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备胎”计划
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确实有足够的自信说这番话。
伊夫琴科设计局是什么单位？
他们可是苏联唯一一家能够研发、制造三转子航空发动机的设计局，而三转子的涡轮风扇发动机，除了英国的罗尔斯·罗伊斯之外，只有伊夫琴科设计局！
伊夫琴科设计局的第一款三转子发动机D—36，现在已经成为苏联中短程主力干线客机雅克—42/D的发动机，而已D-36的技术发展而来的D-18T三转子发动机，也是苏联唯一一款最大推力超过200KN的超大推力航空发动机，苏联能够研制出与美国的C-5‘“银河”战略运输机相对抗的安-124“鲁斯兰”战略运输机，靠的就是这台强劲的D-18T。
所以，对于有着丰富的技术储备的伊夫琴科设计局来说，技术从来都不是难题，难题在于苏联政府以及苏联军事工业装备委员会是否批准这个合作项目。
当然，陈耕也从没有怀疑过伊夫琴科设计局的实力，苏联解体后，二毛吃伊夫琴科设计局和安东诺夫设计局的老本，一直吃到三十年后还在继续吃，在这三十年里，兔子不停的挥舞着勤奋的小锄头，也没将安东诺夫设计局和伊夫琴科设计局给挖空，可想而知这两家设计局的底蕴有多么深厚。
既然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这么说了，陈耕也就点头：“OK，苏联政府和军事工业装备委员会那边我来搞定，您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了，”说到这，陈耕半开玩笑的对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说道：“如果您这段时间没什么事的话，其实也可以现在就开始着手进行相关的工作了。”
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皱了下眉头。
他是知道陈耕在苏联政府内部以及苏联军事工业装备委员会内部都有着深厚的人脉关系的，据说尊敬的戈巴乔夫同志都数次亲自接见他、为他举行过私人晚宴，如果陈耕说问题不大，那就真的问题不大了，如果是这样的话……
“费尔南德斯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忍了忍，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还是没忍住，开口向陈耕问道。
没办法，这是技术人员的通病，在发现了一个问题之后，如果不赶紧、立刻将这个问题解决，心里就痒痒的跟十七八只小猫在用小爪子挠似的，难受啊。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想要问什么问题，陈耕还是痛快的点头：“你说。”
“您为什么想要以AI-222-25研制一款民用的航空发动机？”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夫赶忙问道：“我研究过你们公司的产品，似乎……这个推力水准远远不足以满足福克F100对动力的需求吧？”
通过增大涵道比、增加总压比等方式提高发动机的推力，但受限于AI-222-25发动机的核心机的整体潜力，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觉得在第一阶段，这个民用版的发动机最多也就只能将推力提高到4000公斤左右，需要给福克F100装上四台才基本满足其对动力的需求，可商飞集团明明有“tay”MK650-8C，放着现成的、经过实际使用验证的“tay”MK650-8C不用，陈耕会冒险使用民用版的AI-222-25？
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总觉得这不大可能。
“当然不行，”陈耕肯定的点头，不过他也解释道：“不过我也没打算把这个发动机用在福克f100上面。”
“啊？”
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愣了一下：不用在福克F100上，你们公司还有哪个飞机可以用这个发动机吗？
看着一脸疑惑的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陈耕想了想，向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问道：“伊夫琴科先生，您对通用电气公司的CF34发动机了解多少？”
对于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这位伊夫琴科设计局的主任设计师来说，陈耕的这个问题简直不要太小儿科，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年来大家合作的很愉快，他简直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在羞辱自己，就算是现在，他也有点小小的郁闷：虽然我是苏联的航空发动机设计师，但也不意味着我对苏联的老对头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吧？
不过，虽然有点小郁闷，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还是回答了陈耕的这个问题：“CF34发动机是在美国通用电气公司在TF34军用涡扇发动机的基础上改进出来的一款民用大涵道比涡轮风扇发动机，至于TF-34，除了美国空军的A-10攻击机在使用之外，美国海军S-3系列的舰载反潜、侦查以及加油机也是使用的这个系列的发动机……还有什么问题吗，费尔南德斯先生？”
最后的这个反问，无疑代表了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的不满。
对于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的不满，陈耕也没在意，谁让人家有本事呢？他笑眯眯的道：“您说的都没错，那您是否知道，通用电气在靠着TF34狠狠的赚了美国政府和军方的一波钱之后，现在准备用民用型号的CF34，在更加庞大的民用发动机领域再狠狠的赚一波钱？”
“……”
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不说话是因为他不知道说点什么，他是知道通用电气在TF34的基础上做出了民用版的CF34，但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通用电气准备怎么用这个CF34、CF34又能卖多少……说实话，这是我这个身为苏联伊夫琴科设计局主任设计师的人该关心、该在意的事情吗？
“通用电气公司与加拿大支线飞机制造商庞巴迪合作，将CF34-3A作为庞巴迪首款50座级喷气式支线客机CRJ-100的唯一动力系统，而按照庞巴迪公司的规划，如果CRJ-100的市场表现良好，他们还会发展60座、740座乃至80座级别的喷气式支线客机。另外，除了加拿大庞巴迪公司之外，巴西航空工业公司也要进军喷气式支线飞机领域……”
望着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陈耕说道：“现在，您明白我为什么想要一款与CF34推力相当的航空发动机了吗？”
第995章 “移植”
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当然不笨，他眨了眨眼：“您是想要和通用电气一样，成为支线飞机的引擎供应商？不过恕我直言，我对华夏的情况也了解一些，乘坐飞机对你们来说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这个……”
1000公里之内的支线航班，不是什么国家都可以选择飞机的，像是在苏联，虽然航空工业一样很发达，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更多的还是选择火车作为中短途出行工具，苏联的经济情况比华夏好多了，听说在现在的华夏，乘坐飞机还需要用介绍信买票，没有介绍信根本连买票的资格都没有，所以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实在是恨不看好陈耕的这个进军支线飞机动力市场的举动。
此外，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这番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即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也明白，苏联的航空发动机在自己的欧美同行面前，竞争力是真心不太大。
“谁说我要在华夏国内推动支线航空了？”望着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陈耕笑道：“难道我就不能与通用电气抢客户？”
“……”
自己听到了什么？
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望着陈耕，目瞪口呆：费尔南德斯·陈这个家伙，竟然要与通用电气抢市场？！
坦率的说，虽然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对于伊夫琴科设计局在航空发动机领域的实力相当的自信，但面对通用电气、罗尔斯·罗伊斯和普拉特·惠特尼这欧美航空发动机三巨头，他也相当有自知之明的明白伊夫琴科设计局在航空发动机方面的技术水平与这三家公司还有一番相当的差距。
可现在，费尔南德斯·陈居然表示他打算用伊夫琴科设计局的发动机和通用电气抢市场？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心里头感觉自己当真是哔了狗：虽然很感谢你对我们这么有信心，但我真心觉得我们伊夫琴科设计局还是差了点鸭！
看着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的这个样子，陈耕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头在想什么，摆摆手道：“我能不能干赢通用电气，那是我的事，先不说咱们的这个合作能不能达成，就算最终能够达成，你们伊夫琴科设计局也只负责研发方面的工作就好了，至于如何开拓市场，那是我们的事。”
“可是……”
不等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说完，陈耕就摆摆手：“我明白你的意思，品质更优秀的产品在市场上更有竞争力，但但品质最好的产品就一定能够在市场上站稳脚跟么？呵呵……伊夫琴科先生，在这件事上，我可能比你更有发言权。”
“……”
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瞬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了，在如何将产品卖出去这一点上，自己确实是不如费尔南德斯·陈，不，不是“确实不如”，而是根本没有可比性，在如何卖航空发动机这一点上，自己和费尔南德斯·陈根本就不是一个位面的存在，自己不过是一家航空发动机设计和研发机构的主任设计师，而费尔南德斯·陈，人家可是世界首富！
担心世界首富不会做生意？
呵呵……
还不如担心下个月的补给能不能及时送到。
“好吧，”终于想清楚了的维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对陈耕点点点头，认真的说道：“费尔南德斯先生，如果您能够说服政府和军事工业装备委员会，我们伊夫琴科设计局很高兴能够与您合作。”
“不客气，”陈耕说着，指了指一旁的AI-222-25发动机：“至于这个发动机……相关的资料，我的人那里都有备份吧？”
在AI-222-25系列发动机研发之处，商飞集团的航空发动机研发团队就深入参与到了这个项目当中，而且按照陈耕此前与苏联政府达成的协议，AI-222-25发动机每生成一份图纸，都要自动向商飞集团提供一份，所以理论上来说，对于AI-222-25这款发动机，伊夫琴科有的，商飞集团也有。
亚切斯拉夫·伊夫琴科的回答也印证了这一点，他点头道：“当然，你们的人手深度参与到了这款发动机的研发当中，事实上，他们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耕就笑着点头。
……………………
“您想要在AI-222-25发动机的基础上开发一个大涵道比的民用版本？”电话里的尼古拉·马林科夫听到了陈耕的这个要求，对于陈耕的这个想法，他有些诧异：“这个……你觉得有必要吗？”
陈耕没有给尼古拉·马林科夫解释那么多，而是说道：“那就是我的事了，哪怕我赔钱，该付给苏联的研发费用也一卢布都不会少。”
“这个……可能会有点困难……”
“嗯？”陈耕皱了下眉头。
“当然，苏联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尼古拉·马林科夫语气一转：“不过您放心，事情总归还是有办法的。”
开玩笑，费尔南德斯·陈连苏联全新一代喷气式高级教练机雅克-130以及相关的舰载型、舰载战斗机以及相关的发动机的全部知识产权和专利都有了，还差这么一款在发动机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民用发动机？
这玩笑开的可太大了。
正常来说，苏联政府绝对不会在这么一件小事上设置障碍……反正按照此前达成的合作协议，研发经费由华夏商飞集团提供，而研发成果自动归双方共同所有，等于苏联一分钱不花，就平白得到了一套性能不错的30KN至40KN级别的大涵道比涡扇发动机。
而且别忘了，现在的苏联是什么情况？
说的直白一点，从上到下腐败横行，从下面的基层警察到上面的各部部长们，有一个不大捞特捞的么？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嗯，尼古拉，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
尼古拉·马林科夫痛快的应了下来，虽然陈耕并没有给出什么“少不了你的好处”之类的承诺，但大家都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了，“规矩”都懂。
“对了，我还有个想法……”
“呃……什么想法？你说。”虽然不知道陈耕到底有什么想法，可尼古拉·马林科夫也不敢怠慢自己的金主。
陈耕说道：“一直到现在，商飞集团与苏联相关企业的合作，都是以购买苏联的相关产品和技术为主，我们在雅克-130以及相关发动机上的合作，算是往前迈了一步，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步子迈的更大一点？”
“……”
尼古拉·马林科夫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懵：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陈耕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一时间有些焦躁：“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耕道：“有没有考虑过与商飞集团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去国际上赚外汇？”
一听陈耕说要与商飞集团成立合资公司，尼古拉·马林科夫本能的就想要开口拒绝：开什么玩笑，伟大的苏维埃需要与别人成立合资公司？
可陈耕接下来的“去国际上赚外汇”的话，又让尼古拉·马林科夫生生的把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去国家上赚外汇啊……
对于现在堪称内忧外患的苏联来说，外汇极其的短缺，如果能够有个在国际上赚外汇的机会……
“咕咚”咽了口口水，尼古拉·马林科夫不认为会戈巴乔夫同志为首的苏G中央会好不犹豫的拒绝——这么一来，不也就意味着对自己是个机会了吗？想到这里，拒绝的话也就变成了：“哦……很难，非常难，但如果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估计也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那具体的，关于这个合资公司，您的具体设想是什么？”
不理会尼古拉·马林科夫的故意卖惨，陈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首先，我们必须明确一点，苏联的商品在国际上卖的不好，并不是因为苏联的产品在品质、竞争力方面与竞争对手差的很多，很多时候就是因为‘苏联’这两个字。”
“……”
尼古拉·马林科夫一阵默然。
他当然知道陈耕说的是实话，苏联的军火在国际上卖的不错，但在民品领域，除了几个固定的“客户”之外，哪怕是在第三世界国家，苏联的民品也处于一种寸步难行的状态，这真的是因为苏联在民品领域差的太多吗？
当然不是。
实话实说，老毛子的很多民用品在质量上还是不错的（当然，在设计、人机工程、成本控制方面，老毛子确实就是渣渣），但问题在于老毛子根本就不会做生意：你明明是个卖货的，偏偏还摆出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一副“我卖给你东西是给你面子，别人我还不屑的卖给他”的大爷态度，给谁看呢？
老子手里有钱，凭什么要受你这个鸟气？！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有人愿意跟老毛子做生意，而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了老毛子做生意的德行之后，除了石油、天然气、木材等原材料之外，大家更不愿意跟老毛子做生意了。
此外，意识形态问题以及对他国政治的干涉，也是大家不愿意跟老毛子做生意的原因，甚至是主要原因：我从你这里买个东西，还要接受你对我的指手画脚……我就那么穷，家里缺个爹？
算了算了，走人走人。
这些问题。尼古拉·马林科夫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是……
“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在销售方面交给我们，贵方主要负责提供技术支持和工业实现，至于赚到的钱怎么分的问题，咱们可以商量，”陈耕说道：“不过这个合作的前提，就是尽量淡化公司的‘苏联’特征，公司的地址会放在华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这个想法在陈耕脑子里盘亘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但现在，随着双方合作和互信的加强，陈耕觉得差不多了，实话实说，老毛子在工业领域的技术还是很牛的，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拉毛子下水，陈耕觉得这笔生意还算值得。
尼古拉·马林科夫不说话了，他开始快速的思索起来，良久，他终于开口说道：“我没办法回答你，不过我可以帮你试探一下上面的态度……不过最好还是你来莫斯科，咱们面对面的谈谈这个事情。”
“当然。”对于尼古拉·马林科夫的建议，陈耕痛快的答应了：这么大的事情，本来也不可能随便三言两语就确定的，不过他还是补充道：“我明白这种事情不能着急，不过尼古拉，夜长梦多的道理你明白，事情拖的越久，想要进来分一杯羹的混蛋就越多，快一点把事情搞定对谁都有好处——如果能够在三个月之内把这件事搞定，你可以拿5%的股份。”
现在都已经10月份了，虽然苏联还没乱，但鬼知道苏联政府“啪嗒”一下就没了？趁着现在苏联政府还在，赶紧的捞好处才是正经。
也别说什么等苏联没了之后才好浑水摸鱼，陈耕心里明白着呢，苏联没了之后的浑水摸鱼……进来摸鱼的那些家伙，哪一个好惹？
对于自己来说，反倒是苏联政府还在的时候对自己更有利。
5%的股份？
尼古拉·马林科夫顿时一个激灵！
在自己此前与陈耕的多次合作中，自己还从来没有拿股份的时候，而在这个项目当中，费尔南德斯·陈居然舍得给自己股份——他对这个项目很重视啊。
尼古拉·马林科夫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个股份……一直都归我吗？”
如果自己能够一直持有这5%的股份，哪怕换个人上台，自己不得不去一个冷衙门，可靠着这5%的股份，也足够自己舒舒服服服的过完后半生了。
“当然，”陈耕好不迟疑的点头：“你可以指定任何一个人或者公司，成为这个项目的股东……必须把话给你说在前面，如果将来你要转让这部分股份，只能转让给我，另外在公司决策需要投票的时候，你必须站在我这一边。”
陈耕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尼古拉·马林科夫反倒是放心了不少，他立刻点头：“没问题。”
第996章 装个X
既然来了伊夫琴科设计局，当然不可能只谈公事，陈耕肯定要看看商飞集团驻伊夫琴科设计局的员工们。
“陈董……”
“陈董您好……”
看到老板，大家都很激动，自觉的排着队、热情的和陈耕打着招呼。
“大家好，”陈耕和大家一一握手，关切的问道：“我知道，为了公司的发展，大家付出了很多，我就不代表咱们商飞集团了，只代表我个人谢谢大家，感谢大家在异国他乡为公司努力工作和辛苦付出。”
“陈董您太客气了……”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的……”
“这里的生活和工作条件比国内还好一点，我们没什么不满意的……”
…………
众人纷纷七嘴八舌的说道。
似乎大家都对在苏联的生活和工作条件很满意。
还是这个时代的人觉悟高啊，陈耕一边听，一边在心底里暗自点头，等大家说完了，陈耕又问道：“我再问一下，大家在这边生活、工作方面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有的话尽管跟我说，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尽量想办法帮大家解决；再一个，咱们有没有被人欺负？如果有，麻烦举个手……没有吗？”
说完，陈耕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让陈耕略感惊讶的是，居然一个举手表示自己被欺负了的人都没有……奇怪了啊，老毛子都这么客气、这么温良恭俭让的吗？
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大家来苏联之前被特意强调过要与苏联的同志保持“和谐”，陈耕再次开口说道：“有的话尽管说出来，大家也不要有‘为了国家利益，就算受了委屈我也不说，因为可能会损害到华苏邦交’之类的想法，我不知道你们来之前，王大志同志有没有给你们说过‘到了伊夫琴科设计局之后别与苏联的同志起冲突，能忍就忍’之类的话，不过我认为大概率是有的。
但我要说的是，不用理会这些，说句你们听了可能有点不太舒服的大实话，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们与苏联同志之间的一点个人纷争还上升不到影响邦交的程度，咱们是来苏联学东西的不假，可别忘了不管是雅克-130飞机还是AI-222-25发动机，咱们可都是金主，知道什么是金主吗？金主就是大老爷，谁敢欺负咱们，公司绝对帮你们出气！所以……”
说到这里，陈耕再次顿了一下，问道：“同志们，不用藏着掖着，咱们到底有没有被欺负？”
眼看着陈耕一副“我一定要找到同志们被欺负的证据”的架势，商飞集团驻伊夫琴科设计局负责人、前成发厂高级副总工郭一帆急忙给陈耕解释道：“陈董，你您放心吧，要说在具体的工作当中的纷争，那是有的，但在工作和生活上，苏联的同志们是真的没有欺负咱们，不信您问问同志们，苏联的同志们对咱们真的挺照顾的？”
“真的？”
陈耕看看郭一帆，又一脸怀疑的看向眼前的同志们。
“真的，陈董，您放心吧，苏联的同志对咱们真的挺好的。”
“陈董您放心就是，我们在这里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的都很好……”
…………
在一片纷攘中，还是郭一帆向陈耕说明了商飞集团在这里不会被欺负的原因：“董事长，如果没有您每个月固定送来的这些生活物资，伊夫琴科设计局的同志们现在能有足够的面包吃就不错了，那像是现在，不管是米面肉粮还是鸡蛋蔬菜等各种主食副食一应俱全？哪怕是考虑到自己的肚子，他们也不可能和咱们起冲突啊。”
郭一帆说完，众人顿时轰然应和。
陈耕也笑了：“好，既然大家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挺好，那我就放心了。”
郭一帆很明白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什么：大boss都已经这么关心备至了，自己难道还不应该努力工作以报答组织的关心吗？他郑重的表示：“请董事长放心，公司为我们提供了最好的工作和生活条件，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组织的期望，认真工作，好好学习……”
陈耕就笑着点头：这就对了嘛。
………………………………
按照伊夫琴科设计局这边的说法，在高空台试验已经完成的情况下，AI-222-25发动机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最后一项试验：将AI-222-25发动机装在一架雅克-130上，进行最后的验证。
如果这个最后的验证确定发动机没有问题，就可以确定发动机设计正式完成，接下来就是技术冻结阶段、开始规模化量产了。
如果一切顺利，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而按照尤里·克拉夫琴科信心十足的说法：“其实走到了这一步，AI-222-25或许会有一些没发现的小问题，但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既然如此，陈耕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告别了伊夫琴科设计局，陈耕再次赶回了莫斯科——他需要与尼古拉·马林科夫好好谈谈了。
“费尔南德斯先生，我与一些同志私下里沟通过了，他们对于您之前的想法……不是很赞同。”尼古拉·马林科夫皱着眉头，表情有些严肃：“您的想法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
“哦？”陈耕挑了挑眉毛：“怎么说？说详细一点，具体是什么麻烦？”
“主要是以前没有类似的先例，”尼古拉·马林科夫说道：“而且虽然华夏也是社会主义国家，但是……但是……”
虽然尼古拉·马林科夫吱吱呜呜的语焉不详，可陈耕却立刻明白了他话里面的意思：看不上华夏呗！
一直以来苏联在社会主义国家当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家长啊，爸爸啊。
各个小弟们有什么问题、遇到了什么麻烦，统统跑来找苏联爸爸解决：缺钱了、缺物资了怎么办？找苏联爸爸！
说的不客气一点，当年咱们华夏刚刚建国的那会儿，苏联援助咱们的150多个工业项目，其实也带着这么一点色彩——你苏联是社会主义老大哥嘛，我们这些社会主义小弟遇到了麻烦，您怎么可以不帮忙呢？
当然，好处肯定是要了的，毕竟苏联也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毫不客气的说，在对自己的小弟进行援助这件事上，苏联在援助时提出的各种附加条件和要求，其实是比美国对外援助时提的附加条件要少很多的。
只是这么一来也坑苦了苏联人，尤其是在苏联内部的各个加盟共和国之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俄罗斯都是扮演着向各个加盟共和国输血的输血者的角色。
原本的时空中，1991年的俄罗斯为什么铁了心的要离开苏联？几十年来给其他加盟共和国输血，恐怕是比重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但是毫无疑问，现在的苏联，还是享受着爸爸的角色的，尤其是官员个人来说，当爸爸多爽啊，反正又不是从我个人的钱包里掏钱。
明白了这一层，陈耕也没跟尼古拉·马林科夫客气，他冷笑着道：“尼古拉，恕我不客气的说一句，现在的苏联都已经自顾尚且不暇了，还有物力和财力顾及其他人？”
“呃……这个……”
尼古拉·马林科夫的脸上有点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您说的也忒直接了吧？
直接？
接下来陈耕用事实证明了：这才到哪儿啊，还有更直接的呢。
“我就想不明白了，一方面，你们苏联拼了命的想要赚取外汇，将华夏采购苏-27战斗机的那笔美元以及印度采购航母和舰载机的那笔美元看的比眼珠子还大，可另一方面，我这边明明有个细水长流的赚美元的机会你们却不乐意，”望着尼古拉·马林科夫，陈耕缓缓的道“尼古拉，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这么细水长流的赚来的钱有毒吗？”
“……”
尼古拉·马林科夫老脸通红！
老脸通红的同时，尼古拉·马林科夫觉得陈耕说的也有道理，一时间连那些持反对意见的家伙们都给恨上了：怎么？这么赚到的钱有毒啊？而且……费尔南德斯·陈可是给我许诺了5%的股份啊，你们不答应，我的股份从哪儿来？
看着尼古拉·马林科夫的样子，陈耕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耸耸肩，一脸轻松的道：“这个项目能不能成，对于我个人而言是无所谓的，你们都知道我很有钱，我也根本不在乎钱，钱对我来说只是一堆毫无疑义的数字，我更希望能够帮助到我的朋友们，不过虽然我愿意帮助朋友，可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尼古拉，你说对不对？”
装X嘛，这个简单，简直不要太轻松easy！
有马爸爸这个逼王在，装个X还不是轻松简单？
尼古拉·马林科夫：“……”
他能说什么？
虽然尼古拉·马林科夫发自内心的觉得陈耕这番话简直装X到了极点，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世界首富呢？
要知道，迄今为止，苏联的对外债务是200多个亿美元，而费尔南德斯·陈的个人财富已经超过了330亿美元，也就是说，苏联历年来攒下来的外债，也就相当于费尔南德斯·陈总财富的一半多一些，所以说，虽然你明知道陈耕说的“我不在乎钱，钱对我没有意义”的话就是在装X，可你还无言以对——苏联可是世界两极之一啊，这个情况，简直让人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尼古拉·马林科夫更明白，这次这个事情还真就像是陈耕说的那样，他根本就不在乎成与不成，反正对他的个人财富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可对于苏联而言就完全不一样了，对于苏联来说，这意味着失去了一条稳定的财源。
被陈耕刺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之后，尼古拉·马林科夫终于点点头：“我……费尔南德斯先生，我再去和大家沟通一下。”
“好吧。”陈耕无所谓的点点头：“不过如果结果还是不理想，这个项目就算了。”
陈耕一脸的无所谓，可尼古拉·马林科夫却是一下子就急了：算了？怎么能算了呢？！绝对不能算了，老子一定要把这个事情给办成了！
………………………………
不说尼古拉·马林科夫为了这件事如何忙碌个不休，我们回过头来再说罗尔斯·罗伊斯和福克飞机。
陈耕忽然跑去了苏联，这个举动可是把荷兰人和英国人、尤其是英国人给急坏了。
在罗尔斯·罗伊斯的一众高层看来，陈耕在这个时候忽然跑去苏联，无疑是在用这种方式向罗尔斯罗伊斯表明他的态度：看谁更重视这件事、看谁更沉不住气。
而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以西蒙·罗伯逊和帕特里克·霍根为首的一众罗尔斯·罗伊斯高层们不得不承认：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了。
就在昨天，安东尼·福克以个人的身份给西蒙·罗伯逊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一件事：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的诸位股东们，倾向于答应陈耕的条件，也就是在本次的发动机供应协议到期之后，将不在于罗尔斯·罗伊斯达成新的发动机供应协议，福克公司所需的“tay”系列发动机将全部向陈耕的华夏商飞集团采购。
虽然这番话只是安东尼·福克以私人身份说的，但西蒙·罗伯逊心里头明白，与其说这番话是安东尼·福克以私人身份对自己说的，不如说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以这种方式将他们的决定通知了罗尔斯·罗伊斯。
站在罗尔斯·罗伊斯集团董事局主席的角度，西蒙·罗伯逊对于福克公司的这个做法当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可如果是站在个人的角度，西蒙·罗伯逊则悲哀的发现，自己对于福克公司的决定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费尔南德斯·陈有办法、有实力能够出手救出于危难之中的福克公司一命，可罗尔斯·罗伊斯做不到这一点啊。
第997章 面谈&福克公司的问题解决之道
就在西蒙罗伯逊左思右想也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时候，一个电话突然的打了进来……
“爵士阁下打来的？”
听到秘书汇报说打电话来找自己的是罗尔斯罗伊斯的上任董事局主席、也就是拉尔夫罗宾斯爵士，西蒙罗伯逊心中一动，吩咐道：“接进来吧。”
电话一接进来，西蒙罗伯逊就客气的对拉尔夫罗宾斯道：“爵士，您好。”
不管他对拉尔夫罗宾斯当年给自己带来的麻烦有多么不满，可这些年来靠着与商飞集团的合作，罗尔斯罗伊斯也少从商飞集团身上赚钱，这是前人栽树、自己这个后人乘凉，这一点西蒙罗伯逊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罗伯逊先生，你好。”
拉尔夫罗宾斯爵士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几句寒暄之后，拉尔夫罗宾斯没有让西蒙罗伯逊等太久，直接问道：“罗伯逊先生，我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是关于罗尔斯罗伊斯与费尔南德斯先生之间的一些分歧有些建议，您是否感兴趣？”
果然是这样！
早在刚刚秘书向自己汇报说拉尔夫罗宾斯爵士要和自己通话的时候，西蒙罗伯逊就觉得事有蹊跷：从罗尔斯罗伊斯离职之后，拉尔夫罗宾斯爵士已经很久没有与集团这边联系过了，怎么在这个时候他主动和自己联系？
再考虑到拉尔夫罗宾斯爵士目前在陈耕的手下工作，算是他的合作人，西蒙罗伯逊心中已经是一片明亮：肯定是为了眼下罗尔斯罗伊斯与费尔南德斯陈之间的纷争而来的。
而拉尔夫罗宾斯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
“当然，”虽然心中很是好奇拉尔夫罗宾斯会代表陈耕说些什么，但西蒙罗伯逊却是答应的毫不迟疑：“能够得到爵士您的指点，是我本人以及罗尔斯罗伊斯的荣幸。”
“我的意思是，您为什么不与费尔南德斯先生坐在一起，面对面的沟通一下呢？”拉尔夫罗宾斯说道：“大家现在的面临的这个局面，纯粹是因为彼此的沟通不够造成的，如果大家能够坐在一起认真的谈一谈，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西蒙罗伯逊皱了下眉头：“您的意思，是让我和费尔南德斯先生谈一谈？”
“只是一个建议，”拉尔夫罗宾斯才不上西蒙罗伯逊的当：“毕竟我现在还是罗尔斯罗伊斯的顾问，就一些问题向公司提出我的建议是我的职责，当然，是否采纳我的建议是你的权利。”
“……”
西蒙罗伯逊皱起了眉头：在此之前，他以为拉尔夫罗宾斯爵士之所以会给自己打着通电话，是受到了陈耕的指示，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太像？犹豫了一下，西蒙罗伯逊决定试探一下：“这样啊……爵士，对于这次的会面，您有什么建议没有？”
“没有，”拉尔夫罗宾斯说道：“我只是基于我对罗尔斯罗伊斯多年来的感情、以及我对费尔南德斯先生的了解，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我认为我至少可以做到说服费尔南德斯先生和您见一面、面对面的沟通两家公司现在遇到的问题，毕竟一直以来罗尔斯罗伊斯与商飞集团的合作都很愉快不是吗？至于您是否会采纳这个建议，完全由您决定。”
对于西蒙罗伯逊来说，这个决定并不难做出，毕竟陈耕的身份、地位都摆在那里，况且说实话，这次的纷争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问题，几秒钟之后，西蒙罗伯逊就做出了回应：“如果费尔南德斯先生也是同样的态度，那我很期待接下来与费尔南德斯先生的见面。”
“ok，”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拉尔夫罗宾斯满意的道：“我会尽快与费尔南德斯先生沟通，然后给您一个答复。”
………………
西蒙罗伯逊怀疑拉尔夫罗宾斯是受到了陈耕的“指示”才给自己打的这通电话，事实上真不是，在给西蒙罗伯逊打完电话之后，拉尔夫罗宾斯才给陈耕打了电话，询问他的意思。
陈耕自然没有意见：如果罗尔斯罗伊斯方面希望通过面对面的沟通来解决眼下的问题，那当然是一件好事，而且拉尔夫罗宾斯前罗尔斯罗伊斯董事长、现任陈耕的合伙人的身份，让拉尔夫罗宾斯能够收到双方的信任。
经过拉尔夫罗宾斯与双方的反复沟通，大家终于在具体的会面时间方面达成了一致：半个月后，西蒙罗伯逊和陈耕在法国会谈。
之所以是半个月后，是因为福克公司那边终于忍不住了。
产品的销售情况不理想，可每个月的固定支出却是少不了的，更要命的是接连下跌的股价，让以安东尼福克为首的一众福克公司高层倍感压力他们必须想办法来解决公司面临的困境、释放利好消息并且努力做到扭亏为盈了。
而想要实现这些目标，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陈耕的帮助，事实上，因为迟迟不能和陈耕达成合作协议，福克公司的股东们已经不止一次的催促安东尼福克动作快一点了当我们这些股东的钱不是钱吗？
安东尼福克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向陈耕发出了邀请。
正好，以苏联政府现在的效率，搞合作的事情一天两天的也搞不定，陈耕索性先丢下苏联这边的事情，来了荷兰打死安东尼福克，他也不敢去苏联，倒不是他安东尼福克得罪过苏联，实在是他怕啊。
“福克公司现在之所以处于亏损状态，除了产品的销售情况不理想之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固定成本开支太高，整个福克公司的员工数量超过两万人，可这两万人每周的工作时间还不到35个小时，而你们福克集团为此要付出高额的薪水……安东尼，你告诉我，你们每个月用于员工的开支是多少？”陈耕毫不客气的指出了福克公司现在的问题所在。
安东尼福克有些惭愧：“差不多3000万美元吧。”
陈耕点点头：“每个月3000万美元的固定成本开支，就现在每年还不到20架飞机的销量，完全是入不敷出，银行肯借钱给你们才是见鬼了……你门此前不是问我怎么解决问题吗？我告诉你们，简单！”
在安东尼福克霍然睁大的眼睛的注视下，陈耕缓缓的道：“就两个字：裁员！”
“什么？！”
安东尼福克愣住了：他没想到陈耕给出的办法竟然是这个。
“不不不，”一愣之后，安东尼福克的脑袋立刻摇的如同拨浪鼓：“不成的，费尔南德斯先生，您对荷兰的情况不了解，如果我们大规模的进行裁员，会引起很大的社会问题……”
“安东尼先生，”陈耕打断安东尼福克的话：“没搞错的话，你是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的董事长，你最应该先保证的，是公司股东的利益吧？只有在保证了公司利益的前提下，你才应该考虑企业的社会责任。”
“呃……”
安东尼福克愣了一下。
陈耕却是接着说道：“如果你不能带领福克公司在短期内迅速扭亏为盈，等着福克公司只有两条路：要么破产倒闭，要么被别的公司收购……比如此前的德国宇航公司……如果福克公司最终破产，你猜猜员工们会是什么结局？如果福克公司被德国宇航公司收购，你再猜猜德国人会不会进行大规模的裁员？”
“……”
安东尼福克不说话了。
身为福克公司的董事长，陈耕说的这些情况他当然都考虑过，情况也确实是如陈耕所说：如果福克公司不迅速想办法降成本、实现扭亏为盈，在这个银行都已经不肯借钱给福克公司的大背景下，有着几十年悠久历史的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只有破产和被收购这两条路可以走，在这种情况下，福克公司拥有的选择真的不多。
“……可是，”好一会儿之后，安东尼福克终于嗫喏着开口了：“您在次之前，承诺过会帮我们解决f70的问题。”
“是的，我承诺过，”陈耕点头：“我确实可以帮你们解决f70的问题。”
安东尼福克的眼睛顿时一亮，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却表达的清楚明白：您既然可以帮我们解决f70的问题，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裁员呢？
“你们的f70之所以卖不动，其实根本原因就两个：一个是有法国政府和意大利政府背景的atr集团和你们抢市场，而相对于atr，荷兰政府对各国航空公司的政治影响力不够；另一方面，与atr-72相比，你们的f70在成本上不但没有任何的优势，反而还处于劣势，”望着安东尼福克，陈耕一点都不给对方留面子，毫不客气的说道：“可以说，福克f70除了飞的快一点之外，在政治影响力、在关系着航空公司切身利益的运营和采购成本方面都不占丝毫的优势，你们能卖得动才是见鬼了。”
虽然atr系列飞机采用的是涡轮螺旋桨发动机，巡航速度只有不到500公里每小时，相比于福克f70那超过800公里没小时的巡航速度差了很多，但考虑到支线航线的飞行距离一般不会超过800公里，再去掉爬升和下滑期间更小的速度差，飞同一条航线，f70比atr-72也就快二三十分钟，但票价却需要贵上至少20%至25%支线航空本就是一种廉价航空，选择支线航空出行的乘客，对成本还是很在意的，为了快出来的那二三十分钟却需要多花差不多四分之一的价钱，对于很多从乘客而言显然是非常不划算的。
安东尼福克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面对陈耕的这番话，他无言以对。
ps：兄弟们不好意思，请稍等几分钟。另外给兄弟们道个歉，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只有这一更4000字，明天开始2更。
身为福克公司的董事长，陈耕说的这些情况他当然都考虑过，情况也确实是如陈耕所说：如果福克公司不迅速想办法降成本、实现扭亏为盈，在这个银行都已经不肯借钱给福克公司的大背景下，有着几十年悠久历史的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只有破产和被收购这两条路可以走，在这种情况下，福克公司拥有的选择真的不多。
“……可是，”好一会儿之后，安东尼福克终于嗫喏着开口了：“您在次之前，承诺过会帮我们解决f70的问题。”
“你们的f70之所以卖不动，其实根本原因就两个：一个是有法国政府和意大利政府背景的atr集团和你们抢市场，而相对于atr，荷兰政府对各国航空公司的政治影响力不够；另一方面，与atr-72相比，你们的f70在成本上不但没有任何的优势，反而还处于劣势，”望着安东尼福克，陈耕一点都不给对方留面子，毫不客气的说道：“可以说，福克f70除了飞的快一点之外，在政治影响力、在关系着航空公司切身利益的运营和采购成本方面都不占丝毫的优势，你们能卖得动才是见鬼了。”
虽然atr系列飞机采用的是涡轮螺旋桨发动机，巡航速度只有不到500公里每小时，相比于福克f70那超过800公里没小时的巡航速度差了很多，但考虑到支线航线的飞行距离一般不会超过800公里，再去掉爬升和下滑期间更小的速度差，飞同一条航线，f70比atr-72也就快二三十分钟，但票价却需要贵上至少20%至25%支线航空本就是一种廉价航空，选择支线航空出行的乘客，对成本还是很在意的，为了快出来的那二三十分钟却需要多花差不多四分之一的价钱，对于很多从乘客而言显然是非常不划算的。
安东尼福克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面对陈耕的这番话，他无言以对。
第998章 同意？不同意？
“您……您……”
安东尼·福克嘴唇颤抖着，心中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无奈，亦或者是两者都有，他没想到陈耕居然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陈耕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安东尼·福克，他相信这家伙会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的，谁让他是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的董事长呢。
果然如陈耕所料的，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安东尼·福克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的动作，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是如他表现的那么平静……对陈耕说道：“费尔南德斯先生，您这个建议……”
“怎么？你觉得有问题？”陈耕不客气的打断安东尼·福克的话，反问道：“难道说，现在的F70这个项目以及围绕着这个项目吃饭的工人和管理团队，不是福克公司最大的亏损源？”
“……”
安东尼·福克无言以对。
因为确实如陈耕所说的那样，其实在搞F70项目之前，福克公司的情况还是相对不错的，每年也有个小几千万美元的利润，资产负债率只有30%多，可在上马了F70项目之后，不但先后多次向银行贷款，现在更是沦落到了银行不但不肯向福克公司贷款、反而开始逼着福克公司提前还贷的程度！
这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福克公司在F70项目上的亏的实在是太多了，虽然F70是与F100共线生产的，整个项目的研发资金也并不是很多，但仍然还需要订购一批专用的工装夹具、检测设备等等装备，而且为了生产F70，福克公司又招聘了一大批技术工人。
如果F70能够如起初所预料的那般大卖，那么这个项目毫无疑问会成为集团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但F70并没有如集团一开始所设想的那般，这个项目立刻就成了集团的负担——甚至影响到了福克公司全新一代50座级螺旋桨动力支线客机F50的销售情况。
可话虽然如此说，F70毕竟是福克公司唯二的喷气式客机之一，哪有那么容易轻易放弃？他吸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您说的没错，F70项目确实是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但这不是我们这么放弃F70的理由……”
“不应该啊，我记得当初马西姆·费尔哈根提议上马F70项目的时候，你其实是不怎么赞同的，”安东尼·福克的话刚说完，陈耕就一脸的狐疑望着他，说道：“可怎么到了这会儿，你反倒是把F70看的跟命根子一样？”
安东尼·福克：“……”
这话你让我怎么接？
倒是陈耕，他也没有心思继续说服安东尼·福克，手指在桌子上轻点了两下，接着说道：“安东尼，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您是否采纳这个建议，那是你的事，所以……”
说到这里，陈耕站起身：“如何选择，是选择壮士断腕，还是继续任由F70这个项目依旧趴在福克公司身上吸血，由你们自己决定。”
说完，陈耕拍拍屁股走了：真当老子的时间那么不值钱的吗？
……………………
虽然安东尼·福克对陈耕的这个建议从感情上有些无法接受，但身为公司的董事长，他也必须将这次与陈耕沟通的结果告诉诸位董事和高管们。
在介绍完情况之后，安东尼·福克沉声道：“先生们，这次我与费尔南德斯先生沟通的结果就是这样了，大家有什么看法？”
说完，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副总裁马西姆·费尔哈根的脸上——F70项目是你马西姆·费尔哈根当初一力推动的，说说吧，对于陈耕提出的“重新设计和优化F70、并且在F70重新获得了型号许可证和型号合格证之后的F70交由华夏商飞集团”的建议，你是什么态度？
马西姆·费尔哈根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别人可以不表态，但他不行，谁让F70这个项目是他当初一力推动的呢？
“我先说说我的看法吧，”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马西姆·费尔哈根缓缓的开口说道：“从短期的效益上来说，我承认，费尔南德斯·陈先生的这个建议确实可以极大地缓解我们遇到的困难，但一下裁掉这么多的员工……按照费尔南德斯·陈先生的说法，要裁掉差不多4000名员工……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震动，说不定连王室都会关注，由此而带来的社会舆论……”
说到这，马西姆·费尔哈根摇摇头：“一个处理不好，对我们公司的声誉将会是极大的打击，还有，我们的客户、那些航空公司们会怎么看待我们的举动？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的财务状况糟糕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已经和我们签订了订单的航空公司，会不会因为对我们公司长期生存能力的忧虑而取消订单？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我们的损失就更大了。”
“嗡嗡嗡……”
马西姆·费尔哈根的话音一落，会议室的众人顿时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是的，马西姆·费尔哈根说的没错，这不是裁掉几十名或者一两百名员工，如果真的按照陈耕说的这么搞，一下子需要裁掉4000名员工，自二战以来的这么些年，似乎整个荷兰还没有出现过这么大规模的财源，一旦福克公司真的这么做了，这件事必然会轰动整个荷兰，进而引起整个欧洲的关注！
不提荷兰政府以及荷兰王室会对这件事报以什么样的态度，就说整个欧洲的媒体，也必然会对这件事给予高度的关注，那么接下来的情况还真的像是马西姆·费尔哈根说的那样，各大航空公司出于对福克公司生存能力的担忧，纷纷取消订单——对于现在就深陷财务危机当中的福克公司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情况了。
那些在安东尼·福克介绍完陈耕给出的办法、原本对陈耕的建议十分心动的董事和高管们，此刻心里头也不由得开始犹豫起来：是啊，费尔南德斯·陈的办法固然是不错，可这其中的风险也太大了，万一各大航空公司大面积的取消订单，届时福克公司面临的局面会比现在更加紧张十倍！
这件事，还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啊。
但也不是没有人反对马西姆·费尔哈根，比如福瑞德·笛芬，身为福克公司负责政府事务的高级副总裁的他，当初就一力反对上马F70项目的，现在听马西姆·费尔哈根还在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来为F70项目的继续存在寻找借口和理由，顿时就不高兴了……
“我反对！”
马西姆·费尔哈根的话音刚落，福瑞德·笛芬就立刻说道：“我不赞同费尔哈根先生的说法，我认为费尔哈根的先生刚刚的说法是片面夸大了裁员对我们的影响，同时，还故意忽略了一些我们可能得到的东西。”
“哦……”
福瑞德·笛芬的话音一落，帕特里克·贝尔廷董事就立刻把话接了过来，说道：“笛芬先生，能说的详细一点吗？”
“好的，”福瑞德·笛芬点点头，说道：“首先一点，我们是否裁员、以及裁员多少，都是基于我们以及更多员工的利益，或许在费尔哈根先生看来一下子裁员4000人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舆论压力，但先生们，我们必须要搞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如果继续任由现在的局面进行下去，已经不是裁掉4000名员工的问题了，而是包括这间会议室的我们在内的20000多名福克集团员工的生存问题，”
望着马西姆·费尔哈根，福瑞德·笛芬一字一顿的道：“费尔哈根先生，如果不裁掉这4000人，您能保证公司的情况会好转吗？我甚至不要求您的措施能够立刻见效，但起码，要给我们一个能够看上去切实可行的办法。”
“这个……总是有办法的……”
马西姆·费尔哈根张了张嘴，却一时间无言以对——他有什么办法？如果他有办法的话，早就提出来了。
福瑞德·笛芬也没指望马西姆·费尔哈根能够给自己一个说法，不等马西姆·费尔哈根说完，他就点点头：“大家都看到了，显然，我们的费尔哈根先生也没有一个好的、起码是看上去可行的办法。
既然费尔哈根先生没有一个好办法，那么起码迄今为止，费尔南德斯先生的建议就成了我们目前知晓的最好的办法。
至于裁员的问题，虽然会引起很大的舆论，这一点我们不必否认，但我们并不是直接将员工一裁就完事，就算是裁员，我们也可以树立起一个负责人的企业的形象，比如，在圈定了裁员范围之后，我们首先根据员工所掌握的职业技能做好分类，然后与政府的统计部门合作，将一部分员工推荐到其他单位……必须要明白，虽然我们需要裁员，但仍然有很多的荷兰企业需要熟练的技术工人的，我初步估计至少能够推荐出去1000至1500人；
至于剩下的这部分员工，除了给予他们相应的补偿之外，我们还可以与相关的职业技能培训机构合作，给他们提供相应的职业培训的机会，只要他们身上带了相应的技能，想要找个新的工作并不难。
所以我的态度是，虽然我们因为自身的困难不得不裁员，但如果我们在这个过程当中竭尽全力做好了我们应该做的、甚至连不需要我们做的我们也做了，谁又能指责我们什么呢？就算是面对女王陛下，我们也可以问心无愧的挺直自己的腰杆子。”
嗯……
福瑞德·笛芬的话，让不少高管和董事们觉得眼前一亮：对啊，虽然一下子裁掉了4000名员工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但只要我们不是一裁了事，而是帮这些裁掉的员工们找到了新的工作、帮他们培训了新的职业技能，谁又能指责我们呢？
毕竟，集团的状况不佳是现实的情况，裁员是为了保证企业能够生存下去，而在裁员的同时，我们还尽可能的做到了我们能够做好我们能够做到的一切……
一句话：还要我们怎么做？！
难道一定要让我们生生的被拖死了才行吗？
马西姆·费尔哈根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福瑞德·笛芬这个混蛋竟然连裁掉的这部份员工的安置问题都已经考虑好了，心中狂吼：如果笛芬这个混蛋没有和费尔南德斯勾结在一起，老子立刻就辞职！
可那又怎么样呢？
不止是马西姆·费尔哈根看出了福瑞德·笛芬有可能和陈耕相互勾结了这一点，大家有是傻子，偌大的会议室里谁看不出来？否则他福瑞德·笛芬凭什么在福克董事长一提出这件事之后，他立刻就给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说这番话、或者说核心思想不是出自费尔南德斯·陈，在场的人谁都不信！
只是，马西姆·费尔哈根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可是，航空四那边……”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不等马西姆·费尔哈根把话说完，福瑞德·笛芬就把话接了过去：“我们大规模的裁员，正常情况下，确实会引起我们的客户的忧虑，他们的这种心态其实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先生们，换成是我们，如果我们是一家航空公司的高管，我们也不会采购一家有破产风险的飞机制造公司的产品。
但我想要提醒大家的是，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裁员吗？不！”
说到这里，福瑞德·笛芬用力的一挥手：“先生们，别忘记了，此前费尔南德斯先生可是提出了持股的要求的，只要费尔南德斯先生持有了我们的股份，那么我们福克公司就成了费尔南德斯·陈先生的产业的一部分，福克公司就得到了费尔南德斯·陈先生的信用背书，而有了费尔南德斯在资金和信用方面的支持，现在又要对公司进行整顿，实行轻装上阵的政策……
请问大家，如果您是那些航空公司的高管，您是更看好被费尔南德斯·陈先生持股、同时裁员减负之后的福克公司，还是现在的福克公司？！”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说话，只是渐渐的，一些人的呼吸声开始沉重起来。
PS：兄弟们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说好今天2更的，可又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这两天欠大家4000字了，咱们回头补上。
第999章 我请你
大家都是做企业的，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一家航空公司的高管，知道了福克公司得到了费尔南德斯·陈的大力支持，哪怕福克公司短时间内进行了大量的裁员，那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怀疑福克公司的长期生存能力？
当然不会！
谁都知道费尔南德斯·陈不缺钱，这家伙不但是个出色的企业战略家，同时与各国政府、商界都有着深厚的人脉关系，只要福克公司能够得到这家伙的垂青，他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就会被大家放在放大镜下面观察：
费尔南德斯·陈为什么要入股福克公司呢？哦，原来福克公司的F100已经被改造成了120座的入门级干线飞机；
费尔南德斯·陈为什么要推动福克公司的裁员呢？哦，原来是福克公司内部的冗员太多，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企业的运转，裁员不过是割掉身上的腐肉和赘肉，轻装上阵而已……
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被大家所关注、所分析，这是现在的福克公司所不具备、同时也无比羡慕的，而一旦各家航空公司对陈耕入股和“瘦身”之后福克公司的未来和前景看好，配合他一系列的降成本措施，再加上他与各国政府之间的关系，福克飞机的销量还会是问题吗？
当然不会！
意识到这一点，不少……或者说相当一部分的董事、高管的心态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如果能够以允许陈耕入股、同时将F70委托给商飞集团代工的方式来换取福克公司重新焕发生机的机会，这笔生意还是很值得的。
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福瑞德·笛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成功了……
“咳咳……我来说两句。”
就在福瑞德·笛芬认为自己已经说动了诸位董事们的时候，安东尼·福克忽然开口了。
福瑞德·笛芬眉头微微一皱：福克董事长在这个时候开口，难道他并不赞同与费尔南德斯先生的合作？
环视了一圈，安东尼·福克缓缓的道：“大家似乎是赞同费尔南德斯先生的提议的……”
“……”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望着安东尼·福克等着他继续说。
“从企业长期发展的角度来讲，我个人也认为与费尔南德斯先生的合作对我们福克公司来说是一件好事，但现在有个问题，”安东尼·福克说道：“从F70投产到现在，不算意向订单和还未交付的订单，只说已经交付出去的，迄今为止我们已经交付了64架F70，如果按照费尔南德斯先生的建议，要对F70进行重新设计、优化，那前面已经生产和销售的这批F70要怎么处理？”
“……”
偌大的会议室，瞬间被一股难言的低气压给笼罩了，这个问题……
刚刚还在高兴的众人，瞬间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么棘手。
是的，如果按照陈耕的意思要重新设计……哪怕是在现有的基础上进行优化，以降低F70的整体制造成本……那么此前已经销售出去的那批F70的售后要怎么办？
不管不顾肯定是不行的，那会极大的影响福克公司的声誉；可如果管的话，专门为这64架F70准备专门的后勤和维护体系……
这需要投入的成本，真是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哪怕是福瑞德·笛芬，也皱起了眉头。
很头疼啊，首先，作为厂家，福克公司是不可能对这64架F70不管不顾的，可问题在这批飞机的数量太尴尬了，不多不少，因为与上一代产品F28存在技术共享关系、且大部分零部件与F100通用，所以按照此前成本核算的结果，如果总销量能够达到120架，售后这一块产生的利润就可以实现盈亏持平。
也就是说，120架是F70的盈亏平衡点，只要能够卖掉120架F70，哪怕立刻停产，但因为有售后这一块，起码这个项目是不赔钱的，也能让各家航空公司继续使用下去，而已现在的销量……哪怕再算上接下来即将交付的那18架……以82架的总产量停产，F70项目的直接亏损将超过2700万美元，再算上之后的后续维护，长期的亏损将超过7000万美元。
或许有人说了，既然目前的销量已经达到了82架了，距离120架的盈亏平衡点就差38架而已，直接想办法再卖掉38架停产不就是了么？这么一来也就盈亏平衡了。
可问题在于，卖不掉！
没有为什么卖不掉，卖不掉就是卖不掉。
所以，想要达到这个盈亏平衡点，很难，非常难！
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了……
“笛芬先生，或许费尔南德斯先生可以……”
对啊！
这个声音一响，不少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或许费尔南德斯先生可以……
可惜，这位老兄刚开了口，就被福瑞德·笛芬给打断了：“或许您可以去找费尔南德斯先生谈谈，看看费尔南德斯先生愿不愿意担负起这个损失。”
言外之意：要去你去，反正老子是不去。
“……”
刚刚说话的这位顿时牢牢地闭上了嘴。
也是啊，就福克公司现在这个风雨飘摇、四处漏风的样子，陈耕接手后还不知道要投入多少金钱和精力来填补漏洞，现在你还让人家承担起F70这个项目的亏损——真当人家是二百五啊？
没看到连安东尼·福克董事长和马西姆·费尔哈根先生都没开口么，为什么？就因为他们两个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
福瑞德·笛芬看了面无表情的安东尼·福克一眼：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呢？
………………
“这样啊……”
听福瑞德·笛芬向自己介绍完这次会议的情况，陈耕对于这个结果毫不意外：这么大的事，如果一次会议就能统一思想，那才是见鬼了，他笑着点头：“没关系，这中情况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笛芬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福瑞德·笛芬没想到陈耕居然还这么客气，心里有些受宠若惊：“您太客气了……费尔南德斯先生，我能不能问题您一个问题？”
“你说。”
“关于这批F70，您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福瑞德·笛芬小心的问道。
“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让我把这个烂摊子接过来吧？”陈耕皱着眉头，语气似乎有些不悦。
其实实话实说，陈耕确实有解决F70这个烂摊子的办法，但在陈耕看来，F70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的底牌之一，现在可不是时候将这张底牌漏出来——等福克公司的人发现自己终于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是自己将这张底牌漏出来的好时候了。
“当然不是……唉……”
福瑞德·笛芬叹了口气，他也不确定陈耕是否有解决F70这个麻烦的办法，但既然费尔南德斯·陈下生不肯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自己又能怎么办？
挂了电话，成鞥摇摇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福克公司内部居然还没统一意见？
这个情况，让陈耕心中感到好笑之余，也提高了几分警惕，看来，如果自己要整合福克公司，入股后留给这批老股东、老高管们的权利不能太多了，这些家伙，干活不行，扯后腿的本事倒是不小，不过现在倒是大可以晾晾他们，让他们慢慢的扯后腿去吧。
相对于福克公司的股东们之间的那点小心思，陈耕其实对接下来与西蒙·罗伯逊的见面更加期待：不知道西蒙·罗伯逊这家伙能够给自己带来些什么“惊喜”？
…………………………
与西蒙·罗伯逊的见面，并没有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相反，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和谐，在正对着塞纳河的岸边咖啡摊上，一身休闲装束的陈耕和西蒙·罗伯逊看上去不像是在谈几个亿生意的大人物，反倒像是两个来巴黎旅游的老朋友……如果不是两人的助理和安保团队把整个咖啡厅以及外面的桌子都给占满了的话。
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的陈耕，整个人半瘫在椅子上，指着塞纳河上星星点点的船舶对西蒙·罗伯逊说道：“罗伯逊先生，你看，这里的气氛是不是比那些幽闭的会谈室好多了？”
西蒙·罗伯逊看看周围的环境，不得不承认陈耕说的有道理：相比于还没走进去就让人觉得气氛已经开始紧张的会议室，眼前的这个环境让人很放松，在这种环境下与人谈判，或许确实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点点头：“确实很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家咖啡店的咖啡怎么样？”
陈耕哈哈大笑：“咖啡……难道你就没想到自己带点咖啡豆过来吗？”
西蒙·罗伯逊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失笑：是了，如果自己担心这家咖啡厅的咖啡豆不够纯正，完全可以带点自己喜欢的咖啡豆过来嘛，甚至，如果担心这家咖啡厅的手艺不行，完全可以让自己的人亲自上手……只要钱给到位，这些是问题吗？
陈耕一摆手：“今天我请你，尝尝我的咖啡怎么样？”
第1000章 原来在这里等着
“不错，很不错，”端起送上来的咖啡尝了一口，西蒙·罗伯逊满意的点头：“非常正宗的牙买加蓝山。”
虽然正宗的牙买加蓝山咖啡很难得，但那也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对于陈耕和西蒙·罗伯逊这样的人而言，只能算是日常用品。
轻轻的放下咖啡杯，西蒙·罗伯逊望着陈耕：“费尔南德斯先生，对于这次的事情，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家公平竞争嘛，”陈耕笑了笑：“既然当初的合同没有规定商飞集团生产的‘tay’系列发动机不许对外出售，那么现在商飞集团与罗尔斯·罗伊斯进行公平的竞争，这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问题，”西蒙·罗伯逊的表情很平静：“但是这可不是朋友改做的事情。”
“不是朋友该做的事情？”陈耕失笑的摇头：“西蒙，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这些年来罗尔斯·罗伊斯在商飞集团身上赚到了多少钱？你们也没说看在大家是朋友的份上给我优惠点，怎么，到这个时候，你们就跟我谈交情了？”
“……”
西蒙·罗伯逊沉默了一下，干脆摊牌了：“既然这样，那不妨让我们都坦率一点吧，费尔南德斯先生，既然爵士已经开口了，那我们不妨给爵士一个面子：说吧，您到底想要什么？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只要有得赚，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
“痛快！”陈耕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坦率的直说了。”
他特意将西蒙·罗伯逊请到了巴黎，难道就是跟他掰扯这些扯不清的问题的吗？当然不是！；而西蒙·罗伯逊，如果不是自感继续和自己斗下去也没有赢的希望，他有怎么会答应拉尔夫·罗宾斯爵士的邀请？
西蒙·罗伯逊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陈耕先是微微一顿，接着才对西蒙·罗伯逊说道：“您知道的，我接下来会收购荷兰福克公司。”
“是的，我知道。”西蒙·罗伯逊点头。
“所以在我收购了福克公司之后，福克公司肯定会优先采用我自己生产的‘tay’系列发动机。”
西蒙·罗伯逊皱了下眉头，不过他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
望着西蒙·罗伯逊，陈耕缓缓的道：“罗伯逊先生，我们再合作一把怎么样？”
“啊？”
西蒙·罗伯逊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陈耕忽然叉开了话题：“再合作一把？”
“没错，”陈耕点点头：“按照你们公布的进度表和你们与空中客车集团达成的协议，你们的‘遄达’700系列发动机将会成为空客A330的发动机之一，没错吧？”
“没错。”西蒙·罗伯逊再次点头。
“遄达”700是罗尔斯·罗伊斯集团以上一代大推力发动机RB211为基础研发的全新一代大推力涡轮风扇发动机，目标是与另外两家航空发动机巨头：普拉特·惠特尼的PW4000系列和通用电气的CF6-80系列争夺新一代大型宽体客机的引擎市场。
“遄达”700系列在1989年正式开始立项，按照罗尔斯·罗伊斯集团此前公布的研发计划进度表，“遄达”700大约在明年年底完成全部的测试、进入技术冻结，之后就是适航取证——大约在1994年年初就能完成适航取证工作。
之后，则是与适配机型空客A330的适配，在完成大约一年的适配工作后，“遄达”700将会正式进入空客A330的发动机备选名单里面，由各家航空公司根据自己的需求自主选择采用“遄达”700、PW4000系列后者CF6-80系列。
西蒙·罗伯逊丝毫不奇怪陈耕知道这些，因为这些情况都是公开的，他好奇的是，陈耕为什么忽然提到了这件事。
“我听说，为了生产‘遄达’700系列，罗尔斯·罗伊斯已经开始招聘人手，预计需要总计大约1200名技术工人，”说到这里，陈耕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西蒙，不如我们合作吧，你们罗尔斯·罗伊斯将‘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的生产线给我们，这两个系列的发动机今后全部交由商飞集团代工，而现在生产‘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的工人，则全部去生产‘遄达’系列，这样你们就不用招聘新的人手了。
而作为回报，我们会放弃公关湾流公司，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啊……”
西蒙·罗伯逊顿时懵了：敢情一直以来，费尔南德斯·陈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可在懵的同时，西蒙·罗伯逊的心里头却是飞速的盘算起了这笔交易对罗尔斯·罗伊斯究竟是好还是坏。
PS：兄弟们不好意思，请稍等几分钟。
之后，则是与适配机型空客A330的适配，在完成大约一年的适配工作后，“遄达”700将会正式进入空客A330的发动机备选名单里面，由各家航空公司根据自己的需求自主选择采用“遄达”700、PW4000系列后者CF6-80系列。
西蒙·罗伯逊丝毫不奇怪陈耕知道这些，因为这些情况都是公开的，他好奇的是，陈耕为什么忽然提到了这件事。
“我听说，为了生产‘遄达’700系列，罗尔斯·罗伊斯已经开始招聘人手，预计需要总计大约1200名技术工人，”说到这里，陈耕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西蒙，不如我们合作吧，你们罗尔斯·罗伊斯将‘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的生产线给我们，这两个系列的发动机今后全部交由商飞集团代工，而现在生产‘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的工人，则全部去生产‘遄达’系列，这样你们就不用招聘新的人手了。
而作为回报，我们会放弃公关湾流公司，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啊……”
西蒙·罗伯逊顿时懵了：敢情一直以来，费尔南德斯·陈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可在懵的同时，西蒙·罗伯逊的心里头却是飞速的盘算起了这笔交易对罗尔斯·罗伊斯究竟是好还是坏。
第1001章 老子才不……真香！
经济账很好算。
只要算清楚集团里负责生产“斯贝”系列和“tay”系列发动机的这些工人，每年能够为公司创造多大的产值，然后再算算将这批工人转移到“遄达”700的生产线之后，每年能够为公司创造多大的产值就行了。
西蒙·罗伯逊心里头迅速开始盘算起来。
但根本不用西蒙·罗伯逊自己去算，还不等西蒙·罗伯逊心里头算明白自己是赚了还是亏了，陈耕就开口说道：“罗伯逊先生，你明白的，对于罗尔斯·罗伊斯集团而言，重点不在于罗尔斯·罗伊斯每年能够生产多少台“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而在于市场需要多少台“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
西蒙·罗伯逊皱了下眉头，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陈耕就接着说道：“罗伯逊先生，你知道的，我去过你们的工厂，而且不是一次，我知道相对于市场需求而言，罗尔斯·罗伊斯集团的“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的产能是严重过剩的，如果让罗尔斯·罗伊斯的“斯贝”系列发动机生产线和“tay”系列发动机全力开动，罗尔斯·罗伊斯每年能够生产600台“斯贝”发动机和超过300台“tay”发动机。”
西蒙·罗伯逊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你说的没错……”
陈耕打断西蒙·罗伯逊的话，笑眯眯的道：“只是问题在于，目前世界上还在使用“tay”系列发动机的飞机只有福克公司的F70系列和F100系列民航飞机以及湾流公司的湾流IV公务机，而使用“斯贝”系列发动机的现在还在生产当中的民用飞机……”
陈耕两手一摊，耸耸肩：“没了！一台都没了！”
西蒙·罗伯逊的一张脸瞬间黑的如同锅底！
可他还没办法反驳。
陈耕也是航空业界的人，他当然知道现在在产的任何一款喷气式公务机或者民航飞机，不管是干线飞机还是支线飞机，没有一款采用“斯贝”发动机的在产机型，也就是说，罗尔斯·罗伊斯之所以还维持着“斯贝”发动机的生产线和技术工人，就是给那些已经停产、但还在各大航空公司服役的如德·哈维兰公司的“三叉戟”、福克公司的F28、湾流公司的湾流II、湾流III公务机等机型提供备用发动机和零部件。
看着西蒙·罗伯逊的样子，陈耕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接着说道：“那么，罗伯逊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在全球范围内，每年对“tay”系列发动机的需求量是多少？”
不等西蒙·罗伯逊开口，陈耕就接着说道：“湾流公司的湾流IV系列公务机，年产数量不超过30架，也就意味着湾流公司每年只需要50多台“tay”发动机；
福克公司的F70已经濒于停产，需求量可以忽略不计，F100的年生产量大约是24架（不算商飞集团生产的），也就是48台“tay”系列发动机。
100台上下，这几乎就是罗尔斯·罗伊斯一年能够卖掉的“tay”系列发动机的总数量了……哎呀，我忘记了，”说到这里，陈耕故作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我还准备收购福克公司呢，如果我最终搞定了福克公司，那么从此之后福克公司将不再从罗尔斯·罗伊斯采购“tay”系列发动机，所以哪怕最终阿伦·E·保尔森先生最终拒绝了我，罗尔斯·罗伊斯每年能够卖掉的“tay”系列发动机的总数量也就那50多台了……罗伯逊先生，我没算错吧？”
陈耕是在故意刺激西蒙·罗伯逊。
可不得不说，西蒙·罗伯逊还是很有涵养的，他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陈耕却是接着说道：“那么全球范围内，罗尔斯·罗伊斯每年能够卖掉多少台“斯贝”系列发动机的？”
望着西蒙·罗伯逊，陈耕缓缓的道：“有没有二十台？”
西蒙·罗伯逊脸色更难看了，偏偏他还没办法回答陈耕的这个问题，不是没办法回答，而是实际的答案太丢人！
如果说“tay”系列发动机在民用航空发动机市场是处于淘汰边缘的产品的话，那么“斯贝”系列发动机就是已经彻底被市场淘汰的产品了，可偏偏，罗尔斯·罗伊斯还没办法停产这么一款已经被市场彻底淘汰的产品。
之所以还要继续生产“斯贝”系列发动机，是因为一些航空公司还有搭载“斯贝”发动机的飞机正在服役，比如“三叉戟”、比如福克F28、比如湾流II和湾流III。
而既然这些飞机都还在使用当中，发动机就有损坏或者损伤的可能，可能需要更换，只是即便是放眼全世界，每年需要更换的“斯贝”系列发动机也没有多少，再加上如陈耕这样的飞机拆借公司向市场提供的二手“斯贝”发动机的冲击，罗尔斯·罗伊斯公司有时候一年也生产不了10台“斯贝”发动机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10台，是罗尔斯·罗伊斯集团启动“斯贝”发动机生产线所需的最低产量。
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西蒙·罗伯逊，陈耕也不为己甚，笑眯眯的接着说道：“这么算来的话，罗伯逊先生，罗尔斯·罗伊斯每年生产的“tay”系列和“斯贝”系列发动机的总数量，也就是六七十台，而这六七十台的“斯贝”系列和“tay”系列的总销售额，我没记错的话，也就7000万美元左右吧？”
陈耕当然没有说错，“tay”系列发动机的售价稍微高一点，单台发动机的售价能达到120万美元左右，50余台就是6000万美元上下；至于“斯贝”发动机，因为实在是太老旧了，哪怕是一台全新的发动机，售价也不超过80万美元，那十几二十台“斯贝”发动机的总售价，马马虎虎也就1000万美元的样子。
也就是说，罗尔斯·罗伊斯每年生产的“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的总售价，也就7000万美元上下。
“这点产量、这点销售额，对于罗尔斯·罗伊斯而言完全就是一个鸡肋，”陈耕接着说道：“可你们罗尔斯·罗伊斯还不敢将“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的生产线停掉，但如果咱们按照我刚刚提议的方式进行合作，将“tay”发动机和“斯贝”发动机的生产交给商飞集团，进而将腾出来的这批工人分流到“遄达”700发动机的生产线上呢？”
陈耕笑眯眯的提醒西蒙·罗伯逊：“我可是听说你们已经与空中客车集团签订了供货意向，一台‘遄达’700就要差不多2000万美元呢，这个账该怎么算，罗伯逊先生您应该算的很清楚才对。”
罗尔斯·罗伊斯之所以不敢将“tay”系列发动机“斯贝”系列发动机的生产线停掉，倒不是因为罗尔斯·罗伊斯有着浓重的企业责任感，而是因为如果他们这么做了，会极大的影响到罗尔斯·罗伊斯集团主力产品的销售：一旦罗尔斯·罗伊斯将“斯贝”系列和“tay”系列发动机停了，那些在服的飞机还有搭载“斯贝”系列发动机和“tay”系列发动机的航空公司会怎么看罗尔斯·罗伊斯？
啊……
你们觉得这个产品生产了没前途，所以就停了？可你们考没考虑到我们其实还需要您们提供相应的产品和技术来着？
得嘞！
这次算我们瞎眼，以后我们公司绝对不会在采购飞机的时候选择你们罗尔斯·罗伊斯的产品，如果再选择你们罗尔斯·罗伊斯的发动机，老子就是小狗！
事实上，这也是各家航空发动机公司的基本运作模式：可以为至少三十年前生产的产品提供维修服务。
而情况也确实如陈耕所说的，西蒙·罗伯逊心里头再次开始盘算起来：
按照此前空客公司的计算，在投产之后的未来20年里，A330和A340这一对姊妹机型的总销量将有望突破2000架，即便是打个折，至少1500架也应该是有的，意味着空客集团平均每年要生产75架双发的A330和四发的A340，以A330和A340的产能比2:1来计算，空客集团每年要生产50架A330和25架A340，也即意味着空客集团每年需要为A330和A340采购200台发动机，这也就意味着哪怕罗尔斯·罗伊斯拿下空客A330和A340每年发动机总需求辆的三分之一，理论上也能卖掉67台“遄达”700。
而按照此前罗尔斯·罗伊斯与空客集团达成的协议，一台“遄达”700发动机的售价就超过2000万美元，67台“遄达”700就是至少13.4亿美元。
再考虑到没有任何一家航空公司会一次性将购机款付清，而是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这也就意味着罗尔斯·罗伊斯还能享受金融衍生方面的利润，这67台“遄达”发动机实际上每年给罗尔斯·罗伊斯集团带来的销售额将超过14美元！
当然，这14亿美元不全都是有“斯贝”系列和“tay”系列发动机的生产工人们创造的，但他们创造了至少一半、也就是7亿美元的财富。
所以，一边是7000万美元上下，一边是超过7亿美元，如何选择、如何取舍，西蒙·罗伯逊心中已经暗自做出了决定。
只是，虽然西蒙·罗伯逊心中已经暗自做出了决定，可想让西蒙·罗伯逊就这么轻易的向陈耕低头，那也是不可能的——更别说他还被陈耕刚刚的话给憋了一肚子的气。
“我承认，您说的这些都没错，”迎着陈耕“一切尽在掌握”的目光，西蒙·罗伯逊缓缓的点点头：“不过，罗尔斯·罗伊斯是一家具备高度社会责任感的企业，我们的目标不是赚到多少钱，而是在赚到钱的同时，还要肩负起我们的社会责任。”
看着一脸大义凛然的西蒙·罗伯逊，陈耕都要无语了：你特么的在逗我？！
你们这些在遇到危机的时候让政府收购、变成国有企业、等国家把你们渡过危机之后你们又想办法将罗尔斯·罗伊斯这个国有企业重新私有化的家伙，也特么的好意思跟老子谈企业的社会责任？！
脸不红吗？
西蒙·罗伯逊显然很清楚陈耕的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但这种程度的眼神，对于西蒙·罗伯逊来说连只哼哼蚊子都算不上，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他依旧坦然自若的说道：“作为我们责任的一部分，我们要向英国社会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这也是我们这次招聘这么多新员工的原因：我们可以让更多的让你生活的更好。”
好吧！
你牛！
你特么的更能吹！
都特么的跟老子吹到企业的社会责任感上了。
成，既然你特么的敢吹，老子就敢送你你丫的上天！
陈耕大拇指一挑，强忍着恶心一脸佩服的点头：“OK，是我小看了你们，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言外之意：我佩服你们的高尚情操，所以，这杯咖啡喝完之后，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特么的跟老子装什么聊斋哦？
西蒙·罗伯逊没想到陈耕居然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有种被人喂了口屎的郁闷——在看陈耕眼底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的时候，西蒙·罗伯逊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玩脱了。
也是！
这些话可以在国会上说，可以在媒体上说，但大家谁不知道谁啊，你在老子面前装高尚，成，既然你丫愿意装高尚，那就继续装好了。
陈耕不上当，那也不是问题，西蒙·罗伯逊眼珠子一转：“不过，我相信诸位董事们对您刚刚的这个提议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这对双方都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刚刚说过的什么“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什么“企业的社会责任”，他绝口不提！
对于西蒙·罗伯逊这些人来说，掉转头来将自己刚刚拉的屎吃下去，从来都不是什么难题。
PS：总共欠了兄弟们5000字，这一章4000字，先还1000字。
第1002章 告一段落
这才对嘛！
这才是自己了解的那个资本主义嘛。
陈耕感觉一切都进入了轨道：六七十台已经过时或者濒临过时的发动机，每年的产值只有六七千万美元，对于罗尔斯·罗伊斯来说实在是太过鸡肋，如果能够将这块鸡肋换成一大块油汪汪、香喷喷的卤肘子，罗尔斯·罗伊斯会不换？
当然，罗尔斯·罗伊斯或许有些看不上这块鸡肋，但对于商飞集团而言就不一样了，算上福克公司的订单，这意味着商飞集团每年要额外生产至少120台“斯贝”和“tay”发动机，总价值超过1.2亿美元，对于在国际上只能算是一家中小型航空制造企业的商飞集团来说，这笔订单来的弥足珍贵！
除了赚钱之外，更让陈耕看重的地方在于，大规模生产一款发动机，可以极大的锻炼和培养商飞集团发动机设计和生产团队的成熟程度，罗尔斯·罗伊斯、普拉特·惠特尼、斯奈克玛、通用电气……这些世界级的航空发动机巨头为什么能够成为巨头？还不就是靠着强大的生产和研发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西蒙·罗伯逊再次开口了：“不过，费尔南德斯先生，既然是代工，罗尔斯·罗伊斯给你们的代工费是三万美元一台……”
“你开什么玩笑？！”不等西蒙·罗伯逊说完，陈耕就瞪大了眼睛，就差“a-tui”一口吐西蒙·罗伯逊的脸上了：“三万美元一台？那干脆你们自己去生产好了。”
“帮”罗尔斯·罗伊斯生产一台“tay”或者“斯贝”发动机，就只能拿到三万美元的辛苦费？陈耕觉得西蒙·罗伯逊是不是把世界想的太过美好了？
西蒙·罗伯逊当然也没指望陈耕能够答应自己的条件，他也知道自己的条件有多么过分，不过……资本嘛，向来就是这样！
“三万美元已经不少了，”西蒙·罗伯逊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满：“费尔南德斯先生，毕竟您只是代工……”
“呵呵……”
望着西蒙·罗伯逊，陈耕笑了起来，本来他是打算给西蒙·罗伯逊留点面子的，但既然他这么不给自己面子，那自己也没有给他留面子的必要。伸手虚点了西蒙·罗伯逊两下，陈耕道：“西蒙，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现在不是我在求着你们罗尔斯·罗伊斯把这个代工的机会给我们，而是给了你们一条更赚钱的路子。
之前我给你算过了你们自己生产‘斯贝’系列和‘tay’系列的年产值，以及将这批人手投入‘遄达700’发动机的生产当中所创造的产值，但你有没有算过这一正一副的相差会更大？”
“……”
西蒙·罗伯逊的嘴唇抽动了一下：他当然算过，但既然陈耕不说，他自然也就当做没有这回事……
陈耕也没理会西蒙·罗伯逊的自作聪明，接着说道：“不过，看在我们双方合作了这么久、大家关系不错的份上，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没帮你们代工一台发动机，商飞集团会向你们支付5万美元的品牌费用，至于整个生产的组织过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一年下来，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净赚数百万美元，这生意”
5万美元一台？
西蒙·罗伯逊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很想骂人，实际上西蒙·罗伯逊也确实很想骂人：5万美元一台，你特么的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如果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是陈耕，西蒙·罗伯逊毫不怀疑自己能把咖啡泼在眼前这个混蛋的脸上：说是代工，其实这五万美元就是给罗尔斯·罗伊斯的“挂靠费”？
可陈耕就是这么坦然自若的望着西蒙·罗伯逊，丝毫不担心对方会如何：“西蒙，坦白说吧，你答应或者不答应，对我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你答应了，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双赢的结果，罗尔斯·罗伊斯从此甩掉了一个沉重的旧包袱，可以轻装上阵，你们甚至可以将‘斯贝’发动机和‘tay’发动机在全球范围内的维修和翻新业务也交给我们；不答应，无非是让我们的状态回到我们见面之前而已，但对于罗尔斯·罗伊斯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您很清楚，对于您本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您更清楚。”
眼前的这个家伙在威胁自己？！
西蒙·罗伯逊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可看着陈耕那带着一丝微笑的表情，西蒙·罗伯逊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一个此前被自己有意无意的忽略了的事实，那就是：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叫费尔南德斯·陈，对方虽然是在威胁自己，可如果这个威胁自己的是费尔南德斯·陈的话，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西蒙·罗伯逊也迅速反应过来一点：在回到英国之后，自己必须要将这次与陈耕的会面过程以及谈了些什么如实的董事会汇报的，而作为一个合格的董事局主席，自己绝对不可以因为个人的喜恶而损害公司的利益——如果自己拒绝了陈耕的合作邀请，已经不是“损害”两个字可以形容了，而是“严重损害”——否则后果会非常的严重。
西蒙·罗伯逊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5万美元，太少了，而且还有个问题：艾利逊动力那边您打算怎么处理？”
这番话，无疑是变相承认了陈耕此前提出的“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的处理方式，只是在具体的“代工”价格方面还有些意见，但这个不要紧，大家慢慢谈就是了。
算你聪明！
陈耕对西蒙·罗伯逊的表现还算满意，他点点头：“你呢，是什么意见？”
西蒙·罗伯逊沉吟起来。
从个人感情以及罗尔斯·罗伊斯的利益的角度来讲，他当然希望陈耕离艾利逊动力越远越好，与艾利逊动力的合作，可是关系到了罗尔斯·罗伊斯的全球战略布局呢，可与此同时，西蒙·罗伯逊心里头更清楚，陈耕也没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罗尔斯·罗伊斯是绝对不可能放弃艾利逊动力的。”一番沉吟之后，西蒙·罗伯逊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陈耕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与此同时，他也表示：“这么大的收购案，必然要经过国会的批准才能通过，而我对我在国会的能量还是有一些自信的。”
言外之意，想要撇开我吃独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否则老子不介意动用自己的能量让国会否决你们的这桩收购——至于否决的理由，那玩意儿简直不要太好找。
嘿！
虽然明知道陈耕说的是实情，可西蒙·罗伯逊胸口还是一阵气闷：你特么的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赤@裸@裸？
但更让西蒙·罗伯逊气闷的是，面对陈耕如此直白的威胁，他还拿不出什么好的应对办法，这就让西蒙·罗伯逊心里越发的不爽了。
“不如我们联合收购吧，”望着脸色不太好的西蒙·罗伯逊，陈耕提出一条建议：“这次的入股，我们也联合入股。”
联合收购？
在当前这个局面下，这倒是个不错的、可以接受的办法，西蒙·罗伯逊想了想：“联合收购没问题，但股份怎么分配？”
“我要51%。”在这个问题上，陈耕没有什么好犹豫和迟疑的。
“这不可能！”西蒙·罗伯逊自然也不肯退让：老子辛辛苦苦栽了这么些年的果树，现在你竟然打算抗走？！他咬着牙道：“最多40%。”
这家伙竟然比老子还狠，老子也不过只要51%而已，丫的竟然想要60%。望着西蒙·罗伯逊，陈耕笑了：“那你不妨试试看看。”
没有老子的点头，你看看这桩收购能不能成功。
西蒙·罗伯逊顿时头大！
可陈耕的威胁是如此的现实，他也不敢无动于衷，思考了好一会，西蒙·罗伯逊终于提出来一条新的建议：“这样吧，我们都是45%，剩下的10%给艾利逊动力。”
这话的潜一层意思就是：大家各凭本事，看看谁能争取到艾利逊动力的支持，谁能争取到艾利逊动力的支持，就等于是谁手里掌握了55%的股份。
“可以，就这么办！”
陈耕痛快的点头：不就是公平竞争么，这个谁怕谁啊。
……………………
如陈耕所料的，在西蒙·罗伯逊回去向董事会将他这次与陈耕会面的情况作了一番汇报之后，罗尔斯·罗伊斯董事会虽然不是十分满意，但也能接受，双方随即约定，就合作的具体细节进行洽谈和沟通。
陈耕随即通知王大志，让他开始着手准备。
接到陈耕的通知的时候，王大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每年上亿美元的出口额啊，boss居然又给集团找到了一个这么大的出口业务？！
商飞集团上下一片欢腾，甚至连高层都惊动了，特意给陈耕打了电话表示感谢。
这些不提，单说福克公司那边，在知道罗尔斯·罗伊斯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叛变了革命之后，顿时懵了……
第1003章 福克降了（2/5）
“什么？！罗尔斯·罗伊斯有可能将‘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全部交给商飞集团代工？！”听罗尔斯·罗伊斯集团全球民用航空事业部高级副总裁帕特里克·霍根在电话里告诉自己的这个消息，安东尼·福克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人一棍子给闷在了脑袋上，整个人都不好了：“您确定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安东尼·福克此刻整个人都有点崩溃！
罗尔斯·罗伊斯怎么能将“斯贝”系列发动机和“tay”系列发动机交给华夏商飞集团来代工？一旦罗尔斯·罗伊斯在实际上正式停产了“tay”系列发动机，岂不是意味着从此以后福克公司的“蛋蛋”已经被陈耕这个混蛋捏在手里了——发动机作为飞机的核心，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认为是飞机的“蛋蛋”。
也别说什么商飞集团只是在帮罗尔斯·罗伊斯代工这样的话，当罗尔斯·罗伊斯自己再也不能生产“tay”系列发动机、甚至连生产线都搬到了华夏之后，如果费尔南德斯·陈狠下一条心，宁可违约也不给罗尔斯·罗伊斯提供发动机，福克公司又能怎么办？反正罗尔斯·罗伊斯是变不出发动机来的。
这一刻，安东尼·福克感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森森恶意。
“当然不是开玩笑，”帕特里克·霍根的声音有点闷闷的，西蒙·罗伯逊先生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让他之前的一系列打算全都落空了：“你知道的，我们正在全力开发‘遄达’700系列发动机，之前我们准备招聘大约1200名新工人，但费尔南德斯·陈告诉罗伯逊先生，说他们可以帮罗尔斯·罗伊斯代工‘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而罗尔斯·罗伊斯在将‘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交给费尔南德斯·陈代工之后，就可以将原来生产‘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的这批工人进行简单的培训之后让他们生产‘遄达’700系列发动机。
这意味着罗尔斯·罗伊斯不但可以少招聘好几百人、每年变相节省好几千万英镑的开支，而且可以让这些工人创造更大的价值、降低培训成本……”
“……”
安东尼·福克没话说了，他甚至已经能够想象的到在听了西蒙·罗伯逊汇报的这个情况之后，福克公司的股东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估计他们会迫切的、急不可耐的将“tay”系列发动机和“斯贝”系列发动机的生产线交给费尔南德斯·陈的商飞集团，因为费尔南德斯·陈是变相的让他们多赚了许多钱。
好一会儿，安东尼·福克终于很不情愿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咕哝道：“该死的资本家……”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自己也是一名商人，站在商人的角度，安东尼·福克觉得罗尔斯·罗伊斯的股东们的选择一点问题都没有——唯一的问题就是福克公司成了受害者。
“是的，该死的资本家，”帕特里克·霍根跟着骂了一句，然后说道：“老兄，你懂的，我没办法帮你了，所以……我很抱歉！”
说完，不等安东尼·福克再说什么，他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作响的电话，安东尼·福克很想骂娘：抱歉？抱歉有什么用？！
终于，安东尼·福克再也忍不住了，恨恨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大力扫了下去：“该死的！这些混蛋，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
只是不管安东尼·福克的心里头有多么愤怒，骂娘无助于解决任何问题，骂完娘之后，问题还是在那里。
安东尼·福克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秘书惊慌不已的进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安东尼·福克并没有让秘书先收拾乱七八糟的房间，而是让他通知集团的股东们，不管大家有什么事，明天上午十点必须开会——哪怕不能回来参加会议的，也要通过电话会议的方式参加。
“先生们，相信我，现在、此刻，才是真正关系到我们福克公司生死存亡的时候，”跌第二天的电话会议上，已经彻底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的安东尼·福克，用这句话做了开场白：“相关的情况我已经发送到了大家的电子邮箱里，相信大家已经充分了解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今天这个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那就是：面对费尔南德斯·陈的强势进攻，我们福克公司到底该怎么办？”
“……”
没有人说话，会议室内的气氛格外沉重。
其实安东尼·福克最后的这句话换成“我们是否应该向陈耕举起白旗投降”更恰当一些，只是这么说未免也太丢人了，不过即便是不说，与会的诸位福克公司的股东、高管们其实也都明白，今天的这个会议，与其叫做“福克公司如何应对商飞集团代工‘tay’涡扇发动机大会”还不如叫“如何向陈耕投降才显得我们更有面子一点”来的合适。
“我倒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就在一片沉闷中，负责政府事务的高级副总裁福瑞德·笛芬开口了，他一开口，就吸引了大片注意的目光。
“笛芬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东尼·福克皱了下眉头，问道。
“很简单，”福瑞德·笛芬先是向众人微微点头致意，接着说道：“不管我们自己怎么想的，现实情况就是费尔南德斯·陈先生与罗尔斯·罗伊斯达成了代工‘tay’发动机和‘斯贝’发动机的协议之后，全世界就只有华夏商飞集团是唯一一家生产‘tay’系列发动机、同时也是5500公斤至6500公斤推力的航空发动机的企业。从这个角度来说，某种程度上，费尔南德斯先生已经攥住了我的命脉和要害。”
没有人说话，诸位高管和股东们全都默默的承认了这一点：是啊，咱们的命根子被费尔南德斯·陈给攥住了啊。
福瑞德·笛芬接着说道：“所以，基于这一点，再考虑到我们目前所处的困境，不管是资金方面的还是其他方面的……”
说到这，他耸耸肩：“所以，诸位先生们，我想请问大家一个问题：对于我们来说，除了向费尔南德斯先生全面妥协、答应他此前提出的所有条件之外，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或者说，在目前的情况下，谁还能给出比费尔南德斯先生更加宽容的条件？”
“……”
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的安东尼·福克，忽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是啊，面对着如此严峻的局势，福克公司还有其他选择吗？
“既然这样，那干脆表决吧，”副董事长杰克·施瓦泽也开了口：“先生们，同意费尔南德斯·陈先生此前提出的条件的，请举手。”
说完，杰卡·施瓦泽第一个举起了手。
紧随杰克·施瓦泽之后，福瑞德·笛芬也举起了手。
马西姆·费尔哈根看看杰克·施瓦泽，看看福瑞德·笛芬，再看看安东尼·福克，慢慢的，他也迟疑但却缓缓的举起了手。
看到马克西姆·费尔哈芬举起了手，安东尼·福克的心里猛然涌现出一个念头：大势已去！
马西姆·费尔哈根是谁？
他可是当初一力坚持上马F70项目的集团高管、董事，他的家族持有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4.72%的股份，可以说，F70项目凝聚着费尔哈根家族的希望，可现在，连马西姆·费尔哈根都已经放弃了、举起了白旗，其他人又会怎么看？
怎么看？
举起手来看！
马西姆·费尔哈根的动作，似乎触发了一个连锁反应，一支又一支的手臂开始举了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没一会的功夫，偌大的会议室里几乎看不到没举手的人。
大势已去！
到了这个份上，安东尼·福克那里还不知道，福克公司大势已去？望着眼前这片如林的手臂，安东尼·福克苦笑起来。
………………………………
“泰勒小姐，我是福克飞机的安东尼·福克，请问费尔南德斯先生现在方便吗？我们做出了决定，希望能够与费尔南德斯先生亲自沟通一下。”虽然是隔着电话，但安东尼·福克对陈耕的新助理蕾拉妮·泰勒依旧格外的客气。
对于安东尼·福克的这个电话，蕾拉妮·泰勒丝毫不觉得意外，她客气的回答道：“费尔南德斯先生正在开会，不过您请放心，费尔南德斯先生先生此前叮嘱过我如果有您的电话要尽快通知他，所以会议结束后我会将您打来了电话这件事立刻向他汇报的。”
“好的，非常的感谢您。”
挂了电话，安东尼·福克摇摇头，苦笑不已：敢情，自己的一切反应都在人家的意料之中。
并没有让安东尼·福克等多久，半个小时后陈耕就把电话打到了安东尼·福克的办公桌上，电话里，某人毫不客气：“福克先生，恭喜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他甚至都没问福克公司做出了什么决定。
“是的费尔南德斯先生，我们都认为我们做出了一个正确、对福克公司最有利的决定，”事到如今，相比于之前没做出决定的时候，已经做出了最终决定的安东尼·福克反倒是放松了许多：“不过在这之前，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哦？你说。”
“已经销售出去的那64架F70客机，您打算怎么处理？”安东尼·福克问道：“按照您此前的计划，要停产现款F70，新款的F70要采取一些降成本的措施，所以……”
“哦，这个啊，简单，”不等安东尼·福克说完，陈耕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消息，笑道：“与那些采购了F70的航空公司协商，回收他们手中的F70。
当然，如果他们对F70感到满意，他们也可以继续使用现在的F70，不过我们会与他们签订一个补充协议，即当我们的新F70获得了适航证和生产许可证之后，我们可以用新飞机直接与他们手中的旧飞机置换，不需要他们补偿差价。”
回收？！
置换？！
安东尼·福克大为震惊：世界首富就是世界首富，这可是70多架飞机啊，总价值好几个亿美元，现在说回收就回收了？
只是在震惊的同时，他也有些担忧和舍不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基本上能够将所有的F70回收回来，可如果这样操作的话，我们会亏损很多钱。”
“不会亏钱的，”陈耕笑道：“回收回来的飞机，我准备以零首付的方式租借给我在华夏的航空公司以及华夏的其他航空公司，在华夏集中使用，这样也便于维护，能变相的降低一点后期的维护成本。
另外，考虑到华夏地区的民航业恐怕消化不了这么多飞机，我还会将其中一部分F70改装成公务机，挂靠在我在华夏的航空公司以及德国汉莎航空旗下的公务机租赁公司进行运营。”
对于那些国际级的大企业、大集团来说，为了方便，也是为了彰显公司的实力，除了自备奢华的公务机之外，在一些比较重大的商务活动出行的时候，他们也会临时租赁公务机，而相比于市面上的那些公务机，这种用民航飞机改装而成的公务机，因为有民航飞机的底子在，不但空间更宽敞，也可以安排下更多的座位，所以这类公务机很受大集团出行的青睐，即便是在经济条件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富裕的华夏，随着经济的发展，从80年代中后期以来，那些央字头的重量级国企也经常选择包机出行，这些可都是陈耕的目标客户。
安东尼·福克松了一口气。
他对民航业这一块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不过既然陈耕已经有了安排，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遂小心的问道：“那……费尔南德斯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
PS：兄弟们，这一章仍然是4000字，再次还账1000字，所以标题中有个“2/5”，以后咱们都这么标记哈。
第1004章 暗流涌动
虽然陈耕与安东尼·福克就收购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的意向达成了一致，但这种收购千头万绪，双方还需要派出一个庞大的团队来就收购的细节进行沟通和谈判。
不过还好，福克公司现在面临的处境实在是比较糟糕，公司的股东们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和陈耕扯皮，整个谈判的过程可以说是有条不紊，只是在这看似一片和谐的表面下，却有一股潜流在暗暗涌动……
“布拉斯特克，你听说了吗？”
“多纳尔，你说什么？”
“公司准备将我们的F70生产线卖掉……”
“什么？！”布拉斯特克就是福克公司F70飞机生产线上的技工，听到自己的工友多纳尔这么说，布拉斯特克顿时就炸了：“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多纳尔说道：“F70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已经接不到新的订单了，你们现在生产的这批F70完工之后，整个F70的生产线就要全部停掉、卖掉。”
“可是……这不可能……”
布拉斯特克嘴上不愿意承认多纳尔说的是真的，可他的心在不停的往下沉，虽然自己只是生产线上的一个铆钉技工，可F70的情况他也是有所了解，在这批F70的生产进度已经达到了85%的情况下，按照以往的经验，早就应该给下一批待产的F70备料了，可迄今为止，公司没有为生产下一批的F70做任何的准备……
难道说，公司真的接不到F70的订单了？
这个从没出现在布拉斯特克脑海中的可能，让他的心在不停的往下沉：如果公司接不到订单，那自己可怎么办？难道自己就要失业了？
不过虽然如此，布拉斯特克还是嘴硬的说道：“可是就算这样，我们毕竟是公司的员工，和公司是签订了雇佣合同的，就算没有生产任务，公司也要照样给我们发工资……或许会把我们临时调整到F100或者F50的岗位上去？”
“嘁……布拉斯特克，我的朋友，你别傻了，”多纳尔看傻子似的看着布拉斯特克，“嘁……”了一声，说道：“F100那边的每天工作时间已经从原来的7个小时缩短到了6个半小时，F50那边的工作时间从每天的7个小时缩短到了6个小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这……”
布拉斯特克彻底慌了，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F100和F50那边的开工率也不是很足，所以公司不得不通过缩短每日工作时间的方式来降低产能，同时也意味着如果公司的情况真的如多纳尔所说，F70的工人们真的很有可能在完成这批F70的生产任务之后，将再无工作可做。
那么问题来了，在F50和F100的生产班组都没有岗位提供给F70的工人们的时候，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难道自己……
要失业了？！
“失业”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布拉斯特克的脑海，布拉斯特克整个人都要炸了！
对于西方人来说，再没有什么比失业更加恐怖的事情，对于没有存款的习惯、喜欢提前消费的西方人来说，车子是贷款的、房子是贷款的、装修是贷款的、家里的家用电器是贷款的、上大学也是贷款的、出去旅游的资金是贷款的，甚至于衣柜里的衣服和鞋柜里的鞋子也有可能是贷款的。
如果有工作，那还问题不大，大不了慢慢还呗，可一旦失业，那简直就是天塌地陷，如果不能按时偿还贷款，银行会将你从房子里赶出去、将你的汽车抢走，你晚上只能睡在大街上或者公园的长椅上……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是的，我们要失业了，”多纳尔深吸了一口气：“布拉斯特克，你知道的，我们绝对不能失业，一旦我们失业，一切就全完了。”
布拉斯特克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失业……”
“可公司现在的情况就在这儿摆着，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我们一定会失业。”
布拉斯特克整个人已经全然失去了主心骨，现在听多纳尔这么说，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对于布拉斯特克来说，再没有什么比有一份工作更重要的事情了。
“其实很简单，”这一刻，多纳尔终于露出了自己的本来目的：“你忘记了么，我们是工会的会员，这个时候，就是通过工会为我们争取利益的时候。”
工会……工会？！
对啊！
布拉斯特克猛然反应过来，眼睛亮的吓人：自己还是工会的会员呢！
因为月薪的5%上交给工会的缘故，布拉斯特克以往没少心疼这笔钱，可现在，布拉斯特克忽然有种找到了靠山、找到了娘家人的感觉：我可不是一个人，我是有工会罩着的！
“多纳尔，工会的那些人怎么说？”布拉斯特克急急地向多纳尔问道：“他们打算怎么向公司交涉？”
“暂时我还不清楚，工会的人这会儿正在商讨对策呢，”多纳尔摇摇头：“不过如果有需要，您是否参与工会的罢工和抗议？”
“当然！”布拉斯特克毫不犹豫的点头：“如果有需要，我当然会的。”
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而参与罢工？这在布拉斯特克看来这太正常了。
“好的，既然这样，你在这里签个字，”多纳尔变戏法一般的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递到布拉斯特克的面前：“只要签了字，就代表你同意在必要的时候参与罢工、以罢工的方式为自己争取权益，到了需要罢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布拉斯特克毫不犹豫，在需要自己签名的地方刷刷刷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类似的谈话和交流，在F70的生产一线不时的进行着……
………………………………
“布森马克先生，你们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安东尼·福克皱着眉头，望着眼前这个刺头，心情不是太美丽——在西方，是对于任何一家公司的管理层来说，工会的头头脑脑们都是一群该死的刺头。
昨天，工会就通过自己的秘书与自己预约了今天的会面，但见面要谈的事情是什么，工会那边却没有说，只是表示到时候会面谈——没错，工会就是这么嚣张。
面对安东尼·福克的不悦，布森马克毫不在乎的晃了晃脑袋，作为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的工人联合会主席，他其实并没怎么将安东尼·福克放在眼里。当然，起码的尊敬还是有的，微微向安东尼·福克点了点头，布森马克开口道：“福克先生，我代表工会问一下，公司最近有没有接到F70的新订单？”
“这个跟你们工会没有关系吧？”安东尼·福克皱着眉头说道。
“当然有关系，”布森马克摇头晃脑的道：“现在生产线上的这批F70已经达到了85%的生产进度，按照正常的流程，下一批的F70早就已经开始进入准备阶段了，但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公司没有进行任何的准备，”
说到这里，布森马克忽然凝望着安东尼·福克：“当然，这些跟我们工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我们关心的是，如果没有订单，公司准备拿什么给我们工人发工资？”
面对布森马克突然的咄咄逼人和试探，安东尼·福克脸色变都没变一下：“拿什么给你们发工资，这不是你们应该考虑的事情，至于公司拿什么给工人发工资，那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
“OK，那我就放心了，”布森马克点点头，笑眯眯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过身来望着安东尼·福克：“福克先生，记住了，这可是您的保证，嗯，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再见。”
望着布森马克离去的身影，安东妮·福克面沉如水，他很清楚，布森马克这次的到来，其实是再给自己一个警告，一个接下来工会就会有动作的警告，再考虑到公司接下来的情况，安东尼·福克心里已经明白，工会搞事是搞定了，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头疼，也应该换个人来头疼。
这一刻，安东尼·福克忽然发现，将公司的控股权让出去，有时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
挂了电话，陈耕失笑的摇头：“福克的工会要搞事？”
福克的工会要搞事，这其实也在陈耕的意料之中。
PS：兄弟们，不好意思，请稍等几分钟。
望着布森马克离去的身影，安东妮·福克面沉如水，他很清楚，布森马克这次的到来，其实是再给自己一个警告，一个接下来工会就会有动作的警告，再考虑到公司接下来的情况，安东尼·福克心里已经明白，工会搞事是搞定了，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头疼，也应该换个人来头疼。
这一刻，安东尼·福克忽然发现，将公司的控股权让出去，有时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第1005章 闹起来
既然有人敢给自己找麻烦，陈耕自然也不会跟对方客气：你在暗地里跟我找麻烦？那就别怪我掀桌子……
这些天来，随时有可能丢掉工作的可能，让布拉斯特克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今天也是一样，当他心事重重的停好车准备去更衣间换衣服的时候，却发现更衣间的门口围了很多人。
发生什么了？
看着围拢在一起的人群以及大家不太好看的表情，布拉斯特克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事情恐怕真的不小，急忙奋力挤进去，唔……是一张贴在更衣室门口墙上的告示，或者说是公告。
只扫了一眼告示的标题，布拉斯特克的心就凉了半截：裁员？！公司真的要裁员了？
想到如果自己真的被裁掉了的后果……
布拉斯特克无疑是的打了个寒颤，急忙往下看下去。
看完整个公告，布拉斯特克心中已经是有喜有忧：
喜的是自己还有机会。按照这则公告上说的，公司会抽调大约20%的F70的员工，补充入F100和F50的生产线，也就是说，理论上自己还有20%的几率留在公司，至于自己是否可以继续留在公司，公告上也说了，公司正在对留在公司的员工名单进行审核，最快将于一周后公布出来；
忧的是裁员是一定的，公告上面说了，因为公司经营不善，必须要通过裁减业务、裁减人员等方式降低公司的运营承恩……事实上不但要裁掉F70的工人，公司还会裁掉一部分管理人员……而且除了可以继续留在公司的那20%之外，剩下的80%都要被裁掉，不过相比于这个，公司并不是将大家一裁了事，首先，除了相应的补偿和赔偿之外，公司会对被裁掉的这部分员工的职业技能和技术水平进行整理，并且协同政府的相关就业部门向荷兰的其他企业进行推荐；其次，公司还会协同相关的职业培训机构，给大家提供一次职业培训的机会，大家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要学习的职业技能，而相关的培训费用由公司承担，完成了培训之后，公司会邀请多家公司集中来对大家进行面试，确保大家都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虽然对于公司要裁员的决定不是很满意，可公司现在的情况布拉斯特克心里头盘算了一下，觉得如果公司真的这么做了，自己的同事们应该基本上都不至于失业，生活也不至于受到太大的影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过……
“老兄，看到了吗？”多纳尔的声音在布拉斯特克的身后响起：“这些黑心的资本家真的是不打算给我们活路了。”
“不能这么说吧？”布拉斯特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反驳道：“公司的情况我们又不是看不到，不裁员也是没有办法，在裁员的情况下，公司还愿意为我们推荐工作、甚至给我们提供接受技能培训的机会，我觉得公司已经做的很好了，毕竟公司也不欠我们什么……”
“老兄，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不等布拉斯特克说完，多纳尔就一脸诧异的打断他的话，一脸难以置信的大声道：“你要明白，如果没有我们工人的辛苦付出，公司怎么会有今天？可现在呢，公司遇到了困难，就想着把我们这些为公司辛苦付出了许多的员工裁掉，这算什么？这特么的算什么？！”
可惜，多纳尔文化程度不高，不知道“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类的话，否则他一定会用一连串的比喻来向布拉斯特克说明公司的做法是如何的混蛋。
布拉斯特克皱了下眉头，他总觉得多纳尔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对，但这并不妨碍其他人认为多纳尔说的有道理，多纳尔的话音一落，立刻就引起了周围人议论……
“这家伙是谁？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工会的，好像是叫多纳尔。”
“我说呢，原来是工会的人……”
…………
也有人跟着附和……
“多纳尔，你特M的说的对！”
“说的太对了，这些该死的资本家，就是在欺负我们工人！”
“我们应该团结起来，让工会组织起来，向公司争取属于我们的权利！”
“没错！我们要团结起来！去找工会！”
“没错，去找工会！”
“……”
看着眼前群情激奋的场面，布拉斯特克挠挠头，总觉得事情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怎么忽然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
布森马克意气风发！
甚至都没用自己出面，F70的工人们就“自发”的来工会向自己这个工会主席寻求帮助了，在布森马克看来，这才是一个工会应该有的样子：看看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看看美国航空产业工人联合会，那可是一言不合就敢跟资本家们掰腕子的存在，再看看欧洲的这些工会……
布森马克自己都觉得自己给工会丢人了。
此刻，意气风发的布森马克抱着胳膊，一脸睥睨的望着安东尼·福克：“福克先生，这一次，我代表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所有工人兄弟，通知您一件事。”
“你说。”安东尼·福克点点头，面对得意到近乎嚣张的布森马克，安东尼·福克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平静。
看着安东尼·福克的样子，布森马克越发的得意了：“出售股份以及引入新的股东是你们的权利，但你们必须要将‘不裁掉任何一名工人，并且不直接或者变相降低工人们的工资和福利’这一条写入合作框架当中，否则我们工人联合会将会组织大家以法律赋予我们的各种权利来捍卫我们的自身利益。”
布森马克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那群狗腿子们也跟着叫嚣起来：“没错，你们怎么做我们不管，但你们必须保证我们工人的权益。”
“法律赋予了我们工人知情权。”
“如果你们这些该死的资本家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就罢工！”
“没错，我们就罢工！就去王宫前面游行和示威，让女王陛下来主持公道。”
“……”
定定的望着布森马克，安东尼·福克忽然笑了：“布森马克先生，你说的没错，荷兰法律赋予了工人和你们工人的知情权，一旦企业在股权、经营等方向出现重大变动，公司管理层必须向员工说明情况、并且尽可能保证工人们的生活，而公司管理层也必须如实的向工人以及工人所属的工会组织说明情况。”
“呵……”
布森马克咧嘴一笑。
在布森马克看来，安东尼·福克是准备向自己低头了，不过也可以理解，站在自己身后的这福克飞机产业工人联合会的近半管理层以及十多名工人代表只是一些人吗？
不！
这些，是我布森马克的底气。
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安东尼·福克说到这里，却是话题一转，说道：“但是，提出条件、游行示威是你们的权利，可是否同意，也是我们的权利，合理合法的条件我们当然会同意，可不合理、不合法的条件，我们也不会同意。至于裁员……”
安东尼·福克缓缓的道：“法律赋予了企业所有者和企业管理者对公司的业务范围进行调整和裁员的权利，所以，你们想去抗议、想去游行示威，尽管去，我个人支持支持，但如果你们以为公司会迫于你们的压力而屈服……”
说到这里，安东尼·福克耸耸肩：“呵呵……”
布森马克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人狠狠的抽了一耳光！
但还没等他发作，就听安东尼·福克说道：“还有，布森马克先生，还有诸位先生们，出于这么长时间来我们双方愉快的合作，我认为我个人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们，这次收购我们公司的，是世界首富费尔南德斯·陈先生旗下的费尔南德斯控股集团，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对吧？”
果然，听到安东尼·福克这么说，人群中的一些人、包括布森马克在内，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忽然觉得自己嘴里有些发干：那可是……世界首富啊！
在西方，普通人对资本的敬畏根本是华夏无法想象的，资本就是权力、就是一切，一个这么有钱的人，他想要对付自己这些想要搞事的人，那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安东尼·福克就知道的连拉带打的威胁起作用了，他语气一转，变的严厉起来：“而且，公司的情况你们或多或少的也清楚，而公司对你们接下来的措施，相信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其实不是很明白，在公司愿意为你们提供免费的职业技能培训、免费为你们推荐工作、并且按照法律给予你们足额赔偿和补偿的情况下，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知道为了承诺的这些，公司需要为此额外付出多少钱吗？
超过1000万美元！
你们应该也知道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不佳，根本就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所以这笔钱，全都是由费尔南德斯·陈先生个人出的，”
安东尼·福克大声的道：“除了我们福克公司、除了费尔南德斯先生，还有哪家公司会给自己裁掉的员工提供这么好的条件？面对费尔南德斯先生给出的善意，你们非但不感恩，反而还贪婪的继续索取，呵呵……
我很好奇，如果费尔南德斯先生因此而生气了，决定取消这些，只给你们法律框架范围之内的补偿，你们又能怎么办？”
人群当中又是一群骚动。
安东尼·福克的威胁终于让此前有些热血上头的家伙的脑袋清醒了下来，他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是的，就如同安东尼·福克先生说的那样，公司给予自己的补偿确实已经非常的丰厚了，按照此前公示的资料上写的，那些对自己的下一份工作有信心、主动辞职的人，现在可以在向公司移交了手头的工作之后自己去找工作了，而公司在除了此前相应的补偿之外，再给额外补偿3个月的工资！
也就是说，如果今天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书，公司批准之后，大约半个月之后就能正式离职，但在离职之后的三个月内，除了该有的补偿之外，公司还会继续给自己发三个月工资，不管自己找没找到工作！
如果自己想要学习一种职业技能，相应的培训费用也是由公司承担，而该有的赔偿也一分都不会少！
公司都已经这么仗义了，可以说已经在法律和人情的范围内做到了极致，自己今天闹的实在是有些没道理……
只是，看着已经有些犹豫和迟疑的工人代表，布森马克却是有些慌了。
他这个工会主席的权利全部来自于工人，如果工人听自己的招呼，自己就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一旦工人们被该死的资本家给说的动摇了，自己这个公会还能一呼百应？
别开玩笑了！
看看现在的工人们的反应吧，布森马克毫不怀疑已经有人开始琢磨着是学一门手艺还是去拿补偿了，可如果遂了该死的安东尼·福克的愿，自己这个公会主席还怎么办？
他不敢再给工人代表们更多的反应时间，大声道：“您说的好听，可我们工作的好好的，也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要被裁掉？”
这番话相当的具有迷惑性，果不其然，听到布森马克这么说，刚刚有些动摇的工人代表们心中也开始不舒服了：是啊，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工作，也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就要失业？
“说的好，”安东尼·福克甚至轻轻的拍了拍手，赞道：“只是我们福克公司也是做的好好地，没犯什么错，为什么我们的飞机就是卖不动，以至于现在不得不请费尔南德斯·陈先生入股？”
“……”
布森马克的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安东尼·福克这是在用自己的话来回应自己呢：没做错什么就不会被裁掉了？什么歪理！我们福克公司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现在沦落到了连银行都不肯向我们提供贷款、不得不引入新股东的程度了？
第1006章 不服？就是干！
只是，如果工会这么容易被说服，那工会也不会被欧美的那些大企业们恨之入骨了，工会的逻辑是：我不管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你们是否接到了订单、是否在亏损，总之我们工人的福利待遇绝对不能少，而且你们绝对不能裁员，否则我们就去游行、就去罢工、就去示威，这是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
这一次也是如此，虽然福克公司这次的裁员确实是出自无奈，但对于工会来说，不在这个时候彰显工会的存在，难道在公司主动给工人们增加薪水和福利的时候彰显自己的存在吗？
“我们要工作！”
“我们要吃饭！”
“坚决反对福克公司裁员！”
“坚决反对美国人收购我们的公司！”
…………
在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产业工人联合会的策划下，一个有2000多名福克工人参加的游行示威活动在阿姆斯特丹开始了，工人们在工会的带领下举着各种条幅、高呼着各种游行和抗议的口号，浩浩荡荡的在市政府门前经过。
对于游行示威这种事儿，平均每个星期总能见到那么几次的荷兰吃瓜群众们表示自己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大家非但没有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反倒是兴高采烈的对着游行示威的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有手里拿着相机的人还不停的对着游行示威的人群不停的猛拍……
“嘿，老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福克公司的待遇不是出了名的好么，怎么他们也出来游行示威了？”
不知内情的吃瓜群众表示无法理解，福克飞机制造公司、皇家壳牌、皇家飞利浦这些都是荷兰的大集团，薪水高、福利好、待遇优厚，是无数人梦寐以求想要进入的企业，可今儿个竟然能够看到福克飞机制造公司的员工出来游行抗议，这可真是稀罕了啊。
“不知道啊，”旁边的这位老兄表示我也是来吃瓜的：“不过听他们的口号，似乎福克公司要被美国人收购了？我倒是好奇是哪家公司要收购福克，波音？麦道？还是洛克希德？”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旁边另一位吃瓜群众兴奋的表示：“前段时间媒体有报道，似乎是费尔南德斯·陈要收购福克公司的股份？”
“费尔南德斯·陈？美国的那个全球首富？”
“AMdows的老板？”
一开始开口的A和B同时惊呼。
“没错，就是他，”吃瓜群众C表示对吃瓜群众A和B的反应很满意，他一副“我知道很多内情”的样子，得意的道：“你们不知道吧，费尔南德斯·陈不但是AMC汽车和数据研究公司、数据研究（计算机）公司的老板，他手下还有一家航空制造公司，早在好几年前，这家航空制造公司就与福克公司有了合作，从福克公司引进了福克F100。”
吃瓜群众A和吃瓜群众B表示：特喵的还有这样的事？
吃瓜群众顿时惊叹：“也就是说费尔南德斯·陈这家伙和福克公司合作很久了？”
吃瓜群众B也紧跟着表示：“难怪是他来收购福克公司的股份……”
吃瓜群众们更多的还是福克公司被陈耕收购之后的羡慕。
也对于这个世界的很多人来说，他们知道陈耕是世界首富，但这个首富背后的注脚是AMC汽车工业集团的老板、是数据研究公司的大boss、是将数据研究公司拆分成计算机软件和计算机硬件两个子公司的牛人，至于什么美国多家银行的控股以及持股股东、全美最大的汽车连锁维修公司的老板、全世界最大的二手汽车零配件翻新和零配件供应商、好莱坞最成功的投资人……等等之类的角色，只能排在这两个角色的后面，甚至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陈耕的这些其他角色。
而且，谁不知道AMC汽车的工人以及数据研究公司的福利待遇好啊，听说在数据研究公司，一个普通的代码工程师的年薪都超过4万美元，更别说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待遇，这么一来，吃瓜群众们也就格外无法理解这些游行示威的家伙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了：被费尔南德斯·陈收购，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福克公司的这些家伙竟然还不乐意，他们的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
不过这么一来，吃瓜群众们倒是特别能理解福克公司的工人们为什么还要游行抗议了：本来是指望着抱陈耕的大腿、跟着陈耕吃香喝辣呢，可没成想自己竟然被裁掉了？！
这跟49年9月30日那天降了国军有什么区别？
这换了是自己，自己也不乐意啊。
“说起来，这些家伙也真是够倒霉的……”吃瓜群众A望着游行示威的人，一脸的同情。
“谁说不是呢。”
吃瓜群众B和吃瓜群众C表示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但吃瓜群众们对福克公司的这些倒霉蛋很同情，阿姆斯特丹市政厅的官员们们对这些倒霉蛋同样很同情，虽然游行示威这种事情我们见的多了，可倒霉成这些家伙的样子的，还真没见过。
不过既然有人游行示威了，那么按照荷兰法律的规定，市政厅这边还是要派出人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游行示威啊？有什么诉求？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对待？是否需要政府部门出面把你们协调啊巴拉巴拉……
市政厅这边安排了一个劳工部门的官员和游行的人群进行接触，询问他们有什么诉求。
游行示威的工人们倒也好说话，表示自己的要求就一个：我们不要被裁掉，我们要留在福克公司。
阿姆斯特丹市政厅是看过陈耕收购福克公司的合同文本的（这种程度的收购，必须要政府同意才能正式生效），对于陈耕要求裁员的做法他们其实也能理解：公司接不到订单了嘛，运营压力太大，必须裁员以降低运营开支，这很正常。
可同样的，工人们的诉求也不能无视。
这可怎么办？
在了解了游行工人们的诉求之后，市政厅的领导一拍脑袋：让安东尼·福克联系费尔南德斯·陈，让费尔南德斯·陈退让一下嘛……
反正他那么有钱！
……………………
听安东尼·福克吞吞吐吐的说明了阿姆斯特丹市政厅的“建议”，陈耕皱了下眉头，道：“阿姆斯特丹市政厅的官员真的是这么说的？”
“他们确实是这么说的，”说完，安东尼·福克吞吞吐吐的道：“毕竟您那么有钱……所以……”
“哈……”
不等安东尼·福克说完，陈耕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陈耕那么有钱，稍微拿出来一些来安抚那些工人，又有什么问题？
“我有钱是我的事，”陈耕说道：“福克公司现在面临的情况是福克公司的事，你帮我明确的告诉阿姆斯特丹市政厅，裁员是既定政策，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更改！”
对于陈耕的态度，安东尼·福克早有预料，他对陈耕说道：“我和市政府的官员们说过这种可能，但阿姆斯特丹的官员们表示，希望您能够慎重考虑这件事，以免对这次的收购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影响。”
“这是……在威胁我？”
陈耕没有因此而生气，相反，他直接笑了：“既然这样，那你也帮我告诉说这番话的那个家伙，福克公司对我来说并不是志在必得，可如果没有我的资金的注入，他是否承担的起因为福克公司破产、倒闭而由此带来的一系列的后果？如果这家伙真的敢承担这一系列的后果，我陪他玩玩又何妨？”
一旦因为没有自己提供的资金而导致福克公司破产，将会有一万多名的工人失去工作，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两千工人上街游行和抗议了，而是一两万人！
如果再算上福克公司破产对上下游产业的影响，可能整个荷兰将会有六到七万人因此而失去工作岗位，一旦这六七万人失业，将会对荷兰的社会稳定带来多大的影响？
陈耕还真就不信了，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个阿姆斯特丹的小官员扛得起？
他是真的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个小官员真的敢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那自己就陪他好好玩玩。
可陈耕的话，却是把安东尼·福克给吓坏了：“费尔南德斯先生，您不是认真的吧？”
“不，我很认真，”陈耕认真的道：“你去告诉那个家伙，到时候可就不是他辞职就能了事的了，那些因为福克公司破产而失去了工作的愤怒的工人，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这个可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而我，是一定会将我为什么没能成功收购福克公司的原因一五一十的告诉工人们的。”
“……”
安东尼·福克猛的打了寒颤！
这一刻，他终于确定陈耕不是再跟自己开玩笑，如果市政厅的那个家伙真的敢在收购福克公司这件事上来给陈耕设置障碍，陈耕就真的敢这么做——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第1007章 小麦克唐纳求救
指望着陈耕退让是不可能的，而对于还指望着借着这件事树立自己的权威、以及给自己捞取更多好处的布森马克来说，他更加不可能退让，而且对于罢工这种事情他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罢工嘛，不搞他个三五个月，好意思叫大罢工？
事情也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虽然局面看似僵持了下来，但陈耕一点都不着急，当小麦克唐纳向他发出了邀请，约他来纽约打高尔夫的时候，陈耕立刻就答应了。
几个月没见，小麦克唐纳的精气神看上去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了许多，看着脸色红润的小麦克唐纳，陈耕也很为老朋友感到开心：看来这段时间里小麦克唐纳并没有让波音占到太多的便宜。
“老兄，你的气色看上去比前段时间好的太多了，”用力拍着小麦克唐纳的后背，陈耕开心的道：“看来这段时间你的心情很不错啊。”
“当然，肯定比你的心情好多了，”同样用力拍着陈耕的后背，小麦克唐纳得意的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在荷兰遇到了一些麻烦，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
陈耕笑着摇头：“那算是什么麻烦？”
仔细观察了一下陈耕的表情，确定陈耕是真的不在乎发生在荷兰的抗议示威，小麦克唐纳这才点头：“OK，你说的没错，这对你来说确实不是问题……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这位是来自明尼苏达州的孔德尔斯众议员阁下，这位是来自俄勒冈州的克林克参议员阁下……”
“孔德尔斯先生你好……”
“克林克先生你好……”
陈耕一一和小麦克唐纳介绍给自己的这几位国会议员寒暄着，其实在看到小麦克唐纳身旁的这几位官僚气息浓重的、隔着几百米就带着国会山味道的老头的时候，陈耕就已经明白，这次小麦克唐纳想要找自己帮忙的事情恐怕不会太小。
确实不小！
当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高尔夫之后，小麦克唐纳终于开口了：“费尔南德斯，有个事情我想要请你帮忙。”
“你说，”陈耕点头：“只要我能帮的上的。”
“你肯定帮的上，你是谁？你可是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费尔南德斯啊。”小麦克唐纳瞪着眼睛，一脸夸张的道：“还有你做不到的事？”
这家伙也学会给人戴高帽了。
“没错，”孔德尔斯跟着点头，一脸认真的道：“你可是是费尔南德斯，全世界公认的奇迹之王。”
克林克虽然没说话，却也是一脸附和的跟着点头。
陈耕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这三个人，一个是全球最大的飞机制造企业之一的麦道公司的老板，一个国会众议员，一个国会参议员，都是真正的大人物，这三个家伙聚在一起，某种程度上都可以影响一场局部战争的走向了，可现在，他们却在拍自己的马屁……
心中警铃大作的同时，陈耕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连连摆手道：“麦克，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
“如果你想要害一个人，就把他捧的高高的，”陈耕说道：“现在我现在就觉得你准备坑我。”
小麦克唐纳、克林克和孔德尔斯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尤其是小麦克唐纳，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他咳了一声，讪讪的道：“费尔南德斯，不知道您是否听到了葡萄牙航空公司和阿根廷航空公司准备采购一批大型宽体飞机的消息？”
“是，我听说了。”
陈耕点点头，商飞集团虽然没有宽体客机这一产品，但自己好歹也能算是业内人士，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根据暗地里流传的小道消息，虽然这两家航空公司还没有正式公布他们的采购计划，但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强，按照业内流传的小道消息，葡萄牙航空公司准备采购6到8架大型宽体客机，而作为南美地区最大的航空公司的阿根廷航空公司也有意采购6架宽体客机，他们的目标分别是波音公司的767、麦道公司最新的MD-11以及空客公司的A300。
应了一声之后，陈耕皱着眉头接着道：“不过，这种事情我怎么帮忙？”
大型民航飞机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一种简单的商品销售活动，作为一种单价起码以千万美元起的特殊商品，在任何一个国家，民航客机的采购都不可避免的涉及到政治，甚至于在很多时候，这种特殊的商品还代表着这个国家的某种政治倾向：某国为什么忽然采购美国波音公司的飞机而不是采购欧洲空中客车公司的飞机呢？为什么是采购的波音公司的飞机而不是采购麦道公司的飞机？
这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也正因为如此，陈耕才会说“这种事情我怎么帮忙”，实在是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别啊，”眼看着陈耕有拒绝的意思，小麦克唐纳顿时就有点急眼了，急忙道：“费尔南德斯，这件事就只有你能帮我了……这可是一笔总金额将近二十个亿的超级大合同啊，你知道这笔合同对于现在的麦道来说意义有多么重大的，对吧？”
“……”
听出了小麦克唐纳言语中的恳求之意，陈耕心里顿时迟疑了一下：是的，对于现在的麦道公司来说，如果能够拿下葡萄牙航空公司和阿根廷航空公司的采购，意义弥足珍贵！
最重要的是，如果麦道公司成功的将这两笔……起码是其中的一笔订单……从波音公司手中成功的抢下来，就可以向外界释放出“麦道公司也就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和波音相比丝毫不落下风的飞机制造公司”的信号，这个信号看似没有什么意义，但对于现阶段的麦道公司来说，意义弥足珍贵！
而对于自己来说，如果能够帮助麦道公司拿下其中的一个订单，不但能够打击波音，也能够给麦道公司带来一些坚持的底气——这几年里，麦道公司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说是每况愈下也丝毫不为过。
既然这样的话……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一阵沉吟之后，陈耕终于开口了：“你应该知道，我和这两个国家的政府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想要指望我帮你说服这两个国家的政府部门的相关负责人，这个很难。”
小麦克唐纳心中顿时一喜，急忙说道：“政治方面你不用担心，麦道公司也不是没有准备，我请你帮忙的，是政治之外的地方。”
“哦？政治之外的地方？”
听小麦克唐纳这么说，陈耕倒是有些兴趣了：“怎么说？”
“您也知道，和波音的767相比，我们的MD-11在竞争力方面并不是特别占优势，我坦率的承认了吧，在产品本身的产品力方面，我们的MD-11与波音的767确实有差距……”
说到这里，小麦克唐纳苦笑起来，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陈耕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头却是暗道：算你们还有些自知之明。
相比于麦道公司客舱布局为“2-5-2”的MD-11（后期升级为了“3-4-3”座椅布局），其实客舱布局（经济舱）为“2-3-2”布局的波音767严格来说只能算是准宽体客机，毕竟相比于波音737这种座椅布局为“3-3”的窄体干线客机，每排只多出来一个座椅嘛，但波音767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这飞机是一款双发客机，而脱胎自DD-11则是一款三发民航客机。
而且因为MD-11脱胎自“被上帝诅咒了的飞机”的DC-10、而且气动外形基本和DC-10保持了一直的缘故，各大航空公司对于MD-11的安全性其实也持着相当大的疑虑的态度，想要将MD-11推销出去就变的尤其艰难：DC-10一出事动辄就是全机机毁人亡，这搁在哪家航空公司身上也受不了啊。
小麦克唐纳却是接着说道：“可话是这么说，这笔订单对我们麦道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必须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的拿下至少其中的一个，所以……”
望着陈耕，小麦克唐纳用力抿了抿嘴：“费尔南德斯，我知道这非常的难，可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谁还能帮到我们了。”
这样的吗？
陈耕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看着陈耕眉头紧皱、深深思索的样子，小麦克唐纳和孔德尔斯、克林克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唯恐打断了陈耕的思索。
现在摆在陈耕面前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到底要不要帮小麦克唐纳这个忙？
对于这个问题，陈耕几乎没有犹豫太久就得出了肯定的答案：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想让商飞集团发展壮大，就必须想办法帮助麦道公司多活几年——而唯一能够和波音相抗衡、能够给波音带来麻烦的，放眼整个美洲地区，也就只有麦道了，连美国的另外一家航空器制造巨头洛克希德公司都不行，所以，帮麦道就是帮自己。
既然必须要帮，第二个问题紧随着也就来了：怎么帮？
第1008章 这是散漫的南美人能干出来的事？
“现在的问题出在哪里？”陈耕向小麦克唐纳问道。
“不是问题出在那里，”小麦克唐纳说道：“问题在于，虽然对方对MD-11有些心动，但你也知道的，MD-11是从DC-10发展而来的，而DC-10……”
明白了！
下面的话不用小麦克唐纳继续说，陈耕也明白阿根廷航空公司和葡萄牙航空公司的问题在什么地方了：因为MD-11的底子还是DC-10、而DC-10过往的安全记录实在是过于骇人听闻的缘故，这两家航空公司虽然对MD-11的运载性能、燃油经济性以及利润水平等日常表现还算满意，但对MD-11的安全性抱着很大的疑虑！
倒也不怪葡萄牙航空公司和阿根廷航空公司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DC-10过往的安全记录太糟糕了，而对于航空公司来说，安全性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两款同类型的飞机，A品牌虽然赚的相对B品牌少一点，但在以往的使用记录中安全记录优秀，那么多数航空公司是宁可选择A品牌也不会选择B品牌：B品牌看似赚的多一点，可只要出一次事故，航空公司拿来赔偿的钱恐怕就相当于自己好几年的利润，这谁扛得住啊？
尤其是对于DC-10这种动辄就一飞机上的乘客全部死亡、无一生还的机型来说，航空公司简直视如洪水猛兽！
哪怕麦道公司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已经针对DC-10的问题进行了针对性的改进，但MD-11的基本气动结构和DC-10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那些局部调整，对于航空公司来说根本鸟用没有，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航空公司有顾虑实在是太正常了。
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陈耕摸了摸下巴苦笑起来：“事情有点难办啊。”
小麦克唐纳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如果事情好办，我也不能麻烦你不是？
陈耕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想了想，他对小麦克唐纳说道：“这样，你把这里这两家公司的高管资料给我送一份过来，我先看看。”
“没问题。”小麦克唐纳痛快的点头。
“还有，”陈耕接着说道：“这两家公司内部对本次采购的话语权比较大的人，也要圈出来。”
小麦克唐纳再次痛快的应了下来，表示没问题。
说完这些之后。虽然陈耕一再表示他只能试试，小麦克唐纳不要将太多的希望放在自己身上，可不知道是对陈耕太过于盲目自信了还是怎么回事，反正虽然小麦克唐纳还是克林克、孔德尔斯这两个国会议员，明显的都放松了不少，让陈耕心中不由得暗暗好奇：克林克和孔德尔斯，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
当着克林克和孔德尔斯的面，陈耕不好问，可回去的路上，陈耕借着“了解更多关于葡萄牙航空公司和阿根廷航空公司的情况”的借口上了小麦克唐纳的车之后，他直接向小麦克唐纳问道：“麦克，克林克和孔德尔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不止是你们支持的人这么简单吧？”
在美国，但凡是有点条件的大企业、大集团，无一例外的都会在政坛扶持和寻找自己的；利益代言人，作为美国的老牌航空制造巨头，麦道在国会山有自己的利益代言人这一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可问题在于根据陈耕的观察，克林克和孔德尔斯的表现似乎不仅仅是一个“麦道集团在国会山的利益代言人”。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小麦克唐纳对陈耕的这个问题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他递给陈耕一根雪茄，见陈耕摆手，也没多说什么，自顾自的点上、深吸了两口之后，小麦克唐纳闭着眼睛、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开口道：“你也知道麦道现在的情况不太妙。”
“嗯……”
陈耕点点头，麦道现在的情况何止是不太妙啊，简直不妙的厉害，在大型民航客机领域，相比于去年，今年麦道的市场份额又跌了5.7%。
“所以，我引入了战略合伙人。”小麦克唐纳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这俩家伙竟然是小麦克唐纳的战略合伙人？！
陈耕震惊的看了小麦克唐纳一眼，随即，他摇摇头：“你这个举动……可有点冒险。”
小麦克唐纳呵呵笑着道：“麦道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冒不冒险的还有那么重要吗？”
“倒也是！”
陈耕想了想，觉得小麦克唐纳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克林克和孔德尔斯有“反噬”的危险，可如果能够成功的扛过这次波音的打压，以后小麦克唐纳有的是时间来收拾克林克和孔德尔斯，而反过来说，如果小麦克唐纳最终没能够撑过波音的打压，克林克和孔德尔斯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行吧，自己考虑清楚了就好，”陈耕拍拍小麦克唐纳的肩膀：“反正……老兄你自己保重，别最终便宜了别人就好。”
“呵呵……”
小麦克唐纳笑了笑，忽然向陈耕问道：“费尔南德斯，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撑不住了，你愿不愿意接手麦道？”
陈耕的脑袋上瞬间浮现出三个大大的问号：“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小麦克唐纳摇摇头，望着陈耕认真的道：“我是很认真的问你这个问题。”
这家伙，竟然真的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看着小麦克唐纳认真的表情，在最初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之后，陈耕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小麦克唐纳这家伙竟然是认真的！
“不会，”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明白了小麦克唐纳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但陈耕还是毫不犹豫的摇头：“我知道你想让我将来帮你报仇，不过……你自己的仇，你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小麦克唐纳就呵呵笑着不再说话。
……………………
小麦克唐纳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他就派专人将阿根廷航空公司和葡萄牙航空公司的相关资料送到了陈耕的手上。
葡萄牙航空公司是葡萄牙的国有航空公司，主要经营欧洲、非洲和美洲方向的航线业务，现有64架各类飞机，整体上算是一家二流中等规模的航空公司；
阿根廷航空公司是一家规模与葡萄牙航空公司相当的公司，同时它也是阿根廷最大的航空公司，占有阿根廷大约83%的国内航班及52%的国际航班，同时还经营着整个拉丁美洲唯一一条飞往大洋洲的航线，机队现有各类飞机56架。
在浏览阿根廷航空公司的相关资料的时候，陈耕注意到了一点：从1972年到现在，阿根廷航空公司竟然没发生过一起空难！
这安全性可就有点吓人了，在长达差不多20年的时间里竟然没发生过一起空难？
这种事情竟然能发生在以自由和浪漫、说白了就是散漫和无纪律著称的南美？
陈耕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份资料是不是有问题？
陈耕摸起电话就给小麦克唐纳打了过去：“麦克，刚刚我看资料的时候，发现阿根廷航空公司从1972年到现在竟然没有发生过一起空难，你给我的这份资料是不是有问题？”
“从1972年到现在没有发生过一起空难？”
听到陈耕的话，小麦克唐纳也明显的有个错愕，他也觉得这事情相当的不可思议：南美啊，自由散漫的南美啊，一家有着50多架飞机的中等规模的南美航空公司，竟然在20年的时间里没发生过一起空难，南美人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组织性、纪律性和责任心了？
一愣之后，小麦克唐纳也严肃起来：“你等一下，我再让人查一查。”
“嗯，”陈耕应了一声：“如果这份资料没问题，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陈耕没当一回事，他只是本能的认为这份资料有问题——没看到小麦克唐纳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可没用多久，小麦克唐纳的电话就再次打回来了，电话里，小麦克唐纳的声音很怪异：“费尔南德斯，那份资料没有错误，从1972年至今，阿根廷航空公司确实没有发生过一起空难。”
陈耕愣了一下，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你确定你没跟我开玩笑？”
“确定，非常确定，”电话里的小麦克唐纳的声音依旧带着的诧异，可语气却非常坚定：“刚刚我的秘书还亲自打电话向阿根廷航空公司求证过，阿根廷航空公司那边给出了很肯定的答复，他们公司从1972年至今，确实没有发生过一起有乘客受伤或者死亡的空难……”
陈耕：“……”
这就有点耸人听闻了：这种事情竟然能发生在南美？！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阿根廷航空公司敢明确的回复这一点，就说明不管这件事有多么不可思议、多么让人无法理解，应该是真的没错了。
小麦克唐纳的声音很兴奋，他喋喋不休的对陈耕说道：“费尔南德斯，在得到阿根廷人肯定的回答道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点，如果我们能够将MD-11卖给阿根廷人，然后帮阿根廷人大力宣传他们的安全飞行记录，那岂不是对我们的MD-11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