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节 极快x的x发展（6）
汉弗拉：“明白了....所以，那位文先生来才找我谈。”
王洛：“文先生？哦，你是说，文侍郎的那个侄子，之前在你手下工作的那个年轻人？他什么意思？”
于是汉弗拉把小文的几个条件都说了一下。
“这应该是代表他叔叔说的。这个人，之前很不看好您，认为您很快会失败。但是现在，却来提出这样的条件....这是件好事。”
“局势变化很快。您刚才说的这些事情，还有东南那边的事情，他们应该至少知道了一部分，所以，才提出了这样的条件....您打算答应他们吗？”
王洛：“答应是不可能的，毕竟，就算是我们答应了，那位文侍郎也不会完全的支持我们....他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当然，直接拒绝也不合适。不妨拖一段时间....跟他们要银行的管辖权。”
汉弗拉：“银行？”
王洛：“对。这位文侍郎对各大银行有不小的控制力，让他交出一部分来，就可以答应他的这些条件。”
汉弗拉：“要是他答应了呢？”
王洛：“那就履行我们的承诺，让出一些利益给他。然后，可以跟他商量一下，让他帮我们获得更多的对银行的控制权。”
汉弗拉：“这个，他应该不会答应。不过，您提这样的要求，是不是....也为了掩饰什么？”
“在东南那边，您派过去的官员们提出了很多计划...消耗大量资金的计划....”
王洛笑了起来。“你发现了？”
汉弗拉：“我们没有得到东南那些银行的支持，也没动用林菲睿他们在东南获得的资金....就算是那里的银行肯支持，林菲睿也肯交出资金，也不可能同时启动那么多项目。您到底是怎么解决资金问题的？”
王洛：“这个...其实并不是不能告诉你。但是，你不妨先猜猜看？”
汉弗拉：“借款吗？”
“您请过来赴宴的那些官员，有很多掌握了当地的实权。他们可以挪动很多地方的资金，带到东南那边去....”
“而您提出对银行的要求，就是想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银行上，而忽略这些前往东南的官员调走的资金。”
王洛：“思路不错。其实，我也这么想过。”
“但是，在郑诚意提出---在东南的官员进行了一定工作之后，查他们贪腐的事情，来逼我选择---这种卓越的思路之后，我就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法。”
汉弗拉：“是吗？什么方法？”
王洛：“让那些官员把自己贪污的钱交出来，投入到东南那边。”
汉弗拉：“哈？”
王洛：“这样一来，等郑诚意查到他们头上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说：‘从没有贪污。之前，只是装作贪污的模样，而把钱用到了对国家更有用的场所’。”
汉弗拉：“他们真的拿出钱来了？”
王洛：“对。我们进行了充分的沟通。我告诉一些人：因为他们到我这里来赴宴，郑家可能会对他们下手。”
汉弗拉：“这...倒也不完全是假的。”
王洛：“要不他们怎么会信任？然后我又告诉他们：我非常认可他们，不希望发生那种事。作为官员，作为非常有才能，通过了许多考核，付出了许多辛苦努力才走到今天的位置的人，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只拿和普通人一样的收入。”
“当然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贪腐什么的，终究是不对的----在目前，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他们要把过去贪腐的财富交出来，解决东南的问题。然后，我就可以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去东南，获取正当的财富。”
汉弗拉：“他们答应了？”
王洛：“有些人不想答应。但是，在我把郑家收集到了有关他们贪腐的材料列举出来--又对他们好好讲了一番道理之后，他们基本上都答应了。”
汉弗拉：“道理...”
王洛：“对，贪腐得来的钱，要提心吊胆，不敢公开花，还一直怕被抓。现在，我能替他们解决这个麻烦，还能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赚到光明正大、人人夸奖、怎么花也没关系的钱----为什么不答应？”
“然后，郑家打算对他们动手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这能证明一点：在这场对抗中，我并不处下风。跟着我，有机会获得更大的发展、更好的前途---这也是一个强有力的理由。”
汉弗拉：“并不处下风....郑家查他们的情报，和那位蒙秘书有关吗？”
听到他这么说，王洛笑了笑。“你知道了？”
“没错，这也是说服力的一环。现在派去东南的，就是交出金钱的官员中最有能力的那一部分。”
汉弗拉：“这样一来，利用郑家的威胁，需要的资金筹集到了，会努力工作的人手也有了。郑诚意可能知道了这些，所以才放弃了那个举报前往东南的官员贪腐的计划。这真是...”
王洛：“旁观的其他势力可能多少也知道了一些。所以，那位文先生才会向你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
汉弗拉：“因为这个，所以您才提出了要求他们交出银行的条件。这样一来，那些人会以为我们使用了各家分行的资金---如果协商不成功，为了给我们施加压力，可能会查下面的银行的问题。”
王洛：“对，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时间，可以更好的完成东南的工作。”
汉弗拉：“那边的工作...不是要在某个时期主动失败吗？”
“这样的话，前期投入的资金，不是会有很大的损失吗？”
王洛：“对。这段时间，我们的官员会狠狠的收拾一顿当地的富豪和政客，而给予当地的民众好处。”
“而后，当我们的官员带着利益回国，而在那边的工作面对当地的富豪、政客、民众一致反对，遭遇失败的时候---你觉得富豪和政客们会大肆吞掉利益，以弥补前一段时间的损失？还是会把很多利益分给民众？”
汉弗拉：“这个...毫无疑问，他们的贪婪是可以信任的---就像您派出去的那些官员的贪婪一样。”
第二百六十七节 极快x的x发展（7）
王洛：“对，这种争取更大利益的本能、**，这种人性的特点---就是我们胜利的依凭之一。”
汉弗拉：“还有别的依凭？”
王洛点点头：“还有，就是敌人有很大几率会犯的错误。”
“所有人都在追求利益。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敌人，实在是没有团结合作的理由。”
“如果我是可憎的敌人，他们会因为对我们的憎恨而团结在一切；如果我是强大到可怕的敌人，他们会因为畏惧而团结在一起。但是，这两者我都不是。”
“说到底，我对他们任何一个群体，都没有展露出具体的敌意。只是在做对社会发展更有利的事情而已。这一点，他们心底都清楚。”
“当对彼此的厌恶超过了对我的厌恶，当他们的‘朋友’可能给他们带来的损失大过了我可能给他们带来的损失，他们有很大几率会更换目标。”
汉弗拉：“很大几率...吗？”
王洛：“对，并非绝对、并非全部，也只是很大几率而已---我们只是占据了大势，也不能排除出现小概率事件的可能。”
“只有在周素烟面前，我才会信誓旦旦的保证成功。因为，就算是较小的失败概率，说不定也会让她产生恐惧，然后做出些蠢事来。”
汉弗拉笑了笑。“她最近好像很受追捧。”
王洛：“这是她难得能有点儿用处的地方....”
“言归正传。从大的角度来看，任何群体里，有才能的人，对利益的追求更可能成功。但是，他们的成功终究是要和占大多数的普通人联系在一起的。”
“许多有才能的人联合起来，便能形成利益集团，而这种集团追求利益的过程，恰好和民众的需求、世界的发展相匹配的时候，他们便顺风顺水、所向披靡、做什么事都成功。”
“而当这样的集团---追求自己利益的行动，与世界本身的规律、人类的发展所需要的行动并不匹配的时候，他们就会开始面对许多失败和挫折----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并不甘心，而是会依旧竭力维护自己的利益---这也是一种本能。”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们的敌人并不处于进步状态，而是和他们一样落后---那么，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可以依靠现有的资源、掌握的知识、积累起来的经验，保护住自己的财富。”
“但是，在面对遵循世界规律的对手，譬如我们的时候。他们很多旧有的经验就开始失效了。而在这样的时候，他们就会抛弃理智，而开始依靠本能了。”
“在这样的过程中，过去的经验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很多人，会像那种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样，牢牢的去抓住过去的经验，把过去成功的事情做很多遍----丝毫不顾那经验是否适合现在的形势。”
“这个时候，敌人的弱点、愚笨、错误---而非我们的努力和正确，就会成为事情的决定性因素，继而成为我们获胜的最大理由。”
3月9日晴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罗波跑了进来。“不好了！有位少爷，实名检举了二十八名知县！”
汉弗拉：“怎么回事？”
罗波：“今天早上的事情。一位金家的少爷，带着几名随从和很多证据，到了吏部，实名检举了二十八名知县，都是在团长的宴会上公开支持过团长的人。”
汉弗拉：“检举的内容是什么？刑部怎么说？”
罗波：“检举的内容...什么样的都有，收受贿赂、权钱交易、利益输送、生活作风...这位金少爷，还要求吏部立刻停止那些官员的职务，以防那些官员销毁证据。”
汉弗拉：“‘经验’开始发挥作用了吗？”
罗波：“我们怎么办？有些别的...在宴会上表过态的官员在联系我，我看他们都有些慌了。”
汉弗拉：“不用急。刑部怎么说？”
罗波：“正在紧急讨论。所有的电话线路全都占满了。”
说道这里，他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那些混账！早晚要料理了他们！”
汉弗拉：“那就等他们出了结果再说。”
“你先回去吧，能打听到什么最好，打听不到也不用太在意。”
罗波走后，他拿起电话来。
“罗詹事？听说了吗？”
罗詹事：“刑部的事情？稍等，我这就过去。”
过了一会儿，罗詹事走了过来。关上门后，他开口了：“许多人都在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确认了一下，这不是郑诚意安排的。”
汉弗拉：“那是谁？”
罗詹事摇摇头：“不知道。郑诚意把金庆海叫了过去，正在那里破口大骂，说他不顾大局。金庆海也不肯让步，说郑诚意负责了这么多天，屁事儿都没干成。自己做的完全没错。”
汉弗拉：“这样....等的不耐烦了吗？”
罗詹事：“有些人支持郑诚意，有些人支持金庆海；有些人相信郑诚意，认为他没错，事情发展到这样不该怪他；有人认为郑诚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拖到现在，什么也没做。”
汉弗拉：“他好像也没法解释。”
罗詹事：“是啊。他没办法把之前的计划告诉大家....”
这样说着，他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聊了几句后，他看向汉弗拉。
“郑平章拒绝出面。对那些人反对郑诚意的做法，他什么也不说。”
汉弗拉：“对于郑诚意拿到这个位置，他应该也并不满意。”
罗詹事：“应该是这样。”
“那么现在，除非太傅大人出面，强行支持他。否则....”
汉弗拉：“你觉得他会吗？”
罗詹事：“这个就难说了。”
“按理来说，郑诚意的做法，郑太傅都应该知道...他可以瞒别人，但是不应该瞒太傅大人。”
“而且，郑太傅不喜欢小辈违拗自己。通常来说，如果有人做出了金庆海这种事，他早就责成手下进行训斥了。”
汉弗拉：“这次没有吗？”
罗詹事：“这次....我还没收到消息。”
第二百六十八节 极快x的x发展（8）
汉弗拉点点头，站起身，在屋子里兜了几圈。之后，他开口了：
“你说，郑家有没有可能干脆换人，让金庆海来主持和我们的对抗？”
罗詹事：“你是说，换个更强硬的人来对付我们？”
汉弗拉：“对，有可能吗？”
罗詹事：“我认为....不会。郑太傅，从来不会对部下让步。”
汉弗拉：“这样吗？”
罗詹事：“对，如果他肯让步。那么，和宰辅大人和解，不是更好的办法吗？”
他这样说着时，身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接起来说了几句后，他看向了汉弗拉。“钱平东去了他们那里。”
汉弗拉：“他？”
罗詹事：“京城大学的校长，郑诚意、金庆海，还有许多高官子弟的老师。”
汉弗拉：“也是宰辅大人想要拆掉的，那座学校的校长。他是什么意思？”
罗詹事：“他在劝双方和解，然后团结起来，一起对付真正的敌人。”
汉弗拉：“也就是我们。那些少爷会听他的吗？”
罗詹事：“这个就难说了。有些人很尊重他，但也有一些，并不是很看得起他。”
“这样吧，我再去联系一下那边的朋友，出了详细结果，再来汇报。”
“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汉弗拉这样说着，笑了笑，随后表示了同意。之后，罗詹事便离开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又赶了回来。
“他们和解了。”
汉弗拉：“钱平东的劝说，他们听从了？”
罗詹事：“不是...钱平东劝了一会儿，没什么用。结果，他去找了郑平章...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郑平章出面，压服了金庆海。”
汉弗拉：“这样...”
罗詹事：“然后，钱校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也举办宴会，邀请各处的官员。”
汉弗拉：“也请知县们？”
罗詹事：“有一部分之前没表态的知县，还有一些知府，以及知府下面各行局的官员。他的意思，大致是拉拢那些人，来对抗投向我们那些知县。”
汉弗拉：“这...也许是很危险的做法。”
3月10日晴上午
王洛的办公室里
王洛：“这是一个不错的发展。”
汉弗拉：“这三方势力，可能确实彼此看不顺眼，都想占据主动权。但是....他们也可能会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合作，共同打击我们。”
“郑家毕竟经营了很多年。郑太傅现在不出面，也许是不想激化矛盾。等这三方出现问题的时候，他再设法让他们进行合作...”
王洛：“这就需要我们来努力了。给他们打击，保证他们失败、受到挫折。”
“这位钱校长，提出的建议不是不好，只是提出的时机不合适，提出的人选有问题。在那位金先生刚举报许多知县的违法问题之后，提出这种拉拢官员的提案....呵呵呵。”
汉弗拉：“这样的做法并不矛盾吧。金先生举报的那些，还是可以抓起来和惩处的。”
王洛：“问题是，那位金先生会怎么想？”
“他的父辈，是郑太傅的部下。但他可不是。据我所知，对郑太傅的某些作风，他从前就并不满意。”
汉弗拉：“就算这样，也不代表他会做什么。”
王洛：“对，他会忍气吞声的接受郑平章的意见，然后对自己和伙伴说：‘我们支持了郑家这么久，什么结果都没有！为了大局，我们自己行动了。结果又冒出这么个老杂毛！专挑我们动手之后来跟我们对着干！’”
汉弗拉：“这.....这真的是他说的？”
王洛：“可不是？杜撰这种话可没什么意义....是那边的人昨天告诉我的。”
汉弗拉：“如果是这样....金少爷有没有可能投向我们。”
王洛：“这个嘛....只能说，可能性不是完全没有。但要出现具体的行动，还需要很多别的条件。”
“不止是他，那位郑诚意先生，也有他的想法。”
汉弗拉：“这位先生啊....”
“其实他设想出来的几个计划都很有威胁。只不过，都被您针对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能及时停止，避免了可能出现的损失，已经很了不起了。”
王洛：“是啊。但是这些，我们知道，他身边的手下知道，别的人可不知道----他也没法解释。”
汉弗拉笑了起来。
王洛：“而现在，这位校长参与到行动中之后，他可以仓促和盲目的胡乱行动，然后祈祷运气能庇佑自己；也可以放弃，交出好不容易获得的机会。”
“当然，也可以想方设法，引诱这位校长...犯点儿错、出点儿丑、搞砸点儿什么。”
汉弗拉：“他会...您觉得他会狠狠的坑钱校长一把？”
王洛：“如果钱校长不去招惹他，那也可能会顾全大局，团结一批支持他的人，继续执行攻击我们的计划。”
“但是，如果钱校长做出了某些过分的事情....那就算他想容忍，他的部下也不会接受。这方面，其实我们可以帮帮他们。”
汉弗拉：“帮他们误解彼此？”
王洛：“这不是个好主意吗？呵呵呵....”
3月10日下午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罗波：“你是说，让我把郑诚意之前的计划透露给钱平东？”
汉弗拉：“不，还有金庆海。”
罗波：“这样，他们不就能理解郑诚意了吗？”
汉弗拉：“理解？你是这么想的吗？”
罗波：“可是...他们之前，不就是因为郑诚意不采取行动而责怪他的吗？如果解释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只透露一部分吗？但是，如果他们想查，很容易就能查清的。”
汉弗拉：“那...需要他们是无私奉献，一切为了郑家、为了团体着想的人才行。”
“你觉得，那位校长，还有那位金先生，是这样的人吗？”
罗波：“这个，我还真查到了一些他们的情报。”
“这位校长，出身农民家庭。在学校的时候刻苦努力，结果赢得了一位大小姐的芳心。”
汉弗拉：“然后通过对方的帮助，当上了校长？”
第二百六十九节 极快x的x发展（9）
罗波：“没有....他当时，同时追求了多位大小姐。结果....另一位之前拒绝过他的大小姐，在发现他和自己的朋友确立关系后，非常恼火，把他送到了乡下。”
汉弗拉：“这种事....”
罗波：“他的女友想帮他，却被家里人阻止了。之后，这位校长不得不和女友分手，然后在乡下当了五年小学教师。”
“后来，他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取得了那位想要收拾他的大小姐的原谅，才回到了京城。之后，经历了很多，他才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有趣的是，当初他的女友，现在是郑平章的夫人。”
汉弗拉：“这么有趣的吗？”
罗波：“更有趣的是，之前在某些场合的谈话里，有些教师试探着表示，其实宰辅大人的政策也不是完全不可取的时候，他站了出来，做出了最激烈的反对。”
汉弗拉：“是因为别人的态度，不得不这么说？还是说，他认为自己是既得利益者中的一份子了，这样说是为了确保现有的利益？”
罗波：“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汉弗拉：“郑诚意也并非是郑家的直系继承人。那位金先生对他们不满，是不是因为这个？”
罗波：“金庆海，也并非是个纯粹的大少爷。”
“他爷爷曾是农民，后来是将军，还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尚书，手段老练、功勋卓著。他父亲，做过一段时间的副尚书，但后来因为某个巨大的错误，差点儿连职务都丢掉---依靠李尚书的帮忙，才勉强保住了地位。”
汉弗拉：“李尚书？”
罗波：“他的哥哥姐姐，现在也都在李尚书的圈子里。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毕业之后就一直待在郑家的圈子里。”
“在郑家的圈子里有不少类似的人，有兄弟在李家，而自己在郑家。郑家的长辈，并不在乎这种情况。金庆海的能力不错，之前，曾完成过几项工作，在那边的地位不低，”
汉弗拉：“但是，他也是可能从宰辅大人的政策中获益的人。”
“出面反对宰辅大人的人，都是这一类的人...这是偶然的吗？还是那位郑太傅故意的？”
3月11日晴上午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特尔特杜：“团长也提过这个情况。把工作委托给那些可能从他的政策中获益的人，逼迫他们证明自己。”
汉弗拉：“这样一来，他们不但不会感谢宰辅大人，反而会怨恨他，对吧。”
特尔特杜：“对，为了证明自己，他们需要额外积极和努力。”
汉弗拉：“而在遭遇挫折和问题之后，他们就会面对正派大少爷的们的训斥和责难。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真的会积极的反对我们吗？”
“团长说的‘经验’，会不会其实是指这种事？”
特尔特杜：“你是什么意思？”
汉弗拉：“选择这种人来当我们的敌人，对郑太傅来说是很有好处的事情。一来可以排除危险，二来，也能让提出这种政策，然后遭遇这种事的宰辅大人感到失望。”
“他以前，有过类似的经验，做过这样的事.....”
特尔特杜：“我们的这位团长，好像并没有‘失望’这种感情。”
汉弗拉：“是啊，我们和他过去的敌人不同。”
“在一段时间的对抗过后，如果还是没能奈何我们，那这些人，可能会迫于压力而投靠我们。”
“这样的话，是否有可能现在就把他们拉拢过来？”
特尔特杜：“这个...应该不太可能。”
“之前的时候，在几个官员的圈子里，对一位姓赵的高级秘书进行了很多宣传。这个人，就是像这几个人一样，能从团长的政策中获得很大的好处。但是，在周围人的怀疑之下，在种种的不利和阻力之下，却还坚决反对我们，坚持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汉弗拉：“李家？最后一刻？在新镐京发生的事情妈？”
特尔特杜：“对。详情我也不清楚，他们宣传的，也未必是真相。但是...如果是因为他的做法，而导致了郑太傅派这些人来跟我们作对....也是可能的。”
3月11日晴下午
王洛的办公室里
王洛：“没错，这样的选择，在很大程度上是经验起到的作用。”
“过去的惯性，依旧在那些出身并不好，但很有才能，想要加入顶级势力的人身上发挥作用。”
“给予他们足够的打击，让他们失败，就能让很多在旁边观望的中立者认清局势。到时候，他们就会转而支持我们，试图从我们的政策中获得利益。”
汉弗拉：“而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说不定会形成一股洪流。”
“那，您打算怎样击败现在这三个对手？”
王洛：“你听说了吗？钱校长似乎打算举办和我们一样的宴会。”
汉弗拉：“来争取官员们的支持？也是邀请知县们吗？”
王洛：“不是，他似乎还没决定。而金先生，似乎是打算查找，那些支持我们的官员更多的贪腐证据。”
汉弗拉：“然后继续举报？”
王洛：“他见过官员们因为贪腐而被大规模撤职的情况，所以就有了这种倾向。而郑诚意先生，似乎是因为我们之前打算采取的手段，而在那里犹豫不决。”
汉弗拉：“害怕想出来的办法被您再次针对？但是，如果他一直不行动，就不怕再出现金庆海这样的人吗？”
王洛：“要不，我为什么会认为形势对我们有利呢？”
“这三个人，行动的目的都是为了自己，以及部下或伙伴的利益。在面对并不强大的我时，没有合作的理由。”
“其他地方还有很多反对我们的人-----在郑家行动不利的情况下，会打算开始行动。而在这三个良好榜样的带领下，他们没有团结起来的理由，而是会各自按照自己的计划去行动。”
“在某些地方，他们可能会给我们造成预料不到的麻烦。但是总体上，我们对手各自的计划会产生矛盾、冲突，搞砸很多事情。然后，他们会开始抱怨彼此、翻出过去的旧账，把失败的责任都推到对方的身上。”
第二百七十节 极快x的x发展（10）
汉弗拉：“说的就像是您亲眼见过了这样的发展一样....”
王洛：“当然也不是一定会发生。只是，出现这种事的几率会非常高。”
汉弗拉：“但是，郑太傅还在。他的权力，他的威望，他的地位，并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失。难道他不能整合意见，让这些人重新一起行动吗？”
王洛：“他要是能做到，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发生---萌芽中，他就把隐患消除了。”
“在利益一致，目标相同的情况下，他是领袖；在部下们纷纷失败，不得不依靠他的情况下，他是领袖。但是在部下们各有势力，各有利益的情况下，他就只是个软弱无力的老人而已。”
汉弗拉笑了起来：“您真刻薄。”
王洛：“他要是聪明的话，在我当上宰辅之后，不会强行来跟我对抗，而是会利用我的那种选择，做出一幅大度的模样，然后表示会支持我，跟我合作。”
“如果他那么做，在那个时候，我只能接受他的支持---如果我拒绝，就会被所有官员认为是不识好歹，没有人会选择支持我了。但结果呢？他表达出来的态度，直接就是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对抗。”
汉弗拉：“当时，他手下很多人都很生气，对您很不满。而且您提出的政策....他们不会接受的。”
王洛：“部下们可能需要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怒气，但他不能这么做。对普通人来说，发泄情绪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对于政治人物来说，这只能让我蔑视他、鄙夷他，大大降低对他的评价。”
“至于提出的政策和条件，就算是不能变，也存在很大的操控空间。这一点，他肯定是明白的----但是，他却依旧没有来找我谈什么。”
“也许，他们认为我没什么了不起的，能轻松赢我---需要担心的，只是其他势力借用他的胜利来牟利，以及利用他们和我发生冲突的这次机会来打击他们。这是既得利益集团的痼疾，无法避免的问题。”
汉弗拉：“就算是这样，那段时间还是很危险吧。”
王洛：“没错，所以那段时间我深居简出，几乎什么都不做。”
“但是现在，在政治上，对我们来说最危险的时间段已经度过了。虽然接下来，对抗并不会停止，可能还有别的危险---但在之后，我们可以做一些之前不能做的事情了。”
汉弗拉：“您打算做什么？”
王洛：“有些人，差不多也该去慰问一下孤儿院里的可怜儿童了-----过多的阴谋带来的黑暗思维，需要好好中和一下。”
汉弗拉笑了笑：“您是说周素烟？”
王洛：“还有罗波，以及他的那些手下。”
“他们的工作进行的不是很顺利，最近火气有点儿大。其实没必要的...”
汉弗拉：“要是林菲睿没走，她也该去。”
王洛：“她....”
“宣传方面，差不多也该改变一下角度了。把丰厚的遗产说成是负担，会从心理上压垮无辜孩童----你觉得如何？”
汉弗拉：“我觉得...太荒谬了，他们不可能信的。”
王洛：“再荒谬的话，只要一直去说，说的足够多，就一定有人会信。
“就算是会伤害利益的话，会信的人偏少，也一定会有一部分处于困境中的、甚至是走投无路的人相信----让这部分人得到好处，相信的人就会变多。”
汉弗拉：“您是打算让知县们支持这样的人？”
王洛：“树立起一些榜样，会有很多的好处。与此同时，也可以避免一些问题。新的继承制度如果宣传开来，如果得到了认可----很多人，会开始仇视那些富人家的孩子。”
“任由他们继承财富固然是错误的，但是完全仇视，则是更大的错误。”
“总之，尽可能的多宣传，让所有人产生这样一种共识：父母能留给孩子的最大财富，就是良好的教育。而巨额的遗产，则是溺爱的一种形式，会把孩子溺死。”
汉弗拉：“那，您之前提到的，有关律法的宣传呢？”
王洛：“两种一起进行。”
“这边搞宣传，那边搞建设。当我们的对手把过多的注意力和精力都投入到这些行动上的时候，外面的很多工作就能从容的、不受干扰的完成了。”
“另外，再来点儿娱乐吧。要从文化和心理上击败他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更有吸引力。”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变得愿意加入我们。”
3月17日晴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八名秘书站在汉弗拉身前，表情紧张。汉弗拉坐在办公桌后面，身前是叠成很高的数堆文件。而汉弗拉则低着头，正在看着其中一份。
过了一会儿，一名秘书小心翼翼的开口了。“大人，其实这都是些很琐碎的事情，您没必要一一过问...”
汉弗拉抬起头：“这通常是我对上司说的话。”
听到他这么说，几名秘书都笑了起来，笑容中略微包含着几分尴尬。
之后，汉弗拉又看了看面前的文件，合上了它。看向面前的秘书们：
“早就想找大家谈谈了。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着别的事情，好容易才腾出空来。你们觉得宰辅大人怎么样？”
几名秘书面面相觑。之后，左边第一位秘书开口了。
“当然是非常了不起了。这是一位卓越的、伟大的、了不起的...”
听到他这样说，其他几名秘书也都反应了过来，说出了许多赞颂的词汇。
汉弗拉看向左边第二名秘书：“李秘书，你不是说过吗？‘又不是直接给我们好处，有什么用？’”
“怎么，现在又改变态度了？”
听到他这么说，其余的秘书都沉默了下来，一起看向了那位李秘书。
李秘书显得有些慌乱：“这...您应该是弄错了....”
汉弗拉：“怎么，敢说不敢承认？”
他这样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读了起来。
“某月某日某时，你在走廊上跟人聊天时，说了这样的话：‘那个人也不怎么样！要是真想对我们好，直接把那些富人的财富分给大家不就完事了？’
第二百七十一节 极快x的x发展（11）
汉弗拉：“然后就是：
‘什么做出最大贡献的人继承，完全是搞笑的好不好！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还指望我们支持他？做梦去吧！’
证人：某某。”
“怎么，还要否认吗？”
李秘书的表情变幻了起来，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上。“要是您不满意，也送我去学习啊！”
说完，他用挑衅似的眼神看向汉弗拉。
其余的秘书也都看向了汉弗拉。
见他这样，汉弗拉并没有动怒，而是从旁边拿出另一份文件。
“这种继承制度，最大的好处在于提升社会本身的活力。避免了巨额财富转移到并没有做出任何贡献的年轻人手里后，这些财富即使不能流入到做出更多贡献、更有才能的人手中，也会流通入社会。”
“有才能和学识，想要得到财富的人，也就会得到更多的机会，会变得更积极、更踊跃，更有认清、更为努力。他们的努力，会让整个社会更繁荣、发展的更好。”
“从这个角度来看，除了既得利益者之外----那些没有能力、不愿意努力，只是期望不劳而获的人之外；另一些人，也会出于嫉妒、出于希望他人和自己一样失败---这样的原因，来反对该政策。”
这样说完，汉弗拉环视了面前的秘书们一圈，最后看向了李秘书。
“你依旧坚持你的说法是正确的？”
李秘书的表情又变化了几次，最后，他尽管颤抖了起来，但并没有屈服，而是大声朝汉弗拉开口了。“随便你讲什么大道理！但不止是我，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什么新继承制度，说起来好听，但是要得罪多少人？为了那种不知道能不能拿到的好处，让我们去得罪人？没门！”
“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去！想让我们去冒险！不可能的！”
汉弗拉看了看其他的秘书：“前不久，宰辅大人下发的，对‘简单’的意见，你们看到了吗？”
几名秘书互相对视了一下，都没有开口。这时候，李秘书又喊了起来。“满篇的空话，看起来很对，实际上什么都没说！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谁会在乎？”
汉弗拉看了看他，从手边拿起一份文稿来。
“鉴于李xx在工作中的表现和态度，根据秘书处规定第182条第九款，245条第三款，421条第五款，可以认定：当前岗位并不适合他。”
“在此，我以秘书处负责人的身份宣布：西北某处，负责与当地犯罪分子的谈判工作有助于他更好的为国家做出贡献。现将其调往该职位。”
听到这些话，李秘书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汉弗拉：“当然，你可以直接辞职。那样的话，秘书处会接受，并不会做什么别的事情。”
“其他的公司，依旧可能会聘用你；你的父母亲戚，可能并不会责备你；你的孩子，可以依旧会尊重你；我们的法律，也有可能依旧会保护你；甚至说，你去找些别的什么人，甚至能有更好的前途----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汉弗拉的语气非常平静。在这样说着的过程中，他始终注视着李秘书，在眼神里，透露出了某些...就算说成是冷漠或残忍也非常恰当的意味。
片刻之后，李秘书瘫在了地上。
“对...对对...对不起！”他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然后深深的低下了头-----就像是在叩首一般。
“都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请您...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汉弗拉任由他颤抖了恳求了一阵，没有答复，而是看向了其余的秘书们。
“你们觉得如何？”
“您是对的。”片刻之后，一名秘书开口了。“李xx的做法，就是标准的‘简单’。按照宰辅大人的意思，他不适合担任这里的职位，去西北，更适合他的能力。”
听到这话，李秘书抬起头，看向这名秘书的眼神里充满了憎恨。之后，这名秘书并没有躲开，而是看向了李秘书，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来。
见状，李秘书挪开了目光，低下头，颤抖的更厉害了。
汉弗拉看到这一幕，饶有兴趣的看了这位新开口的秘书一样，笑了笑。之后，他看向其他的秘书：“庞秘书这么说了，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
这时候，最右边的，之前开过口的那名秘书又说话了。
“小李的确是犯错了，不管是之前的想法，还是今天在公开场合表达这种态度的做法....毫无疑问，都是很严重的错误。”
“但是，宰辅大人说过，只要认识到错误，他总愿意给大家机会。现在，能否请您给小李一次机会，让他戴罪立功？”
汉弗拉打量着这个人一会儿。“胡秘书，你是这里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也曾数次和宰辅大人交流过...你确定要坚持这样的意见吗？”
胡秘书正视着汉弗拉：“这样，对宰辅大人更有利。”
汉弗拉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余的秘书。“你们的意思呢？”
3月18日晴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十几个保安和厨师打扮的人走了出去，特尔特杜坐在角落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这些人都离开后，特尔特杜开口了：“你在整治这里的职员？”
汉弗拉：“之前各种情报泄露，总要想办法解决掉。”
特尔特杜：“我倒是不反对整治...但是因为迟到五分钟，就把那几个保安送到西北去，是不是有点儿过头了？”
汉弗拉：“宰辅大人的做法，有时候就是太仁慈了。”
“光是讲道理，这些人不会听。让他们感觉到一些压力，会有好处的。”
特尔特杜挠了挠头：“好吧，那下次，至少提前跟我说一声，行不行？”
汉弗拉：“可以，由你来下令，也可以。”
“对了，宰辅大人最近打算采取什么行动吗？”
特尔特杜：“有，那位金少爷不是举报了几十名知县吗？”
第二百七十二节 极快x的x发展（12）
汉弗拉：“对，之后，还是进入停职和审理过程了。团长打算反击吗？”
特尔特杜：“差不多吧....团长派人联系了这些知县，弄到了他们藏钱的地方。然后把这些情报告诉了金少爷身边的某些人，还有那位钱校长身边的某些人。”
汉弗拉：“告诉他们？”
特尔特杜：“对，然后....金少爷身边的某些人，取出了少量的、安全的钱；而钱校长身边的那些人，取出了更多的钱。”
汉弗拉：“接下来，被捕的那些知县就会认罪？”
特尔特杜：“对，他们会坚称，那些钱是准备建设某个项目的。然后，把账户提供给审判他们的官员。”
汉弗拉：“明白了。而后，那些审判他们的官员，就会查到金少爷和钱校长的部下那里。”
特尔特杜：“对....如果这两位先生袒护部下，就可以对外宣传：‘金少爷是为了抢劫这些官员的财富，才做了这些举报’；而如果他们不袒护，就宣称‘金少爷不但因为贪财而进行举报，还在出事之后把责任推给下属。跟着这样的人没前途，不会有好结果’。”
汉弗拉：“如果他们能控制住身边的人呢？”
特尔特杜：“钱校长应该是做不到的，他那种人，不自己去抢好处，就很有自制力了。金少爷如果提前发现了这种事，有可能做到，但也会引起很多不满---团长说了‘那些人，如果不是为了好处，跟在他们身边干什么’？”
汉弗拉：“是啊，他们本来就是因为利益而聚拢在一起的。按照团长的说法，在行动和思维中，都充满着对利益的追求，以及对团长提出的那些想法的....反对和蔑视。”
特尔特杜：“团长也说了，就算是一切顺利，也顶多让再多一些人对他们不满，给他们造成一些麻烦。”
“真正打击他们的行动，还在后面。”
3月20日晴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罗詹事坐在客人的位置上
汉弗拉：“昨天，钱校长的宴会如何？”
罗詹事：“挺热闹的。有些官员，各种称赞了郑家，提到了郑太傅过去立下的各种功劳；另一些则鄙夷了宰辅大人宴会上喝的二锅头，以及让官员夫人们做饭的寒酸相----然后夸奖了宴会上的菜肴、美酒、以及年轻美貌的服务员。”
汉弗拉：“我记得，之前他们邀请了六百多人吧。”
罗詹事：“那是一开始的数字。经过一番筛选，最后来了将近二百人。”
汉弗拉：“这位钱校长，是否像宰辅大人那样，在高处说个不停？”
罗詹事：“对，他也说了不少。一开始，是在赞颂和平，旁敲侧击的抨击挑起冲突的人；然后是夸奖传统，旁敲侧击的抨击盲目改变、引起混乱的人。”
汉弗拉：“那些来做客的官员们支持这些说法吗？”
罗詹事：“和在宰辅大人的宴会上差不多，他讲完，大家都在夸奖。”
“至于到底是不是支持，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汉弗拉：“好吧。这个先不管他。东南那边的工作，现在怎么样了？”
罗詹事：“宣传工作一直在持续。但在当地发生了一些冲突之后，销量和利润都下降了很多。”
汉弗拉：“出什么事了？”
罗詹事：“修水坝的工程，要破坏某些被当地教徒供奉千年的古树...引起了不少抗议；修道路的工程，要拆毁某些人的房屋，引起了更多的抗议；有些资金打算被用来援助贫困地区，这也引起了抗议，其他地区的居民，也要求得到同样的资金。”
“总之，出现在国内的破事，在那里一样都不少。当地的居民，始终把我们当做外人，从我们这里拿到好处，他们觉得占便宜了，我们是傻瓜；而拿不到好处，就大喊大叫，认为我们是侵略者，应该早点滚蛋，把位置让给他们。”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宣传他们都不可能支持我们的。”
汉弗拉：“原本的官员和富豪呢？他们在这样的事件里，起到了什么作用？”
罗詹事：“那....自然是背后的谋划者、指使者、煽动者了。既然我们的官员剥夺了他们的权力、明面上的财富，却又没把他们抓起来，出现这样的结果也就很自然了。”
汉弗拉：“把其中的一部分抓起来，也许更好一点吧？”
罗詹事：“如果在刚去的时候这么做，应该能得到当地居民的支持....但是现在，就算这么做了，还是会被当成外人。”
汉弗拉：“而时间....”
罗詹事：“对，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
“很多当地人反对我们，就是认为我们的官员在那里待不了多久。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支持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跟着他们原本的上层，能捞一笔就是一笔。”
汉弗拉：“这样持续一段时间之后，也许就只能撤回来了。”
罗詹事：“那就麻烦了。”
“如果失去在那里的利益，很多人就会认为：宰辅大人最大的计划宣告失败。之后，他们可能就不再支持我们了。”
“据说，郑诚意打算继续采取行动，来证明自己。”
汉弗拉：“他打算做什么？”
罗詹事：“他似乎也要邀请一部分官员赴宴，主要是刑部的官员，针对宰辅大人下发的，有关学习新镐京法律工作的文件。”
汉弗拉：“这方面....”
“对了，钱校长，还有那位金先生，针对这方面说了什么吗？”
罗詹事：“钱校长说了，这种胡乱的改变，只会影响本来很好的局势，造成巨大的混乱，是非常不可取的做法。”
“而金先生，则说只要是宰辅大人提出的，不用多想，反对就行了。”
汉弗拉：“这样吗.....”
罗詹事：“现在的关键，是东南那边。如果宰辅大人能想出办法来，解决东南那边的问题，那我们就还能争取到更多官员的支持，能做一定的抗衡。但是，如果在东南那边失败，那之后面对多方面的压力，就真的要撑不住了。”
第二百七十三节 极快x的x发展（13）
汉弗拉（皱了皱眉）：“你觉得，在东南那边，宣传上还有什么能做的？呼吁一下，这些做法对发展的价值....”
罗詹事：“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用处。一些媒体，把我们收购的事情公开了出来，很多当地人都不再相信我们的宣传了。”
汉弗拉：“然后呢？在我们试图收购他们的时候，开出了更高的价格？”
罗詹事：“对。有些，甚至开出了很夸张的价格。”
“我算了一下，如果要靠经营收回成本，要经营两三百年才行。简直是把我们当成傻瓜了。”
汉弗拉：“有那些银行支持，不是有钱吗？”
罗詹事：“就算是这样，以这样的价格购买下来也太蠢了。”
汉弗拉斟酌了一下，缓慢的开口了：“蠢就蠢，买下来就是。”
“然后，尽量宣传我们做法的正当性。告诉当地的居民，传统在某些时候是发展的绊脚石。在它妨碍发展的时候，应该果断和毫不犹豫的抛弃掉；我们做的工作，无论是什么名义，妨碍了哪些人，但说到底，都是为了他们----最普通的民众过的更好；至始至终，我们都尊重他们，把所有愿意好好生活的人，视作我们中的一份子。”
罗詹事：“这样的宣传方向....但是，恐怕还是不会有用的。”
“他们不会相信。”
汉弗拉：“暂时不会，但是....一直宣传下去，以后的时候，他们说不定会信的。”
在他这么说之后，罗詹事没有再反对。
3月24日晴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胡秘书：“按照您的要求，他在内部会议上面前公开做了道歉。”
“这是道歉信，这是现场视频。”
汉弗拉没有抬头，在那里写着什么：“好的，放在那里吧。”
胡秘书把手中的文件袋放在汉弗拉的桌上，转过身，随即又转回来。“他说，可以利用这场吵架，打入到郑家。我觉得，那是个好主意。”
汉弗拉：“对他来说是，但是对我们来说，原谅了说这些话的人，然后对方叛变，我们还不能惩治---会有什么结果？”
胡秘书：“他能传递回很多情报来...甚至是最重要的情报。”
汉弗拉：“宰辅大人没对你说过吗？做事情始终要光明正大。”
“情报什么的，能得到肯定是很好。但是如果要以损害威信为代价，那就得不偿失了。没必要的。”
胡秘书（叹息了一声）：“虽然没这么说过....但想来，宰辅大人也确实是这样的人。”
汉弗拉：“对他那些政策，你的想法如何？”
胡秘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
汉弗拉：“你也认为，这些政策不能直接给大家好处，所以就不值得支持吗？或者说，你的朋友们有没有类似的想法？”
“现在是单独谈话，说说你...或者你朋友的真实想法就可以了。不管是什么意见，我都不会做什么。”
胡秘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我个人，百分之百支持宰辅大人的。任何稍微明白一点儿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做那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国家。”
“不过，李秘书的想法，确实有不少人也有。他们认为，以秘书的职务，要从很多竞争者之中脱颖而出，继承上司的职务，是不可能的事情。”
“宰辅大人这种‘立功最大者继承职务’的说法，终究不过是一张画饼罢了。而要和那些少爷们作对，实在太过危险。他们不能奈何宰辅大人，但是要对付我们，却是轻而易举。”
“如果没有危险，大家是愿意支持宰辅大人的。但是如果要冒险....大家都有家人，有自己的生活，不敢去做太危险的事情。”
汉弗拉点点头：“这样的想法并不难理解，也值得尊重。”
“也就是说，在不冒险的情况下，你们愿意服从宰辅大人的命令，并且在行动中认真执行，并不会敷衍，对吗？”
胡秘书：“当然....这是我们的职责。”
汉弗拉表示认可。之后，胡秘书便离开了。他走后，汉弗拉考虑了一下，拿起了电话来。
“庞秘书？过来一下。”
几十秒后，之前那个支持他流放李秘书的人跑了进来。进屋之后，这人弯腰低头，露出一脸谀笑。“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汉弗拉：“最近情况如何？”
庞秘书的语气里有些得意：“老胡想要排挤我，但是大家表面上服从他，却会暗地里来找我，把各种情况都告诉我。”
汉弗拉点点头：“李秘书有什么打算吗？”
庞秘书：“他虽然在大家面前道歉了，但暗地里依旧在咒骂宰辅大人和您，还说要去投靠郑家。”
“依我看，您就是太仁慈了，当时不管老胡说什么，直接把他送到西北，不就结了？”
汉弗拉：“他真的会去投靠郑家吗？”
庞秘书哼了一声：“郑家才看不上他这种人呢。”
他想要解释，随即被汉弗拉制止了。“你刚才说，很多人暗地里会把情报透露给你，他们对宰辅大人的态度如何？”
庞秘书：“他们都认为，宰辅大人是对的。”
“大家都是人，那些人家的小崽子，凭什么生来就比我们过的好？凭什么，我们拼死拼活也得不到的东西，他们就能轻而易举的弄到？”
他继续说着，之后，提及了一些学校里，富人家庭的孩子对亲戚孩子的蔑视；某位同学的女朋友被什么都不懂的少爷---开的豪车、住的别墅诱惑走；某位朋友在公司里立下的功劳被少爷抢夺走...等等。
这样说着，他的语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充满了恶意，一个没有资格不劳而获的人，对那些生来就有资格享乐的人所能产生的憎恨，盛满了，溢了出来。
汉弗拉静静的听着，过了一会儿，庞秘书像是觉得这样说欠妥，露出了有些惶恐的表情。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他补救道。“大家主要的目的，还是帮助宰辅大人，让整个社会发展的更完善、更繁荣...”
第二百七十四节 极快x的x发展（14）
汉弗拉：“如果我给你机会，去收拾这些生来就进行各种享乐的人，你...还有你的那些朋友，会怕吗？”
庞秘书没能立刻回答。
汉弗拉：“不是说郑家，或者别的势力。而是那些富人家的少爷。”
听到他这么说，庞秘书立马就露出了一幅兴奋的模样。“他们？谁会怕他们？”
汉弗拉：“那就带上你的朋友，尽你们的力量，使劲收拾他们吧。”
“所有那些不肯公开尊重宰辅大人规定的老板们、少爷小姐们，那些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做，却在那里安然享乐的人！那些名牌豪车、美食美酒、美人相伴的废物，去收拾他们吧！”
庞秘书的表情由兴奋几乎变为狂喜，但片刻之后，他显得有些担忧。“这...是宰辅大人的意思吗？”
汉弗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办法公开下令。”
庞秘书：“哦...我清楚...”
“我肯定是相信您的。可是，别人未必相信，如果没有正式的命令，很多人可能不敢行动....”
汉弗拉沉吟了一下，讲起了之前特尔特杜提到的，利用那些被举报的知县的事情。
庞秘书：“这样吗？宰辅大人，还真是了不起。”
汉弗拉：“那些人已经把钱拿到手了，知县们也已经把账目告诉审问他们的官员了。接下来，冲突就会发生。”
“也就是说，没人会注意你和你的朋友们做了什么。”
庞秘书：“是....可是...”
汉弗拉：“我还会找其他地区的，和你同样意见的人来做类似的工作。”
“对你们来说，这也是一次机会。等你做完一件类似的工作，大家都知道了之后，我给你升半级。”
庞秘书：“升半级？也就是胡秘书现在的职位？”
汉弗拉拿起笔，刷刷的写了一道命令，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对，我不能给你正式的命令。能给的，只有这个。”
“宰辅大人的政策，一定会推行成功。在这个过程中，也有很多的机会。但是能抓住多少机会，能获得多少好处，只能看你们自己。”
庞秘书犹豫着、颤抖着，最终接过了汉弗拉手中的纸条。
“多谢您给我这样的机会，大人。”
3月28日小雨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罗波坐在客人的位置上，看着一份文件
罗波：“你最近很积极啊。”
汉弗拉：“这是什么话？我一直都很积极好不好？”
“只是，最近，终于到了可以行动的时刻了。
罗波：“因为团长开始了对那位金少爷的反击？”
汉弗拉：“对。他如果不采取这种行动，我们不好做什么。”
这样说着，他看向了罗波口袋里，窝起来的文件。“那是什么？宰辅大人的新命令？”
罗波发现他在看什么，便笑了笑。“对。”
汉弗拉：“方便告诉我是什么吗？”
罗波考虑了一下：“没什么不能说的。把一份名单通过‘偶然’的渠道，透露给那位金先生。”
汉弗拉：“名单？什么名单？”
罗波：“一些表面上支持我们，但实际上和郑诚意的手下暗中来往的人。”
汉弗拉：“偶然透露....是想让金庆海收拾这些人？但是...在这个时候，那位少爷会这么做吗？他可能了解一些这样的情报。”
罗波：“团长说‘可能会，可能不会。但不用太在乎，送过去就是’。”
汉弗拉：“他的意思应该是....就算金先生暂时不会行动，但如果以后郑诚意做了什么让他不满的事，那他就会开始行动了？”
罗波：“或者让他以为，自己手下收钱的事情和郑诚意有关....”
“但是，我觉得这不是重点。那位钱校长，最近在各种拉拢人，到处说团长的坏话，先对付他不是更好吗？”
汉弗拉：“先后的问题上，我们的团长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最近国外有什么情报吗？”
罗波：“那边的很多人，都在关心扶桑的事情。法师们又去了那里，继续收集实验品，闹的那里人心惶惶。”
汉弗拉：“很多汉国人听到了都会高兴的。可惜，这种事没法进行宣传。还有呢？”
罗波：“很多国家，都对东南那边的事情产生了兴趣。他们大都认为，汉国的这种做法不会有好结果。最终，我们一定会深陷泥潭。”
汉弗拉：“如果是别人在操作这件事，我也会这么想。”
罗波：“但是团长这么做，你就认为不会？”
汉弗拉：“因为他不是一般的政府首脑....为了争取权力，或者想要稳固权力。他....”
罗波：“想救人。最终的目的，是从那场灾难中救下更多的人。”
汉弗拉：“对，他多次这样说过，也确实不像是在说谎。”
“而他的做法，大概是...打算把所有人的行动调整到最积极、最有活力的轨道上，让人们...尽可能多的人，以最强的状态来面对那个时刻。”
罗波：“他认为，这样做下去，就算会遭到一时的反对，但是终究会得到当地人的支持？”
汉弗拉：“恐怕.....如果在见到了他所有的好意和努力之后，那些人依旧不支持他，那他就会认为：对方并不值得拯救。”
罗波：“这也不坏..但是，如果在东南后撤，对他目前的地位会有不好的影响吧。”
汉弗拉：“他似乎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国内的那些人，郑诚意、钱平东、金庆海....还有别的想要对抗宰辅大人的人，有没有插手东南的意思？”
罗波：“他们？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情报。”
汉弗拉：“他们迫切渴望宰辅大人的失败，至少郑诚意应该会插手那边的事情。”
罗波：“对。那，应该就是他们在情报部门里的人手对我隐瞒了这方面的情报...对了，说到东南，他偶尔提过几句，你在那边的表现，他好像不是很满意。”
汉弗拉：“媒体宣传工作吗。他是觉得进展太慢了？”
罗波点了点头。“差不多。他说了，你可能有难处，也许把这工作交给别人，会更好一些。”
第二百七十五节 极快x的x发展（15）
4月5日晴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周素烟正坐在客人的位置上
汉弗拉：“这是什么意思？”
周素烟：“现有的比赛场地上，两队各自七个人，每人牵一只猴....人只能用脚，猴子则手脚都可以用.....把球弄进对方球门就得分...”
汉弗拉：“这....猴子老实踢球，而不会互相攻击吗？”
周素烟：“之前我找人实验了一下，经过训练的猴，能和人配合的相当好....比单纯人踢好要玩多了。”
汉弗拉放下文件：“好吧...那就安排一下吧...不过，他还说什么了吗？”
周素烟：“他说，体育赛事是文化的重要部分。遵从外来的体育规则去进行运动，就会比别人低一头，被人坑、被人耍....之类的。对强者来说，这是应该尽力避免的。”
“体育运动的核心，要的就是精彩、激烈、热闹、好玩。只要我们设计出的运动足够好玩，那就有机会推广开来，让人们喜欢。而不是去遵守别人的规则、加入别人的圈子。”
“通过锻炼来让身体更有活力是没问题的，但是把体育奖项当做重要的追求目标，就是完全走错了路。而现今，体育运动的繁荣，正说明很多国家都走错了路。”
“外国那些人这么做，是因为某些既得利益阶层在试图稳固自己的统治---他们试图通过这种没有价值的活动来误导底层的追求、消耗底层的精力，诱导人们前往一条并无价值的出路。”
“戳破这种假象，虽然会在某些阶段遭到反对，但是最终，有助于提升人类整体的活力，将人类发展的轨迹纠正到正确的道路上。”
汉弗拉：“好吧，牵着猴子上场，至少比牵着狗上场要安全的多。”
周素烟：“其实他想过狗来着，还打算在狗的球衣背后写上某些球星的名字....但是最后他还是说‘这太嘲讽了...’，就暂时搁置了。”
汉弗拉摇了摇头：“可不是？”
“对了，这事为什么是你来通知我？”
周素烟：“他说....让我带头去观看第一场比赛，还要邀请很多官员的夫人....我去的话，很多人就会愿意去。”
“既然这样，我还是多参与一些吧。”
4月8日晴
罗詹事的屋子里
罗詹事：“这次，宰辅大人的手段还真巧妙。
汉弗拉：“哦？”
罗詹事：“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吧。金庆海和钱平东身边的人不知从哪弄到了消息，取走了知县们藏起来的钱。然后，知县们立刻一致宣称那些钱是为了某些保密的计划而准备的，不是贪污；审查他们的官员去追查账号，正好查到金少爷和钱校长家里....”
“呵呵，几年前，这些知县就知道了宰辅大人现在的计划和目的，然后开始准备钱了？”
汉弗拉：“这个不重要，对吧。重要的是，那两位先生现在的态度如何？”
罗詹事：“还能怎么样？大发雷霆、恼羞成怒...金庆海把身边的随从骂的狗血淋头，但在最后，还是没让审查官们把他们带走。”
汉弗拉：“而钱校长，就没能阻止审查官带走自己身边那两位教授，对吧。”
罗詹事：“他就算想阻止，审查官难道会听他的吗？”
“这一切，都是宰辅大人安排好的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在很多地方，我能做好安排...”
汉弗拉：“首先，这一切未必是安排好的，完全可能是偶然；然后，就算这些是计划，我也知道，但我一样不能告诉你。”
“毕竟，因为我之前告诉你的某些计划，之后那位郑诚意先生都知道了。”
罗詹事：“你...这是在怀疑我？”
汉弗拉：“其实并没有....但是，就算我，或者别的什么人，产生了这种想法----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对不对？”
罗詹事看着汉弗拉片刻，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之后，他慌张的解释了起来。
“我不可能做那种事，我也绝不会做那种事！我不是傻瓜....那时候，宰辅府里到处都是奸细，有些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向外送情报，怎么能怪我呢？”
汉弗拉：“你的聪明才智，我是相信的。问题是，有些人确实有这样的意思。”
听到这话，罗詹事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汗珠：“你是说...宰辅大人....”
汉弗拉：“你也知道的，我们和侦探不同，如果怀疑什么人了，不会在寻找证据这种事上浪费精力，而是会直接将怀疑的对象排斥为危险，采取对应的态度。”
“除非那对象自己能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无辜。否则，这种态度会一直持续下去，甚至产生某些更糟糕的后果。”
罗詹事：“证据...郑家的人想让我去死，这还不够吗？”
汉弗拉：“也有可能是假的嘛，郑家的苦肉计---这种可能，并不是完全不存在的，对不对？”
“当然，对于这一点，他现在还只是稍微怀疑。但是说真的，对你在国外的工作，他很不满。已经得到了不少支持，到现在却才这么点进展。”
罗詹事：“这...如果强行购买那些媒体，投入太大了....而且宣传那些内容，也没什么用处啊....”
汉弗拉：“所以，只是某些事不能告诉你，而不是什么更严重的处理。接下来，你如果能证明自己---为他的工作做出贡献，那种怀疑就会消散吧。”
罗詹事：“那...什么工作合适？”
汉弗拉：“以更合适的价格收购那些媒体，然后在当地，大力宣传一下国内采取的各种政策吧。”
“把汉国描绘成人类的未来，世界的方向。宣传我们的政策，律法、继承制度，向当地人解释，我们这样做是出于何等先进的思路，他们能效仿我们是何等的幸福，何等的光荣...这之类的东西。”
罗詹事：“这样宣传是可以，但是...当地人会信吗？”
汉弗拉：“这也就要看你的工作能力了。宣传这种事不就是这样吗？只要你去说，就总会有人相信。”
第二百七十六节 极快x的x发展（16）
汉弗拉：“就算当地人实在不信，至少你的工作能让他满意---卖力的宣传能证明你是在努力，而不是别有所图。”
罗詹事显得有些沮丧。
“好吧，我这就去安排。”
4月14日晴
王洛的办公室里
汉弗拉：“知县们无罪开释，金庆海身边的人无罪释放，钱平东身边的人受到了惩罚...那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王洛：“嗯，基本就这样了。”
“其实也可以了。郑家的平章出面，搭上了不小的人情。我们保住了那些知县；钱平东这边得意洋洋的宣传，马上，就连亲近的人都保不住；金庆海之所以举报，是为了方便自己的部下抢劫被举报人的财富---这样的消息也传了了出来....足够了。”
汉弗拉：“确实，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对了，那28名知县希望能拜访您和感谢您，现在合适见他们吗？”
王洛：“见，为什么不见？”
“至于时间嘛，明天晚上的宴会吧，把他们安排到中间，再邀请一些京城里的官员过来。”
汉弗拉：“这算是在挑衅吗？”
王洛：“就算有人认为是这样，也无所谓。现在，我们要关注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的支持者---他们会高兴的。”
汉弗拉：“那...之后怎么安排？让他们回原地继续任职？”
“我听到一个说法，那位金少爷，对您这样做很恼火，他给下面的人下了命令，如果您让那些人官复原职，他们会拖延任命，然后抢先给那二十八个县安排官员。这样....”
王洛：“这不像是他的做法，倒像是郑诚意的做法。”
汉弗拉：“对，给金少爷出这个主意的人，应该就是郑诚意安排过去的人。”
王洛：“那等一等吧，把实情告诉这些知县，问问他们，新上任的这些人，有没有贪腐的问题---如果有，就安排人，带上证据，直接到金少爷门口进行举报。然后，做一场现场直播。”
汉弗拉：“这...倒会是一场好戏了。”
王洛：“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气的七窍生烟，采取更激烈、也更蠢的举动。谁敢阻止他，就会成为他的仇人...”
汉弗拉：“您一向喜欢的，最好的猎物。”
王洛：“这个到时候再说，可能还会有别的变数...这些知县，到时候就也安排到东南那边，去那里当副手，或者换一些在那边不出力、办事不利的人回来。要告诉他们，如果工作做的好，就会重点提拔。”
汉弗拉：“东南....他们一定会非常感动，非常希望证明自己的能力。对了，听说您对我在那边的工作不是很满意？”
王洛：“对，之前是这样。不过，那时候的局势，也容不得过于激进的做法。听说最近，那边的工作也开始有所进展了？”
汉弗拉：“对，按照您之前的策略和设想，已经开始进行宣传了。当然了，现在信的人很少。但是在我们的官员...按照计划离开，把当局看到希望的居民留给迫切渴望挽回损失的当地富豪之后，他们就会开始仔细琢磨现在这些内容的。”
听到他这样说，王洛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汉弗拉：“您在叹气。是因为我做的还不够好吗？”
王洛：“不是。我叹气，是因为那里的人。最近，在那里的冲突更激烈了。”
这样说着，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汉弗拉。汉弗拉接过文件，念了起来：
“某某地区，居民全体出动，试图抢劫我方修路的一处基地。基地里的工人为了保护财产，组织起了反抗。结果，在争斗中，当地的居民3人死亡，19人受伤。”
“当地的居民随即开始了抗议。我们的官员在勘察了情况后，宣判工人们无罪，而当地的居民集体犯罪。结果，引发了更大的抗议....修路的工作不得不半路停止。”
看完这些，汉弗拉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值得拯救。”
听到他这么说，王洛看向了他。“要不，你也去孤儿院看看？调整一下精神？”
汉弗拉摇了摇头。“免了吧，我不喜欢小孩子。”
听到他这么说，王洛没有再劝，而是看向了他手中的文件：“这是当地的，原本那些政府官员煽动的结果。”
“其实，发生点儿冲突也没关系，停工也没关系，有对比才有效果。等到当地居民看到，别的，修了路的地方变得繁荣了起来。而阻挠修路的他们，依旧在那里挨饿、受苦、被抢劫...他们的态度就会改变了。”
汉弗拉：“好的，我之后就会加大对这种对比的宣传。其实，就把他们丢在那里，有什么关系？您又何必叹气？”
“您想救人，这个我不反对，救人总是好事。但是您安排那些工厂，制造出更多的飞船、飞机、飞艇、避难所...比把资金投入到这种地方要好的多吧。”
“就算这些人能认识到错误，能转而支持您，那需要多久？在灾难来临的时候，他们对您的支持又能有多大作用？”
王洛看着他。“你觉得，飞船、飞机、避难所.....这些东西，在这里的灾难来临的时候，会有用吗？”
汉弗拉：“至少比这样的做法能救下更多的人，对不对？”
王洛没有否认，只是又叹息了一声。
“我也并不认为那些东西完全没用。”
“等这段时间的对抗结束之后，我们可以把更多的资金投入到这些科技的研发，以及装备的制作上。”
5月11日晴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胡秘书：“这是宰辅大人最新的文件，他...似乎是打算重新修订历史、”
汉弗拉：“这样吗？放在那里吧。”
胡秘书：“这份文件...恐怕很重要，您最好现在就看一下。”
这样说着，他把文件放到了汉弗拉面前。
汉弗拉看了看他，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为了适应当前世界的发展，需要从人类群体发展，而非王侯将相的角度，重新修订历史...这没什么关系吧。”
第二百七十七节 文明x的x类别（1）
胡秘书：“你再看看后面。他直接把提纲列出来了。”
汉弗拉翻了几页。
《文明发展大纲》
“文化是什么？是决定一个群体内部的人们，在不思考、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行动和选择的总和。”
“文明是什么？是接受了某种文化，按照某种文化进行行动的群体本身，是这个群体中所有无意识行动的集合。”
“我们文明的开端，是周取代商。这一次更迭，不是简单的王朝更迭，而是文明的开端。从那之后，我们的祖先---群体性的发生了从原始宗教体系到血缘亲情体系的转变。”
“从那以后，我们的祖先拥有了初步的文明：以血缘亲情体系为内核的文明。”
“在这种新生的、充满活力的文明作用下，我们的祖先开始了飞速的发展。尽管内部也有战斗，但是这种战斗，促进的是进步。而在这片土地上，我们文明体系之外，东夷、西羌、南蛮、北狄，在我们---依靠这种体系武装起来的祖先面前，就算能取得短暂的胜利，但是最后依旧纷纷被击败，消失在了历史的场合中。”
“这就是拥有文明的群体，在面对没有文明的群体时展现出来的优势。”
“也是在那个时期，无数有才能的人得到了发挥才能的机会。于是，就有了春秋战国、诸子百家、大一统的辉煌。从此，我们的祖先成了这片土地的主人。在集合全国力量，击败匈奴之后，这种文明达到了它的顶峰和极限。”
“当然了，就像任何走到顶峰的力量一样，在这之后，我们的文明开始进入了它的下滑期。”
“亲情体系开始了它的过度发展，爱自己的亲人、重视自己的亲人---变成了只爱自己的亲人，只重视自己的亲人。乃至于，不把其他人当人看待。”
“这样一直过度发展下去，产生出了一个畸形的怪物：士族。这个群体拥有的大量的资源和财富，而更可怕的是，随着科技的发展，造纸术出现而又未能普及的情况下----这些士族，有了在家族内部普及知识，然后杜绝知识传播到外界的机会。”
“知识就是力量，可以用来行善，也可以用来作恶。而这一时期，它被用来作恶了---依靠知识将自己武装起来的门阀贵族们，肆意的挥洒着他们的力量。”
“在他们掌握的知识面前，皇权体系失去了束缚能力；试图重新夺回号召力的宗教，失败了；少许的改革，‘举贤任能’失败了；风度魅力，失败了。”
“随着《九品中正法》的确立，完全进入了夜晚。天，黑了。”
“一群罪恶的、堕落的、黑暗的，然而掌握了知识的人，成了这片土地的主流。在击败了内部的对手之后，他们开始肆无忌惮的享乐、毫无顾忌的展现他们的腐烂和疯狂---这便是所谓的‘魏晋风骨’。”
“豪门斗富，五石为毒---发展了一段时间后，便是赤地千里、血流成河、弃民不顾、群贼南渡---而在稍微安定下来之后，在身边平民的苟延残喘中，他们想要展现的，依旧是他们那所谓的‘风骨’。”
“这个黑暗时期持续了很久。在很长的时间里，肆无忌惮的挥洒着它的力量，但是，天黑了很久，却不会一直黑下去。”
“因为世界本身还在发展，一种力量，并不会因为它邪恶，就能获得永恒。那些被他们抛弃的人，挣扎着、努力着，努力不息，重新开始一点一点的积累知识，经过漫长的岁月，终于成长到了足以和这群腐烂的群贼相抗衡的阶段。”
“科技开始了它的进步。随着印刷机的出现和普及，随着纸张成本的降低，某些家族对知识的垄断，彻底的宣告失败了。在知识普及开来，而又没有形成新阶层的这一时期，整个国度，又一次变成了一个整体。”
“辉煌，到来了。军事上，周围所有的敌人纷纷被击败；经济上，迎来了长期的发达；文化上，也同样进入了一个卓越的、繁荣的、包容的、兴旺的阶段。”
“这一阶段，是对之前黑暗阶段的反弹，也是血缘亲情体系本身仍然具备的活力的展现。但是，它要面对的，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的世界了。”
“掌握了知识的各个阶层，开始追求自己的利益。皇权，在无数阶层和群体这样的意愿面前，很快就维持不住了。”
“旧的体系已经不再适合了，而新的却还没有被建立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国度，很快就又陷入了混乱。”
“这一次，充斥的是无数的动摇、背叛、暴力、过度的自我意识。在这样的动乱持续了很久之后，为了解决问题，一个人造的文明诞生了出来。”
报告的内容就这些。汉弗拉看完后，看向了胡秘书。“后面的呢？”
胡秘书：“宰辅大人还没写完。他说，把这份报告送到各个学校去，让那里的人，根据这样的思路，匹配历史书上的记录，来重新解读和记录我们的历史。”
汉弗拉：“那些人会写吗？”
胡秘书：“这个....在目前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宰辅大人写下的任何内容都嗤之以鼻...他们一直在这么做。”
“但是，也说不定会有一些混的不好的、不如意的、本来就被排挤的，会试图通过讨好宰辅大人，来获得一些好处。”
汉弗拉：“毫无疑问，他们肯定会有回报。”
听到这话，胡秘书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他犹豫了好一阵子，还是开口了：
“任用一群这样的小人，真的好吗？”
“这样，的确是能暂时收获一些胜利。但是，以后呢？更长远的时候呢？看到宰辅大人任用的都是这样的人，整个社会的风气会败坏成什么样子？”
汉弗拉：“我想，宰辅大人会说‘社会发展了，人类进步了，比起这些来，风气不符合某些人的爱好和要求，不算什么大事。’”
第二百七十八节 文明x的x类别（2）
汉弗拉：“也许他还会说：‘和世界本身的规律比起来。某些人为制定的道德、风气，都非常渺小，并无在意的价值’。”
听到他这么说，胡秘书显得有些沮丧。
“取其上，得其中；取其中，得其下。就算要进步、要发展国家，难道就不要道德了吗？难道就真的能做出这么多卑劣和无耻的事情来吗？”
“人，不该是这样。这世界，不该是这样。”
汉弗拉：“你看起来很失望？”
胡秘书：“难道我不该失望吗？”
“宰辅大人刚上任的时候，我就支持他了。那时候，我一直认为他很了不起，满心希望他能像在新镐京的时候一样，做出很多卓越的功绩来，让整个社会的风气焕然一新。”
“结果呢，他刚来的时候，就和在新镐京的时候完全不同，没有半分挑战不合理现象的勇气，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之后，行动了，却又是拉拢**的官员们，请他们大吃大喝！”
汉弗拉：“你说你支持他...怎么支持他了？”
胡秘书：“我....暂时还没机会做什么。”
汉弗拉：“你没有参加过宴会，对吧。”
胡秘书：“我收到过邀请，但是回绝了。我知道那是些什么人，不会和他们同桌吃饭。”
汉弗拉：“那你能同桌吃饭的人可就不多了...”
胡秘书：“这个无关紧要。问题是，宰辅大人之后又做了什么？派这些人出去欺凌弱小？”
“我们在那些小国眼中最值得尊重的，就是我们一向爱好和平，从来不冒犯他们的主权和利益。他这样做，是能获得一丁点儿的好处，但是在之后，别的国家会怎么看我们？”
汉弗拉：“这个...其实不会有很大的影响。那些小国，很快就会习惯的。”
胡秘书：“我就不信了！这样贸然侵犯他人，谁还会和你来往？他们都下贱不成？”
汉弗拉：“这个....其实你的这个词汇还真的没错，国家这种存在，就是下贱。”
“这里要用到我们的宰辅大人常说的一个词：大部分。在在大部分时候，大部分的情况下，对大部分的国家，不管你怎么对它好，怎么尊重它，它都不会感激你，会想要更多。在关键的，你需要它帮助和回报的时候，它都会选择遗忘你过去对它的好处，而利用你的危机谋取最大的利益。”
“而不管你怎么收拾它、欺凌它、掠夺它，它都会....用一个惯常的词：‘顾全大局’。偶尔被逼到极点，完全无法忍受了，它才有可能爆发。在爆发过后，它通常会失败，然后继续‘顾全大局’。”
“而在关键的时刻，只要你能给它足够的好处，它会毫不犹豫的抛弃那些平时对它好的国家，而投靠你。”
汉弗拉这样说着，摇了摇头。“除非一个国家犯下严重的错误，停止了发展、无法再进步、选错了对手，才有可能出现失败。不过那种失败，和对小国的掠夺毫无关系。”
胡秘书摇了摇头。“这也太荒谬了....”
汉弗拉：“可这是事实。”
“这也许很残酷，也许，不符合很多人的道德标准和爱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5月12日晴
这次，王洛没有待在之前的办公室里，而是坐在一间休息室里
王洛：“确实，思想上的问题很大。”
“有些人，疯狂的爱着自己和家人，以小团队的利益为第一优先，而试图抛弃国内其他的人---这种人，一旦机会出现，叛变是很有可能的。”
“有些人，过于注重道德癖好了。道德，或者法律，都是一个群体内部的协议，是用来约束群体内部成员的，而不是用来对外的。”
“有些人，过于注重蝇头小利和短期的好处了，看到面前的一丁点儿好处，马上眼睛就红了，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只为了眼前那一丁点儿、并且是非常危险的利益，放弃了能维持的、真正重要的东西。”
汉弗拉：“您打算怎么解决？”
王洛：“他们也并不是天生就喜好这些的。只是在学习和生活的过程中，一时发现这样的选择对他们更有利，就做了这样的选择。”
“看到有人尝试着别的做法，他们就会开始观望了。看到别人通过别的做法来获益，他们就也会跟着学。没有什么，比长期、持续、大量利益，更能改变人们的想法、引导人们的行为了。”
汉弗拉：“而我们现在进行的对抗，就是为了击败敌人，把更多资源的控制权弄到手。”
王洛：“这当然是原因之一。怎么，你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
汉弗拉：“没有....我是想问一下，您的《文明发展大纲》，还有没有后续？”
王洛：“那个啊...还没写完，后面的不是很好处理。”
这样说着，他递给汉弗拉一份文稿。
“世界上大部分的文明，都是和人们的群体无意识互相作用中而诞生的。但在血缘亲情体系走到尽头，整个群体陷入黑暗的时候，这片土地上诞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文明：
它依靠的群体无意识，并非是依靠人们的本能所营造的，而是由某种长期传播的思想，所影响和改变的群体无意识，在这样的基础上营造和建立起来的。”
“这种思想非常卓越，非常伟大，非常了不起。但是，它也有自己的缺点。那就是，它并非是世界的全部，而只是世界的很小一部分。”
“在这样的基础上，一个新的集团诞生了出来：文官集团。”
“这个集团，充分运用了自己手中的知识和力量，完全的掌握住了之前失去控制的暴力，制止了持续很久的混乱，让人们可以重新过上安定的生活，并且创造了文化上的极大辉煌。”
“但是，在诞生的没多久，它的不完善也就暴露了出来：它拒绝进步。”
“在它的哲学部分中，存在着强烈的对和平、安逸、稳定...对这些的追求。而人类的群体，却需要进步，需要发展，因此，也就需要冲突。”
第二百七十九节 文明x的x类别（3）
王洛：“冲突会造成痛苦，会造成损失。但是，对一个许多人结成的群体来说，适当的冲突，可以有效的甄选出最有才能的成员，而淘汰和清除掉腐烂的部分成员。”
“而...也许是出于对自己的爱，为了防止自身被淘汰---这种人造文明的体系中，并没有设置淘汰腐烂的部分。这一缺陷，导致了它迅速的下滑，没有创造出之前‘血缘亲情体系’所创造的那种辉煌...”
内容就到此为止，汉弗拉看向王洛。“就这些？”
王洛：“对，暂时就这些。”
“在这个体系下，文官们的腐烂速度、扭曲程度、拒绝进步的顽固，实在是令人发指。但是，也不能就此说它的产生不具备积极性。”
“如果做个比喻，那它就相当于一幅义肢。在旧有的文明出现问题的情况下，它起到了很大作用---就像一个人，腿断掉了，那么安上义肢，也可以走路，这样的。”
“那些腐烂的存在，思想扭曲了，就认为义肢才是对的，才是好的，以义肢为基准、为前提，乃至于认为正常的肢体有问题----毫无疑问，这是疯狂的、错误的。”
“但是，难道因为他们的错误，就完全放弃义肢，而依靠残缺的腿走路？或者完全投向外部的文明？那也并不合适啊。”
“像别的事情一样，路并不是只有两种。如果在它的基础上再次发展---把义肢换成电动的外骨骼，就一下子高大上了，对不对？”
汉弗拉：“您刚才说‘外部的文明’？”
王洛：“噢，对。世上当然不止这一个文明。”
“在远古时期，各个文明都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原始的宗教体系。而后，大家各自走向了不同的道路，我们发展出了血缘亲情体系；而西方文明发展出了更进一步、更完善的宗教体系。”
汉弗拉：“在别的地方，也有一些。”
王洛：“别的....”
“这么说吧，任何拒绝进步的存在，都没有竞争力，没有学习的价值...甚至都没什么去关注的价值。”
汉弗拉：“他们听到，可不会高兴的。”
王洛：“事实如此。他们有空不高兴，倒不如努努力，多完善一下自己的文明，来的更好一些。”
“当初，在西方，更复杂、更强力的先进宗教体系扩展开来之后，并没有带来长期的和平与稳定，民众的生活也没有那么幸福。但是，那种文明影响下的整个社会，始终在不停的发展。”
“持续的发展，终究会得到收获。最终，他们抓住革新的机会，甩开了宗教的负担，依靠资本，塑造出了全新的文明--近代资本文明。”
汉弗拉：“毫无疑问，巨大的辉煌。”
王洛：“就和血缘亲情体系走到巅峰的时代一样---在资源允许的范围内，他们扩张到了最大的程度，压倒了其他所有的力量。”
“其他的群体，偶尔可以战胜他们，偶尔可以利用他们的错误和失败。但只要没有根本性的进步，那么，在最终和长时间的对抗中，还是会输给他们。”
“尤其是，当别的文明，因为过去思维和行为的惯性，为了既有的利益，在那里拒绝发展、拒绝进步的时候，他们的先进性更是完全的展现了出来----获得的那种辉煌，甚至让他们以为自己就是天命的所在、唯一正确的人类呢。”
汉弗拉考虑了一下：“他们是在击败那个很强的敌人之后，才产生这样想法的。”
王洛：“那个敌人，是为了反对他们而被缔造出来的力量。”
“从文明的角度来说，那个敌人属于他们的一部分，而不属于独立的文明。他们所作的反对，就像奴隶对奴隶主的反对，农民对地主的反对---依靠燃烧的激情，资本体系本身的错误，能获得很大的成功和进步。”
“但是，在资本及时纠正了错误之后，这个反对者的弱点，就会开始以各种形式展现出来了。”
汉弗拉：“然后...自己毁掉自己。”
王洛：“那是一种可能。”
“但是，资本这种文明、这种体系，它拥有的，终究不是天命，更不是历史的终结，而只是巧合----在这段时期，他们的思维和行为习惯，碰巧和世界的发展规律处于同一频率，仅此而已。”
“从他们为了从危险中保护自己，开始呼吁和平，就开始走上了下坡路。”
汉弗拉：“这个....是因为他们发现再彼此对抗下去，只能迎来共同的毁灭。他们并没有真的放弃，那只是说说而已。”
王洛：“那就足够了。‘呼吁’这种事，就已经足够危险，足够让他们走进下坡路了。”
“这种宣传，这种呼吁，会改变那种文明的群体无意识，足以成为下滑的征兆。这么宣传的人，可能以为自己在耍阴谋，可能以为自己在愚弄别人，但实际上，他们是在毁掉文明中最有价值的部分。”
“从喊出这个词的同时，他们就正式的，从一群年富力强的强盗，变成了一群老迈衰弱的强盗---当然，依靠过去的积累和经验，他们还能坚持许久，要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可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下滑已经是注定的了。”
汉弗拉：“那么，以后会如何呢？”
王洛：“这个就是难点了。”
“批评别人是很容易的，看清和总结过去也并不困难，但是要看清未来会如何发展，就困难的多了。”
“其实，文官集团的衰落速度非常之快。他们关注的很多要点，常常对整个群体毫无帮助，甚至会起到负面作用。”
“而无论是拒绝进步、渴求稳定的思维，还是面对外敌时的拙劣，都不堪入目，让人恶心。”
“这种人造的文明，实在是弊端多多。甚至，如果不是后续的王朝也按照他们的方式来进行运作，完善了他们的很多缺陷和不足。那...甚至都可以把它排除出文明的行列了。”
第二百八十节 精神x的x联结（1）
“要在这样的基础上重新构筑，要把义肢变成强化的外骨骼，难度何其大？”
听到王洛这么说，汉弗拉换了一幅玩笑般的口味：“要不就算了？”
“反正也没多少时间，把汉国调整到资本文明的轨道上，一样不是可以救下很多人吗？”
王洛：“要是能行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考虑。但是，就算那么做，也无法取得胜利啊。”
汉弗拉：“理由呢？”
“您提到的‘外骨骼’，无非就是动态的律法，新式的继承制度，这些，目的不都是推进资本的进一步发展吗？”
王洛：“对，因为资本的原生地，强盗们过去的做法已经不适合推动资本、人类社会的发展了。”
“任何一种文明，其根本目的都不是保障一小部分人的永远幸福。当一个资本社会里，掌握了资本的人试图把自己的财富固化、子子孙孙永远传下去的时候，当他们开始排斥和打击那些有才能的人的时候---他们就站在了历史规律的对立面...”
汉弗拉：“就算如此，改掉这种弊病，把现有的文明强化一下，拿过来用---只要能促进发展，有什么问题？”
王洛：“问题是，我们需要向上看。如果控制这一切的是神明，那么，神明的社会，又是以什么样的文明体系在运行呢？”
“那个掌握我们一切的人，在他们的体系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呢？会不会，只是像我们世界里那些沉迷网吧的青年一样，是那种非常渺小的存在？”
“也只有这种存在，才会从比自己弱小的多的生物身上找存在感，才会因为场景里生物的痛苦而感到高兴。”
“当然了，这些事情，我们缺乏依据、难以设想。但是有些事情，则是共通的。任何群体，存在和发展了，都要面对内部矛盾的产生，都要在内部与外部产生矛盾时做出选择。”
“矛盾无处不在，这是永恒的真理。”
汉弗拉：“您的意思，神明之间也会产生矛盾？”
王洛：“对，之前的时候，我做过一个假设，这个空间，相当于...我们世界里的孩子们喜欢玩的游戏---而我们，被拉进空间的契约者，就相当于游戏内的npc。”
“我们世界的游戏，npc只能做出固定的反应---虽然是针对性的，但依旧是固定的。而更高维度，更强大的生物，玩的则是---充满了情感、充满了痛苦、充满了随机性和偶然的游戏。”
“由我们的反应、我们的情感、我们的痛苦和快乐---所构成的游戏。”
汉弗拉：“这...但这只是猜测吧。”
王洛：“当然。但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做的一切，那位观察者看在眼里，会如何？”
“我们如果贪婪，他就有了对我们贪婪的理由；我们如果放纵，他就有了毁灭我们的理由；我们如果沉溺在某一刻的幸福里，停滞不前，那站在高处的人，自然就会蔑视我们，唾弃我们，看不起我们----就像那些发展的很好的国家的人，看不起那些落后国家的人一样。”
“站在高处，看到渺小者拒绝进步，产生这样的思维，不是很正常和很自然的吗？”
“但是，看到一群在努力的人，一群在遭遇坎坷、遭遇不幸，却依旧在努力的人----任何智慧生物，他的心中都会产生一种---类似于‘认可’的情绪吧。在物理上无法接触的情况下，构建起这样的，精神上的共鸣，无形无迹的索道。”
汉弗拉：“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努力，上方的神明，可能就会对我们产生一定程度的欣赏，从而同情和认可我们？”
王洛：“确实有这种可能存在，对不对？”
汉弗拉：“但是，也有可能，您的假设是错误的。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呢？”
王洛：“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无论如何，进步就是进步。在这样的进步之后，在掌握了权力之后，进行尝试，也会是更容易的事情，你觉得呢？”
“落后群体的进步，在先进的观察者眼中会是可笑的。但是，就算结果再可笑，想要进步的努力，也依旧能唤醒很多正面的情感。”
汉弗拉：“如果，完全错误了呢？”
“参与这个游戏的高位者没有什么情感，或者，这干脆就不是什么游戏，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王洛：“我这样想，是有一定原因和依据的。不过，就算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至少我们也做了充分的尝试和积累，对不对？”
“在这个场景里，我们充分锻炼了自己的队伍，没有损失什么，反而获得了很大的收益。之后，我们可以针对别的可能性，做更深入的尝试。”
汉弗拉：“如果您现在说的内容，都被那位‘观察者’听到了呢？”
“如果他对您的做法不满意，马上就杀了您呢？”
王洛：“过去的时候，有人做的比我更过分，却并没有遭遇你说的这种事。”
“这位观察者，对这样的做法，会很有兴趣也说不定呢。”
汉弗拉：“就像....对赛马场里的马能跑出什么样的成绩一般的兴趣？”
王洛：“对，差不多是这样吧。”
“那些一味战斗，只顾自己的人，和那些眼中只有同类的马，又有什么区别？而我们既然是人，有智力的生物，那就应该多观察、多思考，尝试去找到解决的办法---难道不是吗？”
汉弗拉：“也许，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用呢。”
“也许，这样的挣扎，丝毫不会引起你说的那些情感，而只会让那个高处的观察者更高兴呢---游戏场里的玩具尝试着想要反对他，会给他带来了更多的乐趣吧。”
王洛：“那样的话，我们就更不容易死了，不是吗？”
“只有我们活下去，才能继续给这位观察者带来更大的乐趣啊。”
“你不用担心危险。如果他觉得这是冒犯，那么，要针对的、要杀的，也只会是我；而如果我赢了，那大家都能得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