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偶然x的x收获（1）
李紫夜：“让她死在里面比较好吧。”
莫厄：“你现在还能修正人偶的做法吗？”
李紫夜：“这个场景是不行了。你的说法比较复杂，于是我把人偶的行为和碎片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同步，消耗了很多能量；还有送之前那些道具过去，好让他做那些布置，能量已经基本耗尽...这个我之前跟你说过了。”
莫厄：“那么现在，除了尽量捞点儿好处，然后期盼她死在里面之外，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李紫夜：“其实，虽然人偶方面不行，但是我可以...”
莫厄：“那个就算了，太危险，一旦被发现，我们会很危险。”
“这女人很可恶，但并不值得我们冒险。”
这样说着，他看向了李紫夜手中的书。
“事情的走向，和这本书讲述的内容在某些情况上是一致的。”
李紫夜：“书里的内容.....这种事，对它形成道具有帮助吗？”
莫厄：“当然。如果是在我们的场景里，按照既定的规则来发展，这本书永远都只是普通的书而已。”
“但是如果把它放到你的这个人偶身边，这个按照碎片的思维行动的人偶身边---它感受到场景的发展，并不能分辨出真假，只会认为自己到了主人身边。然后，我们注入的能量发挥作用，它就有可能成为道具。”
李紫夜看了看手中的书：“这倒是很好。但问题是，持有者道具的是人偶，那个王洛模样的人偶。”
“我能把这书送进去，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却没办法把它或者人偶拿出来。按照之前的行动轨迹，它在场景结束后会回到那女人，苏苒的身边。”
“这样的话，这道具不就被那女人得到了？”
莫厄：“没事。以她进入场景的方式，在离开这个场景的时候，就算没死，也会处于昏迷状态。”
“而道具应该是在人偶旁边，你操纵人偶，把那道具藏起来，不就可以了？”
李紫夜：“她是在一座军营旁边拿到人偶的，我觉得这样不太安全....”
莫厄：“没事，我已经做了隐藏---就算有人拿到那本书，也发现不了它已经成为道具。”
李紫夜看向那本书：“这样？我没发现...那就好。”
“对了，在这样的发展之后，会产生一件怎样的强大道具？”
莫厄看了烟雾中发生的事情一眼：“应该会很强。”
“这个场景中发生的，是对精神力量所产生的强大怪物，所进行的根本性的否定。如果形成道具，恐怕是对反常事物进行强大的攻击..这之类的吧。”
李紫夜：“那...对我们会不会也有很大的伤害？”
莫厄：“我们又不是反常事物...那些玩意，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相提并论？”
“当然了，这玩意并不适合我们使用。但是，完全可以也拿去卖掉嘛。如果产生的道具足够强大，说不定能卖个很好的价钱。”
李紫夜：“要是那位王洛先生发现了怎么办？你这本书，是从他那借来的吧。”
莫厄：“随便还一本一样的给他不就行了？这并不是道具。”
“说到底，他只是块碎片，手上有几件道具，也没有辨别真假的。”
李紫夜没有再说什么，走上前，把那本书塞进了烟雾里。然后看向莫厄：“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莫厄：“下一步？哪有什么下一步？”
“该做的布置，早都做好了，接下来随便怎么发展，都跟我们没关系。”
“她死了，很好；活下来，也不关我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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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把手一挥，收剑入鞘。
在她身后，最后一个敌人倒了下去。
剑鞘上滴下几滴血，而她身上，比起之前却没有任何变化---没沾染一滴血，一点儿灰尘。
威风凛凛，英姿飒飒。
之后，她对地上的这些尸体看也不看，向进来时的门走去。离开这个房间之后，她的眼神里才浮现出几分担忧。
刚才，在感觉到自己可能被注视之后，她用了一件道具---逆转因果之核（未成熟）。
这是件非常强大的反侦查道具。它表面上看起来是一颗果核，把它含在嘴里，并且支付通用点，就可以使用。
在使用它的过程中，如果遭到了别人的监视，那么苏苒就可以反过来锁定监视者，并且查看到监视者的部分情况。
苏苒是第一次使用这件道具。从前的时候，都是她监视别人，并没有遭遇到被监视的情况。
使用之前她一度有些担心，害怕通过它看到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之前在楼上看到那怪物的时候，她就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但是反复考虑了一阵后，苏苒还是用了。结果，运气不错，没看到挥舞的触手、扭曲的肢体、张开的血盆大口之类，只看到了朦胧的、笼罩在雾气中的一男一女。
也许是支付的通用点不够，也许是道具本身的描述不够准确，苏苒最终只看到他们在摆弄什么强大的道具，没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她把口中的果核取出，考虑起下一步的做法来。
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一幅掌控者的模样。十有**，他就是这座城市的高官。
如果王洛是和这两个人合作了，那他们肯定要采取某些方式进行联系----这么大的计划，说不定还要经常联系。
做好这方面的监视，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
但这样...是不是不够好？太被动了？
等待他们联系，有什么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闹出点意外的事情来，他会不会被迫和那些人联系？
不，应该不会。王洛这个人，就算合作，也一定会尝试掌握主动权，到时候，说不定是那两个人主动责备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合作到底是什么形式？
怀着一肚子的想法，苏苒回到了大厅里。
在那里，王洛没有再看屏幕，而是拿出了一本书，在那里翻看。听到苏苒的脚步声后，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又转过头去。
苏苒走过去，随即尚在显示信号的，屏幕的中心是一个肥胖的，衣着整洁的中年男子。
第三十八节 偶然x的x收获（2）
这人站在高处，挥舞着手臂，对周围的人不停的说着。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非常严重，一定要追究相关人士的责任’‘警察和医院应该承担起工作，马上抓住犯人和救治伤员’‘如果大家愿意支持他，他可以代表大家，去和相关部门进行交涉’...等等。
周围有些人满脸的惊讶，另一些人则是鄙夷，之后大声的嘲笑他。
对于反对的声音，这个胖子并不辩解，而是提起了他之前担任某个职务时为大家做出的贡献，并且要求大家相信他，等等。
接下来，其余的几个屏幕上也开始出现类似的人、类似的做法。苏苒看着这一幕幕的表现，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笑的政客。”
她想起过去王洛所做的那些，看向他。“比你差远了，对吧。”
王洛放下面前的书，看了那屏幕一眼。“我做过这种事吗？不记得了。”
是吗？这种事你不记得了？
苏苒再次打量起王洛。分裂出来的碎片，只是包含了这种拒绝恐惧、追求事情真相的特点，而没有包含权谋和宣传的部分？
不...如果没有包含那些部分，现在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要准备那些红旗、歌曲、传单、炸药？进行这样的宣传。
这个他，理解宣传的意义...等等，这难道是为了掩饰什么。难道说，这些人中有他的合作对象？为了不让我发觉，他才这样说？
苏苒犹豫着，试探性的开口了。“你觉得，这个人可以合作吗？”
她这样说着，指着那个最显眼的胖子。王洛看向她指的方向，摇了摇头：“合作？没有这个必要。”
没有必要？
是说现在已经安全了？大部分人都恢复了意识，只要等待场景结束就可以了？
还是说，这个人已经和你合作了？再去谈合作的话，会泄露什么秘密给我？
苏苒想到这里，开口了。
“现在城市还一片混乱，情况说不定还会有反复。”
“这样，我们等一会儿，如果这个人能得到支持和认同，那我去跟他谈谈吧。”
王洛看了看她。“你愿意去就去吧。”
谈什么他也不管....是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吗？
他依旧等在这里，应该是有目的。这座城市里，还会发生些什么吗？类似于之前传单、火焰的事情？
苏苒考虑了片刻。“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考虑了一阵，最终选择了直接询问。
王洛看向她。片刻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苏苒。“喏，城市里会出现无数的这种图画---这是最后的收尾。”
苏苒接过图画，发现那是一张面条化的克秃噜。
嗯，在那上面，一个圆形的怪物，挥舞着无数的面条触手...仔细看去，它给人一种尽力想要狰狞，却只显得可笑的感觉。
王洛：“他们暴躁过了、恐惧过了，混乱过了，差不多也足够疲惫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他们一个轻松的收尾，大致就能把恐惧彻底从他们的精神中驱逐出去。”
苏苒：“他们会...”
王洛：“会感到轻松、戏谑、可笑。之后，再有‘不可名状’这个词出现的时候，他们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面条---从而让对方的一切努力成为徒劳。”
苏苒：“刚才那些人如果过来....”
王洛：“他们会进入旁边的房间。然后，一些枪支、衣服，还有某些录音就会首先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录音里他们会得知这样的情报：大罗刹国使用的这种恐惧的攻击，最担心的就是面条神教。如果有人按下按钮，把面条神教的图像展示在全城人的面前，那克秃噜就会完全失去影响力---你知道，这种话对那些刚恢复过来的人，会有多大影响力。”
苏苒：“这....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王洛：“我看你...好像很紧张。”
“于是我就想：适当的战斗能让你舒缓精神吧。反正，接下来也会有别人冲进来...也不用着急。”
苏苒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这就结束了？”
王洛：“如果不出别的意外和岔子，那就结束了。”
苏苒：“你...可是...”
这是在骗我吗？其实并不会真的解决？那邪神依旧存在，之后会来杀了你和我？
“于是，大家都能得救？”
王洛：“对...这不就是本来的目的吗？”
本来的目的....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么久都是在胡思乱想吗？
你是想说，之前那个很久都装作无辜，却突然对我动手的人不是你吗？
还是说你认为，我并不在这个‘大家’里面？
苏苒觉得脑中一阵混乱，差点儿就拔出剑，刺向王洛。
但最后她忍住了。
不，不能现在动手。现在死，他不会觉得痛苦。
而且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杀死他....这话未必是真话。说不定，他是察觉了我在想什么，故意用这样的话来刺激我。
会是这样吗？可是...
多种的可能**汇起来，导致苏苒好不容易理清的思绪又陷入了完全的混乱。
这时候，王洛看了看屏幕，开口了。
“火候差不多了。再等，说不定会出别的变故。”
“就这样吧，没人赶来，我来动手就可以了。”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之前的遥控器，按下了之前没有碰过的一个按钮。
之后，面前还能显示信号的少数几个屏幕上，都出现了巨大的画卷。画卷展开后，嘹亮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同胞们，大家看向这些画！”
“刚刚，我们和大罗刹国的敌人进行了战斗，缴获了这些！按照俘虏们的说法，这是他们为了占领城市后解除大家的疯狂而准备的！”
“只要看这些画，大家心中的恐惧就会被驱除！再也不会陷入到疯狂里了！”
这些话喊完之后，屏幕上的喇叭里就响起了与之前王洛念过的，那些面条教的祷词类似的东西：
不可见，不可感知的面条怪物在酗酒后创造了整个宇宙；天堂中有一座喷发啤酒的火山和一座脱衣舞场，不幸的是，火山有时候会喷马尿，而有些****身患隐疾...
第三十九节 偶然x的x收获（3）
等等。
在这样的宣传做出来之后，许多人先是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有人丢下了手中的枪，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之后，他的做法像是开始传染了一样。周围的人，也都纷纷放下了枪，放下了武器，哈哈大笑起来。
在有些人脸上，恐惧消失了，沉重消失了、仇恨消失了，只有开心和轻松遗留了下来。
王洛：“走吧，我们回去。”
“这里已经没什么要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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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肩并肩走在路上，在路边，一群人指着上方的面条图画，依旧在哈哈大笑。
苏苒看向王洛。“这就是计划的全部？”
王洛：“其实也考虑了别的可能性。但是....还好，大方向上没出什么问题。”
苏苒：“如果面条神教这些做法有效.....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使用？”
王洛：“你记得我那时候说过什么吗？”
苏苒：“你是觉得，它不够强？”
王洛：“在心中存在极大的恐惧时，‘轻松’这种情绪并不能简单的把它排挤出人类的精神。”
“但是，‘贪婪’、‘愤怒’、‘信心’.....这些同样激烈的情绪却可以。而且，这里的人更乐于接受这些情绪。”
“说到底，他们也在厌恶自身所产生的恐惧情绪---乐于接受我给他们的这些。而在等这些情绪酝酿到一定程度，他们感到疲惫的时候，再把这种轻松展现在人们面前----他们的精神就会完全被调整到另一种频率上了。”
苏苒：“这....”
王洛：“刚才来攻击我们的人并不多。恐怕，也是因为在潜意识里，他们其实并不反感作为老对手的‘大罗刹国’----至少，比起那些‘不可名状’的恐怖来说，大罗刹国看起来顺眼多了。”
“表面上浮现出来的愤怒背后，他们的心底还是在害怕，害怕听到的一切，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因此，我才在他们疲惫的时候，再帮他们轻松下来。”
苏苒：“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样也失败了呢？”
“甚至，如果在做这些事情的过程中，你死掉了呢？”
王洛：“那....死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并非不怕死。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怕也会死，不怕也会死，那为什么要怕？如果怕能活下来，那就怕，我赞成怕。”
“在战胜了恐惧，采取了合适的方法之后。那些看似强大的敌人，其实往往只是纸老虎，一戳就破，一碰就碎....”
苏苒：“对，我之前就想说这个。”
“你处理的，是别人心中的恐惧。但是你自己心中的恐惧，你是如何处理的？”
“如果这段时间---我是说从我们进入场景到现在的时间里，如果它们出现在你面前，为了破坏这个计划而杀死你呢？”
王洛：“这个...我觉得它们不会来。”
苏苒歪了歪头。“为什么？”
王洛：“因为我不相信它们，不怕它们啊。”
“如果它们真的存在，真的要报复谁....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从前有个人要过河。”
“正好赶上下雨，桥断了。这人左找右找，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垫脚，后来灵机一动，去了旁边的庙，把里面的神像扛了出来，垫在桥上，踩着过去了。”
“不久之后，又来了一个人，这人看到神像被放在那里垫脚，大惊失色。之后，他急忙把神像扛到庙里，用自己的衣服擦干了神像上的灰尘，然后毕恭毕敬的向神像道歉。”
“晚上，神庙里的庙神和小鬼都出来了。小鬼们义愤填膺，一齐劝庙神惩罚这种不敬神的行为。”
“庙神一开始默默不语。小鬼们反复劝，它终于开口了：‘如果非要惩罚，那就惩罚后来的这个人吧’。”
小鬼们纷纷不解。“前面那个人把您的雕像扛去垫桥，后面的人把您扶回来，还用自己的衣服擦拭雕像上的灰尘，您为什么要惩罚后面这个人呢？”
庙神说：“前面的人敢踩着我的雕像过河，可见是完全不信任我的。这样的人，我怎么惩罚他呢？”
“而后面这个人，虽然把我的雕像扛回了庙里，又擦拭了灰尘，却没有送钱烧香。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惩罚他吗？”
讲完这个故事，王洛看向苏苒，露出了微笑。
苏苒：“我们在无数的场景里穿梭，场景的掌控者，其能力就等同于神明。”
“你认为他们也会像你说的这位庙神一样吗？”
王洛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一种困惑，没有回答。
苏苒：“你觉得，大家只要不相信场景，场景就不存在了吗？大家就可以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再也不用承受这样的危险了吗？”
王洛：“这是...”
刚说完这两个字，他的脸上就呈现出一种痛苦的表情。之后，他身上闪烁起一道淡淡的黄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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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紫夜：“现在怎么办？”
莫厄没作声。
李紫夜：“她问的这个问题，那位先生可没对你说过，回答错误，她就有可能产生怀疑；而我们注入的能量....又该怎么解释？”
莫厄：“这种能量的规模...并不是装备要成型的模样....怎么回事？”
李紫夜：“在成型之前，有可能出现能量的外放。我们运气不好而已。”
莫厄看着烟雾中的苏苒：“你觉得她会做些什么吗？”
李紫夜：“应该不会，毕竟她刚得救....但是过一段时间就难说了。”
莫厄：“现在控制他说什么，还能做到吧。”
李紫夜：“也就只能做到这点了。无法通过它，用我的力量进行攻击；无法预设一段时间的态度和对话。”
莫厄：“我现在去找王洛，看看他会怎么说。你随时注意一下我这边的情况，看王洛说了什么，就让那人偶也这么说。”
李紫夜：“像你之前那样，我知道。”
莫厄走出房间，经过一条回廊，打开一扇大门，走上一道楼梯。之后，他看到王洛正站在那里，一台自动售货机前，在那里做着笔记的王洛。
第四十节 偶然x的x收获（4）
莫厄走过去：“怎么，有什么想买的吗？”
王洛看向他。“想也买不起，这里的道具都是几十万的底价....而且也不是很强啊。”
“而且，我刚才把一件道具放上去，显示是半价回收。”
莫厄：“这里，大都是能在特殊场景起到特殊作用的物品。对有需求的人来说，完全值这个价钱，砸锅卖铁也会买。”
王洛看向他：“这样....你买过吗？”
莫厄看向售货机。
“对。当时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事后，买到的道具救了许多人。”
“你记下这里都有什么，这是正确的。之后，说不定就会需要用到某种。”
王洛：“我...对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莫厄：“之前，你提到的那些有关克秃噜的想法，我告诉了我的朋友...然后，他用了这里的一件道具...你看，就是这个模拟场景发展剧情的道具。”
王洛看向自动售货机：“也就是说，他用了模拟场景发展的道具，按照我说的那些做法，进行了尝试？”
莫厄：“对。我那朋友，听说了你的这些思路之后，认为这思路可能很正确。这样做，就有很大的希望从里面活下来了。”
“然后，剧情大致是这么发展的...”
他把王洛模样的人偶，以及苏苒在场景里的遭遇对王洛大体上说了一遍。
王洛：“这...你的朋友在哪里？我能详细看看吗？”
莫厄：“呃...他不在这个场景里。”
王洛：“这个...”
莫厄：“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可以跟他说一声，付给你报酬。”
王洛：“我不....有报酬当然很好。”
“好吧。其实，之前我只说了一部分。主要原因是，你并没有详细问....”
莫厄摊了摊手：“我也没想到他会进行这种实验。他不在这个场景里，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到那种模拟道具的。”
王洛点点头，没说什么。
莫厄：“现在，他预设的主角跟同伴聊起了有关怪物本质的事情。那个主角，说起了你之前提到过的，庙神和村民的故事，然后遭到了反驳。这个该怎么处理？”
接着，他把苏苒反驳的话说了一遍。
王洛：“这....这方面的关键，就在于明确逻辑。”
“把无所不能、掌控一切的存在称作神明---然后看到一个稍微比自己强的对象，就胡乱把‘神明’这个词套上去。”
“你刚才说，场景的掌控者就等于神明....这个‘就等于’里面，就蕴含着极大的危险。”
“在做了这样的认定之后，会有进一步的推断：神知晓一切，掌控一切，因此，任何的反抗都是无意义的，任何的挣扎都是无价值的。只能服从、顺从，以便争取苟活。”
“但是，不把这个词套上去呢？”
“那它就只是一个很强大，有各种特殊能力的智慧生物，或者一个自身并不强大，只是利用周围的设备，有条件决定我们身边情况的智慧生物。”
“这样的话，他便可能是有缺陷、有弱点、有喜好、有敌人的。利用这些，就有可能达成击杀，或者引发精神上的共鸣，使其改变做法。”
“对于之前那个故事里的村民来说，庙神就是能掌控他们命运的强大存在。这一点，和你之前提到的克秃噜与城市里那些惧怕他的居民之间的关系，是颇为类似的。”
“而具体到我们身上，那个掌控场景的存在和我们的关系，与庙神对那里居民的关系也是类似的。”
“它们的态度不会完全一样，但本质是相同的。只要有人能跨越那恐惧，去面对他----并不一定能击败他，但这样一来，他就已经失去了最强大的武器。”
莫厄：“这样...”
王洛：“你明白吗？恐惧，其实是这三个存在共同都在使用的，最强大的武器。”
“在心底鼓起勇气，跨过这恐惧，就走出了胜利的第一步---也是强者的第一步。”
莫厄：“那要是遭遇攻击了呢？”
王洛：“这...正常来说遭遇攻击该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该防御防御，该闪避闪避，该把它引向敌人就引向敌人。这种事....那个把神像扛到桥上的人，其做法是可以借鉴的。”
莫厄：“在你看来，这些怪物会更倾向于去攻击相信他们的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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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向后退了一步，用充满警惕的表情看向王洛和他身上的黄光。
在闪烁了好一段时间后，那黄光才消失了，王洛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样说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苏苒没有回答。
王洛晃了晃脑袋。“对了，你刚才说的，并不对。”
“我们进入这里，不管是因为什么，总是有原因的。不会因为我们‘不信’，就能让我们直接回去。”
“但是，有一个原则：不能因为找不到原因而恐惧，不把敌人设想成无所不能---这是胜利的必要条件。嗯...必要而非充分条件。”
“掌控这个场景的存在，比那位庙神强的多。但是，我们也比庙神周围的居民强的多。论比例，说不清大小。但是，倾向性、喜好、心态，应该存在相似之处...”
苏苒：“你是说，无论是场景里的神，还是这里的怪物，都更喜欢能反对它们的人，而会惩罚那些相信它们的人？”
王洛：“这个要看他们的具体性格。”
“故事里的那位庙神，是一幅成熟官僚的模样----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做出了那样的选择；这个空间和场景的控制者...我之前猜测过，它可能只是一个在玩别人制作的游戏的小孩子...”
苏苒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王洛：“嗯？这只是猜测，你生什么气？”
在听到这样的问题后，苏苒张开嘴，像是想要反驳。但之后，她剧烈的喘息了一阵，又恢复了平静。
“没什么，你继续说。”
王洛打量了她一下。“我们先回去吧。在这里能做的事情，差不多也就这些。对了，挂到城外的那些画怎么样了？”
第四十一节 偶然x的x收获（5）
苏苒：“没有被攻击，没有怪物出现，什么也没发生。”
王洛：“嗯...没有像之前一样，扑过去撕扯。是挂的太远了吗？”
他一幅思索的模样。苏苒看向他：“怎么，你打算再做点儿什么？”
王洛：“我....在考虑。”
“按理来说，人们心中的恐惧已经被驱逐出去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比较好。但是....”
苏苒：“但是什么？”
“你是想说，就算他们经历了这些，也没有完全恢复正常，还可能出问题吗？”
王洛：“我们先回去吧。”
“休息一下，看看城里再有没有事情发生。如果一切都相安无事，那就最好。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再想办法。”
他这样说着，就要往回走。但是，苏苒却没有动，而是拉住了他。
“按照你的思维，那些怪物是因这里人们心中的恐惧而诞生的。那么，现在他们不恐惧了，那些怪物不就应该都消失了吗？”
王洛：“大方向上是这样。但是，推测毕竟是推测，不能太过笃定，太过依赖。”
“不然，这种过度的依赖反而会成为弱点，变成致命伤。”
“虽然从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一定要重视敌人。在这样的事件过后，要做的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以免得意轻狂、乐极生悲。”
这样说完，他向远处走去，没有再停留。
而这次，苏苒没有再拉住他。犹豫了片刻后，她跟在了王洛身后。
一步一步，踩着他的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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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厄：“对了，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这种预演的事情，会怎么安排？”
“如果事情是你做的，然后那个城市的居民知道了真相，他们会感谢你吗？”
王洛：“你这...我先回答后一个吧。”
“就算是我做了这些事，他们应该也不会感觉。在已经救完人之后再去要求某些人的感谢，是非常糟糕的举动。”
“这件事里，与欺骗他们、冒犯他们这种罪过比起来---救下人们性命这种小事，完全是微不足道的，很快就会被忘记的。”
“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发展...那么，这座城市的局势应该会逐渐稳定，曾经的疯狂会被遗忘。”
“之后，城里的各种势力会尽力让城市恢复原本的模样---毕竟，那时候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有利，也有熟悉的经验可以借鉴和利用。”
“而在偶尔有人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各个势力的头目应该会纷纷站出来，明说或者暗示，把解决问题的功劳当成是自己的，要求人们支持自己。”
“毕竟，也没人能证明他们在说谎。”
“然后，按照这些人的做法，说不定这里的居民会忘记曾经的错误带来的恶果，重新陷入恐惧，而他们的恐惧会再次招来怪物....”
莫厄：“你的意思是，如果是你，会提前做某些别的事情，以便避免事情这样发展？”
王洛：“对。有些事情，要做就必须提前做。”
“如果是想得到这里居民的感谢，那么，在过程中，就必须多次让自己的形象出现在城市中---正面和反面形象都可以，但是一定要给人们深刻的印象。
“你的朋友，把那个大罗刹**官的形象设定成了一个陌生人的模样？这是极大的浪费。”
莫厄：“那该怎么做，设定成自己的模样？”
王洛：“在能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这样做是可以的。如果这样做了，那....城里的居民暂时会误会、会怨恨...但是，在城里到处搜寻、战斗，却没有发现半点儿大罗刹国的痕迹之后，某些居民们的心态就会发生变化了。”
“他们会开始怀疑，对之前出现的一切感到疑惑，会猜测----这场活动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再把另一个真相暗示给他们。”
莫厄：“暗示？”
王洛：“对，暗示。给他们一些线索、痕迹，让自己去猜测，这样，可以充满满足他们的参与感。”
“这种‘参与感’，可以把怀疑从人们的精神中排斥出去，让他们在一定程度上避免重蹈覆辙。”
莫厄：“也就是说，你安排的这些，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都是为了救下这些人？”
王洛：“对。”
莫厄：“你之前说过，他们都是强盗的子孙，你对他们没有责任....但是最后，你还是想救他们？”
王洛：“对，如果他们直接死了，我并不会悲伤。但是如果参与到了行动中，我还是会尽力救他们。”
“让他们活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比单纯杀掉他们，效果要好的多。”
莫厄：“所以，才使用红旗的形象？”
王洛：“对。红旗不止能引起他们心中的敌意，还能引起另一种情感：
我们走后，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建医院，会给你们工作，给你们保障---这一切，不是因为他们变好了，只是因为我们来过。”
“这是红旗的另一种意义---在某些强盗中，这些话也很有市场。他们对此是很了解的。”
莫厄：“表面上是敌意，实际上是善意？”
王洛：“对。正是如此。”
“对那些不思考的人，宣传什么就信什么---那么，对红旗、大罗刹国的恨意，能让他们一心想着这个，忘掉之前乱七八糟的恐惧。”
“而那些思考、观察、注意细节，想要追求真相的人---用预设的善意把他们引向真相，让他们恍然大悟，然后感动、感激。”
“这种反转，很多人乍一听会觉得匪夷所思，而在细细品味后又会觉得理所当然。一次群体性的心理击穿---可以完美达成。”
“最后，让城市里的人们认识到，你的朋友是这座城市的拯救者，真正的英雄。”
莫厄：“也就是说，拯救这些人，需要从正反两方面来考虑他们的心态，需要全面的利用和算计他们。”
这样说着，他看向王洛。“其实...你活的很累吧。”
王洛：“嗯？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第四十二节 偶然x的x收获（6）
莫厄：“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分析所有的细节。人群的性格、观念、历史；在胜利之后，却又不能放松、享乐，而是要随时保持警惕....”
这样说着，他看向了王洛的头顶。
王洛也摸了摸头顶。“这个....不会，思考是挺开心的事情。”
“确实，有时候头发掉的有点儿多....不过离秃还差很远，毕竟我还年轻嘛。”
这样说着，王洛笑了起来，莫厄随即也笑了起来。
笑声停止后，王洛继续说了起来：“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所谓的‘人群’，一直都是如此。”
“大部分人，大部分时间都不思考。我们在行动的时候，千万不要因为自己是正义的，就认为有资格得到人们的支持。”
“不管要做的事情再正义，再符合长远和整体的利益---但人们要具体考虑的，依旧是眼前、自身的利益。”
“对这一点，不要去抱怨，而要去适应---人们本就如此。那个最优秀的人，就没有因为这种事而抱怨，而是在这样的前提和基础上，把人们的短期利益和长远利益结合起来，一方面引诱、一方面劝说---多种力量共同结合之下，整个人群还是能走上正轨的。”
“不要因为这些缺陷而抱怨、而放弃他们。那样做固然轻松，固然爽快----但是，却也意味着放弃自己得救的机会。”
莫厄：“放弃同伴就是放弃自己...这方面，我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
“譬如这个场景，如果因为对那里的人有敌意就不去救他们，那么因他们的恐惧而生长的怪物，可能会成长到更为恐怖的地步----我的朋友也会死。”
王洛：“对，正是如此。”
“如果你的朋友还能重新再这个场景进行实验---我可以对他说一下我的规划：
按照推测，怪物出现的原因是市民们的恐惧。而那些思维被束缚住的人，害怕伤害到这些人，害怕一丁点儿的不幸，害怕打破瓶瓶罐罐...差不多相当于被捆住手脚在游泳，怎么可能解决问题？
只有外来的、对这些人没有任何责任，不怕他们受伤和死亡---却又心怀善意，愿意拯救他们的人，才不会顾忌那些名为‘权利’、‘习俗’、‘爱好’之类的破烂。才可以放手行动，从事情的本质着手来解决问题。
而在这样做之前，就要预料到：当地人可能会不感谢拯救者---毕竟，这种做法是否定他们的传统、习俗、过往，是在否定他们过去做所的事。
别说什么都不做了，就算使用了一定的技巧，有些人可能依旧不会感谢----但这没关系。在了解这些之后，最佳的选择依旧是救下他们。”
莫厄：“为了大局，也是为了自己。”
“对了，按照你之前说的---除非他们证明，自己不值得拯救。然后你才会放弃拯救，对吧。”
王洛：“对，尽力而为，绝不强求。”
“这和之前的思维是共通的---毫无疑问，他们是强盗的子孙。如果他们死了，没什么好悲痛的；但是如果能救下他们，让他们改正错误，那么就值得去尝试。”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死了，不需要给自己压力，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但如果救下他们，那就值得高兴。”
莫厄：“放弃拯救，就意味着像你之前说的，在城里燃起大火，把疯掉的人都烧死？”
王洛：“这是最后、最极端的手段。是其他办法都确实被证明无效，才适合使用的手段。”
莫厄：“却是你最先想到，最先提起的。”
王洛：“因为简单嘛。不需要费什么脑力...很简单就想出来了。”
“但是，真这么做的话，存在一种危险的可能：执行者，自己心中的恐惧被释放出来。”
莫厄：“因为杀掉了很多同类而产生的愧疚感？”
王洛：“也可能是因为那怪物的存在。”
“我不知道别人如何。但对我来说，如果说有什么能让我放松，如果说有什么能缓解压力，支撑着我的精神，让我去认清和面对这个世界的真相----那就是心中的善意。”
“救人、帮助人---这种善意，是心灵的支撑，可以把恐惧什么的，从精神中排除出去。”
王洛这样说着，按了按太阳穴。“这就是我所有做法的本质。”
“做了这种事之后，就可以在心底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做这种事，就可以依靠心中的责任感、使命感、把恐惧、怯懦...还有别的负面情绪驱逐出去。”
“因为这个，我才能坦然的面对各种危险。”
听到他这么说，莫厄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你是个充满了矛盾的存在。”
王洛：“这世界本身就充满矛盾。那么，居于世界中的人也这样，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吗？”
“天真无知的去做好事，然后看到一点儿和自己的梦想不一样的发展就迅速黑化，这叫别扭的小屁孩；看到被拯救的人并不感谢自己，就决定再也不做好人，只做坏人的，这叫偏激的弱智。”
“而只有见识过所有的黑暗、庸俗、腐烂，窥到了世界的本质的一角之后，还能坚持曾经的纯真、理想、善意...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莫厄：“那么，爱呢？”
“如果一个女子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不管这爱以什么样的方式表达出来），并且希望你也爱她，你能回应？”
王洛：“这个....”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可没空去回应那种复杂的、充满情绪化的、会牵扯大量精力、近似于无底洞一般的东西。”
“一个人爱着这个世界，就很难再爱某个单独的人了。”
“当然，我并不会排斥和某位美丽的女性相处。只要她别拿乱七八糟的破事来烦我，拿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来打扰我，我会善待她的....”
莫厄点了点头，像是找到了某个关键问题的答案。
此刻，他的表情看起来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变化。
第四十三节 偶然x的x收获（7）
杀了他！
此刻，苏苒和王洛在一开始进入时的那间小屋里，对面而坐----听到王洛这样解释自己对爱情态度的苏苒，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拿这种事来烦你？这种最纯粹、最宝贵、最美好的东西，你说是‘烦你’？
王洛像是认为这场谈话结束了一样。他转过身，拿出笔和纸，写着些什么。看到他这样做的苏苒，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了，她站起身，悄无声息的把刺剑拔了出来。、
王洛没有回头。刺进去，他就死了。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在半点都不会痛苦的情况下，在....
苏苒深吸一口气，把剑收了起来。
之前的时候，那道黄光为什么闪耀？意味着什么？那里面蕴含的力量...像是恶魔的。
他的合作对象，是恶魔？不...应该是他的合作对象给了他某件跟恶魔有关的道具吧。
是恶魔卡也说不定。
苏苒想起自己通过‘逆转因果之核’看到的两人。
他们是恶魔？看起来可不像，而且恶魔在进行监视的时候，也没必要改变模样。
苏苒又一次把果核含到嘴里。这一次，她只看到了一个女子，那个男的不见了。
他要做的，不过是准备了一些传单、宣传材料、炸弹，然后放到城里的各处而已。这些工作，甚至不需要什么特殊的道具也能做到，他应该没付出什么太大的代价。
等等，这个人，真的是在监视我吗？
她这样想着，把果核吐出来，从房间里离开了。之后，她离开了屋子，又一次把它含在嘴里。
这一次，没有任何监视者显示出来。
这样！监视的是他，不是我啊！
一时间，许多的想法从苏苒脑中飘过。怪物、恶魔的力量、可能的合作者、背后的监视者...
真相是怎样的？这个，现在还看不清，但是，有危险的肯定是王洛！肯定不是自己！
对！他的判断是错误的，他的想法是错误的。还说什么庙神会放过践踏自己的人，却不会饶恕帮助自己的人....纯粹的胡言乱语！
对，那个两个监视者，对他只是利用！他们会杀了他！
一瞬间，这样的想法充满了苏苒的头脑，让她感到了一阵狂喜。
这样的话，什么也不用做，等待就可以了！等到时机合适，外来的存在就会动手，杀掉他了！
那时候，他会认识到，那些判断都是错误的！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在死前认清这些，然后他就会在挫败感、遗憾、痛苦中死去！
苏苒继续这样想着，笑着。但片刻之后，一些否定的想法就冒上了她的脑海。
等等....这有点儿荒谬吧。
刚才，为什么自己会认为那监视者会杀死他呢？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点啊。
和他合作的人，为了防止他不守信用，因而监视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苏苒看了看一旁的房门。
如果这场景里的怪物能杀死王洛，恐怕它们早就动手了吧。杀掉王洛，就能阻止他做这些工作，而这座城市里的人，也依旧会因恐惧而疯狂....
等等，自己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会不会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王洛感受到最大的痛苦？
只有分析失败、想法错误，才能让他更痛苦。自己希望他痛苦，所以希望那怪物杀了他。
但是，如果真的想实现，恐怕光期盼是不够的，还是需要自己来做。
对，自己来做。扮成那怪物的模样，去证明他的思路是错误的，想法是愚蠢的，所做的一切是毫无意义的。
然后，杀死他。
有道具能实现这样的效果吗？苏苒在个人空间里翻了一阵，拿出了一件能让目标对象产生幻觉的道具，一件能把对应目标伪装成其它模样的道具。
这些...怎么用比较好？伪装成那些不可名状的怪物，然后杀进去？嗯，也不用自己去伪装，可以用**傀儡随便控制个什么人，然后使用这个道具。
但是，他会恐惧吗？在看到一堆扭曲的触手和张开的血盆大口之后？
苏苒想起之前在楼顶的时候，自己看到了那怪物，产生了异常。但是王洛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的话，就算是这次再看到了，他也未必会害怕。
那，让他看到点更恐怖的东西怎么样？某个人拼命喊着，逃跑着，跑向他这里---然后在门口被怪物追上，在他面前杀掉？
等等...这样的话，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王洛所设想的，未必就是真相。所做的，未必就是正确的方法。如果那怪物并没有消失，接下来还打算做些什么....那，自己现在杀掉他，以后遇到怪物的时候会不会很危险？
那....要不要再等一等？
这样的想法在苏苒脑中盘旋了片刻。之后，被她坚定的否决了。
不，像王洛之前说的那样，要跨越恐惧。遇到可能的危险，不要怕，要勇敢的去面对。
虽然他很差劲、很可恶，但是这话是没错的。不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拿出勇气来，以最能触动他的方式来打击他！杀掉他！
苏苒看了看手边的道具，思索起来。
简单的办法不合适，不止是恐惧的问题，说不定他准备好了什么办法应对。那些传单、炸弹、录像带，还有之前闪烁的黄光....
应该有什么办法，能瓦解他的精神、勇气、意志力。
苏苒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得出答案。
之后，她又一次把果核含在嘴里。
这次，还是没发现监视者。她下意识的咬着果核，被扎了一下。
骤然间，她想到了办法！
把这果核给王洛吃下，然后使用监视设备，让伪装成怪物的随便什么人对他说话！
他不是否认怪物的存在吗？那就让怪物一直说，一直低声细语！就算是他，在不停的低声细语逼迫下，也会逐渐变疯吧！
嗯，自己可以回去，在一旁看着他。如果他忍不住答复这样的细语，那就装作惊讶的模样看向他，然后安慰他说‘没事，你应该没事....’
这样肯定会有效的！就算是他，也抵御不了连续不断的耳边细语！
第四十四节 偶然x的x收获（8）
售货机前
莫厄：“如果有怪物确实存在，在你的耳边一直念诵某些听不出含义的细语。你会怎么做？”
王洛怔了怔。“这个...就当没听见。”
莫厄：“真能坚持的住吗？”
王洛低下头，略微想了一下。
“也难说，我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如果遭遇长期的耳语，变得疲惫，精神也会受到影响。”
莫厄：“那怎么办？”
王洛：“那就...再多听点儿别的声音，来分散注意力。”
莫厄：“噢。”
王洛：“有条件的话，放个歌，开个电影，许多声音同时响起，‘低声细语’什么的，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如果还是受到干扰，那就找个初学者的小提琴...之类的东西听一听，折磨一下自己的耳朵。然后...在那些声音的对比之下，‘低声细语’什么的反而会变成能帮助睡眠的有效工具。”
莫厄：“我知道了....”
“如果是在更早的时期进入这个场景的话....你会在城里推广这样的做法吗？”
王洛：“可能吧。”
“反正，被猛兽咬住手的话，不要往回抽，再伸进去一点儿，堵住它的喉咙；听到莫名其妙的声音，那就多来点儿更难听的---分散和稀释它的力量；看到了可能引起畏惧的形象，那就...来个更值得畏惧的。然后在其中营造一些混杂了‘娱乐性’、‘可笑’之类的新形象。”
莫厄：“就像那个挥舞着面条触手的怪物？”
王洛：“对。”
“如果是在更早的时期进入这个场景，那么，面条神教的教义，浑身上下都是面条的克秃噜形象，再配上一些嘈杂的、足以压倒低声细语的音乐---就足以支撑住人们的精神，打消那些恐怖的形象和低声的细语产生的效果。”
“但是，进入的时候人们都已经疯了，那就需要红旗、锤子、镰刀---这些曾在他们中广为传播，让他们曾经非常畏惧的符号，来唤醒曾经在他们心中的，更深沉的恐惧。”
莫厄：“该不该夸你呢？这样的想法，真的很了不起。”
王洛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闪过几分疑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来说，这好像是常用思维、普通的手段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从前的时候，我好像还不是这样....在跨越了对空间的恐惧之后，剩下的就是具体事情具体分析，然后努力解决了。”
莫厄：“那...总会有原因的吧。对了，报酬方面，你想要什么？”
王洛看了看自动售货机：“这里有件武器，售价不是很高，效果却不错。”
“方便的话，能帮我买下来吗？”
莫厄看向售货机：“一杆长枪？你喜欢这个？”
王洛：“嗯....以前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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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房间里，苏苒看向正响着...类似于锯木头一般声音的录音机，瞪向王洛。“你这是做什么？”
王洛：“我的耳边，好像响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为了不影响工作，就再多听一点儿别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吧。”
苏苒走到收音机边：“太吵了，关掉吧。”
这样说着，她关掉了喇叭。
王洛看了看她。“那...要不我出去吧。”
苏苒拦住了他。“到底怎么回事？”
王洛耸了耸肩。“刚才不是说了吗？”
“吃完饭之后，我就觉得一阵阵耳鸣，有不少乱七八糟的声音在响。”
苏苒：“那...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王洛：“虽然现在还没收到提示，但我们在场景里也待不了多久了吧。”
“等回到空间，有什么问题自然也就好了。这里的医生，谁知道是什么人？不折腾了。”
苏苒：“可是....”
王洛：“你要是觉得吵，我出去听也可以。反正楼上楼下都没人，住在哪都可以....”
苏苒：“我....但是你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
“这个场景就是这种类型的场景。在耳边响起异常的声音什么的，不是应该仔细倾听吗？那声音里，应该有些线索之类的吧....”
王洛：“我的精力是有限的，精神强度也是有限的。从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里找线索什么的，比较麻烦，说不定还会有危险----不是适合我的工作。”
“那该怎么办？以毒攻毒啊。再听点别的、更能吸引注意力的声音，问题不就解决了？”
这次，苏苒没能找出什么反对的理由来。之后，王洛也没出去，只是打开了录音机，让嘈杂的音乐回响在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苏苒又开口了。
“你身上之前闪的黄光，是怎么回事？”
王洛看向她，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苏苒：“你之前答应过，对我解释某些事情。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个问题，王洛沉吟了一下：“当然。传单、炸药、画卷，也并不比红旗、播音器更难弄到手。虽然量比较大，确实有些麻烦.....你觉得我是怎么做的？”
苏苒：“你....是不是找了什么合作者？”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疯了，但是那种疯狂一样可以利用？这样的人？”
王洛：“要是我告诉你‘是’，你会追问具体的对象是谁吗？”
苏苒：“你不想说？”
王洛：“嗯，这个场景的一切，就到此为止最好。”
“有种说法：这世上或许有鬼神，或许没有，但都和我们无关。”
“当城里出现这样的情况，必须要做些什么，那我们要跨越恐惧、坚持努力去做。”
“但是，一切正常的时候，我的建议是不要去探索、不要去追寻，不要去打扰....那些可能存在的未知。”
“尤其是，在自己还比较弱的时候。”
苏苒：“我不打算做什么....”
王洛：“那就不要问了。”
这样说完，他笑了起来。
苏苒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从房屋走了出去。
之后，她一直走到外面，看到某个路过的人后，举起了右手。那人随即瞪大了眼睛，继而张开了嘴，像是想要大叫，却没能发出声音来。他的手臂则挥舞起来，就像一个快溺死的人。
第四十五节 偶然x的x收获（9）
过了一会儿，他挣扎和喊叫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目光呆滞的走到了苏苒身边。
苏苒随即拿出一件装备，丢到了这人身上。之后，这人的模样随即开始发生变化---在扭曲了一阵后，他变成了苏苒之前在电视台大楼上见过的，那头挥舞着许多触手的怪物大致相似的模样。
只是略小一些。
苏苒从怀里又掏出一件道具来，丢进那怪物的嘴里。之后，那怪物扭动着触手，吭哧吭哧的跑上楼，向王洛的房间奔去。
苏苒在远处看着它打开门，进了屋子。之后，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响起了一些声音---却没有发出任何喊声或叫声。
苏苒在外面等着。等到屋子里平静下来，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她迈开腿，走了上去。
进屋之后，她发现王洛已经死了。
他的眼睛还睁着，双手高举，一只手抓住怪物的一根触手，一只手被怪物身体中间的血盆大口咬住了。在他的身体上，有几处贯穿上，而在脖子的位置，正被怪物的触手死死勒住---看来这是致命伤。
在那张死去的面孔上，眼神中，都没有半分惧意。而那条被怪物咬住的手臂正拼命向前，像是要努力塞进那怪物嘴里一般。
在他对面的怪物正在挣扎，它口腔的地方，好像被王洛的手臂是卡住了，正用触手拼命的往外拉。见到苏苒，它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苏苒没有管它。之后，她看着王洛的眼睛，叹息了一声，走上前，合上了眼睑。
随即，她看到王洛的身上又一次闪烁起了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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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厄推开门，走到李紫夜身边。
李紫夜看向他：“出意外了，她把人偶杀掉了。”
莫厄：“我看到了。”
“真是出乎意料。她不是希望这位王洛先生多受点儿苦吗？”
李紫夜：“是啊。但是，在我按照你传回来的信息，充分让人偶展现那位王洛先生的性格之后，她好像是忍无可忍了。”
莫厄：“那她...现在离开场景了吗？”
李紫夜：“没有，还待在里面。”
莫厄：“也不知道，她还能在里面待多久？对了，杀掉他之后，她在那里又做了什么？”
李紫夜：“这个...”
“她掏出剑，把自己控制的傀儡砍成了碎片。然后亲了遗体的额头一下。之后，在那里看着遗体的嘴唇。”
“她的眼神很复杂，既像是想亲吻遗体的嘴唇，又像是想咬断遗体的喉咙。”
莫厄：“好吧，随便她怎么样都好....那本书怎么样了？形成道具了吗？”
李紫夜：“没有....蕴含在其中的能量，好像不太稳定。”
“现在人偶死了，没有他的行为，它恐怕很难形成装备了，要不要我进去？”
莫厄：“不用急，让我想想....”
“如果她不出来，发生冲突....如果那里进一步的发展....”
李紫夜：“你觉得我会输给她？”
莫厄：“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记得吗，指导原则？”
“不管实力强弱，对我们来说，直接的冲突最好还是设法避免...”
李紫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能总是....”
她顿了顿，“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太可惜了。”
莫厄：“本来也不能保证完全的成功---就算装备成型了，她看到了，也无法察觉那是装备。”
“就算拿到手了，离开场景之后她也会昏迷，那装备也会进入隐形状态。到时候去拿过来....”
李紫夜：“如果她发现了成型的装备呢？”
“就算真的没发现，你也不要忘记，她曾经见到过那些书。就算无法察觉那是装备，但
3.那书是在王洛身上的，她说不定会收起来，留作纪念。”
“如果她把这本书藏到个人空间里，就算她昏迷了，就算是隐形的，我们还能弄到手吗？”
在她这么说了之后，莫厄沉默了好一阵子。“这个，现在不那么重要了。我想，我们之前接受的任务，可以重新考虑一下了。”
李紫夜：“任务？苏苒给我们的？‘最残酷、最痛苦、最绝望’的场景？”
莫厄：“对，这是她的要求。我想...”
李紫夜：“让她感受这些？你之前说过。”
莫厄：“之前是之前...现在....”
“虽然我们有办法避免任务失败的惩罚，但还是完成了更好、更有利。”
“这位王洛先生，其实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虽然有时候他会说一堆大道理。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其实他....”
李紫夜：“怎么？你认为他....”
“可是，他看起来....就算是死，也并不怎么会痛苦和绝望。”
莫厄：“这方面，我也是这样想的。”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任务就只能用过另一种渠道来完成了。但是，最近我偶然有一些收获....”
李紫夜：“收获？什么收获？”
莫厄：“现在也说不清..也未必完全正确。”
李紫夜：“如果你要完成那个任务，我不反对。现在可以从她身上入手。我能感觉的到，她现在很痛苦。”
莫厄：“是啊，这样是可行的。”
“影响场景，或者影响她的精神，让她看到那些克秃噜、傻逼尼古拉斯之类的怪物出现在面前。然后，她应该会认为，是自己杀掉了防止怪物出现的关键人物----所以，这些怪物才会出现在她面前。”
“这样一来，她会认为因为自己的错误行为而产生更大的痛苦吧。”
李紫夜：“对，但是让场景的情节发生这样的变化，或者让她的精神受到影响，只有我进去才能实现。”
莫厄：“让我想想....人偶被杀了，我们现在已经不能传递些什么过去了，对吧。”
李紫夜：“对，想要做出改变，我们就必须进入。”
莫厄：“这倒未必。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可以进去。”
李紫夜：“你....你是想把王洛的碎片送进去？”
莫厄：“差不多也到了给他第二个任务的时间了。让我想想....”
李紫夜：“最好不要。你别忘了，那本书原来的主人是他。”
第四十六节 偶然x的x收获（10）
莫厄：“我有些想法。”
“这个男人，在精神、智力、意志力等方面确实很强。但是，其实他身上存在着某种弱点也说不定...”
李紫夜：“弱点？”
“在听到他说的这些之后，你察觉到了某种弱点？”
莫厄：“对，偶然的收获。在这方面，你还有很多需要学。”
李紫夜：“可是，他终究只是块碎片吧。之前的策略，不是让他认可吗？”
莫厄：“嗯...这一点并没有改变。但是，让他认可和让他冒险，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想想吧，这个男人，如果在这个时刻进入这座城市，然后经历各式各样的危险---那么，按照之前我对他说的，他会不会感激事先提供情报，乃至于提供装备给他的我们？”
李紫夜：“只要不知道是我们送他进去的，那应该会。”
莫厄：“就算知道是我们做了什么，只要提供足够的帮助，他也会感谢我们。”
李紫夜：“真的？谁告诉你的？”
莫厄：“他自己。要是你仔细听，就能听出来。”
“说真的，我很想看看他进入这座城市后会怎么想、怎么做。”
“能实现他提出的这些理论吗？用他的思想和行动，像刀锋一样切开这里的一切？还是一无所成，在这个场景的规律面前撞的头破血流？”
李紫夜：“如果他失败，那我们的任务就能轻松达成。”
莫厄：“这位苏女士看到他的时候，又会怎么想呢？她会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还是带着恐惧，再杀他一次？”
这样说着，他吞了一下口水，眼中满是兴奋。“如果这两个人能同时遭遇到痛苦、绝望、恐惧...”
听到这个前景，李紫夜也咽了一下口水。“这...但这样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莫厄：“就算有危险，我也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想想吧，如果能完成这种难度的任务，如果能让这样的两个人都感到痛苦和绝望....”
李紫夜：“好...那就听你的。我们现在把他送进去？”
莫厄：“还要做些准备。他现在身边有几件装备。但如果苏苒要杀他，那就还是和你的人偶一样，无法抵抗。”
李紫夜：“她...见到他的时候，应该会同时做出你说的那两种事。”
莫厄：“扑到他怀里，然后杀死他？”
李紫夜：“我觉得会是这样。”
莫厄：“那...就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远一点儿。”
“不是有件道具合适吗？让她能看到他、听到他、梦到他，能让她的精神和他的精神交汇起来，感受到对方所感受到的！”
“有时候，他们的实际距离就在咫尺之间，但命运的走向却会产生奇特的效果，让他们无法相遇，搜寻不到、碰触不着。”
李紫夜在身上一阵摸索：“你是说....命运的恶意？好像不在身边，我去仓库看看。”
莫厄从怀里拿出了一座雕像。“在我这里。”
雕像上的主体部分是一颗碎掉的心。在碎掉的心左侧，是一个满脸焦急的男人；在雕像的右侧，是一个满脸泪水的女人。“正适合这个时刻，不是吗？”
李紫夜：“对她来说，可能起到很好的效果。但是这位王洛先生....恐怕不会去寻找、不会去碰触，见不到对方也不会在乎。”
莫厄：“当然，对他，要用另一件道具。”
这样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水晶球来。这颗球通体透亮，表面浮现着一个举着爪子，一脸讥讽笑容的恶魔。
李紫夜：“丑陋的真相。你要用它？”
莫厄：“对。”
“按照我们这位王洛先生的说法，他的精神强度是有限的。在某些时刻，他常常在刻意回避事情的真相---就装作不知道。”
“这样并不好。现在，我来让他知道。”
李紫夜：“这样的投入...会不会亏本？”
莫厄：“只要计划成功，就不会。更何况，那本书还有可能形成装备呢。”
李紫夜略微皱眉：“你...真的愿意为了我们的喜好就投入这么多？”
听到她这么说，莫厄的眼中有一丝犹豫闪过。之后，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不止呢。如果场景判定这样的发展之后，他们已经没有留在那里的必要---那就糟糕了。”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陈旧的羊皮纸。
“为了保证成功，他们必须要在里面多留一段时间才行。为此，就算再多用一些道具，也是值得的。”
---
王洛走一座公园里，一柄长枪浮在空中，尾随在他身后。
在周围，是树木、花朵、石子铺成的小路，在树枝上鸣叫的小鸟。
王洛在石子路上走了一会儿，看到一排凳子，就坐在了上面。然后拿出笔和笔记本，写了起来。
“这个人，这个地方都非常可疑。”
“整体来说，这像是某个巨大阴谋的一部分。但是具体目的为何，目前还不得而知。”
“刚才，稍微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情。”
这样写完之后，他放下笔，看向身后的长枪。随即指向前方。
“神枪，射杀他！”
那长枪随即飞了出去，扎中了前面的一棵树。
随后，整个儿贯穿而过，扎在了树对面的地上。
他看着那柄枪，招招手，那枪就又飞回了王洛身后，依旧漂浮在那里。
王洛又拿起笔来。“之前的时候，好像也做过这种事情。”
“但那是什么时候来着？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段时期，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总感觉，失去记忆这种事情，不该出现在我身上。”
“好吧，身边这两人的阴谋，我失去的记忆，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现在又该干什么？”
“如果莫厄没有说谎，那么接下来我还会遇到任务。难度不大，却能有不小收益的任务。”
“新任务，会是再回到那个场景里吗？那座军营，那些士兵，那几个女人，都感觉很熟悉。”
“不知道能否找到办法来和他们接触、交流？有些问题，如果询问他们，应该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答案吧。”
第四十七节 深层x的x问题（1）
王洛这样写着的时候，身边泛起了一些雾气。之后，那个之前浮现在水晶球上的恶魔浮现在那团雾气中，对王洛露出了笑容，然后又消散无踪。
王洛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看。但在看到雾气后，他没有在意，低下头，继续写了下去。
“因为，目前这两件道具都是从那个场景里拿到的---而且，可以使用这两件道具，来对那个场景里的存在造成影响。”
“我在那里，不能碰触到那里的人和某些物品。但是，脚却踏踏实实的踩在那里的土地上，进行了移动；而道具的效果，也实实在在的对那些人造成了影响。”
“土地算不算物品？如果不算，那我为什么没有掉下去？为什么还能踩在上面？之后在军营里的时候，为什么那女人像是发现了我一样，开始了攻击？”
“我能接触到土地，如果举起一捧土，那土会从手心里穿过去吗？如果没有穿过去，那...周围的人会看到一捧飘在空中的土吗？”
“我在土上写字的话，情况又会如何？他们能看到吗？”
“这种事，之前的时候思路不够清晰，没有细想和尝试。也不知道从前的时候，在这个空间和场景里，是否有人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并做过这方面的尝试？”
“如果是我，之前应该也会做类似的尝试....我失去记忆，是否和之前进行这方面的尝试有关？”
写到这里，王洛突然觉得一阵头痛。
他放下笔，捂住了头。过了好一阵，才再次拿起笔来。
“如果是这样，那么，如果我再次进行这方面的尝试，是否会再次失去记忆？”
“这种情况是否就是空间对这方面缺陷的制约和保护？”
这样写完，他放下笔，一幅思索的模样。
思索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看向后方的长枪。
那根长枪依旧浮在空中。但是在它后面，不再是树木了，而是隐约亮起的路灯，人来车往的街道和马路，是数座大楼。
他所在的区域，变了。
----
“我没有杀死他。”
看着地上王洛的尸体和被斩成无数碎片的怪物，苏苒这样低声说道。
“对，这不是他，只是块碎片，存在人偶里的碎片。等这个场景结束，人偶就会重新恢复，他就能重新活过来。”
这样说着之后，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
天色渐晚。外面的昏暗的空气给了她一种滑腻腻的，阴冷而潮湿的感觉。向外看去，周围的建筑饱经岁月的侵蚀，显得老旧而肮脏。地面上，有些地方有水坑，坑里积了很肮脏的水。车子经过，里面的水溅了旁边的行人一身。
突然间，一些路灯亮了起来，发出一种暗黄的，让人感觉很压抑的光芒。还有一些没有亮，也许是坏掉了。
一些酒吧的招牌亮了起来，少量衣着暴露的女人开始出现在酒吧附近的路灯下，一些流浪汉打扮的人朝她们吹着口哨，换来了她们的白眼...
苏苒看不下去了，关上了窗子。
她再次看向屋子里王洛的尸体。
他的眼睛依旧是睁着的。眼神还是和他刚死的时候一样，没有意外、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有拼死一搏的决意。
没有了精魂，他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聪明还是愚蠢。
够了。
她感觉自己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可以离开了。
这个场景很快就要结束了。自己可以没有任何危险的离开，而他会重新变成人偶，自己依旧可以把他投放到别的场景，继续去战斗，去死。
仔细想想，下次就不要再把他投放到这种恐怖类的场景里了。
因为他胆子大、心理素质好，不畏惧这些。就算是遇到了某些奇怪的存在，他也能跨越畏惧，分析它们的本质---但是，如果把他投放到某个平凡、枯燥的场景里，他的这种特点就没用了吧！
苏苒笑了起来。
对，凌冽的北风吹来，只能让行人裹紧衣服。但是温暖的太阳，却能让人主动的把大衣脱掉。
对某些人来说，危险和打击能让他们奋发努力，展现超凡的能力。但是，平稳安逸、衣食无忧的生活，却会让他们沉溺、堕落，无法再发挥出任何才能。
呵呵呵，这种事，自己看的多了....
苏苒这么想着，骤然一惊。
等等，自己什么时候看到过这种事了？
无论是在进入场景之前，还是在场景里的这段时间，从来也没见过这种事啊！这..自己这是怎么了？
苏苒举起自己的手，反复看了看。之后，她捂住了咽喉，急速的喘息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站起身，恢复了原样。
对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来着？
她想要努力去想，但稍微思考一点，就觉得头痛。
反复试了几次都是这样。于是，她索性不去想了。
反正，通过王洛的那些做法，这个场景已经改变了，王洛也已经死了。
在这里，已经没什么事要做了。接下来，自己就可以回去了吧！
她这样想着，下意识的回过头，又一次看向王洛的尸体。
那尸体不见了。
之后的一瞬间里，苏苒的眼中涌现出了巨大的恐惧。
怎么回事？他活过来了？然后走远了？离开了？
之前的时候，他是在装死吗！？利用这个办法来对付我？
这种事他是完全可能干出来的。就像之前那样....
一瞬间，纷乱的思绪便充满了苏苒的整个脑海。之后，她在什么都没想的情况下，身上迅速浮现出了一套柔软合身的，闪耀着银色光芒的盔甲，而手中，也多出了一柄与之前的刺剑完全不同的，闪耀着银光的长剑。
过了好一会儿，并没有攻击发生。
苏苒脸上的紧张慢慢消失了。她收起了长剑，但还是继续穿着那身盔甲。之后，她拿出了一页地图，手指一点，上面闪烁出了白色的光圈。
它闪烁了一阵之后，苏苒把盔甲和地图都收了起来，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她走到窗边，再次打开窗户。
“到底怎么回事？”她揉着脑袋，这样自言自语道。
第四十八节 深层x的x问题（2）
“这样不好吧。”
路边，王洛对几个衣服上写着‘xx保护组织’的人这样说道。
那几个人诧异的看向王洛，随后，其中最高的那个开口了。“你是什么人？政府的走狗？”
王洛：“我不是什么人的走狗。”
“你们刚才的话我听到了。最近出了事，很多动物快要死了，确实很凄惨。但是，要求把医院里救治病人的钱，以及修建损坏公路的钱拨给动物，是不是过分了？”
“你懂个屁？”那汉子咒骂着，靠近了王洛。
王洛看着他。“爱护动物是一回事，把动物看的比人更重要则是另一回事。这是不是故意对‘照顾弱者’这一思维的扭曲？”
“还是说，你们是出于别的原因而提出这样的条件？救助伤员的钱和你们无关。而用来保护动物的钱，有很大一份可以落入到你们的手里？而谁要是反对你们，就可以尽量往他头上泼脏水？”
“其实，你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提出这种口号的？这...”
对面这汉子大喊了一声，举起拳头，朝王洛打过来。王洛侧过身，闪开了。之后，他略略一伸腿，把对方绊倒在了地上。
“打人啦！杰克为了保护动物，被他们的人给打啦！”
汉子后面那两个同伴，看到自己人摔倒，马上转向周围，熟练至极的喊了起来。
很快的，一些人就从周围跑了过来。有一些的手中还拿着照相机和摄像机，在远处就不停的朝王洛拍了起来----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想清这一点之后，王洛举起右手，做了一个“v”的手势，然后对照相机露出一个微笑。等到照相机的光芒闪过之后，他才转过身，迅速跑开了。
远处赶来的人大喊着，朝他追去。但是王洛作为契约者，还是比他们跑的快一些，穿过几条窄巷之后，王洛甩开了他们，绕了个圈子，跑到了立冲突所在地旁边的地方。
“你招惹他们干什么？”王洛停下脚步之后一会儿，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洛回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一头波浪状的金发在暗淡的灯光下闪耀，稍稍向下，是一张涂满了粉底的脸。在脸上，鲜红如血的嘴唇里正吐出烟雾，湛蓝的眼睛正透露出慵懒与傲慢。
王洛没有多打量，直接开口了。
“你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那女人笑了起来。“外来的小哥，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到了这里吗？”
“这里是欧莱德城的西区，大鲨鱼街。至于我嘛，我是莎比娜，在这条街找客人。”
王洛：“莎比娜....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
听他这么说，莎比娜笑了起来，然后向前走了一步，把口中的烟喷到了王洛脸上：“怎么，我们从前见过吗？小哥~”
王洛向后避让了一步，对她礼貌的笑了笑。“您是叫尼古拉斯吗？莎比娜.尼古拉斯？”
莎比娜显得有些诧异：“不是，但也差不多。我叫尼克拉斯。”
王洛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拳头攥紧了一点儿。“那....还真是巧啊。对了，你有一个叫克秃噜的朋友吗？”
莎比娜：“克秃噜？没有。”
“对了，我后面这间酒吧的老板叫图鲁克，但他可不是我朋友。”
王洛沉吟了一下。“这样嘛....”
“对了，你刚才说‘招惹他们干什么’。你看到我和那个动物保护组织的冲突了？也知道那是什么人？”
莎比娜：“当然，我刚才在楼上，什么都看到了。”
“那伙人是杰克和他的兄弟。他们收过保护费，在酒吧里卖过货，绑过几个小少爷。他们在每个都在监狱里住过两三年。最后一次，杰克不知道是在监狱里认识了什么人，进入了协商会。”
“然后，据说是因为工作出色，他又调到了动物保护协会。”
这样说完，她又点了一支烟。“他们对我的服务评价都很高，你要不要试试？”
王洛对这句话只当没听见。“我听到他们说‘在这样的灾难之后，许多动物都濒临死亡，政府不能只管损坏的路灯，有义务向他们拨款’....”
莎比娜：“很多人都认为杰克这件工作做的很出色。从他上任以来，保护协会的收入增长了一倍以上。”
王洛：“...他说的‘这样的灾难’，是什么灾难？”
莎比娜：“你不知道吗？大罗刹国在城里闹成那样，你是刚刚才来的？”
王洛：“对，我是刚刚才来到这座城市的....你刚才说大罗刹国？”
莎比娜：“对，大罗刹国的残党，在城里的各处都插上了他们的旗，还在到处放他们的歌。很多人都被他们逼的发疯了。”
“幸好希金斯市长带着警察和国民自卫队拼死反抗，才挫败了他们的阴谋。”
王洛：“哦，是市长做的吗？”
“那他还真是了不起....”
莎比娜又一次靠近了王洛。“怎么样？大罗刹国的人还可能再打过来，钱留着也是浪费，要不要来我这里玩玩？我要价并不高，一顿晚饭，再加上这个价...”
她在王洛耳边低声说了个价格。
王洛揉了揉耳朵。“那个动物保护组织的人可能还在附近。把我交给他们，那些人会给你钱吗？”
莎比娜哼了一声。“我不是做那种生意的。”
听她这么说，王洛笑了起来。“这么敬业吗...偶尔客串点别的工作也不愿意？”
莎比娜看了王洛一会儿，低下了头：“好吧，其实是他们经常不给钱。现在还欠我几百块呢。”
王洛点点头：“明白了。”
“我不需要这种服务。但是，有很多问题需要人来帮我解答。”
“看起来，你知道不少这座城里的事情。找个地方，我问，你答，如果你保证知无不言，我管你两顿饭，给你双倍的价钱，怎么样？”
莎比娜犹豫了一下。“三倍，三顿饭。”
王洛：“可以。你知道有什么地方能谈话吗？”
第四十九节 深层x的x问题（3）
一座还算干净的咖啡馆里，莎比娜像是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吃着身前的面条。
王洛看着自己眼前的面条，索性也送到了她面前。“不够就多吃点儿。”
莎比娜没有客气。又消灭了王洛面前的那一份之后，她才打了个饱嗝，擦擦嘴，放松了下来。
之后，她端起面前的热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看向王洛。
“你真是个好人，能给我的孩子也点一份吗？我一会儿带回去。”
王洛招招手，把服务员叫过来。
“麻烦再来两份面条，一会儿会有人来送钱。”
听他这么说，服务员显得有些诧异，但之后没问什么。
王洛也没再多说，他拿出纸笔，看向莎比娜：“现在好人要提问了，需要你尽心回答。”
“这个动物保护组织的杰克，经常和什么人来往？”
莎比娜：“这....这个我不清楚。”
“刚去动物保护组织的时候，他还常来酒吧，也偶尔光顾我这里。但是最近一年多，他好像能得到邀请，去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就再也不来我们这了。”
王洛：“城里刚出现了这样的灾难，你为什么还要出来招揽客人？”
莎比娜拿起一支烟来：“她们可以休息，我可要吃饭，家里还有两张嘴也等着吃饭。他们还受了伤....”
这样说着，她叹息了一声。
王洛：“平时在酒吧门口有多少你的同行？竞争激烈吗？如果你们想从事正当的工作，能有机会吗？”
莎比娜皱了皱眉。“你是说体面的工作？哼，谁会要我们？他们要求文凭，要求起那么早，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谁能做到？孩子谁来照顾？”
她讲了起来。很久之前，刚辍学的时候，她去过一家工厂工作，干得还可以。但是，那里的主管---老板的亲戚，随即揩她的油，在她给了那人一下狠的之后，她就被开除了。然后被起诉，抓去关了一个月。
而在出来之后，周围的工厂也都不肯雇佣她了。
她只好在周围找点儿零活，勉强填饱肚子。但在之后，不幸怀孕了。孩子的父亲知道这个消息后很高兴，对她承诺了许多，但是在孩子出生后，他就再也没了踪影，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严厉的训斥她。一气之下，她离开了家，自己把孩子带到现在。
这样说着，她又点起了一支烟。
周围并不止有她一个人这么做。别的姑娘，在学校里的时候还会做梦，但在毕业之后，她们很快就会清醒---人的命运早都被注定好了，做什么都没用。
王洛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么，有没有考虑加入什么组织？像杰克一样，加入动物保护协会，或者你之前提到的协商会？”
莎比娜叹息了一声。“是啊，要是可能，我也想加入。”
“但那不是随便能进入的，要付钱，或者要体面人的推荐信。不付钱的话，他们不会要我的。”
王洛：“自己成立一个怎么样？找些可爱的动物，一起拍几张照片，然后说你满心都是对动物的关怀和爱。”
莎比娜哼了一声：“爱有什么用？就算拍一千张照片，谁会在乎？哪家报社或电台会理我这种人？”
“那些动物保护组织，都是有人赞助的。他们能拿大钱，能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能喝香槟酒，吃龙虾，接受记者采访。而我们要是敢成立什么协会，第二天就会有人打上门来。”
王洛：“这样？那么，有没有人去揍这位杰克先生的动物保护协会？”
莎比娜：“怎么没有？东街就有人想去收他们的保护费！”
“但是，警察马上就来了，把他们都保护了起来。把那些找事的人都抓了起来！记者也来了，把杰克拍的一幅惨像，之后他收到了更多的捐款....”
王洛：“那些钱真的用来保护动物了吗？”
莎比娜：“他们保护个屁的动物！之前的时候，还装模作样的买了一些流浪狗回来。后来，把狗全杀掉了！还在那里装模作样，说什么‘这是最慈悲的做法....’我呸！”
说完这些，她一脸怀疑的看向王洛。“我说，你不会是个记者吧。”
王洛：“不是...除了这种生意，你还有没有机会得到慈善组织的援助？”
听到这个问题，莎比娜叹息了一声。
“有是有的，但是需要排很久的队。而且领到的，大都是一些过期食品...也完全不够....”
王洛：“你觉得大罗刹国的生活方式如何？”
莎比娜：“他们？我倒是不介意...”
这样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至少，我的孩子们可以吃饱肚子，也能上学....”
王洛：“但是那种收获，需要牺牲。比起那种生活来，你们更喜欢‘我们走后，他们会来替你们修学校、建医院。但那不是因为他们变好了，只是因为我们来过。’----这样的发展，对吧。”
莎比娜哼了一声。“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们哪一种也得不到。”
王洛：“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认识之前那些声称自己是大罗刹国成员的人---并且可以把你介绍给他们，你愿意从事这种工作吗？”
莎比娜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了几分恐惧。
王洛随即讲解了起来。
那些人的目的并不是让城里的人变疯，恰恰相反----他们是为了把这里的人从疯狂中拯救出来，才冒充大罗刹国的人。
在他这么说了之后，莎比娜眼中的恐惧稍稍减弱了一点儿，随即又充满了怀疑：“真的？”
于是王洛继续解释。
这座城市的风气，充满了堕落和黑暗，因为这个，才导致了集体的疯狂和怪物的出现。
有些没有发疯的人，发现只要对身边的人提及大罗刹国，让对方想起过去曾被那种威胁所支配的恐惧，那疯掉的人就有可能清醒过来。
所以，他们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全城插满了红旗。然后，把这件事说成是大罗刹国的阴谋。这样一来，许多人大为恐惧，就从疯狂中恢复了。
第五十节 深层x的x问题（4）
但在之后，那个什么市长立刻就站出来抢功，无耻的宣称一切的都是他的。这倒罢了----但是，这座城市的人好不容易从疯狂中恢复过来，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恢复了过去的堕落做法，那么怪物又有可能出现。
这样是没有前途的，说不定，不需要多久，大家就会再次变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那些冒充大罗刹国成员的人打算发动一场革命，干掉这座城市上层的老板、官员，还有他们的走狗。在这之后，人们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怎么样，要不要参与？”王洛最后这样说道。“用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双手，来争取自己的幸福？”
莎比娜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更多的恐惧。之后，她拼命的摇了摇头。“我只是个女人....而且孩子还小，我得照顾他们。”
“就算想为他们干活，我又能干什么？我什么也不会....”
王洛：“那么....你认识可能会接受这个建议的人吗？”
莎比娜稍微定了定神：“...要是你给钱，我可以介绍一些人给你。”
王洛停顿了一下。“钱的方面....”
他还没说完，就被‘砰！’的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你小子在这里？”
伴随着这句话，那位杰克先生，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人，一起站到了王洛面前。
莎比娜低下了头，但王洛并没有在意，只是眨了眨眼。
“运气不错，在尴尬发生之前，送钱的傻瓜总算赶到了。”
语毕，一杆长枪出现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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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苏苒来说，这是糟糕的三天。
离开那间屋子后，她在街道口看到了王洛。
她当即拔出剑，砍了过去。但在砍中之后，随即发现自己砍中的只是一根电线杆。
她仓促的离开，找到一间屋子休息。但晚上想要休息的时候，在梦中又看到了王洛。
这次，王洛在和两头普通人大小的怪物交谈，还一幅相谈甚欢的模样。偶尔听清的几句话里，苏苒听到王洛好像是在劝那怪物认清现实，不要骗自己....
等到他们的交谈结束，王洛离开的时候，苏苒又一剑劈过去。之后，王洛回过头，看向她，而她随即就醒了。
然后，又有数次类似的事情发生。在稍微放松和休息的时候，王洛的身影不停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一开始，他在挥舞着一杆长枪，和地痞似的人打架---在他身后，是几个受伤的女子和孩子；
之后，他站在保险柜前，看着里面的财物。在他身后的地上，是倒下的、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以及几个普通人打扮的男女，这些人正在那里清点钞票；
再之后，那些之前被他揍的地痞站在他面前，露出畏惧的模样。而比那些地痞数量更多的，普通人模样的人，正站在他身后，对那些人怒目而视。
一开始，苏苒见到他的时候还会挥剑攻击。但是每次她攻击过去之后，王洛的身影都立即消失。于是苏苒也就放弃了。
她不再动手了，默默的看着王洛采取的各种行动，看着他带人冲进某些协会和赌场，把里面的人痛揍一顿，然后带走里面的财物；看着他带着手下，把食物和衣服送给贫民窟里的人，然后劝说对方跟随自己。
看着他站在高处，下面都是跟随他的人。而他对那些人高声说着些...对他们揭示真相，要他们起来反抗的话。而那些人，有时候会表情凝重、握紧拳头，有时候会哈哈大笑。
而第四天，苏苒坐在一家咖啡馆里，正闭目休息的时候，脑子里又一次出现了王洛的身影。
这一次，他正趴在桌上，在那里写着些什么：
“要分辨真正的敌友，大致可以对这座城市，欧莱德城，各群体的的情况做如下的分析。”
“首先，是最上层的群体，这些人，大概可以将其理解为进化后的大老板们。”
“这些人拥有真正的财富。矿山、油田、报社、电视台、各式各样的专利、许许多多同档次的朋友....”
“他们往往穿着得体的衣服、吃合口味的食物、坐喜欢的车子...这些人生活的天平，大致有两端，一端是经营的企业，工厂、公司；另一端是所处的社交界。”
“在社交界，他们进行充分的交流和沟通，打牌、喝酒、跳舞、玩球（各种意义上的）。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们进行充分的沟通，扩张自己的财富，美化自己的罪恶。”
“这个圈子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能在很大程度上支撑他们的精神，保障他们的理智，提升他们的知识。”
“无论如何包装自己、美化自己，他们占有巨额的财富，客观上一定会造成其他很多人获得资源的减少。如果说他们占有这些财富有一定的理由，但是在他们试图把财富留给家人与孩子的时候，社会的平衡必然被打破，必定会出现问题。”
“在这个圈子的外围，是另一个群体----大老板们为了保住现有的财富，以及获得更多的财富而豢养的各种部下：所谓的‘半上流社会’。”
“媒体记者、编辑、律师、教师、演员、专家学者、运动员、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环保和动保的成员、黑帮成员、某些官员....总而言之，社会上大部分‘体面’的，让人羡慕的职业。
“这些人中较为出色的一部分，组成了这个群体。他们中的某些人，手中没有多少资源，有些甚至很穷。但就算负债，也要购买适合上流社会圈子需要的一切----昂贵的衣服、精美的食物、豪华的车子、为孩子准备最好的教育。”
“在其中的某些人看来，好像这样做就能让他们接近真正的权贵阶层了。但是，他们在真正的大老板面前终究只是工具。虽然拥有的资源比普通人多，但与大老板们完全无法相比。”
“这个圈子的主要工作，一方面是为他们的主人营造良好的形象（把老板们成功的真正原因隐藏起来，号召下层去学习老板们吃什么菜、穿什么衣服之类）；一方面是引诱下层居民犯错。
第五十一节 深层x的x问题（5）
惯用的手法，是激发出这样一种东西：
弱者的恶意。”
“引诱居民们犯错并不难。只要上层展现出恶意，下层受了苦，感受到不公，那他们很容易产生恶意。然后，半上层社会有就有了充分的理由，把所有的责任归结到下层身上。”
“他们的技巧层出不穷、方法多种多样：廉价的酒和毒品、让许多人欲罢不能的游戏---这些可以让人放纵；某些成功的歌星、运动员---可以让下层的居民在无谓努力的过程中消耗大量的精力，并且蔑视自己的同伴；被激发起来的、一夜暴富的幻想，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分裂底层民众，避免其团结与联合起来。”
“这样一系列的工作之后，下层民众的精力就会被大幅度消耗，大老板们就安全了很多。上层的大老板们让渡一定数目的资源给半上流社会的人，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这种安全。”
“在这个群体下面，是人数远远多于‘半上流社会’，做的工作和‘半上流社会’差不多，得到的资源却少很多的，这样一个群体。”
“他们望着上层的圈子，想要加入而不得，却又拥有一定程度的财富，看不起底层人群。所谓的‘中产群体’。”
“对这个群体来说，他们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上层的那些人去接触真正的老板们，自己却接触不到，眼睛红的快要害病了。有许多，就算削尖头骨、砍掉脚趾，也想挤进上一个圈子里。”
“而对于底层群体，他们是最傲慢的一群人。顶层真正的大老板们，知道底层如果团结起来，能爆发出何等的力量---对这种力量，他们是畏惧的；而半上流社会的那些人，主要去影响的对象也是底层，对于底层，他们研究、操控、影响，但并不会多傲慢。”
“而这些中产，在一定程度上缺乏才能。他们不明白上层为什么不拉拢他们，也不明白底层潜藏的恐怖之处和为什么需要重视。他们看着底层的时候，用鼻孔还算尊重的，有些用的是肚脐眼。”
“他们这样做，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发泄自己无法更进一步的怨气---因为本质上他们并不强，在很多时候还会成为上层的大老板们和半上流社会收割的对象。但对那些人，他们是畏惧的，不敢去抱怨---因此，这怨气会产生奇妙的转移，让他们把怨气转移到不如他们的下层群体身上。”
“而随着这种怨气的转移，他们往往会更加焦虑。在不被上层接受，也不愿意与下层团结的情况下，这个群体往往会对法律和秩序产生迷信般的态度---以便安慰自己。”
“再下面的群体，便是普通的职员和工人。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群体：下层群体。”
“这个群体的人数，也许是这座城市里最多的。在这里，他们的成分也非常复杂，有些是在本地出生的，有些是这个国家其他城市搬过来的，有些是外国搬过来的，有些是中产群体下滑而导致的，有些是更底层的居民上升而来的。”
“他们掌握的知识不足，也缺乏思考的习惯，在行动和生活中，通常都无法摆脱半上层社会那些邪恶但是卓越的技巧的影响。”
“在这样的影响下，他们中的某些人，往往会去消费自己并不喜欢，也不需要的东西---甚至为此而付出很大的代价，消耗很多的精力。”
“在他们的生活中，往往会处处犯错。当他们勤俭节约，试图获得某些关键性改变的时候，半上层社会的成员们往往会采取各种引诱的手段---用演员们来刺激家庭中的女性成员，用种种的奢靡来让她们耗尽积累起来的财富；用博彩之类，能一夜暴富的事情，来让男人们放弃积累的想法，而追求速成；对这个群体的孩子，半上层社会做出来的游戏能引诱他们大量投入金钱和时间，而放弃真正重要的东西---知识。”
“当他们试图团结起来的时候，半上层社会的高级职员会引发他们彼此的冲突---抛出一点儿蝇头小利，让他们互相争执。”
“当某些人跨过了这些诱惑，依旧坚持要为前途而努力的时候，半上层社会推出来的明星偶像，会恰到好处的出现，把他们对前途的追求和对群体来说并没有意义的‘偶像’结合在一起。”
“某些外来者，来之前以为这里是天堂，舍弃了原本的一切而前来----结果，却发现这里远远不如自己原本的居所。”
“对企图靠搬迁来不劳而获的傻瓜来说，承认自己的错误，对虚荣心的伤害太重了。因此，他们中的大部分，基本都选择‘打破牙齿和血吞’，强行的欺骗自己。”
“总之，这个下层群体中的人们，时常能体会到，自己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比例。但他们感到清醒，想要抗争的时候，半上层社会中的‘保护组织’首先会站出来，呼吁保护毫无价值的玩意---以便论证那些玩意比他们更值得保护。”
“当他们中的某些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想要抗争的时候，半上流社会中，那些控制了职员组织的人，便会引诱他们提出过分的、近似于不劳而获的要求，以便引发其他群体对他们的厌恶----以免他们团结别的群体，而得到同情和支持。”
“而在他们中的某些人认清部分真相，决意反抗的时候。半上流社会又推出了格瓦拉先生---引诱这个群体随时背叛和抛弃那些领导他们反抗的人。”
“反正，只要反抗的人出现，他们就能得到很多好处。因此，支持是必要的，但是，反抗者被击败也是必要的，如果反抗者不被击败，谁来给他们修学校、建医院呢----我目前得到的支持，这里的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大致就是这一类。”
“总之，利用卓越的知识，半上流社会这一群体，极大的控制、限制、误导了下层群体的行为，消耗了他们的精力，使得他们难以凝聚出真正的力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