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节 真相x的x揭露（6）
说着，它转向一旁装着几只鸭子的培养皿。随着手上黑光的一闪，培养皿打开了，里面的几只杂毛鸭子笼罩在黑光里，飘了过来。
“开始试验。”德弗里说道。
这次，阿什顿没有再反对。鸭子飘到位置后，它翻了翻身边的手册。接着，先是把一道白光打在其中一只身上，然后又是一道绿光。
接下来，它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把里面的液体倒了一滴到这只鸭子的身上。
鸭子‘嘎嘎’的叫了起来，身上的羽毛开始改变颜色。过了一会儿，它‘嘎’了最后一声之后，失去了呼吸。
“实验失败。”阿什顿看向德弗里，这样说道。“它死了。”
“成功的几率本来就不高。”德弗里说。“继续吧。”
于是阿什顿在旁边的几只鸭子身上继续了这一流程。又连续失败了三次，但在进行第五次实验的时候，鸭子在液体滴到身上的时候，没有立刻死去，而是开始发生了变化。
它嘎嘎大叫着，身上原本花里胡哨的羽毛全都变成了黑色。片刻之后，从德弗里的黑光中挣脱了出来，用扁平的嘴巴咬向阿什顿。
“这家伙！”阿什顿的手上闪过一道黑光，禁锢住了黑鸭。然后它看向德弗里。“侦测一下吗？”
“嗯。”德弗里手上闪过了红光，笼罩住了这只黑鸭。
“它的改变是...具备了很强的腐蚀性。”片刻之后，德弗里这样说道。
“腐蚀性？”阿什顿疑惑道。
“嗯。”德弗里拿起刚才的那柄弓，丢到黑鸭的身边。随即手上白光一闪，黑鸭惨叫一声，身上便开始流血。
片刻之后，一些血流到了那柄弓上。然后，就见那张弓像是遇到强酸一样，慢慢的烂掉了。
“好像是针对数据化而进行的破坏？”阿什顿看着腐烂的弓和完好的床，这样说道。“这种效果...很有用。”
“记录上说，这种腐蚀的活性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德弗里拿起笔记来，这样说道。
“因为它们自身也是数据化的吧。”阿什顿看着黑鸭的尸体，这样说道。“发生这种变化之后，它们的血液在侵蚀自己。”
“嗯，是这样的。”德弗里说。“当然了，这些血是它们自己的，所以侵蚀的速度没有那么快----产生变化之后，寿命就会大大缩短。还有，这些血在离开它们体内之后，也只有很短的时间能对数据化的物品进行腐蚀。哈尔威克的那些学生，还在进行更多的实验。”
“就算是这样...也很了不起了。”阿什顿称赞道。
“是啊。”德弗里说。“如果他们不是选择隐瞒这个消息，这种实验成果会得到什么样的表彰呢？”
“继续吧。”阿什顿看向一旁的培养皿。“还有什么来着？”
于是它们又进行了一次实验。这次，在死了十来头狼之后，床上的狼皮毛变成了金色。
“这次是这样的吗？”阿什顿俯下身，看向那头狼。
在它靠近的瞬间，那狼便伸出了爪子，狠狠一爪抓向阿什顿的面孔。
爪子靠近的时候，阿什顿的身上闪过一道灰光。但狼爪随即穿透了这光，挠在阿什顿的脸上。
“混账！”旁边的德弗里怒吼一声。数道黑光弥漫过去，勒住了金狼。
但在片刻之后，金狼从这种束缚里挣脱了出来，嚎叫了一声，扑向德弗里。
见状，德弗里也不慌乱。片刻之后，它的手上一闪，出现了一条绳索。这绳子像是活的一样，在片刻之后，把那头狼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好家伙。”刚刚挠到了颅骨的阿什顿走到德弗里的身边，这样说道。“我们的魔法对它无效吗？”
“应该就是这样了。”德弗里用红光照向了这狼，片刻之后，得出了结论。“它的速度属性比别的狼高很多。还有...它们对魔法的抗性好像也很高。”
“但是对魔法道具却没什么抵御能力。”阿什顿看着它身上的绳子，这样说道。
“嗯。”德弗里翻看着笔记。“还好它的攻击力不高，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手段。也许，我们应该多做些准备再进行之后的实验。”
“说的是。”阿什顿同意道。“这次就先到这里...”
它这话说出口之后，袁森便看到周围的一切渐渐变淡。片刻之后，眼前已经是一座大厅里。
刚才的两头骷髅正站在那里，在它们面前，是一头同样穿着灰袍，还留着一部长胡子的骷髅，正在翻看一本很厚笔记。
“这么说，你们进行了许多次实验？”长胡子骷髅放下笔记，这样问道。“消耗了十分之一的动物储备？”
“是的。”德弗里说道。“多尔夫老师，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你说。”长胡子的骷髅，多尔夫这样说道。
“按理来说，您是法师团的首席。”他继续说道。“各处进行的任何实验，都需要向您申请材料，然后向您通报实验的结果。但是这次，哈尔威克那边没有向您申请材料，也没有向您报告结果。他们简直是在无视您了。”
“所以你就也无视规定？”多尔夫的声音里透露出一股沉重的疲惫。“你应该知道吧，预言中的结果就要到来了。”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放任他们行动！”德弗里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平时也就罢了，这种关键时刻，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至于我违反规定的事情，您处罚吧，我绝不多说一个字！”
对面的多尔夫看着他，过了许久，叹息了一声。
“德弗里先生是为您好。”一旁，阿什顿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您是首席，有必要掌握法师团的一切情况。就算您不打算追究，那是您有气度；但他们不告诉您，那就是对您缺乏尊重，瞧不起您...”
“哈尔威克不会瞧不起我。”多尔夫说道。“他是那种最为顾全大局的人。”
“那布兰德利常务呢？”阿什顿说道。“他可是更亲近贵族们那边。动物实验...是不是换个人负责更合适？”
第三百五十三节 真相x的x揭露（7）
“可以考虑。”多尔夫注视了面前的两具骷髅一样，沉吟了一会儿，这样说道。“当然了，不是现在。”
“德弗里、阿什顿，你们都很聪明。”多尔夫继续说道。“更主要的时候，你们的立场也很坚定，我相信你们。”
“老师！”两头骷髅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兴奋。
“很快，就要到了下一批外人进入的时间了。”多尔夫说。“你们如果考虑清楚了，觉得什么事情合适，可以放手去做。不用怕和谁起什么冲突....一切有我。”
老人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周围再次凝固了。之后，再次出现在袁森面前的就是一个较小的、有些破旧的房间。
“...既然这样，那就在他们的休息室里布置异变器。反正，也不用在乎那些试验品的死活。”
面前又是三头穿着灰袍的骷髅。其中两个分别是德弗里和阿什顿。
“可是..”阿什顿的声音有些犹豫。“德弗里，异变器虽然能把那些契约者的潜藏属性传送给我们....但失败的几率不低，如果失败，往往可能引发出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
“能量交错之下，那里可能会死人。”右侧的骷髅用殊无敬意的声音说道。“他们要是知道了，可能会对我们产生敌意。”
“嗯...像唐克斯说的这样。”阿什顿说道。“其实尽可以观望一段时间，确认了那些人的情况之后再行动....这样对大家都好。”
“尤其是....”被称作唐克斯的骷髅继续用那种语气说道。“多尔夫首席已经把观察这批契约者的工作交给我们的导师，哈尔威克先生了。作为多尔夫首席的助手，你似乎不应该再多过问....”
“闭嘴！”德弗里先生不满的吼了起来。“你是在对谁说话？我的导师才是首席法师！”
“也是国王盲目决定向神明挑战，害大家变成骷髅的罪人。”唐克斯用略低一些，但却能让人听的很清楚的声音说道。
“你....你说什么！”德弗里吼了起来。
“德弗里...”阿什顿看向右边，低声说道。
“在魔法理论上接连出错，魔法实验也接连失败。”被这样吼了之后，唐克斯不但没有屈服，反而抬起颅骨，提高了声调。“对王国的贡献，已经远低于我们的导师，哈尔威克先生。”
这样说着，它看向德弗里。“怎么样，我说错了吗？”
“你...你很好。”德弗里的语气里充满了怒意。“我一定会向多尔夫首席汇报的！”
“哎呀，有人欺负我了，妈妈快来帮忙啊！”唐克斯随即用不屑的语气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但是德弗里啊，你就算变成这幅模样了，也还是一样没出息。”
“你！”
德弗里没有再说什么，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袁森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小唐，这样好吗？”阿什顿看着德弗里的背影，声音里充满了忧虑。“他如果真的报告多尔夫首席...”
“他不敢。”唐克斯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要是真报上去了我也不怕，看到时候是谁丢人！”
“唉，但愿如此吧。”阿什顿说道。“其实他也是好心，想要多做点儿工作。最近他犯了不少错，多尔夫老师很是批评了他几次。”
“呵呵。”唐克斯冷笑了几声。“在契约者的房间里安放异变器，就能进行挽回了吗？那也太可笑了！”
“虽然这种做法可笑....但想要收集那些新人的想法没有问题吧。”阿什顿说道。“你们打算怎么找出预言中的那个人？”
“你打算告诉他？”唐克斯看向阿什顿。
“你就随便告诉我点儿，真的假的都行。”阿什顿点点头。“多少总要对他说点儿什么。不然，以德弗里的脾气，可能会选择擅自行动。搞砸了什么就不好了...”
听到这种说法，唐克斯略微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了。“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叔叔那边准备了一份宝藏。”
“宝藏？”阿什顿诧异道。“让跟我们合作的团队把适合作为试验品的团队引进去的那种？”
“这次不太一样。”唐克斯说。“老师的意思是我们不要过多干涉，以免影响事情最后的结果。因此，这次，在那些契约者的休息室里没有装启动器和增幅器。”
“也就是说，装了异变器也没有任何用处...”阿什顿点了点头。“明白了。”
“但是我家里那边....”唐克斯继续说道。“认为之前那些团队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不妨让他们互相杀戮，死掉一部分。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牵连到所有的人。这样一来，在战斗结束之后，预言中的人选也就必定会出现。”
“这样吗...”阿什顿沉吟道。
“所以，德弗里如果想装什么，随他的便。”唐克斯说。“但麻烦你帮我转告他，这次的事情，不是他能掺和起的，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实验室里，做他那种总是失败的实验得了...”
周围的一切变淡而又凝实。
这次，出现在袁森面前是一座教堂般的大房间。在最里面，德弗里和阿什顿站在那里。袁森走近了，便看到它们的旁边有一座倒在地上的神像。神像的头颅正被刚才袁森见到过的德弗里拿在手中。
“这样做真的好吗？”阿什顿着德弗里手里的木制头颅，这样问道。“这里没有启动器和增幅器，而且说到底，老师已经答应把这件事交给哈尔威克处理了...”
“他们根本不行。”德弗里说着，回头看了帐篷一眼。“说什么‘怕影响事情的正常发展’....我们积攒了那么多实验材料，哪一个是正常发展来的？”
“这倒是没有。”阿什顿说。“都是设下陷阱，坑蒙拐骗来的....”
“就是。”德弗里说着，从灰袍下拿出两颗宝石来，用骨手摩挲着。“在这里不放必要的仪器，怎么能随时掌控这些人的情况？异变器是老师最好的发明之一，他们却一直说容易出故障、有危险，不肯大规模使用...一直不用的话，怎么改进？”
第三百五十四节 真相x的x揭露（8）
“我没说你做错了。”阿什顿转过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帐篷。“这些外来者，最大的功能就是作为我们的实验材料。但这次的工作毕竟是哈尔威克和他的学生负责的，如果他们来找茬，怎么办？”
“没什么难办的。”德弗里说着，拿出一瓶药剂来。“老师最近的实验研究出了一种药剂，能让西德维娅失控。”
“你是说哈尔威克的妹妹？”阿什顿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让她来这里？”
“不。”德弗里说着，把手中的药水倒在雕像眼眶的位置。“随便去哪里都行。只要她失控，哈尔威克就必须把主要精力放在处理那件事上。如果闹出什么乱子来，他也摆脱不了责任。等到开会的时候，自然有人出面指责他。”
“然后，老师可以出面帮他说话。”阿什顿说道。“他也就不好再计较这里的事情了。”
“正是如此。”德弗里轻笑了几声。“不管道标能不能塑造成功，看到这次的实验数据，老师肯定会很高兴....”
说完，他把两颗宝石塞进了神像眼睛的位置，手上升起一道灰光。
片刻之后，神像的头颅恢复了原状，就好像它从来没有被打开过一般。德弗里站起身，把一旁倒在地上的神像扶了起来，把头颅放在了上面。
“能有效吗？”阿什顿看着神像，这样问道。
“异变器是很强大的。”德弗里说。“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正好是收集数据的好机会。”
“那我们去下一处吧。”阿什顿说道。“要把每个房间都装上，也是不轻松的工作。”
“恩。”
两头骷髅向外走去，周围又一次渐渐变淡。再次凝实起来的时候，袁森发现周围都是云。
“还是不能确定吗？”身旁不远处，一头穿着灰袍，拿着木杖，正躺在摇椅上的骷髅这样说道。
“是，哈尔威克老师。”
旁边，那头站着的骷髅回复道。
这次，袁森的注意力没有被发出声音的骷髅吸引过去，而是看向了四周。
此刻在他脚下的，是许多块半透明的、轻薄的彩砖。它们共同铺成了地板，约有七八十平米，正浮在半空中，离地面有几百米远。
周围没有墙壁。透过彩砖向下看去，能看到阳光照在半个城堡上，显得璀璨而耀眼。再细看时，袁森发现在彩砖的四周闪着一些白色的、散发着魔法力量的光芒。
应该是它们托起了这些彩砖吧。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两头骷髅，又是什么人？
袁森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听到那骷髅口中的‘哈尔威克老师’，也就明白了。
这是个之前就听到了不少次的词。这些骷髅的领袖、卢西尔的老师、研究出了许多可怕药粉的人物。
袁森转过身，看向摇椅上的那具骷髅。
他想起了这个任务的前期，自己在科研所里第一次看到那位生物基因博士‘哈尔威克’时的感觉。
那时候，自己感觉到了危险---如同在侏罗纪时代面对恐龙的血盆大口时一般，如同在太空时代面对敌方战舰主炮一般的危险感觉。
但是现在，同样是在这种无法接触的情况下再次看到这头骷髅，却没有了这种危险的感觉。
这应该是更早的时候吧。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它还没有成长到那种可怕的地步，还是说，因为使用了那两种药剂，导致自己变得迟钝了？
袁森正这么想着，便听到这位哈尔威克先生开口了。“那两个女人呢？她们最近有什么动作？”
女人？
袁森想起了之前的程贞、裴颖、古桃...但随即回过神来，不可能是她们。
这里是之前卢西尔那些骷髅提到过的，‘原本的场景’。
“有。”站在那里的骷髅说道。“她们先是说要和这次的一个新人合作。然后起了冲突，就把那新人制住了，塞到了下面的培养皿里。”
“继续监视。”哈尔威克说道。“这周的野兽异化实验进行到多少批了？”
“第308批了。”那骷髅说。“今天的试验品是那些鸭子。”
“效果稳定下来了吗？”哈尔威克问道。
“还是无法确定。”那骷髅说。“有些动物，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改变并且产生多种能力，成功率始终维持在14%左右；有些动物，只要喂下合适的药物，也可以产生能力。成功率基本在10%；但还有一些，怎么都没效果。”
“很好，继续实验。”哈尔威克说。“告诉大家，我已经准备好了新的配方。最近就可以投入使用...那些恶魔呢？”
“它们...”一旁的骷髅语气有些犹豫。“实验一直顺利进行。但是有传言，用它们进行实验的人，可能会遭到它们的诅咒...我们的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住，开始崩溃。很多人都在推三阻四，拒绝实验。”
什么意思，恶魔对这些骷髅来说也是试验品吗？
袁森有些震惊的时候，哈尔威克提及了袁森刚才听到过的一个名字。“西德维娅那边呢？”
“小姐她....还是时好时坏。”那骷髅说。
“那也没办法。”哈尔威克的声音里显得有些疲惫。“我们背负的命运...对她来说太过残酷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骷髅说。“还有，最近有种传言，说在那条龙的旁边有宝藏...”
“宝藏？”哈尔威克沉吟了一下。“这次用这个？是多尔夫安排的？或者布兰德利常务？这次的动作应该是我们负责，有人擅自行动了吗？”
“不知道。”一旁的骷髅说。“他们没说。以现在的情况，我也没办法去确认。传言已经酝酿开了。”
“那就算了。”哈尔威克轻叹了一声。“随他们的便，我们不管了。反正....在这个时候吵起来，没什么意义。”
“说真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那骷髅说道。“您可以顾全大局。但无论多尔夫首席，还是布兰德利大师，都是很自私的人。”
“行了，别说了。”哈尔威克道。
第三百五十五节 真相x的x展露（9）
“同样在进行试验，消耗的资源也差不多，他们取得的成绩却不及您的十分之一。”他身前的骷髅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更不用说，在您救下了卢西尔家的继承人后，贵族们都更信任和支持您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心中都燃烧着嫉妒...”
“勒韦尔！”哈尔威克提高了声调。“实验失败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能因为这种事而挑什么毛病，那不合适。”
“就是因为您一直秉持这种态度，他们才越来越嚣张。”一旁，名为勒韦尔的骷髅说道。“减少供给您的实验材料；停用您的实验室；把您做出成绩的学生调走；有些实验，明明是您做的，他们却偷走数据，用的时候连说也不跟您说一声。甚至就连西德维娅小姐身上发生的事，也很有可能是他们搞的鬼....”
“我说，真的够了。”
这次，哈尔威克的声音里充满了责备之意。见他这样，勒韦尔没有再说下去。
“对不起。”片刻之后，哈尔威克这样说道。“但是，西德维娅的事情只是意外。现在，说这些真的没有意义....”
勒韦尔叹息了一声。“老师...很多人都愿意支持您，只要您提议召开大会，肯定能一致通过，让您成为首席。命令更多的人手，调配更多的试验品...”
“我希望能解除这种诅咒，让我们恢复原本的模样。”哈尔威克轻叹了一声，这样说道。“难道把时间投入到权力游戏上，对这种事能有帮助吗？如果连我都去为首席的事情纠缠，大家会怎么想？还有谁会专心去研究实验的事？”
它正这么说着，身旁闪过一道灰色的光芒。之后，一个穿着灰袍的骷髅出现在了那里。
“乔伊？”勒韦尔见它出现，语气里充满了惊讶。“你怎么来了？”
乔伊？也就是说，刚才卢西尔制止它去做实验，而导致了最后毁灭的那头骷髅？
“出事了。”这头被称作‘乔伊’的骷髅急匆匆的说道。“奥斯威尔.卢西尔带着国王的命令来了我们的实验室，要求我们交出魔法符文的配方...”
“魔法符文？”勒韦尔看向哈尔威克，声音里充满了诧异。“那东西不是被搁置了很久吗？老师...”
“你没跟他们这么说吗？”哈尔威克看向乔伊，这样问道。“虽然魔法符文很久之前就研究出来了，但它们出问题的几率很高。对它的研究也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天知道使用的时候会出什么岔子...”
“唐克斯就是这么回答他的。”乔伊说道。“但奥斯威尔说没关系，正好可以用这些契约者来进行实验。”
“那实验完了算谁的功劳？”勒韦尔提高了声音。“那些人，在魔法符文的发明过程中做了什么有价值的工作....”
“行了，给他。”哈尔威克这样吩咐道。
“老师！”一旁的勒韦尔高声嚷道。
“你也过去。”哈尔威克看向勒韦尔。“告诉他们，实验过后的记录要送给我们一份，要详细的。”
“您这样，他们根本不会感激。”勒韦尔摇了摇颅骨，这样说道。“如果真的要实验魔法符文，明明可以让雄鸡那些人履行职责，像从前一样，把我们需要的试验品引到合适的地方...”
说着，它的身上发出一阵淡淡的灰光，从那里消失了。
一旁，刚刚来到这里的乔伊却没有走，而是用眼眶盯着刚才勒韦尔消失的地方。“老师，他劝您什么了？”
“无非是那些嘛。”哈尔威克说道。“多尔夫和布兰德利试图排挤我们，西德维娅可能是被他们害的...之类的内容。而在之后，鼓动我去争取首席的位置。”
“哼，这些贵族也不会玩别的花样了。”乔伊说道。
“他还太年轻，莫里斯家也不会给他机会成长了。”哈尔威克说。“那些大贵族，要比他要成熟的多....你观察的结果怎么样了？”
“这次进入的外来者素质参次不齐，无法确定哪个是合适的目标。”听到老师的问题，乔伊这样回答道。“不过，再等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展现出各自的才能了。但是....”
“怎么？”哈尔威克问道。
“多尔夫首席、布兰德利常务、还有沙尔兹老师...他们的手下似乎都在采取行动。”乔伊说。“他们那里，也有人提出了像勒韦尔一样的说法。而这几位先生，并不像您一样坚定和信赖自己的同伴。”
“他们要搞些小动作就随他们。”哈尔威克说。“又不是第一次了。大家都有分寸，也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
“好吧。”乔伊说道。“既然您坚持，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在这次到来的新团队里，有的可能近期会发生冲突....”
周围在这一刻定格。那条之前的走廊，再次出现在了袁森的面前。
刚才看到的这些，应该是卢西尔他们来到2012之前发生的内容。顺着走廊，也许就能离开，重新去看自己那个世界的内容....
但是，在这里的后续过程中，说不定会展现出这些骷髅的弱点、击败他们的方法...之类的内容。离开还是留下？
如果发现了这些骷髅的弱点，自己要去攻击他们吗？如果自己做了什么的话，会影响最后的结局吗？
袁森疑惑着、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做。目前的他，更倾向于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安全的度过剩余时间就好。但是...
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面前的走廊消失了。之后，‘收集资料’的第十九步开始了。
“他们以这样的方法杀掉了龙？”
这次，袁森出现在一间西式的客厅里，一个巨大的，正燃烧着的壁炉旁，哈尔威克、勒韦尔、乔伊，以及另一头骷髅正坐在沙发上，在那里进行讨论--刚才发问的，是哈尔威克。
“是的。”乔伊说道。“给龙服下了武器。这龙没好好嚼，之后就扎碎了内脏....”
“这条龙不是原生的野兽吗？”哈尔威克问道。“不是我们的试验品，对吧。我不记得用它来做过实验...”
第三百五十六节 真相x的x揭露（10）
“查不到具体的数据。”勒韦尔说。“好像多尔夫曾经有类似的计划，捕捉它回来做实验。但之后考虑到难度，还是放弃了。”
“周围还有别的龙吗？既然它能以这样的方式被杀死，那么难度就不是问题了，对吧。”哈尔威克看向另一头骷髅。“唐克斯，这会影响到场景平衡吗？如果我们大规模的捕猎龙来作为试验品，会不会引起场景变故？”
“这...”那头陌生骷髅，原来就是之前和德弗里二人交谈过的唐克斯。它拿出一本文件来，翻看了一会儿。“对不起，老师，我得去查一下数据。”
“不用急。”哈尔威克问道。“最近还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吗？”
“之后...”唐克斯沉吟了一下。“没有。共鸣感应术一直都运行的不错。这些团队之间发生了几次冲突....死了一些人。但是除了这头龙死亡的事情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那就再观察一段吧。”哈尔威克挥了挥手。“继续维持好共鸣感应术，你去查数据吧。”
唐克斯走到一旁并不太远的地方。之后，勒韦尔提出了一个问题。
“老师，什么是共鸣感应术？”
“我最近在实验中发现的一种侦查类法术。”哈尔威克有些含糊的回答着，随即看向乔伊。
见状，乔伊开口了。
“这个杀死龙的人，会不会就是预言里提到的人？”“他的这种做法....和您在实验时提到的一些做法很像。”
“确实。”勒韦尔说。“这个团队的实力很弱，正常的做法是杀不死龙的。但他们却采用了这样的手段...”
“也未必。”哈尔威克说。“要是和我的做法很像就能杀掉神明，那何必用他？我不就能干掉了吗？”
“....也是。”乔伊说。
“确实....”勒韦尔点了点头。
“再观察一段时间吧。”哈尔威克说。“不管怎么说，具备科学思维的人值得多关注一下。说不定他们能成为很好的试验品...”
“糟了，您要是这样想的话，多尔夫和布兰德利一定也会这么想。”勒韦尔站了起来。“而且他们一定会毫无顾忌的立刻开始试验，然后把事情搞砸...”
说着，它向远处走去。哈尔威克没做声，倒是乔伊开口了。“你去哪儿？”
“我争取封锁消息。”勒韦尔说。“就说，是您派人帮了这个团队的忙----在暗中杀了那条龙....总之，这个团队的人，已经是我们的试验品了。”
“随你。”哈尔威克挥了挥手。
“这样好吗？”勒韦尔走后，乔伊看向哈尔威克。“他说是这么说，但是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说不定，他会借您的名义去挑衅多尔夫首席，或者做出别的更糟的事情....”
“冒充他人去挑衅，这种事不符合贵族们看重的‘荣誉’。”哈尔威克说道。“不过你要是担心，之后也可以去制止他。你那里的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乔伊说道。“不管怎么努力，成功率也难以提升。更大的问题是，找不到原因。”
说到这里，它停顿了一下。“也许我们无论如何去试验，都不可能恢复原状了。”
“不要轻易放弃。”哈尔威克说。“预言...”
“不一定准确。”乔伊说。“多尔夫的预言，在厄运的时候通常都是准确的，但是对我们有利的事，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说着，他轻叹了一声。“‘击杀神明’这种事，要怎么去实现呢？那些贵族手中的长剑？还是我们的魔法？那神明像这个世界里的怪物一样，用我们的刀剑一下下去砍它，然后按照数值扣血吗？”
“乔伊...”哈尔威克说道。
“不。”乔伊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当初发生了什么？”
“一个愚蠢的国王听信了愚蠢的许诺，狂妄的集结起自己的部队，试图挑战神明时，会有什么结果？神明并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去和他们互相砍杀，从来都不会。”
“它会分开大地、撕裂天空、召唤无数的兽群来吞噬这些人、撕裂这些人----而且还牵连到所有没发起攻击的、无辜的人。”
乔伊看着哈尔威克，毫不掩饰的这样说着。而哈尔威克，只是叹息了一声，没说什么。
“由于神明的慈悲或恶意，没有杀死这些傻瓜，而是让他们继续存留在这个世界上。”乔伊继续说道。“经过了无数的努力，无辜者们总算积累起了一些技术和力量，让那种被诅咒的生活也勉强过的下去了。但到了这一刻，那些傻瓜却还不死心，想要继续挑战，想要毁掉现有的一切....”
“够了。”哈尔威克叹息了一声。“这是国王的命令，我们的责任就是服从。”
“生前是这样。”乔伊说。“现在还需要这样吗？在变成这幅模样之后，过去的一切还有何意义？能带领我们胜利，他才是国王，失败的时候，他只是个可悲的蠢货罢了。这种失败...”
“现在，就算反对他，又能怎么样呢？”哈尔威克用温和而镇定的声音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追究别人犯下的错误。难道我们就没犯过错吗？”
“我们...”听到这话，乔伊的声调出现了明显的下降---就好像他也犯过大错似的。
“但那都过去了。”哈尔威克继续说道。“再计较就没意思了。现在要做的，向前看。齐心协力、顾全大局。我们承受了这种诅咒，确实很不幸。但是往好的方面想一下，也同样意味着，情况不会变的更糟了，对不对？”
“这个可难说了...”乔伊低声说着，叹息了一声。
“老师！”旁边，一直没有掺和到这场谈话中的唐克斯突然喊了出来。“共鸣感应术有反应....那两个女人的住处正有能量散逸出来！”
“嗯？”哈尔威克看了过去。“她们？做了什么？”
“提示是红色的..”唐克斯喊道。“是时间类的力量！她们打算让时间倒退回之前！”
第三百五十七节 真相x的x展露（11）
“那会导致任务数据出错的！！！”乔伊这样喊着，看向哈尔威克。“老师，得阻止她们！”
“时间类的技能吗？”哈尔威克叹息了一声。“是啊，应该阻止。但怎么阻止呢？”
“用我们的干扰魔法啊！”乔伊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有几率打断她们这个技能的...”
“...好吧。”
哈尔威克答应的有些勉强。之后，它举起右手，上面发出一道灰色的光芒。
“特里斯坦？我是哈尔威克。”
“启动干扰魔法吧。对，目标是那两个女人正准备释放的时间魔法。增效剂...用三份吧。尽力就是，不用有压力。”
眼前停止、变淡，而又再次清晰---这次，没有消耗太久的时间，袁森随即发现，他还是在刚才的房间里。
“您不该对他说那种话。”乔伊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么说了会让特里斯坦松懈，本来能做成的事情也会失败。”
“也许吧...”哈尔威克转向一旁的唐克斯。“我们任务体系的情况怎么样了？”
“被破坏的不轻。”唐克斯说。“有个明天的任务被挪到了最后一天....其他一些任务的顺序、内容、奖励，也都出现了错误，关键在于，有一些还无法去查。”
“这两个婊子！”乔伊咒骂道。
“联系多尔夫。”哈尔威克说道。“告诉他们这种情况。再跟他说一声，我有事情要跟他交流一下。”
“您需要的话，我去把这两个女人抓来。”乔伊说道。“不应该继续放纵她们了。”
“嗯，需要这么做的时候我会麻烦你的。”哈尔威克说道。“但现在，你去找一下勒韦尔。然后你们一起去特里斯坦那里，把实验材料准备好。”
“老师？”乔伊诧异道。
“我突然想到，有些实验很适合在这种能量波动下进行。”哈尔威克说道。“去吧。”
乔伊离开后，唐克斯拿出一个水晶球来，在上面发出一阵黑光后，它看向了哈尔威克。“老师，多尔夫首席可以和您通话了。”
哈尔威克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闻言，唐克斯又在水晶球上捣鼓了几下。之后，一个声音在其中响了起来。
“哈尔威克？”
“是我。多尔夫？”哈尔威克对水晶球里的声音说道。
“是我。”水晶球里的声音说道。
“是你没有管好试验品。还是说，你没有告知大家就展开了行动？”
多尔夫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这么严重吧。”
“任务体系已经混乱不堪了了。”哈尔威克说道。“还不严重？这两个女人所在的团队，本来就实力过强，不适合作用试验品。是你坚决要求，大家才同意不干掉她们。现在出了岔子，难道不应该是你来负责吗？”
“唉。”多尔夫首叹息了一声。“我最近一直在忙别的实验，疏忽了这边。但谁能想到，她们会在这个时候就开始行动呢？”
“原因呢？”哈尔威克问道。“查明了吗？”
“好像是她们发现了某件强大的道具。”多尔夫说道。“为了达成某些夺走这道具的条件，使用了时间类的技能。”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哈尔威克没有纠缠什么细节上的问题，而是这样问道。“需要我们进行什么样的配合？”
“这两个女人...虽然她们这么做了，但还是留一段时间比较好。”多尔夫说道。“也许，在和她们的战斗中，预言里提到的人就会出现。”
“这样做真的好吗？”哈尔威克问道。“贵族们对目前的情况已经很不满意了。如果再出现什么不利的意外发展，他们可能会去向陛下请求，要求罢免你首席的职位。”
多尔夫沉默了一阵。“你怎么想？”
“我始终认为。”哈尔威克说道。“我们要团结一心，凝聚所有的力量，拿出最大的勇气来，才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而在胜利之前，所有的内耗都是无意义的愚蠢行为。”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多尔夫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轻松之意。“这样的话，也许我可以辞职试试。让那些贵族的子弟来做实验，等他们也出现大量的失败之后，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哈尔威克说道。“布兰德利那边，有些贵族好像在劝他争取首席的位置。”
“他？”多尔夫轻蔑哼了一声。“只要你不支持他，他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他应该也没答应。”哈尔威克说。“只是他....可能是出于礼貌吧，没像我一样，直接拒绝劝说者。”
“我知道你能收拾了他。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研究也需要他的智慧和经验，我们只有团结，才能走出目前的困境....”
“行了。”多尔夫的语气里出现了几分不耐烦的味道。“你就是太厚道了。”
水晶球上的黑光随即消失了。片刻之后，哈尔威克叹息了一声，看向唐克斯。“帮我联系布兰德利。”
唐克斯点点头，手上又亮起了一团黑光。
“哈尔威克？”片刻之后，水晶球里响起了一个颇为沧桑的声音。
“是我。”哈尔威克说。“布兰德利？”
“是我。”布兰德利说道。“有什么事？”
“卢西尔家的人还在你那边？”哈尔威克问道。
“现在没有。”布兰德利说。“什么事？”
“任务系统出问题了。”哈尔威克说。“有些部分需要你来调整。”
“因为什么？”布兰德利问道。“我刚才感觉到了，有奇异的能量波动。不要告诉我，是你的实验出了问题。”
“如果是倒还好了。”哈尔威克轻叹了一声。“是多尔夫那边出了问题。他没管好自己的试验品，那两个女人擅自行动了。”
“她们？哼！”布兰德利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哈尔威克说。“在这种关键时刻，只有团结一致，我们才有机会。”
“我知道你对多尔夫在一些事情上的做法不满意。实验失败，或者试验品没有管理好，都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总体来说，这些都是正常的失误。因为这种事而批评同伴，并不合适。”
第三百五十八节 真相x的x展露（12）
“如果因为这种事而批评他，以后，我们也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那些贵族们就可能会以同样的理由来批评我们。乃至于更多的插手到我们的工作里，影响之后的实验。你希望这种事发生吗？”
对方沉默了一阵。“在你看来，没有什么事不能原谅吧！遇到什么事都忍着？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行？”
“至少要等到这几个预言可能实现的场景结束。”哈尔威克说。“之后，只要不影响大局，也不以这种理由来行动的话，我不会干涉你。”
“这可是你说的。”布兰德利说道。“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我不会的。”哈尔威克郑重的说道。
“为你这份承诺，我也告诉你点儿别的吧。”布兰德利说道。“之前杀掉龙的，也是多尔夫手下的试验品。”
“什么？”哈尔威克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刚刚才收到这个消息。”布兰德利又哼了一声。“如果去问多尔夫，他十有**会说不知情、什么都不知道、是试验品擅自行动的....连试验品都控制不住的人来当首席，我们运气还真不错啊！”
“这是他做事的风格。”哈尔威克说道。“也许，他认为这样更有利于收集真实的数据吧。”
“当初说好的，在进行实验方面，这些契约者由他来负责，矿物和金属是你负责，动物主要归我负责。”布兰德利说道。“现在，你实验的成果最好；我的不如你，但是多少也有些收获。但是他呢？这么长时间的实验，这么多的投入，他有什么收获？”
“也不能这么说。”哈尔威克说道。“他为我们的实验提供了很多材料.....”
“直接的实验成果呢？”布兰德利说道。“帮助我们恢复---哪怕是部分恢复原样的成果，他研究出来了哪怕一点儿吗？”
“有些研究本来就难以获得成绩。”哈尔威克说。“我的研究有进展，也是因为这方面的研究比较容易。多尔夫负责的实验，本来就难度很高。”
“...算了。”布兰德利说道。“虽然不认同你的想法，但这次我就不说什么了。”
他们的通讯停止了。之后，袁森身边的镜头便发生了切换。之后，他出现在了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里。
“也就是说，哈尔威克不肯答应？”一头身上裹着绿袍的骷髅问道。
在他一旁，跪着四头骷髅。其中有两头穿着灰袍，另两头穿着铠甲。
“是的，叔叔。”勒韦尔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始终说，要顾全大局，所有人团结在一起，共同去争取胜利。”
“在会议上，叫‘公爵大人’。”旁边一个穿着铠甲的骷髅说道。
“无妨。”被称作‘公爵大人’的骷髅沉吟了一下，看向旁边另一头穿着灰袍的骷髅。“哈尔威克一向是这样的，他是个聪明人....布罗基斯，你那边呢？”
“伯父，比起哈尔威克导师，布兰德利常务要识时务的多。”这头被称为‘布罗基斯’的骷髅说道。“他已经同意我们的邀请，只要我们发起弹劾并且成功，他会很愿意接受首席的职务。”
一旁的几头骷髅发出了低声的议论。那位公爵则笑了起来。“很愿意接受？他能做些什么？”
“这个...”布罗基斯停顿了一下。“我也问过了。他说以他的身份，不适合做什么。如果他参与到对抗多尔夫的行动中，学徒们可能会在之后产生很大的抵触情绪。那样的话，就算他担任了首席，也无法按照我们的要求进行实验。”
“也就是说，他愿意担任这个职务，却希望自己的手是干干净净的。”旁边，一头穿着铠甲的骷髅说道。
“谁能保证，以这样的方式登上首席位置的他，会按照我们的要求进行实验呢？”另一头穿着铠甲的骷髅说道。
“德拉斯、卡尔...”布罗基斯先后看向发言的两头骷髅，随即又看向公爵。“伯父大人，他不会这么做的。”
“答应他。”公爵说。
“啊？”一旁的几头骷髅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您是认真的？”勒韦尔问道。
“其实还可以谈谈的。”布罗基斯说。“他多少也会做出一些让步...”
“你们说的我都清楚。”公爵说着，轻叹了一声。“布兰德利主持的那些实验成功率也并不高。太过轻松的答应他，可能会让他觉得可疑。但现在的局面....”
“您要是能再等待一段时间的话...”勒韦尔说道。“等到这几个预言的场景结束了，哈尔威克导师应该就会愿意接受对多尔夫的弹劾。”
“预言....”公爵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看向勒韦尔。“之前我没对你们说整体的计划，所以你们有所误解也不能怪你们，是我的错....你们知道多尔夫的预言代表着什么吗？”
“之后要发生的事情吧。”勒韦尔愣了愣，这样回答道。
“不。”公爵否定道。“是‘之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周围的几头骷髅都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在那里回味着这话的意思。见他们这样，公爵在之后也做出了解释。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做什么，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不会有任何改变。哈尔威克认为他们是否团结，会影响到预言的发生，这实在是高看自己了。”
“您的意思是，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没用？”过了一会儿，勒韦尔开口道。
“不是这样的。”公爵举起绿色袖子里的骨手，比了一个手势。
“我们要做的，不是担心自己的行动是否会影响预言。当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等待预言发生。”
“事情不会在预言发生的时候终止。最聪明的做法，是根据要发生的预言内容，来做出‘预言中的事一旦发生，之后的形势对我们最为有利’的布置。”
“所以您要弹劾多尔夫首席？”布罗基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那位在诅咒我们的神明，如同预言中提到的那样被杀死之后，多尔夫和他的预言就没什么用了。借由对他的弹劾，我们卢西尔家能占据最有利的地位？您能当上首相？”
第三百五十九节 真相x的x展露（13）
卢西尔家。
袁森想着这个词，看着面前的这位公爵。
它的声音和之前给自己做手术那位并不一样。也就是说，它们互相是亲戚吗？
“对。”公爵说道。“国王现在是那副模样。等到我们恢复原状了，谁能保证他一定能恢复过来？国家需要人治理...”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旁边那两个穿着铠甲的骷髅。
其中一个，德拉斯，马上开口了。“首相的人选，谁能比您更合适？”
另一个则单膝跪下。“其他家族，根本无法与您相比。”
公爵对他们点了点头，又看向勒韦尔和布罗基斯。“你们明白了吗？”
“是，叔叔（伯父）。”两具骷髅一齐答道。之后勒韦尔又开口了。“那么，需要我把这种观点转达给哈尔威克导师吗？”
“不。”公爵否定道。“他不会认同的。他这种‘顾全大局’的做法也不算太坏，只要我们能压倒其他家族，让其余的法师配合，他会选择认同。”
“可是，如果多尔夫的预言这么强大，您还这样弹劾他....真的合适吗？”勒韦尔问道。
“从前，没有预言的时候，一切都发展的很好。”公爵说。“而在以后，预言也没什么用处了。”
“但要是还有类似的事情...”
勒韦尔提到了这点后，回答他的是布罗基斯。“多尔夫首席，表现出了不适合他身份的野心。留下他，坏处大于好处。”
“真的？”勒韦尔看向他。
“当然。”布罗基斯说道。“而且，多尔夫首席虽然表面上很配合我们的工作，但在暗地里，他却在用各家族的守卫、远亲、甚至直系亲属来进行实验。”
“什么？”勒韦尔惊讶道。“真的吗？”
“真的。”公爵说道。“我已经把证据展现给其他的几个家族了。他们会对法师团有所不满，但又不敢单独对法师团采取什么行动。毕竟，法师团现在掌握的财富和力量都远远超出我们几家。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接受我们牵头的，对法师团首席的弹劾行动。”
“这样一来，等到预言实现，大家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后，他们也就会继续听从您的命令。”布罗基斯说。“到时候只要....找几家合适的盟友，充分合作，我们就能让卢西尔家站上几百年来的巅峰！”
“大人！”德拉斯和卡尔一齐跪了下去。勒韦尔和布罗基斯的语气也激动万分。
“你们去吧。”公爵说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话，随时回来告诉我。这是难得的好机会。错过的话，我们会后悔许多年。城堡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都好了。”勒韦尔说道。“在您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开启。”
周围开始凝固，开始渐渐的变淡。
也不知道拿自己做实验的那个骷髅到底叫什么名字？之后，他好像和这位勒韦尔先生一样，也是哈尔威克的学生。也不知道那个人在这个计划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都是白骨的模样，这时候他又没戴眼镜，光凭声音，可不好分辨啊....
袁森这样想着，旋即看到这次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间昏暗的房间，几个穿着灰袍的骷髅正坐在那里，低声的讨论着。
“卢西尔家好像打算做些什么。”坐在右边的一头骷髅说道。“他们动用了许多储备的物资，调动了一些人手。特里斯坦，你那也有类似的消息吧。”
特里斯坦？好像就是刚才哈尔威克要求施放干扰术，而后失败的那个骷髅。
“嗯，是的。”袁森这样想着的时候，这头名为特里斯坦的骷髅答复了对方。“多尔夫有个手下在城堡里的各处布置了异变器。我推测，那位公爵，罗伯托.卢西尔应该是打算在闹出一场大乱子之后，栽赃给多尔夫。”
说完，它看向旁边的第三头骷髅。“哈里森，你收到类似的消息了吗？”
“多少...有一些。”被称作哈里森的骷髅说道。“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擅自行动的好。托比、特里斯坦，这次的事情好像很复杂，那些贵族....我们把这件事报告给老师吧。”
“老师应该不会做什么。”这次，响起的是一个之前听到过的声音，哈尔威克身边的那位乔伊先生。
它这样说了之后，看了看周围的骷髅。“因为老师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同伴和朋友，希望和他们共同努力来解决问题。可悲的事情在于，那些人并不把老师当作同伴和朋友，也不想解决问题。”
“你是什么意思？”第一个发言的骷髅，托比，这样问道。
“我的意思是，这预言可能是假的。”乔伊说道。“之前，夏洛克做出过类似的推测。神要对我们动手什么的，可能只是个谎言。”
“你什么意思？”特里斯坦问道。
“预言的真实结果，可能是神要惩罚那位国王。”乔伊说道。“然后换个新的。这样一来，丝毫不会伤及我们大家。”
“然后，那位国王为了保护自己，就与多尔夫合谋，宣称神要惩罚的是整个国家。利用国王一向的威望，以及大家对预言魔法的信任，召集了所有人，去挑战神明。”
“如果是这样...也就能解释那位神明为什么要把我们都变成这幅模样了。”特里斯坦沉吟道。“说不定，他是希望我们查清真相，干掉国王。然后这诅咒可能就会被解除。”
“这个...应该不会。”哈里森说道。“首席法师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理由啊。”
“为了回报国王的恩情？”托比猜测道。“多尔夫先生虽然当上首席没多久，但他的家族已经连续三代为国王效力了...”
“但他是依靠在预言魔法上的卓越贡献来成为首席的。不需要国王的支持，他也有资格担任首席啊。”特里斯坦猜测道。“再说，变成这幅模样，难道是他愿意的吗？”
“首席法师是一个会为了过往的恩情，让朋友们、学生们、甚至自己落入到这幅模样的人吗？”托比疑惑道。“怎么看也不像。”
第三百六十节 真相x的x展露（14）
“会不会是因为...只是个意外？”哈里森猜测道。“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也有另一种可能。”乔伊说。“那就是，他不是为了帮助什么人，而是为了报复什么人？那些贵族。”
其余的三头骷髅一齐看向它。
“可能会是这样吗？”托比说道。“多尔夫首席的家族确实曾遭到了贵族们的许多打压。但在他当上首席之后，那些人不是已经道歉了吗？再说，多尔夫首席就算是某些贵族冒犯了...就算对方是大贵族，难道他不会动用法师团的力量对付对方吗？”
“如果是小矛盾，那可能会像你说的这么做。”特里斯坦说。“但如果是很深的大仇，恐怕做不到。哈尔威克老师重视的是大局，会劝说双方和解；布兰德利常务会答应，但是天知道他会做什么。”
“但是那些贵族不是一向都在拉拢首席法师吗？”托比问道。“在那之前，也没听说他们做了什么会深深的冒犯多尔夫首席那个家族的事情。”
“这只是猜想和推断。”乔伊说。“也不能完全确认。但是，如果这预言真的是在说谎....那么你们觉得，多尔夫首席为了避免谎言被戳穿，会怎么做？”
“应该会做些什么，来进行掩饰吧。”托比说道。“如果某些人做出了过激的行动，他就可以推说是因为对方的行为改变了世界的走向，才导致预言没能发生？”
这种说法被提出来之后，几头骷髅都沉默了下来。
“哈尔威克老师会不会是因为明白这些，所以才什么都不做？”
片刻之后，哈里森提出了这样的猜想。
“有这个可能....”托比说。“设想一下，如果乔伊的说法是真的，那老师也不能选择去揭穿---真的揭穿了的话，那些贵族在干掉多尔夫之后很可能不会就此停手，而是把法师团的其他成员也干掉。”
“现在，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因为那个预言，因为对未来抱有希望，因为指望法师团解决他们的问题，才能控制住情绪，不失控而留在这里。”哈里森说。“如果揭穿这一点，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三头骷髅都没再说什么，一起看向乔伊。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见他们这样，乔伊问向特里斯坦。“贵族们控制的那些合作者，已经开始把新手契约者带到陷阱里了吗？”
“不，这次的试验品们没有去做任务，而是正在外面搞竞赛。”特里斯坦说。“一个新人团队组织了这场竞赛，说是要选拔出一些胜利者去勘探宝藏。”
“他们是因为发觉了有陷阱才这么做的？”托比看向乔伊。“我们该怎么做？”
“恐怕，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像老师说的那样，静观其变了。”
乔伊这样说着，站起身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些外人是怎么竞赛的。大家也多观察一下，看看那些贵族采取了什么行动，多尔夫的学生们又做了什么。等到可疑的事情出现时，随机应变就好。”
面前的一切开始凝固。
这里的情况还真复杂....
袁森回想着最近看到的内容，这般想到。
这个法师团、这些骷髅法师和他们的学生、这些贵族....在变成了这幅模样后，并没有齐心协力、团结一致，而是在勾心斗角、各怀鬼胎。
这就是自己不喜欢大团队的原因。人多了，事情就乱。各有心思、各有想法，互相的冲突、内耗，反倒不如单纯的小团队更有执行力。
这样想了之后，袁森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座竞技场的观众席上。
没错，竞技场。看台的布局，椅子的模样，都与袁森从前在铁器时代场景里见到过的斗兽场相差无几。而在下方，场地中间的地方，是几组正在互相战斗的契约者。
他们正拿着武器，用着技能，在那里战斗。在场地旁边，是一些穿着灰袍的骷髅。在看台上，自己左右零零星星的坐了几个人；而在远一些的地方，则有许多正在聚精会神观看战斗的人，其中有契约者，也有骷髅。
这应该就是刚才那几头骷髅提到的‘正在外面搞竞赛’。袁森略看了一会儿，感觉在那里战斗的契约者实力很差、水平很低。随即，影像清晰了，他便听到了身边传来的声音。
“这次你们需要多少？”
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后，袁森发现那里坐着一头骷髅和一个男子。那男子褐色头发、高鼻梁、大下巴、身躯略显臃肿、戴着一幅颇为精致的眼镜。刚刚的声音，就是从他的位置传来的。
“你能给多少？”那骷髅的嘴巴并没有动，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这次运气不错。”那男子的嘴也没有动，却发出了和刚才同一种声调的声音。是用了通讯类的道具或法术吗？为了避免别人听到？“新来的团队里，有个能力很弱，偏偏人数很多的团队。这个团队的人可以全部交给你们。按照以往的数目，足够了吧。”
“应该是够了。”那骷髅发声道。“但上面还没有明令下来。不用着急。”
“最好快点儿动手。”那男子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这团队的人虽然整体来说实力不强，但其中也有几个有战斗力的人，还掌握了几件强大的道具。他们并没有低调行事，而是在和别的团队起冲突。在这样的冲突中，他们的队友可能会阵亡，平白损失给你们的实验品。拖的越久，可能的变数就越多....我希望能早一点儿动手？”
“不，阿诺德。”那骷髅否定了对方的说法。“还是要等命令。实验材料还是要保持新鲜，才能得到最准确的数据。而且，这次上面打算多观察一下。”
“观察？”这个被称为阿诺德的男子听到对方的说法，声音里顿时充满了警惕。“有什么好观察的！”
“譬如这个。”那骷髅指了指远处的赛场。“一般的试验品，哪有能想到在场景里举办选拔赛这种事？”
第三百六十一节 真相x的x展露（15）
“这种事没有任何意义。”阿诺德的声音变得急促了起来。“我是最优秀的，没有人能比我更好的管理评议会，利用他们来帮你们工作；也没有人能在不引起混乱的情况下，长期而持续的带给你们这种数目的试验品！”
那骷髅看向他。“我是相信这一点的。毕竟，我们合作这么久了。但是上面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它停顿了一小会儿。“毕竟，有很多事情上你说了谎，在另一些事情上则推三阻四，敷衍我。”
“我不知道这是谁对您说的....”阿诺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声音更加急促了。“但我可以保证，我对您是绝对忠诚的。”
“你好像在你们内部的会议上提到过。”骷髅身上传出了这样的声音。“如何在不让我们发怒的情况下尽量的少为我们提供实验品吧。”
“那是谎话...”阿诺德道。“是为了让我的部下们接受，在工作中更卖力....”
骷髅没有作声。
“这是必要的！”阿诺德道。“任何处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要想长期的为您提供实验品，都需要这么做...也许有些人能在某个场景为您提供更多的实验品，但是以后怎么办？”
“是啊，以后怎么办呢？”骷髅沉吟道。
“以后...”
袁森发现，阿诺德脖子上的汗流下来了，表情也显得很挣扎。
从这番对话的内容来看，这位阿诺德先生好像是打算把一群刚进入这个场景，不了解具体情况的人当做实验品，交给这里的骷髅---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了。
可耻至极的卑劣小人。
袁森看着这个人此刻紧张的模样，突然又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的实力如何。但这次，骷髅们好像并没有那种重视把契约者当做实验品的事情，而是更重视别的事---那个似乎是‘凡人要杀死神明’的预言。
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不知道这头骷髅是属于哪一方势力的，但它说这样的话，应该就是想给阿诺德先生施加压力，逼迫他做出更多的让步。
仅此而已。
这应该是在之前的场景里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王洛是击败了他，才回到空间里的。
这样想了一番之后，袁森心中对这位阿诺德先生的厌恶感消失了，心中反而升起了几分遗憾之意。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输的？太可惜了！要是他赢了，自己就不用付出这么多代价，而后还落到这个处境了。
袁森这样想着的时候，阿诺德出声了。
“要是您需要，我也可以提供更大的份额。但是这样的话，会破坏目前对局面的掌控....需要您提供更多的装备、技能，才能继续达到现在的效果。”
“嗯。也不是不能考虑。”骷髅道。
眼前的一切开始凝固了起来。片刻之后，袁森发现自己站到了高处，城墙上的某个地方。
向下看去，能看到那座竞技场。这时，一个轻微的、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异变器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发挥作用？是不是失效了？”
循声看过去，是两头穿着灰袍的骷髅。在片刻之后，袁森也分辨出了对方的声音，多尔夫首席法师的弟子，阿什顿。
之后，德弗里的声音便也响了起来。
“那个不用管了。具体是什么作用，发挥没发挥出来....随便了。我打算对这些‘圣徒’的人动手，你觉得怎么样？”
“你真的确定，我们要对这些人动手？”阿什顿疑惑道。“那些贵族和他们有协议，长久以来一直利用他们来获取试验品。我们要是毁掉了这些，他们不会高兴的。”
刚才那个阿诺德，他应该就是这个‘圣徒’团队的人吧...也许就是团长。
做这种事，却偏偏起这样的名字。也实在是够讽刺的。
“当然。”德弗里说道。“那些贵族要求我们不把这些人作为试验品，但却没要求我们保护她们，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什顿说。“就算老师让我们随意发挥....但去惹那些贵族生气也不是什么好选择。他们本来对老师就不怎么满意...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当然。”德弗里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么长时间，我们的实验一直没有什么收获。这难道是因为我们不努力吗？不，绝不！”
“这单纯只是因为实验材料不够罢了。布兰德利那边，可以用大量的野兽来进行实验，要多少有多少；而哈尔威克那边的矿石，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
“我们呢？来到这里的试验品一共就那么多，那些贵族还不让我们动手，要由他们来动手，一次只捉一部分！获得的实验材料，也不肯全部交给我们，他们要扣留三分之二，甚至更多！”
“现在，按照预言，诅咒我们的神明要被人杀死了，我们要恢复原本的模样了。到时候，还有机会进行这样的实验吗？”
“现在就有各种对老师不满的风声。在实验不成功，没有实际收获的情况，老师也难以反击。现在是关键时期，他们不能对老师如何。但是以后呢？我们现在不动手，难道等预言实现之后？等大家都变回原样的时候，那些野心家挑战老师位置也不会有什么顾忌的时候再动手？”
德弗里的声音越来越坚定。听完这些后，阿什顿也没有再表示反对。
“好吧....”它轻声嘟囔着。“这次的试验品之间也有冲突，能伪装成是他们动手的话....他们就不会把矛头转到我们身上...”
“嗯。”德弗里认可道。“你能这么说，总算没白当老师的弟子。”
“那你打算怎么动手？”阿什顿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很多人都在下面，用法术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
“这个。”德弗里从袍子里掏出一个小瓶来。“还原粉。”
和卢西尔对我用的东西很像，但不是液体，而是粉末吗？是因为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把液体化的技术还没有开发出来吗...
第三百六十二章 真相x的x展露（16）
袁森看着骷髅手里的小瓶，这样想着。之后，就听到阿什顿的声音里充满了诧异。
“就是储存了还原魔法的那种粉末？这个只是解除他们身上的魔法效果吧，有用吗？”
“当然有。”德弗里低声说道。“我实验过了。”
阿什顿看了远处一会儿。“真的？什么效果？”
“嗯...不好形容。”德弗里说。“还原术除了解除目标身上的魔法效果之外，还有一种效果是让目标把本性暴露出来，按照心底最大的意愿去行动。”
“上次我抓到一个这团队的人进行试验。她最后的做法，是在那里一边哭，一边声嘶力竭的，向一个过去被她杀掉的朋友道歉。”
“哇呜。”阿什顿感慨道。
“赛场上，一场比赛结束，换人的时候会有魔法波动。我们就趁这个机会，把还原粉撒过去。”德弗里说。“需要你帮忙用一下‘掩饰术’。”
“好的。”阿什顿说。“对了，我记得储存在这些矿石粉末里的法术，并不能立刻见效....”
“没错。”德弗里说。“它会根据目标对象的抗魔性不同，而在不同的时间后发挥作用。正好，我们可以观察一下---写进试验报告里。”
“要是那些贵族发现了，阻止这种事的发生怎么办？”阿什顿提出了这样的担忧。“他们说不定会指责我们，在不通知他们的情况下擅自使用试验品。”
“让他们指责去。”德弗里说。“区区这点儿指责，我还担得起。而且他们指责归指责，并不会干扰我们的实验。”
“呵呵，大局为重，是吧。”阿什顿笑道。
“对。”德弗里说。“过去，老师一直尊重他们的做法，是‘大局为重’；今天，轮到他们来尊重我们了....”
它正这么说着，胸口处突然闪起了一道黑光。
“是老师的联络。”阿什顿看着德弗里胸口的黑光，这样说道。“会是来阻止我们行动的吗？”
“应该不会。”德弗里说着，接通了通讯。“老师，有什么事？”
袁森随即看到那黑光闪了几下，却没有听到里面响起什么声音。
“那人周围是否有监视魔法？”片刻，德弗里看向了远处。“我这里感应不到。”
黑光又闪了几下。
“明白。”德弗里说。“我们靠近一点儿，用侦测性的魔法查看一下。”
“好的，查清之后立刻就报告给您。”
他这样说了之后，黑光消失了。德弗里随即站起身来，看向阿什顿。“老师要我们查一下组织这场竞赛的那个团队周围是否有监视类的魔法。”
“也就是说，不是知道了我们的行动。”阿什顿说。“为什么要管监视魔法呢？”
“反正老师命令了，我们去做就是。”德弗里说。“顺便把我们的工作也一起都做了。”
周围凝固起来，之后，袁森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竞技场的看台上。
“我们得杀了那个叫王洛的人。”
这么说的，不是骷髅，而是之前和骷髅进行交谈的，那个叫阿诺德的人。他正坐在人群中，低声对身边的人说出了这样的话。
“杀他？”他身边的一个人问道。“您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他那颗精魂是很强大的道具吧。具体打算怎么杀？什么时候杀？”后一个人问道。
“因为他威胁到了我们的地位，上面有人看中了他，可能用他来执行我们一向的工作。”阿诺德看向第一个人，这样说着，随即看向第二个人。“至于具体的做法....就在这里，亚尔林，你来启动指定干扰术；埃文，你来使用变异魔法，干掉他。你们觉得可行吗？”
“指定干扰术？除了它许可的法术之外，在这一区域屏蔽任何法术和装备效果的法术？那不是莫里斯公爵给我们的，最强大的魔法之一吗？”前一个，被称作亚尔林的人问道。“这两样都是我们压箱底的强大武器，就算要杀这个人，有必要使用这种法术吗？”
“对方身上有精魂存在，为了避免他的报复，用这两样也许不是坏选择。”一旁的埃文说道。“但储存这两个魔法的卷轴都很宝贵。如果以后艾伦团长问起来怎么办？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不。”阿诺德说。“现在主要是工作是杀了他，别的事情之后再说。艾伦那边，不需要太在意。”
亚尔林像是还打算说些什么，但是埃文之后就表示了同意。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动手吧。”
听他这样说了之后，阿诺德从身上掏出两个卷轴来，分别递给二人。
“现在就用？”亚尔林接过卷轴，这样问道。
“现在就用。”阿诺德看向远处，这样说道。“给变异魔法一个许可，然后就开始。”
埃文接过另一个卷轴，递到亚尔林身前。亚尔林随即打开了卷轴，手上发出淡淡的金光。
“指定：面前的变异魔法可以在影响区域内发挥作用。”
他这样说了之后，埃文手上的卷轴也发出了一阵淡淡的金光。之后，亚尔林看向远处王洛的方向，一捏，手中的卷轴就裂成了碎片。
之后，王洛那个位置没出现任何的异常。
“动手吧。”亚尔林说。“使用成功了。”
于是埃文也看向王洛的方向，捏碎了卷轴。之后，只见他手上黑光一闪，卷轴消失了。
“这....”随后，埃文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命中了吗？”阿诺德问道。
“没能命中。”埃文说。“但也没失败。变异魔法正盘旋在目标的周围....这是怎么回事？”
阿诺德看向王洛所在的方向，没做声。
“难道说变异魔法就是这样的？”亚尔林诧异道。“就算未能命中，也会始终盘旋在目标周围？”
阿诺德还是没做声。之后，袁森便看到面前的一切凝固而又变淡。
之后，出现的位置依旧是看台上，人群中。在面前的，是之前的那位卢西尔公爵，以及他的几名随从，德拉斯、卡尔、勒韦尔、布罗基斯。还有一些别的.....生前也许是女子的骷髅。
第三百六十三节 矛盾x的x激发（1）
“这么说，可以确定，安排了这场竞赛的人，那位王洛先生，就是预言中要杀死神明的人吗？”
卢西尔公爵拿着一份信笺，这样问向身边的人。袁森换了个角度，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上面只有很短的一行字：‘预言中的人已出现’。而在字的一旁，是一张半身像，正是王洛的模样。
嗯？这是怎么回事？
袁森想起了在新汴梁的时候，那个戴着眼镜的卢西尔提到王洛是他们的“俘虏、敌人、合作者”。
是因为这个预言吗？从之后发生的事情来看，王洛并没有杀死神明什么的...
像之前那位乔伊推测的一样，这位多尔夫首席，根本就是个骗子？为了避免假的预言被揭穿，所以才选择了王洛？
如果是这样，那这位王洛先生还真够倒霉的。哈哈....
在袁森这样想着的时候，面前的几头骷髅互相注视了一会儿。之后，最先开口的是卡尔。
“我感觉不会这么容易，殿下。哪有这么容易就找到的？也许，那些人是打算用他来掩盖真相--把真正能实现预言的人藏起来。”
公爵看了它一会儿，转向了别的几头骷髅。“你们说呢？”
“卡尔的话有道理。”德拉斯说道。“之前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说找到了目标。”
“然后呢？这目标会做什么？怎样杀死神明？完全都不说。我建议您不要轻易相信。”
“要不然，我去打听一下？”勒韦尔说道。“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是真相，和我们没有关系吧。”
在其余三个人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后，布罗斯基看着公爵，这样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公爵问道。
“反正我们要做的，是在预言实现后获得最大的利益。”布罗基斯说。“具体是怎么实现的，能知道固然很好。但就算不清楚，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有道理。”公爵说道。“那你说，怎么做对我们更有利？”
“询问其他家族的态度。”布罗基斯说。“贸然收到这种消息，而没有更多的解释。他们也会怀疑。”
“怀疑的内容可能会多种多样。多尔夫给出的这种说法是否准确，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您可以召集他们，把他们的疑问统计一下。”布罗基斯说着，看向勒韦尔。“然后我们代表各个家族，向宫廷法师团发出询问。”
“不是多尔夫？”一旁的卡尔开口问道。“是向宫廷法师团？”
“好办法。”德拉斯赞同道。
“确实是好办法。”勒韦尔看向公爵。“这种做法，有助于提升您的威望。就算法师团不肯给出明确的回答，各个家族都会感谢您。”
“也有家族会不满。要是在以往，他们可能会在背后捣乱。”布罗基斯说。“但现在，前途不明的情况下，他们中的大部分也不会选择去做什么。极少数的，在这个时候还坚决要反对我们的，在这种时候也方便处理。”
“方便处理...”公爵看着布罗基斯，笑了笑。“说的好。”
“之后，不管多尔夫是不肯回答也好，回答的内容有问题也好，我们都多了一条弹劾他的理由。”勒韦尔看了布罗基斯一眼，这样补充道。“等到问题解决之后，就有更大的把握把多尔夫拉下首席的位置了。”
“好！好！”公爵夸奖了几声，把信笺递给了布罗基斯，同时下达了命令。
“小布，你安排人手，通知各个家族，对这封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愿意帮他们询问。勒韦尔，你去联系一下法师团那边的人，多打探一下有关这次事件的消息。”
“遵命。”两头骷髅一齐答道。
“能杀死神明的人....吗？”
两名部下离开后，公爵看向了远处的看台，王洛所在的位置，这样说道。
“他会怎么杀呢？”卡尔也看向那个疑惑道。“难道说，他的战斗力很强？”
“天知道。”德拉斯说。“可...就算是战斗力很强，他究竟能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和那位神明进行战斗呢？”
周围渐渐凝固起来。
如果预言是假的，那这位把预言视作必然成功，并在此基础上进行行动的公爵，可能就要倒霉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洛没死，而是活着回到了空间呢。
袁森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两种结局。王洛在变成骷髅之后试图补钙的做法；以及他在变成软泥之后，最后的时刻也没有屈服，用自己和部下的身体画出了一支巨大的中指，以此来嘲笑和辱骂那位神明的做法。
这是个了不起的人。
袁森设想起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可能采取的做法。如果是自己，被这样的一群敌人看中了，活下来的几率恐怕很小吧。
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再次回到了半空中，彩砖上面的地方。
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竞技场。奇怪的是，刚才在竞技场里和城墙上的时候，自己也向天空中看过，却没有看到这片色彩斑斓的彩砖，是被他们用魔法隐藏起来了吗？
这个时候，他收到了提示。“收集资料”任务的第二十步，开始了。
这时，身后响起了哈尔威克的声音。
“多尔夫？”
袁森回头看去，发现哈尔威克正坐在那里，对着水晶球在说话，在它旁边侍立着一头灰袍的骷髅。
“是我。”水晶球里传来了多尔夫的声音。“哈尔威克？”
“是我。”哈尔威克说道。“你刚才发来的纸条，是在说谎？”
旁边的那头骷髅用骨手捂住了额头。它如果还是人形，袁森敢担保，一定是一幅无言以对的模样。
“为什么这么说？”水晶球里，多尔夫沉默了片刻后，这样问道。
“因为我一直在侦查那个目标。”哈尔威克说。“他身边没出现什么预言类的魔力波动，倒是出现了指定干扰术和变异术。”
“那可能是别人使用的。我的预言术不会受影响。”多尔夫说道。
第三百六十四节 矛盾x的x激发（2）
“两个法术的来源，都是你。指定干扰术和变异术本来也没有多少人会。如果我用的是普通的侦测魔法，可能还无法确定。”哈尔威克说道。“但这次我为了避免意外，在所有的契约者身上布设了共鸣感应术---这是一种新研究出来的魔法，我测试过很多次了，非常很有效。在你提到的目标身上，没有传来任何预言魔法的感应。而指定干扰术和变异术的来源，都是你的魔力。”
水晶球里没有传来回应。
“你到底在做什么？”哈尔威克追问道。“你的预言是假的吗？没有人能杀死神明，我们要一直维持这幅模样吗？”
水晶球里还是没有声音。片刻之后，一旁的灰袍骷髅开口了。
“他中断对话了。”
听声音，是唐克斯。
“唐克斯，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椅子上，哈尔威克的声音响了起来。袁森看过去，发现它手里正拿着刚才卢西尔所看的那张纸条。
“这很难说。”侍立一旁的灰袍骷髅用毕恭毕敬的语气说道。“可能是多尔夫首席的预言术法力更强，超过了您的共鸣感应术。”
“共鸣感应术并不强。”哈尔威克说道。“它只是层面比较高而已。不管任何人用了任何魔法，我这里都能收到消息。这个，已经用无数实验证明过了，你不相信？”
“在法术方面，我从来都不会不相信您。”唐克斯说道。“但那样的话，就是多尔夫大人为了避免虚假的预言被戳穿，而说了这样的谎话。”
“你...”哈尔威克看着对方，沉吟了一会儿。“真的会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唐克斯说。“但您已经做了所有选择中最糟糕的一种。那么，作为宫廷法师团里最优秀的成员，您应该及时做好准备。”
“最糟糕的一种？”哈尔威克问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个冒充预言家，导致整个国家的人陷入目前处境的罪犯。”唐克斯说道。“可能正在准备发动对您的攻击。”
哈尔威克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攻击？你是说多尔夫？”
“当然。”唐克斯说。“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马上就联系布兰德利和沙尔兹，告诉他们多尔夫做的事情。然后要求法师团召开大会，要求多尔夫进行解释。”
“您不是一向说‘大局为重’吗？”唐克斯问道。
“是啊。”哈尔威克说。“正是为了大局，所以才要让大家知道这件事。只要消息限制在法师团内部，不让那些贵族知道，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您觉得法师团召开会议了，那些贵族会不知道吗？”唐克斯问道。
“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哈尔威克说。“成功隐瞒住了。”
“以前是以前。”唐克斯问道。“不过...就假设消息能隐瞒住，您觉得会引发什么后果？”
“有些人会失望，有些人会生气，有些人会蒙受损失。”哈尔威克说。“但是，这种事必须要做。”
“我不是无数次对你们说过了吗？在实验中，作为研究者，我们不能自己欺骗自己。这个坏头一旦开了，天知道以后我们会走到什么方向去。总要面对真相，才有机会解决问题。”
“那么，说谎者的虚荣心不需要顾忌了吗？”唐克斯问道。“您不是一直都能原谅那些实验失败的做法吗？”
“当然了。”哈尔威克说道。“实验失败是没办法的事情。对做了很多实验的我来说，追究那种事是完全不应该的。是外行人过于苛刻的卑劣做法。但是，故意放出错误信息，误导大家，就是另一回事了。”
“从整体发展和保障实验成功的角度来看，您做的没错。”唐克斯说道。“但从政治的角度，从获取权力和保住权力的角度来看，您的说法就没什么说服力了。”
“从政治的角度说？怎么说？”哈尔威克问道。
“嗯....实验失败，平白消耗大量资源和材料，是需要批评的、难以原谅的。”唐克斯说。“但放出错误信息什么的，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谁相信，是他们自己犯蠢。因为信任别人而吃了亏，那是活该。”
“之前，您一直对实验中的错误表示谅解，不闻不问。那么，他们就会以为，您对他们的任何错误都不闻不问。这样突然批评他们的错误，他们会很意外，以为您非常阴险，之前的做法都是伪装。”
哈尔威克叹息了一声。“我只想安安心心的做实验。无论如何，先联系布兰德利吧。听听他怎么说。”
闻言，唐克斯拿出水晶球来。手上发出一阵黑光后，它看向哈尔威克。“布兰德利常务正在通话中。”
哈尔威克沉默了片刻。“和谁？”
唐克斯身旁顿时连续出现了数道黑光。之后，它看向哈尔威克。“应该是多尔夫首席。”
“会是说什么呢？”哈尔威克沉吟起来。
“说不定，常务大人也对首席大人的这种做法有所怀疑。”唐克斯说。“正在那边质疑他。”
哈尔威克点点头。“那就等等吧。”
“如果那预言是谎言，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呢？”唐克斯问道。
“所有生命的终点都只有一个。”哈尔威克说道。“归于永恒的沉寂。”
“那您这么努力，为的又是什么呢？”唐克斯问道。“放任不管，任由那永恒的沉寂到来，不是更舒服吗？”
“因为我们还活着。”
听到哈尔威克这样说，唐克斯举起右手来。袖子落下，露出了上面的白骨。
“这样也算是活着？”
“当然。”哈尔威克说道。“就算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我们的知识和记忆还在，还有变回原样的可能，那么，我们就是在活着。”
“甚至能进行更多的实验了。”唐克斯说道。
“不错。我确实是在发生这种变故之后，才成功进行了过去没能完成的大量实验。”哈尔威克说。“对一名法师来说，用身体上的小小变化还换回这样的收获，是一笔大赚的生意。”
第三百六十五节 矛盾x的x激发（3）
“但是，我的目的从来就没有变过---魔法是造福大家的工具。从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对多尔夫首席、布兰德利常务，还有那些贵族们来说，也有东西永远都不会变。”唐克斯。“那就是他们的权力、地位、利益。”
哈尔威克没做声，而唐克斯继续说了下去。
“过去，他们为了这些，顺便发展魔法。您这样的平民，因为出众的才能而得到了学习魔法的机会，却永远也无法得到与您的才能相匹配的地位和收入。”
哈尔威克叹息了一声。
“倘若不是出现了这种变化，您永远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多进行实验的机会。”唐克斯继续说道。“在这个时期，您的天赋和才能都展现了出来，获得了大量的成功。而对那些没有才能，因而实验不像您这么成功的人，就是一场彻底的悲剧了。”
“那些人，不管之后在表面上如何恭维您，夸奖您。但他们的心底，早已把您视作是危险分子和最大的敌人，心底满是嫉妒。”
“我并没有多成功吧。”哈尔威克说。“实验也常常失败....”
“但比他们成功的多。”唐克斯说。“他们不会看到您的失败，以及在失败后花了多少时间总结教训、进行研究....他们只会想‘您成功了，而他们没有成功’。”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我又怎么可能成为三个主持实验的人之一，负责这种矿物的实验？”哈尔威克问道。
“因为在过去，矿物实验是失败率最高、也最为危险的实验。”唐克斯说。“而您作为助手参与的，有关契约者和动物方面的实验都有了足够的积累，接近成功了....”
“这个...其实当时离成功还有很远。”哈尔威克说。
“他们以为接近成功了。”唐克斯说。“要不然，您以为他们为什么只调您一个人来进行这个项目的研究，而要求跟着您的助手和学生们都留下？”
“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实验搞的不错。”哈尔威克问道。
“是的。”唐克斯说。“所以，除非您像过去那样，过于重视他们。否则，他们会输，而您会赢。”
“过于重视他们？”哈尔威克问道。
“对。”唐克斯说。“就是这样。”
“普通的学徒们和法师们，普通认可的不是多尔夫，不是布兰德利，更不是那些贵族。而是您。因为跟着您，实验就各种成功。就算一时不成功，也能找出问题在哪，为之后的成功做好积累和准备。”
“而别人呢？布兰德利成功了就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失败了就辱骂学徒；多尔夫整天捣鼓他的预言，在实验室里大概连鸭子和狼都分不清。跟着他们，能有什么结果？”
“是成功者不需要失败者，而非反之。那预言过了这么久，很多人早就不信了....装作相信的样子而已。在之前的阶段，是您大量成功的实验维系着城堡里所有人的信心，给了所有人希望。只要您愿意，完全有机会出任整个群体的领袖。”
“又来了。”哈尔威克又叹息了一声。“我对权力没有兴趣，只想安安静静的搞我的研究。而且我是平民出身的魔法师，连贵族都不是。”
“恐怕那些一事无成的人不会相信您的这种说法。”唐克斯说。“您获得的成功越多，他们看到您的时候就越惭愧。而这种惭愧，如果不能通过及时的成功来化解，就会转化成羡慕、嫉妒、恨，转化成对您工作的破坏。之前，减少调拨给您的实验材料，调走您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是为了这个---虽然可能起到的是反面效果。”
“这些都很恶心。”哈尔威克道。
“而在这之后，他们继续收获大量的失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越来越担心自己的位置。”唐克斯继续说道。“要想让这些人安心，除非您毁掉自己所做的一切，像他们一样无能，实验连续失败....您希望这样吗？”
“当然不。”哈尔威克说道。“可是...”
“如果您继续什么都不做，他们可能勉强容忍您。但是现在，您打算追究他们的责任时，他们就可能以己度人，认为您过去的说法是掩饰和伪装，其目的是为了追求和争取更多的收益和更大的权力。在实验这种事上他们不是您的敌手，最有可能的做法是联合起来，用种种阴谋手段来攻击您。”
哈尔威克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水晶球亮了起来。
“看来常务大人与首席法师大人聊完了。”唐克斯说着，把水晶球送到哈尔威克面前。
“哈尔威克？”水晶球里传来了布兰德利的声音。
“是我。”哈尔威克说道。“布兰德利？”
“是我。”水晶球里的声音说道。“听说，你觉得多尔夫‘发现预言对象’的说法是谎言？”
“是的。”哈尔威克说道。“不是‘觉得’，我的监视法术很清晰的表情，多尔夫就是说谎了。”
“你打算怎么做？”布兰德利没有问具体的细节，而是问道。
“召集法师团的所有成员，发起内部质询。”哈尔威克说道。“要求他做出解释。”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布兰德利问道。“不会影响贵族们对我们的评价吗？”
“我们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那些贵族。”哈尔威克说道。“说真的，我们只有勇于面对事实，才有可能得到真相。在这种事上扯谎，也不是实验失败这种可以原谅的事情。”
“假设我支持你....假设弹劾成功，多尔夫愿意交出首席职位的话....你认为，之后谁更适合担任新的首席法师？”布兰德利沉吟了一下，这样问道。
“这个，应该交给法师团进行商议并决定。”哈尔威克说道。“我们不应该私下讨论。”
“呵呵呵。”布兰德利笑了起来。“是吗？看来，你很有信心啊....”
“信心？当然。”哈尔威克说道。“我做的事情对大家是有利的。”
第三百六十六节 矛盾x的x激发（4）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布兰德利道。“但有人可能会说，整个法师团的会议，消息不可能保密。而你这么做，会导致贵族们对整个法师团失去信任。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就算出了这种事，也总比在这种事上说谎要好。”哈尔威克说。
“有些事，妥协和原谅更好。但有些事，一定要坚决的反对。因为，如果在这种事上妥协了，短期内可能有好处，但对长期来说是很有害的。而澄清了，那么短期内虽然会有坏处，但从长远来说是有好处的。”
“长远？”布兰德利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气像是在笑。“在预言被你证明是虚假的之后，我们还有长远吗？”
“当然。”哈尔威克说道。“我们解决问题，本来依靠的就是一步一步的积累，一点一滴的摸索和研究。预言什么的，很多人已经不在意了。”
“你能保证，这种研究一定能让大家恢复原本的模样吗？”布兰德利问道。
“不能。”哈尔威克说。“实验嘛，有时候会成功，有时候会失败。说不准能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既然‘说不准’，那你还说什么？”
水晶球里，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哈尔威克停顿了一会儿，“莫里斯公爵？”
“是我。”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哈尔威克导师，你一向都是顾全大局的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谎，污蔑多尔夫首席。”
“说谎？”哈尔威克诧异道。“我什么时候说谎了？”
“要是你这么坚持....那就按照你希望的，召开一次扩大会议吧。”莫里斯公爵说道。
水晶球上的光芒随即消失了---是对方切断了通话。
“看来，他们已经决定了。”
这段通讯结束之后，唐克斯这样说道。
“决定什么？”哈尔威克看向它。
“决定结成一致的阵线，共同宣布您的说法是谎言。”唐克斯轻叹了一声。“还能有什么？”
“我会公开共鸣感应术的施法方式。”哈尔威克说。“法师团的所有法师都可以确认，这种法术能侦测到目标身上发生的一切魔法波动，以及来源。之前，确实有来自于多尔夫的法术施放在那个叫王洛的人身上，但绝不是预言类的法术。”
“那也不能说明您之前侦测到的情况。”唐克斯说。“依旧可能是您说谎了。”
“那....该怎么办才好？”哈尔威克问道。
“不提这件事，直接在法师团的会议上弹劾多尔夫。”唐克斯说。“就说，由于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多尔夫不再适合担任首席的职务了，然后，可以推荐您自己来担任新一任的首席法师。”
“推荐我自己？”哈尔威克惊讶道。
“这样的话，多尔夫为了避免您揭穿他说谎的事情，会支持您。其余的那些贵族，只要我们在私下对他们提及您过去实验的成功，再答应给他们一些便利和好处，他们也会选择支持您。”
“不。”哈尔威克拒绝到。
“您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唐克斯问道。“无法实现？”
“不。”哈尔威克说。“你说的这些也许有道理，也许实现起来没问题。但我不能这么做。”
“理由呢？”唐克斯问道。
“我是个学术型的魔法师。”哈尔威克说道。“对我来说，观察材料的反应并进行实验，确认真相、进行推理、得出结果....这是我唯一能做好的事情。”
“我不想担任首席，不想和那些贵族打太多的交道，不想让管理类的工作影响我做实验的时间，不想让那些各有道理、纠缠不清的事情影响我研究魔法和能量的思维。”
“我并不是完全没预计到这点。”唐克斯轻叹了一声。“但您要是这么做...接下来恐怕要面对不少的麻烦了。”
“那就是要你和大家来负责的事情了。”哈尔威克说道。“有你们在，就算出现一些麻烦，我相信最终也能解决。”
“谢谢您的信任...”唐克斯叹息了一声。“唉，那事情就麻烦多了。我想问一下，如果不用您来负责什么具体的管理工作，能让您安心的实验，那您愿意担任上级的职位，来领导我们吗？”
“那样的话，倒是无所谓了。”哈尔威克说道。“但那不可能吧...”
镜头在这一刻凝固。
之后，赢的是这位哈尔威克先生。
之后的那些虫子、那些画、那些药粉....都证明了这点。
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这头科研型的骷髅，放弃了能获得权力的机会，专心投入在研究工作上，却登上了骷髅们领袖的位置。
明智的做法。这位哈尔威克先生，明白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东西，明白自己该朝什么方向努力。
和他比起来，那些变成这幅模样，还在那里勾心斗角、图谋好处的骷髅，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袁森这样想着，看到德弗里和阿什顿又出现在了面前。
“异变器起作用了。”阿什顿的兜帽上闪过一丝灰光，这样说。“和还原剂一起。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的是什么情况....但它杀死了这个dtph团队的几个人。”
说着，它看向面前的德弗里。“真是巧，在还原剂起作用的时候，异变器也开始发挥作用。你说这两者间有没有关系？对了，你不是设置了收集数据的功能吗？异变器上的数据给我看看...”
“等等。”德弗里打断了阿什顿，指了指胸前隐约闪烁的黑光。“是老师。”
于是阿什顿安静了下来。
“完全可以确认。”片刻之后，德弗里说道。“反复监测过了，那些人身边没有任何魔法。”
“不可能的...共鸣感应术？哪有这种魔法？”
“新发明的？那混账！没事发明什么新魔法？祖先传下来的魔法还不够我们学习的吗？”
“好的....好的。”
这样说了一些话之后，德弗里耳边的黑光消失了。这时，阿什顿才再次开口。“老师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