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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样样稀松     重生一九零二txt下载     重生一九零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分化拉拢

    而对于美国,中国政府则采取了大规模招商引资的行动。此时美国的总统塔夫脱很有雄心,想有计划地扩大美国在国外的影响。他鼓励美国银行家和企业家到国外去投资,政府为在国外修建铁路和创办事业的企业家们提供贷款。

    而中国正在趋向稳定的政局,广阔的市场,众多的低廉的劳动力,非常具有吸引力。加上中国政府表现出了依靠美国建设海军的意图,美国政府认为一个逐渐强大的、并对美国抱有善意的中国政府不仅能帮助美国扩大在华的商业利益,也许还能抵抗日本的威胁。

    中华共和国临时政府成立后,美国舆论界就表现出热情的姿态,一再呼吁及早承认太平洋彼岸的“姊妹共和国”,国会议员还联名提出一项敦促政府承认中华共和国的议案。

    但美国政府鉴于在承认问题上处境比较孤立,所以表示在“不拖延的情况下”同意与各国协调行动。与之相似,德国也同样面临着这样一种处境。

    随后临时政府“左揽美利坚,右拉德意志”的外交策略非常成功,也表现出了足够的真诚,并争取到了两国工商业人士的大力支持,使得两国政府越来越倾向于摆脱所谓的列强协调行动,以国际承认来获取中华共和国政府的最大好感。

    随着中国局势的进一步明朗,复兴党执政已确定无疑。美德两国都表示出将不顾其他列强的反对,准备单独承认中华共和国的意图。美国驻华代办卫理报告******说:“我们率先承认中华共和国,将极大地增进对我们已有的好感,而且可用来阻止其他国家提出不公平的承认条件。我们承认新政府越快,对中国以及美国在华的利益越有利。”

    而德国公使则向国内报告说:“各国承认共和国无疑会在民众心目中加强新政府的地位,也会增加即将召开的国会的声誉,有助于平息可能出现的骚乱和久已存在的对动乱的担心。”

    美德两国的这种态度引起其他列强的不满。英国外交大臣格雷认为美德两国的行动“违反外交礼节”;日本外务大臣牧野伸显指责美德两国违反了列强一致的原则,有损于日本利益;俄国也对此表示了不满。

    英、日基于对美德准备单独承认中华共和国的担心,经过密商后,日本又提出关于承认中国新政府的第二次倡议书。主张在中国能继续维持稳定局面,又能根据以往条约及惯例履行国际义务时,各国应尽可能地同时宣告对中国新政府的正式承认。

    为了不致损害在华利益,英国则不再坚持必须由中国政府发表正式宣言保证履行国际义务作为承认条件。主张在国会选出正式总统后,由当选总统发一声明,表示中国政府将严格尊重其所承担的一切条约义务,外国人将根据既成惯例享有一切在华特权和豁免权。

    所以,就在宋教仁通过了国会的表决。成为中华共和国正式大总统后,美德两国很快递交了承认书,并发表照会,承认中华共和国。紧接着,奥匈帝国、墨西哥和巴西也承认了中华共和国。

    坚冰被打破了,英日俄的企图不仅破灭,而且在这个问题上拖延时间,肆意要挟的做法经报纸披露,招致了相当多的中国人的不满。几个月前,肃亲王善耆揭露日本策划满**立运动。虽然当时日本政府极力否认。并且将川岛等人保护起来而不了了之。但已经在民众心目中留下了阴影,如今日本的形象变得更加恶劣。

    首先因此受到打击的是日本的正金银行,存款额持续减少,尤以上海、天津和北京的分行更为严重。每天刚刚营业,储户便排着队提款,然后转存于其他银行。

    民间报纸也开始推波助澜,号召中国国民以实际行动支持政府,支持国家,绝不将钱存在不承认中华共和国的外国银行之中。由此,提款风潮由局部向全部。有逐渐扩大之势。

    英国公使朱尔典默然不语,气愤不已的日本公使山座圆次郎正向他讲述着这次提款风潮的事情。

    “这是蓄谋已久的,在前六个月的时间内,原来在北京的前清满蒙王公从正金银行中已经分批提取了超过三千万两白银的存款。现在又是中小散户的挤兑,这是对大日本帝国的挑衅。”山座圆次郎说完,望着朱尔典建议道:“我认为,英日两国应该联合向中国新政府提出交涉,以制止目前事态的进一步扩散和发展。”

    新政府已经建立,政局也相对稳定。此时列强在中国已转入经济实力的斗争,而日本却正处于内外交困的境地。在国内,军部长期以来逼迫政府扩军造舰,对外扩张。以至开支浩大,赋税繁重,债台高筑,通货贬值,资金短缺,长期依赖外资输入。每年要支付九千万日元的外债利息,政府为筹付息金而大伤脑筋。日本一面想同英国争夺长江流域的经济控制权,一面又因无力投资,不得不提倡所谓“英国资金,日本头脑”的英日同盟新形式。

    而英国政府虽然与日本有同盟条约,但矛盾也存在。英国政府认为关于中国政体问题,不宜从外部进行干涉。反对日本武装干涉中国,以及分裂中国的企图,对日本策划的满**立运动相当不满。认为“在满洲发起任何分裂活动,从保全中国领土来看都是不利的。”驻华公使朱尔典曾表示绝不同意东北从中国分离出去以免引起连锁反应,并要求日本采取合作态度。

    你们图谋在满蒙的擅自行动,惹恼了中国政府,这是一次示威和惩戒当无疑问。然而,现在竟然要牵连英、法等其他列强。并且还要拉上英国政府,继续为你们取利。

    朱尔典心中冷笑,脸上却装出遗憾的样子,说道:“山座先生,恕我直言,对于提款风潮,你们似乎并无实际证据来指责中国政府。而对于民间舆论,和民众好恶取向。中国政府完全可以进行推脱说,依据民主宪法原则,他们不能进行干预。”

    “这股风潮有蔓延之势,如不制止。贵国银行恐怕也会被波及。”山座圆次郎眨了眨眼睛,说道。

    “只是可能而已。”朱尔典似乎并不担心,他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我觉得对于新政府的承认问题,似乎应该重新商榷一下。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会面如何?我要先与其他各国公使联系一下。”

    山座圆次郎虽然有些迷惑,但对于朱尔典的逐客令还是听得明白,只好起身告辞。

    朱尔典送走山座圆次郎,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烫金的请柬和一封信,审视着,忽而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新政府的这位国务卿还真是有些意思,一边策划对日本进行打击,一边却对英国政府伸出了榄橄枝。请柬是邀请朱尔典携夫人去参观前清王室珍宝展览会的。名义更是奇特,竟然是想挑选新政府明年祝贺英王乔治五世加冕的礼物。

    英国还未承认新政府,这位国务卿却似乎已经成竹在胸,他到底为何如此有底气,美德相继承认新政府,他们之间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朱尔典轻轻叩击着桌案,陷入了沉思。

    ……………

    根据清室优待条款,故宫的公产私产清理工作告一段落,一部分私产返还给了清室,另一部分私产则划归进投资和基金。由政府进行管理。当然,这其中私产的分配中,陈文强也做了不少手脚,皮货、绸缎之类的生活用品尽量分给清室。珠宝、金银则尽量分给政府。

    眼下开办的展览会便是归政府支配的物品,这是公开拍卖会的前奏。因为这些珠宝、金银都由专家标定了底价,否则无法具体衡量,也就无法与清室进行公平分配。

    但这却是陈文强的一个小花招,对于物品来说,底价只是个参考。而且往往是刻意被压低的。物品的实际价值由于作工,用途,背景等因素,高于底价是正常的事情。皇家用品,更是如此。那么,进行公开拍卖,实际价值与底价的差额便成了政府的赢利,赢利多少,就要看有没有人竞价了。

    拍卖会早在三个多月前便开始筹备,参加拍卖的物品都印刷了图片说明,并编成小册子发放到各地,甚至流到了海外。展览期和拍卖期各为半个月,为富商大贾们来京留了充裕的时间。

    今天的展览会属于邀请型,并不提供给普通公众。所来的都是颇有经济实力的,或者象朱尔典、陈文强这样有身份的人。

    皇家用品,自然是制作精美,光华灿烂。朱尔典的夫人以及一些贵宾人女眷立刻被这些小东西吸引住了,女人留连忘返,挨件观赏品评起来。

    “女人,总是喜欢这些发光发亮的小东西。”陈文强稍显无奈地摊了摊手,对朱尔典说道:“公使先生,你是否准备在拍卖会上为******选上一件两件?”

    朱尔典摊了摊手,苦笑道:“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贵了,我恐怕是买不起。”

    “看来今天请公使先生来是请错了。”陈文强调侃道:“如果公使夫人看好了,恐怕公使先生夜里就会睡不好觉的。而且贵国的国王陛下是男人,这些小东西也不太适合。”

    “看来确实如此。”朱尔典点头赞同,似笑非笑地望着陈文强。

    “那我们不如去贵宾休息室稍坐片刻,喝点饮料,顺便为贵国陛下的加冕礼物进行一下探讨。”陈文强很自然地邀请道。

    “这是个好主意。”朱尔典很愉快地接受了陈文强的提议。

    陈文强所说的贵宾休息室竟然没有一个贵宾,而且门口还有两个警卫把守,朱尔典微微一笑,暗道: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两人落座,喝茶,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陈文强主动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上次与公使先生的会谈十分愉快,然而,就在中英两国的传统友好即将迈出新的一步时,现在却戛然而止,这实在是有些遗憾。”

    “关于国际承认,本来不是问题,而且倡议书的内容也并不过分,为何新政府执意不肯答应呢?”朱尔典轻轻摇头,表示不解。

    “形象问题,也是稳定问题。”陈文强解释道:“政府刚刚成立,不能授人以柄。我可以明白告诉公使先生,对于日本黑龙会成员频繁与我国的同盟会接触,政府很忧虑。”

    “日本黑龙会与同盟会历来具有融洽的关系,贵国政府似乎过虑了吧?”朱尔典并不认为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有些随意地回答道。

    “然而,有些会谈内容却令人不得不产生忧虑。”陈文强拍了拍手,门开了,一个秘书走了进来,将公文包递给陈文强。

    “公使先生,请相信我们情报的准确性,这绝不是捏造出来的。”陈文强打开公文包,取出几份文件递给朱尔典。

    朱尔典接过来,仔细翻看,不禁皱紧了眉头。

    这是一份日本兴业银行准备秘密向商办江西铁路公司贷款一百万两、取得南浔(南昌到九江)铁路股票的文件,东亚兴业公司还准备与江西南浔铁路公司订立五百万日元借款合同,规定铁路公司如欲聘请外国工程师得先由东亚兴业公司推荐。文件之外则是一些会谈记录,人名被抹去,但可以猜想出大概的身分,估且称之为中国甲和日本乙。

    中国甲担心此举会引起英国的反对,在政府中也不会通过。日本乙则对长江流域铁路显示出极大兴趣,并称将与英国方面进行秘密蹉商,建议双方合作将芜湖到南昌铁路的终点延伸到长沙,还说他正与中国政府谈判将南浔铁路延长至萍乡的问题。如果英国资本合作,日本将参加小部分,资金大部分由英国提供。并称如果允许日本资本进入长江流域,日本将同意英国到南满地区投资……(未完待续。)xh:.74.240.212

第二百五十三章 挑拔,灵活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陈文强严肃地说道:“进军拉萨势在必行,叛乱必须被消除。不过,在驻藏军队数量,任命行政官员,进行新政改革的问题上,我们可以进行商谈。”

    英国政府在发给朱尔典的电报中明确指出“现在西藏不可能自立,为了防止西藏倒向俄国,英国对西藏必须放弃消极的态度,对西藏政府准备做出的安排有更为充分的了解”。

    换句话说,英国政府受《英俄协定?西藏专条》和一九零六年《中英藏印条约》的牵制,印度事务大臣摩黎也向政府建议说:“现在应当明确地通知********喇嘛,英国政府不能干预西藏人和中国人之间的问题。英国政府是会采取必要的步骤来履行英藏条约和中英条约的,不过英国政府只能承认事实上的政府,而上述两条约特别指明不允许英国干预西藏的内政”。

    而且,****在印度的时间里,与俄国、日本不断联系。俄国代理人德尔智从彼得堡赶来与之密谈,日本退役军官矢岛安次郎又充当了****的军事顾问。这些当然引起英国政府的疑忌,更对于似有似无,隐在雾中的《蒙藏条约》感到不安。

    于是,英政府内部修改一九零七年英俄协定的论调重新抬头,只是由于英国不愿在阿富汗问题上又对俄国做出让步。召开中英藏三方会议的主张逐渐占了上风。

    复杂,相当的复杂。外蒙、新疆、西藏搅和在一起,英俄有勾结,也有矛盾。英国既想侵略西藏,又觉得时机不成熟。对俄国利用外蒙插手西藏非常忧虑,并且不甘心让俄国独占新疆,却又有些鞭长莫及,而日俄的进一步勾结也使英国政府感到不安。

    现在。新政府送来了温暖的关怀,承诺西藏维持现状,并要在外蒙、新疆问题上牵制俄国,不使俄国在远东的利益得到继续扩大。

    当然,新政府小小的要求就是让英国负起责任,压制日本对中国的野心,也就是要英国看好自己养的狗。

    “关于新政府与美德两国的接触,大英帝国政府也深表关注,希望也能得到相同的待遇。”朱尔典似乎是默认了这项条件,转而探询起中美德三国的问题来。

    “不过是三个具有传统友好关系国家的正常交往与合作。”陈文强很随意地说道:“美德两国有意提供贷款和技术支持。对新中国进行友善的帮助,不知贵国是否也有同样的愿望?”

    “当然,国务卿先生不要怀疑大英帝国对中国及中国人民的深厚感情。”朱尔典看似真诚地说道:“你能否说得详细一些,让我了解得更清楚。”

    陈文强点了点头,说道:“美德两国已经原则上同意庚子赔款缓付,同意中国政府的公债在两国进行发售,并且提供低息贷款和派遣一些专家以帮助中国政府进行改善人民生活条件的一系列举动。中国的大多数人民太贫困了,这直接影响到整体的消费水平,对于发展商业,确实是一个障碍。”

    避重就轻。很明显没有说实话,朱尔典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听说还有关于铁路方面的合作协议。”

    “哦,我忘了说。”陈文强很歉意地补充道:“美德两国很理解新政府关于避免各国争执。而独力修筑铁路的想法,原则上决定允许并鼓励美德两国的财团和企业家,通过购买交通银行铁路债券的形式来进行投资。当然,铁路建成后,两国的商品运输价格有可能享受到一定的优惠。而且,在铁路修建过程中。他们希望新政府考虑能否优先聘用一些美德两国的工程师。”

    朱尔典的脸色不太好看,美德两国早就有退出四国银行团的企图,看来现在要成为事实了。通过这种民间投资的方式,美德两国甩开四国银行团,抢先进行资本注入,着实可恨。至于陈文强所说的美德两国在铁路上享有的利益,朱尔典并不相信会这么少。

    据他的情报显示,中国政府在重工、化工、制造体系上将主要倚重于美德两国的技术帮助和资金扶持。在国防上,陆军学德国,海军靠美国,这个大方向也已经确定。当然,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这就更让人感到不安。

    “我觉得大英帝国作为资本最为雄厚的国家,没道理被美德两国甩在身后。”陈文强温声说道:“如果英国也愿意象美德两国一样投资于中国铁路建设,新政府可能考虑是否需要成立一个联合管理机构,以使象英国这样在中国具有传统势力范围的友好国家得到一些在传统势力范围内的管理权。”

    “这个一些的概念如果能够明确,我想会更受欢迎。”朱尔典有些期待地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朱尔典觉得对于保证长江流域的英国利益很有帮助,这说明新政府已经意识到独力修路不仅资金是个问题,而且会受到觊觎中国铁路的列强的抵制和反对。

    所以,他们很灵活地转换了思路,让出部分管理权,吸引列强资金参与建设,以图尽快尽好地搞好铁路建设。毕竟铁路关系到民生,关系到经济发展,更关系到国防安全。

    朱尔典很赞赏新政府的灵活外交,并不是一味的强硬,还懂得退让和尺度。而且这样也很巧妙地基本将财政不佳、资金不足的日俄排除在外,这是中国现在面临的两个最凶恶的敌人。而且从英国的角度来看,也不希望蛋糕被别人分走吧!

    英日同盟,一直是日本对亚洲大陆进行扩张的国际工具。而明年就是第二次英日同盟到期的日子,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以英压日不失为一招好棋。

    千难万难,只要在第一次世界前不失去太多,而到那时自身实力又能加强到一定程度,不说能打败日本这条暂时挣脱了英国锁链的恶狗,起码也要具备一搏的能力。不能让日本在一战时获利太大,在中国得到的利益太多,只要能拖住日本,也就将日本再一次崛起的千载良机葬送掉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设想,比较不乐观的结局。而最乐观的结局就是借外交努力或局部冲突,使日本知难而退,再给中国几年的发展时间。借着一战的东风,中国凭着资源优势,在发展上比日本更有条件,这个好机会是日本的,也是中国的。

    一定的让步和忍耐是必须的,起码在现在,百废待兴的新中国迫切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真正从棋子转变成为棋手的国家,都是战略上也懂得忍的国家。但这种让步和妥协也是有限度的,要使得其对政府威信的影响能降到最低。

    而英国,面对美德两国的反水,以及两国对新政府的热情,也必须做出一种姿态,不能逼迫过紧。一来保持住英国在华的优势,二来不致使中国彻底倒向德国,特别是要阻止双方达成类似军事同盟的协议。

    “中缅铁路,一直是大英帝国所希望修筑的,而中缅铁路一旦贯通将成为中国连接东南亚、南亚地区的国际大通道。”朱尔典很期待能就此次会谈多确定一些事情,但陈文强显然已经达到了目的。

    “这个以后可以再谈,我看该出去看看了,不能对女士太过无视啊!”陈文强起身,作了个请的手势。(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公路发展,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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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走在展览会里,突然,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吸引了陈文强的注意,见陈文强转过目光,老头笑着向他拱了拱手。

    是他。陈文强赶紧对身旁的朱尔典说道:“抱歉,见到一位老朋友,我得去寒喧一下。”

    “国务卿先生请便,我们也该走了,就先告辞了。”朱尔典礼貌地说道。

    “好的,我们下次再约时间详谈。”陈文强和朱尔典握了握手,转身大步向老者走去。

    “陈先生,多年不见,神采依旧啊!”老者迎上两步,依旧用拱手礼致意。

    “王兄,你也是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哪!”陈文强也拱了拱手,亲热地问候道:“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你现在是国之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按旧时说是宰相,我这平头百姓哪敢随便去打扰。”老者笑着说道。

    “当官归当官,情义归情义,王兄说这话,象是在骂我。”陈文强用手虚扶,陪着老者落座。

    这老者乃是第一届云南商务总会协理、第二届云南商务总会总理王鸿图,提起他的父亲,那可是大名鼎鼎,名满中外的钱王王炽。王鸿图继承父业,虽然没有王炽的魄力和能力,但也继承了王炽的诚信与德行,其经济实力和经营能力称雄云南商界。

    自从多年前,王炽与陈文强通过信件,一来佩服陈文强已经取得的声望,二来也为陈文强信中所提的经营策略所折服。加上王炽所经营的“同庆丰”、“天顺祥”银号,因为不断被清朝官员借贷,加上经营方式老式,在外国银行的竞争下,已显颓势,不得不想另外的办法。因此,陈文强的建议正是雪中送炭,与王炽一拍即合。

    王炽身老体病。便派长子王鸿图至上海与陈文强详细商谈了合作事宜,这也便有了昆明药厂的成立。随后,陈文强派出了技术人员,又与王氏父子合作开办了云南卷烟厂。“红塔山”、“云烟”一炮打响,更是财源滚滚。

    只可惜,王炽未与陈文强见上一面,便因病逝世了,让陈文强因为没能与钱王面谈领教而遗憾不已。

    但王鸿图继承父业后。与陈文强的良好合作关系还是一直保持,每年按时将分红汇给陈文强,从没延误过。事隔多年,两人再次见面,各人的地位已经是天差地别,不禁让人生出世事难料的感慨。

    “路途漫漫,陈某发电邀王兄前来,实在是有些失礼了。”陈文强抱歉地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年纪越来越大,再不出来看看这国家的变化。恐怕以后会没机会的。”王鸿图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笑道:“再说,陈先生见招,定是有好事情,我哪能不来呢?”

    “这好事咱们回去再谈。”陈文强指了指走到王鸿图身旁站立的少年问道:”这位是——”

    “犬子王楫。”王鸿图瞪了儿子一眼,斥道:“还不过来见过陈先生。”

    陈文强和蔼地伸手拉住了王楫的手臂,说道:“我可不敢受你这大礼,年轻人也要有股气势,更要顺应潮流,现在共和了。这些繁礼琐节就不用太讲究了。”

    “这不是见官礼,而是见长辈的礼,腆颜蒙陈先生叫一声王兄,这孩子的礼数倒也不为过。”王鸿图解释道。

    陈文强笑着点了点头。问候道:“王兄看过展览了吧,一会儿就搬到我那儿去住,咱们好好谈谈。”

    “中南海,西花厅。”王鸿图啧啧连声,笑道:“原来皇上太后住的地方,没想到我也能去见识见识。不枉此生啊!”

    “呵呵,这有什么,我让大总统请你们吃饭。”陈文强笑着打趣。

    ……………………

    夜阴一刻一刻的深了起来,月亮也渐渐的放起光来,屋里点起了电灯,陈文强和王鸿图谈兴正浓。

    “滇越铁路通车,能够加速云南自然经济向商品经济的转化和社会转型,但也使云南的外汇业务受制于法国。”陈文强郑重地指着桌上的地图,详细解释道:“而且,法国可以对云南的进出口货物随意增加过境税,使我方商民备受盘剥,这个情况必须要有所改变。”

    “是这样的,法国东方汇理银行沿途设立了许多分支机构,与滇越铁路公司沆瀣一气,对我云南商民十分不利。”王鸿图点头赞同道:“可即使再修铁路,先不论法国是否干涉,可这时间上也拖得太长。”

    “铁路确实见效慢,但可以先想别的办法呀!”陈文强笑着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王鸿图,说道:“这是一份滇越铁路的初步调查报告,铁路轨距仅一米,客车车厢狭窄,货车的体积又小、运量仅在二十吨左右,靠着蒸汽动力,时速仅能达到三十至四十公里。如果修通南宁至昆明的公路,用汽车运输的话,据估算,并不比铁路慢多少。”

    交通运输是一个文明的标志,随着城镇村庄演变而来,从城市和城镇,货物运输成为至关重要的社会关系。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就使用畜力车和推车将货物运往远方。

    因此,卡车诞生了。第一个自我推进的卡车,蒸汽动力的野兽,在18世纪后期出现了。到19世纪中叶,在交通史上最重要的发明之一,帮助卡车开始实现其全部潜力。内燃发动机体积更小,效率比蒸汽机更高,卡车慢慢地被接纳为有用的形式广泛的交通工具。到一九一零年,已有大约一万辆卡车在美国州际公路上行驶运输,使得货运业的形式向全面化发展。

    发展铁路是重点,但公路建设也不能忽视。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地域广阔的国家来说,公路运输也有很多优点。

    首先,公路运输在时间方面的机动性也比较大,车辆可随时调度、装运,各环节之间的衔接时间较短。尤其是公路运输对客、货运量的多少具有很强的适应性,既可以单个车辆独立运输,也可以由若干车辆组成车队同时运输,这一点对抢险、救灾工作和军事运输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其次,由于汽车体积较小。中途一般也不需要换装,除了可沿分布较广的路网运行外,还可离开路网深入到工厂企业、农村田间、城市居民住宅等地。由于中途不需要倒运、转乘就可以直接将客货运达目的地,因此。与其它运输方式相比,其客、货在途时间较短,运送速度较快。

    而最重要的是公路运输与铁、水、航运输方式相比,投资兴办容易,投资回收期短。在正常经营情况下。公路运输的投资每年可周转一至三次,而铁路运输则需要三至四年才能周转一次。

    “铁路修筑需要具有一定技术的工人,而修公路就不用这么严格,可以实行人海战术,建设速度可以大大加快。”陈文强将一份地图摊开,指点着说道:“由昆明至南宁,再由南宁到钦州港,也就实现了货物出口的目的。就算不能挤垮滇越铁路,也使法国人不能任意提高货运价格。”

    王鸿图沉思了半晌,开口问道:“如果铁路修筑完成。这公路运输岂不就要受到冲击。”

    陈文强点了点头,说道:“这种担心是很自然的,然而,也要看到铁路的局限性和公路的扩展性,在铁路修成的这段时间内,公路的发展可不只是昆明到南宁这一段,拓展的空间非常大。想想县县通公路,乡乡通汽车的前景吧!公路在中短途运输上具有的优势,以及汽车的性能不断改进,依我看。公路运输并不会因为铁路的存在而受到太大的冲击。在外国,公路运输、公共汽车已经推行起来,而在我国,还是空白。这里有一份政府拟定的公路交通运输的发展规划。王兄可以提些意见。”

    王鸿图仔细翻阅,发现这份发展规划很详细,对公路运输的组织和经营方式都进行了阐述,甚至还有提高运输效率和降低运输成本的方案。只要拿着这个发展规划按步就搬,一个汽运公司就基本可以正常运作了。

    “陈先生,我是绝对相信你的。请说吧,要我做什么?我必尽全力。”王鸿图笑着说道。

    陈文强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此次展览拍卖会,政府邀请了许多各省名流巨商,就是想让大家出钱出力,把这公路运输搞起来。可政府的倡议,又怕被别人误认为派捐,所以想请几个有影响力的人带个头,王兄就很合适。”

    “这事好办。”王鸿图很痛快地答应道:“只要政府支持,赚钱的事情还能没人干。”

    “政府肯定是要支持的,具体需要的政策扶持还是要大家协商后提出来。”陈文强说道:“比如说成立驾校,培训驾驶员和维修工,燃料的供给与价格,王兄就是要联络这些名流巨商,利用他们资金和人望,与交通运输部合作好。”

    “这些东西?”王鸿图指着桌上的文件,别有深意地笑着。

    “王兄尽管拿走。”陈文强很大方地摆了摆手,笑道:“公路运输见效快呀,政府光靠铁路,时间太长,财政上难以支撑。”

    “是啊,不当家不知财米贵,你的难处我是知道的,能打拼到这地步,已经非常不易了。”王鸿图似有同感地说道。

    “对了,我差点忘了件事情。”王鸿图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似乎非常喜欢那个,那个九十五,还是五十九号展品来着,肖总长去确认一下。”

    “干什么,要行贿呀?”陈文强呵呵一笑,摇着头说道:“要是以前,她喜欢的东西,我也是买得起。只是现在,处在这个位置,行事就要谨慎小心一些,以免招人物议。王兄,你就不用管这事了,咱俩的交情,用不着弄这些虚套。”

    王鸿图迟疑着想了一会儿,无奈地说道:“也好,官身不自由,我就不让你为难了。这次来北京,只带了一些云南的土特产,明天给你送来,别嫌寒酸啊!”

    “礼轻情义重,多谢王兄了。”陈文强起身笑道:“王兄且先安歇,明日我让人陪你逛逛这中南海,只是我——”

    “你是大忙人,再说,我可不敢让当朝宰辅作陪。”王鸿图笑着说道。

    ……………

    陈文强回到住处,却发现阿萱和几个朋友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着展览品的说明书,似乎还在进行着讨论。

    见陈文强回来了,女眷们随便说了几句话,便知趣地走了。

    坐在阿萱身旁,陈文强环住妻子的腰,笑道:“你们谈话的声音以后要小一些了,那个什么九十五号,还是五十九号来着,有人要买下来送你当礼物呢!”

    阿萱诧异地快速翻着说明书,指着一对镯子说道:“是九十五号,我确实很喜欢呀!”

    “喜欢就买下来,嗯,这镯子配你的肤色,确实很漂亮。”陈文强掏出一张汇票放到阿萱手中,笑道:“不过拍卖会那天,还是找个陌生人去吧,你太引人注目,恐怕少有人敢跟你竞价,倒显得咱们好象以势压人。”

    “恐怕我戴出去,也会给你惹麻烦。”阿萱微微皱眉,说道:“昨天报纸上指桑骂槐,似乎就是针对你的。”

    “哼,不怕这帮人。”陈文强突然向上伸手,环抱着阿萱的胸脯,冷笑道:“想找毛病,咱们就是圣人,他们也不会放过。”

    阿萱伸手掐陈文强的胳膊,陈文强恍若未觉,捂得更加紧,鼻子里的热气喷在阿萱的耳朵后面,又伸出舌头去轻轻舔吸。

    阿萱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向后仰头,依偎在陈文强的怀里,微张的嘴唇立刻被陈文强轻轻地吻住。

    陈文强享受着缩在他的怀中,象一头小绵羊一样的柔软乖顺,轻轻嗅着空气中散发出来的那股香馨。只有这时,他才感到轻松了,心里也踏实了,一切外界的烦恼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美人在怀,头上有官,腰中有钱,夫复何求?(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凝聚,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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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政府的灵活外交,得到了效果,在进一步的蹉商中,英法决定加入中国铁路的建设,与美德两国共同进行资本投入。而新政府作出决定,山东、云南、长江流域的铁路事务将由中美德英法组成的联合委员会进行协商管理,其余地区的铁路管理权则由政府控制,建成后将给予四国同等优惠的运输价格。

    通过这个协议,以及统一币制的进行,新政府支撑过了最困难的时期,保持了财政的独立性,并使四国银行团名存实亡。

    同时,英国政府向日本提出了警告。驻日大使窦纳乐奉命向外务大臣递交一份照会,指出英国不同意东北从中国分离出去以免引起连锁反应。它支持中国事实上的政府,要求日本采取合作态度。

    由于英国的压力,加上日本外务省与参谋本部之间本来就有分歧意见,首相桂太郎训令关东都督大岛义昌,要他取缔川岛浪速等人的“满**立运动”。福岛不得不发出“至急归国”的电报,召川岛返回日本,并命令解散所谓的勤王军,第一次满**立运动遂告破产。

    日本虽然野心勃勃,力图在中国扩大势力。但由于当时国力不足,并受到英、美等国的牵制,加上在日俄战争中并未获得赔款,债台高筑。在列强已经演变成经济实力斗争的时候,几乎无力参与。

    以至《中央公论》哀叹:“贫困之日本此时不能在中国大力扩张利权,乃天数所使然,只能隐忍暂时,等待再度发展之机。”

    随后,西班牙、瑞典、比利时、丹麦、葡萄牙、荷兰、英、俄、法、日本、奥匈帝国、意大利等国发出照会,承认中华共和国。

    解决了国际承认问题,又借英美等国逼退了日本。新政府开始专注于对付俄国这头贪得无厌的狗熊。而同时,也开始清算某些党派不顾国家利益,与外国势力勾连的事情。

    ………………

    人人都当自己是最精明的人,正在走向胜利。但是螳螂捕蝉,黄雀伺其后,强中还有强中手!不到掀牌的时候,谁又敢确定是胜是败。

    “江西、粤汉等商业铁路公司,可以维持现状。但必须接受政府检查与监督,而且融资只能由交通银行负责。非得政府同意,不得接受外资,更不得将管理权随意转让。如有违反,政府将以川汉路为例,将铁路收归国有。”

    “某些经济集团或者外国财团使用资金扶植某个政治集团或某些政客作为自己的政治代言人,使其运用社会公众所授予的国家权力,为这些集团的利益服务,损害社会公众福祉,甚至危害国家利益。这种黑金政治是政府打击的重点。今于监察部专设社团财务调查科,一经发现,从严查处。”

    “国家利益至高无上,为一己私利或一党私利铤而走险,损害国家利益者,与卖国贼同论。借异虐同之举,引狼拒虎之谋,前为天良所不容,后为智计所不许。”

    …………………

    政府突然颁布法令,并且将复兴党的财务公开。同时。还在媒体上大造声势,引导舆论,使得不明内情的各党派低层人物议论纷纷,而已经与大总统先行沟通的党首们却稳如泰山。为政府的举动拍手叫好。

    有人欢喜,有人心惊。汪精卫此时便是冷汗直流,桌上摊开的文件上记录的桩桩件件,象一把把利剑直刺他的心底。完了,这些东西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同盟会臭名昭著。

    赵秉钧由于在北京表现出色。已经被政府任命为监察部部长,可谓是平步青云,春风得意。他很喜欢这个工作,特别是在望着自己的猎物胆战心惊的样子时,那种快感难以形容。不过,他也心中警惕,因为这些文件是国安部转来的,使他对国安部的势力感到了惊惧。

    “黑龙会是个有侵华倾向的日本组织,你们却与之联络甚密,意欲何为?还有三井财团给你们提供经费,要你们为之谋取满蒙铁路的借款权,还有从厦门或福州经南昌到汉口的铁路修筑权。这够得上是收取黑金了吧?”赵秉钧冷笑着拍了拍桌子,沉声问道。

    “当时政府并未正式说明修筑铁路不许借贷外资,我们是无心之失。”汪精卫强辩道:“三井提供经费,也不准确,这是我们之间的借贷关系。”

    “这个借口一点也没用。”赵秉钧轻轻摇着头,轻篾地说道:“如果政府将这些文件公开,你猜猜外界是什么态度?你们又是什么结果?”

    汪精卫费力地咽了口唾沫,那样的结果不用去猜就能知道。政府制造的舆论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为他们的形为做了卖国贼的定义。一旦公开,除了身败名裂,恐怕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赵秉钧不紧不慢地点燃一根香烟,悠闲地吐出烟圈,用有些戏弄的眼神望着汪精卫。

    怎么办?汪精卫的脑袋里乱哄哄的。现在的形势他很清楚,就在前一个月,日本强迫韩国签订《韩日协约》,公然并吞韩国,这对中国人犹如当头棒喝。“外而高丽既灭,满洲亦分,中国命运悬于一线”,“当乘此时各处报纸登载高丽灭亡事迹,竭力鼓动学界人心”等言论充斥报端,对日本的警惕和防范正在被广大民众所认同。

    复兴党的时机掌握得很好,同盟会正准备就铁路问题对列强的让步对政府进行抨击,借丧失部分利权来打击政府的威信。证据也抓得很充分,只要被媒体公开,澄清与狡辩都会无济于事,现在舆论界的风向对政府很有利。

    叹了口气,汪精卫抬起头,苦涩地说道:“赵部长,政府,或者复兴党是什么意见,你就明白地说出来吧!”

    赵秉钧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辞去本兼各职,出国考察。至于同盟会总理,也让与温和派,政府对胡汉民的印象还不错。”

    “以后呢?”汪精卫不放心地追问道。

    “兆铭兄文采飞扬。人物风流,政府觉得不应该弃之不用。”赵秉钧淡淡地笑道:“考察过后,只要能彻底醒悟,政府认为贵州省省长一职,兆铭兄是足以胜任的。至于孙先生。回国后可担任政府顾问。”

    看来政府不想过于严厉,逼得同盟会破罐子破摔,弄得双方都是一身唾沫星子。一个温和的党派,是政府希望看到的。

    汪精卫无奈地点了点头,将桌上的文件收起,赵秉钧却伸出手,盖在了文件上,别有深意地说道:“兆铭兄,大总统对你的才干还是很看重的,也希望你能用实际行动表示出对政府的忠诚。”

    汪精卫沉吟了一下。低沉地说道:“我明白了,谢谢大总统的抬爱。”

    ……………

    从现时的观点来回顾过去的历史,人们会认为,孙逸仙博士在革命筹款时,对债权人的某些许诺似乎是鲁莽大胆的,甚至是丧失原则的。对于提供特权、地位和租界一事,也许孙ZS毫无内疚不安之感。因为,他的注意力集中于一个伟大的目标:推翻可恶的清王朝,建立一个有利于中华民族的进步政权。

    然而,“为救国而卖国”这样的思路。却不为陈文强所认同,一个激进的、狂隘的党派又不为政府所接受。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抓住把柄。打压瓦解。

    孙ZS以身体原因,辞去了铁道部部长一职,携秘书汪精卫出国考察治病。同时,辞去了同盟会总理一职,指定胡汉民接任。

    廖仲恺辞去了财政次长一职,追随着孙中山走了。虽然孙中山出国考察的内幕真相被掩盖起来。但同盟会依然落入了低谷。

    出乎意料的是,政府并未对同盟会籍的官员大开杀戒。总统宋教仁公开宣称要建立一个超党派的幕僚,只要跟他有一样的思想、抱负、都可以加入。他的政治魅力,就在于他的热情,而热情就是希望的洋溢。一个活泼有力,精诚团结,雷厉风行的团队开始逐渐成形。

    “我的政见就是公平与公义,所以我尝试着不逼人到绝境;我的原则是:当反对的人出现时,我就要与他们作战,当我们已经站到正义的一方时,我就立刻休兵。权力的获得不是得胜,是奉献。我们的国家,所要凝聚的,不是某一个政党的力量,不是某一种阶层人士的支持,而是全国人民深处的良知、热情与坚强的意志。愿这凝聚燃起一股复兴之火,提升国家的实力和地位。我在这里祈求,所有诚实、爱国、有前瞻性眼光的人,到我这里来,成为我的顾问,成为我的支持。”他在记者招待会上真诚地表态,并让记者自由发布。

    在政治史上,他是首开总统与媒体记者面对面对答先例的人。他这样做的目的,不在讨好媒体,而在使用媒体,使政府前瞻性的看法,能够以最有效率的方式,传给社会大众。

    宋教仁确实非常适合搞政治,他的热情象火一样烤人,动作象风一样快。他用实际行动感染着每一个人,用真诚的态度争取着每一个人的支持,用废寝忘食的工作实现着自己的理想。

    ………………

    一九一零年五月,重新刮来的春风似乎是戳破旧世界的无数把利剑。革命成功,共和国政府成立,人们开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比满清统治时宽松得多的生活环境。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理解有意无意地憧憬着未来,规划着新生活。

    几位商人打扮的人,悄然来到天津,他们下榻在法租界佛照楼。他们说话时操汉语,尽管举止略显拘谨,但外观上并未引起谁的怀疑。其中一位,显然是这一行人的主心骨,他老成持重、坚毅刚强,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尽管戴着眼镜,但仍可感觉到他的目光是焦灼的,表情是不安的。

    位于紫竹林码头附近的佛照楼是天津著名客栈,它坐北向南,三间门面,长长的院子,砖木结构二层转圈楼房,院中有封闭式带天窗的罩棚,有二十多间客房。晚清小说家吴趼人在小说《恨海》中,称其为广东人所开,十分宽大,凡是富商显宦,路过天津,都向那里投止。广东人过津歇宿自不消说,这座至少有一百二十年历史的老建筑还有很多有趣的故事。

    一九零四年,寄居在塘沽舅父家的才女吕碧城,为赴津求新学,在未携旅资和行装的情况下愤然出走,幸遇天津佛照楼旅馆女主人。这位好心的主妇怜其身世,将其留居佛照楼中。大公报馆创办人英敛之偶见其求助信后,大为叹赏,亲赴佛照楼访贤,诚邀其做报馆编辑,使之从此安顿。一时传为佳话。

    可见,佛照楼的热情好客是有传统的。谦恭的掌柜把戴眼镜的客人当做失意的买卖人了,在与客人攀谈中,自然免不了对“世事”的一番品评和对他的好言宽慰。

    “人哪,怎么都是活着,平头百姓粗茶淡饭,皇帝太后山珍海味,不知客人去逛过紫禁城没有?”掌柜的热心地劝解道:“我当时正好在北京,赶新鲜,去看过热闹的,这辈子进过皇宫,看过龙椅,真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紫禁城里好看吗?”申柽饶有兴趣地问道。

    “好看,真好看。”掌柜的咂咂嘴,说道:“每个地方还都有解说的,让你听得明白,看得详细。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皇帝和太后用膳的排场,光膳房就有八个院落,一百多间房子,一百多个厨师侍侯。一顿饭要上一百多道珍馐美馔,糕点水果糖食干果一百多种。如此奢侈浪费,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申柽慨叹道:“所以这大清亡了。”

    “对,该亡,庚子年间就该亡了。”掌柜的附和道:“早亡,老百姓早得好。”

    “哦,掌柜的倒是说说,老百姓都得什么好了?”申柽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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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革命吸引,领先意识

        “您是外地人,不知这天津原来的情况。”掌柜的拿过茶壶,给申柽倒上杯茶水,说道:“天津土棍之多,甲于各省,此等市井无赖游民,同居伙食,称为锅伙,自谓混混儿,又名混星子。皆愍不畏死之徒,把持行市,扰害商民,结党成群,打架群殴。有句话说得好:发匪易平,天津混混儿难办。”

    “那现在如何了?”申柽听得很有意思,便急着问道。

    “让政府给灭了呗!”掌柜的嘿嘿一笑,说道:“那叫一个快,一个狠,一夜之间,什么独眼龙、草上飞、小刀子、大黑塔、强嘎子……那可都是响当当的混星子,被抓被毙,没逃了几个。他们的手下还想着折腾折腾,拿着棍棒、刀叉去砸巡警局。嘿嘿,政府早派了人等着他们,那是什么人,尽是些从战场上下来换上巡警衣服的大兵,打他们,跟玩儿似的。机关枪一响,混混儿们血肉横飞,四散奔逃。紧接着,巡警一场大扫荡,将锅伙尽数拔了,混混儿抓的抓,逃的逃,再也成不了气候了。”

    “团体确实无法同国家强权相抗衡。”申柽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政府下了决定,措施得力,流氓团伙当然不是对手。”

    “也是这伙混混儿不晓事,上海青红帮都被夹起尾巴做人了,他们还不消停,听说和某些满清亲贵有联系,这才惹恼了政府。”掌柜的猜测着说道。

    申柽好象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有自己的判断。中国新政府敢于在刚刚成立的时候,就对黑*社会暴力团伙开战,一连打掉了两个颇具历史,根深蒂固的恶势力。说明新政府对掌控国内局势方面非常自信,也表示着新政府得到了军警的拥护和支持。

    “这下好了,老百姓和商家再不怕被那些混混儿骚扰欺负了。”掌柜的继续说道:“而且政府还减免了不少苛捐杂税,开办安置处,对乞丐和流浪者进行管理,这个冬天可就没再冻死那么多的人了。”

    申柽轻轻叹了口气。又和掌柜的随便谈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天津桥上丽人行,佛照楼中世事评。掌柜访知我心苦,问何买卖语多情。”申柽在日记本上写下一首诗。然后呆呆地望着窗外出神。

    申圭植,号睨观,又名申柽、申余胥等。他出生于韩国中部地区忠清北道一个士大夫家庭,从小在家塾学习汉学、长于诗文。1896年进入汉城一所官立汉语学校学习。一九零零年,他考入陆军武官学校。毕业后活跃在新式军队中。他有强烈的爱国思想,对政治非常热衷。

    一九零五年,日本逼迫朝鲜签署乙巳条约,朝鲜沦为日本帝国主义保护国,军队被强制解散。申圭植全身心投入到救国运动中,挽救国家危难。他计划发动抗日义兵,未成,遂在义愤中服毒自杀,以表抗日决心。结果是右眼失明,从此佩戴眼镜。这也就是他号“睨观”的由来。

    此号还包含他面对民族失去自由、遭受非人对待的境况理当斜视才正确的意思。此后他改变抗日策略。积极创办学校、实业、杂志社,参加“新民会”、“大韩协会”等爱国启蒙团体。

    一九一零年,获知中国革命成功的消息后,申圭植决定流亡中国,探索祖国救亡、民族独立的新路子。当时,日本帝国主义正在残酷镇压韩国独立运动力量。以借鉴中国革命为动机,正悄然成为韩国热血青年流亡中国的一个时代趋势。

    ………………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就要重视科技创新,重视科技人才的培养。重视科技事业的发展。现代科技每前进一步,都引起社会生产力的深刻变革。总之,科技创新是社会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的重要基础与标志,甚至可能决定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发展进程。

    虽然很多人现在并不是很理解这些理论。甚至对财政部拔给科学院的巨额经费很是不满,但陈文强依靠着总统的支持,依靠着复兴党的支持,还是使国会通过了财政预算案。

    是的,陈文强不是全才,他能在医药方面取得成就。却并不能在所有领域都有所建树。但他有一个优势是别人无法比拟的,那就是他了解世界科技发展的趋势和进程,往往能在别人尚不重视的情况下,提前挖掘到刚刚闪着微弱光芒的金子。

    荷兰人安东尼?福克很好奇地望着面前这位新兴的东方国家的国务卿,乔森的大名如雷贯耳,远不是他这个无名之卒所能比的。尽管在历史上,他创造了欧洲地区最大的飞机制造公司——福克公司,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四处遭到冷遇的年轻工程师。

    一九零九年,在福克只有二十岁的时候,他制造的第一架名为“蜘蛛”的飞机进行了首飞,成为当时飞得最快和最坚固的单翼飞机。后来他回忆说:“当我亲自操纵这架自己制作的飞机飞离地面几百英尺时,高兴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福克把自己设计的飞机呈献给他的祖国荷兰,但遭到了冷遇,然后他又转向法国、英国和俄国,但都象在荷兰一样,军队的军官老爷们根本瞧不起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不相信他能有什么惊人之举。

    但令他感到万分惊讶的是,报纸登载试飞成功的消息后,却很快从遥远的东方向福克发出了热情的邀请。邀请他来中国继续发展他的飞机事业,中国政府将为他提供尽可能的便利与帮助。

    “福克先生,你的飞机名字叫‘蜘蛛’,这真是个很奇怪的名字。”陈文强带着和善的笑容,很亲切地问道。

    福克毫不拘谨地解释道:“因为机翼间有许多密如蛛网的张线,而飞行员坐在上面正如一只‘蜘蛛’停在网心,所以我给它起名叫蜘蛛。”

    “你是个才华出众的年轻人,而新兴的中国将为你提供最好的研究环境和生活条件,如果你满意我刚才提出的条件,就让这种合作开出灿烂的成功之花吧!”陈文强很真诚地表示道。

    “这个——”福克有些犹豫,缓缓说道:“能否容我考虑一下。”

    “当然可以。”陈文强很大度地说道:“中国是个美丽的地方,我会派人陪你进行一下游览。相信你会喜欢上它的。”

    “我对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也充满了好奇。”福克礼貌地说道:“谢谢国务卿先生对我的接见和礼遇,这给我留下了非常良好的印象。”

    ……………

    送走了福克,陈文强回到办公室,拿起兵器研究所的研究项目报告。仔细审视起来。

    陈文强不仅要在审批经费上向总统提出合理建议,还可以对所研究的项目提出一些建设性或启发性的意见。但是科技的发展有时光有想法还不行,还要受制于当时的生产工艺和制造水平。所以,简单的,能迅速获得成功的。便成为了他的首选。

    狙击步枪是一种配备光学瞄准镜,在较远距离上消灭敌人重要单个目标的高精度步枪。从结构上看,狙击步枪并不是什么新产品,它只是一些特制的枪械。当然,也可以从大量普通步枪中精选出来,这样做比较便宜。

    至于已经仿制成功的麦德林轻机枪,由于结构简单,动作可靠,兵器研究所也列入了计划。但是需要进行一些改装,陈文强要求它能够发射标准步枪弹。重量要轻,枪管的气冷式散热性要好,并可迅速更换。

    马克沁重机枪要继续仿制,但要换成俄国改进的带有钢板护盾和轮子的型号,这应该是个比较容易完成的任务。

    第一枝自动步枪是马克沁将“温切斯特步枪”进行改装和试验,在1883年成功地制造出来的。它利用部分火药气体的动力使枪完成开锁、退壳、送弹和重新闭锁等一系列动作的,从而实现了步枪的自动连续射击。但由于重量原因,以及使用当时的标准步枪弹药,威力过大,后坐力使连续射击时难于控制精度而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陈文强提笔在自动步枪这一栏写上自己的意见:可以研制发射小口径枪弹的自动枪械。这样可使士兵携带更多的弹药,而且此种步枪要求既可单发,又可连发。另外请注意,为增加杀伤力。弹丸的长径比要计算和试验,使之打入人体后容易失稳翻滚。

    迫击炮诞生在1904年的日俄战争期间,这种在战场上应急产生的火炮,当时被叫作“雷击炮”。陈文强要求兵器研究所继续研制改进,使之结构更加完善,要具有射速高、威力大、质量轻、结构简单、操作简便等优点。

    引进美国热动力鱼雷的新技术。仿制并进一步改进,可分为浅水鱼雷和深水鱼雷两种,争取三年内实现国产化,并对电动鱼雷的可行性进行研究。

    水雷这种穷国的武器也不能放过,一枚所费无几的水雷足以致一艘造价数千万的现代化军舰于死地。兵器研究所要加紧研制,力争实现生产国产化,用途多样化。

    对于科学院投入的资金是巨大的,而对兵器研究所的支助更是不遗余力,以至于总统宋教仁都感到不解。但陈文强的态度也很明确,事关国防建设,国家安全,在如今中国所处的形势来看,财政部对军费和军工科研应该是全力保障的。再说,别的方面款项可能是少了些,但也够用,发展总要有个主次吧!

    陈文强说得没错,依靠着中国银行这个印钞机和吸金器,随着从民间不断收拢的硬通货,发钞能力与日俱增。再加上发行国债和陈文强千方百计的一通猛划拉,各部门提交的预算都基本得到了最低限度的满足。当然,其中一些项目被陈文强直接咔嚓掉,或者批上暂缓进行的意见。

    有了钱,再加上政府一系列的打散、重编、换装、调动,对各地军队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强。尽管各地还不时有小暴乱发生,但整个国家的大局势已经稳定下来。

    皇家珍宝拍卖会举行得异常成功,不光是中国富商们一掷千金,要买几件物品作为传家宝,连一些外国人也兴趣浓厚。到现在,虽然还未全部结束,已经聚敛的资金也足够工商银行的前期储备了。中国银行又出资一千万,正在筹建农业银行,并准备将原来的涉农业务分离出来转给农行,从而成为比较专一的中央银行。

    今年的财政预算到明年十月份到期,那明年的资金能够再支撑一年吗?陈文强放下兵器研究所的项目报告,又拿起了各地的税收汇总。除广东和上海外,各地都是赤字。但陈文强看的不是这些,而且这种情况是早就预料到的,他注意的是各地工商税收的增长情况。

    南方好于北方,沿海好于内地,这很正常。令陈文强感到欣慰的是随着海外华侨资金的回流,工商业的发展呈现出令人心喜的势头。这与国内政局日趋稳定,政府制定的一系列优惠政策,以及侨务委员会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据估算,明年浙江、福建、江苏很可能实现赢余,最起码也能做到收支平衡。

    很好,国家财政的负担越来越小,就可以集中资金进行一些突击性的建设,希望在两年内能实现这个目标。

    而对灾民赈济的投入也呈减少之势,闯关东,走西口,下海南,在政府的控制和扶持下,由原来民众的自发和无序,正在纳入政府有计划、有步骤的移民实边战略。此举不仅将开发出大片荒地,增加粮食产量,还安置了大量灾民,更使国家财政的负担日益减轻。

    一至两年稳固基础,三至五年才是大发展,在妥协和退让,纵横捭阖中,中华共和国终于从夹缝中求得了一个稳定发展的环境。虽然还有很大变数,但终于暂时摆脱了满清统治时,全无反抗之力的窘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招揽,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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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年的出访已经确定,虽然英、法也发出了邀请,但重点还在美德两国。能否得到更大力度的支持,对中国来说,非常重要。

    美国在太平洋与日本军事对峙的格局基本形成,1907年美国制定的“橙色计划”倒是个可以利用的方面。

    根据美国海军军事学院提出的一种设想,一个或一个以上的国家为了阻止日本这种独霸亚洲的政策,将在东亚大陆上的战争中阻止日本。但是日英同盟和日俄协定使得以前美国在大陆上找不到这样的国家。

    现在,中国能否让美国相信,它能够做到这一点,并由此得到美国最大力度的外交和经济技术的支持,对中国的发展事关重大。

    而就在不久前,在美国还发生了一件令陈文强感到振奋的事情。

    草地,房屋,人群,在七百英尺的高度,统统变得渺小;蓝天,白云,似乎就在头顶飘浮;这是一次成功的飞行,冯如的飞机环绕广场飞行了1600米,然后飞向旧金山海湾转了一个弯,再徐徐降落在广场上。

    飞机缓缓降落在草坪上,远处的几个朋友疯狂地跑过来,欢呼着,“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他们拥向飞机,把冯如高高举起,抛向空中。

    冯如也是激动万分,在荣耀的背后,为这架飞机付出的艰辛努力,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或者说不想知道。

    从位于遥远的美国旧金山,奥克兰市东九街三五九号一家名为“广东制造机械厂”的工厂,连同厂长冯如在内,仅有三个股东,总资本连工具、材料折款在内,也不过一千美元出头。在面积仅有八平方米,狭窄逼仄的车间里,他们通宵达旦地工作,用了三年时间,居然真的造出了一架飞机。

    在制造过程中。由于资金不足,无法购置足够的生产工具,飞机的大小零部件,都只能用简单的工具和手工操作完成。就连起落架上的一颗螺丝,都要用上很长时间不断地试验。

    这期间还经历过一次横祸,一场大火将厂房化为灰烬,几个月来辛辛苦苦绘制的图纸资料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周先生呢,他没来吗?”冯如双脚落地。急切地四下寻找,对这位当时慷慨出资,使得飞机制造能够继续进行,让他能够圆梦天空的恩人,他实在是太感激了。

    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晚六点在唐人街华飞饭店,周先生为大家摆庆功宴,希望大家准时参加,到时,周先生有重大事情相告。”

    轰。一群年轻人的情绪更加高涨,只有冯如稍有些遗憾,他多么希望在这成功之时,向帮助他的恩人表示衷心感谢。不过,周先生定是看过了他的成功表演,也肯定为他感到高兴才是。

    在旧金山举行的国际飞行比赛中,冯如驾驶着他新设计的飞机参赛,以七百多英尺的飞行高度和时速一百零五英里的时速,还有三十五公里的航程分别打破了一年前在法国举办的第一届国际飞行比赛的世界纪录,荣获优等奖。

    中西各家报纸争先恐后地报道这走在了当时世界的最前列。足以载入世界航空史册的事件。美国《旧金山星期日呼声报》甚至用整版通栏大标题刊出“他为中国龙插上了翅膀”,并以巨龙、冯如飞机和冯如像作为套题照片,详细介绍了冯如其人其事。

    旧金山华人街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华飞酒店的一家大厅里气氛更加热烈。

    刚进行完比赛。很快便收到了大洋彼岸的贺电,让大家都感到惊讶,更惊讶的是贺电竟然分别是中华共和国大总统宋教仁发来的。

    “宋大总统发来贺电:中国大有人才,复兴指日可待,华人为之骄傲,中国为之自豪。”周义怀大声宣读完。大厅里沉寂了一下,骤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冯如诧异地看了看周义怀,他竟然邀请到了共和国驻旧金山的领事前来致贺,可见他的能力,未必便是他口中所说的一个商人。

    周义怀走回座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已经被任命为中华共和国驻美国总领馆的武官,当然,我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在此,为对你的隐瞒说声对不起。”

    “那你慷慨资助,恐怕也不是shuyaya肥大的鱼被拉上岸。皇帝没了,朝廷倒了,这些多少年受到皇家庇佑,不准捕捞的鱼儿大难临头。每家一条,算是政府送的过年礼。没说的,又是陈文强出的主意,既省钱,又让老百姓高兴,余下的就卖掉,也是一笔小收入。

    于是,北京许多饭馆的菜单中忽然新增了一道“总统鱼”,以和传统的“东坡肉”对偶,不得不说,商人的头脑还真是灵活。

    这种基于年终福利的设想,是陈文强残存记忆在作怪。不过,这么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老百姓既觉新鲜,更觉得现在的政府比满清时强得太多。

    当然,最难得的是社会秩序稳定了,赋税降低了,生活的压力减轻了。虽然还只是开始略微有所感觉,但中国的老百姓要求是很低的,一点点的改善就能让他们觉得满足。

    往年这个时候,寒冷难熬,北京的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倒卧着许多尸殍,士兵、巡警们把怎么也清理不完的尸体扔进车里。街上没有行人,天空没有鸟雀。偶尔有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晃动着身子,这里嗅嗅,那儿闻闻,或者是在厚厚的积雪中扒着什么。

    这样的情景现在基本看不见了,香山下的慈幼院连盖带修,已经有了三千多间的屋子,逃荒的、要饭的、流浪的都被安置下来,等待政府的分配。有陈文强从皇室榨来的钱财支撑,今年的冬天挺过去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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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是经济学探讨的永恒课题之一,在市场经济中,企业是市场供给和市场需求的主体,其展水平可以作为一国经济展的衡量标准,因而在经济模式中占有重要的位置。`

    现在共和国政府采取的政策很大程度上是充分挥国家计划和指导的开性作用,也可以叫做“国家指导的高增长体系”。这在当时的国际世界中,是具有鲜明特色的创举。

    政府通过产业政策和经济计划指导经济活动。特别是对企业决策进行强有力的干预和诱导,依靠财政、金融、税收等经济杠杆对经济活动进行宏观间接有效的调控,并一直管到微观,落实到企业

    当然,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随着时间的流逝,政策重点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他们都在不断地总结和学习更为有效的方式,调整和改革经济展模式以提高国际竞争力。

    随着共和国四大银行的成立并开始运行,政府力求让银行与公司之间建立起密切的联系。由于银行和工商企业关系密切,公司管理者受到保护,从而使之能够不受股东影响而进行长线投资。

    以重工业展带动轻工及相关产业,历史经验证明,这是行之有效的展策略。随着柳州、鞍山、上海、大冶等钢铁厂的建成投产,为铁路的建设提供了物质保证,而铁路的建成,又将拉动其他地区的经济展和工业化进程。

    一环套一环,依赖于中国百姓的低起点,以及众多的人口与偏少的耕地之间的矛盾,为中国的工业化建设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并相对节省了所要花费的工资成本。

    只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只要别逼得太紧,这个要求不过分吧,陈文强知道得多,也便比别人更为担心。所以说。只有不懂事的孩子和不想事的傻子,最为心宽快乐。

    然而,不天遂人愿,沙俄在中国的蒙古、新疆、等边疆地区培植亲俄势力。收买乌泰、海山、陶克陶呼、哲布尊丹巴八世和杭达多尔济等多人,利用外蒙民族上层反对新政的强烈情绪,积极煽动其中的亲俄派出面邀请俄国干预,以便据为口实,干涉中国内政。挑起中俄纠纷。

    一九一一年二月,在俄国的策动和援助下,哲布尊丹巴活佛在库伦(今乌兰巴托)宣告成立“大蒙古国”。8小说`同时,大“蒙古国总理内阁衙门”向内蒙古出了《致内蒙古各盟王公文》和《优待条件》八条,鼓吹“内外蒙古皆属一家”,劝谕各蒙旗“一体归顺”。对归降“大蒙古国”者许诺享受“王公以下贵族皆晋升一级,库伦政府支给年俸”,“所承担的捐税与外蒙古人一律免除”,“若民国政府施加压力,库伦政府则出兵予以保护”等优待。

    共和国政府早就注意到了蒙古地区政治形势的复杂性。封建王公贵族和上层僧侣。在民主革命的冲击下惶惶不可终日。其中一部分上层人士,挑起了“泛蒙古主义”旗帜,投靠沙俄搞起“”活动,构成了对中国领土主权的危害,而这个阶层是有一定规模的。他们有着牢固的政权与神权相结合的封建基础。考虑到当时的国内各种政治力量和中外关系,制定灵活适宜的政策,是摆在新政府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

    针对这种态势,新政府建立之初,便积极倡导“民族之统一”“领土之统一”。总统宋教仁指出:“国家之本在于人民,合各民族为一国。即合各民族为一人,是曰民族之统一”。愿中国“各种民族,相亲相爱,如兄如弟。以同赴国家之事”。新政府的这种民族观,成为北京政府处理国内民族关系的纲领。宋教仁在就职大总统的《宣言书》中,希望蒙古各位活佛王公认清:“政体虽更,国犹是国”,在维护中华版图完整的前提下,实现全国的共和。

    宋教仁特别提醒蒙古王公活佛们注意。“俄人野心勃勃,乘机待”、“不可倚赖”。盼望王公活佛们关怀时局,眷念桑梓,派出代表到北京“参议政要”。同时新政府对蒙古王公联合会提出的不变动“蒙古制度”的要求,同意让步。这种妥协,当然是以取消哲布尊丹巴活佛型的“”为前提的。

    当中国革命成功,新政府开始执政后,驻京的内外蒙古王公们,以贡桑诺尔布、阿穆尔灵圭等为,以外蒙古八十六旗、内蒙古四十九旗代表的名义,成立了蒙古王公联合会,代表蒙古王公的利益登上政治舞台。蒙古王公联合会顺应形势,随风转向,改变立场,表达对共和的妥协愿望,唱出“赞助共和”的调子。

    一九一零年八月,北京临时参议院通过了《关于满汉回藏各族待遇之条件》,共七条。其核心内容是维护蒙古王公贵族的私产、王公世爵制度“概仍其旧”、对喇嘛教信仰自由。`以此为起点,内外蒙古王公贵族阶层,开始明显地分化,以蒙古王公联合会为代表,团结绝大多数王公贵族和上层喇嘛拥赞共和,高举爱国的旗帜,与各种形式的民族分裂势力展开了斗争。

    一九一一年初,内蒙古科右前旗郡王乌泰公开响应外蒙,宣布,并且组织队伍进行大规模武装叛乱。乌泰在本旗及周围各旗煽动蛊惑,挑唆民族仇恨,号召蒙民起事,驱逐汉人。为号召更多不明真相的百姓,他还特别唆使本旗地位最高的活佛葛根,号召全旗各寺庙喇嘛奉经念佛,散布种种谣言,蛊惑群众。同时,库伦政府支援乌泰俄国“别列达”枪12oo杆,子弹5o万。另有外蒙军四、五十人也秘密前来,帮助乌泰。

    但是,妥协和退让,并不是新政府的本质,乌泰显然是估错了形势。只要他们赞助共和,维护统一,政府可以暂且不动。但全力确保内蒙,向外蒙进行威慑和渗透,是新政府的既定方针。武装叛乱既然已经出现。就断没有再姑息迁就的道理。否则,难免会有人跟着闹腾,使得蒙古局势更加混乱。

    由总统任主席,国务卿、国防部长、参谋总长、6军总长、海军总长、国安部总长为委员的国家安全委员会。迅做出决定,电令东北军区司令员姚雨平“乌泰附合库伦,逆迹昭著,如再隐忍,势必牵动全蒙盟。即三省亦无宁日,现经国家安全会议决定,由你派员前往科右前旗对乌泰进行劝谕,先抚后剿,随抚随剿,若和平劝告失败,立即以兵力剿办,并驻兵内蒙,以慑库伦。”

    几乎与共和国政府出命令的同时,俄国代理外交大臣涅拉托夫通知驻库伦领事廓索维慈。俄国政府将召开大臣会议对蒙古事件进行讨论。他说:“喀尔喀内部形势本身并无损于我国的切身利益,蒙古问题对我们所以重要,因为它是一种手段,在解决我国在华的其他政治问题时必须加以利用。”

    “喀尔喀的目前运动及蒙古代表团赴圣彼得堡,使我们有理由向北京政府指出,在与我国交界的蒙古生扰乱不能不使帝国政府感到忧虑,并迫使我们在边境上采取相应措施,这些措施势必导致蒙人中运动的展,这样,我们才能指望打下同北京政府谈判蒙古问题。并影响北京政府的对蒙政策的基础。”

    从历史上看,外蒙的和自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清政府的软弱,还有民国政府被沙俄的虚声恫吓所吓阻。其实。沙俄并没有做好武装侵略,吞并外蒙的军事准备。当然,那个时候国内形势不稳,没有多余的力量震慑分子,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现在,共和国政府抢先难。不仅要以兵剿灭,还断然拒绝了俄使廓索维慈要求谈判的照会。

    外交部长6征祥禀持政府的旨意,态度很强硬,他指斥俄国此举无异干涉中国内政,威胁要在媒体上公开俄使的照会,让中国人民自己判断俄国的用意。你吓唬我,我还要吓唬你呢!外蒙古再怎么样,也不会比历史上差,等到十月革命一爆,吃多少就要给我吐多少,还要算上利息。

    同时,东北军区司令员姚雨平接到电令后,在奉天成立奉天军备处、军饷筹备处,在昌图、洮南两地,分别成立兵站,拨款二十万,供应各营军饷和兵需;调动所属军队,做兵力镇剿的准备。下令调辽源卅(今吉林省双辽县即郑家屯)驻军吴俊升部,驰援洮南府。

    吉林卫戍司令曹琨接到命令后,在长春设立后站,农安县设立分兵站。负责供应征剿各营队所需粮秣及器械。调动冯德麟所部,并令手下将领吴佩孚特编成一个混成旅,会同奉天、黑龙江省军队“相机剿抚”。

    黑龙江卫戍司令蓝天蔚接到电令后,设立筹访处,并调动张作相所部监视、控制扎赉特旗。

    飞快的部署,迅的行动。将不利转为有利,平叛之后,使军队名正言顺地进驻内蒙古,政府的意图并不只是剿灭叛匪那么简单。

    一九一一年二月三日,乌泰叛军的三路兵马一齐向预定的目标大举进。

    第一路(左路),约五百人,从葛根庙出。十七岁的第六世葛根为“元帅”,协理台吉巴图吉尔嘎拉为“统领”,乌勒木吉为参谋。欲先攻取靖安县,之后扑击洮南县。

    第二路(中路),约一千人,从旗王府出。锡勒图喇嘛布和乌尔塔为“元帅”,协理台吉色楞旺宝为“统领”,直扑洮南县城。

    第三路(右路),约六百人,从嘎钦庙出。嘎钦喇嘛为“元帅”,奇默特色楞(乌泰之弟)为“统领”,布和吉尔嘎朗为参谋。欲先取醴泉县,得手后再从西边进军洮南府。

    叛军所到之处,广出布告,晓谕百姓,布告大意是:大蒙古哲布尊丹巴博克达皇帝明降谕旨,力图清理蒙疆,这是天时劫数,由佛爷出马挂帅。所有汉军营伍,一律驱逐出境,士农工商民众,各安业如常。

    洮南县长孙葆晋得知他派的劝降人员已被乌泰扣留,便料知叛匪定会大举进攻。当时洮南县城方圆五里,四周仅有土围子,无城墙,城内守军兵力单薄。

    在重兵压境、四面受围的情况下,城内守兵“昼夜不离城壕”,商务公会招募商团协助守兵守城。一方面命令城防部队加紧修筑工事,一面派人向吴俊升部告急,要他急驰援。怎奈路途遥远,吴俊升部又在行至通榆以北时,因为桥梁损毁,被阻三天,所以,未能如期到达。

    眼看着叛匪逼近洮南,陈葆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倒让他想出个“缓兵之计”来。他让城防部队的两百名士兵每天天黑时悄悄出城,到了第二天白天,再举旗整队入城,城内官员及各商界人士敲锣打鼓,鸣放鞭炮迎接。为了演得逼真,他还把士兵所穿的衣服颜色每次都更改一下,且多次改变进城方向,日复一日,给对方造成援军源源不断开进城的假象。

    叛军潜入城中的密探,被假象所蒙蔽,立即报告给乌泰。乌泰惊疑不定,认为现在不可轻举妄动,况且已集中在洮南一路的兵马尚还不足,须调左右两路兵马前来助阵,便将进攻洮南的日期向后延迟。

    在乌泰部署向洮南进攻的同时,科尔沁右翼后旗镇国公拉喜敏珠尔纠集本旗五百余人,集结于镇东城东二十余里之包特敖瑞村,准备攻城。

    当时镇东县县长是6庆曾,驻军连长李树勋,手下有近两百名士兵,但士兵中有不少蒙古人。李树勋擅长蒙语,又娶了一蒙族女人为妻。拉喜敏珠尔手下的管军协理乌尔塔利用李树勋手下的蒙族士兵打通关系,借商谈解决蒙汉两族关系为由,邀李树勋在包特敖瑞村参加宴会。李树勋不知是计,如约率数十名卫兵前往。

    宴会中,乌尔塔军依然要求李树勋率部投降,并献出镇东县城。李树勋当场毅然拒绝,无奈其所带的蒙古族卫兵早已和乌尔塔串通一气,非但不能保护李树勋的安全,反而助纣为虐,倒向叛军一边,李树勋遂被拘禁。参加叛乱的蒙古族士兵受乌尔塔诈降之计,回镇东向6庆曾报告:“李树勋已经向蒙古军投降,蒙古军队有数千人,准备明日进攻镇东县城。”

第二百五十九章 计议不定

    readx();    陆县长闻讯大为震惊,即令警察局长李家成率城内所有军警坚守城池,并派人至洮南告急,请求增援;又派人去科右后旗国公府,要求镇国公进行约束。此时陆县长还不知道拉喜敏珠尔就是此次叛乱的指挥者。

    次日清晨,叛军队伍果然从东面蜂拥而来。李家成虽然率军奋力抵抗,只是镇东县城郭未建,无屏障可据,加上城内的蒙族士兵放火作乱,与城外相互策应。一时间火光冲天,枪声四起,城内秩序大乱。李家成一时手足无措,且见部队失去了作战信心,只好保护着陆县长及一些官员的眷属,从城西突围,向靖安县(白城子)逃走。

    叛军攻占县城,打开仓库,把粮食和物品装上车辆,又设盛大宴会,庆祝首战大捷。同时将李树勋释放回家,并向拉喜敏珠尔报捷,听候旨令。

    陆庆曾逃到靖安县后,才知道中了叛军的诡计,异常羞恼,决定重整旗鼓,夺回县城。于是,请当地驻军二百人,连同李家成所部一百多人,组成一支部队,于第二日午夜,对叛军占据的镇东县城发起了突然袭击。

    乌尔塔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正在狂欢作乐,防守松懈,没料到官军这么快便进行了反击。枪、炮声一响,也不知来了多少官军,惊慌失措,只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便弃城东窜。

    乌尔塔逃离镇东县城后,所率五百余乌合之众,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蒙汉两族人民的鲜血染红了镇东大地。

    与此同时,东北军区司令员姚雨平已经命令黑龙江省军队进驻景星、龙江,警戒嫩江沿岸一线,并进击镇国公府;吉林卫戍司令曹琨派兵开赴新城(扶余)、农安、长岭、大贲一线,阻截沙俄派兵支援叛军。此外,还从新民屯驻军派出炮兵营和骑兵营。警戒辽河地区,并向郑家屯前进待命。

    沙俄偷偷从富拉尔基出动一千多人,进入战区待命,在中东路和北满支线铁路也集结兵力。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洮南县长孙葆晋眼见当面的叛军越来越多,且与洮南只有一水之隔,一旦叛军开始攻城,西洋镜便要被拆穿,到那时想逃都来不及了。而且吴俊升的援军迟迟不到。遂决定率部带着官员们弃城向郑家屯方向撤退。

    就在这危急关头,吴俊升亲率三个骑兵营离开大队,日夜兼程,从另一条路赶到了洮南县,先于叛军入城。城内的士农工商见政府军来到,且精备精良,人心大定,秩序稳定下来。

    吴俊升的身矮体胖,为人粗鲁。年幼时嘴受过冻伤,以致说话吐字不清。常是磕磕巴巴,唔唔、晤唔,被人戏称“吴大舌头”。他外表看起来憨庸,给人的印象是傻里傻气,但心实狡黠。

    吴俊升生长在一个贫苦农家,七八岁就开始执鞭给当地王大店家牧放牛马,一年挣得白银一二两,以补贴家用。每天晨曦微明他就要驱赶畜群在草原上放牧,迨夜幕降临时,才能收拢畜群回到主人家。

    这个穷“马倌”衣衫褴褛。鼻涕“过河”,开饭时伙计们都不愿与他同桌共餐。但吴俊升很会殷勤服侍主人,故得其厚爱,并收为义子。由于他长期牧放而熟知马性。练就了一身过硬的马上工夫,使他后来贩马和当骑兵做得比别人更加得心应手。

    长大之后,为谋出路,浪迹于贩马市场,习相马业,充当马贩子、经纪人。吴俊升“驰马试剑。臂力绝伦。是时曾为商家炮手,盗贼遁迹,举邑安之。既而志在从戎,欲置身军旅”,便投效辽源捕盗营为率伍,时年仅十七岁。

    当时民间有句俗话叫:“好人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视当兵为无能之辈或宵小无赖所为。吴俊升为摆脱贫困,也只好到为人厌恶的军营中混事,先在捕盗营当伙夫。因为吴俊升既习马性又善骑射,所以,不久又当了马夫,管理军马。二十岁那年,吴俊升凭借义父王大店资助的一副残缺不全的鞍具,借钱买了一匹独眼马,又自己动手凿了一只木蹬,配齐了鞍具,这才当上了一名正式骑兵。

    当上骑兵后的吴俊升,因“性耐劳,饶胆略”,作战奋勇当先,还是受到上司和伙伴的垂青与喜爱。在讨伐海龙、通化等地区的土匪,出征讨伐吉林的土匪,讨伐辽西土匪,讨伐峰密山土匪等战中,勇猛过人,冲锋“常为军先锋”,后退则经常殿后,因此受到盛京将军增祺、赵尔巽、徐世昌诸大员的器重,得以屡屡升迁,得任后路巡防营统领。

    广州革命首义成功之后,全国震动。此时的吴俊升部正在外剿匪作战,得讯后,也想着尽忠于朝廷。但一来没得到命令,二来他的参谋长高喜是个聪明人,建议他在复杂的形势下按兵不动,静观形势发展。

    这种作法倒不稀奇,那就是看清楚再下注,省得折了多年积攒的老本。再说奉天城还有新军驻扎,新军与旧军的矛盾历来就有,急于表态,恐成众矢之的。

    关内革命形势的发展出人意料,清王朝眼瞅着无可救药,锡良表明态度,革命军登陆辽东,控制东北局势。

    吴俊升眼见张作霖先是兵败,然后被雷霆手段羁押,他也成了混成旅旅长,便改弦更张,表示支持民主共和。

    草莽出身的吴俊升、张作霖等人,信奉的哲学就是依附强者的生存学,正如张作霖曾慷慨陈词:“都说我张作霖当过胡子,我他×妈×的拿过谁的一个笤帚疙瘩了?那时候我就是不服****管。后来日俄打仗,洋鬼子打算利用我们。我们为了得武器,有时也被他们利用。那时我是得抢就抢,得骗就骗,都是为了武装自己,生存下去。后来感到不和官家合作,成不了大事,我跟从大清,是为了要他们作我的后盾。咋的?有啥不光彩。”

    光复了,共和了。升官了,粮饷照拿,似乎也没影响到什么。但吴俊升心里却明白,复兴党执政。以前赏识他的老上司不在了,军队去旧增新,逐渐改变着一家私军的性质。在大势之下他势单力孤,反抗不得,机时想要继续向上爬。就要重新铺路,或者做出些成绩让人看看。

    当然,象他这么想的也大有人在,冯德麟、张作相等人最近在剿匪中分外卖力,已经得到了军区的嘉奖。这让吴俊升想起张作霖刚投诚清朝时,也是这般奋勇当先,苦战一年,终取得重大胜利,并得到清廷嘉奖,从而与自己平起平坐的。

    所以。眼见大队受阻,吴俊升便亲率骑兵营绕路而行,快马加鞭未下鞍,终于捷足先登,抢敌之前进入洮南县城。

    锡勒图喇嘛等人得知吴俊升率兵赶到,既惊慌又懊悔。吴俊升多年征战在洮辽一带,颇有威名。现在又升为旅长,军队又经过扩充,且听说刚刚换过一批“五眼枪”,又带了几门“远程座力炮”。己方的“别列达”枪和几门小洋炮与人家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乌泰赶紧和锡勒图、诺庆额、硕代喇嘛召集众人商议对策。会上,有人主战,有人主撤,有人主和。众说纷纭,让乌泰拿不定主意。战怕失利,退怕被追剿,和则受制于人,再无东山再起的希望。

    正在这时,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郡王,我有几句紧要话要说。”

    乌泰眼睛一亮,暗道:怎么把高大当家给忘了呢?他与吴俊升交过战,或许能有些主意。

    这位高大当家名叫高贵,前几年啸聚了一些流氓、无赖、恶棍之流,拉起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绺子,约有两百多人,盘踞在名叫王家围子的地方。开始时与捕盗营作战,倒也接连得胜。后来吴俊升奉命而来,仔细分析了一下,认为失利的原因多是轻敌冒进所致。于是,吴俊升甘冒风险,化装成走方的兽医,前往侦察,终于探清了虚实,一举击溃了高贵绺子,升为管带。

    高贵被击败,只带了八个弟兄落荒而逃,一直跑到一个叫呼力兔的地方,才扎下窝子,重整旗鼓。这里人烟稀少,隔六、七十里才稀稀落落地有几户蒙汉杂居的牧民。高贵在方圆三百里的荒甸子上,又拉起个三十多人的绺子,才窜入科右后旗一带比较富庶的地区活动,逐渐扩充到了一百来人。由于其中有几十个蒙古牧民,老百姓都称他们是“混绺子“。

    高贵为了拢住手下的蒙族土匪,立其中较有威信的顿巴鲁为二柜。顿巴鲁又通过种种关系,与拉喜敏尔珠拉上线,成为爵府的一股外围势力。

    乌泰蓄谋叛乱,自然是四处拉人。得到拉喜敏尔珠推荐的百十个土匪,十分高兴,对高贵热情款待,并使其独成一军,称为驾前“先遣军“。由高贵任统领,顿巴鲁为参谋长。

    高贵呢,他想借乌泰的势力与沙俄及外蒙的援助,扩充自己的武装,以雪当年王家围子之耻。倘若真能平了官军,说不定自己还可由此飞黄腾达呢!

    乌泰见高贵站出来说话,急忙热情地迎上去,催促道:“高统领,有何计策,快快请讲。”

    “我们没有料到汉军来得这样快,而且抢先入城,占据地利。这样,我们就有些被动了。但郡王所率人马都是天兵天将,又有活佛保佑——”高贵故意停下了话语,看着乌泰的反应。

    “高统领的意思是进攻县城?”乌泰不太确定地问道。

    “只是我昨晚见城中有一颗亮星直冲河汉,不知是何征兆?”高贵眨眨眼睛,说得有些玄乎起来。

    “莫非是吴俊升,那,那可难办了。”乌尔塔犹豫着说道。

    “只要打掉这颗亮星,我军取胜易如反掌。”硕代喇嘛似有所悟地说道。

    “是呀,是呀!必须打掉这颗亮星,可是——”乌泰显得很为难,“谁有这个本事呢?”

    “这当然是很难的事情,非真天神在世,谁有这个本事和胆量呢?”高贵附和着说道。

    乌泰向四座扫视,想看出谁是真天神,并希望他自己勇敢地站出来。可是他的目光所到之处,都是垂头不语的人,连“活佛”们也尽量避开他的眼神儿,这不能不使他刚刚升起的希望化为灰烟。

    高贵觉得是时候了,上前一拱手,说道:“郡王,高某不才,愿领此任。”

    “啊?!”乌泰又惊又喜,说道:“高统领要去打头阵?”

    “不,我要钻到汉军心脏里去!”高贵很坚定地说道。

    “哦?!”乌泰被高贵的大胆想法惊呆了。

    “我化装入城,找机会把吴俊升干掉!”高贵恶狠狠地说道。

    乌泰喜不自胜,一脸的愁云立时不见。暗道:我也想派人打入汉军,击杀头领,趁汉军混乱之际,再一举攻城,定可胜利。只是手下没一个能胜任的,现在你自告奋勇,要入城行刺,正合我的意思。

    乌泰拉住高贵的手,使劲摇了摇,大声对众人说道:“高统领真是天神下凡,让我们都来拜他。”

    在座众人如获救星一般,忽地站起,双手合什,顶礼膜拜下去。

    高贵双手扶住乌泰,谦恭地说道:“臣下有何德能,敢劳郡王与诸位大人相拜?事在燃眉,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臣下就此告别!”说罢一拱手,转身走出帐篷。刚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悄声对乌泰说道:“倘若刺杀不成,我便诈降,把部下带入城内,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汉军!”

    乌泰连声说好,生怕高贵改了主意。心道:快去,快去,成功了自然是好,不成功,死几个汉人也没什么了不起。

    吴俊升率部进了洮南县城,没有急于交战,而是按照习惯,立刻派人探查叛匪情况。

    现在已经查明叛匪虽然有两三千人,但除去几百死硬分子外,都是裹胁和煽动的牧民。不仅没有作战经验,连射击打靶都没搞过,大都刚刚学会放枪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诈降?真降!

    对付这样的乌合之众,吴俊升依然没有动作,他在等后续人马的到来。虽然三个骑兵营应该足以击败当面之敌,可击溃并不能让他十分满意。而要重创或全歼叛匪,这三个骑兵营又显得有些兵力不足。

    如果大部队能在开战前赶到,便可全线展开攻势,获得大胜,并可直追到国境之外,甚至可能将其消灭在国境之内的八百里旱海之中。所以,基于这样的考虑,他除了加强城防外,又将最有战斗力的万福麟的白马营留在城中,做好了叛匪撤退,马上就尾随追击的准备。

    吴俊升坐在屋中正在盘算着大军能在几天内赶到,副官进来报告:“师长,云小福营长带了个人前来求见。”

    “呜呜……”吴俊升也没当回事,摆了摆手说道:“让他进来吧,我正好有事情要问他。”

    等到云小福带着高贵走进来,吴俊升一眼便认了出来,站起身迎上去,笑道:“高大当家的,一向可好哇!”

    高贵尴尬地笑了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真是一叶浮萍归大海……”

    “人生何处不相逢,请坐,请坐!”吴俊升很是热情地让座上茶,接着说道:“自王家围子一别,倒是很想念哩,不知高大当家的在哪里发财呀?”

    高贵化装入城后,倒也想了办法想靠近吴俊升的司令部,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偏巧,昔日的旧部云小福竟然认出了他,使他的行刺计划基本上落空了。于是,他只好走第二步棋,诈降。

    “嗐,说来话长啊!”高贵倦为摇头叹气道:“自从被吴大人击败后,便带了几个弟兄逃到科右后旗,投在拉喜敏尔珠公府下,先是当个把都,后被提为侍官。这次乌泰起兵,被委任为先遣军统领……”

    “呜呜,统领,官不小哩。哈哈!”吴俊升大笑起来。

    “吴大人见笑了,我应名是个统领,其实只有百十多人。”高贵将实话说出来,这样更容易取得吴俊升的相信。

    “高统领客气。”吴俊升揣摩着他的意图问道:“此番前来,是劝降么?”

    “不敢。不敢!”高贵急忙起身说道:“高某实是意在投诚归顺,万望吴大人不弃当年相交之情,收留我弟兄才是。”

    “呜呜,迷途知返就好。”吴俊升很高兴地拉住高贵的手,说道:“俗话说:水流千里归大海,人间正道是坦途嘛!”

    “谢大人的宽宏之德。”高贵装出要下跪叩谢的样子。

    “使不得,使不得。”吴俊升拉他坐下,笑着说道:“共和了,可不兴跪拜了。我再让你见几个兄弟,你定然高兴。来人哪!”他大声冲外面喊道。

    副官应声而入。吴俊升吩咐道:“请高参谋长,王营长,李连长过来当过高大当家的。”

    不一会儿,高喜、王任东、李志信都来到了这里,与高贵一照面,不禁都愕然愣住了。

    “呜呜,你们好好唠唠,我去去就来。”吴俊升怀疑高贵有诈,故而让高贵的几个旧部下来试探一下,自己躲了出去。

    吴俊升走后。众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才热情攀谈起来。高贵见到几个以为早死了的部下已经归附,且都熬上了营长、连长,最高的还有参谋长一职。不禁很是感慨。

    高喜等人畅叙完别后之情,开口问道:“大哥,现在在哪里发财?”

    “唉!”高贵叹了口气,又将几年来的经历讲述了一遍,并告知弟兄们,他今日也是前来投诚的。

    弟兄们都很高兴。纷纷向他祝贺,并说吴俊升如何宽容,当年收编了自己,还委以重任云云。

    只有高喜最为精明,觉得高贵之言有些不实,便拉着他的手说道:“大哥,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说说,咱们到那屋去谈谈?”

    “好啊!”高贵和高喜来到里间,心里想道:高喜是个聪明人,又和自己是同宗之亲,恐怕诱降之计瞒不过他。不如跟他摊牌,透透他的底。倘若能把他们拉出来,何愁灭不了吴俊升。

    “大哥,你跟兄弟说实话,此次来城里,到底所为何事?”高喜开口问道。

    “三弟,我的心事只有你能看得出来,不如我就实说了吧——”高贵停顿了一下,偷偷观察高喜的表情。

    “大哥,自家兄弟,本该推心置腹,坦诚相待。”高喜诚恳地说道。

    “对,当兄弟说假话,那还是人嘛?我是张飞卖猪肉——明砍了。郡王和拉喜敏尔珠待哥们不薄,一出手就是个统领。”高贵得意地笑道:“哈哈,快跟吴俊升一般大了。”

    高喜皱了皱眉,说道:“大哥,兄弟拦你一句话……”

    “说吧!”高贵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乌泰统一中国了吗?成立中央政府了吗?”

    高贵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以后自然会的……”

    “我看未必吧?”高喜有些鄙视地说道:“就凭他临时拼凑的几千杂牌,还有陈旧的装备,还妄想统一中国?大哥是明白人,却是一时糊涂了。蒙古人的事情,你是个汉人,最后能得什么好?再说,中央政府的实力,你可能不了解,我们也是管中窥豹,但已经知道比清朝是强得太多了。乌泰丧心病狂,扯虎皮做大旗,蛊惑拉拢,欺骗收买一些人。什么司令、统领的帽子满天飞,那能做准吗?就以大哥为例,凭你这百十号人,连一个连的编制都不够,可乌泰却给你一个统领官衔,不过是让你替他卖命罢了。”

    “三弟说得对,大哥是只有百十号人,可如果三弟、六弟再加上曹化龙、云小福的兵,总可将就当个统领吧?”高贵进一步试探道。

    “大哥,你越来越糊涂了!”高喜摇着说道。

    “这有什么糊涂的?咱们合兵一处,里应外合,突然反水,还不杀他吴俊升个人仰马翻?再收编吴部残兵,占据洮辽,那时何愁不能独霸一方。天不管地不收,逍遥快乐。岂不快哉。”高贵胸有成竹的说道。

    高喜抿嘴一笑,略带着几分嘲讽,说道:“大哥,你太过于自信了。或计我们弟兄跟随了大哥。再加上乌泰的杂牌,兴许能占了洮南县,但郑家屯的政府军呢?还有东北的十几万驻军。大哥,你没见过真正的政府甲种部队是什么样子,我们其实只算得上乙种。乌泰叛乱。政府根本没有出动甲种部队的打算,精兵强将都在监视小日本和老毛子呢!”

    “一点点来,先杀了吴俊升……”高贵依然执迷不悟。

    “大哥,恕三弟不能从命。”高喜有些生气地说道:“吴旅长待兄弟们恩重义厚,我等被捉,非但不杀,反而量才任用,坦诚相待。乌泰胸无大志,缺智少谋,绝成不了气候。我等若是跟了他,只能自取灭亡。”

    “唉!”高贵见高喜意志坚定,不由得叹了口气,停了半晌,开口问道:“依三弟之见,该当如何处之?”

    “事情很好处理,这要看大哥的主意。”高喜殷切地望着高贵。

    “你要我投顺吴俊升?”高贵皱起了眉头。

    “大哥不是已经投顺了么?”高喜笑着说道。

    “嗐,那是假的。”

    “何不假戏真做?”

    “嗯……”高贵沉吟着,神情很是犹豫。

    “大哥,投顺官军。三弟料着怎么也能得个连长当当。当个中央委任的连长,也比当个有名无实的统领强得多。况且有了正经出身,往后凭能力去闯,大可青云直上。如果大哥嫌官小。三弟去和吴旅长说,愿把职位让给大哥。”高喜动情地说道。

    “好,既然是弟兄都愿跟着吴俊升,大哥也不拆帮,能与弟兄们天天聚着,纵然当个小卒。也心甘情愿。”高贵很受感动,也觉得兄弟真是为自己着想,遂慨然应道:“至于三弟让官的美意,可是小瞧大哥了。凭大哥的能力,再有兄弟们帮衬,我总会熬个出身的。”

    “大哥!”高喜一把抱住高贵,激动不已地说道:“我们还听大哥的,走,咱们一起去见吴旅长。”

    这次再见到吴俊升,与刚才却是不同,高贵扑通跪下,说道:“吴旅长,小人方才欺骗了大人!”

    “呜呜,我是有所怀疑,所以才让你的弟兄们开导开导你。”吴俊升伸手拉起高贵,笑道:“自己兄弟,就不必客套了,来,快坐下。”

    等到高贵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讲述清楚,吴俊升沉思了一会儿,笑道:“好啊,这下我要凭三营之兵大破叛军,高兄弟,你帮我立了一功,我就暂委你当营长。”

    高贵受宠若惊,赶忙推辞道:“高某有何德能?且前罪未消,新功未立,怎么可担此重任?”

    “呜呜,又客套了!你是个人才,怎么可小用?暂任营长已是屈尊足下了,待后立得战功,吴某定向中央汇报,再行升赏。”吴俊升说道。

    “谢吴旅长提拔!”高贵起身致谢,说道:“我这就出城把手下悄悄带进来……”

    “不必悄悄地,你去堂堂正正回了乌泰,装做诱降把弟兄们带来,然后咱们依他之计行事罢。”吴俊升似笑非笑地说道:“呜呜,乌泰,这回可要完蛋了。”

    ……………

    深深的夜色中,激战即将展开。双方都做好了准备,都以为胜券在握,谁胜谁败,马上就要揭晓。

    刚交夜半,城中突然燃起了大火,浓烟如柱,火光冲天。

    乌泰喜出望外,认为诱降计成功,率军直奔与高贵约好的北门。

    为了保证这一战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硕代喇嘛特意印制了几千张符咒,烧制香灰十几袋,分发给叛军。声称昨夜佛爷降符送香,每人脑门上贴符一道,吞服香灰一撮,即可刀枪不入。而且攻城时,活佛将诵经祈祷,要从天上掉石块、雹子,帮助我们攻打汉军。由于叛军大都信奉佛教,对神明般的喇嘛之言信以为真,争相贴符吞灰,有的人竟被呛得呕吐。

    叛军攻至北门,果见围子门大开,发一声喊,象一窝蜂似的涌进城门。刚入城一半人马,忽然,枪声如爆豆般响了起来,喊杀声震天,一下子将叛匪拦腰截断。

    锡勒图、诺庆额等见事不妙,赶忙收军后撤。然而叛匪本就纪律散漫,拥挤在城门处,相互践踏,进退不得。城内的两营士兵再加原来的守军,皆聚在北门处,弹如雨下,叛匪死伤无数,混乱不堪。

    几个叛匪头头拼死冲出北门,随城外的叛匪向后败退。城上的火炮也轰轰地发起威来,炮弹落入人群中,将叛匪炸得人仰马翻。

    那些服了香灰,贴了符咒的叛匪,眼见同伴被炸死炸伤,官军的子弹也在夺取着同伴的性命,哄地乱作一团,信心全失,争先逃跑。

    硕代喇嘛还想稳信阵脚,高声喊道:“弟子莫怕,天雷所击,乃是对不诚心信佛者的惩罚,如有退却逃跑者,必遭五雷击顶。”话音未落,一颗炮弹落下来,将硕代喇嘛掀到马下。

    在炮火掩护下,早已出城埋伏的万福麟白马营突然冲了出来,跟着叛匪败退的脚步,追杀而至。枪声响处,叛匪一批批倒下,刀光闪动,惨叫连连,血肉横飞。

    叛匪士兵再也不信符咒、香灰的鬼话了,四下逃窜,有的嫌枪沉,索性抛掉,轻装逃跑。

    乌泰虽然声嘶力竭地拼命阻止,并就地枪决了几人,但仍然无法控制败势。败退下来叛匪如惊马、洪水,势不可挡,竟将本方押后的阵脚冲乱。乌泰见官军行将追至,而本方大势已去,遂也调转马头,和叛匪一齐向西北方向亡命逃窜。

    吴俊升率部乘胜追击,不给叛匪重整旗鼓的机会。先后占领窑基屯、叉干淖、白霓介屯、五家子、曼头、比抑、瓦房镇、营台、卧中山等地。

    特别是“白马将军”万福麟所率的白马骑兵营,马快枪急,刀亦锋利,追得乌泰焦头烂额,溃不成军。若不是中途有葛根、嘎钦的两路兵马拦截了一下,就要被生擒活捉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强硬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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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匪各部会合一处,败势稍止,乌泰急忙叩拜葛根活佛,祈求显灵退敌。可这位活佛元帅听闻战事大败,又见乌泰所部十剩二三的惨状,吓得惊慌失措,颤栗不已。勉强打起精神头儿求佛“显灵退敌”,却是一点不灵。不仅没见到腾云驾雾、刀枪不入的喇嘛神兵,更看不到天上掉石头,连片雪花也没落。

    此时,政府军的大部队终于赶到了洮南县。吴俊升的人马气势又盛,再次向叛军发起了进攻。此时叛匪军心已乱,士气衰弱,只是胡乱抵挡了一阵,乱放几枪,拔腿又跑。

    乌泰的叛军败进葛根庙,想凭借镇中心葛根大庙高墙瓦寺之险,抵挡官军几日,以为喘息之机。于是三路兵马拼凑了一千余众,负隅顽抗。

    葛根庙是内蒙中部的大镇,庙宇鳞次栉比,人烟密集,市井繁华。既是军事要塞,也是农牧商业中心。当时居民就达十万多人。再加上札、镇两旗迁入的难民四万余人,搭起的“天幕”和蒙古包连接起来绵延数里,拥挤不堪。

    葛根庙又是乌泰“独立”动乱的总指挥部和大本营。各寺庙的喇嘛们天天烧香唪经,迎神送鬼,祈祷上苍,保佑乌泰的“独立”之举成功。在这喧嚣声中,迎来了屡战屡败的溃逃者,各寺庙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第六世葛根“元帅”下子道“法旨”,说有外蒙古活佛的援军,能得到武器弹药等等。他要求大家镇静,拼死抵抗。其实,大家都看到,这个年仅十七岁的活佛“元帅”惊慌失措的样子比谁都厉害。

    乌泰败进葛根庙的第二天,吴俊升率领轻骑三营便追击而至。在查看了葛根庙的地势地形后,觉得易守难攻。倘若硬攻,必然有很大伤亡,于是只虚围镇子,等待步兵和炮兵的到来。

    两天之后。步、炮六营士兵赶到,总攻的时机到了。

    炮兵在葛根庙南南盂西哈达山顶上架起大炮,瞄准了葛根大庙叛军司令部,又命万福麟率骑兵于南门待命,总攻打响后。即率马队冲入,然后由石得山率步兵跟进。

    炮兵营营长李志信,将炮位再三校正后,开炮轰击。第一炮就落在庙院中心,惊得叛军乱成一团,纷纷躲进庙内。这些叛军没有作战经验,炮击时,越往屋里躲越危险,应该在空阔地上趴伏,伺机滚进弹坑才保安全。

    炮弹接二连三地飞来。几炮便把大殿西角炸塌,殿脊上铜顶被震落在地。这被活佛、喇嘛们视为“不祥之兆”。此时,“法旨”、“佛咒”完全失灵了,动乱者从“元帅”、“统领”到众蒙古兵丁都知道大势已去。乌泰、硕代等叛军首领胆颤心寒,凿开大庙后墙,狼狈逃窜,向札萨克图王府逃命而去。

    等万福麟得到命令,率马队向镇内冲击时,防守南门的叛军早已望风而逃,一路没有遇到抵抗便杀进葛根庙。见乌泰已经潜逃。又马不停蹄,直追而去,一直追击到归流河南岸方停止前进。

    乌泰逃到王府,才略有喘息之机。检视人马。所剩不过三百骑,轻重伤者又将近一小半。而外蒙古的援军仍然未到,又获悉从黑龙江省又有一支官军开来,将与吴俊升部合攻王府。最要命的是嘎钦已被官军占领,逃往外蒙古的退路已被切断,真是穷途末路。

    ……………

    中国革命发生后。俄国就有意与日本合作,共同出兵占领中国东三省。由于英、美等国坚决主张列强对华一致行动,俄国考虑欧洲局势更为紧要,不愿在中国问题上与英、美对立,便又向日本政府提议由日本带头共同瓜分东三省。

    而日本重视与英国的同盟关系,也不愿开罪英国,予以拒绝。沙皇政府迫不及待,一手导演外蒙“独立”之后,又唆使哲布尊丹巴以“蒙古君主”的名义联络内蒙地区的王公,煽动他们率众叛乱,脱离中国。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战事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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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队在第一阶段打得很好,不知下面的布置怎样了?”总统宋教仁笑着说道。

    陆军总长吴禄贞打开文件汇报道:“根据来电,综合几位前线将领的初步经验,陆军部和参谋总部进行了分析判断,认为非有得力之炮队,不能收杀敌之效。而且大兵团作战在地广人稀的草原上作战并不适宜,要遏制叛军骑兵的突击,一方面要加强骑兵的建设,就地招募和改编部队,组建骑兵营、团,并从后方增调骑兵部队,从而大大改善了部队的机动能力。”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另一方面需要组建了以步、骑、炮、工、辎诸兵种合成的混成旅、团,增配火炮和机枪,进一步加强步兵的火力。在战术上,历史上孤军冒进的经验要吸取,我军拟改取多路协同,迂回包抄等战法,既避免了敌骑的袭击,又增加了歼敌的机会。当然,几位前线将领至京后,我们能得到更多有用的建议。段次长,你再把情况介绍一下。”

    “初期布置的命令已经传达下去,各参战部队正在进行准备,由各地暂时抽调的火炮、机枪,以及部分炮兵、工兵等部队也正赶往前线。”段祺瑞补充道:“另外,据第一阶段战斗的总结,盒子炮很受骑兵的欢迎,它连续火力强,身管较长,有效射程远,除了枪口上跳得比较厉害外,其它方面都比较合适。”

    宋教仁把目光投向陈文强,陈文强苦笑了一下,说道:“现在没办法。礼和洋行和德昌洋行的存货都买来了,不过千支,只好等德国那边运货过来了。兵工厂的仿制试验虽取得了成功,但估计要量产。怎么也得一个月以上。”

    在冲锋枪还没发明之前,驳壳枪确实可以作为加强近战火力的有效补充,但陈文强不是神仙,绝没料到俄国这么沉不住气。

    “老袁,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宋教仁转向袁世凯问道。

    “段次长介绍得很详细了。我只说一下参谋部的推演情况。”袁世凯说道:“鉴于我军在某些方面需要加强,编制需要改动,所以参谋部认为现在守住要紧关隘,遏制叛军深入内蒙,比较现实。骑兵可以集中使用,选择敌人盘踞之地进行袭扰,使敌不敢过分行动。等到各粮台建成,武器装备到位,新组骑兵完成,再做大的进攻尝试。”

    “陆军方面对此军事计划。有何看法?”宋教仁又转向吴禄贞。

    “我们已经沟通协商过,陆军部同意参谋部所定之计划。”吴禄贞点头答道。

    总统宋教仁略沉思了一下,总结道:“共和国建国后的第一次军事行动,必须要打出个样子来。维护国家统一,领土完整,这既属内政,又是正义行动,深得国人拥护。而沙俄却是别有用心,明帮暗助,使我军困难增加不少。但是。对于军人来说,不用考虑太多,专心把仗打好。不要畏首畏尾,见到俄兵就害怕。担心事态扩大。你们只要做到有理、有据、有节,对外交涉由政府负责。文强,你认为怎样?”

    “就该如此。”陈文强表示出绝对的支持,坚定地说道:“宁肯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既已经决定武力解决,就不要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俄国的主要注意力在欧洲,现在的强硬不过是还禀持着对满清的态度,以为我们也一样软弱可欺。再说,俄国人的战斗力并不强大,武器装备也甚落后,只从火炮、机枪数量来分析,经过这大半年时间的制造和购买,我军应该并不弱于俄军——”

    吴禄贞见陈文强将目光转过来,忙点头肯定道:“情况是这样的,我军的步枪性能也不差,当然,如果赊购的武器到来,我军在重武器上肯定要强于俄军。”

    “看,武器装备不差,现在就看军队的士气和意志了。”陈文强笑着说道:“如果象甲午时满清养的那些军队,多好的武器也白废。当然,我认为现在的政府军应该不至于此吧?”

    “我愿亲赴包头坐镇,请参谋长也派出一个参谋团去前线督战指导。另外,请调飞艇部队协助作战。”段祺瑞起身慨然说道。

    “飞艇正在玉门油气井进行改造,半个月后可以赶赴前线助战。”陈文强说道:“至于去前线的参谋团,你们之间可自行商议。”

    所谓的飞艇改造即是变氢气为氦气,虽然从理论上讲,氦气可以从空气中分离抽取,但因其含量过于稀薄,所以工业上从含氦量约为5%的天然气中分离、精制得到氦气。更换氦气后,飞艇的安全性将大为提高,甚至可以携带机关枪进行对地扫射,威力大增。

    而在革命战争中,飞艇的威力为段祺瑞所深知。在地广人稀的草原上,对付来去如风的叛军,飞艇无论是携带电台进行侦察,还是装满炸弹进行轰炸,或是满载物资进行远方补给,都将为陆军提供巨大的帮助。

    “很好,我们不放弃和平解决的希望,但一定要做出必要的战争方面的动作,要表现出不惜一战的信心和决心。”大总统宋教仁欣慰地望着众人,赞赏地连连点头,“现在已经定下了方针策略,诸位就加紧落实吧,让我们精诚团结,万众一心,解决好共和国对外的第一件大事。”

    …………

    冯德麟、吴俊升等人一身笔挺崭新的军礼装,肩上少将金星闪光,胸前勋章灿烂,很是风光。

    然而,政府当初升他们为旅长之时,便已经计划周密。他们投诚反正之时,每支巡防营不过三千多人,不过一个旅的规模。后来又经过了裁撤,只剩下不到两千人。

    而现在,他们都已经有了五、六千人马,这扩编的人马都是东北军区所招新兵,经过训练后补充的。换句话说。他们的部队中老底子被稀释了,再加上新增派的中低级军官,等到齐编满员时,政府也就变相加强了对他们的控制。服从政府倒还算了。要是敢搞什么别的动作,他们可就要小心了。

    自然,政府将招兵权收拢,他们各人也都心知肚明,但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哪个王朝也不允许将领们擅自扩编。实力膨胀。但政府也给了他们立功提拔的机会,以后他们都可以被称为将军了。

    为了以示关怀,宋大总统特意与几个将领和陆军总长吴禄贞共坐一桌,亲切交谈。别人倒还罢了,吴俊升口吃舌大,怕露丑便不敢畅言。

    正好宋教仁问及乱区人民的情况,吴大舌头为了表露自己的爱民之心与掩饰其舌头毛病,故作悲痛,泣不成声:“呜呜,乱区人民的灾难实是沉重。属下一想起来,就不觉悲从心来。”

    冯德麟等人直想撇嘴,翻白眼,但此时也只好附和道:“是啊,叛乱一起,乱区人民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啊!”

    宋教仁点头叹息,赞叹道:“各位将领不仅都深谋远虑,且英勇善战。还是爱民之将,实在令人欣慰。”

    吴俊升急忙谦逊道:“皆大总统之教诲,呜呜,吴总长治军有方。”

    “呵呵。看来没我什么功劳啊!”陈文强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说道。

    “看看,陈大管家挑理了。”宋教仁笑着说道。

    吴俊升等人急忙站起,陈文强赶紧示意他们坐下,笑着说道:“国家外部危机四伏,正是军人建功立业的时候。我真是很羡慕诸位。瞧瞧,这身军装,再加勋章佩剑,多神气。”

    “陈大人拔款筹措,将士们才能屡战屡胜,实在是劳苦功高。”冯德麟恭维道。

    “不比你们哪,餐风露宿,血战保国。”陈文强笑着举起酒杯,说道:“没别的,我敬诸位将军一杯,望诸位再接再励,前途远大。来,干一杯。”

    “干杯,干杯。”一阵酒杯相撞声过后,众人把酒都一口饮尽。

    陈文强喝完酒,笑道:“到底是军人,爽快,不过,敬酒的人是少不了的,你们可要小心喽。”

    确实如陈文强所说,这酒是越喝越热烈,前来敬酒的是络绎不绝,饶是冯德麟、吴俊升等人都酒量不俗,也都喝得酩酊大醉。这不只是一场酒宴,而是代表着自己受到了总统、政府的看重,以后的前途是一片光明啊!

    ………………

    庆功宴,晋升官衔,颁发勋章,一切都在政府的有意安排下,高调地进行完毕。这给参战士兵以很大的鼓舞,参战军官以很大的触动。

    换句话说,政府借机表明了态度,不管你以前是什么出身,是什么历史,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真心为国效力,国家是不会亏待的。

    同时,在国内又掀起了一股参军的热潮,二十个师的扩编计划在美德两国提供的贷款支持下正式实行。

    这个时代,绝对不乏热血的青年,更不乏老实能吃苦的农家子弟。这个时候,革命军一直赢造的威武雄壮、纪律严明的形象和政府一直以来重视军人的政策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不说别的,就冲着那身军装,也引起了很多青年的当兵渴望。

    养兵是个费钱的工作,但政府有着自己的安排,负担也只可能是暂时的。向东北、西北进军的部队,战事缓和也不会再调回原驻地,而是要留下来进行屯垦扎根。这效仿的是历史上开发北大荒和成立新疆农垦兵团的例子,既稳固边防,又带动移边实边的大战略。

    另一个政府顺势而为的政策便是在内蒙征招蒙籍士兵,打得的旗号是击败外蒙窜犯的叛匪,征讨外蒙分裂势力,但更深一步的目的却含有削弱蒙古王公的影响力的作用。

    征招的蒙籍士兵不仅摆脱了蒙古王公奴隶似的压迫和剥削,享受军属待遇的家属的地位也有很大的提升,这不能不在其他穷苦牧民心里产生潜移默化的心理诱惑。

    强硬的外交立场,风起云涌的反俄浪潮,咄咄逼人的军事行动,出乎了列强的预料,更让俄国人感到了震惊。此时,他们颇有骑虎难下的感觉,与中国进行大规模武装冲突,本不是他们所愿。但现在退缩,俄国的威信又将大减,势力将被削弱。

    库朋斯齐阴沉着脸,看着使馆官员将封还的照会放到他的办公桌上,想发火又觉得不妥,不发火这心里又郁闷得难受。

    自从上次被赶出来之后,中国政府就采取了这种不是断交而与断交无异的举动,所有俄国发出的照会抗议通通封还,别说回复,连看都不看。而军事行动却是不断升级,现在已经不是象征性的轰炸了,也不是针对库伦这一个地方,飞艇的升级还未全部完成,但还是紧急调动了两艘,开始耀武扬威地飞行在外蒙,肆无忌惮地向外蒙武装的兵营辎重地进行空袭。

    而外蒙叛军的损失越来越大,士气越来越低。本来就不统一的外蒙集团内部,现在的意见更加分歧。原来就不同意独立的爱国王公正与中国政府联系,中国政府的军事行动还未全部展开,威慑行动就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而中德三国正秘密接触,国务卿陈文强有可能更改原定的出访日程,提前赴德的消息更让俄国人顾虑重重。使他们不敢冒中德两国夹击的危险,只能有限地向远东增兵。但面对越来越多的中**队,越来越紧张的外蒙局势,如果中国政府真的悍然进攻外蒙,这些军队能起到多大作用,俄国政府也是心里没底。

    中国政府真的要与俄国对抗,悍然使用武力解决外蒙问题?库斯朋齐这段时间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从表面上看,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疑问。中**队正源源不断地向东北、西北、内蒙进发。到目前为止,据情报显示,中国政府已经增调了十万多人,加上原来的当地驻军,实在是一股强大的武力。付出了这么大的努力和财政支出,怀疑中国政府开战的决心,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宴会外交

    但库斯朋齐总觉得中国政府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样一无反顾,执意与俄国开战。虽然他还找不出什么有力的根据,可这样的念头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正在这时,敲门声急促地响了两声,一名使馆武官匆匆而进,手里拿着一份电报抄纸。不待库斯朋齐发问,这名武官便开口说道:“公使先生,库伦发来电报,中国政府军开始由察罕通古出动,向科布多开进。”

    中国政府这便要动手了吗?库斯朋齐拿过电报,看了看,没别的更详细的情况报告,照旧是库伦那些王公请求俄国派兵助战的事情。

    沙俄策动库伦傀儡集团宣告独立之后,库伦集团便派“使者”到科布多劝降,结果被当地爱国蒙民将其绑送官署,斩首示众。由于劝降失败,库伦当局决计出兵向科布多发动进攻。由库伦派出“俄官教练之精兵二百,杂以俄兵二十名,佐以大炮两尊,子弹十余驼”,向科布多进发。抵达后,因见守军防御严密,未敢进攻,立即派人回库伦请求增援。傀儡集团又加派“精兵”三百名,并令其“沿途多方征调,足成四千之数”。

    驻科布多官员率军民坚决抵抗,并乘隙发起反击,给敌以重大杀伤,将其击退。随后,阿尔泰援军广肇骑兵营进至距科布多十余里之黑山头,与叛军三千余人遭遇,“寡不敌众,全军覆没”。库伦集团又增兵三千人,继续围攻科布多,依然未得逞。沙俄领事库斯敏斯齐鉴于城坚难下,遂致函科布多官员,要求出面“调停”,当地官员中计。被俄使骗开城门,科布多失守。

    俄军和外蒙叛军侵占科布多后,便调整部署,准备向新疆阿尔泰地区进犯。由于北京政府反应迅速。一面电令阿尔泰官员“静守待援,力保疆土”,一面急电新疆的广福迅速派兵增援阿尔泰。由于广福部行动快,部署得当。接连击退了叛军的进攻,守住了察罕通古,阻挡住了叛军向新疆阿尔泰的侵略。

    而察罕通古随后也就成了中国政府东西两路夹击外蒙的出发地,如今,中**队开始出动。意味着军事准备业已完成,库斯朋齐焉能不吃惊。

    还没等他做出决定,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工作人员走进屋子,急切地说道:“中国政府发布公告,政府军正式对外蒙分裂势力展开军事行动,任何国家阻挡政府军军事行动的举动,都将被视为敌对行为,而遭到毫不留情的攻击。”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库斯朋齐紧皱起眉头。在外蒙,俄国不仅有教官,更有军队,面对中**队的进攻,该如何处置?是直接与中**队作战,还是提供间接的帮助?

    凭外蒙那些草草成军的部队,用脚想也知道他们根本无法抵挡正规军的大举进攻。何况,据情报显示,中**队不仅在数量上占有优势,在重火力的配备上也得到了很大的加强。比之俄军也不差。再说,还有飞艇助战,听说外蒙军民视之为神物,见之即有轰散之势。跪倒叩拜,双股战栗者,更是众多。

    “我去——”库斯朋齐停顿下来,他想去找中国官员,可似乎不行,中国政府已经变相切断了与俄国的外交联系。虽然他可以强行闯进去,但想来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益的答复,中国政府始终坚持外蒙是内政事务,外国无权干涉。现在出兵外蒙已经在实质进行,也就是不在乎俄国的威胁和抗议。

    “我去与列国公使商讨一下。”库斯朋齐转口说道:“应该说服他们采取统一行动,一齐向中国政府施压。”

    “可——”工作人员明显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我们刚刚得到消息,中国政府的国务卿已经向除我国之外的各国公使及夫人发出邀请,上午十时在北京大饭店举行宴会,估计现在各国公使都不在使馆。”

    库斯朋齐瞪大了眼睛,中国政府如此轻篾无礼的举动着实让他吃惊,难道俄国已经被排除在列强之外了,还是中国政府有信心与其他列强达成某种协议,彻底孤立俄国。不行,我得去参加这次宴会,无论如何也必须表达出俄国的声音。

    想到这里,库斯朋齐大声对工作人员说道:“备车,马上去宴会现场,俄国被排除在外,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而且什么宴会,不过是外交谈判的代名词,如果不参加,很有可能使我国陷入某种困境之中。”

    ………………

    事情真如库斯朋齐所想的那样吗?也对也不对,宴会还真是宴会,但外交谈判也是有的,不过这一切都在很融洽,很欢快的气氛中进行。

    宴会是西式的,这样显得比较宽松和随意,而且在宴会开始时,陈文强便笑眯眯地向各国公使通报了中**队已经开始军事行动,向西路向科布多进军的消息。他的态度是如此随便,就好象在说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一样。

    各国公使反应不一,法国公使皱起了眉头,英国公使朱尔典若有所思,日本公使表情凝重,德国公使笑容满面,美国公使面带赞赏……

    接下来,陈文强便成了大忙人,首先是英国公使朱尔典凑了过来,举杯说了几句闲话,便进入了正题。

    “国务卿先生,中**队进入外蒙,是否意味着和平解决已经没有希望,或者说中国政府不再接受和平解决问题的善意调停?”朱尔典很关心地问道。

    陈文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中国人民是爱好和平的,如果能够和平解决,而且是按照中国政府提出的条件,我们愿意接受善意的调停。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时候,等到中**队进入库伦,再谈和平解决也为时不晚。”

    “对于俄国——中国是否要绝交宣战,或者说中国准备应对俄国的抗议和实质性的举动?”朱尔典虽然希望中国能暂时遏止俄国对于新疆和外蒙的侵占,但也不希望作为协约国一员的俄国在远东陷入大战,这将影响到欧洲的力量对比。

    “谁说打仗就一定得绝交,得宣战?”陈文强别有深意地笑道:“两边都装着糊涂,闷头打不是很好。无论是打胜打败。都很容易收手。当然,如果俄国想将事态扩大,中国政府也不会示弱。而且,美德两国很支持中国政府的正义之举。当然。如果和平解决的条件成熟,到时候,我是要请公使先生出面调停的。”

    朱尔典微微点了点头,陈文强话中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不与俄国彻底翻脸。将战争的强度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也就是说,中国还没有与别国结盟,充当别国的忠心打手的计划。

    当然,如果俄国逼之过甚,中国很可能孤注一掷,甚至有可能多拉上几个国家,共同对抗俄国的威胁。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英国政府应该出面,进行所谓的调停。

    “战争是可怕的,如果能够限定它的规模和强度。将是非常理智的事情。”朱尔典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大英帝国希望看到远东的和平,也一定会尽其所能,承担自己的国际义务。”

    英国不肯无代价地承认俄国在外蒙、新疆等地享有特殊利益,极力反对把它们列入议事日程,面对俄国制造外蒙“独立”事端,又借口保护新疆领事馆,在喀什、伊犁等地大量增兵;英国深感失策,又无力扭转外蒙、新疆的局势,所以。很希望借中国政府的手遏止俄国的扩张,但又不希望因此而牵扯俄国太大的精力。毕竟俄国的主要注意力应该放在欧洲,放在德国的身上。

    “我对这一点深表赞同。”陈文强说道:“俄国在外蒙事件中的表现,已经失去了充当调停人的资格。我想由英国牵头。再加上法国、德国、美国,应该能够充任这个角色。中国政府对于公正的调停,一直是抱有希望的。”

    “对于国务卿先生的提议,我会慎重考虑并报告给本国政府。”朱尔典说道:“根据我们的情报,中**队前期的空中轰炸很有效果,看来这种战术已经很成熟。并且应该引起各国的足够重视了。贵国现在应该有十艘以上的飞艇吧?”

    “十二艘,在今年年底,准备扩充到二十艘。”陈文强很自豪地说道:“不仅是执行轰炸,飞艇的侦察作用也很强大,他们拍摄的一些外蒙照片,不久就后送至北京。介时,我将邀请朱尔典先生一同欣赏。”

    空中拍照?这也是很新鲜的事情。朱尔典笑着接受了邀请,并表示感谢,然后别有深意地说道:“俄国道胜银行如果停止支付现金,中国政府想如何处置?”

    陈文强愣了一下,反问道:“公使先生有什么好办法?”

    “如果俄国道胜银行没有能力再支持下去,英国的汇丰银行愿意承担中国储户的损失,但是——”朱尔典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希望中国政府能支持汇丰银行接收道胜银行的所有业务。”

    老狐狸,陈文强心中暗骂一声。别看朱尔典说得很好听,承担中国储户的损失只是拿得出来的理由,要知道俄国道胜银行可还有放贷。接收所有业务,不仅不会吃亏,还能赚上一笔,而且本身的银行业务得到了扩张,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本来这是自己计划好的事情,英国佬却想捡便宜,而且这个便宜好象又不能不给。

    “当然,如果俄国道胜银行已经没有能力继续支撑下去,对于公使先生的好意,我想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陈文强强笑着说道。

    “对于新疆的开发,大英帝国同样很感兴趣。”朱尔典接着说道:“而中国政府似乎有意偏向于吸引美德两国的资本,这恐怕——”

    “对于能够遵从中国政府法令法规的正当投资者,中国政府一向是欢迎的。”陈文强很郑重地说道:“对于偏向美德两国,公使先生恐怕有所误解,哪个国家提供的优惠多,条件好,我们就选择那个,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这是很正常的。”朱尔典笑道:“但中国政府是否应该将投资项目进行公开呢,我想这样会更有利于列国政府进行选择。”

    “这个建议,中国政府会考虑的。”陈文强点了点头,说道:“相信结果不会让公使先生失望的。”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朱尔典笑着走开了。

    陈文强轻抚着额头,刚刚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德国公使又走了过来。

    “国务卿先生,我代表德国政府对贵国的断然行动表示钦佩。”德国公使带着真诚的笑容,对陈文强说道:“并将继续对中国提供无私的帮助。”

    “谢谢。”陈文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同样真诚地表示道:“我们同是受到列强压制的国家,在战争中也必将结成浓于鲜血的友谊。在外蒙事件中,贵国的支持让全体中国人都非常感激。”

    “贵国的士兵非常能够吃苦耐劳,而且贵国政府在思想鼓动上也卓有成效。”德国公使说道:“我国委派的教官不止一次向我谈论过,对于贵**队在外蒙取得胜利,我们是抱有很大信心的。”

    “我对此也抱有同样的信心。”陈文强笑道。

    “贵国的军队应该常驻外蒙、新疆、东北,而且要保持一定的规模,这样才能更好地维持领土的完整。”德国公使试探着问道。

    陈文强点了点头,德国自然希望中国与俄国大打出手,削弱俄国的力量,也就是变相对减轻了德国东线所面临的压力。就算这个目的不能达到,德国也希望中国能在远东起到牵制俄国的作用,而在边境驻扎重兵,无疑将达到这个目的。

    天上不会掉馅饼,付出总要收到回报,国与国之间没有无私的友谊。

    “这正是我国政府的设想。”陈文强给德国公使吃了颗定心丸,说道:“稳定是建立在军事优势之上,对此我们有清醒的认识。东北、西北、外蒙都要有相当数量的驻军进行威慑,这个目的一定要达到。”

    “那么,国务卿先生对于目前的摩洛哥局势是如何看待的?”德国公使很殷切地问道。

    陈文强微微眯了眯眼睛,脑海里急速转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朱尔典的分析

    readx();    “公使先生,抱歉打扰你的舞兴了。”库斯朋齐与法国公使握了握手,只说了一句客套话,便急着转入了正题,说道:“中国政府悍然向外蒙进兵,我国政府不能漠视,请问公使先生,中国政府今日举行宴会,可有什么重要消息发布?”

    法国公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只是口头上通报了此事。”

    库斯朋齐心中对法国公使轻描淡写的态度很不满,不由得提醒道:“我国在外蒙问题上与贵国是达成过谅解的,贵国难道不准备发挥影响力吗?”

    法国公使抿了抿嘴,说道:“可是我国政府在之前也提醒过贵国,把精力牵扯在远东不符合协约国的利益,我们的重点是在欧洲看住德国这个最凶恶的敌人。”

    明白了。如果我国在外蒙轻易得手,法国自然是乐观其成,甚至会趁机向中国政府提出某些利益要求。

    现在,看到中国立场强硬,中俄之间的冲突有加剧的危险,便暂时不想得罪中国政府,也不希望俄国陷于一场大的持久的战争,以削弱东线俄国的军事力量。而且法国正专注于摩洛哥,无暇他顾。

    法国公使看着库斯朋齐的脸色不好,便又说道:“贵国政府的效率实在是有些慢,时至今日,依然没有拿出总体的应对策略。相反,中国政府的迅速反应出乎我们大家的预料,而且得到了美德的大力支持,在军力上应该占据了暂时优势。如果在远东与中国开始大规模战争,这正中了德国人的诡计。所以,依我看来,贵国可以退让一下,等准备充分后再做行动。”

    “怎么退让?”库朋斯齐阴着脸问道,法国是俄国最亲近的盟友,可在日俄战争中,慑于英日同盟而袖手旁观。现在又是故技重施。

    “由独立改为自治。”法国公使说道:“安抚一下中国人的情绪,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如果贵国同意,我国政府愿意联合各国进行调停,以订立一个对俄国有利的条款。如果拖延下去。等到中**队取得重大进展,改变既成事实将会变得很困难。”

    库朋斯齐沉吟着没有说话,他在想这样做是否可行。

    法国公使继续说道:“目前,修建通往德国的战略铁路和进行海军建设才是贵国应该着重进行的事情,如果外蒙问题得以解决。我国政府愿意资助贵国进行这两项工作。”

    还是要俄国放弃一些远东利益,帮着你们看住德国,或者说拉住德国的一条腿,使他不敢轻易向法国开战。

    库朋斯齐不置可否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关于贵国政府的提议,我必须要请示后才能进行答复。”

    法国公使敷衍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开,目光四下移动,想找那位漂亮的小姐再共舞一曲。

    库朋斯齐有些迟疑地向日本公使走去,鉴于日本政府拟定的瓜分内蒙的具体方案在俄国政府内还未通过。他也确实拿不出太多的东西来引诱日本也采取行动。再者,日本受到英国的制约,又感受到美德两国在中国越来越大的影响力,想让他们帮俄国人火中取栗,恐怕这个设想并不乐观。当然,如果俄国在外蒙得手,狡猾的日本人就不会介意在内蒙分一杯羹。

    而且日本国内政局并不稳定,自1907年《帝国国防方针》颁布之后,也就是日本陆军和日本海军间军备竞赛的开始。

    日俄战争后,国际经济危机不断压迫日本经济。贸易接连入超,而为日俄战争而发行的外债本息已经超过年度预算的两倍,达十亿日元,而且。日本未得到战争赔款,为了还本付息要再借外债。

    因此日本想扩军只能依靠增税,以及削减行政和财政支出。其结果是内阁和大藏省极力抑制陆海军的扩军预算要求,以致海军和陆军为争夺有限的预算资源再度发生争吵,总理大臣桂太郎甚至为此于今年辞职。

    陆海军为了实现各自的拨款要求,不得不走上政治策动的道路。军部的力量开始介入由政党势力和藩阀势力微妙地保持着平衡的政界,使其均衡发生了动摇。

    而主政的西园寺内阁正致力于平衡日俄战争后所遗留下的巨额财政赤字,出于财政困难的考虑,西园寺不支持陆军增师案,并托付陆军幕后元老山县有朋出面压制这一要求。

    同时,为了应付西伯利亚大铁路复线和阿穆尔铁路完工带来的军事威胁,日本也很愿意中俄打上一仗。中国胜,则俄国的威胁减小,日本可以不在朝鲜增兵,以减轻财政负担;俄国胜,则日本可以趁机落井下石,从中国手中在满蒙攫取更多的利益。

    谁都不是傻子,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库斯朋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与其去与狡猾的小日本打交道,倒不如去找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再怎么说,英国在中国的势力最大,最有影响力。虽然英俄也有矛盾,但似乎可以进行化解。在等待俄国政府的决策之前,试探一下应该不是个坏主意。

    库朋斯齐这时突然意识到俄国在策动外**立的问题上,确实有些行事仓促,而且过于乐观了。如果预想到中国政府会采取强硬的立场,并且会得到美德的大力支持,就应该先进行深入的外交活动,以使俄国政府在这个问题上不陷入孤立。

    英国一直窥视西藏,外交大臣格雷曾提出,英国“希望维护在中国宗主权之下的西藏自治”,并准备派一名代表去拉萨,以此试探俄国是否有意放宽《英俄协定?西藏专条》中的限制性条款。但俄国政府认为,蒙古在英俄协定之外,“不能把它看做是西藏的对等物”。意思很清楚,俄国不打算以它在外蒙目前已取得的利益与英国准备在西藏得到的利益相交换。俄国所指望的交换条件在阿富汗。换言之,必须在《阿富汗专条》和《西藏专条》上互相做出让步,才能修改《英俄协定》。

    同时,因为在新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傀儡,俄国政府又向英国表示“愿意明白宣布俄国无意接管中国土耳其斯坦(即新疆)的管辖权”;“在中国新疆的任何部分将不会发生俄国事先不通知英国而采取行动的问题”。这样也就打破了英国想以默认俄国在新疆的侵略扩张换取修改《英俄协定》的设想。

    如果俄国政府能做出某些妥协,是不是会有很大的不同,库朋斯齐不敢确定。但应该比现在要好一些。在目前,中国政府已经调动完兵力,开始军事行动时,英国想偏袒俄国。恐怕也要慎重考虑是否可行了。面对着被中国政府煽动起来的汹汹民愤,再加上美德两国虎视眈眈,想维护固有的商业利益,的确需要慎重考虑。不要说别的,俄国。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例子。

    想到这里,库朋斯齐嘴里有些发苦,俄国道胜银行的业务量已经降至历史最低,存款额还在加速流失,虽然还在苦撑,不过是在为维护银行的信誉。要知道,牌子倒了,以后也就完蛋了。而俄国的商品更是一落千丈,经营俄货的洋行到了倒闭的边缘,俄人开办的工厂已经彻底停产。损失巨大。

    朱尔典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库朋斯齐,但却装作没看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夫人与阿萱正欣赏讨论着一件精巧的四川银饰。这是宴会上,阿萱送给各位公使夫人的小礼物。

    “呀,真的是那对手镯吗?”公使夫人突然象发现了新大陆般发出轻声惊叫,轻轻挽起阿萱的衣袖,瞪大了眼睛询问道:“展览会上的那件,拍卖出去的?”

    阿萱没想到会被发现,略有些无奈地说道:“是那对手镯,我丈夫托人在拍卖会上买下来的。”

    公使夫人满脸的羡慕之色。不由得瞪了朱尔典一眼,那意思谁都明白。

    朱尔典苦笑一声,说道:“国务卿先生有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光所发明的药品专利费就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打扰了。朱尔典先生。”库朋斯齐走到跟前,很客气地问候道。

    朱尔典转头看了看,立刻笑着站起来,说道:“库朋斯齐先生,怎么来得这样晚?刚才有精彩节目,你可错过了。”

    “那真遗憾。”库朋斯齐挤出几丝笑容。冲公使夫人和阿萱打了个招呼,低声对朱尔典说道:“朱尔典先生,能否与您私下谈些事情?”

    朱尔典点了点头,与库朋斯齐走到一个角落,含笑看着库朋斯齐,静等他发问。

    “我国政府正在研究修改《英俄协定》的事宜,这对于大英帝国来说,我想是个好消息。”库朋斯齐说道。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朱尔典点了点头,然后又不说话了。

    库朋斯齐很担心自己得了疑心病,怎么看每个人都似乎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他沉吟了一下,只好继续说道:“虽然还在研究讨论,但只要做得秘密,贵国在西藏干什么都应该没有关系,即使我国政府没有通过修改的事宜,但只是不能面对我们两国的约文,与贵国的行动应该没有影响。”

    朱尔典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大英帝国政府认为,此时谈论西藏问题还为时尚早,目前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都是玩外交的,俄国想拉英国下水,这招不好使,英国对西藏是有企图,但肯定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发动。而且库朋斯齐扯虎皮作大旗,朱尔典心中是清楚的。俄国政府根本没有研究什么改动《英俄协定》的意图,沙皇夫妇正在为他们患有血友病的皇太子担忧,期盼着那位拉斯普金大师再次为太子“发功”治病。

    库朋斯齐面对着油盐不进的朱尔典很是没招,只好将自己的意图说出来,“蒙古虽然对中国还有宗属关系,但实际上除了政治和领土问题外,在各个方面都是独立的;而在政治和领土问题上,它也有发言权。如果我国政府对中国的宗主权给予承认,而外蒙由独立改为自治,大英帝国政府将作何种表示?”

    朱尔典很欣赏库朋斯齐这种有些低声下气的态度,他略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对中国宗主权的承认是形式上的,但对于缓解目前中俄的紧张局势,或许还是有所帮助。贵国应该明白,将所有蒙古人统一于一国之内并取得各国的承认是不可能的。而且,外**立已经引起了其他国家的不安,贵国应该重新审慎地考虑此事。而大英帝国始终认为,维持中国形式上的统一,似乎更为有利。”

    库朋斯齐轻轻叹了口气,朱尔典是反对俄国的,或者说是在英国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前是持反对意见的。而俄国政府………看来,与中**队打上几仗是不可避免的了。毕竟,中国政府只是做出了强硬的姿态,进兵外蒙,军队的战斗力,以及政府战斗下去的决心,现在并不十分确定。

    朱尔典继续说道:“我相信,与中国进行武装冲突,并不是贵国政府所愿。但中国政府应该早就有所准备,贵国政府没有想到吧?”

    “早有准备?”库朋斯齐吃了一惊,他任公使不过几个月,对中国的情况了解得自然没有朱尔典这个中国通多。

    朱尔典轻轻摇了摇头,对俄国反应如此迟钝,感到很是不解。他慢慢解释道:“中国政府成立之初,最早成立的军区便是沈阳、兰州和北京,军械物资也是优先供给这三个军区。特别是兰州军区和沈阳军区,军队扩充的速度是很惊人的。据不太确定的情报显示,外蒙宣布独立之前,兰州军区应该就有了至少六个师的兵力,沈阳军区差不多也是这个数量。”

    库朋斯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怪不得中国政府的反应速度会这么快,难道,中国政府早就要以俄国为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有备而来

    “不,不,不。”朱尔典连连摇头,说道:“依我看来,中国政府是想彻底控制地方,新疆、蒙古就是目标。而贵国的行为,给了他们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新疆的杨增新,内蒙的王公贵族,都再没有理由拒绝政府军的开进。想想,政府军进入之后,还会轻易撤出吗?”

    “当然不会。”库朋斯齐想都不想便回答道:“这么说,外**立倒是帮了中国政府的忙?”

    “正是如此。”朱尔典转动着酒杯,出神地看着杯中的红葡萄酒,说道:“不仅中国政府借此控制了新疆、内蒙,甚至可能包括外蒙。而且凝聚了民心,军心,使得本来还有些复杂的军队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更漂亮的是,中国政府借对俄国的强硬,得到了德国的大力支持。而中德之间一种准盟友的关系,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并且极力避免的。至于美国,他们当然很乐意看到俄国商品因此退出中国市场,而且又有了新疆、蒙古这样广阔的投资领域。门户开放,嘿嘿,正好可以大行其道。”

    库朋斯齐钦佩地点了点头,老家伙就是老家伙,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他试探着问道:“朱尔典先生的分析实在精僻,依您看,中国政府是真的决心与我国开战吗?”

    “如果贵**队在外蒙与中**队相遇,我想中**队是不会退让的。”朱尔典很确定地说道:“这涉及到中国能否继续得到美德两国的巨额援助,而且中国政府可以大造舆论,指斥贵国干涉中国内政,武装侵略中国领土,从而剥夺贵国在蒙古问题上的话语权。”

    “现在已经是在剥夺了。”库朋斯齐苦笑着说道。

    朱尔典笑了起来,然后幽然地说道:“敌人想让我们做的,就一定不能去做,这个道理,贵使应该明白。”

    库朋斯齐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德国是最大的敌人。自然希望中俄两国冲突加剧。他们出武器,中国出人,削弱俄国的力量,或者将俄国精力牵扯在远东。使他们东西两线对敌的困境得以减轻。”

    朱尔典的一番话使库朋斯齐受益匪浅,但对于解脱现在的处境,却并没有什么帮助。俄国退让,那么底线是什么?中国对俄强硬,虽然很大程度上是想得到美德援助。完全控制地方,但军事冲突已经近在眼前,俄国还没有最后做出决定。

    法国公使有些郁闷,与美丽小姐共舞的愿望暂时无法实现了。这位美丽的小姐正被国务卿先生搂着翩翩起舞,并且用一种温柔似水的眼神在望着国务卿先生。

    ……………

    库朋斯齐与陈文强见面了,陈文强面无表情,轻轻转着手中的酒杯,静等对方发话。

    库朋斯齐斟酌着说道:“蒙古人在库伦宣告独立,请求俄国支持。俄国政府并不希望蒙古脱离中国,而是希望蒙古人同中国政府妥协。订立条约——”

    陈文强抬手打断了库朋斯齐毫无营养的话,冷冷地说道:“公使先生,这种外交辞令现在毫无用处。俄国政府虽然不承认,但众所周知的事实是:在黑龙江省,俄军参加********叛军攻占胪滨府,强占吉拉林金厂,驱逐厂商;在外蒙,提供武器和资金,鼓励分裂分子宣布独立;另外,当中国政府由黑龙江调兵前往蒙古时。俄国外部警告中国驻俄代表,如中国进兵外蒙,俄当干涉,两国恐必启衅。当中**队驻扎察罕通古等地。准备收复外蒙叛军占领的科布多时,公使先生再次要求中国不得进兵。在外蒙问题上,俄国多次粗暴干预中国行使主权,已经引起了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的极大愤慨。”

    库朋斯齐狡辩道:“有些误会没有得到详细解释,或者及时的澄清,以至于形成了现在的紧张局势。我想这是中俄两国都不愿意看到的。”

    “既然是误会,现在正是俄国进行澄清的时候。”陈文强冷笑道:“请俄国马上发布公告,声明反对外**立,对中国政府处理内政无意干涉,并且将擅入中国境内的军队全部撤出,包括中国固有领土——唐努乌梁海。我想,这些正当的要求如果被拒绝,那只能说明俄国政府毫无诚意。”

    “与我国交界的蒙古发生扰乱不能不使帝国政府感到忧虑,并迫使我们不得不采取相应措施。”库朋斯齐说道:“贵国政府军队的行动,对外蒙局势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帝国政府愿意充当调停人,使纠纷通过谈判来解决。”

    陈文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军事行动是否有用,还是看结果再说吧!另外,我要重申几点:第一,外蒙作为地方政府,无权与中央政府进行对等谈判;第二,外蒙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任何分裂企图都将被视为叛国行为,哪里独立,政府军就要开到哪里进行平叛,这是任何一个主权国家都会做的;第三,外蒙是中国内部事务,不需要什么调停;第四,任何干涉中国行使主权的行动都将被视为侵略,政府军将予以无情打击。”

    “冲突的扩大,对中国政府并没有太大的实质好处。”库朋斯齐显然也被激怒了,提高声音说道:“俄国的军事力量并不是中国所能对抗的。”

    “那就在战场上见吧!”陈文强轻篾地扔下一句话,起身要走,忽然又停住了,带着一丝嘲讽说道:“政府军在黑龙江省也开始了军事行动,首先要打击强占吉拉林金厂的匪徒,然后就是宣布独立的呼伦叛匪。现在,关于战况的电报大概快到了。”

    库朋斯齐望着陈文强的背影,有些不太相信中国政府会如此凶悍,强占吉拉林金厂的是俄国护路队和呼伦蒙兵,而陈文强直接宣布他们为匪徒,那意思就是将不会向俄国领事通报,而直接开始攻击。

    正如库朋斯齐所想,黑龙江驻军突然行动,张作相率所部直接包围了吉拉林金厂,大炮、机关枪直指厂区。

    “轰!”炮弹落下,炸塌了一所小木屋。木屑土块横飞。

    “近失弹,偏左。”炮兵观测员举着望远镜,报着数据。

    片刻后,又一发炮弹离膛而出。在厂区轰然炸响。

    强占吉拉林金厂的俄国护路队和蒙匪遭到突然打击,完全是晕头转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四周都是全副武装的中**队,森冷的炮口直接对着这里,数了一下。至少有十门。

    俄国护路队队长罗曼诺夫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没有交涉,没有警告,中**队就这样开火了。

    “轰!”,又是一发炮弹,爆炸声震得罗曼诺夫耳朵嗡嗡作响,也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停止炮击!”张作相抬手下令,对面几个俄国兵正挥舞着双手,向这边喊叫着走过来。

    罗曼诺夫等人刚跑到跟前,十几把闪亮的刺刀唰地举起。直指他们的胸膛。

    “不,不。”罗曼诺夫赶紧摆手,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我们是俄国护国队,请问,你们为什么要攻击这里?”

    “这里已经被匪徒占领,我们奉命剿灭。”张作相冷笑道:“俄国护路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定是冒充,给我全杀了。”

    虚声恫吓,这可不是俄国人的专利。北京一行,得到了面授机宜。张作霖等人已经领悟了这个道理。正如陈文强所说:列强都是欺软怕硬的贱种,满清的退让给他们惯出了狂妄无理的臭毛病,只有比他们更不讲理,才能压制住他们的气焰。在东亚这片土地上。国与国之间较量的不只是智慧,更有胆量。

    罗曼诺夫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刚说一句话,就要杀人了。俄国人,我可是俄国人哪!什么时候俄国人的性命,竟然被中国人看得象鸡狗一般了。

    几个中国士兵如狼似虎地推掇着。几个俄兵试图反抗,立时招到了拳脚枪托的殴打,痛叫连声。

    世界变了,变得太快了。罗曼诺夫也连挨了几下,象死狗般被几个壮实的中国士兵拖着在地上走,他顾不得疼痛,嘶声大叫:“不是冒充,不是匪徒,我们真是俄国护路队。”

    张作相点了点头,几个作戏的士兵停止了殴打,将几个俄国兵再次拖回来。

    “是不是俄国护路队,我们拿不准。”张作相严肃地说道:“只好先把你们看管起来,等战斗结束,由俄国方面来证实了。”

    沙曼诺夫稍微出了一口气,又突然大叫道:“等一等,厂里还有我们的人,等我把人都叫出来,你们再进攻。”

    张作相装出生气的样子,在地上来回走了两趟,马靴咔咔作响,最后停在沙曼诺夫的面前。

    “给你五分钟时间,带着你的人高举枪支走出金厂。”张作相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有异动,我军的机关枪可不留情,时间过了,火炮也不客气。滚吧!”

    沙曼诺夫立刻从地上爬起,快速地向金厂跑去……

    “原来老毛子也是他*妈*的熊蛋。”张作相望着沙曼诺夫的背影,哈哈笑着对身边的手下说道:“我还想着杀几个老毛子过过瘾呢?”

    “旅长,你是想给‘军人魂’开刃吧?”一个军官羡慕地看着张作相腰上那把短剑,镀金的刀鞘上闪着光。

    “嘿,比不上师长那把。不过,咱这把也算是全国最早佩发的一批,南边估计连样子都还没见过呢!”张作相珍惜地摸了摸短剑,发出了感慨。

    给军官佩发“军人魂”短剑,这是中国政府为了激励提高士气,凝聚军心的又一个举措。“军人魂”短剑共分三种,尉级镶银,校级镀金,将级雕龙,每把都是好钢打造,做工精美,既是杀人利器,又是身份的象征。每把剑上又都刻有“忠诚勇敢,国之柱石”八个大字。

    “嘿,老毛子出来了,比兔子跑得还快。”一个士兵指着金厂大声说道。

    “戒备,若有异动,杀无赦。”张作相大声下着命令,“炮兵,开始轰击厂区。”

    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在俄国人身向响起,这帮家伙愈发没命地向前逃跑,迎着中**队密麻麻的枪口。至于蒙匪,现在谁还顾得上他们?

    ………………

    科布多又称和卜多。东接喀尔喀蒙古的扎萨克图汗部,有驿道直达乌里雅苏台,西通塔尔巴哈台(治今塔城)、伊犁,南通迪化、巴里坤,北邻唐努乌梁海,西北与俄国接壤。

    黑山头,距科布多十余里,已经是最后的屏障,但前面的飞艇发来信息,黑山头并无敌人把守。

    新疆步队营管带严保清率部随政府军的一个骑兵团作为先锋,在黑山头下行进而过。

    严保清神色有些凄然地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严管带,有什么不妥吗?”骑兵团团长经权诧异地问道。

    严保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科布多被围攻时,阿尔泰广肇骑兵营奉命增援,就是在此地与叛军三千余人遭遇,寡不敌众,全军覆没。”

    经权点了点头,拍了拍严保清的肩膀,说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军人,就当如此。把这些忠勇将士都报上去,政府会有嘉奖的。在此立座纪念碑,让人们永远记得为国捐躯的将士。”

    政府?严保清沉默了一下,经权口中的政府自然是指北京,而不是新疆。经过此次外**立事件,上万政府军迅速由甘入疆,后续部队还在涌入。新疆这个近乎独立的王国,终于还是要归中央所控制了。权力结构的变化,上层政治人物的变动,已经近在眼前。

    杨增新屡次违逆中央指令,此次政府大军开进新疆,名正言顺,不可抗拒。由此,杨增新的失势已经难以避免,新疆一批有赖于他的人感到失望,而另一批人则喜忧参半,拼命努力,希望保住现在的地位,或者能在权力交替中博得一官半职。

    阿尔泰办事长官土尔扈特亲王帕勒塔、伊犁镇守使广福等人便已经改弦更张,大力支持政府军的征讨外蒙行动。广福亲自率两营兵马赶来增援,帕勒塔则为军队筹集粮草、征集骆驼,以使军队在沙漠戈壁地区行军不致缺粮。(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军发动,借外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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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极一些总是有好处的,广福和帕勒塔得到了西北军区司令员尹昌衡的赞许和善待,保住目前地位应该很有希望。而杨增新,新疆省长兼卫戍司令的双头衔,已经被中央政府毫不客气地收回,令他赶到北京述职。

    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中央政府对新疆的政局并未做出太大的变动,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严保清虽然地位不高,但临行前老领导帕勒塔的谆谆教导还是使他明白了现在该何去何从。作为军人,他自当奋勇争先,为国尽忠;作为新疆的官员,也应该努力表现,使中央政府能够接纳他们;作为帕勒塔的属下,更应该为领导争光,为领导能够得到中央政府的认可而努力作战。

    严保清想到这里,暂时抛开心中对已故战友的伤感,不无羡慕地说道:“经权兄,政府军的装备比我们好得太多,如果广肇骑兵营有你们的一半快枪和机关枪,兴许就不致全军覆没。”

    经权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武器有很多都是兄弟部队支援的,与骑兵作战,没有强大的火力,很可能无法抵挡叛匪的持续猛烈突击。”

    “叛匪行动是很迅速。”严保清说道:“而且蒙古地广人稀,对我军来说,最大的障碍是补给而不是作战。”

    “所以我们要先收复科布多,将之变成我们的物资基地。”经权对严保清的说法表示赞同,说道:“或者可以将叛匪吸引过来,依靠坚城予敌之重大杀伤。”

    “原来我们也有一个计划,就是采取以攻为守的方针,进攻科布多城,牵制外蒙叛军,使其不敢直趋阿尔泰。”严保清说道:“可是兵力不足。战线过长,守有余而攻不足。”

    “你们能数次击退叛军对察罕通古的攻袭,这对战局非常有利。”经权笑道:“不过,这个以攻代守的计划靠新疆原有的兵力。确实难以实施。”

    严保清点了点头,有些奇怪地问道:“经权兄,恕我鲁莽,你的名字真的很少见。”

    “我是蒙古人。”经权笑着解释道:“是内蒙古归化城土默特旗部的,曾在村中任过塾师。后来由云亨大哥引荐,加入的复兴党。”

    “原来经权兄还是复兴党党员,前途远大呀!”严保清羡慕地说道。

    “不能这么说。”经权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复兴党可不是升官发财的捷径,而是团结聚拢为国为民奋斗的人士。而且,既便你不加入复兴党,如果做出突出贡献,或有真才实学,同样会得到政府的重用。”

    严保清张了张嘴,有些犹豫地问道:“那个。经权兄的骑兵团有很多蒙籍将士吗?”

    经权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蒙古人打蒙古人,说起来是不太好听。可我们与他们不同,我们是蒙古人,也是中国人。分裂分子不过是些想投靠俄人,卖国求荣的少数王公和喇嘛,代表不了广大蒙古人的愿望。而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解放所有被压迫的、奴隶般的广大穷苦蒙古人,打破套在蒙古人身上的封建枷锁。”

    严保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前面突然响起了隆隆的爆炸声。几骑侦察兵正飞速而来,看来是遇到敌情了。

    ……………

    “解释,解释什么?”库朋斯齐气恼万分,将中国政府发来的照会摔在桌上。

    中国政府的行动确如朱尔典所说。是有准备,有预谋的。不仅军队行动坚决,还组织了中外记者团随军进行报导,军事观察团进行战场观摩。这大大出乎了俄国的预料,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黑龙江驻军一部消灭了吉拉林金厂的蒙匪,将俄国护路队五十余人缴械拘押。发出照会质问俄国为何协助蒙匪。同时,中国军队向叛匪占领的胪滨城(今内蒙满洲里)发起猛攻,经过激战,收复该城。并在攻城战中毙沙俄西伯利亚第十五联队军官劳喀普林斯基及俄兵十四名,伤敌上百名,缴获沙俄军用地图十幅。于是,又一份措辞强硬的照会飞了过来。

    西线,中国军队与外蒙四千余叛军在科布多城外展开激战。僧格林沁打八国联军的一幕又重演了,在政府军火炮、机枪、快枪组成的火网面前,以及飞艇的狂轰乱炸之下,叛军的骑兵冲锋损失惨重。随后,政府军骑兵团的凌厉反击,使叛军彻底崩溃,狼狈逃回科布多城。

    中国军队初胜后并不急于进攻,而是稳稳扎下营盘,挖壕修垒,以备不虞。而飞艇则在科布多城进行威慑轰炸,以不断打击叛军士气。后续部队和辎重队由察罕通古源源向前输送,看来是准备积蓄足够力量后再一战夺取科布多。

    沙俄领事库斯敏斯基鉴于形势不利,库伦方面的援军还在路上,遂故伎重施,出面要求调停。但却被中国军队严辞拒绝,并警告库斯敏斯基马上将俄国军队与叛军分离,否则将受到严厉打击。

    而这些都由前线的记者团抢先发回,由报纸媒体广为宣传,俄国插手外蒙,干涉中国内政的行为昭然若揭,使俄国陷入了进一步的被动。而外蒙和呼伦这些傀儡又不争气,面对中国军队的打击,屡战屡败,只会一个劲地请求俄国出兵援助。

    库朋斯齐叹了口气,依靠恫吓和讹诈获取利益的时代真的过去了吗?

    俄国支持外蒙独立,对于俄国来说,并没有带来什么实际利益,却因为违背了保全中国领土完整的原则,被其他列强所孤立。

    对于中俄之间的武装冲突,俄国也并没有太大的心理准备,而且也不是俄国所愿。其次,既有第三次日俄密约的限制,自然不能涉及内蒙。********属于东三省,又是中东铁路经过地区,当然最好不要让外蒙插手。

    俄国政府匆忙做出了几项决定,希望减缓一下现在的形势。最主要的就是软硬兼施。召开俄蒙会议,逼迫外蒙分裂集团取消独立,改为自治。俄政府指示驻库伦领事廓索维慈“对于圣彼得堡前此所拟之草案,不得多所变更。关于蒙古要求政治独立,以及要求划入内蒙两事,绝对加以拒绝”。

    外蒙王公、喇嘛等民族上层分子中,对“独立”的态度本来就存在分歧,多数人表示反对。他们便被排斥在“独立”政府之外,赞成“独立”的只是少数。在这少数人中又有幻想自行“独立”与甘心投靠俄国的区别。车林齐密特代表前者,杭达多尔济代表后者。这种分歧很快反映到俄蒙会议中来。

    第一次会议时,廓索维慈端出俄政府预先拟就的条约草案,而外蒙代表不理解俄国意向所在,另拟草案一份交廓索维慈考虑,要求俄国支持“独立”,并将内蒙包括在内。除去这两点要求外,又规定俄国人在外蒙不得购买土地,不得经营放债生意等等。企图对俄国的特权有所限制。

    第二次会议时,廓索维慈采取强硬态度,表示完全不能接受外蒙代表所拟条约草案,并且声称,俄国承认外蒙自治,允许助蒙反华,是以订立俄方所拟的俄蒙条约为先决条件。车林齐密特说:“现在所谓俄蒙条约,对于蒙人并无实利可言,只将蒙人置诸铁砧之上,铁锤之下。任意敲击而已”;又说:“此种条约用意,无非俄国欲将蒙古暗中置诸自己保护之下,以使蒙古成为布哈拉或高丽第二。”

    车林齐密特主张外蒙还是应该直接向中国政府请求谈判,看北京方面的意图如何再定才好。车林齐密特的发言。击中俄国的痛处。廓索维慈恼羞成怒,将外蒙提出的条约草案摔在地上,借口车林齐密特“侮辱”了他,悻悻然退出会场,中断会议。

    中国政府得到俄蒙可能签约的消息,一方面通过不同渠道。极力劝阻外蒙与俄订约;一方面发表严正声明,外蒙是中国领土,外蒙无权与外国订约,无论俄蒙订立何种条约,中国政府概不承认;另一方面,加紧向外蒙施加军事压力,飞艇再次轰炸外蒙叛军的集结地,并命令黑龙江、内蒙古驻军加紧准备,实施东、西、中三路向外蒙进攻的军事计划。

    ********,征蒙军总指挥部所在地。

    陆军次长段祺瑞勒住马头,望着无际的草原,满眼的绿色,天空上无数美丽的发亮的云团,让人顿生豪情冲天之感。

    冯国璋也停马观看,半晌突然放声长啸。

    “呵呵,华甫,这心情是不是好了许多?”段祺瑞笑着扬了扬马鞭。

    “辽阔无边,纵马驰骋,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冯国璋哈哈一笑。

    段祺瑞点了点头,说道:“华甫,就该放开胸怀,迎接挑战,以前或有挫折,或有不如意,但不灰心,不丧气,凭你的才干,怎会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徐树铮苦笑着用马鞭抽打着靴子,缓缓说道:“芝泉兄,这些日子我已经看开了,却又被你勾起了伤心。”

    “看开了?怎么老不回我们的信?”段祺瑞似笑非笑地说道。

    “嘿嘿。”冯国璋咧嘴一笑,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唉,咱是政府不放心,有待观察的人,就要低调一些,与芝泉兄等人联系多了,让人怀疑不是。”

    “心里没鬼,就别害怕,把人都弄得谨小慎微,胆小如鼠。”段祺瑞说道:“好在,你的表现真的很不错。”

    “练兵,咱不陌生。”冯国璋有些无奈地说道:“夹着尾巴做人,咱也会。要是没有芝泉兄在上面帮衬着,我是没有出头之日,只能在下面混吃等死了。”

    “你说错了。”段祺瑞摇了摇头,说道:“军官考核是很严格的,别说我这个陆军次长,就是吴总长也改变不了什么结果。”

    冯国璋沉思了一会儿,笑道:“军队现在与以往不同了,咱们那时候是唯上,唯忠。现在是唯国家,唯政府,唯民众。你就是军区司令,想领兵造反,也几乎没有可能。何况军法处是直接隶属国防部的,军事长官只管打仗,只管指挥,人事任命权和处罚权是大大减小了,更别提对士兵军官的影响力了。”

    “这不正是军人的本分吗?”段祺瑞说道:“保家卫国,流血出力,干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冯国璋点了点头,说道:“也对,军政分开,历朝历代都要这样做。与历史上血腥清洗相比,政府算是比较客气了。”

    “这样不好吗?”段祺瑞说道:“这就叫法治和民主,不兴无名之罪,不杀无罪之人。老帅看得比咱们明白,这叫分权制衡,各司其职。”

    冯国璋两眼望天,停了半晌,点头说道:“好啊,这样很好。只要你别有歪心思,政府也不会赶尽杀绝。兵呢,你可以带,仗呢,你可以打。可军心呢,由政府把着。呵呵,想通了,也就没什么了。起码政府还给了吾辈升迁的希望,报国杀敌的机会。”

    “军人,还是纯粹一些的好。”段祺瑞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是常挂在宋大总统嘴边的话。听是听熟了,可要理解透,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芝泉兄,别的就不必说了。”冯国璋摆了摆手,眼望茫茫草原,幽幽地说道:“我国久无班超傅介子其人,华甫不才,倒想扬扬这个名。”

    “有志气。”段祺瑞拍了拍手,笑道:“此次对蒙作战,西线黎元洪,东线黑龙江,中线内蒙古,可是有不少人都较着劲,想建此奇功,以方古人。既是华甫有此心思,我自当助一臂之力。”

    冯国璋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芝泉兄,我只是随便说说。要知道,我的部队可是步兵,就是想抢功劳,也没骑兵跑得快呀?”

    “那你就去当骑兵旅长。”段祺瑞扬鞭一指,说道:“各路都有骑兵,中路也不例外,政府由青海抽调了马安良的两千骑兵,归中路指挥。这支骑兵听说很有战斗力,就由你任指挥官好了。”

    “呵呵,马安良这下可成了光杆老将了。”冯国璋挤了挤眼睛,笑道:“政府这招实在高明,借外蒙问题,不仅争得了民心士气,还清除了不稳定因素。新疆已入囊中,现在青海也马上就在政府掌握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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