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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样样稀松     重生一九零二txt下载     重生一九零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强硬不退,踏足上海

    

    盐政改革,利国利商利民,但从目前来看,没有改革的地区自然就会受到影响,特别是传统的产盐区。⊙,

    川盐、淮盐,这两大依然沿袭旧式票引的产盐区,首当其冲。当广东的低价盐在陈文强的庇护下进入湘鄂两省,甚至盐贩子也从广东贩盐向闽浙两省销售的时候,因为旧式盐票制所造成的高价盐自然少人问津。

    对此非议责难,陈文强是早有心理准备。在全国化市场形成之前,这种条块分割的市场格局,不仅阻碍着正常的商品流通,还因为地方的差异而形成了种种障碍。

    从长远来看,统一政策的全国化大市场是早晚要形成的。他从广东开始,从盐政改革开始,也不过是早行了一步,既是创新,又是实验,还可以称之为一种预演。

    “海盐产量稳步增长,销量则是每月递增,比大人接手盐政前已经涨了五倍有余。”

    听到陆耀宗的报告,陈文强便随手把总督府转来的文件扔到一旁。进入闽赣的私盐他管不着,谁知道凭票购盐是什么用途?湘、鄂两省嘛,本来就是他下一步要加强控制的省份,粤盐经白沙河进入湖南,再沿着铁路一直销到湖北,这也是他通过两省的巡警来保驾护航的,更不用管。

    “大人,那这”陆耀宗伸手指了指被扔到一旁的文件,停顿了一下,苦笑道:“总要有个交代吧?”

    陈文强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改革死路一条,要想生存,就要竞争,这就是本官的交代。”

    盐引制已经走到了末路,否则,广东盐政也不会一蹶不振。改革之后,价格是降了,但销量的增加则很好地弥补这点缺陷。况且,销量增加。税收也增长,用盐的商民都得到了实惠,这项善政断没有停止的可能。而且,即便是现在的盐票制。陈文强觉得也不是很完善,还有改革的必要。

    陆耀宗有些无奈,但改革不进则退,陈文强的强硬也有他的道理,效果也显而易见的。当然不能退缩。

    “现在的形势对咱们有利,因为西南战事,朝廷不敢过于逼迫,袁树勋更怕咱们反水。”陈文强往椅子中一靠,怡然自得地说道:“就算过分也没问题,还指望着咱们出钱编练新军,平定乱党呢!”

    还反水呢,不早就是一伙了。陆耀宗暗暗翻了翻眼睛,不过倒是心中钦佩。革命革成陈文强这个样子,逍遥自在。升官发财,还真是不服都不服。

    “我准备在湖南编练一个混成协,由蔡锷统率。”陈文强思索着继续说道:“先训练,枪枝不够就先将就着。等到韶郴线打通,能够切实控制,再把武器装备补齐。”

    “估计最多再有四个月,韶郴线就能打通。”陆耀宗沉吟着说道:“只怕朝廷又会安插将领,这协统未必会如大人所愿。”

    “为什么要上报朝廷?”陈文强狡黠地一笑,说道:“混成协不让朝廷知道,还按原来标的番号。难道朝廷还能派人来点数?”

    “有这种可能吧?”陆耀宗不太确定。

    陈文强想了想。说道:“这也没关系,反正没拿朝廷的钱。再说,还可以用别的名义,什么预备队、后备军。火炮也先不配满。总之,要不起眼,要低调。”

    “办法是有不少,糊弄朝廷也容易得很。”陆耀宗点了点头,说道:“特别是在长江以南,朝廷的威权是远远不够的。就说西南战事吧。抽调的那些兵将怠战、怯战,朝廷也没有办法。”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陈文强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作为统治者,谁都不愿被外人欺负,内政被干涉,领土被占领,信誉被丧失,但清廷的表现太差劲了,由不得不让人失望。嗯,不说这个了。你给老万发封电报,询问一下关于移民的事情。这裁汰下来的旧军,可要安置妥当。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岂不是又增添了盗匪的来源?”

    “恐怕有些人本就不是安分之辈,纵有安置政策,也受不得累,吃不得苦。”陆耀宗说道:“不过,这也是没法避免的事情,大多数人还是能够通过安置来安下心来的。”

    “我们做到仁至义尽,若真是为非作歹,那也有严惩之道。”陈文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陆耀宗可以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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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对于南方,来得比较早,上海也不例外。

    随着一声汽笛,轮船缓缓靠上码头,来自各方的旅人踏上了这块或陌生、或熟悉的土地。

    西服、革履,礼帽、眼镜,一个年轻人走上码头,衣着打扮显得干净利擞,且一眼便能看出是留洋归来的。

    上海对陈其美来说并不陌生,他曾上海的同康泰丝栈做了两年佐理会计,然后才东渡的日本。看着有些熟悉的洋楼洋房,听着嘈杂的人声,陈其美轻轻抿起了嘴角。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上海的水陆交通、电信、租界(享有治外法权)等有利条件,使他把这里作为革命的活动根据地有些信心。

    但陈其美也知道信心是信心,要把革命工作干好,还面临着很多的困难。

    首先便是同盟会遭到打击,声威、势力处于低谷,完全被革命联合阵线压住了风头。且不光是声势,在实际的革命行动中,同盟会也没有什么成绩可炫人耳目,振人心神。

    北辰原定的在两广或西南起事,到目前为止已经不可能。联合阵线正干得风生水起,广东的潜在的“革命力量”,也就是那些会党绿林,又被陈文强的清乡剿匪打得落花流水、四散逃避。

    就说陈其美要建立革命根据的上海吧,兴义堂和旅沪华人公会也占据着大半的地盘,是上海当之无愧的帮派势力。而兴义堂和旅沪华人公会幕后的大老板是谁,又是那个叫陈文强的家伙。

    但还是要从帮派入手啊!陈其美伸出手指轻轻推了下金丝边眼镜,决定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生不逢时,西南剧变

    “其势已成,羽翼已丰,渐而飞扬跋扈,不受督抚及中央节制……”

    在清廷内部,对迅速崛起的两广地方实力派陈文强是如此的评价。

    如果放眼整个中国的政治形势,对西南革命军政府也可以如此品评。势力已及两省之地,政、经、军等架构基本完成,已经形同一个**政府。起码在很多外国人看来,**武装已经不足以形容革命军。

    在这样的革命形势下,哪怕中华革命党再把同盟会的老招牌捡起来,其影响力也难以挽回,更难以与革命联合阵线抗衡。

    抛开趋炎附势不说,革命嘛,既然目标一致,有正蒸蒸日上、希望无穷的革命工作,那又何必非要另起炉灶、艰难地从头开始呢?

    至于革命方略和理论,且不说谁高谁低,单看联合阵线取得的革命成绩,就是很现实的证明。

    何况,革命领袖又不是一个,从宣传、声势、成就、影响等方面来看,宋复华俨然已经超越北辰。所谓水涨船高,革命阵线的强大也更加烘托出宋复华的崇高和正确。

    如果公允地评价,北辰虽然是革命先行者,但其在国内的影响并没有史书上那般夸大。只是他有一个好学生,成为了中国的元首,经过了不断地美化,才把北辰的形象塑造得完美。

    当然,给北辰定义为“革命先行者”是恰如其分的。但先行者就是绝对正确的吗,就是要所有人都拥护支持的吗?显然,即便是从当时的同盟会数次倒孙的历史事件看,也并非如此。

    陈其美在历史上是个人物,可惜他生不逢时,空想着在上海施展拳脚、建立革命根据,却不知道上海滩已经基本上是陈文强的天下,已经成为一个稳固的革命基地。

    ……………

    中华革命党,或者说重新更名为同盟会,继续按照北辰的方略进行革命运动。西南是不用想了。两广的会党、绿林也被陈文强打压得七零八落,他们只能再把目光盯到了长江流域。

    而就在中华革命党的工作刚刚展开,远未见到成效时,西南革命军又发起了攻势。将革命之火烧向了天府之国——四川。

    一九零八年一月二十三日,革命军全线出动,从东、西、南三个方向主动出击,做出了围攻重镇昆明的假象。

    武器装备经过补充,士兵经过训练。军官经过培训,整个革命军的战力有了显著的提升,取得的战果也令人难以怀疑是佯攻。

    两万多革命军以旅为单位,对清军防线进行了重点打击、重点突破,峨山、通海、华宁、广南、西林、丘北等县在数日内相继光复。

    正如锡良看到地图上的清军部署,曾很是悲观地预言,要防堵成功,“除非万里长城不可”。清军分兵围困,坚守漫长而复杂的防线,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从总兵力上看。清军是革命军的数倍不止,但在任何一处隘口、要地,兵力却又无法抵挡革命军的集力猛攻。

    而且,维持防线的清军想要形成纵深防御,却又受到兵力不足、饷粮缺乏的制约。这就形成了一旦被突破一点,整个防线都有崩溃瓦解的危险。

    革命军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在局部形成兵力优势,聚力突袭,突破一点再迂回其他清军的后背,从而动摇、摧毁清军的整个防线。

    失守。败退;失守,败退……锡良被接二连三的消息搞得焦头烂额,不得不亲率湖北的一标新军及数千巡防营开出昆明,赶至弥勒督战。

    其实清军崩溃瓦解的速度很快。只能说明清军的战斗意志薄弱,稍有不利便弃守后逃。也正因如此,革命军突破一点、包抄敌后的战果并不如预期。清军实在是跑得太快了,这边刚突破,那边已经撒丫子后撤。但光复的地盘,造成的影响却是很大。也达到了佯攻牵制的目的。

    二月八日,主攻方向——滇西军区终于发力了。其主力在南华、姚安与楚雄清军对峙,入川部队五千余人由丽江出发,东渡金沙江,击破清军沿江守军,直插猛进,接连光复永胜、华坪,进入川境,又轻松光复盐边、米易、会理三县,初步达到了进入四川、夺取根据的战略目的。

    二月二十四,入川部队以三千人马南下攻掠,清军防线纵深的虚弱暴露无遗,仁和、永仁的少量清军非降即逃,入川部队杀入滇省,与滇西革命军一部会攻元谋得手,继续南下,围攻楚雄。

    至此,只要楚雄一下,则拔除了最后一根钉子,滇、川光复区便联成了一片,完全掌握了战略主动权。

    此时,锡良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判断失误,革命军的主攻方向在西,在西北。但为时已晚,整个防线都面临土崩瓦解,重整部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任务。而西、东两个方向的革命军依然保持着对清军的压力,使其难以抽调。

    无奈之下,锡良只能急电四川总督,要他调集四川清军南下堵截,又命令昆明守军抽出一部,增援楚雄;他则抓紧整顿从第一道防线后撤的败兵,并进行了收缩防守,主动放弃玉溪、弥勒,以易门、普宁、澄江、石林、宜良为重点,布置了环昆明的新防线。

    三月九日,滇西革命军分兵绕袭,攻克楚雄南面的屏障双柏县,对楚雄清军形成了三面包围的态势。

    三月十日,入川部队由元谋东进,袭占武定,直接威胁已经空虚的昆明。

    三月十一日,锡良率湖北新军返回昆明加强防御;同时,为免楚雄清军被包围全歼,他下令弃守楚雄,后撤禄丰,并抽调人马与昆明兵力一起,反攻武定,解除昆明西北的威胁。

    这一场大战到了三月十五日左右算是落下帷幕,革命军击破清军防线,光复县城十余座,歼敌两万余。最重要的是打通了入川的通路,使滇西、川南光复区联成一片,将又一个大省卷入了战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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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主场设想,地方自保

    清军的溃败再次引起了国内外的震动,清军布置的失策,官兵的畏战无能,革命军战力的提升,革命军官兵精神意志的高涨,都是胜败的原因。

    如果说之前清军的围困还显示出一些对峙和平衡的话,此次反攻则使很多人相信革命军不是没有实力,而是有意放缓军事进攻,以完善政务、经济方面的政权架构。

    而按照此次反攻的战果,很多评论家认为革命军完全能够击败三倍到四倍,甚至更多的旧式清军。即便是面对新军,拥有实战经验的革命军,在相同数量的战斗中,也会占有一定的优势。

    “南方的政府军显然已经无法压制或消灭革命党的部队,武器装备的差异几乎不存在,决定战争胜败的关键便是官兵的意志和精神。在这一点上,旧式部队完全落于下风,数量不多的新军也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如果清政府想彻底扑灭革党,就只有调动中国最精锐的北洋新军,才有胜利的希望……”

    陈文强放下报纸,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个洋鬼子说得很客观,判断也没有什么大差错。革命军壮大的速度确实很惊人,自己的资助很重要,广西兵的悍勇也是关键,充斥于其中的坚定、无畏的革命者更是起到了中坚的作用。

    到目前为止,放眼全国,确实也只有北洋新军能够对革命军构成威胁。当然,如果清廷调集南方的全部新军,也同样能拼凑出一支能与革命军作战的部队,但这也只是从人数和装备上考虑。

    战争从来也不是这么简单的数字游戏,要考虑到天时、地利、人和等各种复杂的因素。

    从这方面来说,南方其他地方的新军,或者北洋军南下,革命军作战倒还有主场作战的优势。气候、水土、地形、地势等都对革命有利,远道而来的新军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如果能在西南重挫敌人,对以后的革命形势将有很大的影响。或许——这会是一个相当好的契机。为革命的和平过渡创造良好的条件。

    对于陈文强一贯以来的革命思路,哪怕暂时妥协退让,也尽量避免大规模内战,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相对和平的国家建设。这倒也不失为一个策略。

    使敌人知道革命军的厉害和强大,日后才有可能坐到谈判桌前。如果没有实力,谁会与你讨价还价,直接就用武力扫平了。

    胜算很大呀!陈文强盘算着革命军现在的实力,以及吴禄贞和他手中的兵马。如果不超过两镇北洋军,革命军完全能够抵挡;如果超过两镇,那就需要他和吴禄贞突然袭击毫无防备的北洋军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嘴角上翘,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虽然不必过于担心清军的再度来攻,但陈文强还是要为革命军的强大再出些力。革命军的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火炮数量少。这在与旧式清军和同样火炮不多的湖北新军作战时还看不太出来,但要与北洋军较量,就必须要加以弥补了。

    本来陈文强还有些担心给革命军补充得太快,容易招致怀疑。但现在他的势力已经稳固。又有办法进行遮掩,管清廷信不信呢,反正目前肯定是不敢轻易动他的。

    作为地方实力派,陈文强能走到这一步,也全是清廷自己的失算,或者说是迫不得己的道路。从太平天国运动后,清廷放松财权的举措使得地方要员成了既得利益者,清政府后来虽几经努力,但再难回收此权。

    而洋务运动得以开展和维系的重要原因便是由于清廷原有的权力结构的变化。当时,实际操办洋务的还是一些地方大员。比如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张之洞等等,这些人之所以能够掌扛起洋务运动的大旗,除了他们的思想认识外,还因为19世纪50年代开始出现了地方权力的极度扩张。中央权力的下移使得拥有实权的地方官员可以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威望去实现自己的主张。

    庚子事变后,地方**自保的状态更使中国被明显地分割为以某个地方大员为首的势力范围,拥有单独财政收入和由自己掌控的军事力量,几乎可以不用理会中央政府,特别是政府的号令侵蚀了地方利益的时候。

    虽然当时李鸿章、张之洞等地方大员掌握着实权,但由于他们笃信纲常名教。所以对清朝并没有十分跋扈的表示。但后来,随着中央政府势力的绝对弱化及帝制时代忠君思想的丧失,地方渐而飞扬跋扈,不受中央节制,最终发展成为军阀割据的局面。

    现在虽然还没有达到那么严重的程度,但迹象已经日益显现,地方督抚与中央政府的冲突时有发生。围绕着厘金、税赋、关税、军费等等,当中央政府的举措侵害到地方当局的财源和地方要员的利益时,这样的冲突便显得激烈起来。

    而借着西南战事的影响,陈文强紧抓住兵权,还不断地招兵买马,虽然不是督抚,却架空、挟制了总督袁树勋,对清廷的态度也是最跋扈的一个。不仅如此,他的势力还在湘、鄂两省施加着影响,借着编练新军,是越来越大。

    但陈文强与李鸿章等地方实力派还有很大不同,区别就在于李鸿章等地方实力派的狭隘和自私并没有随着地位的不断升高而弱化,他们“主要关心的是使他的区域力量基础比任何潜在敌手都要胜过一筹,保持足够强大的力量以与虚弱的中央政府分庭抗礼,同时又为充当这个政府最尊贵的大臣而窃喜。”

    这就造成了地方的**自保,除非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否则他们是可以完全不闻不问的。例如在改变中日国际格局的甲午战争中,由于地方大员的自保之心,甲午战争俨然成为了一省保卫战。到了庚子事变时,这种态度和行为愈演愈烈,终于摆到了明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深谋,革命成功的第一条件

    陈文强固然是地方实力派,但他的眼光,以及他最终的目的,都是全国。︽,所以,他看似在为两广的利益而与朝廷分庭抗礼,还与洋人开战、交涉,但从实质上来看,他所争的还是国家利益。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李鸿章便是参不透这个道理,想死保北洋集团的利益,消极畏战,却还是在甲午战争中一败涂地,非但本来的目的没有达到,还留下身后的骂名。

    其实这也是眼光长短、思路宽窄的问题,也与社会制度和所受教育类型有着很大的关系。

    比如现在陈文强所掌握的两大军工企业——崖州兵工厂和郴州兵工厂,对南方编练中的新军都供应着武器。这似乎是为革命军增添着阻力,但反过来不也是强大着国家的武力?

    而且,通过这两大兵工厂,陈文强进一步攫取着清廷的关税和财政调拔,并使军工制造产生了经济效益,呈现出良性的发展。

    通常来说,由于军用工业品不参加商品流通,也就无法产生利润,所以其发展并不取决于内部的资本积累,而是依靠政府的财政扶持。当时中国较大的军工企业多为中央出资,主要来自关税及军费的划拨。以江南制造总局为例,在初创时,其常年经费耗银“大约每月总在一万两以外”,由淮军军费中下拨。

    鉴于军工企业的特殊性,其资金大都来自政府的财政调拨,关税﹑厘金和军需项下的拨款。除了江南制造局、金陵机器局等少数大型企业得到中央财政的拨款以外,大多数洋务军事企业都是依靠地方财政的扶植发展起来的。

    崖州、郴州两大兵工厂由于得不到中央财政的拔款,便由陈文强截留地方经费,比如厘金、盐税等进行补贴。同时,按照陆军部编练新军的谕令。南方新军的制式枪械定为毛瑟步枪,定由崖州、郴州兵工厂生产制造。陈文强便依此为出厂枪枝定价,要求各地出资购买,一手钱一手货,银货两讫。

    敢于违反惯例,自然是有所凭恃。通过聘请德国技术专家。通过科学的管理,通过严格的质量监督和节约成本,更因为所需材料的自给,两大兵工厂所生产制造的枪枝弹药在价格上已经略低于进口货,有资格与洋货展开争夺。

    既然在价格和质量上没有劣势,再加上运输路程短,供货时间快,采购国产货便成为了编练新军的首选。各地由于资金问题自然要同陈文强商讨优惠或是分期、延期付款,陈文强便以此为由。上奏朝廷,陈说工厂困难,要求享受江南、金陵等制造局的待遇,得到关税补助,以使各省编练新军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堂而皇之的理由,西南战事对于编练新军的迫切,使清廷终于准奏,广东海关洋税两成作为两大兵工厂的常年经费开支。朝廷向工厂派驻监督,编练新军所需枪枝弹药一律半价供给。余款分四期两年内结清。

    看起来海关关税依然掌握在清廷手中,但关税支撑起两大兵工厂的常年经费后,因为工厂牢牢掌控在陈文强手中,这便等于间接地将部分海关税收的使用权下放给了他。

    而武器弹药的供应也逐渐掌握到了陈文强的手中,这从长远来看,对于革命军的胜利便是一个可靠的保障。因为陈文强对新军的弹药供应是限量的。是计算着分批供应的。一旦开战,他可以立即掐断敌对新军的弹药,使其不战而败。

    就是在这看似双赢的妥协中,清廷因为分期付款而使财政稍有缓解,使南方各省编练新军的计划得以展开;陈文强则为两个工厂争取到了中央财政补贴。并间接拥有了部分海关税收的使用权。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事情,更深远的谋划和策略又有几个人知道并洞悉呢?

    革命大发动的时间离陈文强的预计是越来越近了,谋划、布局也在全面展开,几个关键条件也即将一一实现。

    一九零八年四月二十三日,彬州至韶关段,也就是粤汉铁路的最后一段工程竣工,标志着粤汉铁路的全面通车。

    作为工程难点、重点的郴韶段,能够在令人惊讶的时间内修通,原因是多方面的。先进管理、科学施工、人海战术、承包竞争、机械力量等等,都不可或缺。同时,也打破了洋人的权威,使中国的铁路专家凌鸿勋得以扬名中外。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英国便曾经在乐昌至郴州间作过多次测量,并提出过“柏生氏线”、“威廉氏线”和“狄氏路线”等方案,但都因展长过多、升高太大、隧道又多而未能定案。

    而凌鸿勋经过现场的多次勘探,最终否定了英国人的固有思路,确定绕开险峻的大瑶山,绕着武水河谷一路蜿蜒,然后再笔直南下的方案。

    因为越岭公路当时尚未修通,施工运料十分困难,而线路要五次跨过白沙水。凌鸿勋又决定就地取材,在同一时间修筑五座石拱桥,其跨径各为四十米,属当时国内最长的,号称“五大拱桥”。

    按照凌鸿勋的方案,原来由英国人勘测需建的七十多座隧道减为十六座,施工难度大大降低,工期因此而大大缩短。

    凌鸿勋在郴韶段施工中打破了洋人的权威、立了大功,而在整个粤汉铁路的修筑中,最居功至伟的除了陈文强,还能有谁?

    如果不是他组建铁路巡警,用各种手段保障工程不被阻挠耽搁;如果不是他长袖善舞、筹措资金,粤汉铁路只能重蹈历史旧辙,修修停停,二三十年才告贯通;如果不是他大胆聘请德美专家和施工队伍,并大量购买先进机械,工程进度又岂能如此之快;如果不是他凭影响和金钱,先后召集百万民工参与建设,工业文明的产物——铁路,又怎能如此迅速地“埋葬”千年骡马商旅行经过的“楚粤孔道”?

    ………………(未完待续。)u

第一百八十章 大举南下,密商对策

    没铁路前,湘南丰富的矿产、物产南下粤广,大都循波光粼粼的白沙河走水路。

    水路悠长。铁路通车后,人们自然舍舟登陆,对湖南的影响最大。山里的矿石、山货等,将由铁路源源不断运往粤广,铁路沿途的村镇也将形成繁华的集市。

    可以说,地理距离的骤然变短,将改变湖南人对自身局限性的认知,也将改变湖南的地缘经济。

    铁轨交达处,商务、实业将会活力迸发。工况企业将拔地而起,这条铁路更象一条汩汩流动的血管,滋养地处内陆腹地的湖南近代工业迅速发展。

    发展经济固然重要,陈文强更欣慰的是粤汉铁路的军事价值,对他所设想的革命方略更有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由两广至武汉,军队和武器装备能够依托铁路而实现快速调动,迅速地将革命推向中国的腹心地带,甚至直捣中原。

    当然,反过来看,清军也能借铁路实行快捷的调动,镇压西南革命党似乎有了更方便的条件。

    而清廷也确实是这样想的。粤汉铁路全线通车的消息不仅被报纸媒体大肆报导,被当成中国人在吃苦耐劳、头脑智慧等方面不逊西人的证明;清廷也大加赞赏,最大的功臣陈文强自然又是官途坦荡。

    可惜,一个邮传部尚书的肥缺依然无法打动陈文强,就是不入京城,不入中枢,这令清廷也十分无奈,只能再加虚衔。为了分薄陈文强的实权,清廷又想重设广东巡抚一职,把陈文强的势力限制在广东省。同样,这也没有得逞,陈文强软硬不吃,紧抓住已经赋予他的湘、鄂、粤三省的实权不放。

    你想硬来,那老子就甩挑子不干了。不仅是老子不干了,还有老子的武装警察。老子的铁杆——陆路提督吴禄贞,统统不干了。编练新军,你们另请高明,缺粮缺饷。老子倒看你们怎么安抚?

    虽然没有撕破脸皮地如此叫嚣,但陈文强就是这样的做法,只不过是通过张之洞等人转达得委婉一些罢了。

    西南革命军正是势力大张的时候,清廷不仅害怕陈文强和吴禄贞一怒放水,更怕他们反水。陈文强是跋扈了些。但人家和吴禄贞在编练新军和抵挡革党还是很卖力气的,东线不是一直比较稳定吗!而陆路提督吴禄贞还颇有心得体会,什么“深沟壁垒、固若金汤”等词语,在奏折上是经常见到。

    正因如此,清廷对于陈文强的跋扈也只能先捏着鼻子认了。而对于如何利用粤汉铁路来镇压革党,又提上了日程。经过各方的商议、争论,以及最后的妥协,终于确定了抽调北洋军一镇南下,与湖北新军第八镇会合,共同剿灭西南革党。

    等到西南革党平定。清廷觉得有两镇新军便足以压制陈文强,到时候如何处置,主动权可就掌握在清廷手中了。

    计划得很好,但清廷最大的失策便是没有想到陈文强、吴禄贞与革党是一家。北洋军和第八镇南下,看似气势汹汹,但却先行落了下风。

    山雨欲来风满楼。

    清廷调兵的命令一下,军队尚未行动,陈文强和西南军政府便得到了消息,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布置。

    若说对清军的大举围攻没有心理准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在起事前。就有这样的预计。但现在要面对不同于旧军的部队,而且是两镇人马,便由不得不如临大敌,万般谨慎了。

    但此时迎战敌人。对革命军还是有利的。

    首先是清廷在革命军起事之初,总是寄希望于就近的兵力便能镇压成功,从而给了革命军发展壮大的机会;后来又不断增兵,其实还是以邻近省份的军队,且是旧军为主。这不仅给了革命军招兵买马、攻城掠地的机会,更使革命军增长了实战经验。锻炼了军官和士兵。

    其次便是天时、地利;在西南之地作战,气候、环境、地形、地势都是外军所并不适应的,尤其是北方军队,在湿热的丛林、山地作战,战斗力肯定会大打折扣。从时间上看,再有两个多月又到了雨季,作战对外军来说更为不利。

    最后的因素也很关键,便是陈文强和吴禄贞这两个潜伏于体制内的“无间道”了。此次清军南下征战,清廷已经谕令由郴州、崖州兵工厂提供武器弹药等物资。为了保障供应,清廷给了陈文强关税的三成作为预付款,这不仅让陈文强捞了一笔,更掐住了清军的物资供应。

    这还只是其一,如果迫不得已,陈文强和吴禄贞还准备易帜配合革命军,一举歼灭南下清军,然后迅即北上,陈兵武汉三镇,与清廷作最后的摊牌较量。

    陈文强亲自出席粤汉铁路全线通车典礼,并乘坐火车由韶关至郴州,又到长沙走了一圈,作了一番布置之后,便又赶回广东,在高州与吴禄贞等人进行了密商。

    “马上要结婚了,也闲不下来呀!”吴禄贞一见面便调侃道:“恐怕我是抽不出身去参加婚礼了,趁这机会就把礼金先给你。”

    “少了我可会骂你小气。”陈文强笑着与其他几个军官打着招呼,这些军官或是从琼州便开始追随革命,或是光复会、同盟会、复兴会的成员,且经过了陈文强的暗中考察,忠诚是不用怀疑的,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是全都知道陈文强的真实身份。

    “你是大富豪,我拿得再多你也看不上眼哪!”吴禄贞伸手请陈文强坐下,沉吟了一下,说道:“从崖州兵工厂又向西南运去了一百门火炮,炮兵呢,从崖州和我这里抽调一些,其余的便要靠他们自己训练补充。从数量上看,这已经足以与两镇清军匹敌。弹药呢,还需要崖州兵工厂供应。毕竟西南的军工产业刚刚开始,产量还跟不上。”

    “供应的数量——”陈文强停顿了一下,说道:“尽力而为吧!我的意见是先隐藏火炮拥有的数量和军队的实力,在关键战斗中再突然使用,争取一举奠定胜局。”

    王孝缜身为督练公所帮办,职务非常重要,有他坐着这个位置,新军的编练便掌握在联合阵线的手中。对于此次清军南下,他认为是易帜大发动的好时机,终于能够亮明身份堂堂正正地革命,对此,他是相当期待。

    “据最新的情报,革命军已有近四万人马,再加我们马上就编制完全的三个混成协,消灭南下清军是相当有把握的。甚至,可以将周边的数万旧军击垮击溃,使革命局面一举改变。陈大人所建议的先隐藏实力,我觉得可行。我也一直认为与其击溃清军,不如歼灭战更有收获,更能促进革命的发展。”王孝缜侃侃而谈,颇有些意气风发。

    广东编练新军的数量和进度对清廷是有所隐瞒的,清廷只知道编成了一个混成协,另两个则暂时以旧军的编制存在,但差的只是个名称而已。

    而对于已经编练出的新军,吴禄贞和王孝缜是相当放心的。不仅仅是新军中位置重要的军官多是革党,更因为对士兵的教育也不同于其他部队,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考察、激发官兵和学生革命意志的机会。

    就在陈文强与澳葡开战之后,王孝缜等人便分别召集陆军干部学堂和陆军小学全体学生训话,一番激励后,直言愿意上前线杀敌的,站到左边;因个人或家庭原因不想上前线的,站在右边。

    当时,大多数学生都站到了左边。王孝缜等人将左右两边学生的名字分别记了下来。此后,对“左边”的学生着意培养,对“右边”的学生则陆续淘汰。

    相对于年纪较大、思想较多的陆军干部学堂,吴禄贞、王孝缜等人对广东陆军小学也更加关注。陆军小学直辖兵备处,模仿当时德国、日本军制,学制三年,招收年龄在十五岁左右的青年,课业文武兼重。小学员们毕业后升入陆军预备中学,学制两年。毕业后再入陆军干部学堂学堂分科训练两年,最终进军队任下级军官。

    陆军小学堂招生的消息使众多有志青少年心驰神往。一些家境贫寒的农家子弟,毅然从大山里走出来,步行数百公里前往报考。其中便有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等人。

    这些青少年思想淳朴,英气勃勃,正是国家、民族将来的希望所在。而且,他们更容易接受新思想,更对清廷的**无能产生厌恶,更趋向于激进的行动。

    “清军南下后的军事布署尚不清楚,我们能不能发挥作用,还不可知。”吴禄贞淡淡一笑,说道:“若是主攻在东线,我们可以与革命军前后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若是清军集结地点在桂林或昆明,那就会是另外一番布置了。”

    “我觉得东线主攻的可能性不大。”陈文强笑了笑,说道:“到时候随机应变吧!我希望革命大发动的时间向后延一下,各方的沟通和布置尚未完善,操之过急恐怕有所不利。”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半年之期

    象史书上所说的辛亥革命的缺陷之一,是没能彻底的“反帝反封建”,是对袁世凯这个“窃国大盗”的妥协退让。n∈n∈,

    陈文强可能不知道这样的评价,但即便知道了,身处其时,也会不以为然。

    在国家贫弱之时,所谓彻底的“革命”只能陷国家于大规模内战;彻底的“反帝反封建”只能招致列强的干涉,使国家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

    而他所说的各方面的沟通,主要方面便是与美、德、英等国的试探、商讨,使这些列强国家能在革命过程中采取中立,即便观望,也不要向清廷投注押宝。

    不说别的,原计划是在长江武汉三镇与北军进行一番决战,如果列强的军舰横亘干涉,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德国是基本没问题的。”陈文强扫视了一圈,缓缓说道:“只要革命军纪律严明,美国也缺乏介入中国内部政权更迭的依据和必要性;英国、法国,正把精力集中在欧洲,抗衡崛起迅速的德国,更希望的亚洲或远东的维持现状,干涉的可能性也不大。我担心的是俄国和日本,特别是日本,会不会有异动,会不会借此想攫取更大的利益,还是很可忧虑的。”

    对于陈文强的分析判断,特别是国际事务方面,包括宋复华、吴禄贞等人都是比较信服和依赖的。毕竟陈文强一直干得不错,与德国关系最好,美国也被他拉拢,英、法也如他所说,对德国的挑战警惕万分。俄国呢,国内也在革命,政权不稳固的情况下干涉中国内政的可能性不大。日本确实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离中国最近,在东北也有所谓的“特殊利益”,是唯一能够迅速作出实质性反应的威胁。

    “文强,那你需要多长时间完成沟通。并有准确的判断。”吴禄贞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日本想要独自干涉怕是有困难吧,能不能利用其他列强约束并遏制?”

    “我也是这样的思路。”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日俄战争之后。随着日本野心的进一步扩大,成为美国对华门户开放政策的最大挑战者,美国政府对日本通过培植清政府内的亲日派或通过中国内部的动乱达到控制中国的目的抱有高度警惕。但光有美国恐怕还不够,英国的态度很关键,也只有英国佬。才能拉紧日本这条狗的链子。”

    “只是我现在手里的牌不多。”陈文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粤汉铁路贯能后,英国人更加急于修筑广九铁路,打能与内地的联系,这或许能作些文章。另外嗯,办法总比困难多,给我些时间,相信能够处理好。”

    陈文强欲言又止,并没有把袁世凯说出来。袁世凯与英国公使朱尔典的关系很好,也是陈文强争取以最小动乱取得政权更迭的重要人物。他相信袁世凯的野心。不会为清廷尽心尽力;他相信只有袁世凯能约束住北洋军,使战争不致蔓延且持续;他相信能够说服袁世凯,在这场革命大戏中扮演好各自的角色。

    “多长时间?”吴禄贞追问着,也只有他敢如此跟陈文强说话,“我们很相信你的能力,但总体的部署也要有个时间规划。”

    “最多半年。”陈文强已经考虑了很久,相当自信地说道:“革命大发动最迟就在半年之后,还请诸位同志再忍耐一下。”

    “宋先生不久前刚刚断言革命将在三年内成功,文强这一下子又提前了两年多。”吴禄贞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一九零九。很好。”

    “我可没说是成功,只说是大发动啊!”陈文强抿嘴笑道:“而且,对于革命成功的理解,各人都有不同的判断。在我看来。推翻清廷,国家能尽快步入平稳的建设,其他方面略有暇疵,倒也不必介怀。想想英国的民主宪政进程,一二百年是有了吧?再看中国的现状,谁又敢说能一蹴而就呢?”

    这是陈文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不仅对宋复华和吴禄贞,对他的下属也是如此。按照他的想法,这是预防针,别操切冒险,反倒不可收拾。

    当然,这也是陈文强基于目前国内各方的力量,基于国内外的形势作出的判断。如果真是实力强横,不仅能迅速消灭国内敌人,还能抵挡住国外敌人,那又何必要妥协谈判呢?

    没错,这就是现实,冰冷而残酷,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说什么“窃国大盗”,说什么妥协退让,还不是实力不够?别说什么高风亮节,别说什么退位让贤,都是假的,都是涂脂抹粉。

    “半年的话,应该困难不大。”王孝缜看了看旁边的几位军官,谨慎地说道:“我是说西南军政府能够支撑更长的时间,或许不用咱们动手,就能把清军耗得筋疲力尽,就能独自歼灭南下清军呢!”

    “快到雨季了,大胜固然是好,失败的可能性却不大。”何燧比较赞同,点头道:“要是耗的话,半年绝无问题。”

    “北洋军哪,倒真是期望与他们交交手,看看他们是否配得上中国精锐这个称呼?”吴禄贞微笑着说道:“只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北军来到西南,别成了软脚猫才好啊!”

    “还真别把他们看得太强,也不过是扛枪吃粮的半封建军队。”陈文强有些不以为然,“无粮无饷的话,照样闹兵乱。”

    “你想干什么?”吴禄贞疑惑地看着陈文强,猜测道:“不是又想出什么歪招了吧?”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陈文强翻了翻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喜欢日本人,但在日俄战争中,日本兵所表现出的那种狂热和悍不畏死,还是很令人钦佩的。就北洋军那种部队,在国内耍横还将就,要是对外作战,我觉得他们不行。”

    众人沉默下来。日俄争夺旅顺的惨烈,他们都从各种渠道有所了解,平心而论,他们对自己的部队是否有这种精神并无把握,甚至是直接就否定了。但要如何锻造出同样不惧牺牲的国家军队,这可是一个难题。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同盟会的孤注一掷

    半年之期,陈文强的判断算不上太离谱,可却只是密商的与会人员才知道。虽然会议内容要通报总部,但应陈文强的要求,还是谨慎地要求不要诉诸于外,特别是在宣传口径上不要泄露。

    但革命大发动的时间是基本确定来了,不仅陈文强要奔走联络布置安排,总部也愈发紧锣密鼓地加紧工作。最紧要的工作便是革命联合阵线的各方人员抓紧在新军的渗透和发展,尤其以长江流域为主,湖北新军更是重中之重。

    而在湖北新军中,复兴会早就暗中做了很多工作,再加上各个革命团体的潜伏人员,取得的成效是很大的。特别是黎元洪的混成协,革命党人渗透得更加厉害。

    原因很简单,黎元洪这个人脾气好,有黎菩萨之称,对谁都是一脸笑眯眯的。大凡部属犯了事,黎元洪无一例外统统包庇,对革命党人也网开一面。这样一来,革命党人在他的眼皮子底活动得最欢势。

    张彪的第八镇要南,武汉三镇就只剩了黎元洪的混成协,这就使决战于此的革命方略实行起来更加容易。

    按照总参谋部的计划,决战武汉,却尽量不战于武汉,而是据守北方的武胜关,截断武胜关以南的京汉铁路一段,与南的北方清军在武胜关作生死较量。

    生死较量或许不是很准确,但总参谋部还是认为与北方清军总要打一场硬仗,证明革命军的实力。没有实力保证,又何来谈判?即便先不管谈判的问题,与北方清军的作战对南方各省的响应,也是至关重要的。

    当然,陈文强和总部在作出决定时。并不知道另外一个革命团体也把目光投向了长江,投向了湖北新军。

    ……………

    新加坡。

    在密林深处的一座白色两层楼房内,重新捡起同盟会招牌的中华革命党。正在密谋商议着发动革命。

    说起来,复兴会组织成立了革命联合阵线。对同盟会的打击是相当沉重的。而西南革命运动日渐高涨,也形成了不是压制的压制,在革命群众的争夺中,同盟会同样也落了风。

    所以,会议之初的气氛有些沉闷,直到北辰慷慨激昂的动员后,气氛才有所活跃reads();。

    “……革命之风潮已经兴盛,华侨思想已开化。我们的困难不在于四海穷困。恰恰在于我们丧失信心,没有计划,没有勇气。久困奇穷,等待便是自我消沉,自我毁灭。所以,我们要尽倾全党之人力物力,克服困难,排除险阻,作破釜沉舟之壮举。”北辰停顿了,挥舞着手臂高呼道:“内地同志舍命。海外同志出财。成败利钝,在此一举。”

    与会会员们从座位上纷纷站起,热烈鼓掌。在空中挥舞拳头,互相激励。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革命是高尚的事业,但离开钱,却依然玩不转。而且,由于西南革命之势已成,在何地发动,又在会员中引起了争论。

    “广州作为突破点已不合适,虽然军队多被抽调。但警察力量却强大起来,以清乡剿匪为名。屠戮抓捕会党和江湖好汉,原来的革命基础已被破坏。”居正首先反对再在广州起事。而提议在长江地区发动,“在国内,武昌新军是唯一可对阵北洋军的部队,湖北革命党人在军中的运动又是全国最早的。眼第八镇又南,似乎是很好的时机。”

    “武汉深居内地中心,四面受敌,率先发动,恐怕不合适吧?”胡汉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广州靠近大海,海外力量接应得上。如果在广州率先打出旗号,长江地区再同时响应,成功的可能性更大吧?”

    “我说说我的看法。”出身于日知会的李楚武显然是赞同居正的意见,“我们最早的革命,是策动绅士官员,结果发现这帮人堕落彷徨,不足以成大事;接着呢,又是联合会党和草莽,又感到这些人放荡不羁,江湖脾性过重,难以约束。所以,我觉得运动新军应该是最后的希望了。既然如此,还是湖北最为合适。湖北新军中本就革命基础较为深厚,又有钢铁厂兵工厂火药厂造币厂等,武器兵饷也是能够保证的。”

    “武汉是内地水陆交通中心,一旦起事发动,必然会震撼全国。西南又有革命军牵制,后顾之忧并非很大。”又有人赞同在长江地区发动,理由也很充分,“就民情风俗而言,此地民风悍野,凶蛮好斗。有兵力武器地理人情这四个优越条件,绝不是广州可比的。”

    “既然在武汉发动有诸多优点,那便这么定了。”北辰也觉得有西南革命军,广东会党绿林又遭到沉重打击,重新选择突破点也不错,“这次发动事关重大,胜败在此一举。若再无建树,日后又如何面对倾财付出的海外华侨?”

    “是啊,人们会怀疑我们这帮人骗钱,以后再筹款可就难了。”李楚武附和着,但这话却有些不太入耳,“如果能与革命联合阵线建立联络,共同响应——成功的希望更大。”

    “志同道不同,在我看来,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声势很大,但到底还是畏首畏尾,偏安一隅。”胡汉民见北辰脸色有些不愉,便插嘴说道:“而且,其行事颇为诡秘龌龊,对本党抱有很大成见,又有诸多打压分解之举,实在不是一个可以推心置腹共同革命的盟友。”

    “我对他们是没有什么成见的,都是革命志士,但他们既有自外之心,我们倒也不必硬贴上去。”北辰淡淡地说道:“革命嘛,要有天为公之心;党同伐异,我是很不赞同的。”

    会议又持续了很长时间,才算把诸项事务商议妥当,都分派去。其中便有在上海和武汉分别建立统筹部和指挥部,就近指挥的事情。

    会议已毕,北辰便要去南洋各地和美洲筹款,其他工作也便随之展开。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底线?

    孤注是孤注了,但这一掷能否成功,甚至是能否掷出,在当时中国的形势下却是未必。

    不仅仅是因为革命联合阵线已经掌握和控制着国内大部分的革命资源,更因为同盟会内部也有复兴会派出的卧底,对于陈文强这个爱玩“无间道”的家伙,同盟会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很快地传到了他的手中。

    是响应,还是捣乱?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各人也有各人的革命方式,但陈文强却有些不以为然。

    筹几万,或者几十万的钱财,搞上几百条枪,一起义就能得四方响应,就能撼动清廷的统治?显然是不现实,甚至是异想天开。

    革命不仅是个复杂的工程,而且要不断地适应形势的变化,适应社会变革的特点,这样的革命团体才能具有生命力,才能担当起革命的先锋队。

    而观察同盟会,便会发现它不切合变化了的晚清社会的特点,疏远了大众。这些大众就包括拥护立宪的资产阶级主体绅商,更不要说穷苦的底层百姓了。同盟会通过激烈的排满口号来聚集人气,通过论战与立宪派水容不相容,也就是自己将自己缩小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

    当然,同盟会这个很小的圈子中包括了部分华侨社会、先进知识分子、少数有远见的资产者、会党和少数受策反的军队,但毕竟势单力薄。历史上,如果不是慈禧的继任者过于愚蠢,导致资产阶的主体绅商阶层的政治态度发生了变化,在关键时候充当了推翻清廷的助推力,辛亥革命要取得成功是很困难的。

    而北辰的诸多缺失,也使其没有能够与当时一流的精英联手。这恐怕是他未能成大事的最主要的原因。且不说陈文强这样具有与众不同思想的超一流高手,便是黄兴等一批志士也与北辰矛盾不断,使同盟会内部和其他革命团体之间,都难以形成精诚团结、共同奋斗的氛围。

    而宋复华的理想或许也不尽现实,但他对现代政治的理解却是正确的,对非暴力变革的情感也沛然如肝肺中流出。

    如果治理国家的政治家人选。不再需要战争角逐,简单到只需要若干政治家打一打嘴仗。那样的话,为争夺统治宝座而进行的战争也就寿终正寝了,这对人民、对社会都不啻是个福音。也许有人笑其痴,然而在陈文强看来,目标遥远不是问题,关键是方向正确,且有认准了便坚决去做的韧性。

    对于同盟会的孤注一掷,陈文强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有放任不管。倒不是怕他们成功,而是担心他们的轻举妄动影响了联合阵线的大计划。

    历史正在逐渐偏离了陈文强的记忆,投机取巧的机会也将会越来越少。但他不是那种随波逐流、将命运交给上天的人。特别是有可能出现的意外,更让他有了彻底的感悟,必须主动出击,使形势的发展转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一个头脑能支配一个国家,一个世代相传的议会也能管理一个国家。这已经不是上天或神的意志了,而是地地道道的人的意志。陈文强和他的团体也是身不由己。他不得不受到民族、种族、阶级、产业、金钱和冥冥之中一切念头的支配,勇敢地冲向波云诡秘的剧变之中。

    冲锋陷阵。奋臂疾呼,斡旋于谈判桌,奔走在人群中,策划于阴暗中。这是体力和智慧都要发挥到极致的新的战斗,陈文强自信能把握各种时机,把事业引向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天地。他会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丰富的猎物,

    这个时代早晚是他的,他们的,而且注定会是他们的。所以,陈文强要扫清面前的所有障碍。有时候。手段真的会突破他的底线。陈文强很无奈地发现这个事实,正是他携新婚太太作旅行式结婚的时候,正是在他的发家之地上海。

    ……………

    陈英士,虽然知道兴义堂的幕后大老板是陈文强,但却不知道陈文强的真实身份,不知道陈文强是复兴会的核心领导。

    此时,陈英士终于得到了与兴义堂高层的商洽的机会,在他对面坐着的是兴义堂的执堂杜月生。

    杜月生回到上海后,可算是痛改前非,工作干得既多又好。加上他善于交际,头脑灵活,逐渐又升上了要职。但名义上还是洪门的称呼,实际上却已经被陈文强另外组成了一个部门,并且被陈文强取了相当时尚、超前的名字情报局。

    陈文强的野心和行动,杜月生自然是知道不少,他希望着借着这棵大树能飞黄腾达,也惧怕陈文强的无所不知。用彻底收服、忠心耿耿来形容杜月生,兴许并不为过。在杜月生想来,陈文强布下的耳目无处不在,就算是他现在的手下,也难保不奉有陈文强的密令,只要他敢有丝毫的异心,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这个情报局,读过一些书或听过一些书的杜月生,将其看成是明朝的锦衣卫、东厂等特务机构。这个理解当然没有错,也让杜月生认识到这个部门的重要性和发展前景。如果干得好,自然是万事大吉;如果干不好,恐怕下场不妙。

    与面前这位近来在上海滩闯出些名气的人会面商谈,杜月生还是比较放松。因为在屏风后,陈文强正在偷偷地观察,如何决定倒不用他担什么责任。

    而陈文强此时的表情是严肃的,或者说是严峻的。因为陈英士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一个行事不择手段的家伙,陈文强认为是可虑且可怕的。而陈英士恰恰是这样的人,尽管戴着金丝边眼镜,显得文绉绉的样子,但陈文强岂会被他所骗。

    为了所谓高尚的目标而不择手段,即便是陈文强,也在努力压制着这样的思想。可为何同盟会里竟会多有这样的人物,对着这样的家伙,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可留,倒逼清廷

    外表和内心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陈文强由陈英士想到自己,认真比较了一番,还是觉得有很多不同。不管是自我安慰,还是客观准确,反正陈文强不认为自己是陈英士的那类人。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面对着送走陈英士,前来领受机宜的杜月生,陈文强先是用了三个词作了简短的评价。

    杜月生对陈英士的印象只是停留在表面,毕竟接触时间短,又没有陈文强的异能,听到陈文强的评价,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先生,这样的人不可留。”杜月生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然后又解释道:“我听手下人说过,这个陈英士性情豪放,自加入青帮后,以口齿捷、主意捷、手段捷、行动捷而著称。本来还想着招揽其才,以为我们兴义堂之骨干。先生既有此断语,这个人便不可任其坐大。”

    陈文强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终于是硬下心肠,冷冷地说道:“行动要周密细致,不可牵连到兴义堂头上。要知道,陈英士不仅是青帮中人,还是同盟会的骨干。若是弄得不好,麻烦不少。”

    不可否认,陈英士是个人才,能在同盟会低谷之时在上海重整旗鼓、打开局面,虽然联络的还是帮派人物,但从空言渐进于实行,能力不可低估。

    如果只是如此,陈文强还会保持自己的底线,不会起杀心。恰恰是陈英士性格中隐藏的阴狠、暴戾,却让陈文强心生警惕,绝不允许其有发挥的势力。

    同时,除掉陈英士这个同盟会在国内的最得力干将,什么孤注一掷,多半就会以夭折告终。特别是上海,那是陈文强要绝对掌握的地盘,绝不允许同盟会在他已经有九成把握时横插一脚。

    “陈英士网罗结交青帮作为羽翼,常出入于酒楼、茶馆、戏院、澡堂、妓院。下手并不困难。”杜月生比较自信地向陈文强保证,“属下会想出一个不令人怀疑到兴义堂的事由,行动前也会请示先生,先生同意之后再动手。”

    “那就交给你去办了。”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事务繁杂,我确实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好生去做,由黑转白的日子不远了,是做官还是做个富家翁,都由得你。”

    “先生放心。月生定效死力。”杜月生赶忙起立躬身,说道:“跟着先生,才能飞黄腾达,月生若连这点都不懂,岂不是白活?”

    “飞黄腾达,不错。”陈文强摆了摆手,笑道:“你有此心,我亦会成全。而且,只有忠心耿耿,前途之光明。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

    上海,既是陈文强的发家之地,也算是他最有把握光复的地区。

    商团武装便是由上海开始组建,且安插了很多复兴会和兴义堂成员。再加上革命阵线中其他革命团体的人员,商团的控制是没有大问题的。而上海的巡警,也被陈文强渗透得很厉害,且若论打仗,这些巡警根本就不行,既无法倚仗,也称不上什么阻碍。

    至于沪军。兵力不多,战斗力也不强,陈文强也没太放在眼里。

    上海关道、江南制造局、大清银行都在上海,可谓是有饷有军火。陈文强是非拿下不可。如果商团武装力量不够,他还有备用方案,从广州用船运来一千多精兵强将,这也不算是太过困难。

    而就陈文强的判断,拿下上海可能并不需要苦战恶战,且上海华洋杂处。是南方政治活动的中心,一旦光复,对清廷的打击和震动则非同小可。

    当然,宪政派的支持和参与,不仅对光复上海很重要,对整个革命发动的成功也相当关键。陈文强可以利用自己在宪政派中的地位和影响加以说服和引导,但时机却要把握好。而且,最好清廷犯个令宪政派失望着的大错,或者革命的发动取得一个首先的胜利,才更有利于宪政派的倒戈与合作。

    就当时而言,新的利益集团的发展是被清廷容许甚至支持的,在形成新的社会风气和创立新制度方面迈进了很大一步。但放宽了参与公共事务的途径,并把公共事务交给公众讨论,其后果是什么呢?清廷显然没有料到,新思潮的发展是不受他们控制的。

    如果说在一九零八年以前,它还能够控制新思潮,并防止它们对原有的权力中心构成任何严重的威胁,大部分的商会、自治会和其他新的组织的成员依然是忠实的臣民,但是到了一九零八年以后,这些人的政治期望惊人地增加了。他们坚持新的要求,当不能得到满足时,这些要求就将引起普遍的不满和更为广泛的反清大联合。

    一方面帝国政府在压力之下前所未有地开启了社会各阶层的政治参与途径,另一方面政治压力也越来越大,因为新兴而起的士绅阶层不断提出更为激进的诉求。

    而西南革命的持续,显然正在被宪政派人士充分利用,他们向政府进一步摆明自己的政治立场,表示愿意继续坚定地与当局合作,但是需要满足他们进一步提出的政治条件。

    同样,革命的宣传也正在被宪政派人士所理解和接受。共和嘛,也没什么不好,还是要有地方议员,还是要有国会,除了没有皇帝,结果似乎大同小异。而对于皇帝的感情,宪政派又能有多少呢?

    而各省咨议局的选举产生,并没有令宪政派感到满足。即便是在开会选举过程中,成员们也在争取新的权利,并对咨议局的权力还要受到督抚的监督感到强烈不满。

    而清廷却不想再作出让步,起码是暂时不想。如果使各省咨议局获得立法议案权,还可以对外提出保护主权议案,这无疑会使得咨议局的立法机关和权力机关性质更加浓厚,而不是被官府牢牢控制、隶属于其的咨询机关。这与清廷的初衷显然是严重不符,背道而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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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对宪政派的引导

    对于一个坏政权来说,最危险的时刻,恰恰是它开始改革的时刻。在中国尤其如此。不给统治者留条后路让他们安全退出,哪个统治者敢让步改革?特别是满清政府,他们是异族,手上沾满了鲜血。但是要给他们留后路,那些充满愤怒的受害者哪个会同意?这都怪他们造的孽太多了。

    随着满清政府的进一步的衰退以及一系列丧权辱国的行为,国人对这个已腐朽透顶的政权彻底丧失信心。

    清末新政是这个垂死的朝廷所做的最后的努力,希望可以用改革来遏制革命,改革进一步,革命退一分,来来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假改革必然招致真革命,这却是愚蠢的满清所未料到的。

    清廷简短宣布预备立宪的上谕,其中有“大权统于朝廷,庶政公诸舆论”的条文,与其说这是宪政,毋宁说这不过是开明**的外衣。

    随后推出的《钦定宪法大纲》有很多抄自日本的《明治宪法》,而比后者更为落后,规定内政外交大事仍然由君主**,诠释了所谓“大权统于朝廷”的具体内容!很倒霉,满清显然选错了老师,想将日本那种垃圾的政治体制移植过来,却不知日本给亚洲各国在政治体制上开创了一个很坏的先例。

    光绪下谕颁布宪法大纲,“限九年筹备完成”。以1908年起算,立宪的最后限期就是1916年。从无期到有期,不能不说是一个进步,但问题是,龟兔赛跑,革命会等你九年吗?

    别说九年啦,革命大发动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只有半年,最多也不超过一年。

    况且,清廷在推动立宪的过程中,也表现出矛盾的一面。那就是慈禧沿自庚子事变后收拢汉人权力的集权策略。袁世凯被明升暗降,从直隶总督位置上被拿下,张之洞也是如此。

    如此种种,都令宪政派感到不满。对于立宪派而言。资政院的设立一方面让他们看到了立宪的希望,但他们一方面又无法接受九年的预备期,而且此时各地督抚也开始附议立宪派的呼声,要求成立内阁国会,缓解中央集权对地方的压力。

    因此。大规模的国会请愿活动久已酝酿,当部分满汉督抚也开始联名电奏,要求速开国会,组建“责任内阁”时,请愿活动便开始轰轰烈烈地进行了。

    “什么,革党拉拢于你,革命成功要任命你为内阁成员?”张謇惊讶地看着陈文强,好半晌才低声道:“兹事体大,慎言,慎言啊!”

    “张老。您可不实诚,我不信革党没拉拢你,没试探过您的意思。”陈文强不以为意地笑着,伸手指了指在座的几个人,“还有诸位,有名声,有能量,革党会放过吗?”

    这里是位于繁华时尚的南京西路平行的幽静小马路南洋路上的一座小洋楼,名为惜阴堂。而惜阴堂主人,立宪派人物赵凤昌曾隐于张之洞幕后。对张之洞耳提面命,所以被人戏称为张之洞的一品夫人。

    别看赵凤昌这个人在历史上或许不是那么有名,但却有着雄厚的政治势力,亦是宪政派的智囊。而惜阴堂呢。便是宪政派首脑经常集会、商议事情的据点之一。其中就包括新闻界、进步的工商界和地方老前辈如马良(马相伯)、张謇(季直)、赵凤昌(竹君)等等。

    陈文强所希望的革命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血流成山、战争绵延,也就是说,军事革命不可或缺,但要尽快地转型为政治革命、社会革命。为此,陈文强还要联络和争取一批政治家,有名望、人脉广、号召力大、有政治手腕。

    “革党在西南声势愈张。对朝野的名望之士也多拉拢亲近。”赵凤昌呵呵一笑,并不否认,停顿了一下,说道:“文强这么一说,想必即便不是一口答应,也与革党暗能款曲。否则,东线不会有这么稳定,你与澳葡冲突时,革党恐怕会趁势进攻吧?”

    “局部停火,是有这样的默契。”陈文强也不隐瞒,说道:“我控制广东水师,对钦州对外的海上交通睁一眼闭一眼,革党也不倾力向东发展。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在的广东可能已经是革党的地盘了。”

    “那以后呢,纸包不住火,朝廷岂能永远不知?”马良不无顾虑地问道。

    “又没有文字协议,我怕什么?”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况且,西南战事的情况,我比诸位要更加清楚。别看革党只据一隅,但发展迅速,与朝廷的胜败,尚不可知。我虚与伪蛇,一方面是观望风色,一方面壮大实力。日后形势如何,我也能进退自如。”

    “文强观人、观事总有独到之处,他既如此说,革党恐怕真的会威胁到朝廷,甚至改朝换代也说不定。”赵凤昌沉吟着说道:“不瞒诸位,革党与我也有联系,邀我南下至军政府供职。当然,我是婉言谢绝了。革党倒也没强人所难,只是常把一些文件资料送至惜阴堂,请我阅读并提意见。”

    “读可以,意见嘛,口说亦可。”陈文强看似好意地提醒道。

    “这是自然。”赵凤昌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革党中确有很多精英人物啊,又有海外支持,或许还有洋人襄助。朝廷想平灭他们,恐怕不易。甚至,革党也有可能如太平天国般,席卷南方,据有半壁江山呢!”

    “北洋新军如能大举南下,革党能抵挡得住?”张謇摇头,表示对革党并不看好。

    “北洋新军能替朝廷忠心卖命?”陈文强撇了撇嘴,说道:“我看未必呀!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不管哪方获胜,咱们现在都要灵活一些。西南革党不比同盟会,人家可是给咱们君宪派留着一席之地,咱们君宪派最好也投桃报李。若是将来革党能席卷南方,咱们或支持,或旁观,只要不反对他们,总能自保无虞吧?总之,我认为有个应变的章程,到时候才不致手忙脚乱。”

    “预防之策倒是应该。”赵凤昌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众人,看着众人或快或慢地点头,开口说道:“那咱们就开始商议吧,有备无患嘛!说起来,咱们的武力还是不够啊,若看错了形势和时机,想自保都难。”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题

    不要求宪政派积极地参加革命,只需要他们在革命大发动后采取合作态度,至少不是为敌就够了。

    说到宪政派,虽然在拥有武力上是个薄弱,但在地方的威望,在实业、工商的实力,却是非同小可。最重要的,他们都存在于体制之内。

    体制之所以成为体制,是由人际关系之勾连错合,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社会机制。在外部撼动,想影响到构成体制的社会关系结点,相当困难。但由内部撼动,体制内的一个社会关系结点发生变化,就会形成扩散效应,导致整个体制发生变化。革命是难是易,便完全取决于体制内的人是否有这个意愿。

    这就象一个屋子,屋外的人想唤醒屋内人,隔着墙壁、门窗呼喝叫嚷,效果可能不大,屋内人要做到这一点则很容易。

    而清朝的灭亡,不是亡于军事,而是亡于政治。它败亡于自己已经启动了的政治改革,却又愚蠢地将政治改革的路堵死,使大部分立宪派对清廷“政治绝望”。关键时刻,它当然会和革命派合纵,则革命之势,至此定矣。

    当然,如果外部的革命力量已经足够强大,政权更迭已经昭然若揭,那立宪派也是识时务地靠拢过来,以合作和支持来争取自己的政治权利。

    陈文强所采取的便是双管齐下的策略,一方面倒逼清廷,使立宪派早日“政治绝望”或不满;一方面造成革命轰轰烈烈,不可阻挡的大势所趋,促使立宪派选择站队。

    就现在他所倡议的预防之策,便隐含着这两层意思。一是要扩大请愿运动,二则是在革命真的爆发后,要求立宪派人士尽量采取合作态度。

    说到底,立宪派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可以使社会秩序尽快安定,甚至是和平易帜;同时,立宪派因为多是绅商,最怕的便是社会动乱。最担心的便是自己身家的安全。所以,陈文强要达到这个目的,并不是很难。

    而就当时的形势而言,很多立宪派人士也是脚踩两条船。即便暂时不参与革命,可也不得罪革党;甚至有支助钱财,乐见其成的。

    不仅这些立宪派选择骑墙,连清廷的官员也是如此,甚至有高官厚爵者。比如端方向革命党输钱买命。袁世凯厚赠革命党杀手……

    这真是相当奇怪的现象。要说历史上的满清,在一年前还似乎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可一年后便被推翻,又是谁能料到的事情呢?就象历史上同盟会数次起义都以失败告终,武昌一场非常偶然且没有充分准备的叛乱却拉开了推翻清廷的序幕。

    难道说明眼人都看出了清廷已是朽空的大树?陈文强认为并不是这样。原因呢,恐怕与中国人的本性,或者说是传统思想有关。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脚踩两条船,左右能逢源;风往哪边刮,人往哪边倒。诸如此类的所谓名言警句。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国人的行为。当然,这其中也有革命党暗杀的威慑,以及对清廷**无能的失望。

    宪政派这边的预防针打过了,陈文强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在上海逗留,也正是为了沟通各方,或试探,或争取,来确定革命之后在东南要采取的策略,以及所要调动的兵力。

    陈文强既然没有与北洋军死磕,使国家避免陷于长期动乱的主意。就要力争打出一个南北对峙的局面。也就是说,光在西南和武汉、上海取得革命胜利还嫌不够,南京如能光复,才是一个比较明确的标志。

    当时在南京城郊各地的清朝军队。有统制(师长)徐绍祯率领的新军第九镇一万余人,江防营约六千人,巡防营约六千人,徐州镇清兵两千人,督署卫队两千人,旗营兵三千人。兵力总数三万多人。

    显然,清廷对于南京这个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城市是非常重视的。但清廷肯定不会料到,新军并不是他们忠实的守护者,而将是掘墓人。看似雄厚的兵力一下子便去提了将近一半,而旗营粮饷虚耗、军纪败坏、战斗力低下,不足为虑;最有战斗力的便只是江防营、巡防营和督署卫队这一万多人。

    这样计算下来,只要新军倒戈,再有上海革命军的助阵,光复南京似乎并不算太困难。

    当然,这只是纸面上的计算和筹划,战争还有很多其他决定因素,也有很多偶然性。陈文强要做的只是尽量使有利方面向革命军倾斜,却不可能保证凡事都按计划那般顺利实施。

    对于军事,陈文强一直承认是自己的弱项,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他当然要请来专家主持。就象革命大发动时,各个战区的军事长官都基本确定,各司其职、各尽其能一样。上海、南京,乃至东南的军事行动,总部也安排了军事长官,并先行派出的侦察人员,也不用陈文强过于操心。

    ………….

    “好大的地方啊!”听着旁边同志的感叹,张雄含糊的应了一声,继续专心打量面前的制造局。

    这群建筑确实很大,水泥的围墙有二人多高。四面都有角楼,楼上架着马克沁重机枪,在灯火下反射着微暗的光芒。大门口还站着几个沪军营的士兵,倚着步枪,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里面的情形如何?”张雄皱了皱眉,这个颇有些要塞特点的制造局攻打起来似乎不太容易。

    “这局子里面过了一条长巷还有几幢洋灰大楼。沪军营的兵守在里面,还有五六挺机关枪……”

    张雄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困难,但也不是坚不可摧,办法还是有的。一是可以里应外合,争取守卫反正倒戈;二是用重武器攻坚,比如火炮。

    “走吧,回去画详图,再仔细商议。”张雄想到这里,觉得观察得已经差不多,便站起身,“有什么不清楚的,明天白天时再来,反正时间还充裕。”

    时间是很充裕,但作为安插在商团中的军事骨干,张雄很希望能凭借上海的武装力量建功立业。西南打得如火如荼,他的心也是急不可待。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试探沟通,刺陈(元宵节快乐)

    除了制造局,张雄等人还要侦察上海关道、南市警局、淞沪兵营等各要点的地形地势、人员武装等各种情报,为马上要成立的上海指挥部制定军事计划提供依据。

    其实就当时上海的各方兵力对比来看,清军数量不多,商团武装取得胜利是比较有把握的。再者,陈文强利用兴义堂对巡警的渗透已经有数年,这支名义上属于朝廷或官府的武力,即便不能在革命中冲锋陷阵,也不会影响革命的行动。

    至于是否要从南方海运调兵,陈文强有这样的想法,但也要在权衡考量之后才会做出决定。而上海指挥部主管军事,他们的意见则非常关键。

    半年之期的革命大发动虽未明确下达,但已经有迹象表明行动的时间为期不远,象张雄这种级别的复兴会干部也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干劲更足,期待更迫切。

    陈文强呢,忙得则是另外的工作。参加集会、拜访名流、邀朋会友,甚至与各国巨商、高官来往甚多,这种高层次的沟通与试探,效果是不易见到的,但却又是至关重要的。

    正如他所分析判断的,英、法两国的精力正集中在欧洲,缺乏在远东干涉的实力和动机,更希望的是平稳或者维持现状;美国基于对商业的热衷,以及门户开放政策的保障,只要排除了他们介入中国内部政权更迭的依据和必要性,对其他国家单方面的干涉,美国也是反对的;德国方面与陈文强的关系良好,只要他们知道陈文强是革党,中立是起码的选择,只要保障他们在中国已经获得的利益。

    至于日、俄,陈文强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尽管警惕万分,也只能采取迂回之策,借助于其他列强予以压制,压制他们借机干涉的**。

    即便希望日、俄不介入中国内政,陈文强也没有谄媚或低头,抵日运动还在持续。这也是展示力量的一种方式,如果日本执意干涉,那招致更大范围、更深程度的抵制,将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你不能以示弱、讨好来希望别人的怜悯,特别是对日本人,他们的性格决定了只尊重强者。虽然陈文强还不认为已强大到能够得到尊重,但一颗坚强的心,乃至中国民众的团结和力量却要表现出来。

    在上海,陈文强呆了足有一个月的时间,做好了他所能做的全部工作。就在他要启程离开时,针对陈英士的行动终于有了结果。

    行动计划是经过陈文强审阅并同意的,借刀杀人,这是一招好棋,既撇清了革命团体之间的互相倾轧,又达到了本来的目的。

    陈英士死了,死在前往汉口筹办《大陆新闻》的船上,死于官府密探之手,死于拒捕,死于枪下。因为他的革党身份(自然是有人提供证据的),这没什么异常,死于清廷密探或官府的革命者还少了吗?

    无疑,这对同盟会将要展开的孤注一掷的行动是沉重的打击。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赴鄂,贪官

    数年磨剑,终于要到了扬眉出鞘的时候了。陈文强坐在前往汉口的轮船上,思绪随着船的起伏而翻腾不止。虽然还不到十年,可他付出的艰辛,取得的成绩,别人就算再花十年也未必能够达到。

    盘点,复兴会的实力绝对超乎大多数人的想象。

    合资银行,这个融资的聚宝盆,不仅拥有纸钞发行权,还吸收了大量的商人和民间资本。与别的钱庄不同,联合银行的纸钞印制精美,币值稳定,扩展迅速,在南方已经拥有了很强大的信用度。

    特别是侨资德资美资的注入和附股,对于联合银行能声名远震,并具有准国际银行的功能,当然是影响巨大的。在1907年联合银行增资扩股时,原来意存观望的国内巨商大贾纷纷出马,联合银行的新股份被疯抢一空。

    钢铁厂洋灰厂火柴厂制碱厂纷纷建成投产,虽然陈文强只是浅尝即止,这些工厂的规模并不大,但这是发展的基础,也是培养人才的摇篮。由于吸纳了大批留洋华人,并聘请了大批德美工程师,科学技术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而复兴会不仅在国外发展势头强劲,在国内的发展也取得了相当大的成绩,由于始终将工作重点放在了对新军的渗透上,并且采取了积蓄实力,待机而动的策略,虽然除了西南以外,其他省份的动静不大,但其中蕴含的爆发力却已经是非常可观。革命形势的发展,革命大旗的矗立,使无数英雄俊杰投身其中,无数一流精英成为复兴会中坚。

    由于陈文强的坚持和努力,复兴会建立伊始便将工作重点放在运动新军上。特别是东京支部竭力发展留日士官生,隐忍多年后,如今成效极大。其中又以湖北广东成绩最好。如今加入复兴会外围组织广东书报阅览社的官兵已超过三千人,占广东新军一半以上。

    对于发展各地新军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在是依赖于复兴会已经形成的一整套完整周密的布署,以及晚清时清政府对报业管制得越来越松。

    首先是建立一支立足于本地力量雄厚的革命的宣传队伍。据后世披露的复兴会档案记载,在各地先后投身于革命宣传事业的有上千人人。当他们的报刊被清廷官府查封后,又重组报刊或变名出版,至于为筹集经费而毁家纾难的事例,更是屡见不鲜。

    革命报刊从一开始创办,便立足于新军和小知识分子的发动,以“等社会”为主要的宣传对象reads();。并在军营中设立了报纸分销处和特约通讯员。同时还建立了严密的宣传体制。他们不仅建立了有效的宣传网络,直接将报刊发行到新军营队的分销系统,而且通过“营代表”的建制,单线秘密传送消息,这就使信息传递迅速,很少被破获。

    由于动员了众多的复兴会会员投入新军做士兵,在新军中做了长期的发动和组织工作。使象科学补习所报刊阅览社社之类的复兴会外围组织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其数量之多,绵延时间之长,涉及人员之众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取得的成果也是非常巨大的。

    以湖北新军为例,湖北新军一万五千人中,纯粹革命党人将近两千人。同情革命的约四千人,与革命为敌的数量为三千人,其余都是摇摆不定。

    再说报业的宽松,以晚清以来的传统,报界有个说法,报馆跟监狱是隔壁。当年沈荩被杖毙,《苏报》案爆发后,清政府对于报人几乎就没辙了,一任报人一天天嚣张。官府实在受不了了。就派警察把报馆封了。人家换个地方接着开呀,或是躲到你管不到的地方。大不了进租界,照旧办报。

    当然。对革命宣传得太直白了也不是好策略。而只要把先进的民主思想和西方政治的特点反复叙述,并诉说国家遭到的屈辱,以及官僚的贪污*,以激起民众的不满,也就达到了目的。

    革命本就会因人们的思想教育认知水平等等有着各自的理解,有的人把革命看成改朝换代;有的人把革命当成强盛国家振兴民族的必要手段;有的人想投机革命达到个人的目的……

    既然不可能使民众的认知达到一致,或者准确地说是达到真正革命者所要达到的思想层次,那就使大多数人对现政权不满厌恶,认为改变将对自己有利,在坏政权有被推翻的可能时袖手旁观,或是顺手助力,革命大业的成功也就有了社会基础。

    陈文强就是有这种本事,能把看似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也能把看似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复杂化是给专业人士来干的,简单化则是要普遍大众理解或相信的。

    …………

    就在陈文强思索着衡量着分析着判断着诸多事情时,一双柔软的小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拿捏着他的肩膀。

    能不被戒备地走到陈文强身后,甚至能让陈文强继续保持着松驰状态的人,现在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妻子阿萱。

    陈文强的事业很大,阿萱却并不想干预过问,准确地说,陈文强告诉她的她知道,不告诉她的她不追根究底。大概也正是这种随和的性子,令陈文强感到满意和舒适。

    爱情,浪漫?陈文强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那个心理年龄。但这并不表示他不爱阿萱,而且他也确认阿萱爱他。

    “听说新任湖广总督陈夔龙是个贪官?”阿萱被陈文强抓住了手,便趴在他的背上,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为什么不躲着他,还要去武汉?怕是要破费一笔了吧?”

    “你心疼钱?”陈文强笑着拍了拍阿萱的小手。

    “给贪官还不如救济穷人。”阿萱撇了撇嘴,说道:“靠溜须拍马讨好上司当上的湖广总督,还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不是好东西。”陈文强抚摸着阿萱的手,半晌没有说话。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亡也忽焉,北洋第五镇

    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于一国,大凡初时都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同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既然环境渐渐好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了。

    看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正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可能在统治之初,统治者——满人并不是这样的,但其退化堕落的速度和程度令人心惊。现在的这些满人根本就不想去知道什么事情,也根本没有多少学识,但他们却非常自负,还俨然以征服者的状态对待子民。

    现在已经是二十世纪,中国这个古老保守的国度已经是非变不可,不变则亡的局面。

    在陈文强看来,缓变固然平稳,但这个残酷的世界已经没留太多的时间;急变固然有战乱,但雷霆暴雨般的洗涤却是短时的痛。

    就看现在满清的官僚体制,昏庸无能得已散发出腐臭的气息,想要拔除,缓变要变到何时,没有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怕是难以奏效。

    比如说这个新任湖广总督陈夔龙,原本是调任四川总督,他还没有真正上任就被调任湖广总督。原来,许夫人听说四川道远路途艰险,又是贫乏之地,便明确表态不让陈赴任。陈夔龙无奈,怄不过许夫人,只好又求助于“老泰山”奕劻,在奕劻的帮助调任湖广总督,让赵尔巽任四川总督。

    时人评论:“以一女子之爱憎牵动数省督抚,当时用人之得失盖可睹矣!”从此事来看,清政府高层的昏庸无能也可见一斑。

    再看底层的官吏。许多衙门都是*的,他们贪污,他们敲诈。他们剥削,由此带来的沉重负担便转嫁到百姓头上。而每一个官职都可以买卖――每一个官职――包括总督和道台。这样一来。正直的人没有官儿做,钻营贪腐的却大行其道。

    在这样的官僚体系中,由于各级官吏的盘剥,政府失去了四分之三的财政收入,而这些是它本应该得到的。通过把进入官僚口袋里的钱财集中到政府手中,政府便有足够的资金去进行一直希望实行的其他项目改革。

    虽然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作为统治者的满人却没有这个魄力和能力大刀阔斧地去除毒瘤,新政虽好。可实惠却没落到民众身上,反倒是怨声载道。

    这就是要革命的原因,不一定要每个人都懂得革命的大道理,但要让大多数人明白,革命能达到的最基本的改变,那就是公平。一个公平的政府,能公平地对待每个人的政策,每一个人都应有正当的机会去做官,去当兵,去做工。去经商,去种地……

    总而言之,革命就是要民众比以前生活得更好reads();。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只要能做到,革命便是大多数人的事情,除了少数的满人亲贵以外。

    阿萱说到了贪官陈夔龙,陈文强也想到了革命的初衷,以及革命的必要。就冲这样一个*无能的满清政府,谁又不是痛恨得直欲要推翻,献出生命亦在所不惜呢!

    “虽然陈夔龙不是个好东西,但且让他乐上一段时间吧!”陈文强闻嗅着妻子的体香,带着嘲讽的冷笑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阿萱有些迷惑,歪头瞅着陈文强的脸。想看清他的表情,揣摩这话的含意。却不防陈文强突然凑过来,吧唧亲了她一口,然后便是开心的笑声。

    ……………

    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于一国,大凡初时都聚精会神,同心协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然等到环境渐渐好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了,能始终如一兢兢业业的毕竟是少之又少。

    这样的分析判断不仅适用于清廷,也适用于西南的革命军政府革命军,只不过是相反的例证而已。

    革命工作固然分很多种,固然不分贵贱高低,但那些投身其中,抛头颅洒热血乃至英勇牺牲却名不见经传的人难道不值得钦佩,不值得赞颂?

    尽管北洋第五镇统制张怀芝出征前曾经研究过西南地区的情况,到达桂林后也询问过很多当地土人,并且带了不少向导,但在与革命军交火后,信心却大受打击。

    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只是适应性的作战,张怀芝已经感到自己面临是陌生的环境,面对的是不一样的军队。

    雨又了起来,枪炮声逐渐稀疏。

    张怀芝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那座并不雄伟险峻的山,就是这座山,让自以为精锐的北洋第五镇屡攻不。

    当然,北洋第五镇并未尽全力,但对手的装备工事战斗素质等等方面,却让第五镇上意识到敌人的非同一般。

    首先是装备:驻守这座山林要隘的革命军似乎并不逊于第五镇,轻重机枪都有,还有北洋军并未装备的手榴弹。即便是第五镇的炮火占优,但在山林地带发挥的作用却不大,而因此却见识到了革命军的顽强。

    其次是工事:不论是设置的地点和坚固程度,都让张怀芝等军官刮目相看,并认识到革命军中的将领也是经过专业军事学习和训练的,可不是什么碌碌无能之辈。

    至于战斗素质;则很快便能得出印象和判断,革命军阵地上没有乱开枪乱叫喊乱跑乱跳的,可见官兵之沉着,服从命令的一致和坚决。打起枪来也不是乱哄哄的,有经验的军官便能听出其中的节奏。

    而环境也是第五镇的敌人。雨季是这些北方兵所没有经历过的,湿滑的道路浓密的山林忽高忽低的温度……甚至在张怀芝等人看来,水土不服地形复杂或许将是北洋第五镇所面临的最大的困难。

    雨被风刮着斜扫在张怀芝的脸上,他在望远镜中看到了退来的部队,一个个象泥猴般,也都是筋疲力尽的样子。

    这仗不好打呀!张怀芝脸色严峻,轻轻放了望远镜,心中浮起一句老话:强龙不压地头蛇。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硬碰硬

    张怀芝,少年时家境贫寒,生活穷困潦倒,一家六口人居住在半阴半阳的地窖中。1880年,十八岁的张怀芝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便到村南的黄河岸边挑河泥,挣钱养家糊口。苦难的经历磨练了他的意志,立志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此后,他告别了母亲去天津投奔了北洋军。

    1890年,在天津紫竹林武备学堂,学习炮兵科目。八年后,得到袁世凯赏识编入新建陆军当中。1905年,就任第五军统制,和段祺瑞、冯国璋平级。

    从张的经历来看,可称之为从奴隶到将军的历程,也是一个很好的励志的故事。在军队养马七年,又入武备学堂学炮兵,对于一个没受过多少教育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没有刻苦努力的精神,是难以做到的。

    当然,张怀芝的弱势便在于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闪光夺目的留洋经历,恐怕这也是他和第五镇被调到南方剿灭革命军的原因之一。

    谁都知道北兵南战有着很多的困难,清廷也是反复考虑、权衡,才舍得把拱卫京畿的北洋军南调一镇。可调哪一镇,还是有很多说道和讲究。

    胜则高官厚禄,败则辱命丧身。张怀芝也未尝不知道此番南下作战,荣辱参半,是件苦差使。所以,他是力持谨慎,准备步步为营、稳健推进,并不想搞什么比较冒险的穿插、迂回、急进等战术。

    同时,张怀芝也作了很多的功课,也知道将面对的敌人不是什么草莽绿林,而是有组织、有纪律、有指挥的正规军队。但现在一交手,张怀芝才发现敌人要比他预计的更加不好对付。

    “妈了个*巴的!”步队第九协统领马良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草草敬了个礼。抱怨道:“这仗没法打了,就前面那个山坡,比泼了油还滑,空手爬都够呛,还要顶着枪弹。这该死的雨,好象没个头儿。雨具也不够,湿衣贴在身上,一会儿就冷得打哆嗦……”

    张怀芝面无表情地听着,这确实是困难,是没有料到的困难,但这仗还得打,什么没法打,那都是气话。

    马良抱怨了一阵,看了张怀芝一眼。下了最后的结论,“对面的敌人必是主力,必是精锐。”

    张怀芝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话说得不错。要抵挡我北洋第五镇,寻常的军队哪里有如此顽强?敌人打的主意便是先以硬对硬,挫折我军锐气,再依有利地形地势节节抗击。有天时、地利两项,敌人便以为能将我军拖疲拖垮。”

    “天时。地利?”马良想了想,苦笑道:“敌人确实有这两个优势。拖延也似乎对他们有利。且不说拖疲拖垮,便是这水土不服的伤病减员,时日一长,士气必然颓丧。”

    水土不服是指身体与环境产生的不良反应,如气候、声音、饮食习惯等,出现的反应则有食欲不振、精神疲乏、睡眠不好。甚至腹泻呕吐、心慌胸闷、皮肤痛痒、消瘦,皮肤出现红斑、痘痘等。

    虽然人也有适应自然环境的能力,但这种能力的大小因人而异,时间也有长有短。北兵南下,最难适应的便是气候湿热。蚊虫肆虐,随之而来的便是疟疾等病患。

    “雨具、蚊帐、驱蚊药、治疟药……”张怀芝慢慢地说出一大串需要的物资,不是没有,而是数量不够,显然准备工作还有很大的欠缺,“试探性进攻可以暂时停止,官兵都需要适应一下新战场、新环境。敌人很强,或者说是他们希望我们这样认为。但我们也确实不能迅速击败敌人,这是事实,与敌人的拖延战术无关。”

    马良有些不甘心,也有些无奈。北洋六镇,全中国最精锐的部队,不仅是别人这么看,他们也认为是这样,也想来个开门红。但面临的困难不少,很多都是出乎他们预料的。何况,他们临来之前,曾秘密派人向他们的老上级请示了方略,老上级只说了一句话“以稳为要,不可贪功,不可轻敌”。

    北洋六镇是袁世凯的心血,虽然他被调入中枢,清廷亦向北洋军中掺了不少满人军官,但这些满人军官实在是不成器,想完全控制军队,却没那个才干。所以,北洋六镇还是控制在他的旧属手中,这是什么,这可是他保命的资本,也是他日后能否东山再起的关键,哪能轻易损失。

    “虽说剿灭乱党乃是大功一件,可依我看,湖北第八镇,广东混成协,都不想抢这个大功。”张怀芝轻轻叹了口气,“锡良坐镇昆明,名义上是总指挥,可统一行动还是难以协调。这下可好,那些旧军看咱们来了,没撂挑子也不出力,全靠咱们厮杀。就是这么样的情况,心都不齐,想剿灭乱党,谈何容易?”

    马良哼了一声,说道:“朝廷的威权是越来越衰弱了,特别是南方,官员、将领实在是不象话,私心如此重,就不怕乱党坐大,他们连脑袋都保不住?”

    “得过且过吧!”张怀芝冷笑一声,说道:“可惜咱们还得忍着,粮饷、弹药还要依靠他们呢!”

    …………。

    雨一阵大,一阵小,最后又变成了细如牛毛,变成了飘在脸上。

    张怀芝和马良所料不差,当面的革命军虽然不敢说是精锐,但确实是主力,是经过实战锻炼,是经过骨干充实的强军。而且在总体数量上,是超过北洋军第五镇的。

    而指挥官竟然是赵声,其在南京新军第九镇任标统时,所领部队被誉为“文明为全国陆军冠”,第九镇统制徐绍桢亦赞扬说:“现在能扎硬寨、打死仗的,只有伯先一人。”

    兵是强兵,将是强将,革命军对北洋第五镇可谓是极为重视,战斗形成硬碰硬的局面,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北洋第五镇也只是试探性进攻,但也可令人看出其与别的敌军的不同。尽管训练与实战还有很多区别,可也能看出一支部队的强弱。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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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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