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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戒大师     一品江山txt下载     一品江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本以为再来一章没问题,谁知实在精力不济。。。。

    困得一塌糊涂,撑着写都写不下去。抱歉抱歉实在抱歉,明天上午肯定有。

第二九一章 奇迹之城 (下)

    第二日,杨世铎打着白旗,出现在龙首关前。

    道明来意后,他被用吊篮接进了关中。也第一次见到了,把杨家挡在关外一百天的宋朝官员。

    看到那些只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杨世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一经交谈,他便没了小觑之心,不禁暗暗感叹,大宋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天朝上国,如此出色的年轻人,在大理一个也找不出来。

    明白他的意图后,王韶等人自然要请示在大理城的王珪……王珪与范镇是平级,且都是钦差,还真不好说谁听说的,不过王珪有恬退之风,让他们派侍卫将杨世铎送到缮阐府去,由范父子做决定。

    知道事关重大,又怕半路有人加害,王韶等人让杨世铎剃了胡子,换上大宋禁卫的衣装,然后护送宋端平宋大人,去东川宋军大营汇报工作。

    一路无话,五日后抵达东川军营,只见这里已经变成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从来路远远望去,军营依山傍水。山坡下,无数赤着上身的兵卒在挖地基,这些挖好的地基沿着山梁蜿蜒而上,竟然一眼望不到边。

    “我的天,这是要修万里长城么?”看着这副景象连宋端平都惊讶极了。

    ‘这哪是修兵营,这分明是在筑城。’杨世铎更是暗暗咋舌道:‘如此浩大的工程,看来宋人定然是要留下不走了……’

    队伍靠近了,便见一个木栅栏、鹿砦、拒马组成的传统营寨横在眼前,守备森严。

    亮明身份之后,卫士进去通禀,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名参军出来相迎。

    “宋宣赞,大帅有请。”参军拱手相让道。

    一层层通传之后,宋端平带着杨世铎,来到大营参见范镇。

    范镇亲切的接见了他们,对杨家的态度表示了赞许,但到底答不答应,却说还得等到人齐了,再作商议。便安排了筵席款待二人,宋端平看了陪坐的一干文武,却不见陈恪的身影,不禁暗暗奇怪。又怕有什么忌讳,只好忍着不问。

    “肯定是想问仲方哪去了。”范镇笑道:“那家伙这些天,和几个他从内地调来的官员,就吃住在工地上,说是要规划未来的东川城。”说着苦笑道:“老夫也去凑过热闹,可实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吃过饭,宋端平就去寨后的工地上的找陈恪,杨世铎想尽可能了解宋人,死皮赖脸要跟着。宋端平本不想让他去,但前来迎接的官员却说无妨。

    杨世铎便屁颠屁颠的跟着,来到了一片繁忙的工地上。他看到,工地被几条纵横交错的深灰色坚硬道路,划分成若干区域,有的区域里,是成片的石灰窑,正袅袅冒着黑烟,有的区域,则摆着上千个模具,有工匠将一担担的灰色粘稠物倾倒进去;有的区域,则摆着浇注好,待使用的长方形石板……是的,他没眼花,那些坚硬的石板,确实是用模具浇筑出来的,就像做豆腐一样。

    他还看到无数的滑轮、杠杆,组成的精巧器械,轻松将这些沉重的石板,运送到工地各处去,然后由工匠们,像搭积木一样,组装起来,一栋房屋的雏形很快便形成了……

    一路走来,杨世铎都惊叹到麻木了,到最后心里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天朝实在太伟大了,有生之年,一定要去汴京朝拜一番。

    不知不觉,来到了接近山顶的一片平地上,只见用草席搭起的凉亭下,站着几个宋朝官员,为首穿绯袍的年轻人,正是他曾经见过的大宋状元陈仲方。

    一看见宋端平,陈恪便大笑着迎上来,两人亲热的互相拍了拍肩膀,宋端平便把身边的杨世铎介绍给他,意思是,千万别说漏了嘴。

    陈恪却不以为意的笑朗声笑道:“早听说杨军师有大理第一智者之称。来得正好啊,这东川城的图纸今日定稿,快帮我们参谋参谋。”

    杨世铎虽然口上连称不敢,一双眼却瞪了起来。

    陈恪又向他们介绍自己身边的官员,那个三四十岁,身材高大的叫苏颂,字子容,官任馆阁校勘。另一位白面矮小的叫沈括字存中,原任海州沭阳知县,都是被陈恪点将,稀里糊涂跟着他南下的。

    起先两人还有些抵触,毕竟一个在人间天堂、一个在京城做官,日子过得都很滋润,却稀里糊涂要从军南征,换了谁都会有情绪。但是见面之后,陈恪宣布了他们的任务——贯通北盘江、红水河水道,并告诉他们工程十分有难度时,两人全都来了劲儿。

    这让陈恪身边的官员很不理解,怎么还有人,越是听说差事难办就高兴呢?对此,陈恪只能报以高深的微笑:“你们不懂技术官僚的闷骚……”

    大宋朝,乃至中国古代史上最伟大的两位科学家的心灵,岂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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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颂和沈括两个随军出征,一路勘探水道,探讨施工方案,等到了东川,已经拿出了一个成熟的计划。但陈恪马上给他们新的任务——为未来的东川城作设计规划。

    “东川不只是我大宋的军营,也不只是未来的矿业中心、钱业中心,更是向大理人展示我大宋强大实力、伟大文明的舞台。”对这座城市的期许,陈恪如是说道:“要让这座城市,有磁石一般的吸引力,吸引大理人、大宋人、乃至交趾、暹罗、缅甸人来这里生活。不只是因为铜矿、银矿,而是因为这座城市本身!”

    世上最好大喜功的有两种人,一是狂妄的政客,一是疯狂的科学家,当这两种人凑齐后,就是眼前这幅景象了。

    首先是城市地点的选择,陈恪的要求十分苛刻,他认为城市地点的选择,首先要以居民的健康为重。

    沈括和苏颂便按照他的要求,给出了具体的择址条件——那里应当是高地,无雾无霜,气候要温和,不冷也不热。此外,还要避免在沼泽地的附近。因为早晨太阳升起时微风吹过城市,如果微风带来的雾霭混合了沼泽地的雾霭,沼泽地生物的有毒气息就会漂浮到居民的身上,长时间必然引发疫病。这一点,在大理可谓至关重要,因为这个年代的云南,到处是充满瘴气、滋生疟痢的湿地。

    除此之外,选址还应当考虑安全性、交通便利、城市空间等因素。

    这就是当初宋人选址,令高升泰抓狂的原因——条件实在太苛刻了。

    千挑万选之后,最终选定了这处位于缮阐府北的临江坝子上,建筑未来的东川城。

    选址之后,是具体的城市规划。按照苏颂和沈括的理解,无非就是城墙的设计、城区的划分和道路的安排。但陈恪着重提出,城内的卫生条件也至关重要,为此他给出三点要求,不受污染的输水道,通畅的排水道和足够的公共浴池和厕所。

    为了让未来的东川城符合要求,陈恪也亲自加入了设计者的行列,经过十几天的激烈讨论,今日终于定稿了。

    如今展现在宋端平和杨世铎面前的,是一个立体的城市设计。除了他们惯常概念中的街道、街区、河道、广场设计外,还有架设在空中的高架引水渠……这是城市建设在高地,必须付出的成本。而大宋境内的城市,为了取水方便,大都建在低处,各种弊病也由此而生。

    北盘江的水,通过高架的引水渠,引水进城后,将储藏在蓄水塔中。沉淀之后,通过叶脉般的沟渠分配给各个街区的公厕、澡堂和住户中。

    排水道则在地下,同样如叶脉一般,主排水道竟高达一丈,除了排污还有泄洪的功效。

    在这些令人无比震撼的设计基础上,才是他们所熟悉的道路、街巷、运河、府衙、市场、兵营、学堂等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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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待两人看完图纸之后,陈恪笑问道。

    “太太……太震撼了。”杨世铎都震撼的说不利索话了,大宋朝的手笔,已经超过他想象了:“我太太……太希望看到这座城市建起来的样子了。”

    “成本,你考虑过成本了么?”宋端平却冷静道:“要营建这样一座城市,需要多少木料、多少石材,多少人力、多少时间?”言外之意,未免也太好大喜功了吧。

    “花费不了太多,”陈恪笑道:“就我手里这四万兵,一个冬天,明年开春就能看到这座城市的雏形。”

    “怎么可能那么快?”宋端平不信道。

    “不信咱么打赌,”陈恪笑望着自己儿时的伙伴道。

    “打赌就打赌!”宋端平笑道:“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座奇迹之城,还是牛皮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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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和尚的黄疸终于好了,万岁……

说明一下书中的几个疑问。

    第一,关于书中的东川和现实中的东川问题。显然,书中的东川城,并非在山区,而是在山地边缘,距离现在的东川区五十里左右,毗邻南盘江。而清代的东川城,其实是在会泽县。这主要是运输路线的不同。

    第二,关于水道的选择方面。滇铜内运,清代是采取多途并举,其中金沙江水道是很重要的一条,但这条水道的开凿难度之高,令人望而生畏,而且清代耗费巨资,也没有完全通畅,通常一年只有几个月可走,而且事故率非常之高。而且这条水道,还要走长江天险出川,许多铜船无法跨越的险滩,只能改为陆运,过去后再坐船,十分之折腾。

    滇铜从金沙江水道运抵京城,需要八个月时间,并非什么好路线。

    而红水河水道,在解放前就能全段通行50吨的船,可见其水文状况是好于金沙江的。是75年以后,大兴水电的错误决策,修建了很多的水电站,导致了航运断绝。

    而且处于很多其它方面的考虑,陈恪选了后者。

    第三,有人说,从珠江走水路到不了梧州,在宋代,这个确实如此,但这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因为两条水系只是一山之隔,古人开凿了鬼门关,从路上联通了两条水系。这历来就是西南的交通大动脉,西南的物产都是从这条道北上中原的。当年苏轼被贬海南,就是坐船从西江到北流江,然后上岸过关,再坐船下南流江的。

    必须承认,我在这里确实犯了个错误。因为我在查资料时,看到有茂北古运河,从水路沟通了南流江和北流江。但这条运河,其实是朱元璋挖的,只挖了六公里左右,就沟通了南流江茂林段到北流江北流段。当然,解放前水位下降,这一段运河已经成了古迹。但现在据说又要挖新的运河了。

    资料是上个月查的,时间太久,我光记着有条运河了,却忘了是老朱挖的了。那天想着陈恪提出钦州不如广州的三个理由,结果就是想不起来了。后面我会让王罕补挖的……

    第四,关于海鲜的问题,这个我也是很认真查过资料的。海边的人都知道,海鲜及其不易保存,在当时无法空运的条件下,汴京城几乎吃不到海鲜,所以在东京梦华录上,才看不到海鲜的踪迹。而且海鲜有强烈的腥味,所以宋朝人很少会吃,就算吃,也用香料来掩盖其味道。但在王罕看来,这毕竟是新鲜玩意儿,用当地特产招待陈恪,也是没问题的。

    第五。我虽然最近忙着当奶爸,但不会对作品有丝毫马虎,大家应该相信我,在写我不清楚的东西之前,肯定会仔细去查证的。当然,水平有限,难免纰漏,欢迎指正……

    第六,求几张月票吧,太惨淡了……

第二九九章 大理新中心(中)

    其实陈恪从没想过独吞东川的铜矿,这是在大理的地盘上,段家和高家两大地头蛇的夹缝中,若是光让他们眼红吃不着,肯定要出大事的。

    何况限于开采技术和人手,在几百年时间内,东川的铜矿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根本开采不完,让他们帮忙为大宋挖铜也是好的么。

    而且他并不担心,他们会威胁到宋朝的货币安全。因为宋朝各种年号的‘大宋通宝’,是大理唯一的流通货币!

    这并非宋朝强加给大理,而是自然而然建立起来的。前面说过,大理的商品十分丰富,刀剑、甲胄、良马,都是广受欢迎的热销货,内部的商品流通也很发达。商品流通离不开货币,而大理国一直就有铜矿存在,可他们却一直受困于通货不足的窘境。

    因为大理是真正的封建社会,领主在自己的领地上,有绝对的权力。所以除了段家所铸的‘通宝’之外,高家和杨家也都曾设场铸币,但是三家互不承认对方的铜钱。而且他们的技术、铜质都不过关,同一种币值还大小份量不一,所以铸造的铜钱不能当作货币流通,只能按铜的份量作价使用。

    结果唯一受三家承认、能在大理流通的货币,反而是通过贸易顺差流入大理的大宋通宝……使用宋钱做硬通货,大理并非个例,大宋周边的日本、朝鲜、交趾、蒲甘等一系列国家,都有这样的情况。乃至貌似强大的辽与西夏,也摆脱不了本国钱币不如宋钱坚挺的怪现象。

    陈恪很容易理解这种情况,因为后世的美元就是如此,而且是‘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前’的美元。因为宋朝的经济强势地位,各国间贸易的结算,都不约而同的使用宋钱。当然宋钱也确实有其过人之处,比如造型优美、不易被仿制等……当然不易被仿制也是相对的,如果仿制的主体是国家,被仿制也是难免的。

    不过没关系,因为贵金属货币的好处,就是不怕伪造,只要它分量足,民间就认,分量不足,民间就不认,也不会损害宋钱的名声——因为宋朝的声望实在太高了,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宋钱是最好的,不好的都是仿造的。

    这就出现了奇异的景象,像辽与西夏那样的大国,尽管在军事上轻视宋朝,但在官方铸币时,竟会大量铸造宋朝的通宝,至于本国钱币,却只少量铸造,撑撑门面而已。而大理、日本这些国家,更是彻底停掉本国货币,将宋钱作为本币。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铸币权’的意识,仅仅因为宋钱是国际结算的唯一货币,便将一国币权拱手相让。如果宋朝人足够聪明,完全可以把持整个亚洲的经济大权,通过大肆铸币,让整个亚洲为自己的通货膨胀买单……

    可惜,宋朝治国的儒生们,根本没有这份眼光智慧,相反,他们只看到宋朝因贸易逆差而流失的铜钱,高达千万贯,造成严重的钱荒。因此明令禁止铜钱出境。比如《宋刑统》中就明文规定:‘诸将铜钱入海船者……十贯流二千里,从者徒三年!’

    当然,这个规定早已形同虚设。但你如何指望他们的榆木脑袋,能想到去主动的利用手里的超级铸币权,让亚洲各国成为大宋的打工仔?

    好在现在有了陈恪,他自然要让宋钱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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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恪早为两家预备好了矿区,他将东西两片距离东川最远的矿区,划分给了段家和高家。这两片矿区的铜储量并不低,只是运输麻烦了点儿,但这不是陈恪操心的问题……

    对段、高两家而言,得到的矿区紧邻自家领地,也是不错的结果,所以都没有意见……只是一想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现在竟要靠别人施舍,两家难免有些凄凉。不过他们别无选择,因为挖出来的铜矿,需要通过红水河外运,在广南西路梧州钱监铸币,才能变成大宋通宝。

    如果铜矿运不出去,也只是一堆破铜烂铁,一文不值。

    红水河在陈恪手中,就掐住了他们的命脉,让他们不得不乖乖与朝廷合作。

    最终,两家与红水河河道衙门、广西梧州钱监订立五年合同,每年运输五百万斤铜锭铸成大宋通宝,一半归两家所有,一半归朝廷。

    但在实际生产中,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铜矿石,锻炼成合格的铜锭。只能将开采的矿石粗选后,运到东川城的炼铜场,求汉人帮忙冶炼铜钱。但炼铜场接自家的单,就已经忙不过来,哪有功夫伺候他们?

    所以两家只能加钱求插队了。结果,这样层层盘剥下来,两家只能获利两成,不得不将大头奉给朝廷。也算提前一千多年,尝到了第三世界国家的痛苦……

    不过就这样,两家也甘之若饴,毕竟数额太大,获益还是十分可观的。杨家也坐不住了,杨义贞亲自跑到东川城,求陈恪也给自家个受剥削的机会。奉行‘均衡政策’的陈大人,自然一口答应。

    到了嘉佑四年,竟然一半以上的铜矿石,都由三家提供,他们所征发的矿工,最多时超过十一万人……当然,段家只有一万人。

    而陈恪招募到东川的汉人,则主要从事冶炼和运输。当初开凿红水河的十万民夫,在参观了初具规模的东川城,得知了一系列优厚的政策后,有四万多人选择留下来,或者回家后再返回。

    到了嘉佑三年底,东川城中已经有十万汉人,其中一半是驻军,一半是工匠。加上白蛮和乌蛮,人数达到二十万,已经成为大理国排名前五的城市。不过城里阳盛阴衰,男女比例很不均衡,这让担任城守的范夫子十分发愁。

    “仲方啊,满城的光棍不是个办法啊……”范镇虽然在军事上外行,民政上却是一把好手,这一年多来,陈恪主要精力都在开矿和炼铜上,东川城的大事小情,全都是他在悉心料理。

    范夫子遇到最大的问题,就是治安问题,城中每天都有十几起打架斗殴,每次斗殴都有死伤。有人说,你手里那么多军队,还管不住些刁民?可惜的是,士卒们本身就打架斗殴……你让范夫子怎么管?

    他找到杨文广,希望老将军能严肃一下军纪,但是老西军出来的人,在不打仗的时候,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军纪。他满不在乎的对范镇道:“儿郎们憋在这鸟地方,有家不能回,啥也不得做,不让他们打打架,火气往哪里撒?”

    范镇虽然碰了一鼻子灰,却从杨文广的话里,抓住点什么。所以他找到陈恪道:“男人不成家,实在太危险了,何况是十万光棍,这个问题不解决,是要出大事的。”

    “解决,解决。”陈恪笑眯眯道:“大宋的汉子娶不上媳妇,传出去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那上哪里去找这么多女子呢?”

    “大理可是个出美女的地方!”陈恪笑道:“还有临近的交趾和蒲甘,虽然男人长得不怎样,但女子都柔美无比,可以妻之。身处众香之国,汉儿何患无妻?”

    “这……”范镇对陈恪的肆意妄为早就麻木了,苦笑道:“亏你想得出来,把这些汉儿都配上蕃妻,是要惹非议的。”

    “是汉种就行!”陈恪满不在乎道:“大宋法律只规定,汉家女儿不许嫁于外蕃,却没规定,汉家男儿不得娶蕃女啊。”他给范夫子斟茶道:“汉家爹,蕃家娘,生了娃儿是汉儿。实在想娶个汉家媳妇,大不了先纳妾么,纳个蕃家的妾室,不至于也委屈了他们吧?”

    “纳妾么……”范镇有些意动了,其实东川城中,有很大一部分汉人是有家室的,但是都留在故乡照顾高堂幼小,故而几乎都不在身边。如果鼓励他们在这里娶个外室,倒也能两全其美。

    “就这样吧,鼓励他们放下包袱。”陈恪笑道:“大人不妨让官府中人先带个头,一个月内,每人都要纳妾一名。”

    “亏你想得出来。”范镇笑道:“你这个签判大人,是不是该带个头呢?”

    “嘿……”陈恪干笑道:“我这个人讲感情的,没有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说着呵呵一笑道:“再说了,朝廷几次催我返京,我实在不能再拖了。”

    “也该回去了,”范镇点头笑道:“不然人家要说你想拥兵自重了。”

    “哈哈哈……”陈恪放声笑道:“我一个官场新丁,还不至于被扣这么大帽子。”

    “呵呵,”范镇笑道:“用不了几年,你就担得起了。”说着正色道:“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尽快吧,我准备走海路,争取年前返京。”陈恪道:“反正朝廷让子容兄接手我这一摊,也省了交接了。”子容就是苏颂,以苏颂的品级,当这个东川签判看起来是屈就了,但东川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今年水道一通,明年源源不断的滇铜运到内地,他绝对会成为耀眼的政坛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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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得了重感冒,孩子也不省心,会好的……

今天把媳妇和小和尚送回他姥姥家去,你懂得……

    她们娘俩要去小住一阵子,俺今天就回来写字。你懂得,必须会恢复大量更新了……

第三零七章 燕云(中) (求月票啊!)

    七天后,辽国皇帝的旨意到了。当听到耶律德容的转达,赵宗绩和陈恪,甚至以为是不是听错了:

    ‘出于公平起见,不能一直在南朝谈!下半场必须移到大辽来,才能谈下去!’

    “靠,谈不下去拉倒。”辽国人走后,陈恪一脸不可思议道:“和谁求着他们似的。”

    “辽国人打仗厉害,但玩外交就是这操行,总也搅和不清。”赵宗绩指指脑袋道:“按你的话说,就是彪乎乎的。”

    “让他们彪去吧。”陈恪啐道:“我们回家睡觉。”

    “这可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赵宗绩苦笑道:“再说,要是咱们没响应的话,辽国皇帝的面子往哪搁?不信你看吧,这一趟少不了的。”

    “受虐狂。”陈恪直翻白眼往外走:“我不跟你们玩了,我回家睡觉去。”

    “嘿,兄弟……”赵宗绩跟出去道。

    “我刚从外国回来,不想再出去了。”陈恪不理他。

    “你就忍心我一个人去?”

    “忍心。”陈恪道:“你一个糙爷们,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就放心?”赵宗绩换个词。

    “有什么不放心的?”陈恪没好气道:“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何况现在还是兄弟之邦。”

    “我要是把差事搞砸了,可就彻底没戏了。”赵宗绩苦着脸,一把拉住他道:““兄弟,你不能把弟弟捞出来,就不管我这见义勇为的好男儿了,我就指望你了……”

    “唉,果然是误交损友累终生啊。”陈恪只好站住脚,叹气道:“我本来打算,告假去接小妹的……”说起来,到六月份,苏家兄妹就该服阕了。陈恪原本计划是,请假回家陪陪小妹,然后慢慢把老苏搞定。这要是出使辽国的话,肯定没法回四川了。

    “这个啊,你放心好了,我派王府的护卫去接,保证一根汗毛都少不了。何如?”赵宗绩笑道。

    “你知道什么呀……”陈恪气恼的甩甩手,大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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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宗绩对官家还是很了解的,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了出使辽国的差事。由他担任正使,副使有两位,一个是赵宗绩强烈要求的陈恪,另一位则是曾经出使辽国的知谏院赵卞。

    这位赵知谏已经年满五十,嘉佑元年任侍御史时,范镇上书建言立储,他也跟着起哄来着。官家当时不方便动范镇,就把他提出京城,在地方上当了三年知州。不过范镇如今还在云南那里挖铜呢,他却被吏部调了回来,从御史台转到谏院,还当上了一把手,可见着实道行不浅。

    使团中多了这么一位惹不起的老资格,陈恪和赵宗绩顿感压力山大……

    “不要这个样子。”碧浪轩中,刚刚阅卷完毕的欧阳修,听说陈恪要出使辽国,特意把他叫来,细细叮嘱起注意事项来:“出使虽苦,但这一条通往顶级大臣的试炼之路,多少名臣,也包括老师我,都是经过这遭历练的。”

    “师傅误会了,学生连去大理都没含糊,去趟辽国又能算什么?”陈恪苦笑道:“我就是不理解,干嘛还要派那位赵老先生同去。”

    “他曾经出使过,又老成,给你们年轻人把把关。”欧阳修摩挲着陈恪送给他的一方翡翠砚台:“这有什么奇怪?”

    “可他是赵宗实的人……”陈恪叹口气道:“富相公不可能不知道。”

    “笑话。”欧阳修眉头一皱道:“翅膀长硬了么?就玩开派系了。还谁是谁的人……我倒要问问,你陈仲方是谁的人?”

    “就算我不想承认,也已经被所有人,看成是赵宗绩的死党了。”陈恪两手一摊道。

    “错,你是官家的人!”欧阳修面色一肃,沉声道:“赵卞也是官家的人。就连赵宗实、赵宗绩也统统都是!”顿一下,他语重心长道:“这种时候,只有蠢材才分帮结派!”

    响鼓不用重锤。陈恪一下就明白了老欧阳的弦外之音……是啊,赵祯虽然不是什么雄主,但绝对称得上明主。只要没闭上眼,就绝对不愿看到,自己的臣子拉帮结派。那将置他这个皇帝于何地?

    “人选,是富相公定的。”欧阳修低声道:“他只有这样做,才会让官家感到放心:‘至少,我的宰相还是个明白人!’多学着点吧,小子!”像欧阳修这样端方的君子,其实也跟富弼一样,不愿沾染这种争斗。但老先生重感情,不能看着弟子深陷其间而不闻不问的。

    “唉。”陈恪叹口气道:“无非就是平衡之道,可出使时掣肘怎么办?”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欧阳修见惯了世面,淡淡道:“谁是正使,谁又占多数?”

    “嘿……”陈恪先是眼一亮,旋即苦笑道。“那样的话,回来怕是要吃挂落了。”

    “给你讲个小故事。”欧阳修微微一笑道:“是十几年前,富相公当年出使的。”

    陈恪赶紧做出洗耳恭听状。

    “尽管咱们和辽国有澶渊之盟,但辽人仗着武力强大,总是隔三差五的讹诈大宋。所以那次富相公出使,也和你们面临同样的问题。当时谈判进行到最紧张的时候,他意外地接到了一封家信。”欧阳修看看陈恪道:“要是换成你,离国千里、身在异乡,收到这封信,会怎么想?”

    “离国千里,没有特殊的大事,绝不会千里迢迢送信来的。”陈恪答道:“肯定会疑惑,甚至恐惧。”

    “说得很实在。对,疑虑,恐惧,捧着这样的信,越是关心家庭的人,就会想得越多,想得越坏。”欧阳修缓缓道:“富相公是个很顾家的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周围人看到,他拿着这封信,长时间地一动不动,居然没拆,最后慢慢地把它撕碎了。”

    “哦。”

    “旁人惊问,万一家里发生大事怎么办?富相公苦笑了一下,答道:‘我身当国任,怎能为私事分心?何况……我离家那么远,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说完接着忙碌起来。”欧阳修讲完了,定定望着陈恪道:“明白了么?”

    “明白。”陈恪点点头道:“使节在外代表大宋,应当以国家为重,不该带有私心杂念。”

    “对。”欧阳修点点头,沉声道:“要相信,朝廷会给你们公道评价的!”顿一下,他又轻声道:“若不能,自然有人为你们说话……”

    陈恪心中一暖,他知道对老师这样的君子,能说出这种话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千言万语化作俯身一拜,一字一句道:“弟子,定然不辱使命!”

    “这就对了。”欧阳修欣慰的笑起来道:“孺子可教。”说完脸上挂起戏谑的神色道:“说起来真可惜,上次评花榜前,你出使。这次又出使,看来你这风月班头跟这桩风月盛事无缘啊。”

    “老师,是不是转得太快了点。”陈恪苦笑道。

    “正事谈完了,不就该谈风月了么?”欧阳修眉开眼笑道:“你也要成家立业了,老夫帮你物色一班歌姬如何?就当是送你的新婚礼物了。”

    陈恪这个汗啊,旧社会果然彪悍……这才想起欧阳修,是久负盛名的风月老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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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耶律德容的催促下,使团很快便出发。启程之前,陈恪去了一趟北海郡王府上,参加赵允弼为他俩办的饯行宴会。席间,陈恪能看出,老王爷有深深的忧虑,似乎不仅是因为担忧他俩此行,而是有什么更深沉的忧虑。

    散席后,赵宗绩叫陈恪到自己那里吃茶,然后借故和张氏闪到一边,留给他和小郡主一点独处的时光。

    小郡主穿一身白裙,微笑坐在陈恪身侧,春风带过几缕发丝,拂过她精致的面庞,美得让人心疼。

    看着她瘦的看到血管的白皙手背,陈恪的心没来由地一缩,微笑道:“湘儿,帮我个忙吧。”

    “三哥只管吩咐。”小郡主点头笑道。

    “我在日本时,发现他们保存了大量的唐代图书。”陈恪轻声道:“你知道,几百年的遣唐使,像蚂蚁一样搬运着我们华夏的文化。”

    “嗯。”小郡主点点头。

    “你知道,盛唐时的书籍和礼仪,在战乱和时间中湮灭不少。”陈恪正色道:“本着给这段历史补缺的想法,我把那些书带了回来。我想请你帮帮忙,把它们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理出一套完整的唐朝礼仪来。”他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知道这很费事,所以不让你白干。”说着从袖中拿出那个径直的盒子道:“这算是酬劳了。”

    “三哥……”小郡主轻咬朱唇,轻声笑道:“妹子我是当了望门寡,可脑壳没傻掉。”说着眼里竟氤氲出水汽来:“你为妹子的这番苦心,我能明白……”

    “不懂你说什么。”陈恪呵呵笑道:“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过别累着,慢慢来,我不急的。”

    “嗯。”小郡主乖巧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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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厉害哦,我必须还要四更哦,靠,大不了不睡觉了……求月票提神醒脑……

四点更了第四章,和尚有话说……

    喵的,好熟悉的一幕,似乎发生在两个月前,那时,俺还是个少男……

    这两个月,是我不好,亏欠了大家。我也没想到,生个小和尚,能让我神魂颠倒若斯。不过好歹是过来了,久违的状态找回来了,咱就得卯足了劲儿干活了。

    不然太对不起衣食父母了。

    鞠躬,再鞠躬,三鞠躬。道歉的话说一万句,也不如好好表现更能让诸位衣食父母满意,所以明天还是三更保底,只要大家的月票给力,咱必须四更!

    不是咱非得要月票,实在是名次低了没斗志,在起点比得就是这个,这个就是鸡血。大家给我狠狠地打吧,让一品回到它原本的位置!

    嗯,要好好工作了。小和尚的奶粉钱,念书钱、结婚钱,都是小钱钱啊……

    睡几个小时先,再起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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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零章 金风玉露(上)(求月票!)

    宋朝使团定下了‘以静制动’的策略,陈恪的日子更清闲了。

    卯时,他准时从睡梦中醒来,昨晚前来侍寝的契丹女子,便爬起来服侍他穿衣。不过那女子是睡外间的。倒不是陈恪装圣人、也不是女子不够美艳可人,而是……唉,常年吃乳酪腥膻之物,身上会有一股异味,而契丹人又不太爱洗澡。

    陈恪倒也想‘替天行房、为国报仇’,但他已经被汴京的名妓们惯叼了口味,实在是没法将就。但他很有风度,也不说破,只是推说自己只接受有感情基础的欢好,听得他的脑残粉感动不已……看吧,什么叫有品位,这就叫有品位,原来我们做的那事儿,跟牲口差不多……

    但是,什么叫王公待遇,就是你不睡,也依然给你提供,有备无患么。陈恪便让这些女子为他磨墨添香,伺候自己整夜读书……李繁从阿拉伯回来,为他带了几十箱子书,都是从巴格达智慧馆高价购入的,甚至还有原本。

    看到这些书,陈恪十分高兴,不过他不懂阿拉伯文……翻开书一个字都不认识。

    但是不要紧,这个年代的中国,到处都有外国人的身影,其中最多的就是七海行商的阿拉伯人。李繁为他从泉州,聘请了数名精通两国文字的阿拉伯人。

    陈恪十分高兴,命他们试着翻译几本书。但结果却让人失望,这些人翻译出来的内容,前言不搭后语、根本无法连缀成文。不过想想也是,不是你精通了两国文字,就能当翻译家的,还得有相当的学养,理解了书里头的内容才能翻译成文。

    只能指望阿齐兹为他请的阿拉伯学者了,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也不能干等着。陈恪心说,求人鱼不如自己渔,便开始学习阿拉伯文。只是时日尚短,目前还处于扫盲阶段。

    但在那些契丹侍女眼里,那些蝌蚪一样的文字,就像天书一样!心说乖乖不得了,地上的学问已经不够陈学士学的了,都开始学天上的了。于是对他愈发崇敬起来。

    学累了,陈恪便让她们帮自己按摩一下,或者说话解闷。若是有会唱曲的,就让她们给自己唱几首。不管是契丹民谣、渤海民歌、还是燕京一代的汉曲,陈恪都很喜欢。他还特意记录下来,准备回去送给杜清霜。

    作为回报,他也会教女孩儿们唱曲,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填几首新词送给她们。陪陈学士睡一宿,竟然有此等的待遇,女孩儿焉能不尽心竭力的侍奉他?

    ~~~~~~~~~~~~~~~~~~~~~~~~~~~~~

    陈恪亥时便准时睡觉,未时准时起床,侍女们侍奉他盥洗更衣,然后奉上早膳。

    陈恪是吃怕了那些乳酪濡肉,所以他要求饮食务必清淡。不光他,整个使团都是这样的要求,契丹人现在很听陈学士的话,便派了汉人厨子,来打理他们的饮食,这才解决了问题。

    一小碗老参汤,一碗鸡蛋汤饼、几个不太精致的点心,便是陈学士好容易争取来的早餐。至少,能入口吃饱,对吧?

    饭后,陈恪呷一口山葡萄酒,问那好像有话说的女子道:“你还有事?”

    “学士,”女子小声道:“昨天奴奴拿来的那条子,你看了么。”

    “我看了。”陈恪点点头,苦笑道:“这到底是什么人,整天给我出难题?”

    “也不是谁,”女子笑道:“是一些主子们,仰慕学士的才学……”

    “为何不敢当面考校我?”陈恪笑道:“你们契丹人,不是挺开放的么?”

    “主子们怕被别人笑话。”女子有些窘道:“敢不自量力考校学士。”

    “可不是不自量力,”陈恪笑起来道:“这个水平啊,我看比那个状元还强。”

    说着让她从书桌上,取来那张字条,只见淡蓝色的浣花笺上,写着一行隽秀的小楷:

    ‘纱窗碧透横斜影月光寒处空帷冷香柱细烧檀沉沉正夜阑更深方困睡倦极生愁思含情感寂寥何处别魂销’

    是一首没断句的词,这把戏是苏小妹十岁以后就不晚的。陈恪略一思索,笑道:“原来是一首《菩萨蛮》!”便提起毫管,在上面加了几个句读,改成了:

    ‘纱窗碧透横斜影,月光寒处空帷冷。香柱细烧檀,沉沉正夜阑。更深方困睡,倦极生愁思。含情感寂寥,何处别魂销。’

    写完之后,又轻声念了一遍,陈恪先是暗暗感慨,看来这作者是个深宫怨妇……旋即又皱起眉头,感觉这首词里,还有些门道。

    于是他仔细反复读过,终于恍然,一拍大腿道:“何等巧妙的心思,竟是一首回文词!”便拖长音调,从最后一字读起,竟然又读出一首《菩萨蛮》来:“销魂别处何寥寂,感情含思愁生极。倦睡困方深,更阑夜正沉。沉檀烧细柱,香冷帷空处。寒光月影斜,横透碧窗纱……”

    他不禁大赞道:“此女才华锦绣,世间少有,这四十四字不知费了她多少闺情……”回想起这些天来,对方所出的那些题目,各个巧夺天工,实在令人佩服:“你回去跟她说,能会一会么?这样钟天地灵秀的女子,不见一见,实在是太遗憾了。”

    那女子听了,先是一脸骄傲,旋即又摇头道:“恐怕不能……”

    “唉,那太遗憾了。”陈恪感叹一句。

    那契丹女子又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

    早餐后,陈恪来到公共毡帐中,与赵宗绩和赵卞开早例会。尽管谈判中断,使团无事可做,但他们每天的举止都会被记录在案,将来要呈送朝廷审阅的。所以就算装模作样,每天早晚也都要举行例会,以表明他们没有闲着。

    短短一个小会开完,合上‘会议纪要’,赵宗绩道:“二位待会儿什么安排?”

    “上午去训练,明天有场击鞠。”陈恪问道:“你跟我一起?”

    “不能够。”赵宗绩摇头道:“今天几个契丹王爷,约我去打猎。”

    “他们是想看你的弓箭吧?”

    “我一人送了一把。”

    “怎么能够?”赵卞吃惊道:“让他们学去怎么办?”他一直将那种射虎弓,当成大宋的秘密武器。

    “放心,他们仿制不出来。”陈恪笑道:“就是让他们看看,我们大宋现在的武器有多先进。”顿一下,他问赵卞道:“老丈今天作甚去?”

    “今今日,有两个笔会要参加。”赵卞已经收起对契丹人的轻视,道:“想不到,他们的诗词造诣,竟如此之高。”对酸文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精通汉文学,更能得到他们的认同的了。

    “可有什么佳句?”赵宗绩笑问道。

    “实在不少。”赵卞摇头晃脑道:“你比如:‘晓来雨霁日苍凉,枕帏摇曳西风香。困眠未足正展转,儿童来报今重阳。吟儿苍苍浑塞色,客怀衮衮皆吾乡。敛衾默坐思往事,天涯三载空悲伤……’这是一个和尚做得,可谓深得盛唐之遗风。”

    “不过我更喜欢他们皇帝所作的那首,‘昨日得卿黄花赋,碎剪金英填作句,袖中犹觉有余香,冷落西风吹不去。’可谓神品。”一提起诗词来,老先生就滔滔不绝。

    “我怎么听说这首诗,不是辽主所作,”赵宗绩笑道:“而是他的皇后捉刀呢。”

    “听说,萧皇后也在行营中……”陈恪笑道。

    “见不着的,听说那萧后与风骚奔放的契丹女子不同,常年深居简出,读书作画,不与外人接触,倒像是我大宋的女子。”赵宗绩摇头道。

    “大宋也没这样的女子。”赵卞啐一口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还好吧。”陈恪笑道:“也有很多大家闺秀的……”

    说笑着,众人便散了会。赵卞等着人家来接,陈恪和赵宗绩便到不远处的马厩取马……这一点上,辽人还保留着祖先的习惯,他们的马厩就在帐篷边上,一旦有事,可以第一时间上马。

    这一个马厩里,养着二十多匹骏马,都是陈恪和赵宗绩弄到的。其实,原先契丹人就提供给使团高层十匹马,清一水的纯种良驹,就供他们三人使用……契丹的马实在多如牛毛,只怕也有炫耀的意思。

    但后来,契丹王公又赠给他们几匹品相更高的马,两人登时就看不上官方提供的那些了。知道陈学士喜欢马,契丹人便牵着自己最好的马,排着队来找他。陈恪见猎心喜,只要喜欢的,就用诗词从人家手里购得……不是他小气,实在是财大气粗的契丹王公们,根本就视钱财如粪土。唯一能让他们割爱的,只有陈学士的墨宝和新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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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零章 金风玉露(中)(哭求月票!)

    辽国人根本无法理解,宋人对马的狂热,那是上百年缺少养马之地,给活活憋出来的毛病啊。陈恪和赵宗绩,根本无法抗拒名马神驹的诱惑,一个劲儿的搜集,结果一不小心就爆了棚……至于原先的十匹马,早就被牵出去,给侍卫们骑乘了。

    这些马,他们是打算带回汴京的,要知道,在大宋花多少钱,都买不到这里面任何一匹——这可是全辽国最好的马!

    不过养这些玩意儿也真的很费钱,陈恪和赵宗绩第一次见马夫喂马,直看得眼前发晕。

    契丹人拿什么喂马?他们竟然用光润如珠,洁白如玉的上等大米!

    还有没有天理!

    赵老夫子当时就看不惯了,他强烈鄙视这种奢侈行为,并断言辽国要完蛋了。幸好他不知道,大宋皇帝御马监的那些名马,都是用鸡蛋的喂养,否则估计也要愤怒的大喊大宋完蛋了!

    要真那样,他可比邵雍牛多了……

    但话说回来,所谓千金易得,一马难求。花了几百上千万弄到一匹名马,莫非让它吃糠咽菜不成?况且,品种再好的马,不精细喂养的话,怎么能长成高头大马?怎么能有那么强的耐力、那么快的速度,那么好的爆发力?

    要想马儿跑得快,只能不惜血本的培养。

    当然,绝大多数马匹,是捞不着这么好的待遇。不然辽国再大,也得被马吃垮了。在辽国旗下,能享受这种待遇的,只有两类马。一类就是这些贵族们玩得名马,另一类则是军队的冲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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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国幅员辽阔,疆域相当于后世的中国河北、内蒙、东三省、以及新疆一部,加上外蒙、朝鲜东北部、以及俄罗斯的亚洲部分。尽管大部分地方,都只是名义上臣服,但慑于吴丹铁骑的威名,定期纳贡是免不了的。

    辽国人利用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从各地引进良种名马。仅陈恪和赵宗绩所收集的这批马里,就有青海马、契丹马、吐蕃马、高丽马等数个品种,以及西域诸国进贡的波斯马、大宛马等。这些战马大都品相极佳,身高健壮、四肢修长,耐力速度各方面十分优秀。

    但最适合用来作马球用马的,却还是个头不高的契丹马。因为击鞠运动强度大,对马的体力要求高,必须有良好的体力和耐力才能适应。而且比赛对抗激烈,经常出现急停、急走、急转等现象。所以要求马爆发力好,机动性、灵活性强,且有良好的步伐,还得不易受伤。还有很重要一点,马的个头也不应过高,如果过高灵活性就不够了,还会影响球手击球……毕竟,球是在地上的。

    契丹马,尤其是其中的百岔铁蹄马,几乎全数符合这些要求。陈恪这匹坐骑,更是铁蹄马与波斯马混血,生出的一种短途速度快,转向灵活、步伐节奏好的良驹,简直就是专为马球而生。

    陈恪给它起了个响亮的名字,马拉多纳,简称多纳。

    众人问他,这是什么意思?陈恪告诉他们,这是‘球王’的意思!

    把‘多纳’牵出厩,陈恪搂着它的脖子,与它亲密的交流了一会儿,还掏出它最爱吃的豆饼来喂它。尽管这匹马已经驯服于它,但为了人马合一,还得继续和它搞好关系。马儿就像人一样,你不能追到手就丢一边,要一直像对待初恋那样呵护它,它才会死心塌地,才会与你心意相通。在球场上,这攸关胜负。

    这样对待‘多纳’的好处,就是陈恪不需要特别的防护,就能给马戴好护具。古人打马球是不带护具的,但陈恪知道,现代马球是要用绷带,绑马腿和马尾巴的。因为马腿是比赛中最容易被击中的地方,一旦受伤,不仅会影响比赛,还会毁掉一匹良马。另外,飞散的马尾会影响挥杆,也应该扎起来。

    这些细节做好了,能更好的保护马匹,也有利于球手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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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马平川的广阔草原上,上千骑契丹男女围成一个一里见方的圈子,圈子中央,两列身穿异色劲装的骑士,手持四尺长、端如偃月的球杖。他们目光炯炯,严阵以待。胯下骏马突突地打着响鼻,兴奋难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地中央,一个拳头那么大、色彩鲜艳夺目的球上。伴着一声锣响,两列骑手齐声呐喊,挥舞着木杖对冲而来,激烈地搅斗在一起,争夺那个小球的控制权,一时间,场中人呼马嘶、杂沓尘扬。场外观者也大声呐喊喝彩,声震云霄。

    这正是次日的马球比赛,由陈恪所率领的大宋使团队,对辽国齐王的一支蹴鞠队。双方共二十骑,在一个长约千步,相当于后世三个足球场大小的场地上共击一球。

    在场地两端,各竖有一块刷成白色的木板,木板上,挖出一尺见方的圆洞,后面编以软兜,打进对方球门便得一分。

    全场比赛分三段,每段时长一柱香,以进球多者获胜。

    只见球场上鞠飞如疾电、马奔似狂风,两支球队你争我夺,拼抢得异常激烈,观众们高声呐喊,为自己支持的球队打气。尽管宋人是客场作战,支持者竟不少于对方,可见受欢迎程度。

    而且陈恪他们的进步,也确实十分明显。从刚来时难求一胜,接着互有胜负,到现在胜多负少,实力一天比一天强。

    大部分贵族男女,是来给陈恪加油的。当然,陈恪的球技也确实高超。球在别人马下时,人仰马翻抢成一团。但只要落到他的杆下,马上就拨云见日,被他一杆挥到空档处。这时,心领神会的队友及时插上,不是单刀,就是局部多打少,总能出现让人激动人心的射门。

    不知不觉,第三支香只剩下一点点了,场上比数是七平。宋人以高超的战术和积极的拼抢,与配合娴熟、实力强大的辽人,一直紧咬着比分。眼看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球又一次落在了陈恪马下。

    他猛地一挥杆,众人的目光便随着他挥杆的方向而却。谁知陈恪只是一下虚晃,把球轻轻一拨,就推到了另一个方向。他自己则拨马而出,马上有辽人在前面阻截。

    那接住球的队员,不待辽人再次扑上,便猛地一杆向前挥去。球划球场,朝着球门飞去。

    “高了!”众人抬头望球,大叫道。

    辽人球员也抬头望球,就这一眨眼功夫,被陈恪钻了过去。冲到底线附近,球到了,却有一丈多高。眼看就要出界,却见陈恪从马背上高高跃起,举起球杖在空中优美的一捞,便将那球截了下来,稍作调整,又摆手击打下去,那球直直落入近在咫尺的球洞中,力道之大,把球网都绷得直直的。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陈恪稳稳落在马背上。

    见陈学士取胜,契丹贵族们比己方赢了还高兴,欢呼着簇拥他返回营地,又是一场欢宴。一直到戌时中,陈恪才返回自己的营帐。

    帐篷里,烛光暖暖,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站在阴影里。

    陈恪估计,这应该是今日侍寝的女子,否则门外的侍卫不会放她进来。他便朝她笑笑道:“来了。”

    那女子点点头,没说话。

    陈恪心说,这回这个还挺矜持。饮酒后感到有些口渴,他便一屁股坐在椅上,道:“拿水来喝。”

    那女子愣了一愣,才四下看看,寻找水在哪里。

    “你是新来的?”陈恪道:“茶杯在桌上,水在外间炉子上。”

    “嗯。”女子轻轻应一声,声音十分悦耳。便转身出去倒水。陈恪只听外面一阵稀里哗啦,不禁无奈的笑笑,真是个笨手笨脚的丫头,将来少不了苦头吃。

    他便把书翻到昨夜的地方,继续学习阿拉伯文。

    过了好一会儿,那女子才捧着碗茶上来,送到陈恪面前。

    陈恪不禁又是苦笑,但对方既然是菜鸟,也就不要求那么多了,他便伸手接过来,抬头看了看那女子,只见她穿一袭天蓝色的及地长裙,尽管样式很普通,但因为身姿高挑修长,竟给人以水莲花般的感觉。

    只是她头上还带着一顶‘苏幕遮’……这是胡人妇女防风沙的遮面纱帽,让人看不清脸面。

    “屋里戴什么帽子?”陈恪把茶杯往口边一送,呷了一口,登时被烫得呸呸吐了出来:“里搞森么搞,给额豁开虽……”

    那女子见闯了祸,赶紧从袖中掏出一方绣花的手帕,让他擦嘴。

    陈恪接过来,擦了擦嘴巴,一试手感道:“这么好的手帕?”

    “是很好,但也有的是。”那女子轻声细语道,声如风拂春花、柔和妩媚,沁人心脾。

    “你们什么都有的是……”陈恪嘟囔一句,又去擦下巴和前襟。

    “你们南朝也一样。”那女子顿一下,轻声道。

    “除了马匹。”陈恪笑道:“你这女子好生有趣,为何不露出真容,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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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零章 金风玉露(下)(三更求月票!)

    “我……”那女子话还没说完,便不由发出一声惊呼:“啊……”

    却是陈恪一探手,将她的‘苏幕遮’摘了下来。

    陈恪看到一张微垂着的白腻如玉的绝美俏脸。只见两条柳叶眉间,一粒淡淡的美人痣,一双剪水秋眸中,流露出受惊的目光。小而挺翘的鼻梁下,是微张的檀口。整个面庞细致优雅、清丽明媚,浑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派……只可惜,碰到了陈恪。这家伙就是喜欢这个调调。

    美人受惊的样子,是那样的诱人,让陈恪心中一荡,他轻轻捉住那滑腻如牛乳般的小手,送到嘴边轻轻一嗅,便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是的,是幽香,而不是别的味道。

    那女子却如遭电击般,想要抽回手。

    但陈恪抓在手里的东西,除非他想放手,否则还没有能逃开的。

    “你躲什么?”陈恪笑道。

    “我,我给你换一杯水。”美人结结巴巴道。

    “不用。”陈恪火辣辣的目光,在她脸上巡梭,只见那如玉般的面颊上,现出一抹红霞,更显娇艳欲滴。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告诉我,你为什么用纱帽遮面?”

    “我、我……”美人脸上现出一丝怒意,竟有凛然不可侵犯之感:“你放开我!”说着便使劲抽手:“不然你死定了!”

    “你这妮子好不晓事!”陈恪岂是被吓大的?反而握得更紧了,嘿嘿一笑道:“这样的脾气,忤逆了主人,是要被活活打死的!”说着大手一环,竟把她揽到了怀里。

    美人一下子威严全无,云鬓颤颤地挣扎起来,却被陈恪紧紧抱住。时为四月,两人都衣衫单薄,这样摩擦起来,更让陈恪感受到美人娇躯的柔腻嫩滑,怎叫一个销魂噬骨?他低下头来,嗅到满怀芳香,不禁笑问道:“美人儿,你为何跟她们不一个味?”

    那女子挣扎了一会,已是娇喘吁吁、弱弱无力,只好先停下来歇息一会儿,一脸央求道:“求求你,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话。”

    “这么说话多好?”陈恪揽着她如丝缎般的纤腰,另一手轻抚着她修长的大腿道:“你好像很紧张……”来草原后一个月,他一直没有过女人,早就阳气过剩。今日晚宴,又喝下了一碗鹿血酒,颇有干柴遇烈火之感,是彻底顶不住了。本来他就下定决心,不管多重的口味,今晚都得解决一下了。谁想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竟然是如此绝代佳人?

    陈恪感到十分欣慰,他认为这都是契丹粉丝们的精心安排……知道那些女子不合口味,特意换了如此清雅绝伦的美人。怕自己拿乔,还给自己喝鹿血酒。

    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呐!

    ~~~~~~~~~~~~~~~~~~~~~~~~~~~~~~~~~~~

    “求求你放过我,这样,我,我……”她被陈恪摩挲的娇体发软,面上却花容惨淡道:“你、你不是坐怀不乱么?”

    “那得分谁坐在怀里。”陈恪笑道:“你这样难得的美人,我还是要乱一乱的。”

    “你说你拒绝无感情的乱来。”女子抓住陈恪的托词道。

    “这个么……”陈学士这才有些不太好意思道:“我们现在就培养感情吧?”心说,那帮王八崽子,肯定在等着看我笑话,怎么着,也得走个过场,来日也好说话。

    “那你放开我……”女子看到一丝希望道。

    “那就不培养了……”

    “你……”女子双手抓住他的贼手,央求道:“求你别动……”

    “唉,太矜持了。”陈恪叹口气道:“你这样,真的会被打的。”

    下一刻,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红烛高照,剪出一双贴在一起的人影儿。

    陈恪是有意不说话的,只是看着她的秀目。这位走马章台的风月班头,最知道如何制造旖旎的气氛。这种时候,大家越不说话,那男女间的暧昧之情将愈增。有句话说得好,暧昧是万恶之源么……

    那女子从记事儿起,还没被人这么抱过呢,何况是个高大健壮,浑身充满男性气息的家伙。更让她羞恼的是,自己已经通体发软,内腑也开始发热……

    陈恪看到她的美眸中,射出复杂的神色,似乎被自己挑逗的有些动情,但还是抗拒居多。

    看来,这个女子确实不一般。只是这种状态下的男人,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如何搞定她。而是不去考虑,她从哪里来,有什么样的故事。

    不过是一夜鱼水之欢,管她有什么内幕了。就算她是辽国皇后,自己也照睡不误!

    “学士,请不要强迫奴奴好么?”女子终于从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低声道:“你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她继续给陈恪戴高帽,希望逃出魔爪。

    这话好像管了点儿用,陈恪点点头道:“我怎会强人所难,我们就这样说会儿话,可好?”欲速则不达,他这是在麻痹对方。其实陈恪当然可以霸王硬上弓,但那样太没有技术含量,跟强奸有什么区别?陈恪惜香怜玉,最鄙视强奸犯了。

    女子经验缺乏,果然着了道。轻轻点头道:“但你要先答应守礼才行。”

    陈恪点头答应。心中却暗笑起来,你坐在我怀里,就是最大的不受礼,一旦你消除了陌生感,习惯了我的怀抱。呵呵,若还能逃得过我的如来佛掌,我就跟你姓!“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女郎似乎并不想告诉她。

    “这是想好好说话的样子么?”陈恪的手,一拍她富有弹性的翘臀道。

    女郎只觉着屁股火辣火辣,屈辱的快要哭出来了,体内却像有蚂蚁在咬噬一样,她紧紧拢住双腿,声音发颤道:“能换个问题么……”

    “看来有什么难言之隐。”陈恪知道,辽国是奴隶制的。他们在征服了敌人之后,往往会将其家小族人、变成自己的努力。许多天之骄女,一下沦为了任人欺凌的女奴,肯定不愿再提及自己的过往。看着女子的形容气质,应该是这样差不多。

    他便换个问题道:“那你告诉我,你怎么这么香?这个总可以回答了吧。”

    女郎嗫喏一会儿,陈恪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学着契丹人的口气道:“太不给面子了吧?”

    这下终于撬开了她的尊口,只听女郎羞羞道:“每日兰汤沐浴、不食荤腥……”

    “看来你确实不是契丹人啊,”陈恪笑道:“他们一日不吃这些玩意儿,连觉都睡不着。”

    “哪有……”万事开头难,开了头之后,女郎也就好说话了:“契丹人中很多崇信佛教的,都是食斋的。”

    这个陈恪知道,契丹人不仅崇尚汉文化,还痴迷佛教,简直是怎么作死怎么来,不亡国就怪了。

    “那你信佛么?”陈恪在她耳边轻声道。

    “嗯。”女郎柔柔的点点头。

    “我给你讲一个佛家的故事吧。”陈恪循循善诱道。

    “嗯。”女子又点头。

    “曾有个像你一样漂亮出众的女孩子,未婚待嫁。说媒拉纤的后脚赶前脚,一茬一茬地来提亲,但她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应承。”陈恪便将声音调整到富有磁性,在她耳边缓缓道:“因为她曾经为一个男子怦然心动。虽然只是擦肩而过,匆匆一瞥,但在她心里,已是终生难忘的惊鸿!”

    那女郎果然被故事吸引,渐渐放了警惕。她似乎特别能体会故事中女孩子的心情。

    “女孩一直在寻找,寻找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男子,但一直没有找到。她每天向佛祖祈祷,希望能再见到他。终于诚心感动上天,佛祖显灵了。”陈恪的声音充满了忧伤道:“女孩央求佛祖:‘请让我再度见到他,哪怕仅仅是再看他一眼!’”

    “佛祖答应了吗?”女郎关切问道。

    “佛祖说:‘可以,但你必须放弃现在的一切,不说不动五百年。你吃得了这苦头吗?’女孩毫不犹豫的点头说,能!于是,佛祖将女孩变成了一块大石,在荒郊野外,风吹日晒,历经四百九十九年,苦不堪言,但始终不见他的影子。”

    女郎已经被故事深深吸引,面上流露出深深的同情:“难道佛祖在惩罚她么?”

    “不,佛祖是不打诳语的。到了第五百年,女孩被石匠运进了城里,做了石桥的护栏。”陈恪轻声道:“也就是那一天,她看见了他,自己等了五百年的男人!当然,他并未注意到她,毕竟,一块桥石有什么好看!于是他匆匆而去,她喊不出声音,留不住他的脚步,那一刻,她的心都碎了……”

    女郎的眼眸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颤声道:“怎么可以这样?太残酷了。”

    “这时候,佛祖出现了,问她你满足了么?”陈恪道。

    “当然没有了。”女郎抬手抹泪道:“这么多年的等待,他都没有看到她,更没有在一起待会儿,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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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一章 金风玉露(上)(三更求月票!

    “你们真像。”陈恪存心在制造代入感。

    “她是如何说的?”

    “女孩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她说,我希望他能看到我,能和我在一起,哪怕只有刹那,哪怕他只跟我说说话……”陈恪的声音,极富表达力,把女孩儿的痴情渲染的淋漓尽致。

    “佛祖怎么说?”

    “佛祖说:‘那得再修炼五百年!”陈恪道。

    “女孩儿肯定会答应的。”

    “对,女孩说:‘我愿意!’”陈恪点头道:“于是,她被变成了一棵树,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天天观望,期待他再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小树长成了参天大树。”

    “终于在第一千年的这天,他出现了。他还是在像上次那样,匆匆的赶路。但这一次,正是大夏天,日头火辣辣的,烤得他又热又累。看到这棵冠盖如云的大树后,他十分的开心,他走到大树下,倚着树干,大树为他送来荫凉。他倚靠在大树边,放松着疲惫的身体,这些年总在赶路,实在太累太孤独了,他很想说说话,便对大树诉说起,自己一千年来,为了寻找自己的爱人,所经历的那些辛苦。”

    “她听了十分的心疼他,但是,她依旧无法开口。把心里话说完了,男人感到身上又充满力量,他感激的望着大树,拥抱了它,然后一次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女郎泪眼婆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知不觉中,她的双手紧紧抓着陈恪的衣襟,好像怕他跑掉一样。许久才哽咽问道:“然后呢?”

    “佛祖再次出现,对女孩道:‘如果你想做他的妻子,还需要修炼五百年。’女孩却轻轻摇头。‘怎么,做不到?’佛祖问道。女孩儿回答道:‘我能做到,但是不必了。’”

    “‘为什么?’佛祖问道:‘难道你不爱他了么?’‘不,我依然深爱着他。’女孩儿轻声道:‘我爱她胜过我自己,所以我要帮他找到他的爱人。’”

    泪水婆娑间,女郎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故事里的女孩:“后来呢?她又修炼了么?”

    “佛祖是仁慈的,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微笑对女孩道:‘痴儿,他一直找的就是你啊!’”

    “啊?”女郎完全被这个故事震撼了,檀口微张,眼泪滚滚。

    陈恪轻轻把她扳到与自己相对,双手捧着那张艳绝人寰的俏脸,一字一句道:“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

    两张脸对个正着,四目交投。女郎已经痴了,今次她勇敢了很多,并没有移开目光,且眸子里尽是****。她完全把自己,当成故事中的女孩儿,而陈恪,就是她等了千年,也找了她千年的那个男子。

    (因不可抗力因素,此处删去若干字。)

    ……

    这是陈恪睡得最酣畅的一晚,连多年的生物钟,都无法将他叫醒。等他起床时,外面已经日头老高了。再一摸身边,已是香踪杳杳,佳人早就离去了。

    陈恪竟有些怅然若失。许久才坐身起来,拢一拢披散的长发……没办法,他们宋人不分男女都是长发,但是绝大多是时候,陈恪都头发都是束起来的,但昨夜实在太疯狂,束发的带子都掉了,也就成了这披头散发的样子。

    听到里面有动静,外面的侍女赶紧端着洗脸的清水进来。陈恪多希望,她是昨晚的那个,可惜不是。

    “昨晚那位呢?”陈恪忍不住问道。他心下有些后悔,昨晚光顾着****,竟一直没有问出她姓甚名谁、哪个部门,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婢子不知,婢子是今早才被派来伺候学士的。”侍女轻声道:“婢子给学士梳头吧。”

    “嗯。”陈恪点点头,心说,等晚上我再问问,她们之间肯定认识。等弄清楚了,便把她讨过来吧。啥也不会的笨丫头,怪可怜人的……惯于逢场作戏的陈学士,就算对杜清霜,也是日久才生情,拖了两年才把她收入房的。但对昨晚的女子,他竟生出难以割舍的情愫。

    不过,这不是他对杜大家的感情太单薄,而是杜大家的独立性,让他没有紧迫感。而昨晚那连伺候人都不会,还摆公主脾气的女郎,若是不管她,怕结局会很悲惨的。

    陈恪这边胡思乱想,那边侍女已经为他梳好头,把篦子定在发梢稍上的位置,然后一手提着他的长发,一手将一根发带在发梢处绕过。拽着一端,用嘴咬着另一端,穿过去手一紧,把发带打好结。再取下篦子,绕着束发盘旋,陈恪的长发便拧成了一缕。打好了结,再用一根发呆细细系上,插上一根玉簪子。

    再伺候着陈恪洗脸刷牙更衣,陈学士终于又像个人样了。

    胡乱用了点早点,陈恪便赶紧往议事帐赶去。到了那儿赵宗绩和赵卞已经久等了。见他罕见的迟到了,赵宗绩暧昧的笑道:“看来鹿血酒确实不错哦。”

    “切……”陈恪白他一眼,不讨论这个问题。

    赵卞毕竟老成,且对陈恪日上三竿才起床颇为生气,便不评论,板着脸道:“时间不早了,赶紧说正事儿。”待两人面色正经起来,赵卞又道:“方才,辽国皇太叔那边给消息说,可以不要求领土了,所以谈判重启,今天下午就开始。”

    “看来辽主快回来了,这家伙拖不得了。”陈恪笑道。

    “他们退而求其次的话,估计就是要增岁币了,然后还有些别的要求。”赵宗绩道。

    “必须的,爷俩折腾到现在,要是什么成果也没有。那他俩日后不用混了。”陈恪笑道:“爷俩肯定以为,咱们保住领土就谢天谢地。指定卯足了劲,要敲咱们竹杠呢。”

第三一一章 伊人无觅(上)(四更求月票!)

    “你们真像。”陈恪存心在制造代入感。

    “她是如何说的?”

    “女孩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她说,我希望他能看到我,能和我在一起,哪怕只有刹那,哪怕他只跟我说说话……”陈恪的声音,极富表达力,把女孩儿的痴情渲染的淋漓尽致。

    “佛祖怎么说?”

    “佛祖说:‘那得再修炼五百年!’”陈恪道。

    “女孩儿肯定会答应的。”

    “对,女孩说:‘我愿意!’”陈恪点头道:“于是,她被变成了一棵树,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天天观望,期待他再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小树长成了参天大树。”

    “终于在第一千年的这天,他出现了。他还是在像上次那样,在匆匆的赶路。但这一次,正是大夏天,日头火辣辣的,烤得他又热又累。看到这棵冠盖如云的大树后,他十分的开心,他走到大树下,倚着树干,大树为他送来荫凉。他倚靠在大树边,放松着疲惫的身体,这些年总在赶路,实在太累太孤独了,他很想说说话,便对大树诉说起,自己一千年来,为了寻找自己的爱人,所经历的那些辛苦。”

    “她听了十分的心疼他,但是,她依旧无法开口。把心里话说完了,男人感到身上又充满力量,他感激的望着大树,拥抱了它,然后再一次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女郎泪眼婆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知不觉中,她的双手紧紧抓着陈恪的衣襟,好像怕他跑掉一样。许久才哽咽问道:“然后呢?”

    “佛祖再次出现,对女孩道:‘如果你想做他的妻子,还需要修炼五百年。’女孩却轻轻摇头。‘怎么,做不到?’佛祖问道。女孩儿回答道:‘我能做到,但是不必了。’”

    “‘为什么?’佛祖问道:‘难道你不爱他了么?’‘不,我依然深爱着他。’女孩儿轻声道:‘我爱她胜过我自己,所以我要帮他找到他的爱人……’”

    泪水婆娑间,女郎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故事里的女孩:“后来呢?她又修炼了么?”

    “佛祖是仁慈的,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微笑对女孩道:‘痴儿,他一直找的就是你啊!’”

    “啊?”女郎完全被这个故事震撼了,檀口微张,眼泪滚滚。

    陈恪轻轻把她扳到与自己相对,双手捧着那张艳绝人寰的俏脸,一字一句道:“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

    两张脸对个正着,四目交投。女郎已经痴了,今次她勇敢了很多,并没有移开目光,且眸子里尽是浓情之色。她完全把自己,当成故事中的女孩儿,而陈恪,就是她等了千年,也找了她千年的那个男子。

    挺翘的酥胸急剧地起伏着,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陈恪大喜,知道她已经入彀,开始情难自禁。但仍不能操之过急,以免功亏一篑。他只是双手轻轻用力,将她的娇躯,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女郎柔软的酥胸,便与他结实的胸膛紧贴在一起。

    两人的呼吸立时浓浊起来。女郎像只受惊的小兔,在他怀里颤震着,却没有挣扎,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里,能滴出水来……据说,这是动情的表现。

    陈恪凑到离她俏脸寸许的地方,深情无限道:“一千年的苦苦寻找,只为来到你面前……这是佛祖安排我们见了面,懂么?”

    “嗯。”女郎嘤咛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目。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陈恪滚烫的唇,顺势便印在她的樱唇上。

    女郎其实是个端庄守礼之人,在四唇相触的一刻,她本能的清醒了一瞬。可陈恪的准备工作做得太足了,轻薄她的手段实在太高明,已经将她的身心,变成一块熊熊燃烧的炭……

    一切都像是在演戏,但这场戏实在太感人了。骨子里的浪漫让她彻底放开了防线,算了,就当是做了一场绮梦吧……

    陈恪撬开了她的牙关,尽情地品尝着她香甜的津液,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同时左手扶住她的腰,右手在她的翘臀、玉背、香肩上来回游走,待把这美人浑身摸得滚烫,才倏然由她的衣襟滑进去。

    酥胸失守,女郎娇躯一震,发出一声如歌唱般的呻吟。一双曲线优美的长腿,竟然紧紧盘上他的腰。

    这年代,碍事的胸罩还没发明出来,所以陈恪一下就握到了那团销魂柔软,竟然无法一手掌握。他贪婪的将其各种形状,手心能清晰感受到,有个小珠在慢慢凸起,变得尖挺而滚烫。

    陈恪这才缓缓离开她滚烫的樱唇,目光火辣的审视自己的猎物。刹一分开,女郎怅然若失,稍肿的樱唇因为急促的喘息而微张着,她不满的星眸半睁,似怨似邀的白了陈恪一眼。

    这眼神比什么春药都管用,陈恪哪儿还忍得住,将其拦腰抱起,转身放在榻上,然后整个压了上去……一边为她宽衣解带,一边吻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肤。

    女郎已经完全沉迷,不仅任他施为,还主动的迎合,与他紧紧纠缠。惊心动魄的美丽玉体上汗珠滚滚,乌黑长发飞扬在床第间,久蓄的情欲奔泻在天地间。活到现在才知道,这桩事并非痛楚,而是人间之极乐!

    ~~~~~~~~~~~~~~~~~~~~~~~~~~~~~~~~

    事实证明,越是这种矜持的女子,一旦全情投入,却往往能喷发出惊人的爆发力……陈恪也是憋久了,这一宿,他用尽了所有的姿势,打光了所有的弹药。一直折腾到四更天,才相拥而眠。

    这是陈恪睡得最沉的一觉,连多年的生物钟,都无法将他叫醒。等他起床时,外面已经日头老高了。再一摸身边,已是香踪杳杳,佳人早就离去了。

    陈恪竟有些怅然若失。许久才坐身起来,拢一拢披散的长发……没办法,他们宋人不分男女都是长发,但是绝大多数时候,陈恪的头发都是束起来的……昨夜实在太疯狂,束发的带子都掉了,也就成了这披头散发的样子。

    听到里面有动静,外面的侍女赶紧端着洗脸的清水进来。陈恪多希望,她是昨晚的那个,可惜不是。

    “昨晚那位呢?”陈恪忍不住问道。他心下有些后悔,昨晚光顾着翻云覆雨,竟一直没有问出她姓甚名谁、哪个部门,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婢子不知,婢子是今早才被派来伺候学士的。”侍女轻声道:“婢子给学士梳头吧。”

    “嗯。”陈恪点点头,心说,晚上我再问问,她们之间肯定认识。等弄清楚了,便把她讨过来吧。啥也不会的笨丫头,怪可怜人的……惯于逢场作戏的陈学士,就算对杜清霜,也是日久才生情,拖了两年才把她收入房的。但对昨晚的女子,他竟生出难以割舍的情愫。

    不过,这不是他对杜大家的感情太单薄,而是杜大家的独立性,让他没有紧迫感。而昨晚那连伺候人都不会,还摆公主脾气的女郎,若是不管她,怕结局会很悲惨的。

    陈恪这边胡思乱想,那边侍女已经为他梳好头,把篦子定在发梢稍上的位置,然后一手提着他的长发,一手将一根发带在发梢处绕过。拽着一端,用嘴咬着另一端,穿过去手一紧,把发带打好结。再取下篦子,绕着束发盘旋,陈恪的长发便拧成了一缕。打好了结,再用一根发呆细细系上,插上一根玉簪子。

    再伺候着陈恪洗脸刷牙更衣,陈学士终于又像个人样了。

    胡乱用了点早点,陈恪便赶紧往议事帐赶去。赵宗绩和赵卞已经久等了。见他罕见的迟到了,赵宗绩暧昧的笑道:“看来鹿血酒确实不错哦。”

    “切……”陈恪白他一眼:“莫非你喝了没用?”

    “谁说没有。”赵宗绩怒道:“我昨晚很威风的!”

    “咳咳……”赵卞毕竟老成,且对陈恪日上三竿才起床颇为生气,便咳嗽几声打断他们,板着脸道:“时间不早了,赶紧说正事儿。”待两人面色正经起来,赵卞又道:“方才,辽国皇太叔那边给消息说,可以不要求领土了,所以谈判重启,今天下午就开始。”

    “看来辽主快回来了,这家伙拖不得了。”陈恪笑道。

    “他们退而求其次的话,估计就是要增岁币了,然后还有些别的要求。”赵宗绩道。

    “必须的,爷俩折腾到现在,要是什么成果也没有。那他俩日后不用混了。”陈恪笑道:“爷俩肯定以为,咱们保住领土就谢天谢地。指定卯足了劲,要敲咱们竹杠呢。”

    “能答应的就答应吧。”赵卞叹气道:“拖得真是太久了。”

    “不能够。”赵宗绩摇头道:“是他们无事生非,凭什么我们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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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求月票……

第三一三章 一球定乾坤(中)(三更求月票!)

    “不上就不上吧。”赵宗绩点点头,很小富即安道:“二十万两足够交差了。”

    “你……”萧峰的鼻子都气歪了,郁闷的拨转马头,过一会儿,又回来道:“陛下说,零或五十万,这下总可以了吧?”原来没谱青年的传说,是真的……

    赵宗绩看看陈恪。

    诱惑太大了。

    “答应他!”赵卞也激动了,若是能不增币回去,他们会成为英雄的!

    “答应他!”赵宗绩也禁不住诱惑。

    陈恪却沉默了,他没有被大好的局面冲昏头脑。后世看体育比赛,那种绝地大反击见多了。何况,领先两球其实一点不保险……

    “辽主已经让步了,咱们不答应不好……”赵宗绩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陈恪低声道:“辽主应该是有信心,能反败为胜,才会答应的。”

    “搏一下吧。”赵宗绩轻声道:“你的链式防守无懈可击,怕什么?”

    “哪有攻不破的铁桶阵?”陈恪摇摇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宋朝这边,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也是赵宗绩第一次,在两人产生分歧时做主……

    赵宗实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赵宗绩太渴望,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了……

    ~~~~~~~~~~~~~~~~~~~~~~~~~

    锣响时,陈恪回到场边,队员们都望向他,他笑道:“我们把对方的皇帝逼出来了,难度更大了,不过这样才好玩。”说着正色道:“拿出全部潜力来,这一节,我们要锁定胜局!”

    “喏!”队员们齐齐应一声,重新上场。

    那厢间,辽人的欢呼声由小变大,渐渐变得震耳欲聋,显然,皇帝登场的消息已经传开。

    再次踏入场地的辽国黑骑,气势已经完全不同了。不仅颓丧之气尽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腾腾地杀气!仿佛上的是战场,而不是球场。

    当年,澶渊之战,宋朝能实现逆转,离不开真宗皇帝的御驾亲征。在这个君王神化的年代,皇帝亲自上阵,给臣子带来的士气加成,绝对是爆棚的。

    何况,对于这些斡鲁朶勇士来说,皇帝亲自上阵,代表着他已经极度不满了,如果输掉这一局,绝不只是被踢出球队那么简单,甚至可能遭受严厉的惩罚。

    就算为了自己和家人,也得拼命了!

    杀气腾腾的辽人,簇拥着骑一匹白色神驹、穿一身金甲、手持金色球杖的耶律洪基,策马站在了线前。

    冰冷如水的宋人,也簇拥着陈恪,策马站在了线前。

    “球场如战场,恕外臣不能行礼了。”陈恪将球杖一横,只是抱下拳。要是一上场就大礼参拜,气势上就要被死死压制,不输才怪。

    “无妨。”耶律洪基淡淡道:“上了球场,就没有皇帝,开球吧……”

    圣旨一下,一声锣响,红色的空心藤球,被抛入场中。

    双方同时抢出,伸杆去捞那即将落下的藤球。

    最后还是耶律洪基的马快,比陈恪更早触球,球杖在球上轻轻一点,那球便朝前飞去。

    只见白影一闪,耶律洪基策马闪过陈恪,轻巧的将球卸下,侧身向前一推,然后长驱直入。

    他那匹白马,名唤‘白影’,奔起来如行云流水,转向之轻盈迅捷,真应了那个词,‘白驹过隙’,可谓世所罕见!

    仗着马快,他生吃了陈恪,瞬间又抹过宋人的前卫线,抢在后卫线之前,将那球捅向了中路。

    门前只有一名红色骑士,黑骑士却双鬼拍门。其中一人伸出球杆,挡住宋人解围的球杆,另一人紧跟上抄走了球,顺势就往门里送去。

    稍稍偏了一点,球磕在门板上沿弹了回来。

    一名红色后卫赶紧挥杆解围,谁知一根金色的球杆抢先出来,轻轻一挑,那藤球便被送入网窝。

    震耳的欢呼声响起,契丹人压抑了许久,此刻终于爆发出来。

    宋朝人那边,却是一片死寂,赵宗绩的心,都快沉到谷底了……难道我真是贪心不足了么?为何不相信仲方的判断?

    “那只是个意外。”陈恪一面到球网里捡球,一面对他的队员道:“记住我的话,忘掉比分,力争下一球。”

    “喏!”这支球队是他组建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兵,他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只要他不乱,这支球队就不会乱。

    “大人,方才兄弟们并未大意,”持球回中线时,陈忠轻声道:“但辽主的马太厉害了,跟兔子一样,一下就穿过去了。”顿一下道:“要不改为区域防守吧。”

    链式防守不是完美无缺的,即便队形始终保持得很好,一旦对方有突破能力超群的球员,还是可能会被从正面突破,就像方才。

    “还不是时候,”陈恪摇摇头,道:“我的位置往后挪挪,陈廉就交给你们照应了。”在上一段,陈恪一直游弋在中线附近,偶尔补防,其余时间都是等机会打反击。现在后防压力大增,他只好后撤增援,前面便只剩一个陈廉了。

    不过他现在,还是站在中线,因为己方开球。

    球被开出之后,迅速分边下底,契丹人赶紧策马追赶。一名红骑上前接应,两人一个传递,又磕给了后插上的红骑。三名红骑呈三角分布,娴熟的传递倒球。在玩球上,宋人丝毫不比契丹人差,之所以如此被动,主要是在人马结合上不如人家。像现在这样玩起小组间传递,契丹人还真抢不下来。

    黑骑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眼看就没有传递路线了,陈捷突然发力,猛挥一杆,将球过顶长传。另一边,拍马插上的陈志举杆兜住球,立即强行内切。

    因为契丹人被吸引到了右路,左路一片白地,只要让他再进一步,就可以选择分球还是突破了。就在此时,一道白影闪过,穿着金甲的辽主,竟然堪堪抢在了他身侧,轻描淡写的一划,便把球掏了过去。

    辽主也不回马,直接一个转身望月,将球传向前方。

    黑骑队员赶紧策马追上,双方攻守易位。

    这时候,宋朝只有一半人在后场,防线残缺不全,辽国的机会又来了。

    黑骑如潮水般涌上,两三次传递,就传到了射门区域。

    那名黑骑毫不犹豫的挥杆打门,他半场不射,早就憋坏了,这一杆,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故而抡杆的动作有些大。

    球杆还未击到球,边上一根球杆倏然探出,把球拨到一边,契丹人一下子抡空,身子都趔趄了。

    出杆的是陈恪,他拍马赶到,抢在对方射门前截球成功。看一看,前场球员全都回防,唯一顶在前面的,还被死死缠住。便放弃了发动快攻的想法,大声道:“稳扎稳打!”

    这一回合进攻,红骑因为担心被打反击,投入兵力太少,又无功而返。

    防守落阵地,陈恪立在两条线之间。链式防守其实是可以完美的,但除了队员超高的执行力外,还需要一名防守能力很强的球员,游弋在两条链之间防守对方核心球员。这样的体系才算完善。

    陈恪放弃了进攻,担任盯人中卫,重点盯防那个金光闪闪的家伙。

    很快,辽人通过几次突破,将球送到了耶律洪基面前一仗。辽主仗着马快,转眼就抹过去接住球,轻松突破了宋人的前卫线。

    但这时候,陈恪贴了上来,他贴得那么近,以至于两匹马的马头都凑在了一起。

    ‘小姐你好,我叫马纳多拉……’

    ‘你好,我叫贝利,哦不,白影……’

    ~~~~~~~~~~~~~~~~~~~~~~~~~~~~~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球场上也是这样,甭管你马多快,要是有后卫的眼里只有你,一定能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住你。何况陈恪的马,也不是无名之辈,而是百岔铁蹄马与波斯马混血,专为马球而生的超级……小杂种。

    陈恪这些天的感情投资没有白费,‘多纳’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拿使出吃奶的力气,与白影在场上追逐纠缠、你转我也转,你停我也停,你快我也快,真像膏药一样甩不掉。

    被他如跗骨之蛆纠缠着,辽主的速度无从发挥,要么接不到球,要么接到球不得不传出去,一直到锣响,都没再有什么发挥。

    但是,只要他在场上,其它辽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冲击着宋人的阵地。这次他们没有单打独斗,而是用两三人的小配合来一次次突破。

    在响锣之前,他们的努力终于获得收获,一击五十尺的远射,洞开了宋人的大门。

    二比二。

    听到锣响,双方停下来,辽主瞪着身边的陈恪,一肚子怒气道:“你想跟寡人睡觉还是怎么着?”

    “外臣只跟女人睡觉……”陈恪摊摊手,拨马转回,心里暗道:‘你老婆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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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三章 一球定乾坤(下)(四更求月票!)

    “对不起……”陈恪下场后,赵宗绩迎上来,一脸羞愧道:“都是我的错。”

    “回头再说吧。”陈恪笑笑,翻身下马,轻轻抚摸着打着响鼻、直喷白气的多纳,接过豆饼来喂它。为了能跟上那白影,它是拼了老命,这才一炷香下来,已经累成这鸟样了。

    其余九名队员全都换马,陈恪却没有换,因为除了‘多纳’,没有能跟得上那白影的。

    “我知道你累了。”陈恪搂着马脖子,柔声道:“但是咱得再坚持坚持,谁让你是如此的卓尔不群呢?我保证,赢下这一场,给你把那白影娶回来当媳妇……”

    众人见他近似神经的对马说话,都感觉不寒而栗,心道,莫非陈学士要被局面逼疯了?

    从上段领先两球,到中段被扳平,个中滋味怎一个销魂了得?更让人绝望的是,整个中段,他们竟没有一次射门!甚至连攻到前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防守反击,似乎只剩下了防守,而且对手似乎也渐渐适应了,找到威胁球门的办法了……

    虽然末段比赛还没开始,但众人已经失去了信心。

    但陈恪和他的队员,依然表情冷静,似乎并未受失球的影响。他把他们聚在一起,沉声吩咐着什么。众人不敢在这时候打扰,只是依稀听到,似乎在说什么‘那几个后场的,虽然体力好,但一样有粘球的毛病,只要我们逼上去……’云云。

    很快,锣声响起。双方重新上场……

    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赵卞竟双手合十,低声喃喃道:“佛祖保佑,若他们能创造奇迹,我愿半年不洗澡……”

    赵宗绩一言不发,紧抿着双唇,笼在袖中的双手,握得关节发白。他其实是压力最大的一个,因为是他的决定,才导致这种局面。在场五百多宋人,这事儿肯定瞒不住……若是传到京里,不仅谈判之功要泡汤,还得背负起‘不知进退’的骂名。

    他又想起陈恪方才的冷淡态度,心里就更难受了……

    ~~~~~~~~~~~~~~~~~~~~~~~~~~

    场上,双方列阵,锣响发球。毫无悬念,又被辽主抢了去。

    但宋人已严阵以待,辽人没有偷袭的可能,双方转眼便再次陷入了半场攻防演练。球场上战马声嘶、球杆击撞、尘土飞扬,各种闷响声、呼喝声、吃痛声响成一片……马球比赛,人马撞击太正常不过,若非双方都穿着皮制护甲,怕是早抬下去几个了。

    空气中都是硝烟的味道,这场球赛,已经与战争无异了……

    辽人乘着扳回两球的势头,如潮水般一拨拨攻击着宋人,想要再进一球,完成逆转。如今,他们已经不奢望大胜了,只要能赢就行。

    但是宋人这边,尽管被攻得风雨飘摇,但依然能保持住两条线不乱。他们在陈恪的指挥下,不断将对方向两边挤压,不让他们占据球门正面。辽人好容易到了射门位置,却发现眼前全是马腿,已经没有射门线路了。

    他们只得远距离射门,成不成只能看运气。但好运,到目前为止还未降临……藤球打得门板哐哐直响,就是不往兜里落。

    辽主那边,更是烦恼无限,他走到哪儿,陈恪就跟到哪,甚至和他一起回了趟后场。辽主怒道:“你跟寡人过来作甚?”

    “难道我不能进攻了么?”陈恪一脸‘你好奇怪’道。

    “……”辽主险些吐血:“从没见过你们这样打球的!”

    “所以你们之前没输过……”

    “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今天输定了。”

    “哈哈哈……”辽主被他气笑了:“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寡人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乌龟怎么赢!”

    “还有半柱香啊……”陈恪瞥一眼计时的线香。

    “怎么了?”

    “多谢提醒。”陈恪突然笑了,然后他收回左手,打了个响亮的唿哨。

    听到这一声,一直被动防守红骑士们,一下子全都精神起来,看得辽人一惊,心说,又有什么花招?

    答案马上揭晓,宋人终于变阵了,他们放弃了坚持大半场的链式防守,朝辽人扑了上去。

    每个红色骑士,都紧贴着自己所防守的黑骑士,阻断其接球的路线,不停地挤压他、冲撞他。而对持球辽人则特别优待,由两名宋人疯狂上抢,使其无法运球,传球又找不到对象。因为所有的接应点,都被死死缠住了。

    辽人纵马转向,想要摆脱恼人的防守,但在宋人疯狂的紧贴压迫之下,竟然无法得逞……

    场上的节奏陡然加快,拼抢的激烈程度,竟然是前所未有!

    但是,等一等……似乎加快节奏的只有宋人,辽人并没有跟着提速,他们在宋人疯狂的逼抢下险象环生,不是传球失误,就是带球直接被断……

    ‘辽人最大的弱点,便是他们休息不足……’陈恪昨日的声音,浮现在所有球员的脑海中:‘在草原打猎一个多月,回来后又天天两场球,消耗实在太大。尽管他们个个都是铁人,好像睡一觉就没事儿,但事实上,还是有影响的。’

    ‘若只看他们在这个时间段的比赛,你根本无法区别,他们与那些手下败将的强弱。齐王队,在这段时间进了他们两个。鲁王队进了一个,打了两次门板。郕王队最弱,也有两次射门,且一直不落下风。这种情况反复出现,绝对不是偶然。’陈恪为他们分析道:‘只能说明,他们会在比赛最后时刻,出现体力和精神上的下滑,导致骑术下降,技术变形,从而给对方可乘之机。’

    ‘若他们之前大比分领先,自然无伤大雅。’陈恪沉声道:“但若是这段时间,比分没有拉开,这一点,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所以,我们的策略是,以链式防守消耗他们的体力,把比赛悬念拖到最后半段,’顿一下,他一字一句道:“然后,以体力上的优势战胜他们!”

    ‘具体采用的战术,名为‘抢逼围’!简单地说,就是‘主动上前抢断,把对方的球夺过来’、‘贴身防守,逼到他出错丢球’、‘几个人围着对方球员,不给他舒服传球的机会!’’

    ‘全场的隐忍,都是为这一刻的爆发,把你们的体力、技术和勇气、毫无保留的都投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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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们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压制了整场的宋人,就先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围抢着辽人,场面一片混乱。辽人的进攻节奏,彻底被打乱了。他们只感觉到处都是宋人,似乎每个人都身陷重围,带球被断、传球失误……

    比赛已经临近尾声,谁都知道,这时候丢球意味着什么。辽人也拼了,赶紧就地反抢,但宋人直接发动长传,丝毫不考虑顶在前面的陈廉,怎么去接这个球?

    辽人赶紧拨马回追,好容易接到球,竟在前场就遭到了逼抢。一左一右,两名宋人将其死死贴住,不停的走位,挥舞着球杆,将其移动,甚至传球的线路完全封死。

    这名可怜的黑骑士,登时腹背受敌、动弹不得!而且他以往在逼抢下,很轻松就能控住的藤球,此刻也变得不听话开了,不知怎么手一滑,就脱离了控制……

    宋人在前场得球,直接发动反击,然后转化成射门。

    但似乎运气不佳,总是差之毫厘,弹门而出。

    不过不要紧,就地逼抢,抢到了再射!

    比赛首次一边倒,只是被狂轰滥炸的一方,竟然是号称天下第一的辽国王师。

    但凡事两面,此时,宋人也是后防洞开,只有两名后卫在防守。

    辽人的好运还在延续,宋人连打了七八次门,都没有入网。最后一次击中门板,反弹入场,正落在一名黑骑士的脚下。怕极了被围抢,那辽人看也不看,便将球全力开向对面。

    被憋了半天的辽主,立刻策马全速冲锋,那白影疾驰起来,真好似一道白影,一眨眼就过了半场,瞬间摆脱了一名上抢的宋人。然后带球长驱直入。

    最后一名后卫,瞪着眼睛想要全力阻止,却被人球分过。

    空门。

    辽主啐一口,抡起球杆,划一道优美的弧线,藤球吃中部位,嗖得便朝门筐直飞过去。

    ‘进了!’全场一片死寂,注视着那藤球,心中却涌起荒谬之感……围抢了整场的,最后经要靠反击取胜……

    待就在此时,一道青影从门前划过,那是一匹骏马高高跃起,竟挡在了球与球门之间……

    力道十足的藤球,正中那匹马的马头,一声悲鸣,骏马的头一歪,但依然稳稳落地。

    这马,名‘马拉多纳’,简称‘多纳’,乃百岔铁蹄马与波斯马杂交,转为马球而生……

    陈恪顾不得别得,舞起球杆,将那弹起的藤球击了出去。

    陈忠稳稳接住球,看到辽人还愣在那里——他们都被方才那天神下凡的一幕惊呆了。

    陈忠不会跟他们客气,他大力一挥杆,马球凌空飞出,贯穿了挤在中场的双方人马。

    一直被勒令钉在前方,哪怕后场被打成筛子,都不许后撤的陈廉拍马而出,在辽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举杆摘球、挥杆击球一气呵成!

    只见那藤球丝毫不转,带着万钧力道、直直的砸进了球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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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了马球赛,感觉很爽,很满意。日后历史类混不下去,我就去跟林海混去……呵呵,开玩笑呢。

    接下来,回京,开始陈三郎的幸福生活,当然,故事的前期主线,也彻底浮上水面。精彩,无描述,纯情节,略带颜色的故事等着你们,还不投票支持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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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算,一共是四次,双倍结束后一并还。还有哪位盟主我没加过更?吱一声哈,话说本书的盟主好少,应该不存在忘记的问题……

    睡觉去了,带着满满的期待,希望一睁眼,变成15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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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68/ 第一时间欣赏一品江山最新章节! 作者:三戒大师所写的《一品江山》为转载作品,一品江山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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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介绍:
庆历五年春,范文正新政改革失败,富弼也跟着被下放,滕子京重修了岳阳楼,欧阳修喝得烂醉如泥,韩相公却依然高帅富,文彦博彻底成精;狄青成了大宋吊丝偶像,拗相公和司马牛才刚刚参加工作,包青天还没资格打坐开封府,苏东坡正在换牙,仁宗皇帝努力造人中……但还有一个甲子,这个迷人的时代,就要毁灭在异族的铁蹄之下……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有没有幸免的可能?只是不知他扇动小小翅膀,能为这个世界,带来多少改变……一品江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品江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品江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