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节 精神x的x联结（2）
汉弗拉沉默了片刻，没有再反驳什么。“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这种事，不是应该一开始就说，或者事情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再说的吗？为什么是现在？”
王洛：“因为...这次冲突，我们要赢了。击败目前的对手之后，我们要面对新一批敌人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觉得有必要把一些行动的理由告诉你。免得之后你再质疑...闹矛盾什么的。”
汉弗拉：“怎么？那些人又做了什么？”
王洛：“那位金少爷，身边的某位穆少爷，打算派人潜入宰辅府，干掉我。”
汉弗拉：“啊？”
王洛：“直接原因是，他像从前一样，拿到了某几位知县的财富---却又被迫交出来，并且接受审查....”
“这种事，让这位少爷感到了深深的耻辱。然后，这位少爷不像别人，能受的下气。他的性子....吃了亏就要立刻报复回来，就算对象是宰辅也一样。”
“尤其是，别的一些同伴告诉他，知县们的这起事件是我安排的阴谋之后，他勃然大怒，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汉弗拉：“我还以为，汉国不流行这种事呢。”
王洛：“并非不流行，只不过在宣传中会刻意当做不存在罢了。”
“当然了，要面对的是欠薪很久，把很多职员派出去学习的宰辅府，能找到足够的支持者；要面对的是很多人反对，如果成功，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些也是很有力的原因。”
“在他行动之后，郑诚意、钱平东、金庆海身边的人，全都可以到牢里去了。就连这三位，也可以抓起来了。”
“在合理协商之后，他们背后的人，也会消停很久...至少不会公开反对我的命令和政策了。”
汉弗拉：“其余的人不会阻止他的行动吗？他们应该能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王洛：“对，前提是，他们知道我已经了解了这一情报。”
“有些人，不但不会阻止，反而会在一旁煽风点火呢。如果穆少爷成功，他们少了一个大麻烦，也可以大大的出一口恶气；而穆少爷失败，负责人的也只是他，别人什么事都没有。”
汉弗拉：“那...您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对吧。”
王洛：“当然...我们可以通过一些间接的手段来帮这位穆少爷。提醒他，要充分获得其余人的帮助，才更安全。然后，在牵连的够广之后，在他的愤怒消失、热情消退、决心变淡、遭到阻拦之前，帮他把这个计划完成。”
“等到当众刺杀出现之后，他就算想后悔，也已经晚了。而在事情发生之后....也不会什么有宣传。就像新镐京一样，什么都没发生。”
汉弗拉：“那边的事已经安排好了，所以您才开始准备这些工作？”
“那么，在这次冲突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王洛：“没什么要麻烦你的了。主要是....没时间了。”
他这样说着，看了看手机。随后，不远处响起了‘轰！’的一声。
5月13日
王洛的办公室里，大部分地方都收拾的很干净，但是某些地方，堆放了许多残骸碎片
王洛依旧坐在原本的位置。汉弗拉、特尔特杜、罗波、、红电、窦绮房、周素烟坐成一排
特尔特杜：“我们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郑诚意。在他周围，都是您...贾铭，在当上新镐京的巡抚之前，收受贿赂的证据。”
王洛：“哦，他是打算...从这个角度下手。那时候贾铭收的贿赂多吗？”
特尔特杜：“不是特别多，但也不少。关键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很多证人和证据，到时候，可能会提出一个很夸张的数字。”
王洛：“嗯...然后在关键时刻再放出来。这人真的挺厉害的。”
特尔特杜：“按照他们的交代，这样做，是因为之前您的针对策略太迅速、太有效了。他们怕...这些也被您知道了，如果放出来，又会遭到反制。”
“毕竟，这种事，没有人比您更清楚。”
王洛：“哈哈哈，在他们看来，确实是这样吧....他们封锁消息了吗？”
特尔特杜：“很多官员都知道了，但是，目前媒体上并没有公开报道，他们压住了。”
王洛：“嗯，这不是坏事....”
这样说着，他转向红电。“你那边怎么样？”
红电：“还算顺利。有些保镖打算反抗，不过在我们出示命令....并且通知他们，穆少爷试图做什么，又是什么结果之后，那些少爷们就放弃了反抗。他们制止了试图阻拦我们的那些保镖，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王洛：“都是明白人。他们的父母知道了吗？”
罗波：“都通知到了，穆少爷事先准备的时候留下的证人、证据，以及行动过程中的录像，也都给他们看了。”
“有些人试探着问我，您有什么打算。我也说了，宰辅大人很生气，需要他们给出解释。”
王洛：“他们怎么说？”
罗波：“有人表示，他们的孩子绝对没有参与到这起事件中；有人在联系外界的军官...按照您的要求，我在他们的通讯里放了几声您的笑声。”
王洛：“呵呵，虽然有一定的威慑力，但恐怕不太好听。博列那边做的怎么样了？”
窦绮房：“消息已经传达到各处了，退役的军官和士兵，能优先介绍到新建的学校里，教导外地的女性汉语。按照反馈回来的消息，各处都很支持这种福利。”
王洛：“在今天的消息之后，仔细关注，看看有没有对这方面的----拒绝或者不满的消息。如果有，第一时间报告上来。”
窦绮房：“好...好的。”
王洛转向特尔特杜。“散会后，加大这里的保卫工作，他们过来会谈的时候，拦下他们的保镖、秘书、别的跟班。”
特尔特杜：“这...如果他们不肯呢？”
王洛：“告诉他们，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为了安全，只能这样了。如果实在不能接受，让他们回去好了。”
第二百八十二节 精神x的x联结（3）
特尔特杜：“好的，我知道了。”
王洛：“那就这样，大家都回去工作吧。”
汉弗拉犹豫了一下，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离开的时候，看到四五个人朝王洛的办公室走来。其中有一个，看到罗波，便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罗波则停下了脚步，显得有些疑惑。“蒙秘书，你过来合适吗？”
这个被称作‘蒙秘书’的人依旧是那幅笑容。“现在再不过来，可就来不及了。”
罗波还是那幅疑惑的表情，不过，他之后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汉弗拉注视了一下那几个人。有一个年纪很大，此刻正显得一脸轻松；这人旁边就是蒙秘书，蒙秘书旁边...则也是一个之前见过的人，朱侍郎。
这两人都满脸笑容，而走在他们身后的两个人，则一个显得有些紧张，另一个显得有些忧虑。
汉弗拉向前走去，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看向显得忧虑的这个人。
“那是个法师？”他这样自言自语道。
5月15日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特尔特杜：“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汉弗拉：“是啊，谁能想到呢？”
特尔特杜：“那几个人，好像都答应了他很多的条件。从今以后，他真的是宰辅了。”
汉弗拉：“那些人，也未必就完全认输了。答应他什么条件，也只是暂时的。之后，只要机会合适，一样会反对他。”
特尔特杜：“就算是这样，也很了不起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国家的力量，来搜集和获取装备了吧！”
汉弗拉：“这个应该没问题。对了，那位蒙秘书，你之前见过他吧。”
特尔特杜：“对，他来过团长这里几次，李尚书身边的大秘书。”
“不过...那时候来访问的客人很多。我没怎么注意他。他这次过来....是不是代表他投靠我们一方了？”
汉弗拉：“恐怕，不止是投靠，而是在最近的工作中做出了很重要的贡献。”
特尔特杜：“他好像和罗波很熟....”
这样说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来。“就好像你和那位罗詹事的关系一样，罗波明明没过来多久...”
汉弗拉：“他是秘书。按照宰辅大人的律法，他有资格继承李尚书的遗产。”
特尔特杜：“会是这样吗？”
汉弗拉：“对我们的宰辅大人来说，这是完全可以付出的代价----又不用他给什么。”
“这种地位的秘书，也只有这样的报酬，才能打动他...他们。那个老人是什么人？”
特尔特杜：“哪个？”
汉弗拉：“就是我们离开的时候，去团长办公室的那些人之一。对了，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特尔特杜：“知道。那个姓朱的，是兵部的侍郎，管后勤的；还有一个姓曹的，是地方上的军官，前不久带兵进了京城...”
汉弗拉：“团长的命令？”
特尔特杜：“不是...好像是某位少爷的命令。当时，宰辅府里还有人议论这件事，说可能有危险呢。”
汉弗拉：“结果，他是我们的人。”
特尔特杜：“对。虽然之前逮捕行动的时候，他没有参与过来。但是好像有少爷想调动他的过来，结果没调成。”
这样说着，他皱了皱眉。“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这件事，好像是夫人联络的。”
汉弗拉：“她？”
特尔特杜：“对，团长没下命令。但是知道她这么做了之后，也没说什么。”
汉弗拉：“这样....他们两个得到了什么好处？”
特尔特杜：“听这里的人说，他们应该都会升官，好像都还是继续带兵。对了，文件应该是通过你这里下达吧。”
汉弗拉：“正常来说是。我还没收到，要么是团长打算改变做法，要么是他不打算立刻下令。”
特尔特杜：“拖一段也很正常。但是，如果他要让蒙秘书取代李尚书的位置....恐怕不会拖很久。”
汉弗拉：“这个，几天之内就知道了。那个老人呢？”
特尔特杜：“他是工部的秘书长，姓刘。在工部工作了将近三十年了，有人说他能力很强....好像是今年退休。”
汉弗拉：“不想退休，于是把宝压在宰辅大人身上了？”
“但是他这个年纪的人，会向上看，选择支持宰辅大人，而不是想把财富留给孩子。倒是有些奇怪了。”
特尔特杜：“恐怕是这样。团长刚到京城的时候，就和他谈了一次....之后再没邀请过他。”
“现在想想，恐怕那次的时候，他们就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这样说着，他摇了摇头。“我们却全被蒙在鼓里。”
汉弗拉：“还有一个。剩下的那个，是什么人？”
特尔特杜：“他...好像姓卢。刚来京城的。”
汉弗拉：“他是什么职位？”
特尔特杜：“好像他不是官员。那个....蒙秘书好像认识他。”
汉弗拉：“宰辅大人安排工作给他了吗？”
特尔特杜：“给了，他的办公室就在团长楼下，好像这几天搬了很多东西进去....团长还让我给他开了一张高级通行证，可以带人进来。”
汉弗拉：“这样....吗？”
5月16日阴
宰辅府里的一条走廊上，汉弗拉碰到了那位卢先生。他正带着几个人，搬一些大箱子
汉弗拉：“你好，我是宰辅府的秘书长，我姓韩。你是？”
卢先生：“你好，我姓卢。”
汉弗拉看向他身后的箱子。“这是...”
卢先生：“这个啊，实验品。”
汉弗拉：“实验品？搬到这里？”
卢先生：“详情...我不方便透露。你可以去问宰辅大人。”
这话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敬意，听到他这么说之后，汉弗拉略停顿了一下：
“哦，那就算了....我看到您的时候，觉得很亲切，就像是看到某位老朋友了一样，请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卢先生：“说不定吧。您看，我现在....”
他指了指箱子，露出一幅不想谈下去的表情。见状，汉弗拉也就让开了。
第二百八十三节 精神x的x联结（4）
之后，他目送着卢先生带人把箱子运到了楼下，然后走到了王洛的办公室里。
这次，王洛的办公室门口有人在排队。一名负责的秘书看到汉弗拉过来，便迎了上了。“韩秘书长。”
汉弗拉看了看排队的人；“这都是什么人？”
秘书介绍了一下，都是各部的实权官员，来汇报工作的。
汉弗拉：“从前怎么没有？最近的工作忙起来了吗？”
他的声音不低，那些官员随即都看了过来。之后，他们发现是汉弗拉，就都露出了亲切的笑容---就好像他们从前不过来，现在过来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一般。
见状，汉弗拉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看向秘书：“我要见宰辅大人。”
秘书：“还有4分钟....您跟我来吧。”
他带着汉弗拉，走进了旁边的一扇小门。之后又绕了几圈，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好了，稍等一会儿，时间到了您就直接进去吧。我去一下外面，告诉他们”
秘书看了看表，这样说道。
汉弗拉看看门，点了点头。过了几分钟，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洛抬起头，看见是他，就又低下头去。“过来了？”
汉弗拉坐在了王洛对面：“以后大家见你，都需要提前预约了？”
王洛：“你也一样会忙起来，喏。”
他递给汉弗拉一叠文件。汉弗拉接过来，看了一下，发现是朱侍郎和曹队长，以及其他一些军官的晋升命令。
汉弗拉：“需要这么着急吗？”
王洛：“这是榜样。他们在之前的行动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给他们晋升，才能让更多的人支持我们。”
汉弗拉：“还有呢？那位蒙秘书，以及那位刘秘书长，该怎样晋升他们？”
王洛：“他们的要迟一点儿。蒙秘书半年后接任户部尚书，刘秘书长则升任工部尚书。”
汉弗拉：“户部？”
王洛：“嗯，吏部李尚书可以连任，而蒙秘书接任户部尚书。资金的问题，总算是得到解决了。”
“整顿那里的工作需要一点儿时间，但在整顿好之后，就可以为我们的计划提供全面的支持了。”
汉弗拉：“对手们不会再捣乱了吗？”
王洛：“肯定会的。但那就是你来我往的对抗了。”
“我相信，以大家的能力，以及对未来的预期，形势的发展只会对我们越来越有利。”
汉弗拉：“我也相信。那位卢先生，是您为了这种对抗做的准备吗？”
王洛：“他....”
汉弗拉：“不方便告诉我吗？”
王洛：“没什么不方便的...他是个法师。”
汉弗拉：“从新镐京过来的？”
王洛：“对。”
汉弗拉：“我刚才听他说，要在这里做实验....您是打算把这里改造成实验室吗？”
王洛：“不是...是某个，适合在我的身旁进行的实验。”
汉弗拉：“方便的话，我可以去看看吗？”
王洛沉吟了一下：“这个....你愿意的话，去看看也没什么。”
这样说着，他拿出一张证件，刷刷在上面写了几笔。之后，把这证件递给汉弗拉。“出示这个，他们就会让你进去。”
汉弗拉接过证件：“您建议我过去吗？”
王洛：“这个随你。愿意去就去，没空就算了。”
汉弗拉点点头：“以后找您，都需要排队了？”
王洛：“以后你就下午来吧，两点到四点之间。”
“我会让他们安排一下，这个时间段内，不见那些官员和商人。咱们内部会面。”
5月18日晴
汉弗拉的办公室
特尔特杜：“今天我经过下面那里的时候，听到了惨叫声。”
汉弗拉：“惨叫声？”
特尔特杜：“对...好像要死了一样的声音。你知不知道，那位卢先生是在里面干什么？”
汉弗拉：“那是个法师，当然是在里面做实验了。”
特尔特杜：“他是个法师？”
汉弗拉：“怎么，你不知道？”
特尔特杜：“我没注意。团长告诉你的？”
汉弗拉：“对。也不知道，是什么实验，非要到这里来做。”
特尔特杜：“要不，我们去看看？”
汉弗拉（看了看表）：“现在去？”
特尔特杜犹豫了一下：“团长会生气吗？”
汉弗拉：“不，他允许我去看，还给了我一张通行证。”
于是他们离开了办公室，走到王洛办公室楼下的房间。赶到的时候，正好那位卢先生在指挥人往里面运箱子。
“实验场地，禁止进入。”他们靠近的时候，一名警卫阻止了他们。
汉弗拉掏出了通行证，特尔特杜则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我是宰辅府的警卫队长，这里的任何区域我都有可以进入。”
警卫看了看两份证件，跑到了卢先生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之后，卢先生看向汉弗拉和特尔特杜，点了点头。
“要看就看吧，但是具体的内容，宰辅大人要求保密。这个你们知道吧。”
卢先生这样说道。汉弗拉和特尔特杜表示同意。随后，警卫便把他们领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大房间。在房间的左侧，是许多的文件和药水；在房间的右侧，则是三十多个窗户。
顺着窗户看下去，可以看到下方是非常小的房间，一张床，就占了屋子的四分之一。床上有许多的零食和漫画书，床边是电脑，床对面是水龙头、水槽，以及马桶----在其中的五个房间里，有扶桑模样的男子待在里面。
有的不停吃着零食，同时表情呆滞，面如死灰；有的拿着漫画书，但并没有在看，而是目光散乱，时不时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有的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电脑，仿佛那就是世上的一切。
特尔特杜：“这些是什么人？”
汉弗拉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们....就是实验品吧。”
像是为了回应他这句话一般，之后，十几个箱子从他们身后被搬了进来。接下来，搬运的警卫打开了箱子，一些昏迷的扶桑男子被从里面抬了出来，送到空闲的房间里。
第二百八十四节 精神x的x联结（5）
特尔特杜看向汉弗拉：“这是做什么？”
汉弗拉沉吟了一下：“恐怕，是想引起某种共鸣吧。”
特尔特杜：“共鸣？什么意思？”
汉弗拉：“就是让对方看到....看到一些虽然层次不同，但都一样消沉，一样沉溺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中的存在。”
这样说着，他看向卢先生。“实验会如何进展？”
卢先生：“分多种情况，有些人会对‘来到这里’这种事，感到惊惶，大喊，要求离开。
“按照计划，在这一时期需要拒绝。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开始以房间里的设备开始娱乐。”
“有些人，可能会对这个狭小的房间、愚蠢的娱乐感到厌倦，要求离开。如果他们尽快和及时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可以允许他们离开。”
特尔特杜：“这样吗？可是谁会看？”
卢先生：“但如果拖延的比较久了，就需要他们完成一定的工作，才允许他们离开；如果拖延的很久了，就需要他们完成难度更大的工作，才允许他们离开。”
汉弗拉：“如果他们一直不想走呢？”
卢先生：“那....就做好记录，看看他们在这样的环境里都做了什么，最终变成了什么模样，以及最后能存活多久吧。”
汉弗拉点了点头。这时，特尔特杜开口了。
“到底谁会看？而且，别的地方不能进行实验吗？为什么要在这里？”
5月19日下午两点
王洛的办公室里
汉弗拉：“您对我说那些，就是为了引起高处神明的注意？”
“而他如果注意了，如果观察这里，就有极大几率观察到下面的那些人。如果他的生活和那些人具备类似之处，他的注意力就可能被吸引过去，然后察觉到自己的可悲？”
王洛：“存在这样的可能，不是吗？”
汉弗拉：“然后呢？”
王洛：“然后，揭露这些人展现出这样态度的理由。”
“既得利益群体，为了稳固自己的利益，试图把潜在的挑战者扼杀在萌芽中。为此，他们采取了种种方式，一方面把值得利用的年轻人纳入自己的体系，一方面，用种种的享乐，来引诱另一部分青年人堕落。”
“年轻，就意味着精力旺盛，意味着超强的行动力，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面对这些，旧有的利益集团是打从心底惧怕的，通过那些毫无价值的精神享乐，引诱年轻人堕落之后，这些已经不再具备活力的既得利益群体，就会变得安全许多。”
汉弗拉：“而年轻人，如果能认清这种陷阱，就可能从这种陷阱里走出来，迎来更好的人生？”
王洛：“对。把下层的生物拉进各个不同的世界，然后看着他们在死亡和痛苦中挣扎.....这怎么说都是不健康的娱乐。及时认清这种事的真面目，找到真正值得对抗的敌人，会是最大的幸运。”
王洛这样说完后，汉弗拉看了看上面。之后，王洛也看了看上面。
汉弗拉：“他没有回答我们。”
王洛笑了起来：“是啊。”
汉弗拉：“也许他根本都没看，就算看了，也没有任何兴趣。”
王洛：“也许吧？”
汉弗拉：“就算看到了，也未必相信。比起场景里，一向被视作玩具的生物，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同胞---这不是很正常吗？”
王洛：“对。”
汉弗拉：“就算在一定程度上觉得有意思，他所处的环境和那几个人也未必相同。也许他并不是被绑架到这种地方，而是自愿的呢？就算他认识到自己的处境而试图反抗，也未必能成功---与其关注自己世界的生活，还不如继续操控我们的世界，从我们的经历中取乐。”
王洛：“有这个可能。”
汉弗拉：“那，接下来还要继续吗？”
王洛：“当然。”
“这只是开始。之后，那些扶桑人会展现出衰竭的整个过程。”
“这位神明，就算现在，在感情上不愿意认同，强行要求自己不在意这种事。但是，只要他看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某些事情的发生，他会明白的。”
汉弗拉：“如果他就是不明白呢？”
“比如说，他的环境并没有机会----无论他做什么都没用，只能继续关注我们这里；又或者，他是那种别扭的性子。就算您展现的道理是对的，按照您展现的做法对他更有利，但他却依旧坚持不肯改变呢？”
“这样的人，可不少啊。”
王洛：“对，我也见过很多。道理是对的，但那与他们无关。”
“不过，我们这也只是开始。就算是巍峨的高山，也未必是不能搬走的。”
汉弗拉：“您还真有信心。”
5月22日晴
礼堂里，数千名官员聚集在其中。
王洛坐在正中央的高处，在他身旁，紧贴着座位的是周素烟。汉弗拉、特尔特杜、罗波、红电、窦绮房等人坐的更远一些。
在他们对面，是一群表情严肃的老人。在这些老人身后，是一些衣着华丽的少爷们。
右侧，蒙秘书向看了这些老人，站了起来。
本来嘈杂的会场，在一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许多人都看向了蒙秘书。有些人眼中满是犹疑，有些人是刻骨的憎恨，有些人是遗憾，有些人是惊讶。而这位蒙秘书，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样，他起身后，看了看身后的人，手向上一扬。
一时间，他身后队伍中的人大部分都站了起来。
见状，蒙秘书看了没站起来的少数几个人一眼，眼中的不满一闪而过。之后，他转向台上，躬身行礼。“宰辅大人！”
在他身后的官员们也都喊了起来。“宰辅大人！”
王洛朝他们点点头。之后，他对面那些老人和少爷们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至极。
王洛没有看他们，而是看向另一群官员。见他看过来，坐在队伍前方的朱侍郎也站了起来，然后看向身后的官员们，做出了和蒙秘书同样的手势。
之后，他背后大部分的官员都显得很惊讶。有些，看了看右边蒙秘书和那些人，就也站了起来。剩下的一些，看到别人站起来，自己就也站起来了。
第二百八十五节 精神x的x联结（6）
当然，还有一些人，像他们旁边那支队伍里的人一样，始终坐着不肯起身。之后，朱侍郎也不管他们，看向高处的王洛，躬身低头。
“宰辅大人！”
他身后那些站起来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宰辅大人！”
王洛也向他们点了点头。随后，另一排官员前，刘秘书长站起身来。
在他这样做的时候，王洛对面的老人们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而其余地方坐着的那些官员们，有许多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刘秘书长没做什么手势，身后的官员全部沉默的、一致的站了起来。而后，他们没有弯腰，只是一齐朝主席台上开口。“宰辅大人！”
有些坐着的官员们低声的交头接耳起来。之后，那位曹队长立刻在另一排官员面前起身，然后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官员们。
在他身后的那些官员，看了看站起来的三排官员，又看了看前方的高台，以及身旁坐着的人，最后，有些人先都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这排站起来的官员就超过了半数。之后，剩下的官员也站了起来。
这样一来，全场站着的官员差不多够了半数。之后，其余区域有人领头之后，身后的大部分官员看到站起来、在那里呼喊着的人群，就也都跟了起来。
王洛也一一对他们点头示意。等到全场的官员们大都站起来之后，王洛也站起身来。
“各位，你们都很出色、很优秀。”
“从今以后，希望我们能在工作中更好的配合，作为一个整体，共同履行我们的职责、完成我们的工作，击败我们的对手和敌人。”
他这样说完，停顿了一下。之后，蒙秘书、朱侍郎等人带头鼓起掌来，他们身后的官员相继跟上，形成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稍微平息下来的时候，在王洛的斜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响亮的声音。
是小文。
“宰辅大人，您刚才说敌人，不知道这个敌人，是指谁？”
周围的许多人一齐看向他，神色各异。王洛对面的那几名老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目光复杂。小文身边，一个长相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老人满脸惊讶和愤怒。但最后，他没有阻止，而是转过头，看向了王洛。
之后，他周围的很多人也看向王洛。再之后，几乎整场的人都看向了他。
感受到这样的注视后，王洛笑了笑。随后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周素烟。
周素烟顿时瞪大了眼睛，但王洛继续对她笑着，点了点头。见状，周素烟咬了咬牙，闭上眼，露出一幅赴死的模样，然后拿起身边的一份文稿来。
“当然，是那些在过去抢劫过我们的前辈、掠夺过我们这片土地上是的资源、杀戮过我们同胞的人和群体了。”
小文看了周素烟一眼，挑衅似的看向王洛：“哈！那种事，不都过去了吗？”
周素烟：“过去？”
小文依旧注视着王洛：“要是都要计较的话，那要计较的事情可就多了。以前鞑子入关，也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要不要计较？以前萌古南下，也做了无数而是，要不要计较？再以前，各方的蛮夷做过的事多了！要不要一一计较？”
周素烟看了王洛一眼，定定神，又看向手中的文稿，读了起来：
“这个，是因为人类社会中存在这样一种规律：弱者，没有资格去原谅冒犯过自己的人。”
“原谅这种事呢，要么是犯错的人已经用行动---而非语言，表达出了充分的歉意；要么是被侵犯者已经强大到可以完全蔑视犯错者的地步了。”
“只有在这两种情况下，原谅才是可行的---而如果被侵犯者还很弱，而犯错者很强。那么，原谅，就会在犯错者的心中产生这样的一系列印象：‘怯懦’、‘畏惧’、‘下贱’。”
“而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胡乱去‘原谅’那些曾经冒犯过我们的人，就相当于鼓励他们来继续冒犯我们！相当于对他们说：冒犯也没关系！那个傻子总会原谅我们的！”
“这种原谅，是一种罪行，‘擅自原谅罪’。”
“这可不是人类制定的渺小律法，而是这个世界的规律。凡是喜欢’擅自原谅‘别人的，都会接二连三，遭受到一次又一次的侵犯---因为这些人下贱啊！””
她越读，语气越通顺；越读，表情和神态中越显得充满了自信。
在停下后，她转过头，看向王洛，得到了微笑和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下方响起了一阵掌声。
小文：“这个说法....”
他像是还打算继续开口。这次，那名和他长的很像的老人瞪了他一眼。
被这样瞪了之后，小文颤抖了一下，剩下的话，像是都被吓飞了一样，没有再说出来。
不远处，那位蒙秘书看看高处的周素烟，又看看下方的老人们。最后，他的目光和刘秘书长交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5月22日下午
会场外的一间休息室里
罗詹事：“收购工作都完成了。”
汉弗拉没看他，而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很好，要是能早一点完成就更好了。”
罗詹事：“现在也来得及吧。”
汉弗拉：“只要完成了工作，他总是会夸奖的。但是，如果早点完成，他说不定就会把那里的优势当做重要的一张牌。而我们，也能立下更大的功劳了。”
罗詹事张了张嘴，之后叹息了一声。“是啊。”
汉弗拉：“无论你是故意拖延也好，确实遇到了问题也好。现在看来，我们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罗詹事：“我从没有故意拖延，真的....”
这样说着，他叹息了一声。
“没想到，刘秘书长和蒙秘书都在支持他....他们是什么时候这样做的？”
汉弗拉：“我不清楚。这个，恐怕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不清楚。”
罗詹事：“正常来说，得到这么多官员的支持，地位会越来越稳固，没人再敢反对他了。”
第二百八十六节 精神x的x联结（7）
汉弗拉：“正常来说？”
罗詹事：“但是，他提出的那些政策.....今天之后，很多原本中立和观望的人，恐怕都会和郑家站到一起，来坚决的反对宰辅大人了。”
汉弗拉：“这是根本性的利益问题。你觉得他们会赢？”
罗詹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刘秘书长和蒙秘书之前就在为他效力，如果还有别人在为他效力，如果他能给支持者带来利益.....那，就算那几家完全放弃过去的成见，全面联合起来，也没有任何机会。”
汉弗拉：“就算这样，却也依旧要联合。”
罗詹事：“对，宰辅大人的政策如果成功，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太大了。在那种损失面前，就算再危险的事情，他们也会做的。”
“东南那边，如果出现你之前提到的那种情况，官员们因为当地人的反对而撤退回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借此反击。”
汉弗拉：“这会让很多人认为他的政策失败了，对吧。”
听到他这么说，罗詹事叹息了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
“....其实，我之前进展不佳，不是故意拖延，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因为担心这个。”
“如果按照那种策略进行宣传，而后被利用，那我...我们，不但没有功劳，反而是首当其冲的炮灰。”
汉弗拉：“宰辅大人不会做那种事。”
罗詹事叹息了一声：“是吗？真的吗？”
“我本来就是郑家的成员，如果到时候宰辅大人把责任推给我，没人会怀疑----宰辅大人在东南推行政策的时候，郑家的詹事装作投靠，暗地里在进行破坏。东南的失败，完全都是郑家的责任。”
“到时候，我，还有把工作委托给我的您，都需要承担责任。而宰辅大人，依旧可以继续他的计划....”
汉弗拉：“原来如此。”
“在一开始，这项工作被安排给你的时候，你就开始怀疑了，对吗？”
罗詹事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得不设法保护自己。”
汉弗拉：“那现在呢？”
“如果我告诉你，目的就是这样，如果那边出了问题，有了压力，就是需要你来承担责任，进一步把责任推到郑家的身上，你是愿意呢？还是想推辞？”
罗詹事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来。
汉弗拉：“宰辅大人，不是耍那种小手段的人。但是你指望什么？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安安全全，就把问题解决了，然后还能立下大功！？做梦吗？”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如果你不想干了，可以，我接受！”
“虽然宰辅府里不会再有重要工作给你，但是职位不会丢，工资也不会少你的。你要是觉得不爽，也可以回郑家，只要他们愿意留你。但是，之前使用的资金，购买的媒体，你需要一笔一笔交接清楚，交接不清....我也不说你会有什么结果。”
“或者，你按照我之前的安排和计划，继续工作下去，完成我们需要的宣传。”
“路怎么走，你自己决定。”
罗詹事先是显得有些惊讶，之后，满脸难色。过了许久，他叹息了一声，颤抖着开口了。
“如果....如果能多批一些资金，在其他地区多购买一些媒体的话....我可以继续下去。”
5月26日小雨
王洛的办公室里
王洛：“对，不用任何特殊能力，按照社会的规则，拉拢一部分人，击败一部分人，摆脱困境---这样做，都是为了把我们塑造成一个良好的、可以学习，也值得学习的榜样。”
“如果决定这些场景发展的‘神明’，在他本身的世界里确实是一个小人物---那他有一定的机会用我们提出的理论、展现出来的技巧，来冲破当前的困境。”
汉弗拉：“其实，您赢的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辉煌，对吧。”
王洛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没错，你能看出来。赢的并不是我，而是他们。”
汉弗拉：“刘秘书长，还有那位蒙秘书。”
王洛：“也许还有别人，不要胜利的回报，宁愿躲在暗处，以保障安全----在这样的情况下发挥影响力。”
“虽然在我看来，政治的关键是要光明正大，躲在暗地里是蠢事....但也有很多人不这么想。”
汉弗拉：“这个我大致能理解。”
“对了，他们具体做了什么工作？传递关键的情报？引诱那几位少爷做什么错误的行为？”
王洛：“具体有什么，我并不清楚---他们也不会对我说。”
汉弗拉：“就像最近发生的事情，您也不会对别人说一样。”
王洛：“是啊。”
“你也知道，我的这些政策，天然对那些有才能、有野心，但地位不高的人有利。”
“但是，如果我强力推行，和旧有的势力集团对抗----那他们可不会支持我，而是会更倾向于把这些政策当做‘理所应当’。然后，在依靠这样的政策获利之后，可能出现这样一种发展：他们认为是自己有才能---就应该成功。而我呢，提出政策太晚了，妨碍了他们的成功，简直罪大恶极。”
汉弗拉：“这个...确实有可能。”
王洛：“所谓的‘不做媒人不做保，一世无烦恼’就是指这种事。被介绍的夫妻过的日子好了，他们会认为是自己的功劳，忘掉媒人；而如果过的不好，他们会认为是媒人的责任。”
“而贷款的担保人呢？更糟。借钱的人发财了，把钱还上了，作为担保人没有什么收益和好处；而如果借钱的人破产了，责任就都在担保人身上，需要倾家荡产的来还。”
“要不让我们的政策落入这样的境地，就必须要有敌人，要合理的利用敌人----有对比才有差距，有对比才有压力，有对比才有伤害。”
“在获得更好前途和更多资源的可能性出现的时候，这些人就会积极起来，变得更为活络；而后，旧有的势力如临大敌，严厉打击和反对这种可能性---逼迫他们、压制他们之后，他们的不满就会像燎原的野火一般，不断蔓延。”
第二百八十七节 精神x的x联结（8）
王洛：“一边是希望和野心，一边是不满和打压，这些互相矛盾的东西汇集起来，化作对那些人的敌意，以及对我的好感和支持。”
“虽然我没有行动，但也没有遭遇失败或者出乖露丑，宰辅的身份就在那里---这个职位，可以作为旗帜，来团结和凝聚他们，让他们在心态上有所依靠。”
“团结起来，有共同利益和共同纲领，达成默契和共识的文官---这种力量到底有多可怕？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
汉弗拉点点头。“这个我有所了解。”
“无论对您的敌人，还是对您来说，他们都一样可怕。”
王洛：“对，不过短期内，他们是盟友。”
“我刚进京城的时候，这个群体还处在萌芽中，只是几个人的聚会，一群朋友交流时的试探。如果那时候我贸然行动了，会被轻松拿下，而他们也就会四散了。”
“但是，只要我坚持住，只要职位在那里，他们就会觉得安全。从而不停的发展和扩大自己的队伍。然后，其中某些人有了机会，就会从一切可能的地方，给我们的对手找麻烦、添乱。”
汉弗拉：“不是帮我们，而是给我们的敌人添乱。”
王洛：“当然，帮忙很辛苦，又要担风险，添乱多容易？多简单？多省力气？就算被抓到了，也有的是理由可以解释。”
“等到我邀请各地的知县进京，其中的某些人开始四处攀谈，逐渐在某些事情上达成共识的时候，这个集团就慢慢开始成型了。”
汉弗拉：“您邀请过秘书们...但没有邀请他们所有的人。”
王洛：“当然，我又不知道他们都是谁。”
“不过，他们有方式来确认彼此的态度。那些愿意支持我的文官，就算没能来参加我的宴会，但聚会时的方式，就改成了让各自的妻子，或者承认地位的情人来做饭；喝的酒，也改成了我宴会时的酒。”
汉弗拉：“他们虽然这么做了，但好像对二锅头评价不高。”
王洛：“能达成默契、共识，也就足够了。以后再酿点儿好酒，也起名叫二锅头，有什么难的？”
“那几个人，郑少爷、金少爷、钱校长，以为他们是在和我对抗？根本就大错特错了！”
“他们是在和这种团结起来的群体无意识对抗，是在和达成共识、并且不停扩大的现代文官集团对抗，是在和整个群体最积极、最有才能、最有野心，因而精力也最为旺盛的一个集团对抗！”
“很多没有立场、随大流的人，都能隐隐约约的察觉这种趋势。当刚开始察觉的时候，他们会不再支持这些少爷、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会敷衍、拖延。而再发展一段时间之后，只要这些少爷稍微犯点儿错，很多人就会更倾向于我们，会试图落井下石，从那些少爷的失败中获得利益。”
汉弗拉：“这就是我们苦撑一段时间后，突然获得胜利的原因...要不要了解一下他们都做了什么？”
王洛：“有什么必要？”
“有些支持我们的文官，做了很多顺便的、力所能及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们没必要清楚。”
“需要的话，他们可以自己来说---只要他们敢，只要他们能拿出证据，我就会按照贡献给他们相应的机会和奖赏----如果他们承担的起对手可能痛恨和报复，没什么不能给的。”
汉弗拉：“确实....他们应该不愿意冒险。”
“好吧。接下来，我们可以下达各式各样的命令了，而他们也会服从---至少暂时是这样。”
王洛：“对，不过暂时也足够了。”
汉弗拉：“如果以后局势发生了变化，他们会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毕竟，把他们凝聚起来的是共同的利益和理论，而不是您。”
“而就算是一切顺利，他们中也可能有人会挑战您----秉持同样的理论，并不妨碍一个政客去挑战他的上级，以便获取更好的地位。”
王洛：“挑战什么的，是以后的事情。”
“一个依靠理念而凝聚的群体形成之后，他们会对理念有很大的依靠。也许不会对某个人忠诚，也许会在相同的理念下发起竞争，但那种竞争，差不多就属于良性了。”
“而争夺外部收获的过程中，我不认为我们会输。”
汉弗拉点点头：“这倒没错，毕竟有大家在。”
“不过您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观看我们行为的、控制这个空间的神明看到？想要从另一个角度来对他产生影响？”
王洛：“对，我曾经做过猜测：他所处的世界，到底是何种模样的？”
“像某部作品那样，所有人的思维都联结在一起？像别的作品里一样，只是科技更发达，但是社会关系和现代相差无几？”
“因此，只能尽量尝试。楼下的实验，是试图针对他所处的环境。而这次争取权力的过程，是想要展现‘争取盟友’的作用。”
“假设他真的处于一个社会里的底层，像楼下的那些人一样，完全处于底层，完全丧失了斗争精神和进取心----那么，他是完全绝望和放弃了？还是虽然处于困境中，却并没有丧失希望？”
“如果还没有丧失希望，那么我们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便是一个不错的案例---就算不能照方抓药，但在一定程度上利用和借鉴，是完全有可能的。”
“强弱从来都不是固定的。就算现在弱，也可以通过联合处于同样的，或者类似处境的同伴，团结起来，共同对抗较强的敌人。”
汉弗拉：“如果不是这样呢？”
“如果他没有受到那样的压迫，地位没有那么低，而是非常认同自己所处的群体，热爱那个群体呢？”
“那样的话，您还打算做什么？”
王洛：“我进行过一定程度的推演。”
“在一个能把诸多星球的生物安排来安排去，当成弱者游戏的世界里，社会的组织体、资源分配体系会是什么形式？其中居民的生活方式如何？知识差距如何？”
第二百八十八节 精神x的x联结（9）
王洛：“每一天，他能花多少时间来关注我们？除了在我们这里，他还在做什么？饮食习惯如何？着装方式如何？居住条件如何？繁衍方式如何？如果不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这里，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然后继续扩大。那些肯努力、有才能的人，在他们的社会里是否有获得更多资源的机会？他们的上层，是会竭力打压、限制这些人？还是愿意提供充分的机会？接纳他们？”
“倘若有机会，我真想看看他们具体的情况。咳，如果能看到，我一定能针对那些情况，给出更为有效的思路和看法。但是现在，差不多也就尽力摸索。”
汉弗拉看了看上方，停顿了一下。
“呵呵呵。就算您这么想、这么做，也未必能产生什么效果。”
王洛：“是啊，那位神明，依旧觉得我的做法可笑，把我们辛苦努力，几乎是竭尽全力所做的一切，看做是蝼蚁的挣扎....也说不定呢。”
“不过没关系，慢慢来，再继续努力就是。”
5月31日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罗詹事：“你听说了吗？在东南那边，有个姓姜的官员...做了些不一般的事情。”
汉弗拉：“还真没有，我最近在忙别的。他都做了什么？”
罗詹事：“他采取了各种方法，拉拢当地的普通居民--不是简单的给所有人好处，而是给那些肯努力工作的人机会和利益，然后向他们揭示当地富豪的卑劣手段，号召这些人去打击当地的富豪。”
“现在，那里的人都开始称赞他和信任他了。”
汉弗拉看了看桌上的一堆文件：“那，差不多就该提拔他了吧。这人是你朋友吗？”
罗詹事：“不是....我从来不认识他....我来是想说，接下来，在这个地区的宣传，我该怎么做？”
“别的区域，一味夸奖我们的好处，展现我们实际进行的工作就可以了。当地人不肯接受，富豪们也在煽风点火----等我们的官员离开，民众们遭到富豪的掠夺后，自然就会认同我们的宣传。但是这个地区，就算他离开，当地的民众恐怕也不会输给卷土重来的官员和富豪们。”
汉弗拉：“这样啊。”
罗詹事：“我觉得，他是有点努力过头了....”
他说到这里就停下了，露出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汉弗拉：“怎么？”
罗詹事：“在他管辖地区的边缘地带，已经开始出现一些宣传了：‘获得成就，是大家自己的努力，和汉国无关’。”
“还有‘只要大家团结起来，就能创造不亚于汉国，甚至超过汉国的辉煌’。面对这样的宣传，我们该以什么样的宣传来进行反击呢？”
汉弗拉想了一下：“这位姜知县，面对这种情况是怎么做的？”
罗詹事：“他没有管。只是在那里埋头干活，别的事他基本不管。”
汉弗拉：“我知道了。其他地区呢？有没有类似的事情？”
罗詹事：“没有。各地没有太大的变化。”
汉弗拉：“我之后就去汇报。现在时间不合适，你先回去吧。”
下午两点，王洛的办公室里
王洛：“这么说，这位姜先生做的很不错？”
汉弗拉：“对，只是，现在可能会影响您的的下一步计划。”
王洛：“不影响。这有什么影响的？”
“之前说了嘛，有对比才有效果，有对比才有伤害。”
汉弗拉：“是这样没错。但是...这样会比较危险吧。”
“如果在我们离开之后，当地原本的官员被打击的过重，没能及时反攻---那这些人就能形成独立的体系，我们对他们来说就不再是必须的。”
“毕竟，各种设施都都建好了，既不能搬走，也不能毁掉。甩掉我们，对那些人来说会是最有利的选择。”
王洛：“这也太高估他们了。”
“现在，那些官员和富豪的仇恨正在不停累积。等到我们离开，权力产生真空，这种仇恨有机会被充分释放出来。到时候，大概最惨的就是这些....以为自己能不依靠帮助而独立战斗的人吧。”
汉弗拉：“可是，如果郑家....还有别的少爷们，转而支持这些人呢？”
王洛：“他们有更好的支持对象。”
汉弗拉：“您认为，他们会支持当地的官员和富豪？”
王洛：“还有谁，比那些人更能让他们产生情感的共鸣？”
“在现在的情况下看到那些人，他们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自己。帮助那些人，就会让他们感觉是在帮自己。”
“如果帮助这些支持我们政策，但想要独立的人----那么，就算他们成功了，这些人也不会对我产生多大的恶感，能继续跟我们合作。在宣传中，他们很难说是我失败了。”
“而让我失败，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只有我失败，才能让中立的大多数动摇，才能让表面上投靠到我们这边，实际上见风使舵，随时会改变立场的人出卖我，从而赶我下台---如果我一直在取胜，他们这么做也不会成功。”
汉弗拉：“这样的话，得到支持的当地官员们会大肆反攻....但他们不会和这些试图独立自主的人合作吗？”
王洛：“当然。”
“任何权威，最担心的都是同类的竞争者。当地的那些官员和富豪，依靠的是手中的资源，依靠的是‘本地人’对他们的支持。”
“面对我们，他们除了痛恨还在恐惧。面对本地那些相信他们，甘于被他们利用的人，他们中的某一部分会有所保留，想要继续利用；但是，那些产生了自我觉悟，想要争取控制权的人，则为当地的普通居民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另一种支持对象，可以说，是比我们还要可恨的生死大敌，非要杀之而后快不可的。”
汉弗拉：“好像出现过类似的事情，但是....真的会这么发展吗？”
王洛：“大方向上，就是会这么发展。”
汉弗拉：“外界的力量，其他国家，如果干涉进来呢？之前，那些人就一直叫嚷个不停。”
第二百八十九节 精神x的x联结（10）
王洛：“如果我们取得了进展，表现出要吞并那些地区的趋势后----他们会主动出面，来针对和打击我们。但在目前，我们投入很多，当地的民众却在竭力反对我们，这种情况，是其他国家乐于见到的。”
汉弗拉：“就算是这样....如果其他官员学习这位姜知县，他们可能就会感觉到危险....”
王洛摇了摇头：“想学就能学吗？这种事，能轻易学得来吗？”
“对那边，也不用提拔，也不用批评，随便他们怎么做，不用管。”
汉弗拉：“这也许是更好的办法。对了，您打算什么时候把他们撤回来？”
王洛沉吟一下。“也工作了一段时间了....像我之前分析的那样，那些大国的政府不会有什么行动....他们的媒体大致是怎么说的？”
汉弗拉：“那些人，从我们派官员过去之后就开始进行抨击了。‘新殖民帝国’、‘藐视人权’、‘破坏环境’、‘呼吁各地居民援助反对我们的当地人’....各种恶心的信息，应有尽有。”
王洛：“再拖一段时间吧。国内对我的支持尚不稳固，有些人正在蠢蠢欲动，而当地的那些富豪和官员，受到的伤害也还不够。”
汉弗拉：“您觉得他们要受到多少伤害才够？”
王洛：“恩....在那些由他们煽动起来的活动中，他们的利益也受到波及、受到损害---这时候，火候就差不多了。”
“他们一直在做的，是利用享受我们好处的当地民众来反对我们，以此摧毁我们的积极性。在这样做的时候，当地民众在他们眼中是被利用的对象，是用来割向我们的刀子。”
“等到我们的某些官员做好该做的工作，让这些刀子也割向他们，让他们了解，这种被唤醒的力量有多恐怖。同时，还不能让他们感受过大的压力，产生退缩的念头---这时候，我们就可以撤了。”
汉弗拉：“呵，把当地的民众留给这些满心报复的人。”
“这种事，那位神明如果看到了，会怎么想？”
王洛：“历史本身就是螺旋形向前发展的。而这次，我们按照具体的螺旋来规划工作而已。”
“我们没有直接行动，没有用简单的善意和渺小的良心来强行违背世界的规律，没有脱离历史发展的弧线，然后去在转弯的群体无意识上撞个头破血流---而是充分尊重世界的规律，按照它的轨道进行工作，这有什么问题？”
“在这个阶段，我们一方面帮助那里的人进步，给他们提供机会；一方面充分利用当地人的恶意、贪婪、自私，让他们在展现这样的卑劣之后，得不到好处，反而自食其果。在之后，我们也不会因为他们有这些负面情绪，就把他们视作敌人。而是要跨越这些---在迂回之后，在他们的恶意伤害到了自己，得到了教训了之后，去帮助他们、救下他们。”
“在这样一番过程之后，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汉弗拉：“您的设想....我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说真的，我觉得会出很多意外。”
“那些官员，也许除了那位姜知县，一个个都非常贪婪---您特意挑选了这样的人，还允许他们从国外获得收益，以弥补国内的损失。这样的人，真的能只掠夺当地的富豪，而不去动那里的民众吗？”
王洛：“是啊，不过，他们除了非常贪婪之外，还很有才能。”
“服从命令，能得到很大的收益。而违反我的命令，就要面对失去更大利益的威胁---就为了额外的一丁点儿小收益？”
汉弗拉：“他们这么做的几率不高，那身边的人呢？”
王洛：“在这个时期，他们还不至于多放纵身边的人---那是下滑期才会大量出现的事情。”
汉弗拉：“好吧，但愿这次的您的工作能一切顺利。”
这样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像以前那样。”
王洛笑了笑。“像以前那样。”
6月5日晴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蒙秘书推开门：“韩先生，这么久都没来拜访，实在是失礼了。”
汉弗拉显得有些惊讶，随即站起身来：“为什么这么说？”
蒙秘书：“您跟了宰辅大人很久，负责这么重要的工作。无论出于礼节，还是工作的需要，我早就应该来拜访您了。”
这样说着，他坐到了屋里的沙发上。之后，汉弗拉看了看一旁的茶杯，拿起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坐到了他对面。
“二锅头。”蒙秘书看着酒瓶，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宰辅大人为什么喜欢这个。”
汉弗拉：“只有瓶子是，这里面是别的酒。”
蒙秘书愣了愣，随即两人都笑了起来。
“前段时间真的很艰难啊。”从汉弗拉手里接过半杯酒之后，蒙秘书随即感慨起来。“连宰辅府里的资金都敢卡，户部那些人也太大胆了。”
汉弗拉：“哦，您接下来就要去那里工作了，对吧。”
蒙秘书：“对，下星期就去，承蒙宰辅大人信任，让我主持那里的工作....”
汉弗拉：“半年后接任尚书。”
听到他这么说，蒙秘书笑起来，摇了摇头。“前提是我能把工作做好。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实不相瞒，这次我过来，就是求援来了。之前的时候，停发宰辅府资金，户部的人是怎么解释的？”
汉弗拉摇摇头：“没有解释。”
蒙秘书：“宰辅大人没有问？”
汉弗拉：“没有。他说过，那段时间周围到处是陷阱，最好连大门都不要出。”
蒙秘书：“可见他们狂妄到了什么地步！这简直是无法无天....吗”
接下来，他又进行了一些对户部职员的抨击。然后才说到了正题：“听说，宰辅大人打算对不肯服从新继承制度的企业加税、停贷、取消采购....这方面，有文件吗？”
汉弗拉：“没有，他提了很多次。但这始终只是个思路，没有正式的文件。”
第二百九十节 场景x的x回应（1）
蒙秘书：“这样....如果我现在就按照这个思路执行，宰辅大人会不会生气？”
汉弗拉：“他可能是想等到更合适的时候吧。现在，很多人也还在虎视眈眈....”
蒙秘书：“这个当然...”
“可是，有些工作最好还是提前准备。像是贷款，如果突然断掉，有些企业可能直接就完蛋了。到时候，会有多大损失？”
汉弗拉：“而如果新企业没能及时进入，就会有很多人利益受损。”
蒙秘书：“是啊。说到新企业，除了新镐京，他们很少进入别的地方。”
汉弗拉：“毕竟，那里曾经是宰辅大人任职的地方....就算这样，那里还出过乱子呢。”
蒙秘书：“长期这样可不行。现在，贾大人可不是一地的巡抚，而是我们的宰辅了。”
汉弗拉：“虽然没多久。”
听到他这么说，蒙秘书笑了起来，举起杯子。汉弗拉也举了起来，之后，两人各自略喝了一点儿。
蒙秘书放下杯子，开口了。“有几家外国巨型企业的高级经理联系我了。”
汉弗拉：“想搬到我们这里来？”
蒙秘书：“毕竟，宰辅大人稳住了地位嘛。”
“不过，现在他们只是在试探着询问一些细节。我们打算如何计算企业内部的功绩；多少功绩能继承遗产；如果有多个立下大功的人，彼此间该怎么分....”
“你知道的。大企业，事情复杂着呢，宰辅大人也没有提及过这些细节。”
汉弗拉：“就我所知，他似乎是打算留给各家企业来谈。”
蒙秘书：“这样吗？”
汉弗拉：“他做事从不考虑理想或者正义...有些话不妨说的直白一点：那些大企业中谁先联系我们，谁能在关键的时候为我们提供必要的支持，那么遗产就该归谁。”
“而那些喜欢观望的，喜欢等待的，就让他们一直等下去吧....多等一段时间也无妨。”
蒙秘书：“这样吗？”
汉弗拉：“当然了，宰辅大人什么也没说过，这些都是我说的。”
“如果有国际巨头的高级管理人员能把大量的资产引入进来----那么，他们做了什么工作，什么工作就是最有贡献的。如果一个人做不到，需要许多人一起努力，才能把资产转移进来。那么，他们综合起来做了什么工作，什么工作就是最重要的。”
蒙秘书：“我知道了....只限这段时间，对吧。”
汉弗拉：“当然。前期最积极的那些，要冒很大的风险。毫无疑问，他们有资格得到最好的待遇。而后面进入的，冒的风险小了，自然也就没有这样的权力了。”
蒙秘书：“确实很好。他们听到这样的消息，应该会很高兴。”
“只是，郑家之前找了很多理由，把想进入的资金卡在了国外。也不知道，宰辅大人有什么打算没有？”
汉弗拉：“这个，不知道你，或者刘秘书长，有什么打算没有？”
蒙秘书：“我打算调整一些可能对资金进入有不良影响的人员...”
汉弗拉：“那种职位的官员，是吏部处理的吧。”
蒙秘书：“吏部去做，还不知道要拖多久。少量调整的话，由宰辅府秘书处直接下令就可以了....这对宰辅大人的计划有很大的好处。”
汉弗拉：“规定上，我们是有这样的权限。但是，宰辅府的权力，还是用在否认人选上更合适....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蒙秘书：“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如果在之前的会议之后，大量的资金、很多运行良好的企业能搬迁进来，很多现在还没开始采取行动人，一定会更认同宰辅大人的政策，更支持宰辅大人。”
汉弗拉：“就算我下令，那些部门会执行吗？如果吏部下达相反的命令，他们完全可以用手续的名义来拖延，或者找麻烦....”
蒙秘书：“执行方面，交给我就好了。不会出那种事，我保证。”
汉弗拉点点头：“既然这么说...你打算推荐多少人？”
蒙秘书：“十四个。需要这么多人，才能很好的完成工作....”
汉弗拉：“这样的话....我这边也推荐几个人。给你十个，其余四个我推荐，可以吗？”
听到他这么说，蒙秘书显得有些为难，但汉弗拉随即举起杯子来。
“他们的立场都很坚定，肯定会配合你那边的工作。要是你觉得合适，现在就可以定下来，明天就可以发委任令。”
之后，蒙秘书脸上的犹豫消失了。他拿起杯子来。
“好，那就这样。”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各自一饮而尽。
6月5月中午12:30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曹秘书端着一沓文件，走进屋子。
“大人，这是今天的报告。”
汉弗拉头也没抬：“放在那里吧。”
曹秘书把报告放在汉弗拉桌面上，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大人，最近下面有个传言。”
汉弗拉抬起头，看了看他，旋即又低下头去：“说。”
曹秘书：“据说，宰辅大人打算在西部某地建一座科技城。”
汉弗拉：“西部？”
曹秘书：“对，一个不那么发达的地方。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计划在六个月之后开始动工建设。”
汉弗拉：“这也没什么吧，传言而已。”
曹秘书：“传言的内容...可不像是小事。要在那里建数千个研究所、安排数万名资深研究者过去，还要搬迁数十座大学过去....”
“还有说法，要提供两千亿以上的研究资金，还会吸纳社会投资---允许投资者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使用研究得出的成果。另外，只要在不同科研项目上进行投资，还可以减轻税务，以及拥有增加遗产继承额度的机会.....”
汉弗拉：“哦？这样吗？”
曹秘书：“如果这计划是真的，那就是接下来工作的重中之重。最近几天，很多人都在议论。说‘投资这里，就可以多留一些钱给孩子’。”
“我不是很明白，宰辅大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政策。”
第二百九十一节 场景x的x回应（2）
汉弗拉：“如果传言是真的，那就是准备一个缺口，来给资金出路....为了避免资金流逝和浪费吧。”
曹秘书：“可是...很多人正摩拳擦掌，准备执行宰辅大人的政策。这时候，出现这样的消息...大家会多失望？”
汉弗拉：“首先，这只是传言，不一定是真的。”
“然后，这些摩拳擦掌，打算得到好处的人，在宰辅大人处于困境的时候，没有采取任何方式帮助过他，对吗？”
曹秘书：“对...可是...”
6月5日下午2:30 王洛的办公室里
王洛：“并不是只要投资，就能获得额外的遗产额度---而是需要投资成功，投资的项目获得突破和进展，能被实际应用。这样的话，就能允许他们的孩子继承更多的遗产。”
汉弗拉（站在那里）：“而科研要想取得进展，难度非常大。可能投入很多，却没有丝毫回报。”
王洛：“对，确实如此。”
汉弗拉（慢慢坐了下去）：“这消息是您设法传出去的？”
王洛：“对。周素烟在闲聊的时候，偶尔会提起；特尔特杜和罗波的手下们在闲聊吹牛喝酒的时候，偶尔也会说起”
汉弗拉：“因为局势有进展，已经可以这么做了。”
王洛：“当然。”
汉弗拉：“这样一来，也可以不把对手们逼的太急，而让之前的收益稳固下来。”
王洛：“另外，也能解决另一方面的问题。”
汉弗拉：“您是说....那些法师？”
“对了，之前的时候，他们到底是怎么妥协的？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王洛：“这座科学城，是许诺给他们的条件之一。我答应过，到时候他们可以随意的进行研究，而不用担心设备不好、材料不足、彼此冲突了。”
汉弗拉：“可以吸纳想要逃走的资金；可以安抚那些法师；可以用研究出来的成果，拯救在灾难中的人---真是了不起。”
王洛：“前两条是确实的，但是第三条，我觉得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汉弗拉：“确实有这样的说法，场景内进行的研究无法超出场景时代限定的范围....不过，那也只是传言，并没有人证实过。”
“而且，这个时代正常的科技发展所制造出来的装备，应该足以救下很多人...如果您的做法感动了那位神明，说不定他会对我们的做法睁只眼闭只眼。”
王洛闭上了眼睛，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敲打着。
“可能....”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也不能完全否定。但是，恐怕也是微乎其微的。”
汉弗拉：“您认为....这位神明看到我们在进行这样的研究之后，会怎么做？”
王洛：“你看过那部科幻小说提到的东西吗？科技锁。”
“我们进入这样的场景之后，当科技进入到某一程度之后，便会被干扰和锁死。所有能引发关键性进步的实验，都会出现实验数据随机化的现象。”
“也就是说，无法得出实验成果，无法总结出规律，无法推进科技。”
汉弗拉：“如果是这样.....那您为什么还要推行这样的计划？”
王洛叹息了一声：“推测终究只是推测。”
“不能因为有可能发生那种事，就不尝试了，对不对？总要多尝试一下，才能知道最后是什么结果。就算结果不利，科研的方向也未必只有一个....”
汉弗拉沉默了一阵。之后，他没有继续这一话题，而是说起了之前蒙秘书过来访问的事情。
“我觉得这样做对我们有利，就给出了这样的许诺。如果您觉得不合适，到时候推翻就可以了....反正您什么也没有许诺过。”
王洛看向他：“整体的方向上是没错的，只是，还不够。”
汉弗拉：“您还想对他们提别的要求？”
王洛：“当然。有些条件，当然可以由这些大公司的高级经理来开，但是他们也要为我们提供更多的支持和帮助才行---我指的是各种资源。”
汉弗拉：“矿物、粮食、科技....”
王洛：“还有人。科学家、工程师、宣传人员....如果这些太难，那育龄女性也是不错的对象。”
“他们如果能把这些东西运进汉国，那么，答应他们的条件也好、善待他们也罢，就都有了充分的理由。
汉弗拉：“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我就通知蒙秘书。”
“这样一来，胡秘书恐怕会对您更失望了。”
王洛：“他倒是无关紧要。”
“实际上，那些小公司，可以明确除了老板之外立下功劳最大的人，但是大公司，在这方面的判定就困难多了。”
“我们擅自去规定，往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果能和那些公司的高级经理进行商定----也会显得非常尊重他们，让他们更认可。”
汉弗拉：“我知道了。这样的话，我也设法去联系类似条件的人。”
王洛沉吟了一下：“有合适的，你当然可以联系。不过，我觉得你最近应该没空了。”
汉弗拉：“嗯？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去做吗？”
王洛：“其他的官员都有了各自的收获，总不能亏待我们团队的成员。大家也辛苦了这么久，应该得到回报。”
汉弗拉笑了起来：“原来您没忘掉这个。”
王洛：“科技城的计划，你提到了三个好处。为什么就没想到我们大家能从中得到的好好处呢？”
“这种规模的建设，需要投入很多资源，在这个过程中，有些资源是我们有可能利用到的；科研展开之后，研究出来的很多产品，也可能是我们能利用到的；如果和国外那些高级经理谈成了条件，他们答应把很多资源运过来---这些资源里，也有很多是我们能利用起来的。”
汉弗拉：“而这样获得的数量，会远远超过我们通过战斗和寻找的方式所能得到的数量。”
王洛：“当然。如果我们的行动...一切顺利，在国家的对抗中获胜，那在最后，能把整个场景里，所有适合契约者使用的资源、道具、材料全部带走也说不定呢。”
第二百九十二节 场景x的x回应（3）
汉弗拉：“甚至都不用战斗，只要下一道命令就可以了。”
王洛：“适当的交换还是必要的。当然了，以大家做出的贡献，这不是什么问题。”
“回去之后，你告诉一下大家吧。这些收益，就是我们选择当前行动方式的理由。”
6月6日上午
汉弗拉的办公室
特尔特杜撞开门，神色显得有些惊慌：“你接到任务了吗？”
汉弗拉：“任务？”
特尔特杜：“刚出现的，要我在本月15日的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杀掉那位蒙秘书！”
汉弗拉：“杀了他！？”
特尔特杜：“对。任务的奖励是一把二级权限，高额伤害，特效为攻击速度大幅度提升的武器！放到空间里，至少能值上百万！”
“而只要在几百人的注视下杀掉蒙秘书，就能到手！那个蒙秘书，他既没有理由防备我们，也没什么战斗力吧！”
汉弗拉：“但是他对目前的局势很重要，在支持团长的官员里，他是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你是宰辅府的警卫队长，如果是你动手，在宴会上，公开杀掉了表态支持团长的官员，那...我们这一年多所有的努力，就全完了。”
特尔特杜：“你说的对。可是大家努力了这么久，也没拿到什么好处...”
汉弗拉：“到时候，就算拿到这武器，也只能用来杀我们的同伴和队友了。你希望发生那种事吗？”
特尔特杜停顿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
“好吧，那就只能算了。”
“但是....我可以放弃这个任务，但是如果别人也接到了呢？”
汉弗拉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首先，团长正打算为团队牟取好处，很大的好处。你听到，那个建设科学城的风声了吗？”
特尔特杜：“听到了一点儿，但这和我们的好处有关吗？”
汉弗拉讲述了一下王洛提到的那些好处，然后又说起了王洛的目的。他打算用权力，让这个场景里的人把契约者能用的材料、道具都交到团队里来---只要下令就可以了，不用冲突、不用战斗、不用有损失和伤亡。
特尔特杜啧啧赞叹。“这...如果真能成功，那就太了不起了。”
“可是....我能认同，其余的人未必能认同。如果战斗组的某些成员，也接到了这种任务的话....就算他们知道了这样的计划，就算知道这样做对整个团队有利。但他们在衡量过后，恐怕并不会在乎团队，而是会选择对他们自己更有利的做法。”
汉弗拉：“确实。那怎么办？”
特尔特杜：“为团队考虑，只能把他们调走了。”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任务呢？这是...在引诱我们的成员背叛团队？在引诱大家之间互相发生冲突？”
汉弗拉沉默了一下。“恐怕，是团长的某些做法招致的回应。”
特尔特杜：“你是说，团长做的这种事情---冒充官员，并且真正掌握了权力，遭到了场景的打压？”
汉弗拉：“可能是这个，也可能是别的。”
6月6日下午两点
王洛：“这个任务...”
汉弗拉：“算是对您之前做法的回答吗？”
王洛：“有这个可能。”
这样说着，他沉吟了一下。“如果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回答....”
汉弗拉：“那位神明不喜欢被试探，所以给了您这样的警告？”
王洛：“也有可能。”
“好吧，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处理更多的任务可能造成的问题---按照之前在国王猎场里的做法，也给大家发一些任务吧。”
汉弗拉：“我们也发？”
王洛：“具体的工作你来安排，以对付郑家和他们的盟友为主。奖励的话，我记得工部有不少适合契约者的材料，我给你份手令，你来安排吧。”
汉弗拉：“这....好的。”
王洛写好了手令，递给汉弗拉。“先安排一部分难度较低但是安全的工作，给他们较少的收益；然后，再安排一些难度较高，收益也高的工作；最后，用后续任务调他们去科学城。”
汉弗拉：“这样倒不是不行...但是，如果空间给予他们别的要求呢？不完成就抹杀之类的？”
王洛：“那我们也一样，在任务里注明：‘不完成就抹杀’。”
汉弗拉：“可是...空间的抹杀是真正的抹杀....”
王洛：“我们的抹杀只是一般的杀人，可以反抗，对吧。”
“那就演出一场吧。找几个对团队认可比较高的成员，让他们演一出好戏----由他们出头，在大家面前，装作违令和背叛。然后在背叛团队的瞬间，于大家面前装死。”
汉弗拉：“呃...”
王洛：“这样的话，也能达到让大家恐惧的效果。让那些想要背叛的人产生一种联想：团队只要愿意，一样可以抹杀他们---无力反抗。”
汉弗拉：“这项工作...”
王洛：“毫无疑问，需要非常强的能力，需要对我们的团队非常认同，需要对我们目前从事的工作有非常好的理解。”
汉弗拉：“适合副团长这一职务的工作。”
王洛：“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暂时代理一下吧。这项工作完成会后，我就下达正式的任命。”
6月8日晴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蒙秘书：“也就是说，能满足这些新条件，就能得到更大的话语权？”
汉弗拉：“很公平，不是吗？”
蒙秘书：“这样，他们可能要冒更大的风险。”
“倒不能说完全不会答应，只是...他们应该会需要我们提供更多的保障。”
汉弗拉：“更宽松的贷款条件，更少的税收，更亲切的政策，更优先的利用新发明的机会.....”
“这些是宰辅大人的意思。当然，他不会下达正式的命令，而具体条件，需要你去进行详谈。”
蒙秘书：“好的，我知道了。”
“不过....利用新发明的机会？这么说，那个传言是真的？贾大人，真的准备在那里修一座新城市？”
汉弗拉：“好处很多，对吧。”
第二百九十三节 场景x的x回应（4）
蒙秘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当然会有很大的好处....郑家最近经常召集聚会，还有一些原本中立的人也开始参加他们那里的聚会了。”
“他们也在商量这件建新城的事。有人认为，这不过是谣言；但有人说，如果贾大人真的要这么做，那他们就可以这件事，作很多文章了。”
汉弗拉笑了起来：“原本中立....李家的人去了吗？”
蒙秘书：“没有。李尚书之前还派人来看过我，给我送了很多珍贵的礼物，并且恭喜我获得现在的职位。”
“他们做了表态，不会支持郑家最近的活动。之后我对他说，感谢他当初的恩情和教导，无论事情如何发展，我都不会忘记。”
汉弗拉：“这样...”
“宰辅大人应该也不会反对，毕竟，现在有很多别的敌人需要对付。问题是，这位李尚书，真的会一直置身事外吗？”
蒙秘书：“除非宰辅大人给他机会。”
汉弗拉：“如果是那样，也怪不得他。”
“中立....说起来，小文也很久没有过来了。”
蒙秘书：“发生了什么吗？文家一直都是中立的态度。之前的时候，甚至更倾向宰辅大人。没人能想到，大会上文秘书竟然会出面来质疑宰辅大人。”
汉弗拉：“恐怕，是因为他提出的某些条件我们没有答应，甚至没有及时回复，这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吧。”
蒙秘书：“是吗？那条件过分吗？”
汉弗拉：“其实也没什么过分的。只是，宰辅大人当时忙着别的事情，没空搭理他....”
蒙秘书：“这....”
“文大人位高权重，却一向小心谨慎。他既不和人发生冲突，也不过于坚持自己的意见，之前谈及这种继承制度的时候，他还说‘给孩子们点压力，也不是坏事’。”
“但在治家的事情上，他一向是非常严格的。小文就算是再不满，没有他的首肯，应该也不会站出来说话。”
汉弗拉：“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会加入到反对我们的队伍里？”
蒙秘书：“我不知道。”
“但是如果他真的加入，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下面有很多官员，之前都得到过文大人的帮助，对他很感激。当年的时候，如果不是他犯下了很大的错误，今天，文家的地位可能比郑家和李家都高。”
汉弗拉：“那....现在挽回还来得及吗？”
蒙秘书：“他在大会上说了那样的话，之后，恐怕就不会轻易改变了。虽然试试也可以....”
汉弗拉：“那就算了。我感觉，这种人，就算是反对我们，也不会出什么力。”
蒙秘书笑了起来：“这倒也是。”
汉弗拉：“如果宰辅大人真的推动科研城的计划，他们会怎么做？以什么样的方法来反对？”
蒙秘书：“反对的理由多的是。如果这样的投入之后，没有得到相应的产出，怎么办？谁来负责？各地的科研机构明明运行的很好，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标准的劳民伤财、好大喜功；世界上哪有以科研为主的城市？各国不这么做，都是有充分理由的。”
“在这样说了之后，他们还会提出一大堆数据---科研失败的证据，太多太多了。由此，完全可以论证出：科研工作和实际生产相结合，慢慢进步就可以了，而不能脱离现实，胡乱研究。”
汉弗拉：“好处也有很多。可以带动原本落后的西部地区发展；各座城市里的大学搬迁，可以腾出土地来，让城市进行更好的发展；研究人员靠近了，互相交流研究成果也方便。最重要的是，这样相当于建起一座蓄水池，吸纳那些可能会流失掉的资金....”
蒙秘书：“也就是说，对科研的投资，真的有提高继承额度的效果？”
汉弗拉：“宰辅大人的意思是，投资成功---也就是说，如果投资的项目确实得出了研究成果。那么，投资人可以优先使用这项科技，可以从之后科技的推广中得到回报，以及，额外的继承额度，孩子们拥有可以继承更多财产的机会。”
蒙秘书沉吟了起来：“这样的话...”
汉弗拉：“前提需要投资的资金，安排起来有难度吗？”
蒙秘书：“把拨到各处的科研资金调过来，差的就不会太大了。反正把科研机构聚集起来之后，别的地区没了科学家，本来也不需要拨款。另外，如果要把大学搬过去，可以由我们来把大学原本的地卖掉....”
“这样的话，不但不会有资金问题，反而能盈利也说不定...”
汉弗拉：“这....”
蒙秘书：“传言里说，建设是要在六个月后？其实不需要等的，如果大人真的决定好了，我可以去找一些商人谈一下....几个星期之后，资金就能到位。”
汉弗拉：“那些学校，不会同意搬迁的吧。就算是他们同意了，地方政府也会希望能把地掌握在他们手里吧。”
蒙秘书：“这个就看我们的操作了。现在，很多官员支持宰辅大人....那些不支持大人的官员，可以把当地的学校直接搬过去，把地征收上来，拍卖掉。而那些支持大人的官员，则可以分一部分给他们。”
“这样一来，肯定会有更多的官员支持宰辅大人了。一举多得的好主意。”
汉弗拉：“郑家会反对吧。”
蒙秘书：“他们能在一些地区反对和阻挠。但是，更多的地区，应该能执行成功。”
6月10日大雨
上午9点
一间会议室里，汉弗拉坐在主位上，特尔特杜坐在他对面。在他身后，还坐着四五个dpth的成员
汉弗拉：“总之，要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你们清楚了吗？”
特尔特杜：“目前，这些任务倒是没出现‘不完成就要抹杀’这样的要求，只是任务的回报很丰厚而已。”
特尔特杜右边，一个相貌英俊、身材健壮的男子开口了。“我见过这种任务...之后，他们就会开始挑唆团队成员互相残杀了。”
第二百九十四节 场景x的x回应（5）
周围的一齐看向他。汉弗拉：“哦？你是？”
男子：“我叫程锦绣，这个场景之前才加入团队。”
“之前，我在另一个团队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在那个场景里，大家的任务完成的很顺利。结果，还剩一些时间的时候，有人接到了这种....要求杀死我方关键npc的任务。”
特尔特杜：“结果怎么样？”
程锦绣摇了摇头。“有人贪图好处，下手了。结果，他拿到高级装备之后，那个场景的任务崩坏了，没能完成。随后，很多人都接到了互相杀死对方的任务。”
“那真是一场噩梦。有人顾念过去的交情，不忍心动手；有人则完全忘掉了团队过去对他们的帮助，忘掉了曾经的承诺，毫不犹豫的对曾经的同伴下手。而在一段时间之后，接到任务的人越来越多，不忍心动手的人，大都被杀了。”
旁边的一个矮个子男人开口了。“那老程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程锦绣摇了摇头：“我有件道具，能让我避免致命的攻击，在之后处于假死状态---就算受了很重的伤，也能活下来。”
“曾经的朋友对我动了手，但没能杀掉我，也就没能拿到强大的任务道具。之后，他被别人杀掉了。”
“事后，另一个活下来的同伴告诉我。如果第一个接到任务的人，一开始不杀掉那个npc。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所有的一切，都是连锁反应。”
听他这么说，几个人都看向了特尔特杜。
特尔特杜：“这么说，只要保护好第一个场景里的人，也就是那位蒙秘书，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程锦绣摇了摇头：“您未必是第一个接到任务的。”
特尔特杜：“对...我只是接到了之后，就立刻去告诉我们的秘书长了。也可能是别人接到了任务，要求他去杀另外的人。”
汉弗拉：“照你这么说，如果第一个对象死了....这种任务就会大量出现？”
程锦绣想要开口，这时候，旁边另一个棕发的男子抢先开口了。
“事情不是这样的。”
周围的人一起看向这个开口的人。随后，特尔特杜开口了。“萨洛，你怎么说？”
萨洛：“我见过这种....完成一个杀戮任务，就在某个区域里出现大量互相杀戮任务的情况。”
“它不是空间发放的任务，而是由一种高级恶魔卡触发的。它也不是针对团队，而是一定范围内---只要待在这个范围内，就算不是一个团队的成员，也会接到互相杀死对方的任务，任务会给予很好的奖励...但拿到奖励物品之后，他们就会发现，那奖励只能用很短的一段时间。”
程锦绣：“是这样？”
萨洛：“没错。然后，就会接到下一个任务，去杀和自己合作最多、帮助最多、彼此间最为亲近的人。”
“如果在一定时间内无法完成，就会失去武器，然后被当做其他人完成任务的对象。”
“直到这个区域内，所有的契约者全部被杀，只剩下一个人，这个任务才会宣告结束。到时候，这把武器才会正式成型。但就算这样，持有者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使用。”
特尔特杜：“照你这么说，小程他是...”
萨洛：“对，他没死，所以那个任务就无法完成。只要有人活着，最后任务就会被视作失败。而后，那武器就会消失。”
这样说着，他看向程锦绣。“你那个活下来的同伴，恐怕就是杀死了很多队友的人....”
程锦绣的瞳孔骤然放大，之后，他脸上露出了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
汉弗拉看了看他，转向萨洛。“那，该怎么解决？”
萨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有种说法。团队越团结，在其进入的场景里合作的越好，出现这种道具的几率就越高。恐怕，是我们合作的太好了。”
特尔特杜：“之前你怎么不说？”
萨洛：“之前都是小范围，小区域。但是这次，整个世界我们都可以随便去。再说，这次进来的，这么多都是新人....”
汉弗拉：“你是认为，不可能有多团结，现在不会发生这种事？”
萨洛看看左右：“是啊。刚进来的时候，大家吵了多少次架？谁能想到，才没过多少时间，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汉弗拉：“你认为...”
萨洛看向他：“这是空间对团队的一种限制。”
“它，似乎是不希望有过大过强的团队出现。所以，在某些团队取得了太大进展，内部却依旧团结的时候，就会有这种道具出现。”
“而且，有人推测，它还会有很大几率出现在...那些在团队中不得志的成员身上。”
听他这么说，特尔特杜看了看汉弗拉：“这么说，应该不是我了？”
萨洛：“按照您的情况，怎么也不应该。也许，这次的恶魔卡和我之前遇到的不同，发生了某些变化....详情我们就无法得知了。”
汉弗拉点点头：“我明白了。”
之后，他看向众人。“那，大家觉得，我们计划的，用虚假的任务来让大家不选择这个任务，放弃杀死关键的、我们一方的场景人物的做法，是否还合适？”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之后，萨洛开口了。
“这是个好主意，大人。多一个选择，总比让接到任务的人一直忍受诱惑要好的多。”
汉弗拉看向特尔特杜：“我们的队长是什么看法？”
特尔特杜沉吟着：“萨洛，你能确定，我接到的任务是这一类型的吗？”
萨洛：“武器。从您提到的，任务给的内容，以及给予的武器，我可以说，基本上不会有错。”
特尔特杜：“那...把你刚才说的这些，告诉团里的大家，让那个接到任务的人知道：就算他拿到那武器，也只是暂时的...这样会不会更好一点儿？”
萨洛：“首先，他未必会信，可能认为我们是在骗他---而我也没办法证实。”
第二百九十五节 场景x的x回应（6）
萨洛：“然后，就算知道了，他也未必会放弃。也许，他反而会利用这种发展，利用那很强的武器，一步步的杀掉团队里的很多人....”
这样说完，萨洛摊了摊手。“那样的话，反而更糟。你们觉得呢？”
特尔特杜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这话有道理。”
萨洛：“而执行秘书长大人的计划之后，我们可以再把从科技城中可能获得的财富告诉大家，让大家有了希望。如果从那里能得到的财富超过了这种武器，那....接到任务的人，应该就不会再冒着巨大的风险，去背叛团队了吧。”
汉弗拉看向他。“你很聪明啊。”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萨洛略略低头：“大人，我不是聪明。”
“是之前，在那样的事情中活下来之后，我在梦中无数次见到过曾经的队友。我向他们发过誓，以后，绝不会再看让这样的事情出现。”
“之前，我看到团长在空间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就感觉，总有一天，这个团队里也会出现那样的悲剧。我加入这个团队，就是为了避免那种事发生。”
6月10日下午2:30
王洛的办公室里
王洛：“如果他们的话是真的，那么，是否可以这样想：这位掌控者，这位神明，对我们的做法不满，但并没有直接行动，而是在利用这个空间、这个场景本身的---用来制约契约者的手段来教训我们。”
汉弗拉：“有这种可能。”
王洛：“发一份警告给蒙秘书他们吧。”
“告诉他们，据可靠情报，有些外部势力打算攻击我们大家。有一些，为了挑拨大家的关系，可能还会收买和加班宰辅府里的守卫---以便让大家产生误会。”
“总之，让他们最近一段时间要注意安全。宰辅府也正在进行排查，会尽早解决问题。”
汉弗拉：“这....这样的话，倒是能解决一定的问题。但是，宰辅府的人被收买，会不会让大家的信心产生动摇？”
王洛：“之前又不是没派这里的人去学习过。那些支持我们的文官，还有中立态度的文官，马上就会认为这事是郑家办的。”
汉弗拉：“这倒是。哈哈....”
王洛：“那么，回过头来，再做另一个假设：如果他们说的是假的呢？”
汉弗拉：“您这么想？”
王洛：“这两位先生，程锦绣，萨洛，他们恰好被调到了京城里，恰好见过类似的发展---恰好还是受害者，对这种事情痛恨不已。这不是太巧了吗？”
汉弗拉：“萨洛说，他是看到您在空间里做的那些事情，觉得我们这里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才过来的。”
王洛点点头：“不能说他就一定是说谎。但是，如果他不是对这种事‘痛恨不已’，而是‘期待已久’呢？”
汉弗拉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您的意思是...”
王洛：“如果他就是那个完成了这种任务的人呢？是那个受益者呢？事情是不是也能说的通？”
汉弗拉：“如果是这样...”
王洛：“他说不定是打算再完成一次任务。”
“看到我在空间里说的那些、做的那些之后，他认为我们的团队可能会很和谐---也就是说，满足了这种需要大家自相残杀的任务的触发条件。”
“只有这种团队，才能让他继续升级可能获得的武器，才能让他进一步，变的更强---而那些痛苦、伤感，都不过是伪装罢了。”
汉弗拉：“真的会是这样吗？”
王洛：“什么也不能确定，这只是推演而已。”
“我只能说，具备这样的可能性。他们说的，未必是真的，也未必是假的，但最大的可能，就是不完全。”
“他们或者是故意，或者是无意---没有说到的内容，肯定很多，非常多。”
汉弗拉：“那我们该怎么办？”
王洛：“调查一下吧，看看这两位先生从加入我们团队，进入这个场景之后都做了什么。再观察一下，看看他们最近在做了什么，和什么人进行了联系...之类的。”
“不要对别人说这些怀疑。如果他们是真诚的，那泄露这种消息，会让大家伤心的。”
“这件工作交给罗波吧，你这么对他说：这两个人说的应该不完全，只是他们自己看到的，他们自己以为的真相而已。”
汉弗拉：“好的。”
6月10日下午四点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罗波：“也就是说，需要我派人去监视特尔特杜的手下？”
汉弗拉：“出现了这种发展，适当的监视是对团队负责。”
罗波：“他知道吗？”
汉弗拉：“我和团长都认为，不让他知道比较好。”
罗波：“你们怀疑他？”
汉弗拉：“不是。”
罗波：“那你们相信他？”
汉弗拉：“也不是。”
“这么说吧，我们的这位团长，不怀疑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人。他一向认为，别人就算对我们说谎，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们也被骗了而已。”
罗波沉默了一会儿。“为了团队，我可以执行这个命令。但如果发现他们有问题，可能会危害团队---如果是这样，我的人可以直接采取行动吗？”
汉弗拉：“如果情况需要。”
罗波点点头，站起身来，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6月11日小雨
汉弗拉的办公室里
特尔特杜：“昨天晚上，我又跟程锦绣和萨洛谈了好一阵。”
汉弗拉：“有什么收获吗？”
特尔特杜叹息了一声：“空间还真是残忍。”
汉弗拉：“哦？”
特尔特杜：“他们回忆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萨洛从前在的团队里，气氛我们还好。”
“他们那时候的团长，不想我们这位一样，有各种异于常人的思路，但也是非常聪明的。他们在各个场景里进行探险的时候，经常能挖掘出大量的隐藏任务，获得非常丰厚的收益。”
“这样，他们的团队越来越大，实力也越来越强。一直到某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