了洛家的先人。”
“天相?”果益大尊对天相真仙还是有印象的,“他好像寿数无多了吧?难道出窍了?”
“肯定没有出窍,”元婴中阶恭敬地回答,“不过天相师兄是否还活着……我不太清楚。”
果益真尊不再问他,而是神识锁定了洛十七,“道友以出窍之尊,用神通攻击我护山大阵,莫非是欺我灵木道无人?”
“话都由你说了,”洛十七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他并不解释自己没有使用斫木三叠,都是出窍期修者,谁还没点尊严?“许你灵木道欺我洛家无人,我就欺不得你灵木道?”
果益大尊明显是被惊动出来的,虽然说话有点呛,但是他显然没有即刻动手的打算,眼见对方不买账,他冷笑一声,“扰了我的闭关……想过后果吗?”
谁特么知道你在这里闭关?洛十七也真的很想吐槽,不过一旦解释,他的气势就弱了,所以他针锋相对地反问,“我敬你是前辈,你若再指手画脚……莫非是想接下这段因果?”
神特么接下因果!果益真尊也想吐槽,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一出关,你就要跟我做一场?打架不是不行,问题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接下因果,也未尝不可……我先看看天相在哪,问问怎么回事。”
然后他干枯的手掌抬起来,开始掐算,同时又用神念锁定了轩辕不器,“这是……轩辕家的气息?来为你们家族修者助拳?”
轩辕不器冷笑一声,他的话比洛十七还难听,“我轩辕家做事,何须向你解释?就算你灵木道吞了灵植道,也没有资格对我轩辕家指手画脚。”
轩辕家的行事风格,还真不是一般的蛮横,而果益真尊并没有因此发作,而是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轻喟一声,“关闭大阵!”
“大尊!”几名灵木道弟子无奈地看着他的投影,一时间有点为难,“外面敌手很强!”
“很强……靠着大阵就撑得下去吗?”果益真尊波澜不惊地回答,心里也有点想骂娘,只要长眼睛的,就能看出对方破阵不难吧?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决定,也是因为有了新的发现,“天相出来说说,做人要有担当!”
众人闻言齐齐就是一惊:天相真仙居然……真的藏身此处吗?
话音刚落,灵木道大阵内的一角,一棵碗口粗、不起眼的树木一阵扭曲,蓦地出现了一扇灰青色的大门,然后大门逐渐变得透明,一名白发白须的修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出来之后,他冲着果益真尊的投影作了一个揖,恭恭敬敬地发话,“天相见过果益师叔,不成想惊扰了师叔的静修,实在是罪孽深重。”
果益真尊心里其实是相当不满,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他还是波澜不惊地吩咐了一句,“有人找你,你跟他分说一下吧。”
说完之后,他居然关闭了自己的投影,不过若是说他继续闭关了,估计也没人相信。
随着投影的消失,护山大阵也关闭了,洛十七直面了所有的灵木道弟子。
天相真仙迟疑一下,冲着对天上一拱手,略带一点无奈地表示,“见过这位洛家大尊,我不是避而不见,而是……您说话没头没脑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
“无胆鼠辈!”洛十七冷冷一笑,“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不清楚?现在还要推三阻四。”
见对方这么说,天相真仙索性硬着头皮回答,“洛家的事情,真的跟我无关,大尊若是想强行治罪于我,恐怕别人未必服气……我灵木道也有大尊的。”
“敢做不敢当,这就是灵木一脉的行事风格吗?真是令人齿冷,”洛十七非常鄙夷地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既然你要我拿出证据,那我……”
“我轩辕家的照见本心,就是证据!”轩辕不器抢先发话了,“天相小儿,你在说谎!”
天相真仙既然选择了不要脸,索性就继续不要脸下去,他也冷笑着回答,“你们俩一起来的,就算作证,也要避嫌的吧?”
“我轩辕家修者说话,从来不用避嫌!”轩辕不器正色回答,然后又看一眼洛十七,“那果益虽然修为差劲,对灵植道却还算友善,跟这天相是不一样的。”
果益真尊听到这话,好悬再次投影出来,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只好将你拿下了,”洛十七探手向对方抓去!
“且慢,”一道青光闪过,一颗圆溜溜的珠子挡住了他的大手,却是果益真尊出手了,“这里是灵木道的地盘,我撤去大阵是让你俩对质,不是让你在灵木道撒野的!”
这个逻辑没问题,他不是强行介入此事,而是事先也做了让步,现在有人在他这个大尊面前撒野,他当然不能弱了灵木的名头。
若木气息?洛十七心里暗暗一喜,眉头却是微微一皱,故作不豫地呵斥一句,“果益道友,你阻我复仇……那我就不好控制力道了!”
“我没有阻你复仇,也知道你觊觎我的若木之气,”果益真尊这次连面都懒得露了,他不耐烦地表示,“捉贼捉赃,拿奸拿双,没有证据……不要想在我面前欺负灵木弟子!”
洛十七也没有意外对方喊破自己的心思,天琴位面的高阶修者中,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洛家对若木之气的渴求,建木、扶桑之类的,对洛家的诱惑反而小很多。
所以他冷笑一声表示,“欺我拿不出人证吗?那我请一个前辈出面,不过道友的若木之气,却是得让于我了!”
“你唤做前辈的修者?”果益真尊吃了一惊,投影再现,竟然是睁开了眼睛,“你那前辈何在,是在飞舟中吗?”
“唉,”飞舟中传出悠悠的一叹,“果益道友……近三千年未见了。”
果益皱着眉头想一想,然后眼睛一亮,“原来是熊家道友,不成想你也出窍了!”
神特么的“也出窍了”,冯君一方齐齐暗自摇头:正经是没准人家三千年前就真君了。
很显然,这熊家的真君,也是一个懂得苟的。
“侥幸吧,”熊家真君没有正面答复自己的修为,只是淡淡地表示,“原本我是不想出面的,不过你灵木门下,也确实该整顿一下了……那天相的作为,还是我查出来的。”
“三名真尊,”韩罗天的脸色又是一变,深深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失礼的地方,此刻他也确定了,对方真不是冲着长老会来的,这种阵营……足够血洗整个穹安了,还要什么长老会?
然而还有一个问题,也是让他深深的不解,“这会是哪个熊家,居然有出窍真尊?”
他非常清楚,前一阵芈熊的熊家,被人抢了极品灵石,那就是因为没有真尊震慑的缘故。
天相闻言,脸色却是一变,“三名真尊……这是打定主意大欺小了吗?那也不用多说了,还请仟羲师叔助我!”
“仟羲师弟?”果益真尊闻言,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他也来了?”
别看他嘴上喊师弟,他跟仟羲的关系还真不算好,原因无他,一个对灵植道有好感,一个是将灵植道视为了异端,这种认知差异,在灵木和灵植两道修者中,都造成了不小的割裂。
正经是两人的私交……也没有什么冲突,纯粹就是理念不合。
不过这一次,果益真尊是真有点不高兴……仟羲你既然在,还让对方打扰了我的闭关?
“倒也是该收网了,”有人轻笑了一声,紧接着,地面上出现了硕大的阴阳鱼,天空中出现了一张灰蒙蒙的大网,直似无边无际。
“坐地捉天两仪阵?”洛十七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在这个板块上施展……疯了吗?”
“疯了的是你们,”一道树影在众人面前忽隐忽现,“三个出窍,足够打塌整个穹安板块了……既然送上门来,我灵木道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吃下了,师兄还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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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五十九章 落魂钉
仟羲真尊出声的时候,灰色的大网已经牢牢地罩住了飞舟,
按他的分析,飞舟里应该有熊家的真尊,以及洛家和轩辕家两个真尊的肉身。
现在轩辕家和洛家真尊的真婴,都是在飞舟之外,虽然对真婴来说,有没有肉身,对战力的影响不是很大,但是毫无疑问,有肉身总比没有肉身要强一些。
也就是说,坐地捉天两仪阵不但困住了一名真尊,还绑架了两名真尊的肉身,就算这两名真婴最终能脱困,也得考虑自己的肉身在对方手中。
果益真尊当然能看得出战局状态,也知道自己一旦出手,战局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他很不想就这么出手,这违背他的做人准则——此前他宣布不干涉的。
更别说,还是跟他不合的师弟指使他出手,不是说有没有资格喝令他,而是……你凭什么就觉得,能指使动我呢?
然而他也很清楚,自己还不能不动,那么多人在围观着:面对三名真尊找上门来,灵木道若还不能一致对外,传出去都是笑柄。
于是他一抬手,一道道青芒缠向了空中轩辕家真婴,嘴上却是说,“师弟,莫要伤了熊家道友……我还要与他分说一二。”
他没有对洛十七出手,因为轩辕家的口气更大一点,他也习惯了啃硬骨头。
当然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他答应了洛十七,让其跟天相真仙对质的,自不好马上反悔,但是对那些帮凶,他出手就可以毫无顾忌。
“受死吧,”仟羲真尊却是狞笑一声,打出一道黑芒,直取洛十七。
有灵木道弟子识得此物,见状就是倒吸一口凉气,“落魂钉……要有真尊陨落了啊。”
落魂钉不是钉,其实是一截小树枝,据说是仟羲真尊的师祖得自于一个不可说之地,专能污人神魂,曾经诛杀过出窍真婴,伤过三名出窍真婴。
仟羲真尊的师祖借此一战成名,后来天琴修者公议此物太过恶毒,有魔器之嫌,要摧毁此物,最后还是棋道联同了画道,说这是上古奇物,不是人能培养出来的,毁之不祥。
光凭“毁之不祥”四个字,还真阻止不了大家毁掉此物,关键是棋道又透露出一点来:此物污人神魂之后,要将养很多年,才能重复使用。
仟羲真尊得了此宝之后,只是用过一次,那还是一千五百年前,他才入真尊不久的时候,跟一名出窍真尊抢夺机缘,他将其打得神魂受污。
那名真尊托了不少人前来说合,又给出重宝,才由仟羲出手,解了神魂之污。
但就算这样,那位真尊据说也是根基受损,没过几百年就郁郁而终。
洛十七听说是这玩意儿,脸色也是一变,真婴瞬闪不说,直接手上掐诀,万千道惊雷劈向了那道黑芒。
他原本就比较精擅雷法,他现在能选择的也只有雷法,对付污秽之物,应该可以的吧?
仟羲真尊见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无知!你以为落魂钉没有被摧毁,真是棋道之功?
说到底,落魂钉还最喜欢被雷淬,温养落魂钉的关键,就是用雷击——五行之雷亦可,当然,效果最好的还是木行之雷。
当年不少人要求摧毁落魂钉,说那是魔器,可是棋道和画道知道详情之后,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哪有魔器不怕雷的?尤其难得的是,他们不但说了公道话,还没有泄密。
洛十七不明就里,躲得很艰难,轩辕不器的真婴见状,眼睛却是一亮,“好有性格的树枝……以后它姓轩辕了!”
他无视了果益真尊发出的一道道青芒,真婴直接破空而至,伸手捏向那枚落魂钉。
果益和仟羲见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真君吗?”
“是真君!”果益真尊的脸色异常难看,人家的真婴在虚实之间,硬闯了他的“万魂林”神通,这要还是出窍真尊,他敢生吃了落魂钉。
然而落魂钉是上古天生奇物,虽未诞生灵智,却能趋吉避凶,下意识地闪开了轩辕不器的大手,死死地追向洛十七的真婴。
“卧槽,”洛十七气得破口大骂,没命地逃窜,这尼玛……还会欺软怕硬?
面对突然出现的真君,仟羲真尊也慌了,他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何人,于是黑着脸发话,“不器大君,前辈也是有身份的人,为何一定要针对宗门修者?”
轩辕不器正在捕捉落魂钉,哪里有兴趣搭理他?甚至连看他的兴趣都没有。
最大的羞辱不是谩骂和殴打,而是无视!仟羲真尊只觉得脑门子都要炸裂了,于是毫不犹豫地表示,“天相,发动阵法!”
“慢着,”果益真尊试图阻拦一下,对方出现了真君,这性质就完全变了,更别说是出自于最难惹的轩辕家,“你们要发动什么阵法?”
坐地捉天两仪阵都开动了,你们还做了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天相真仙掐了一个诀,才淡淡地回答,“偷天换日破妄阵!”
“我就知道是这样,”这一刻,有人悠悠地一叹,不是别人正是轩辕不器,他狞笑一声,也不去捉落魂钉了,而是面容一整,打出一连串的手诀,“禁锁天地镇八方……定!”
天地间传来一阵微微抖动,而且这抖动,居然是越来越厉害了。
轩辕不器的面色不太好看,他抬眼看一看飞舟,苦笑一声,“别玩了,成不?”
被灰色大网罩着的飞舟,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下一刻,那飞舟嗖地不见了踪迹,露出了影影绰绰的五个人来,分别是冯君、千重、熊家真君,以及轩辕不器和洛十七的肉身。
“又是一名真君?”仟羲真尊脸色一变,然后噗地喷出一口血来,“我好恨……”
就在这时,天地间震动得越发厉害了,一个声音在低声呢喃,“有过去、未来……”
“不,没有过去和未来!”熊家真君也是一抬手,打出了一连串的手诀,一脸的肃穆,“遁无可遁,逃无可逃,敕令……禁止!”
“该死的!”果益真尊的脸色变得刷白,“这哪里是破妄阵?根本是献祭阵法!”
“只是投射阵罢了,”轩辕不器的本尊一抬手,冲着空中一抓,“小老鼠,滚出来!”
空间猛地扭曲了起来,整个穹安板块也不可遏制地震动了起来。
“大君手下留情!”果益真尊高喊一声,“这个板块会崩毁的!”
“嗯?”千重冷冷一哼,“你当我不存在吗?有我在,板块无恙……”
“第三名真君……”仟羲真尊噗地又喷了一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然而令人感到不安的是,哪怕他昏了过去,落魂钉还在孜孜不倦地追着洛十七。
洛十七的真婴已经回到了躯体内,见状又是一闪,来到了冯君旁边,“带我离开!”
“没用的,”果益真尊摇摇头,“落魂钉可以无视空间阻隔。”
洛十七再次远遁,然后用神识问冯君,“搞得定吗?”
冯君愣了一下,点点头,“搞得定,不过……好像杀了落魂钉主人就可以的吧?”
“我分不出身来杀人!”洛十七无奈地回答,“那三位没有杀仟羲的名头……来了!”
他一个瞬闪,就躲到了冯君身后,堂堂真尊居然做出了这种举动,也实在够可笑。
落魂钉会躲避轩辕不器,那是它能感受到客观上的阶位压制,但是冯君带不给它这种感觉,于是毫不躲避,冲着冯君电射而至,竟然是打了“一穿二”的念头。
事实上在它的感知里,前面这个就不算个“人”,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碍物,很容易穿透,那么它为什么要绕道走呢?
但是冯君也没有躲避,探手就向前方的落魂钉抓去,手上泛起隐隐的一层白光。
“不是吧?”果益真尊看得一下就傻了,“区区的金丹……你怎么敢?”
其实他心里已经在盘算了,这金丹一旦死了,没准灵木道将陷入全面的被动。
他知不道这金丹是何来历,但是能跟三个真君和一名真尊同行,身份可能简单吗?
现在的灵木道已经相当被动了,毫无疑问的是,这名金丹陨落,灵木道只会变得更被动。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将这金丹拿下痛打一顿——有你这么添乱的吗?
你不怕死无所谓,就不想一想,我们灵木道得有多少人陪葬!
他没反应过来的是,那三位真君也都是束手旁观,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
落魂钉真的没有灵智,只会本能地趋吉避凶,当它隐约感觉,对方手上的白芒似乎有点不妙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冯君的手已经牢牢地攥住了它。
下一刻,他直接默念退出,因为双向门已经关闭,他很直接地退到了洛华。
“空间挪移?”果益真尊眨巴了一下眼睛,脸上却没有半点欢喜,须知空间挪移也奈何不了落魂钉——但凡是个出窍真尊,还有谁能不会空间挪移?
“空间挪移就有用吗?”轩辕不器冷笑一声,手上猛地用力,被他撕扯的那处空间顿时坍塌,紧接着,漫天的血雾喷溅了出来。
“糟糕,”千重轻声嘟囔一句,赶忙打出一连串的手势稳定空间。
这也是战前说好的分工,她负责维护穹安板块的稳定,不要被真君大战伤到。
第两千八百六十章 落魂钉呢?
果益真尊看到几名真君各忙各的,居然没有人在意那名金丹的生死,就又是一怔:难道说……那名金丹没有我想像中的重要?
不,不是这样的!下一刻他摇摇头,将这个猜测抛到脑后。
那金丹就算再不重要,既然他们是同行的,总要有人关心的吧?
除非是……那金丹别有蹊跷,或者另有底蕴!他想到这一点,居然觉得身上有点发冷。
就在这时,一声呵斥传来,“你想往哪儿跑?真让你跑了……我真君的面子何在?”
果益真尊侧头一看,却发现是天相真仙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攥住了,而大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的友人,以为是出窍真尊的那位熊道友。
而坍塌的空间里,根本不能看了,血雾弥漫不说,还有浓浓的焦糊味儿,让人简直不敢想像,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轩辕不器却是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也没有继续验看这个空间,而是抬手丢出一张黑色的纱网,将仟羲真尊紧紧地网在其中。
然后他才看向果益真尊,似笑非笑地发话,“万魂林神通……练得不太够啊。”
果益真尊索性收手了,淡淡地看着对方,“前辈身为分神大君,压制修为戏弄我们这些小辈……会很有成就感吗?”
轩辕不器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有点古怪了,“你只感觉到我的错误吗?”
不知道为什么,果益真尊居然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杀机,心里就顿时明白,这位可能打算翻脸了——不愧是一直雄踞家族榜首的轩辕家,居然敢连续拿下七门十八道的两名真尊。
他闭关多年,并不知道轩辕家已经掉下榜首了,但是事实上他并没有猜错,轩辕不器还真的是打算翻脸了——轩辕家就算不行了,不器大君也不会惯人毛病。
灵木道错得那么离谱,你都看不到?
如果你真要视而不见,那我也不会在意你对灵植道的同情心,让你做个真正的瞎子。
果益真尊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表示,“他们的恩怨,我不清楚,无从置喙……但是前辈你压制修为,我是从头看到尾的。”
“那总是你先对我动手的,对吧?”轩辕不器鄙夷地一笑,“不管我有没有掩饰修为,终究是你先出手……也就是说你可以欺压弱小,撞上铁板了,就是我的不对?”
果益真尊顿时语塞,他是相对比较讲道理的,想了一想回答了一句,“那洛家的真尊都开始大欺小了,做为同门长辈……我干看着就对?”
“我跟你说不明白,”轩辕不器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接下来洛家小友要对付天相了,希望你别给我出手的机会……我就奇怪了,他们设计打断了你的闭关,你还认那是同门?”
果益真尊愣了一愣,“他们……不一定是设计,我在这里闭关,没什么人知道。”
“看看,自己说话都底虚,”轩辕不器不屑地笑一笑,然后都懒得再说什么了。
果益真尊的心里,其实明镜似的,他认为自己大概率是被算计了,否则天相真仙加仟羲真尊的组合,还有那么多阵法在,不可能等到他被惊醒了,还不冒头出来。
问他气不气?他当然也气,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家丑,只要外人没有实锤,他就绝对不会承认——反正后面的事情,慢慢算呗。
为了不至于那么尴尬,他岔开了话题,“那个金丹……有点危险,你们不关心一下?”
一句话说完,众人的眼光齐齐看向他,果益真尊皱一皱眉头,“你们这都什么眼神?”
“担心他?”千重轻笑一声,很随意地回答,“你还是担心点别的吧。”
“我请他挡灾的,”洛十七轻哼一声,“若是他有所不测,自然是我偿命,不用你关心。”
出窍真尊给一个金丹偿命?果益真尊表示自己虽然活的时间不长,也有五千多岁了,关键是他听说过的事情太多了,从来没有听过有这种说法——从、来、没、有!
就在这时前方人影一闪,却是那小金丹又出现了,气定神凝,一点都看不出狼狈的样子。
“处理好了?”最先打招呼的是千重。
“好了,”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看一眼昏迷着的仟羲真尊,“他倒是好运道。”
同行的那三位,都知道他的底蕴,但是熊家真君还是有点不摸底,不过他也不可能露怯,所以只是表示,“你没事就好。”
那三位耷拉下眼皮,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话——他可能有事吗?
但是果益真尊必然要问一声的,“那落魂钉……是何下场?”
“送进虚空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希望它能犀利依旧。”
“这不可能,你在说谎,”果益真尊毫不犹豫地表示,“落魂钉进了虚空也能出来!”
这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事实上,灵木道的高阶修者们曾经仔细琢磨过,落魂钉还能有什么用,就包括假设让它追人进虚空,然后能不能再遁出。
这是真正做过实验的,倒不是说灵木道的人太无聊,而是……一旦假设成立,灵木道也许真的能实现以落魂钉为媒介,让人自由进出虚空的可能。
带人进虚空,是天琴诸多修者一直以来的梦想,但问题的关键是,哪怕对于分神真君来说,虚空也是畏途,能老老实实地进去,在合适的地方出来,就已经算成功了。
带人从任意的地方进入虚空,从任意的地方出来,起码得是合体期才做得到——注意了,“起码”是合体期,也就是说,大部分的合体期,都未必能做得到这一步。
但是合体期带人去虚空,那得蛋疼成什么样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冯君一开始带人进虚空的时候,开出了每个人一千上灵的价格,还只能在虚空呆三年,就这差点被人挤破了门槛,由此可见其中的难度有多大了。
哪怕现在有人暗戳戳地表示,这个价格有点虚高了,但是冯君根本就不予理会——想去就去,不想去的拉倒,不能因为觉得现在来自虚空的物品多了,我就该降价了。
按照市场规律来说,物品多了,价格自然会下调,然而……谁让他做的是垄断买卖呢?
更关键的是,他又不指着这一个业务活着,其他业务能调剂过来,他就不用在这件事上斤斤计较,其实这也就是大公司的可怕之处——不是单一业务,不怕一时半会儿的卡脖子。
地球界的大公司也是这样,业务多的话,不在乎某个业务口一时半会儿的窘迫。
这些就扯得远了,反正落魂钉是被尝试过,进了虚空能不能出来,而实验结果证明,它能根据祭炼者的意图返回,但是带人进出……这就比较扯了。
所以果益真尊真的不相信,落魂钉被带到虚空,就不回来了——仟羲真尊又没有死。
对于他的质疑,其他人都是面露诡异的笑容,不反对也不辩驳。
冯君一摊双手,淡淡地表示,“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原因很简单,他将落魂钉带回洛华,守护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此物,不等他求助,就直接摄过去,洗练掉了上面仟羲真尊的烙印,将落魂钉还回来,顺便收了一千上灵的“加工费”。
落魂钉现在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这种能追得洛十七东躲西藏的好东西,他当然要藏好。
果益真尊的眉头皱一皱,沉声发话,“你终究要给仟羲师弟一个交待的。”
“给他交待?”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觉得他还能有未来吗?”
果益真尊面色一沉,才待出声发话,洛十七已经冷笑一声,“洛家会追究天相和仟羲辱及先人的责任,洛家和他俩,只有一方会有未来。”
“这就太霸道了,”果益真尊面容一整,“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那还是两说……就算真有人算计洛家,证据链最多到了天相那里,跟仟羲何干?”
“有关无关,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洛十七不动声色地回答,“既是有嫌疑,总是要调查清楚,回头我会将调查结果知会灵木道的。”
“知会灵木道?”果益真尊气得笑了起来,“合着你是想把他俩带走?在我陨落之前……你是不要想了。”
“何须带走……直接打杀了就是了,”熊家的真君冷冷地发话了,“天相是否干碍到洛家,果益道友你推演一二即可。”
果益真尊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我可不敢跟一名大君称道友,你瞒得我好惨!”
他嘴上说着,手里却是不慢,直接伸手掐算起来。
片刻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扫了一眼洛十七之后,竟然是直接盯住了冯君,盯了足足有半分钟,才轻喟一声,“合着小友的瓜葛更深一点?”
“果益真尊,瓜葛二字有失偏颇,”冯君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一直以来,都是灵木道在寻我的麻烦,我可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灵木道。”
然后他指一指昏迷着的仟羲真尊,似笑非笑地发话,“您不推演一下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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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六十一章 果益的坚持
冯君一指仟羲真尊,果益真尊的脸色,就变得有点不好看了。
他其实顺带推演了一下仟羲真尊,不过有些事情,没法敞开了说——比如说家丑。
所以他抬手一掌,遥遥击向天相真仙,“我先清理了门户再说。”
他知道天相的关碍不小,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但是看看对方的阵营就知道,惹出来的绝对不是小事,他不可能救得下来。
换句话说就是,惹得这么多大能上门来讨公道,天相曾经的作为,绝对属于自己作死。
既然作死,他又救不下来,不如自己亲手清理门户,如此一来,天相没有丧命在外人之手,也算维护了灵木道的尊严。
当然,这也是被逼无奈的选择,哪怕对面的力量稍微差一点,他也不至于选择如此下策。
然而,他认为的下策,别人却未必愿意接受,洛十七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抬手击散了那一股真意,冷笑一声发话,“想杀人灭口吗?须得过了我这一关!”
“杀人灭口?”果益真尊气得眼冒金星,如果不是对方高阶修者太多,他就直接出手惩戒了,“我自清理门户,干你甚事?”
“还就是干我的事,”洛十七淡淡地回答,“此獠欺人太甚,我自当带回宗祠手刃之,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家族修者这么处置仇人,在往日绝对没有错,对宗门修者如此下手……当然也有过不止一次两次,但是要知道,他们目前身处的是灵木道的一个分部!
在野外抓走宗门修者杀之,和在对方宗门里抓走杀之,这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果益真尊怒极而笑,“你要在灵木道里惹事?”
洛十七却是半分不让,“他唆使人惹事,也是在我洛家的地盘上!”
果益真尊有心继续强硬,却实在是力不从心,于是看向冯君,“似乎跟这位干碍更大!”
冯君猜到了洛十七的小九九,不过面对果益真尊的示意,他也仅仅是翻个白眼,懒得说话:我让你推演一下仟羲真尊,你假装听不到,说得好像只有你会耳朵不好使似的。
轩辕不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推演一下仟羲小子吗?”
“能有什么可推演的?”果益真尊有点不满地回答,“前辈是大君,但真尊也有真尊的体面,我不可能如果对待同门师弟……您不至于要大欺小吧?”
“奇怪,谁给你这么说话的勇气?”千重难得地出声了,“那俩阵法……你心里没数?”
“那两个阵法,我也有点不摸头脑,”果益真尊面对又一名真君的问题,可是不敢不回答——他起码得先把自己摘出来,“有什么说法吗?”
“说法大了去啦,”轩辕不器冷笑一声,“你知道这两个阵法,是打算用来对付谁的?”
“第一个坐地捉天两仪阵,当然是用来对付……”果益真尊想说,就是用来对付你们的,但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坐实仟羲师弟也是帮凶?“是用来对付可能来犯的敌人。”
轩辕不器的笑容变得古怪了起来,“哦,为什么可能有敌人来犯呢?”
果益真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发话,“第二个偷天换日……用来逃跑的?”
“这个你说得不完全对,”熊家真君忍不住出声了,他调查了这么久,附近的相关情况,他也摸得相当清楚,“他们其实可能是想搬运一下空间,只不过突然起意用来逃跑。”
果益真尊深深地看他一眼,不说话了,心说何必你多嘴,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吗?
“老熊你何必给他台阶下呢?”轩辕不器闻言有点不高兴了,“他能不清楚?”
“我当然知道这个阵法,”果益真尊这时候也不能装傻了,只能老实回答,“只不过我闭关了好几百年,还是被你们吵醒的……他们不管做什么,我怎么能知道?”
“我也没有找你碴儿的意思,”轩辕不器闻言冷笑,“只要你承认,他们是打算做什么,就足够了……你知道偷天换日破妄阵的成本有多少吗?”
“不知道,”果益真尊很干脆地摇摇头,并且表示,“我对阵法一窍不通,不过倒是知道,这个阵法应该不会很便宜。”
如果一个出窍真尊说自己对哪一方面“一窍不通”,那千万不要信,终究年纪在那里摆着,他时不时扫两眼的东西,大概比一个炼气期修者穷尽一生的研究,还要深刻一点。
不过一旦自承不行,基本上来说……肯定也是相对比较短板的。
“何止不便宜,”轩辕不器冷笑一声,“这个一个阵法,两万上灵打不住。”
果益真尊倒是没有觉得意外,他思索一下表示,“那说明他们所图甚大,所以……他们为了加强一下安全防护,再摆个阵法,我觉得逻辑上没有任何问题。”
“问题大了去啦,”轩辕不器冷哼一声,“你知道他们要偷的是什么吗?”
“这我真不知道,”果益真尊摇摇头,忍不住反唇相讥,“莫非是轩辕家的东西?”
轩辕不器抬手指一指对方,一字一句地发话,“你说的还真没错,他要偷的,就是我轩辕家的东西……起码我轩辕家有份子在里面!”
“不是吧,”熊家真君忍不住了,一脸骇然地发问,“还真的是阿修罗世界通道口?”
他知道这个通道坐标的消息比较晚,悄悄查探一下,发现已经被轩辕家的子弟看守住了,再打探一下得知,原来是几家分了这个通道口。
“难道还可能有别的?”轩辕不器没好气地反问一句。
紧接着,他却又满不在乎地表示,“其实对我轩辕家来说,真不是很在意区区的阿修罗世界,但是灵木道最近发展得不行,生出点鸡鸣狗盗的心思来也正常。”
“异世界通道坐标?”果益真尊有点听明白了,这种资源肯定值得偷一下,仟羲作为真尊,为此出手也不算丢人,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么个阵法,牵引不动空间坐标吧?”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再增添阵法呢?”熊家真君没好气地回答,他对果益真尊还是有点香火情的,觉得这位一直维护同门,实在是没眼色,“再说了,偷偷开个后门总能行。”
果益真尊愣住了,这种可能性还真是不小,可他反倒越发地恨自己这位“老友”了,“原来猜测就可以作为证据……真君都是这么做事的?”
“我犯得着冤枉你?”轩辕不器冷笑一声,“知道炸成血雾的是什么人吗?”
“我推演精血来历的能力不够,”果益真尊断然回答,“还是大君你指点我好了。”
“谁跟你说推演精血了?”轩辕不器没好气地回答,“记得我们刚才分析的是什么吗?这很像一种献祭手段!”
“不可能,”果益真尊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对方是真君,他也不能容忍这种污蔑,“灵木道一直跟魔修势不两立,真君若是再侮辱我灵木一脉,我也少不得邀人问罪轩辕家了。”
你们真君多又怎么样?没理由地污蔑宗门修者勾结魔修,七门十八道的修者都不会答应。
“脑子有问题,”轩辕不器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看向千重,“你跟他说吧。”
“盗脉,”千重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根本就没有多说的意思。
“盗脉?”果益真尊顿时就愣住了,盗脉不算魔修,但也基本上只能暗中活动,以前还有人说过,盗脉勾结过魔修——说这话的人,大多都是宗门修者。
所以盗脉哪怕没有被打入魔修,但总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盗脉懂不懂献祭之术?那还真的很难说——宗门修者里就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盗脉破开上古遗迹的防御时,经常会使用献祭的手段,至于说别人信不信?很多宗门修者都信了。
当果益真尊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借题发挥了,那么只能表示,“勾结盗脉……还是一句没有证据的空话,你们家族修者能不能出息一点,拿出些证据来呢?”
“证据当然有了,”轩辕不器不以为然地回答,“这个坐标,是盗脉从金乌门下手里弄到的……金乌门可以作证,对了,颐玦也是当事人。”
果益真尊狐疑地嘀咕一句,“颐玦……这是个什么人?”
他闭关的时候,颐玦都未必出生了,所以他不知道颐玦很正常。
旁边的灵木弟子赶紧解释,甚至不忘记表示:最近不听说她了,据说是在闭关冲击出窍。
“六百岁的出窍……”果益真尊有点恍惚,这得妖孽到什么程度?
不过他心里其实是窃喜的:看看,咱木系修者的修炼速度,那真不是吹出来的。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想了想之后,他皱着眉头发问,“金乌有人见证了?”
“金乌不止有人见证,更感觉深受其辱,”这次回答的就不是轩辕不器了,而是千重真君,她淡淡地表示,“不信你去问。”
第两千八百六十二章 洛十七的算计
在三名真君的连番轰炸之下,果益真尊实在有点扛不住了——也多亏他是宗门体系的修者,而对方三名真君都是家族修者,否则他连这点硬扛的胆子都没有。
所以最后,他也只能徒劳地辩解一句,“这都是一言之词,灵木道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信不信,对我们来说不重要,”轩辕不器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是通知你,这个仟羲,我们一定要带走调查。”
果益真尊只听得睚眦欲裂,“诸位一定要跟灵木道为敌吗?”
“多大点事,”轩辕不器毫不犹豫地回答,“为敌就怎么了?我们从来也没有怕过,我倒是想知道……你这算是威胁我们吗?”
“仟羲必须留下,”果益真尊表态了,“就算他勾连盗脉,也是要由宗门长老会来处理,大君你应该明白,盗脉不是魔修,不是不死不休。”
“这倒稀罕了,”轩辕不器笑了起来,“一直致力于打击盗脉的,正是你们宗门修者。”
盗脉的性质,其实有点类似于叛军,不见容于家族修者,但是宗门修者对他们打击得更狠——毕竟眼下的天琴位面,宗门修者主管秩序。
所以他觉得,对方这话真的很滑稽——你们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果益真尊的脸微微热了一下,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只是强调一句,“跟盗脉勾连,未必是死罪……几位大君莫要行事太过。”
“跟盗脉勾连不是死罪,但是同时还要算计轩辕家的财货,那就是死罪,”轩辕不器毫不犹豫地回答,紧接着,他身上就冒出了浓浓的杀气,“你要反对?”
果益真尊是真想反对,晋阶真尊以来,谁敢这么不给面子地跟他说话?
然而,仟羲犯的事儿也实在太麻烦了……不但勾结盗脉,还想偷轩辕家的资源!
果益真尊发誓:如果只有其中一点,他豁出命来也要救下师弟,但是师弟犯了两个重大的错误,而他并不具备靠实力强吃对手的能力。
他决定退而求其次,“你可以给他下禁制,但这里是灵木道分部,不可能让你把人带走。”
“你说了不算,”轩辕不器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冒犯我轩辕家,没谁能逃得过惩罚……我答应你给他一个自辩的机会。”
他见对方还要说话,就冷冷地表示,“你再这么墨迹,就连你也抓走。”
果益真尊闻言,忍不住打个寒颤,灵木道的实力是不错,但是单对单地对上轩辕这第一家族,自己的底气都不是很足,更别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灵植道在一边。
所以他也只剩下了宗门修者最后的倔强,“不用你抓我,我跟你们走!”
“果益大尊!”一干灵木道的修者看得睚眦欲裂,一道道身影自远方疯狂地瞬闪了过来。
他们的神识不住地震荡,“我跟着他们走,大尊何等身份!”
“大尊,不若跟他们拼了吧,咱灵木上下没有怕死的修者!”
拼了?拿什么去拼?果益真尊看得很明白,若不是对方那个坤修真君着意维持空间稳定,刚才的那一番震荡,整个穹安板块都要分崩离析了。
他的神识猛地散放了出去,“闭嘴,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这一次,他的神识异常浩荡猛烈,现场顿时寂静了下来,然而,灵木道所有弟子的眼睛都是红的,如果目光能杀人,冯君一行人估计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顿了一顿之后,果益真尊又表示,“既是如此,天相师侄的情况,也是要先调查清楚。”
他纡尊降贵地跟对方走,总是要有点收获,起码先保住天相的性命。
熊家真君不答应了,天相的隐秘是他挖掘出来的,你这不是不相信我吗?“天相的事情已经查明了,你就不用再说了。”
“也许他还跟仟羲师弟有关,”果益真尊也是蛮拼的,不惜给天相再追加点罪名,只有这样,他才可能撑到来自其他宗门修者的支持,保下天相的性命,“建议把事情查清楚。”
不过这个建议并非没有道理,在穹安板块搞出这么大的两个阵法,没人配合是不可能的。
“这是两回事,”洛十七可是不喜欢节外生枝,他很干脆地表示,“仟羲的苦主是轩辕家,天相的苦主是我洛家……我要把他带回去祭祖。”
果益真尊深深地看他一眼,“开出你的条件吧,不就是想要若木吗?”
“没有那想法,”洛十七很干脆地摇头,“但那坐地掠天两仪阵是凶器,我也要带走。”
果益真尊又看他一眼,“阵法也是凶器?得意不可再往!”
他对这个阵法其实无所谓的,反正也不属于他,但是灵木道已经被打脸打成现在这个样子,还要让人按在地上摩擦?
洛十七却是继续聒噪,“你知道天相指使他人,盗走了我洛家的上古大阵吗?”
这是很丢人的事,但是无所谓,今天灵木道丢的人比洛家大了去啦。
“你想的终究是若木,”果益真尊不跟他扯犊子了,“若木枝可以给你,大阵你也可以拿走,天相此刻不许杀……这是底线。”
“若木枝?”洛十七听得眼睛一亮,他以为对方是有什么物品,沾染了若木气息,所以一直牢牢地守着口风,现在听说是树枝,很干脆地点头,“行,但是天相必须死!”
他转向就这么快,别以为大能就不会斤斤计较,他们在意的东西,普通人连惦记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凭良心说,真的从灵木道分部带走一个真仙祭祖,以后洛家子弟的麻烦少不了。
既然对方愿意付出不错的筹码,那他退一步也无妨,只要天相死了就行,不过最后,他还是要确定一下,“你确定,能做了若木枝的主吗?”
“若木枝本就我得来的,”果益真尊不动声色地表示,“我若送你,无人可拦。”
“果益大尊!”一名灵木道的真仙出声了,“这里很多灵木需要若木气息。”
原来灵木道在穹安板块的分部,规模并不是很大,也就是果益真尊弄了一截若木枝过来,想要借助它的气息培养灵木,这个分部才逐渐壮大起来。
他之所以不在灵木道山门试验,是因为若木枝中的阴阳转化,具备了非常强的枯槁之气,极有可能对其他灵木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于是就捡了这块盐碱地上的灵木做实验。
当然,在这里做实验,他也是很控制的,将若木气息封锁得极好,以至于除了少数人,连大部分灵木弟子都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若木。
后来果益真尊也是因为遭遇了瓶颈,想吸收若木气息来突破瓶颈,但是那么多灵木依靠这气息培养,有些还不是三五十年能成长起来的,所以他索性隐秘地来到穹安闭关。
这一闭关,就是数百年过去了,在这个过程中,也有其他人取用一缕缕若木气息,不过果益并不怎么计较——只要没有影响到他就好。
现在被人直接惊动出关,想一想自己被打扰的过程,他也有点寒心——要说仟羲师弟没有算到自己这个因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他一摆手,不耐烦地表示,“这本是我私人之物……难道你希望天相横死当场?”
说话的这位真仙,跟天相还真不太对付,心说天相肯定活不了,无非是早死晚死的问题,而且这家伙悄悄进出穹安板块,连我都不知道。
说得更过分一点,就算能躲过这一次,天相的寿数……基本也就到了。
然而,他也只能这么想一想,根本不可能说出来,但这也代表了不少灵木弟子的心态。
天相真仙的下场基本上就算定了,而仟羲真尊目前尚在昏迷中,轩辕不器想把他带回自家小界——操作起来会很麻烦,所以只能等他醒过来再说。
其实唤醒一个真尊……真的不难,神魂都能出窍了,哪有那么严重的昏迷?
轩辕不器就认为仟羲是装晕,但是果益真尊表示:落魂钉出了岔子,他可能神魂受损。
几名真君也没辙了,他们都能想到,落魂钉肯定是被冯君的“长辈”出手镇押了,不过谁会说出来呢?
接下来,就是对灵木道分部的调查了——两个大阵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架设起来,肯定是有相关的人做配合,从这些弟子口中弄到点证言,其实不难。
事实上,冯君一旦落地,他和千重两人都不需要别人的口供,直接推演就行了。
但是对于穹安板块上的其他修者来说,这就是极为罕见的一幕了,灵木道本部居然被一群外人冲进去调查,想一想灵木道弟子昔日的猖狂,这一场笑话,足够大家念叨好几百年。
冯君等人在推演,轩辕不器和熊家真君则是在研究那一片被扭曲的空间。
熊家真君在空间方面,有非常深的造诣,当初卫三才都想讨教一二,他也没有辜负了别人的期望,观察好久之后,出手一捞,果不其然,一块沾着血渍的“盗”牌入手。
果益真尊撇一撇嘴巴,已经懒得说话了。
就在这时,韩罗天凑了过来,“仟羲真尊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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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六十三章 真尊云集
韩罗天开始看热闹看得挺开心,但是当他发现,居然出现了三个真君,一时间后怕不已。
他来穹安板块参与长老评定,是有自身利益诉求的,所以当他发现,灵木道的两个真尊,居然对抗家族两个真尊,竟然有点选边的冲动。
如果不选边,不管是哪边获胜,他一个真尊肯定应对不了对面两个。
从修者阵营上说,他应该选择家族阵营,但是事实上……他有苦衷。
总算是存了点“先看一看”的心思,等到战力全开,他一颗心好悬没蹦到嗓子眼儿。
现在家族阵营占据了绝对上风,想到刚才还阻拦了对方,他等了等才走过来。
走到近前,他第一个关注的是仟羲真尊,然后……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抬手推算一下,他惊讶地发现,仟羲真尊还真的是受了重创。
听到他的话,三名真君心里就是齐齐一哼,心说你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果益真尊也没搭理这句话——现在他不想关注仟羲的状态。
倒是洛十七看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问一句,“罗天真尊去哪家宗门做了供奉?”
韩罗天的发现,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憋回去了。
冯君和千重的推演很顺利,终于摸清了灵木道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底还是仟羲和盗脉搭上了关系,目标正是大家猜的那样,想要对空间坐标做手脚,至于说仟羲怎么跟他们搭上线的,那个时间太久远了,冯君推演不出来。
他能确定的是:穹安板块之所以推选长老会,也是因为灵木道担心介入这个空间坐标,引起其他势力的不满,所以想把整个穹安板块的势力都绑架上。
穹安板块的各方势力都不算强,按说没必要引为奥援,但是板块的位置太合适了,距离空间坐标点只有两千万里,这就是具备了介入的潜在权力。
就像玄黄门和元罡门能主导了虫族世界的通道口,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打通了通道,更关键的是……那里距离他们控制的地盘很接近。
仟羲真尊也不算没脑子,知道灵木道是后来者,所以带上了穹安的当地势力,不过当地势力也需要有个负责出声的团体,于是有了这次长老会的选举。
其实当地势力也知道,灵木道即将有大动作,要带他们一起参与,所以甚至有人请来了韩罗天这名真尊,想的也是争取更大的话语权。
这些都是经不住细查的,冯君他们推演过后,没多久,相关细节就一一落实清楚了。
唯一没有确定的,就是天相和仟羲之间,有没有针对洛家、冯君和颐玦的具体操作。
不过仟羲一直昏迷着,天相真仙则是一脸的木然,问什么都不说,调查陷入了困境。
轩辕不器冷笑着表示,“一听他们要搞什么长老会,我直觉就感到不对劲儿!”
韩罗天这时候是真的再也没话了,他都得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真君惦记上。
最后就是把相关人等押到哪里的问题了,洛十七希望是新漠板块,轩辕不器希望是在自家小界门口,千重则是建议押到灵植道……不过可以想到,这些都不能让果益真尊接受。
最后还是熊家的真君建议了:要不,咱们把人押到虫族世界通道口,请大家公断?
对灵木道来说,这依旧是很羞耻的事情,不过那个通道口处,终究是宗门修者占主流,果益真尊沉吟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千重和熊家真君都无意跟着去——他俩确实有隐世之意,所以两人坐镇穹安板块,顺手就帮着整顿一下板块的秩序……你们这帮土鳖真的不怕死啊,什么事儿敢惦记着参与一下?
冯君一下送过去不少人,果益真尊对他带人的“神通”相当意外,忍不住问了一句——当初执意要对你下手的是谁?
听说是铁骨长老授意的,他沉吟半天,化作一声长叹,“铁骨这厮……天不佑灵木啊。”
这么一群人突然出现在通道口,很快就被人围观了,果益真尊黑着脸将人都赶走,联系了一阵之后,居然是拖拖真尊先赶了过来。
拖拖真尊并不卖轩辕不器的面子,当即就很干脆地表示,宗门修者的事情,当然要由宗门修者来决定,他的表现,根本不是传说中优柔寡断的样子。
不过果益真尊对他知之甚详,两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他很干脆地打断了对方的长篇大论,“你少扯这么多有的没的,一句话……你支持谁吧。”
“我当然支持灵木道,”九思真尊一本正经地回答,紧跟着又来了一句,“如果不是涉及了冯山主和颐玦仙子的话。”
这厮的影响,真有这么大吗?果益真尊看一眼冯君,皱一皱眉头,“颐玦真有那么出色?”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瞬闪而至,却是钓叟真尊,“冯君你来的正好,玄水门的弟子说,瀚海真尊的命牌显示,他可能有点麻烦,你快去看一下,要不要把他接回来。”
“瀚海真君实力很强的好不好?”冯君翻个白眼,不过还是一闪身不见了。
“瀚海真尊?”果益真尊一脸地懵懂,然后看一眼钓叟,“玄水门的新真尊?”
“你这闭关多久了,”钓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就是玄水门那个诛杀天魔榜第一嘛。”
“我怎么会关心这些,”果益真尊摇摇头,不过话说到一半,他愣了一愣,“就是那个很年轻的小家伙……号称最强元婴的?”
明确之后,他叹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感叹完之后,他又问起钓叟来,我这儿有个公道,希望你帮着主持一下。
钓叟听完之后,摆一摆手,“仟羲跟我也熟,不过我就奇怪了,他招惹颐玦能理解,招惹家族修者也没问题,但是为什么死磕着要招惹冯君呢?”
轩辕不器听得不爽,冷冷哼了一声——小家伙你差不多点哈,什么叫家族修者没问题?
果益真尊没有再问了,因为他跟钓叟的关系也不算差,知道对方不可能忽悠自己。
紧接着,却是万幻门的真尊到了,听明白之后表示,“冯君就是欠收拾,区区一介散修,却是狂妄无比目无尊长,不知道你们都是看中了他哪一点。”
“他是散修?”果益真尊愕然了,“道友你确定没说错?”
他还真不以为冯君是散修,能无声无息收走落魂钉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根脚?
洛十七就不惯这厮毛病,他笑眯眯地发话,“我只知道冯小友敢悬赏万幻门下人头,至于说他是不是散修……这个我还真没注意。”
“十七真尊这话你就说得不对,”轩辕不器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发话,“冯山主爱好和平,从来就没有悬赏过万幻门下……万幻门下的人头,只是白砾滩的一个计价单位。”
万幻门的真尊听得睚眦欲裂,“你竟然辱我万幻门?”
“小辈,别跟我龇牙咧嘴,”轩辕不器斜睥他一眼,不屑地发话,“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万幻门的真尊闻言,涨得脸红脖子粗,但还真不敢发作——轩辕家的赫赫威名,是不讲理打出来的,任何怀疑的人,基本上都化作了成就轩辕家威名的背景板。
不多时,冯君走了过来,身边跟着的人却是壬屠真尊和銮雄真尊。
钓叟真尊的眉头一扬,讶异地发问,“瀚海呢?”
“他受了点火毒……主要是虫族世界的地火,跟天琴不太一样,他准备不充分,”冯君轻描淡写地表示,“我已经把他送回去了,将养个十来二十天就好了。”
然后他看向果益真尊,“您要约人评理,我代约了两位过来。”
“我没什么可说的,”銮雄真尊很干脆地摇摇头,“金乌支持冯山主。”
金乌主修的功法是火属性,本来就不太可能跟灵木道的关系有多好,更别说挽情真仙被害的事情,灵木道也有一定的因果。
壬屠真尊就更干脆了,“颐玦出身我太虚门,我这人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
果益真尊见状,也只能轻喟一声,“冯山主的人脉,还真的让人佩服!”
他五千多岁了,认识的真尊真君海了去啦,绝对比冯君认识的多。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很多交情也就局限于“认识”,比路人强一点,但是合眼就太难遇到了,真正能生死相托的,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所以你也不用存什么侥幸了,”轩辕不器冷笑着发话,“我是不会放过仟羲的。”
“其实你可以放过他,”拖拖真尊表态了,表情也有点怪异,“他的魂魄残了。”
“魂魄残了?”其他几人闻言就是一愣,钓叟更是摸出几枚贝壳来推演。
过了一阵,他才迟疑地表示,“这个魂魄残缺……有点古怪啊。”
“我七情道别的可能不行,看魂魄绝对一看一个准,”拖拖真尊淡淡地表示,然后他又看一眼冯君,“别怀疑我的话……就算能骗你一时,我莫非还能骗你一世?”
冯君皱一皱眉头,然后默默点头,“我也觉得他这个状态……有点古怪。”
第两千八百六十四章 古怪伤势
果益真尊闻言急眼了,“九思道友,能救回来吗?”
拖拖真尊思索一下发话,“他这个状况,我也说不好,好像是有一部分神魂是湮灭了,不是残缺……残缺了可以修补,但是湮灭是遭遇了规则方面的毁灭,天道不允许修复。”
“天道不允许……不是还有遁去的一吗?”轩辕不器也好奇了,“残魂都可以夺舍的,倒是神魂湮灭,我是第一次听说。”
“残魂夺舍,金丹就做得到,接下去只需要成长就是了,”拖拖真尊随意地回答,然后他又组织一下语言,“湮灭之后再生出,那是逆天而为,起码……也得是渡劫期吧。”
轩辕不器若有所思地看冯君一眼,没有再说话。
然而,九思真尊也想到了,他沉声发问,“冯小友,你对那落魂钉,到底做了什么?”
冯君怪怪地看他一眼,“我什么也没有做,信不信在你。”
“落魂钉!”九思真尊的眉头猛地一扬,眼睛也亮了起来,“若是这个,那我可能就知道原因了……仟羲道友使用落魂钉了?”
“是的,”果益真尊点点头,这个时候,隐瞒没有任何的意义,“结果落魂钉发出去,就没有收回来……他的人也成了这样。”
“那是活该!”洛十七冷笑一声,他原本就是个心眼不大的人,自家族人的仇都记,被落魂钉撵得到处跑的耻辱,他能记一辈子,“使用这么恶毒的法宝,合该如此下场。”
“落魂钉确实不是好东西,”九思真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倒不是想讨好家族修者,实在是对七情道这种注重神魂和情绪的修者来说,相关类型的法宝克制性太强。
所以他也不喜欢,“这种对神魂伤害大的法宝,施为者本身就要付出不少神念去炼制,使用效果非常骇人,但是一旦被破掉,反噬也极大……我劝诸位谨慎使用此类型法宝。”
銮雄真尊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出声问了,“冯山主……是你破掉的落魂钉吗?”
你就不能让我做个小透明?冯君忍不住翻个白眼,然后干笑一声,“反正我有师门长辈的护符……具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话不能算骗人,他不知道湮灭仟羲真尊部分神魂的,是位面之力还是守护者抹杀祭炼痕迹导致的——大概率是位面之力,但他真的不能确定。
但是钓叟真尊的嘴巴,却是忍不住微张,“那岂不是说,你师门长辈的修为已经是、已经是……大乘期了?”
冯君侧头想一想,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的修为,不过九思大尊的话也未必准。”
“你说不准就不准,”拖拖真尊笑眯眯地点点头,落魂钉都被小爷你收了,那肯定你说什么我就同意什么,“反正我姑妄说之,诸位姑妄听之,没准过两天,仟羲忽然自己好了。”
后面这两句,嘲讽味儿就有点浓了,任是谁也听得出来,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果益真尊有点想发作,但是他真的很了解九思真尊的“九思”,这么一个行事瞻前顾后的人,果断地投注冯君,这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他看一眼轩辕不器,“你可满意了?”
“我不满意啊,”轩辕不器摇摇头,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人没死呢,这怎么能行?”
“他都这样了,”果益真尊眼睛红了,“你还一定要弄死他吗?”
“这不是他自找的吗?”轩辕不器翻个白眼,“这只是他害人的代价,杀人者人恒杀之……现在的问题是,我轩辕家的东西那么好偷吗?”
你们也打断了我的闭关好不好?果益真尊很想这么回一句,然而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的闭关被打断,主要是被自家人设计了。
所以他只能黑着脸发问,“那你还想要什么?”
“我真是想要他的命,”轩辕不器正色回答,“要我放过他也行……其他人都得处死,而且你要找出幕后的盗脉。”
“盗脉?”其他几家的真尊闻言就是一惊,“仟羲居然勾结盗脉修者?”
不得不说,盗脉在七门十八道的名声真的很差,因为他们直接挑衅宗门修者倡导的秩序,到了这个时候,居然没人再帮灵木道说话了。
不过果益真尊的意思是,自己可以帮着寻找盗脉修者,但是希望能带走其他关碍到此事的弟子——除了天相真仙之外,灵木道涉事的还有一个元婴和六名金丹。
天相真仙已经被洛十七锁定了,肯定活不了,但是其他的弟子,果益希望能为他们求个活路——那些只是从犯,为的也是同门情谊,咱们只追查首犯不行吗?
其他人还要讨价还价,冯君直接表态了:那行吧,你拿同样修为的万幻门修者人头来换。
万幻门的真尊就在旁边,闻言大怒,“你这针对起我家来,还没完没了啦?”
“就是没完没了呀,”冯君冲他呲牙一笑,“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万幻门真尊情知,当着轩辕不器的面,自己也没能力为难冯君,所以他只是冷笑一声回答,“希望他日道左相逢,你还有勇气这么说话。”
“你可吓死我了,”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很害怕的样子。
下一刻,他反而挑衅地问一句,“既然这样,相请不如偶遇,今天咱俩做一场?”
他的眼中是满满的跃跃欲试,“你放心,就咱俩,我不会让别人帮忙。”
看到他的眼神,万幻门真尊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冒犯——你一个小小的金丹,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不过这不爽也是一瞬间的事,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小金丹还真有冒犯自己的资格……以及实力,于是强压怒火问一句,“也不让你师门长辈帮忙吗?”
“怎么也是堂堂的真尊,麻烦你要点脸行不行?”冯君的脸色一变,大声发话,“如果没有师门长辈帮忙,你站在那里让我打,我也打不动……毕竟我只是金丹修者!”
“我倒是想要脸,”万幻门的真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但你这单挑的说法……成立吗?”
“当然,为什么不成立?”冯君冷冷地发话,“我得能把你挪移到长辈的地方,才能请长辈出手……我不是召唤长辈前来,在挪移的过程中,也可能被大尊你取了性命!”
“金丹和出窍的差距这么大,前辈居然没有拿下我的信心?那就别怪我小看万幻门了。”
这话说得就太呛人了,万幻门真尊的面子上也挂不住,然而……真的不敢发作。
搁在今天之前,他还可能有胆子试一试,但是连灵木道的落魂钉都被收了,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侥幸?
所以他只能勉力一笑,故作轻蔑地表示,“原来你说的单挑,靠的是凭符箓护身,然后把人带到长辈那里?能不能有点你自己的东西?”
我靠空间之力就能把你抹杀了,冯君心里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这种事没必要解释的,给他们一个错觉,反而更好一点,“你就说敢不敢单挑好了。”
“我凭实力把你送到长辈面前,那就不是我的能力了?”
“当然不是你的能力,”万幻门的真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修道修的是自身,不是外力。”
“你别跟我扯那么多有的没的,”冯君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你刚才不是说,希望咱俩不要在道左相逢嘛……可是我为什么就很希望,在没人的时候遇到前辈?”
万幻门的真尊被噎了一个半死,这句话是真的自打耳光了。
他甚至在考虑一个问题:将来在无人的地方,到底遇到冯君好,还是不遇到的好?
非常悲伤的是,他居然发现:在荒郊僻野里,自己也不希望遇到冯君!
他不做声,但是洛十七又跳出来了,“我说你俩单挑不?我都有点瞌睡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天相真仙被果益真尊当场击杀,然后他带走了仟羲真尊,剩下的灵木道弟子,则是被轩辕不器一波带走。
这些人都会被下了禁制之后干活,等待灵木道交过来万幻门的人头之后,逐一释放……如果有人扛不住挂了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冯君提这个要求,本意就是在灵木道和万幻门之间制造罅隙,因为他觉得,这两大仇敌有联手的趋势,他就算不能破坏对方的约定,也不能让他们联手得太痛快。
至于轩辕不器把他们带走之后,要安排什么活计,冯君也不关注,左右不过那点事,有人帮他操心,他就不用关心了。
正经是轩辕不器也不很关心这些,他更关注的是一些比较古怪的东西,“洛十七,你收获的这个若木……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实在不方便,”洛十七表现得非常坚决,“大君你应该知道,若木对洛家有很重要的意义……我都让果益真尊把天相的尸身带走了,也就这么一点收获。”
冯君讶异地发问,“若木……是跟洛家的功法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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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八百六十五章 大佬的垂涎
冯君也就好奇地一问,并没有指望对方给出详细答案,毕竟每个家族的功法都是绝密。
但是洛十七还真就给出了答案:洛家先祖昔日开创功法,就是在一株若木之下完成的,两者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
譬如说“大日西倾”这神通,就含了若木在其中——大日东起扶桑,夕至若木。
至于说两者之间具体的联系,洛十七表示不方便细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若木旁边修炼,对洛家子弟有加成效果。
“这一点,不器大君他们都听说过,每次有若木气息出现,洛家都会不惜代价争取。”
轩辕不器点点头,“这一点我确实能证明,不过我就奇怪了……你洛家已经有那么多若木了,就没有几棵种活的吗?”
“若木是一方世界的唯一,哪里是那么好种活的?”洛十七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洛家收藏的若木气息,一直入不敷出,可恨的是有人拿了若木无用,也不跟洛家交易。”
“谁家拿了若木无用?”熊家真君不以为意地回答,“说的好像就对你洛家有用似的。”
冯君思忖一下回答,“**尊,你手上的若木,可否匀一缕气息于我?”
“这个倒是可以,”洛十七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一次,他得了整整一大截若木枝,而且冯君及时出手,将他从落魂钉的追击中解救出来,相较而言,一缕气息还是给得起的。
冯君得了这一缕气息之后,就带着轩辕不器和千重离开了穹安板块,不器真君临行之前,希望洛十七能帮着看护一下周边。
洛十七其实有点想回自家小界,不过轩辕家这么要求,他倒也不好拒绝,于是他笑着表示:帮忙看护没问题,等阿修罗的通道一开,我家子弟也想进去试炼。
轩辕不器当然会答应:我也不知道对面的阿修罗世界有多大,多点人进去也无所谓,灵木道可恶的是悄悄动手脚,他们若是直接跟轩辕家打招呼,那也不是不能商量。
熊家真君一听来兴致了,说我熊家已经隐世多年,子弟们也有试炼的需求,不器大君可否让熊家也参与一下?
轩辕不器自然也是允了,不过同时他表示,这一次咱们集体恶了灵木道,未来百年之内若有针对灵木道的行为,咱们要同进退。
“自当如此,”熊家真君回答得非常干脆,而且还颇有些感触,“果益那厮虽然迂腐,却也是三千年之前的旧人,既然遇到了,也不忍心看着他自寻死路。”
冯君带着两名大君离开,他却是狐疑地看一眼洛十七,“这两位真君正事不做,天天跟着冯山主……十七道友可有教我?”
“道友二字不敢当,”十七真尊很干脆地摆一摆手,两家此前还有点不对付,虽然事情已经揭过,可是短期内,他也不会彻底放下心结,“前辈觉得对真君来说,什么才是正事?”
熊家真君有点无语,真君的生命太漫长了,撇开闭关修炼不说,值得他们出手的事情也不多,大部分时间还是寻找修炼契机,或者是为家族后辈寻找一些资源什么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猜测,“莫非那冯山主身边,也有一些大机缘?”
这个猜测,却是说到十七真尊心里去了,他皱一皱眉,“可是那昆浩界,对高阶修者太不友好了,两名大君已经守在那里,你我也只能徒呼奈何。”
“不是这样的,”熊家真君皱着眉头摇一摇,心说轩辕家现在断档严重,姚家更是隐世多年,唯一方便出现在人眼前的,也就是分神真君了。
这种情况下,两个真君却是缠在冯君身边不走,这显然不是偶然现象,想到熊家基本处于半隐世状态,也是后续人才跟不上,他就忍不住要琢磨一下:冯君身边到底有什么机缘?
然而,这洛家的真尊因为此前的一些龃龉,不肯跟他认真交流,这让他感觉有点无奈,而轩辕家和姚家的窘迫,他也不好明说——传到那两家耳朵里,背后说人可不算友善行为。
洛十七能猜到他的想法,事实上,十七真尊有着同样的疑惑,只不过一直藏在心里,无人可以诉说,沉吟片刻,他说了一句,“冯山主的仇家,无非是灵木道和万幻门。”
灵木道现在被折腾得不轻,还有灵植道这个大敌盯着,基本上已经不足为虑了,但是万幻门一直没有放弃挑衅冯君,冯君不堪其扰,甚至为此悬赏人头。
让我去猎杀万幻门弟子?熊家真君想一想,还是无奈地摇摇头,他不是不敢冒险,什么大欺小之类的说法,没人抓住现行就不是问题——关键是熊家现在只剩下他这根顶梁柱了。
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熊家想要再次崛起,那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所以他出声发话,“我只是看到冯小友似乎对若木比较感兴趣,不知道他还缺点什么。”
洛十七闻言,眨巴一下眼睛,陷入了沉思里。
冯君回到白砾滩之后,推演了几天,又炼制了两套法宝,宣布闭关,要冲击金丹七层。
对别人来说,冲击金丹高阶也许是个很重要的坎儿,但是他还真的无所谓,两个月过后他走出洞府,已经是金丹高阶了。
在这段时间里,因为要配合他晋阶,颜家别院的地脉牵引都停工了,等他出关,各种被中止的行为才又展开——大家对冯山主的关注,甚至远高于那些冲击抱丹的修者。
没办法,靠着冯君和白砾滩发展的势力和修者,实在太多了。
出关之后的第五天,冯君前来看望阴魂大佬——大佬已经彻底消化了晴川界那道分魂,气息稳定修为大涨。
见到冯君进来,它忍不住表示,“又晋阶了吗?速度还是慢了一点,现在可以去其他界域了吧?不对……你身上有什么新的收获?”
“感受到了吗?”冯君笑了起来,然后拿出了一截树枝,“有前辈说,此物对你有用?”
他拿出的不是别的,正是落魂钉,守护者当时果断地出手,抹杀了仟羲在上面的祭炼痕迹,同时非常肯定地表示,此物对你那阴魂道友有用。
冯君原本就不是个小气的人,大佬对他一直不薄,而且拖拖真尊的话隐约表示出:很多修者不喜欢落魂钉这种宝物。
既然灵木道的真尊都会因此物受到诟病,冯君不认为自己的抗压能力会超过仟羲真尊。
他拿出落魂钉,原本是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哪知大佬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过了好久之后,它才悠悠地一叹,“原来……你也是陨落了吗?”
冯君愕然,忍不住出声发问,“前辈,此物是什么来历?”
“什么来历,你也不用知道了,”大佬的情绪十分低沉,它意兴索然地表示,“曾几何时,也是有潜力成为我对手的……不想就这么陨落了。”
“这就正常了吧?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冯君闻言松一口气,“前辈你都只剩下了残魂,不如你的……陨落也是平常,又有谁能不死呢?”
“当然有大能可以长生不死,”阴魂大佬随口回答,然后语出惊人,“我也是奔着长生不死去的,所以惊见后辈噩耗,难免有些唏嘘。”
“那我收起来吧,”冯君探手就伸向那一截树枝,“此物能污魂体,是不错的法宝。”
“住手!”大佬见状,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嗖地将树枝摄了过去,“你都说了送我了,难道要出尔反尔?”
冯君闻言讪笑一声,“我以为此物对前辈有所补益,哪曾想勾得您如此唏嘘,又想到它专污神魂……既然前辈不喜,我当然想增益自身。”
他用的是“补益”二字,也就是说,他以为大佬可以吞噬这落魂钉。
自然界里,物伤其类是常见现象,但是植物这东西想要长得好,还真的是要站在同类的尸骸上发育,跟残忍与否无关,纯粹就是天道使然。
“它当然对我有大用了,”大佬毫不犹豫地回答,“专污神魂?那是你们能用的最下等功效……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先哀悼一下故人,这也没问题的吧?”
“我还当您不喜,”冯君闻言就笑,“说起来,此物得来殊为不易……你俩关系不错?”
“关系就那么回事,”大佬的情绪没什么波动,“不过哀悼一下也有必要,生活总要有点仪式感的,对吧?”
顿了一顿,它又发问,“此物的祭炼痕迹被抹掉,是对面那个前辈出手的吗?”
“当然是它出手,”冯君随口回答,“也是它建议说,此物可能对你有用。”
“那样的前辈,你用得倒是顺手,”大佬不无羡慕地表示一句,过了一阵之后,它又疑惑地发问,“怎么我感觉你的身上……还有我需要的东西?”
“此次讨伐灵木道,还得了一缕若木气息,”冯君拿出了封印气息的盒子,笑着回答,“若木枝被一名真尊带走了,我跟他要了一缕气息,也不知道对您有用没有。”
大佬默然,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要不咱们别去下界了,专心讨伐灵木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