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锦断VS虫婷
“为什么要问我的三围?这和工作有关系吗?”虫婷戒备地捂着胸口,自从进了经理室她就感觉怪怪的,先是几个人事部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一个个找借口离开,最后留下的那个自称经理的男人开始不停地问她奇怪的问题。
“经常和经理出差可以接受吗?”“在外地住宿能接受吗?”“思想开放吗,有没有男朋友?”诸如此类的奇怪问题。
“这个……”此刻,经理挠了挠鼻子,笑容可掬地说,“你已经了解了我们公司,现在公司也要了解你……对了,你穿那身衣服不热吗,那边有衣架!”
“不用,谢谢!”
“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你的三围是多少,罩杯是多大?”
虫婷会意地长长“哦”了一声,疑惑的神情转而变成了笑容:“我懂了!这个就是sāo扰吧!”
“话不用说这么难听吧,我们以后是种合作关系,待遇方面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来,你把这份合约看一下,没有疑问就签了吧!”
经理打量着虫婷,自从她走进来,他就一直为她天使般的容貌迷得神魂颠倒,这么美好的姑娘不留在身边真是可惜啊。
虫婷接过合同,看也没看一眼,刷刷撕成四半,扔在地上。
虽然她的反应让经理有点意外,不过这点程度还不足以让他发火,他露出攻关型的笑容:“其实你不愿意接受我们也不强求,不过你看现在社会上竞争这么激烈,哪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有些东西啊,真的没必要坚持,先养活自己才是正经……这样吧,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下,这是我的名片!”
递过去的名片也被扔在一旁,这下经理有点错愕了,以往招进来的漂亮姑娘面对这样的窘境都是羞得一脸绯红,这个女孩似乎一点不害怕。
“这样啊,那请先回吧,我们电话通知你面试结果!”好歹经历过专业培训的经理不慌不忙地搬出这套辞来,穿着西装领带的这些场人,就算遇到再意外的情况,也能完美地纳入自己那些条条框框的逻辑中处理掉。
虫婷走向门,不是开门,而是用门边的衣架抵住了门把手,她再次转身时,手里多了一把刀,目光也变得冰冷异常。
“等一下,你要是敢胡闹我叫保安啦!”经理有点慌张地躲到桌子后面。
“你是坏人,所以……我要送你下地狱!死吧!”
经理吓得抓起桌上的文件撒了过来,趁着满天雪片飞的时候准备夺路而逃,没想到虫婷的身影居然像鬼魅般瞬间欺到了身前,自己还没撒开脚已经被抓住衣领提了起来。
“饶……饶命!”
背后突然遭遇到剧烈的撞击,意识到时才发现自己被虫婷抓在手里当成锤子砸开了落地窗的玻璃,这姑娘的力气简直大得可怕。
脑袋上有热乎乎的液体流下,脚下面一空,纷乱的文件飞舞在半空,往下一看,经理差点吓尿了,这里是二十层楼啊!
“不要杀我,我家里有老婆孩子!”
“哦,那你还在外面做这种事情,你的家人也会幸福吗?”
“我错了,真的错了!”
虫婷冷笑着慢慢松开手:“你没有机会了!坏人!”
……
“我怎么感觉你这次很轻敌呢,锦断!”两人下了车朝那幢写字楼走的时候,陆苏说,“只休息了两个小时,你现在的妖力量只能维持十秒钟的狂骨状态吧!”
“大不了抽你的嘛!”锦断满不在乎地说。
“你只要别把我抽光我也不介意,不过你那个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每次用完都要昏迷五分钟……对方是虫婷,我简直能想到打起来是什么样子,弄不好四周都能烧起来。你要是在火海中昏迷了,问题就大条了!”
“那我不用就是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实际上……”陆苏看了看下午满街的人,“最好这次不要正面开打,不然肯定会伤及无辜,单纯地偷袭或者sāo扰为上,我想看看她的战力到底多强,这样就可以制定完善的战略,下一次见面再一举杀死!”
“哦!”锦断笑了笑,“我很欣赏你这点啊,就算不忍心也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毕竟对方是妖,不能一举杀死就没有意义……手下留情只会害了我们自己!不过,为什么你这么想和她打呢?”
“说不清,第一眼见到就有一种宿敌样的感觉,觉得非要和她打一场才行!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没有!”
“话说回来,你打算赤手空拳吗?”
“笨蛋,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武器都摸了一遍,我可不想带着一箱子枪和炸弹在闹市区走!我们这次的动作快一点,避免正面交锋,千万不要冲动,现在是白天又是在闹市区,万一jǐng察过来会有点麻烦!”
“我会怕jǐng察?”
“我怕啊,小姐!”陆苏叹口气,“毕竟我还有户籍和档案啊,他们找到我家里是很容易的事情,少惹麻烦吧!”
“能想的这么周全,真是比不上你啊。苏,要是你生活在乱世,会不会成为一个战略家呢?”
“也许吧……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平静地生活!”
“身为妖,真能平静地生活吗?”锦断轻轻一笑,此时的她似乎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一般,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冷酷杀意,看样子这次是真的认真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头顶上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路上有人尖叫,然后一大块玻璃砸向了人群。
“倒转!”
那块玻璃消失无踪,好在人群的注意力都被上方吸引了,没人注意到陆苏发动妖技把玻璃抵消掉。路边那幢写字楼大约二十米高的地方,有一扇窗户破了,那里悬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脑袋流血,两条腿在半空中胡乱蹬着,像只被擒住的大青蛙。
这么远的距离,加上玻璃幕反shè着下午的rì光,一般人是很难注意到把那个男人提在半空中的是一条细细的手腕,从湖蓝sè的宽松袖子里伸出来。
锦断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脸上绽出一丝冷笑来:“是她!”
“先救人吧!”
“救不救随便啦,又不是认识的人!”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二十楼上的那个男人这时正快速地掉下来,陆苏完全是发自本能地冲了上去,向前奔跑的时候他想,要是站在地上直接用手去接,这个男人一样会被冲击力震死,而且自己也会断几条骨头。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空中接住,再用自己的身体当垫子来缓冲。
他借着冲刺的速度直接跑上了墙壁,用力一蹬,那块墙被蹬出了两个脚印,好像自己的力量在不知不觉间又增强了几分。正疾速下落的男人在半空中呼嚎着舞动着四肢,两腿间有晶莹的液体在空中拉出了一条亮闪闪的细线,这时陆苏已经接着一蹬的力量迎着他高高跃起,大约跳起了十五米的距离。
伸出双手,接住男人,后者下落的冲击力坠着陆苏向下落去,但是……下面是坚实的地面啊!
“哇!”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震惊的男人叫了一嗓子,震得陆苏耳膜都要破了,他观察着身下的情形,最后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一辆车上。
好吧,只能赌一次了。
他抱着男人,下落的同时在玻璃幕上蹬了一脚,两个人呈弧线落下,高高掠过下面一群仰望的惊骇的脸庞。
离地面还有三米,到那辆车还有一米,有点来不及了!
他把重心向车的方向移动,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响,突然后背一阵剧烈的撞击,加上怀里男人的冲击,前后一夹,夹得他内脏都要出血了,眼前顿时黑了一下。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平安着陆,当然那辆车已经彻底被撞扁了,他怀里的男人挣扎了一下,激动地叫起来:“我没死,我没死!”
“下去!”陆苏几乎是把他踹下去的,自己扶着腰,虽然疼得仿佛断了一般,不过万幸没真的断掉。
“谢谢救命大恩啊,谢谢啊!”那个男人意识到自己被人救了时,立即跪在地上对着陆苏跪头。
而这时陆苏发现了不寻常的事情,这一幕发生在闹市区,按理说四周的人都应该吓傻了才对,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朝向另一个方向在张望。
朝着写字楼的方向!
被rì光反shè的玻璃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破碎痕迹,从下一直延伸到二十层那个窗口处,就好像有一个人踩着玻璃墙一口气跑上去了似的。
不是好像,是确实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此刻正站在那个破碎的窗口处,身着墨sè长裙的身影正背对着下面惊骇至极的人群。
在他救下男人的同时,有一个人突然像超人一样踩着九十度的玻璃墙一口气狂冲了上去,下面的人当然被后者吸引了目光。
当陆苏看清那个人的背影时,突然意识到不好……
“糟了,是锦断!”
……
处理完那个花心男人,虫婷正打算转身逃离现场时,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些响动,她本能地意识到有人。
在下午刺眼的rì光里,那个几乎是眨眼间出现在窗口的人穿着一身长裙,裙子的上身紧紧裹在身上,勾勒出魔鬼样的曲线,下摆在风中微微扬起,一同扬起的还有她微卷的长发。这个在刺眼rì光中只能看见一个剪影的女人用懒洋洋的声音打着招呼:
“虫婷,好久不见……我是来杀你的!”
第九十一章 镜像宿敌
“九十度玻璃墙极限冲刺第二弹!”
陆苏一边得瑟地想着一边从砸烂的车上高高跳起,落在人群中间的一片空地,一弯腰,再一跳,飞向了写字楼。
现在街上的人已经越聚越多,想助跑冲上去是不太可能,只能像大青蛙一样地二连跳。下面有人“哦”地尖叫了一声,显然这声尖叫是送给自己的。
“哇,超人总动员啊!”
陆苏心里有阵小小的得瑟,在一大群人面前这样露脸,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不过更重要的事是快点上去支援锦断。
他在半空中扑向写字楼,四肢落向玻璃墙,他还没学会用妖力吸附建筑的技巧,只能把手脚插进玻璃墙里快速地向上爬。
以现在的身体状态,碎玻璃扎一下根本就像是碎纸屑一般不疼不痒,力量又这么大,怎么上去不是上啊。就好比身高二米五的人打篮球,什么姿势不是进球啊!
结果悲剧还是发生了,他忽略了一件事情,自己准备借力的玻璃已经被锦断踩碎了,结果这一冲击,一整块玻璃齐齐掉了下来,拍着他向下掉去。在半空中双手无处借力,哗啦啦一声,连人带玻璃,很凄惨的掉到地上,人群“呼”的一声,默契地退出一个圈,有人在捂着嘴窃笑。
丢人到家了这次!陆苏几乎想掩面狂奔,不过时间来不及了,万一锦断进入狂骨状态,只有十秒钟左右,如果杀不死虫婷后果不堪设想……还有就是虫婷的流火恸哭,没有自己在是万万不行的。想到这里不由得想怒骂锦断一顿,明明说好不要冲动,她还是头脑发热冲了上去!
陆苏从碎玻璃里踉跄站起,弯下身体,准备再跳上去。这一次看准了没有坏的玻璃幕,他脚下用力,水泥地面上登时出现了两个深坑,身体已经飞到了十米高的地方,这次和计算的一样,前面是一块完整的没有破的玻璃墙,这次应该没问题。
但就在双手快要触到玻璃的一瞬间,突然眼前一黑,一个庞大的东西黑压压地拍在身上。轰隆一声巨响,他被砸回了地面,吐了一口血出来。睁眼一看,压在身上的东西居然是一张很大的橡木桌子。
“我靠!”他吐着血大骂了一声。
……
“虫婷,好久不见,我是来杀你的!”
“你是谁?”
两个女人几乎是同时拔出刀,锦断身后破窗的外面,一片云突然遮住了刺目的阳光,虫婷才看清来者的相貌。
“我们见过!在妖集市……”
“好记xìng啊!”
“为什么要杀我,你应该是阳属xìng才对。”
“我说是因为讨厌你呢?”
“哦……”虫婷笑了笑,“这样啊,其实我也很讨厌你呢,从第一眼就讨厌……上次见到你时,你正在对你的男朋友撒娇吧,卖弄风sāo的女人!”
“你是什么呢,穿这身可笑的衣服,把自己当演员了吗?你这个哗众取庞的小丑!”
虫婷突然流出两道泪,呼的一下在脸上烧了起来,泛着蓝幽幽的光,她冷笑着:“婊子!要打吗?”
“好啊,**!”锦断把手拍在桌子上,手掌吸附住桌子的表面,突然向后一拉,那张桌子凌空飞了出去,这可是足足有百来斤重的橡木桌,只用手掌的吸附力就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连虫婷都不由得微微一惊。
“这东西太碍事了!”锦断笑着说。
两人的脸上都挂着笑,但笑容却异常寒冷,双手的身上都散发着阵阵逼人的杀气,这样相互凝视着,任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实际上,她们彼此都没注意到对方的手在微微颤抖,牙齿在格格作响。锦断也好,虫婷也好,两人一直以来都是被周围的人视作珍宝,从来没被人用这样的字眼辱骂过。
“喂!”虫婷突然开口。
“怎么,要求饶不成?”
“蠢货,我怎么可能向你求饶……你就穿这身衣服和我打吗,高跟鞋?连衣裙?不管对手是谁,我都希望能平等地战斗……”
“怎么可能平等呢,我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东西平等?你说我的衣服,你那身古装才奇怪吧,你打算穿这一身来表演……不好意思,是战斗。”
“这个叫曲裾,你这母猪!”
“我管它是什么!不敢上来咬我,就开始找衣服的毛病了吗,你这只母狗!”
虫婷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你才是!”
锦断冷笑道:“母狗!”
“母猪母猪!”
“母狗!”
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原本两人的怒气槽都快要顶满了,突然被这敲门声打断,实在是大煞风景。
两人都没有动,对骂变成相互瞪眼,虫婷咬着牙一脸怒气,而锦断则微微扬着下巴,目光骄横而傲慢。
那煞风景的敲门声又响了一下,放在此情此景下,实在是极度的违和。就好比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正在紫禁之巅决斗的时候,下面有人喊:“你们看见我掉的风筝了吗?”这么难堪。估计外面那个倒霉蛋再敲一下,锦断和虫婷能毫不犹豫地联手冲出去宰掉那个人。
万幸门外的人没有再敲,改换成隔着门向里面喊:“那个……你们能注意点吗?”
是陆苏的声音。
“到底是要打还是要对骂啊,你们知不知道门外面围了一群人在笑,丢死人了……我进来了啊!”
陆苏直接把门撞开了,门开的时候两人下意识地朝外面看了一眼,果然外面聚着黑压压的人。陆苏咳了一声,一拳把墙砸个洞出来:“谁再看,我真的会杀人!”
实际上陆苏两次想跳上楼没成功,最后还是坐的电梯上楼,坐电梯参加决斗,这实在是妖界前所未有的事情。更让他差点吐血晕倒的是,自己晚来一步,里面的人非但没开打,却正在用下流的字眼对骂,果然就算是女妖,也有女人与生俱来的刻薄。
另外,门口还围了一大群人在偷听。
以前的战斗都是发生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就算在街上也是夜晚,果然选择那些地方有充分的理由,闹市区和写字楼里,突发事件太多,永远不是可以上演大战的场合。
拳头威胁不起作用,那些围观的员工反倒从被砸出的洞往里面看,有人看见虫婷的脸上燃着两道幽蓝的火焰,惊讶地叫起来:“哇,怪物!”
“不对,是特异功能。”
“哇,两个大美女!”
“这个男的是谁?这是三角恋吗?”
虫婷脸上的两道火焰突然消失,她收起刀:“不打了!”
“哦!”锦断手里的双刀华丽地转了一下,极其jīng确地插进了腰间里的k鞘里,要是没训练过的人这样干,下场绝对是“两肋插刀”,“我也正有此意,找个合适的时间地点,我们不死不休如何!”
“我同意!”
这两人倒是意外地默契,陆苏长出一口气,总算没把事情闹大。他把手按在墙上的那个洞上,发动妖技,洞消失的时候,外面的围观者不甘地大声抗议起来。
“锦断,我们回去吧!”
“跟她约时间和地点啊,笨蛋!”
“上次那个工厂就挺不错的,反正也是准备拆的,如何?”
“我不认识那里!”虫婷转过脸,对陆苏说,似乎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当陆苏正面看清她的脸时,突然楞住了。
不是因为它很漂亮,而是因为那张脸太像某个人了!
“喂,你在发什么呆?”锦断叫了第三遍他才回过神,仍然一脸的惊恐,这是巧合吗,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虫婷的脸简直就是锦断的翻版啊!
为什么这两个人对骂了半天没发现这件多少有点诡异的事,难道是因为彼此的装扮都太与众不同,加上自己的脸反而是本人最少见到的,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陆苏看看锦断又看看虫婷,确认之后更加肯定这件事,除了气质不同外,她们实在太像了!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渊源呢?
“约~地~点~啊!”锦断多少有点不耐烦地拉长声音。
“森林,c市南边有一片森林,就是上一次我们和仇牢打架的地方!”
“这个认识吗,母狗?”锦断转向虫婷。
“应该能找到,时间呢?母猪!”
“明天!”
“天黑之时。”
“同意。”
一来一往,这两人倒是格外合拍似的,居然这么轻易就定下了约战的时间和地点。这两个人仿佛互为对方的镜像一般,既这么相像,又绝对对立。
“好了,我们走吧!”锦断对陆苏说,自己则转向了破窗,看样子是打算从那里跳下去。
然而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陆苏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不对,是两股!
刹那间,两人一起转身拔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冲撞在一起,刀锋碰撞出一道火花,刀柄抵住刀柄,目光迎着目光,并且几乎用一样的声调叫出来一模一样的话……
“鬼才要等你到明天!”
居然连毁约的想法都分毫不差地正面撞车了……
第九十二章 狭路交锋
高跟鞋,绣花鞋踩在满是碎玻璃渣的地面上。
陆苏根本拦不住这两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俩在狭小的空间里厮杀起来。锦断的双刀速度极快,攻势像雨点一样密集,虫婷的长匕似乎是以慢打快,横架竖挡,找准空隙便立即咬住,也不逊sè于锦断。
轰然一声巨响,两人从办公室的门摔了出去,三把刀在狭小的过道里飞舞着,墙上快速地被砍出一道道痕迹。
连围观的员工也意识到事情大条了,一边惊声尖叫一边吓得往电梯挤,这么多人,陆苏真担心电梯会超载掉下去。
“母狗,接招!”
一个电脑显示器被锦断踢了过来,正砸向虫婷的面门,就在飞来的显示器挡住她的视线时,锦断倒下身去,一把刀插在地上,以此为圆心轻盈地旋转身体,另一把刀向虫婷的双脚斩去。
这一招似乎是锦断的拿手好戏,上次对付牛力时就施展过。大马士革刀的硬度和锋利度,加上锦断的力量和速度,如果得手,虫婷的双脚肯定会被斩断。
陆苏不知道是应该叫好还是应该捏把汗。
千钧一发之际,虫婷突然一脚踏住匕,另一只脚向锦断的脸踢过去,裙子下面的腿像弹簧一样迅猛。
这一脚正中下巴,被踩的刀脱手,锦断的身体飞了出去,接连撞坏了几盏rì光灯,摔进办公桌里,顿时纸片像雪花般飞了起来。
两人这一连串动作完成之后,那个显示器才掉到地上,砰一声摔碎了。陆苏向虫婷的脸上看,她的额头被砸破了,流着血。
两败俱伤的攻击啊!不过锦断似乎吃的亏更大些,她从摔坏的办公桌里爬起来,擦掉了嘴边的血迹,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看来不认真是不行了!”
虫婷挥刀冷笑:“母猪,没得手就给自己找借口吗?”一边把地上的刀踢过去,锦断凌空接住。
锦断咬了咬牙,反手握刀,俯低身体,蓄势待发。虫婷这边也作出准备冲刺的动作,两人隔着凌乱飞舞的纸片,冰冷的目光相遇在一起。
旁观的陆苏却感觉很尴尬,虽然名义上是两人来猎杀虫婷,但这种情况下如果插手,不但会帮倒忙,更会惹怒锦断吧。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同一时刻移开原地,一黑一蓝两道影子又快又迅猛地冲撞在一起,刀和刀碰撞出一片凌乱的火花,快得让人头晕目眩。她们四周落下的纸片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切开,最后落到地面的纸竟然没有一片是完整的。
陆苏也只能勉强看清两人的动作,这时锦断突然高举手里的双刀,向虫婷的脖颈处刺下,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锦断的腹部露出了破绽。似乎虫婷也发现了,她已经横刀手里的匕,刀刃向外,借着身体的转动划向锦断的腹部。
一个瞄准颈部,一个瞅准腹部,哪一方得手对手都必然是重伤。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苏看见锦断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冷笑,难道是故意卖出破绽!?
虫婷的刀已经离锦断的腹部越来越近,没想到锦断居然向后一撤身,避开了这一击,手里的刀也同时落下。虫婷没想到对方原来是早有防备,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锦断左手的刀已经刺进了虫婷的手腕,她的右手已经握不稳刀了,刀子脱落。
锦断的攻击还没有停下,右手的刀向她的脸刺去,但那把刀停在了半空,因为虫婷用空出的手握住了锦断的手腕。
“牙没了,还想咬人吗?”
虫婷只是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哎呀,居然哭了啊……”锦断笑着说。
虫婷哭了!?陆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连忙在旁边叫起来:“喂,快离开她!”
但虫婷发动“流火恸哭”的速度远比两人的反应要快,虫婷握着锦断的手,让她的刀尖触到了自己脸颊上的泪,就在触到的一瞬间,那两行泪燃烧了起来,火焰沿着刀身一直蔓延下去,就在快烧到锦断的手时,她本能地撒开了手。
这火焰的蔓延速度非常快,就像点着了汽油一般,燃烧的刀掉到地上,四周一下子烧了起来。锦断也知道那火焰一旦沾上就会要命,向后一翻,但地上本来就有很多碎纸,加上这幽蓝sè火焰本身就很奇特,结果火焰在身下蔓延的速度远比她在半空中的移动速度要快。
没想到她居然头下脚上地在一间办公桌上用手一撑,身体居然跃上了天花板,像壁虎一样倒着吸附在上面。
“倒转!”
再不救火就得发生上次的事情了,陆苏发动掌中倒转,被火焰烧着的地方旋即变回了原样。火虽然熄灭了,但第一次目睹“流火恸哭”他还是相当惊骇,这种星火燎原的速度,如果她本人愿意,让c城重现文夕大火的惨剧都是可以实现的。
更可怕的是,这妖技只需发动一次,完全不用考虑什么妖力的消耗。
自己的火焰被熄灭,虫婷也异常吃惊,她看了看这边的陆苏,暗暗猜测他的妖技是什么。就在她发呆的时候,锦断已经从天花板上落回了地面,翻飞的裙子像一只巨大的蝴蝶。
“手还能动吗?”
“当然!”虫婷拔掉手上的刀扔在地上,伤口旋即修复,果然这就是妖力充盈的好处。
她拾起自己的刀,同时把锦断的刀踢还了对方,陆苏暗想这个姑娘真是奇葩,以自己受伤为代价夺了对方的武器,之后居然还回去,这样自己岂不是很吃亏?
“母猪,你的妖技是什么,为什么不亮出来!”虫婷的脸上燃着幽蓝的火焰,质问道。
锦断一甩刀上的血,冷笑道:“我不需要要那个也能杀死你!”
不是不需要,而是不能用……万一在狂骨状态下没杀死对方,后果就是耗尽妖力束手就擒啊!
“是吗,我向来是主张公平战斗,既然你不肯用,就别怪我了!”说着虫婷用手指沾着燃烧的眼泪,在刀的两侧一抹,那把刀立即变成一把火刃。
这下麻烦了啊,她的刀砍到哪里都会烧起来,现在连正常的格挡都没法做到了。
“锦断,要帮忙吗?”
“不用!”
“小心她的刀!”
“我知道!”
锦断毫无征兆地踢飞一台显示器,虫婷用刀挡了下,那台显示器便掉到地上,烧了起来。锦断似乎准备用投掷攻击对付她,这当然也是无奈之举,她在桌子上来回移动,一台接一台踢飞显示器,那些显示器虽然被挡下,却在虫婷的脚下堆到一起,变成一个小火堆。
“来个大的吧!”
就在一台显示器挡住虫婷视线时,锦断突然把打印机举了起来,那东西少说也有几百公斤啊,在她一掷的力量之下,居然像白sè的炮弹一样横越过一张张办公桌,砸向虫婷。
这东西要用刀来挡有点勉强,虫婷用双手接住它,身体不自觉地向后趔趄一下,之所以不躲是因为脚下已经堆满了显示器,无处落脚了。
就在虫婷接住巨大的打印机时,锦断的手里居然抓着打印机的电线,用手一抖,居然绕住了虫婷的脖子,再一收,把她的脖子紧紧勒住。
但碰到她脸上的火焰,电线快速地烧了起来,最后也不得不撒手。那条火线掉在地上,点燃了四周的东西,因为屋里的火焰,自动消防系统也启动了,但撒下的水却肯定熄灭不了火焰。
“倒转!”
火被熄灭了,陆苏尴尬地想,自己今天来就是当消防员了。这时锦断已经落到了他身边,身上被水淋湿,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她低声说:“这小妞的火很麻烦啊,我可不想头发被烧着……可能要用那个了!”
“这个地方能施展开吗?”
“那就去外面呗……”
虫婷已经从一堆显示器和打印机的废墟里爬了起来,脸上布满怒容:“喂,要到外面打吗,我可不想烧死无辜的人!”
靠,这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正有此意!”锦断微笑着。
外面?外面现在到处是行人啊,陆苏隐隐感觉今天不可避免地要伤及无辜了。
……
这天的街上格外热闹,人们都在仰望那幢办公楼二十层处的破窗,里面隐隐有刀刃碰撞和东西被砸坏的声响,从里面逃出来的员工说那里有两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正在刀战。虽然期待,不过没有谁敢冒着生命危险上去围观。
结果人越聚越多,相互打听,越吹越玄乎……结果就在这时,二十楼上的一扇玻璃突然被撞破,一个身着黑裙的女子,还有一个身着湖蓝sè汉服的女子从那里飞了下来。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个汉服女子的脸上燃烧着两道火焰。
这时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个黑裙女子居然在半空中长出了一身骷髅骨架,像铠甲般覆盖住她的上身,从她的肩头伸出了两双奇长的骷髅骨臂。
围观的人群惊呼起来,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怪物之战已经拉开帷幕……
第九十三章 绝壁之战
此时没人注意到陆苏站在那扇破窗前,正在往下看,他留下来把虫婷点着的火焰抵消掉了,所以慢了一步。
不过看下面的情形,现在绝对不可以下去,弄不好会被卷入那场怪异的战斗。
二十层,就算是妖,直接跳下也是会受重伤的,虫婷在下落的时候把妖力聚在手掌上,用没有拿刀的手吸附在玻璃幕上,以此缓冲下落的冲力。在手掌的吸附下和下落的拉扯力作用下,她经过的玻璃幕纷纷碎裂。
不过虫婷的注意力不在手上,她此刻正盯着一同下落的锦断,这个女人居然在半空中变成了一个被骷髅骨架包裹住身体的怪物,还长出了两双骷髅手臂,这样的妖技她头一次见到。
锦断在瞬间变身之后,用一只辅臂刺进玻璃幕,居然在半空中把身体甩向一侧,另一端的辅臂并拢五指,刀子样的指甲聚在一起,借着辅臂的长度,向正在下落的虫婷刺来。
她万没想到锦断居然还未落地就发动进攻,手里的吸附力增强,停住身体,借力向上一跃,那片玻璃幕在虫婷跳起的反作用力之下居然如同水中的涟漪一般纷纷碎开。然后又被锦断的辅臂刺穿。
好可怕的力量!
借力飞到半空中的虫婷调整姿势,对准那根辅臂挥刀斩下,下落的重力加上冲击力,就算是坚硬无比的辅臂,想必也会被斩断。但她的刀还未触及那根扎进玻璃中的辅臂时,突然从侧面又探出一只辅臂,把她按进了墙里,背后的玻璃纷纷碎裂。
对手有三双手臂,平常的攻击模式根本不管用,虫婷是吃了惯xìng思维的亏。不过那只把她按进墙里的辅臂居然在瞬间烧了起来,火焰沿着细细的骨臂向锦断的方向蔓延。
就在火焰要烧到肩胛骨的时候,锦断居然一抬刀,用刀切断了那截辅臂。烧着的辅臂掉了下去,人群惊恐万状地散开。
每次有效攻击都要舍掉一只辅臂吗?陆苏想,这多少有点不妙,不过万幸是辅臂,切断也不会流血受伤。
就在这时,锦断被切断的辅臂居然长了出来,速度非常之快,陆苏头一次知道,她的狂骨状态居然还可以快速再生,真是不得了。
他的注意力一时被锦断吸引过去,没有注意虫婷,当他移过目光去看虫婷时,顿时惊骇万分,她的整个身体居然都烧了起来,变成了一个火人!
用自己不会熄灭的火焰当成护盾吗?似乎因为拥有火属xìng的妖技,她的身体并不害怕火焰,连头发也不会被烧坏,而且那身衣服似乎也是特殊的抗火材料做成的。
一般的人被火点着,肯定会胡乱地挣扎,但虫婷却静静地附在玻璃幕上,幽蓝sè的火焰包裹着她的周身,蒸腾的热浪鼓动着她的衣襟和头发,静静浮动着,如同来自八热地狱的罗刹恶鬼!
骷髅对火焰!怪物对怪物!
陆苏暗暗计算着时间,刚才那一来一去的交锋只用了五秒,时间就是生命,用在锦断的身上毫不含糊。
被激怒的虫婷居然在玻璃幕上快速移动起来,踩过的玻璃幕全部碎裂开来,并且也被点着了,然后她像一团火球般凌空扑向了锦断。
不好,被那东西碰一下,就会被点着,而且不烧死不罢休!包括陆苏自己,都确确实实地低估了虫婷的妖技,一个碰都不能碰一下的妖技,在力量至上速度至上的妖类战斗中,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
虫婷扑向锦断的时候,锦断的两只辅臂凌空向她刺去,两人交战的地点不是地面,而是在垂直九十度的写字楼玻璃幕上,所以地面上的躲闪方式也是不可能用到的。没想到虫婷的反应急快,居然在自己要被刺穿的瞬间用手在旁边的玻璃上一吸,把整个身体荡向一侧,险险避开了这一击。
不过锦断的辅臂有四只,一只固定身体,另外三只都可以发动攻击。虫婷避开了其中的两个,第三个却在她无法收势的时候稳稳地刺向了她,要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用手握住了辅臂,使其偏离了方向,这一下就不是刺穿肩膀,而是刺进她的心脏了。
两个人静止在玻璃幕上,锦断的两只辅臂插进了玻璃中,一只插进了虫婷的左肩,而虫婷用刀握住了它,火焰沿着辅臂向上蔓延。
下面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大概就算在电影中,他们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不可思议的打斗!
“不好!”陆苏不禁叫了一声,因为他看见虫婷突然一抬手,把手里燃烧的刀向锦断掷去,这么近的距离又身在半空,这一掷根本避无可避。
结果锦断用手握住了刀,当然,火焰立即沿着她的手臂蔓延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挥刀切断了自己的左臂,还有那只打中虫婷的辅臂。
虫婷向上退去,用力拔出肩头的骨臂,血流了几下就停止了,伤口正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在修复。
但锦断就没这么幸运了,发动修罗狂骨的她妖力的消耗非常大,不可能拿出多余的妖力来修复身体,所以左臂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血,没有作任何修复。不过那只被切断的辅臂倒是在瞬间长了出来。
二十秒!陆苏计算着时间,不禁捏了一把汗,真的能打赢吗?虫婷并不比仇牢强,但是她的妖技却能克制锦断这种近身攻击类型的。
突然锦断把所有的辅臂一起插进了玻璃幕里,然后像一只大蜘蛛般快速地向虫婷地方向移动,此情此景,陆苏再一次想到了章鱼博士的移动方式。四只辅臂快速地插入玻璃,再抽出,像刀子一般锋利的辅臂转眼已经把那块锦断身下的玻璃粉碎,不过她的移动速度很快,在玻璃整块崩溃前就已经离开了那里。
锦断快要接近虫婷的时候突然改变了方向,绕着她“行走”起来,碎裂的玻璃像雨点般落下去,在半空中反shè着晶莹的光亮。
原来如此,像让虫婷彻底没有落脚之处吗?
被打碎的玻璃下面露出里面的空间和那里目瞪口呆的员工。转眼之间,虫婷所依附的那片玻璃幕已经成了“孤岛”。其实这种大厦的结构是框架式的,一整块玻璃是固定在一个框架上的,所以虫婷四周的玻璃被粉碎,她身下的玻璃依然没有掉下去……话说回来,要不是这种玻璃很厚实,大概根本承受不了这两个“怪物”在上面打架的。
突然锦断的四只辅臂深深一弯,居然在那九十度的绝壁上跳了起来,刀子样的辅臂刺向“孤岛”中的虫婷,已然无路可退的她只有在玻璃上借力一弹,跃向了半空。
下面的一幕发生在瞬息之间,锦断用一只辅臂刺进玻璃里,另外三只辅臂像鞭子一样疯狂击打身处半空的虫婷,每一次收放都极其迅速而猛烈。
意识到自己中计已经太晚了,虫婷在半空中无法移动身体,只能用手护住要害部分。疯狂击打过来辅臂以肉眼不能捕捉的速度打在虫婷身上,在她的手臂、腿脚、身体上划出一道道的伤痕。
最后,两只辅臂抱成拳头,对着半空中的虫婷重重一砸,她速度极快地从半空中掉了下去,后面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好在刚才一直有碎玻璃掉下来,所以这些围观群众都退到了“安全线”之外,要不然虫婷的落地肯定要伤到几个人。
虫婷摔得很重,地面已经被她砸出了蛛网状的裂痕,而且她的身上也被锦断割开了很多伤口。依然留在玻璃幕上的锦断挥刀斩断了三只被烧着的辅臂,被切断的地方立即又生出了新的辅臂,看来比起上一次和仇牢的战斗,锦断控制辅臂的灵活xìng已经大大提升。
四十秒!时间有点紧迫了,陆苏捏了下拳头,万一锦断的妖力耗尽还没有摆平虫婷,等一会就由他来保护锦断吧。
这时锦断离开了附着其上的玻璃幕,像一只巨大的蜘蛛从天而降,目睹这一幕的围观者不禁抬起头惊呼起来。锦断的目标当然是地上的虫婷,她在半空中调整好辅臂的姿态,像四只锋利的刺刀对准下面的虫婷。
一声巨响,辅臂居然深深刺进地面达半米,但是虫婷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趁着锦断一时间无法拔出辅臂,她抓起路边的一辆轿车,向锦断扔去。
毕竟本身是只妖,就算外表是个柔弱的女孩,举起汽车这种事还是可以办到的。陆苏急出了冷汗,要是被打中,会很不妙啊!
没想到锦断的辅臂居然快速地从地里抽了出来,猛力一挥,那辆轿车居然被挡开了,似乎千斤的重量在辅臂面前只不过是一个网球般。
不过,那辆汽车却落向了正在围观的几百名市民头上……
“不好!”叫出这一声的,是虫婷。
第九十四章 除妖师登场
汽车砸向那群围观者头上的时候,他们还在仰头张望,谁会想到这场大战会波及到自己,一时之间被吓傻的人,居然没有一人叫出来,没有一人跑开。
虫婷似乎很顾忌人群的安危,不过顾忌归顾忌,那辆飞在半空的汽车离自己有数十米,就算跑过去也无力回天!
这要是砸下去,几十条人命就得交代!
陆苏想也没想地跳了下去,一边运起妖力,一边在脑中快速的计算着时间和距离,重力加速度是八米每秒,二十层的高度,大概要三秒多才能落下。那辆车飞到半空中至到静止要两秒,下落只要半秒不到,自己的掌中倒转距离是五米!有点来不及。
这个时候不能犹豫,只能用最大功率输出了。
“倒转!”
半空中的车突然消失了,不但消失,还完好地出现了原处,最大功率的掌中倒转居然连地上被砸出的裂痕也一并复原了。
陆苏的身体还在下落,他抓住一个路灯杆,下落的冲击力让路灯深深地“一鞠躬”,他险险从人群头上掠过,好像还踢飞了某个先生头上的假发套,然后荡起身体,落到锦断的旁边。难得的漂亮反应啊!心里不禁得瑟了一下。
锦断发动狂骨状态,已经过了五十秒!
盘算这些的时候,陆苏没注意到虫婷正用一道有些惊讶的眼神看自己,她身上的火焰突然熄灭。
这是要休战?
陆苏看了看楼上才发现,原来刚才在玻璃幕上的大战已经让不少地方烧了起来,她把妖技停止是防止大楼烧起来。
这女孩好像格外在意无辜者的安危啊!
停止妖技熄灭火焰之后,虫婷再次发动流火恸哭,两道幽蓝的火焰在身上燃烧起来,这时虫婷的身上已经多处负伤,衣服也被撕烂了。
虽然看上去她比锦断要惨,不过……现在的锦断才更危险吧!
“等一下,休战吧!”陆苏突然说。
“什么?”锦断和虫婷同时意外地叫出来。
“你们想害死这群人吗?”陆苏指指那边的人群,不少人正因刚才的惊魂一幕后怕得瑟瑟发抖,“我们三天后在约定的地方再打一场如何!”
“苏,不是说好明天吗?”锦断惊愕地问。
“三天吧,这次听我的好了……虫婷,你的意见呢?”
“好吧,我同意!”说着话,她脸上的火焰熄灭了,只流下两道清泪。陆苏不禁暗想,这姑娘的泪腺很发达啊……
“也好,我就留你这条狗命三天吧!”锦断冷笑道。
“哼,你就等着变成烤猪吧,你这母猪!”
“母狗!”
“母猪!”
别骂了,陆苏急得要抓狂,好不容易争取点时间居然还用来骂街,女人就是女人,冲动起来一点理xìng也没有。
“走啦!”陆苏说。
“母狗!”
“母猪!”
不知用语言交锋了多少回,锦断才跟着陆苏离开,在目瞪口呆的人群注目下,跳上了另一栋楼,刚一落到楼顶,锦断突然昏倒在地,身上的狂骨渐渐褪去。
陆苏下意识地朝下面看了看,虫婷也不见了,不禁长松了一口气……锦断的妖技风险太大,现在约定三天之后再打,也是缓兵之计。
狂骨褪去之后,她的断臂也被修复好了,唯一留下的在后背的衣服上撕开了一道缝,陆苏随手替她修复了。
五分钟后,锦断悠悠醒来:“你猜我梦见什么了?”
“吃东西吗?”
锦断恼怒地打他:“别把我想得像小猫小狗一样,好奇怪,我居然梦见了牛力,说要教我什么……”
“牛力?”陆苏突然惊叫起来,“牛力!”
“你怎么了?”
牛力,牛力!他和锦断拥有相似的状态妖技,都是只能持续一分半钟,也许这无心的梦是一个重要提示,他暗暗想着。
“回家吧!”
“哦!”锦断突然笑眯眯地说,“我听说香肉很好吃哦……”
“香肉就是狗肉啊,你想吃那个……其实我很喜欢小狗,小时候家里有只土狗,我超喜欢它,后来被狗贩子喂了毒拖走了,想想就可恨,所以从来不吃狗肉。”
“我也喜欢小狗啊,不过,今天很想吃狗肉啊!”锦断把两手合掌,乞求样地说,“就破一次戒吧,我想尝尝嘛!”
“好吧,我不反对。”
“要母的哦,要母的!”
“靠!”显然是别有用心嘛这家伙。
两人回到住的地方,老头问:“去哪了?”
“你猜!”
“去打虫婷了吧?”
“这都知道!”
“我看见楚千雀来了,后来又跑了,然后你们就离开了……干掉了吗?”
“再猜!”
老头往屋里看了一眼,锦断正仰躺在沙发椅上玩游戏机,便说:“平手了吧!”
“差不多……来,我问你件事啊!”
“恩?”
“你知道牛力吧。”
“牛力是谁,我从来没听说过!”老头叼着烟淡然地说。
陆苏大致把牛力的妖技说了一遍,老头一边听一边“哦哦”地点头,他哪知道老头是装出来的,上次他们和牛力的大战从头到尾老头都看在眼里。最后老头说:“你的意思是问我,锦断的狂骨状态能不能像牛力那样使用?”
“恩!”
老头抽着烟皱着眉:“可以!”
“真的?”陆苏喜出望外。
“我老人家也活了几百年,也见过状态妖技,有一些妖可以把这类妖技进行局部发动,就像你说的牛力一样!不过,那个技巧不太容易掌握啊……”
“三天时间够不够?”
“三天!?”老头眯着眼睛,烟雾中显得神情复杂,“三天时间你给我找个清代乾隆年间的茶壶,你觉得够不够……”
陆苏本来一门心思想打听局部发动的技巧,没想到老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呆呆地眨着眼:“你要茶壶?”
“笨呐!”老头用烟斗敲了下陆苏的头,“我的意思是没有人引导,别说三天,三年也掌握不了!”
“唉……”陆苏不禁泄了气,要是这样的话,三天的缓兵之计就失去了意义,下次开战必然还会面临这种情况。
“去找一个人!”老头突然说。
“谁?”
老头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笑:“牛力!”
陆苏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楞了片刻:“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牛力现在连个渣子都不剩了。”
“你觉得锦断做那个梦是偶然吗?”
一句话倒是点醒了陆苏,他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便向老头追问,老头居然卖起了关子:“今天也大战了一场吧,晚上吃什么?”
“狗肉!”
“好,我喜欢!吃饱再告诉你!”
“死老头,你快点得肺癌吧!”
老头笑而不语,突然面sè严肃起来:“今天是几号?”
“怎么了?你不会还有斋戒rì吧?”
“放哪门子屁,今天是几号?”
“七月二十号,怎么了?”
“我问你农历!”
陆苏看了看手机:“农历六月十五。”
老头脸sèyīn沉,不断地摇头:“蠢货,蠢货。小子,我jǐng告你,这几天不要打架,尤其不要在城市里人多的地方打架,你们今天干的事简直是找死!另外什么三天之后再战的事情,想办法取消吧!”
“为什么?”
“妖类的清洗要开始了!”老头皱着眉。
……
电视台里,化妆师正在给播音员化妆,利用这个空隙时间,年轻的播音员正熟悉着马上要播报的新闻,编导一再强调今天这起是重大新闻,千万不能出差错,工作经验只有一年的她多少有点紧张。
新闻稿上是这样写的:“据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今天下午我市xx街的一幢大楼上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件,两个不明生物体在数百人的注目下相互厮打,造成了整幢大楼的墙面玻璃大面积被毁,数辆汽车被砸毁。目击者称厮打的双方是两个女子,但也有认为那是外星人或者是妖怪,大家说法不一,但大多数人的共识是,这两个不明生物体绝不可能是人类。让我们来先看一下现场群众拍下的录相……”
这时的播音室里工作人员正来回忙碌着,导播突然喊了一声:“各部门准备,十秒倒计时,十,九,八……”
就在数到“三”的时候,突然后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进来的是一伙西装革履戴着黑墨镜的人,当先的一个人从怀里亮出工作证:“zhèng fǔ人员!我命令你们,那条新闻不许播,现在就中止,否则全部人都给我坐牢!”
“zhèng fǔ……人员?”导播惊讶地看了看他的工作证,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个部门,居然叫作“超人类生命管理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的墨镜男人笑了笑:“老子是除妖师!”
第九十五章 妖类清洗
“给你们十秒,快点,把录相带全部拿出来上交!不要等我们动手,如果你们电视台想被砸的话!”
面对这种科幻电影般的展开,所有人都楞住了,那个墨镜男不紧不慢地数着:“十、九、八……”
“等等!”导播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你们禁我们一家播也没用,别的台也在播,比如xx台,他们的晚点新闻是五点……”
“xx台已经被砸了!”墨镜男歪着头冷笑,“你五点的时候看见xx台的新闻了吗?”
导播向一旁的技术人员投去询问的视线,他微微摇头:“没有播,到现在那个台还没有节目……”
“问够了吧,快点,我们还有事。”
半分钟后,新闻稿,录相带全部送到了这群神秘来客前,看到他们的一身黑衣人,任谁都会想到电影《黑衣人》里的情景,所以当那个为的墨镜男把手探进口袋里时,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惊。结果,他不过是掏出了一个打火机,点上了烟。
“那个……”年轻的播音员皱着眉头,“会给我们洗脑吗,用那种什么光一照,我们就一下子忘掉今天的事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小姑娘。”
很多人释然地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墨镜男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心头一紧:“所有人到这边来登记自己的信息,电话、手机、qq、论坛帐号一个都不能漏写,从现在开始要对你们进行为期一年时间的监视!”
……
“取消三天后的战斗约定!”吃完饭,老头还在说。
“你已经说了第十遍了,问题是我没有虫婷的联系方式!”
“找楚千雀,他肯定有!”
“找他啊……”陆苏尴尬地想,今天的事情都够对不起他了。
“这对虫婷也是有好处的,总之最近不要有行动,不然大家都要吃亏,别说我没jǐng告过你们。”
在屋子里躺着玩游戏的锦断问:“老头,除妖师很厉害吗?”
“你居然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
老头叹息一声:“从古代至今,我们妖类的敌人只有两个,一是同类,二是除妖师。小子,还有圣骨丫头,你们记住喽,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
“厉害吗?”锦断还在纠缠这个问题。
“一物降一物,除妖师可能对付不了一个练过功夫的人类,但是却是大部分妖类的克星,最近你们好自为之!”
“好吧,我去给楚千雀打电话!”
陆苏拔通了楚千雀的电话,还没说话那边便急切地问:“喂,你们杀了她吗?杀了吗?”
“没有……”
“啊,那我就放心了!我下午回h市,雇了很多人找虫婷,结果都没有找到,担心死我了,哎哟我的小心肝呀!”
“那个,我有事拜托你,是关于虫婷的!”陆苏暗想,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虫婷呢。
“怎么?”
“你知道除妖师吗?”
“知道,当然知道……哦,我懂了!”电话里,楚千雀说出了老头之前说了一半的话,“每年农历六月是除妖师清洗妖类的时间!”
“对的,我们本来和她约战来着,老头劝我们不要乱动,你能找到她告诉她吗,我们把约战时间往后推……恩,推迟半个月!”
“ok!”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
“小看人呐,我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嘿,这样又有了可以接近她的机会了,陆兄你真是好人啊!”
陆苏真心觉得对不起楚千雀,自己这边在猎杀虫婷还拜托他帮忙,简直是把他当枪使。
“那个……你有什么事就找我吧,一定帮忙。”
“陆兄干嘛这么见外,我过几天去找你玩哦!”电话挂断了。
“怎么样?”
“搞定了!风小萤那边也要说一声吗,我们约好一个星期内把虫婷除掉的……”
“随你!”
打了电话,却没打通,只好暂时作罢。
不过,这么一来,就有了半个月的缓冲时间,也许可以摸索到局部发动妖技的技巧。陆苏转向老头:“你刚才说让我们去找牛力,是什么意思?”
老头笑着说:“字面意思呗!”
“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但是他就在锦断的身体里!”
……
某个秘密部门里,一群穿着黑西装的除妖师正在忙碌着,虽然身为除妖师,不过这里的工作环境却和普通的公司一样。
有人在接听电话,有人在打印文件,有人坐在电脑前抱着马克杯发呆,有一个人居然正在把文件叠成纸飞机往纸篓里飞。
“哇,差一点!”他懊恼地说。
有个同事从不远处探出头:“张义,今晚《甄嬛传》大结局,我今晚就不加班了,跟你说一声!”
“看个屁啊!”叫张义的男人说,他就是刚才在电视台威风凛凛的墨镜男,现在这一脸嬉笑的样子,完全像个普通的上班族,“你都把人家电视台砸了,还看?”
“我晕啊!只能等别的台了!”
“名单,名单,老子头都大了!”张义面前的桌上摊着一堆文件,“我女儿今晚一个人在家,我却在这里工作,cāo!”
他一边埋怨一边把一张废文件叠成纸飞机,这一次正中纸篓中,他做了个胜利的动作:“耶!”
“组长,这是刚刚拟好的伤害评估报表!”有人把一份文件送来。
“全部?”他扫了一眼厚厚的文件。
“只是北城区的。”
“**!”
刚才那个想早退的同事探出头:“张义,你tm好歹是个组长,注意点好不好!”
张义大笑起来:“老板又不在,注意个jb!”
“你tm吵着我了,好不容易下到两百层!”
那个同事转过事,接着在电脑上玩“是男人就下一百层”的小游戏。张义对送来文件的同事点点头:“放这吧,我一会看!”
说着他又继续叠起纸飞机,那个刚刚送文件的下属不由得露出一脸鄙视,转身离开。其实整个办公室也没几个人在正经工作。
这时入口处突然有一阵喧闹,张义从隔板上方探出脑袋,看见一个除妖师抓着一个小姑娘往里面走,被带进来的小姑娘眼睛上贴着一道符,上面有一个圆型的法阵,里面写着“封”。那是除妖人专用的封魔符,一切妖技在这道符面前都会失效。
所以说除妖人也许打不过一个训练过的人类,却是妖类的克星!
不过张义的注意力当然不在那道司空见惯的封魔符上,而是在小姑娘身上,他大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组长,抓个活的!”
“我来瞧瞧!”张义走过去,那个小姑娘虽然被捆着双手封住了眼睛,但顶着一头洋娃娃般的头发并且正在浑身颤抖的她却更显得楚楚可怜。
“名字!”
“风……风小萤!”在这威严的质问下,被抓住的风小萤颤抖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程平,把她的资料调出来!”张义冲那边喊,“喂,程平!”
“靠,又死了!”正在玩游戏的同事应道,“来了!”
过了一会,一份文件被送到张义手里,他大致扫了一眼,那个抓捕风小萤回来的小伙子脸上洋溢着兴奋,抓一只妖应该会加很多工资吧。
张义的脸突然yīn沉下来:“你小子是新来的吧?”
“是啊,怎么了组长?”
张义不满地撇撇嘴:“没事找事,放了!”
“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除妖人要放妖走?“为什么组长!”
“废话真多,放了!”
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把风小萤眼睛上的封魔符除了下来,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再次看见光亮的风小萤哆嗦着身体,又感激又害怕地看了看张义和周围的几个黑衣人。
“谢……谢谢!”她站在那里不敢走。
“你看,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你~t~m~有~没~有~爱~心!”每说一个字,张义手里的那张文件就在小伙子脸上打一下,虽然薄薄的文件打在脸上不疼,但他的脸却羞得通红,拳头也不由得握紧了。
“手在干什么?你想打我吗?”
“……”
“好了,你走吧!”
“谢谢!”风小萤深深一躬,慢慢地往外移。
“再不走叔叔就亲你一下!”
“哇!”风小萤吓得跑了出去。
看着她跑开时晃动的小辫,张义露出一脸开心的笑,对程平说:“你看,跟我女儿一样大,真可爱……当然了,没我女儿可爱!”
“注意形象!”程平低声提醒。
张义转过脸,换上一脸严肃对那个小伙子说:“不要没事找事,工作条款多读几遍,老是犯这种低级错误,让我这个组长情何以堪!滚吧!”
被斥责的小伙子没有动,张义转身回座位,他突然追了上来,有点愤怒有点不甘地说:“为什么我们除妖师不除妖,眼睁睁放她走?”
张义扫了他一眼,叹息一声摇摇头:“坐!”
“你给我解释,不然我就辞职!”
“让你坐就坐,坐下来我告诉你!”
小伙子听话地坐下,屁股快挨到椅子的时候,张义却一脚把椅子踢开了,结果那个小伙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满屋子人哄笑起来,当然,张义笑得最大声。
他收起笑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伙子,后者正满脸羞红:“新来的,你以为我们除妖师是做什么的?”
“除妖!”
“错!”张义顿了顿,“我们确实要除妖,但又不是毫无目的地除妖……你不用站起来了,坐地上听我说,以后别再犯这种低级错。”
第九十六章 十妖名单
“老头,我们怎么去找牛力呢?”阳台上,陆苏问道。
“小子,你当妖也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想过妖力、妖力本源、吞食的妖量之间有什么关联?有没有想过被吞进肚子里的妖去了哪?”
陆苏茫然摇头。
“实际上每只妖都有一个妖魄,无论被吞噬多少回,妖魄都是不会消失的……牛力的妖魄就在锦断的身体里,她之所以会做那个梦,显然是牛力想告诉她什么。”
陆苏看了看锦断,这个当事人刚刚洗完澡,穿着轻薄的睡衣正仰躺在沙发椅上玩psp,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能活得这么单纯,真好啊!为什么同样是妖,自己却有满脑子的问题呢。
“我懂了,那我们怎么去和牛力交谈呢?做梦吗?”
“那肯定是不行的……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吧,我认识一只妖可以帮你们这个忙,不仅仅是帮这个忙,而且可以替你解答很多疑问。那个人啊,简直是妖类的智者……呜,找她稍微有点麻烦就是了,她是个隐士!”
“隐士?在山上吗?”
“你难道不知道大隐隐于世吗?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住在s镇上,现在不知道在不在了,去碰碰运气吧!”
“她叫什么,地址在哪?”
老头敲着烟斗:“叫千慧,千慧老太太,地址我还得找一找!这个人可以让你们和身体里的妖魄直接对话,那不就可以找牛力,打听局部发动的技巧了吗?不光是这个,很多问题她都可以给你解答。”
“哇,好神奇!谢谢你,我再问个问题啊!”
“靠!”
“你老人家见多识广,只能靠你指点迷津了!”陆苏半开玩笑地拍着马屁。
“哼,说吧!”
“我想知道妖类清洗是怎么回事,我们会被杀吗?”
老头沉思着:“我只能说,不确定!”
“恩?”
“小子,你应该庆幸自己生活在这个年代。在古代,除妖师不会放过任何一只妖,他们的能力几乎可以完全克制我们妖类,真是一群可怕的天敌啊!要知道,在过去,我们妖类为了防止被除妖师剿灭,甚至出现过妖类的帮派,不过到了近代,除妖师在实力和人数上开始锐减,对妖类的克制也变得薄弱了!”
“所以妖类帮派也不存在了?”
“是啊!有时候我还真怀念那个年代,大家虽然是同类,却不用担惊受怕地活着,共同的敌人只有除妖师。恩,我接着说啊,现在的除妖师已经不能算是妖类的绝对敌人了,他们要维护的是人类和妖类之间的平衡!”
“平衡?”陆苏有点懂了。
“你难道没发现一件事,妖类杀了人也好,毁了房屋也好,都不会有jǐng察来找你麻烦。其实国家知道妖类的存在,但是对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如果全世界的妖一起造反,人类的和平就会受到威胁,结果是人类和妖类两败俱伤,甚至是全部人类文明被毁掉!但是,国家又同时在管制着妖类,维持着最基本的平衡状态,一个城市的除妖师每年只除十只妖,只除十只对人类威胁最大的妖,除此以外的妖,他们都不会管。这个除妖的时间在每年的农历六月份,这个月份就是所谓的妖类清洗月!”
“原来如此!”没想到自己从小就熟悉的现实世界,这个看似和平的现实世界中,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潜规则。
“换句话说,你每年小打打闹,或者看谁不爽杀掉了,只要别过火,没人会找你麻烦!但是……我早就想提醒你了,上次和狙击手组合也是,这次和虫婷也是,非要在城里打吗?”
“你好意思说狙击手那次的事?要不是你……对了,你上次好像杀了不少人,毁了不少东西啊!”
老头嘿嘿笑着:“你放心吧,我杀人是有计划的,除妖师永远不会找上我!”
……
“所以,我们每年只消灭城市里威胁最大的十只妖,其它的一律不管!你懂了?”除妖师的办公室里,张义结束了一番长长的讲解。
地上的年轻人点点头,脸庞依然通红,显然张义在讲道理的时候又随便挖苦了他几下。
“组长,如果我在街上看见妖在杀人,怎么办?”
“有吗?”
“今天下午,xx街,有两只妖打架!这种事不管?”
“管个毛管,一切看数据,没有数据一切都是浮云!”张义说着抓起一把文件扫在他脸上,被打的年轻人不甘地握紧了拳头。
“这是不是不太好,我们毕竟是除妖师,只有我们能保护普通人的生命安全!”
“保护普通人的生命安全?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们也是人类,普普通通的人啊!”张义有点抓狂,怎么遇上这么个死脑筋,“你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那些东西上天入地,崩山断河,他们就是埋在我们人类世界里的不定时炸弹!但是,只要我们不去过份地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来反抗人类,据我所知,有很多妖完全像人类一样的生活。当你看到一个疼爱女儿的上班族妖类,你好意思把他宰了?总之,我们除妖师的责任是保持一种相对的平衡,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妖就像人体里的细菌,全部除掉人也会死亡,留下一部分反而对我们有益!”
“有益?怎么可能有益,他们是妖!”
“靠,我真想一脚踹死你!妖都除干净了,你tm去哪找工作,我们除妖师还干什么吃,写网络小说跟大家讲妖的故事去吗?”张义深吸了一口气,“当然了,对于全人类来说,妖的存在意思更大,你也许不知道,很多历史都是这些身怀异能的妖类造就的。好了,你滚吧,我要工作了!”
年轻人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微微一躬身:“受教了,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
他刚转身,张义从后面叫住他:“回来,你叫什么?”
“陆重明!”
张义突然大声说:“把这个叫陆重明地扣一千块工资!”远远的有人应了声:“知道嘞!”
陆重明握了握拳头,眼里有不甘不满的火焰在闪烁着,但此刻能做的,也只有忍气吞声。
教育完下属,张义接着拿起桌上的文件,扫了一眼,这一张上面的名字是“武腾烟”,贴着老头的照片,照片里的他居然叼着烟斗,这东西几乎快成他的象征了。
他大致扫了一眼武腾烟的伤害评估,冷笑了一声:“老狐狸,今年杀的人又在安全线之内啊!”然后他把这张文件叠成纸飞机,向纸篓一掷,然后在一个笔格上划掉了武腾烟的名字。那张长长的清单上,很多妖的名字被划掉了,这些不会成为猎杀对象的妖,就是张义所认为的对人类无害甚至有益的妖。
时代已经不同了,在这个信息时代,无差别的除妖已经成为历史,他们需要这样的评估数据来臻别有害与有益的妖。
不过这样单调的工作还是让张义深感疲惫,他长长地抻了一个懒腰,打哈欠的时候有眼泪挤了出来。他抓起桌上的罐装咖啡,对着嘴摇晃了几下,已经喝空了,繁重的案头工作让张义很想把桌子一掀,然后潇洒地回家,不过他毕竟是管理几十个除妖师的组长,当下也只能忍了。
想了想,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相框,上面是他五岁大的女儿,抱着大兔子布偶,一脸活泼可爱。张义一看到女儿的照片,烦躁的内心便平静了下来,用温柔的声音对着相框说:“莉莉在家里要乖,爸爸赚了钱给你买好吃好玩的!”
充完电之后,他再次打起jīng神投入工作。
繁重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十一点,窗外的夜空已经完全黑透了,张义打着哈欠,翻阅着最后整理出来的清单。
这份清单是十只妖的死亡宣判书,这上面写着的是今年要除掉的十只妖的名字以及详细资料,一旦上了这个名单,就算是一阶妖武也逃不出一死的命运。
“各位,我把工作分配一下,早点收拾掉这些败类,我们早点‘放假’!”
“好耶!”众人欢呼。
说起来,除妖师六月份的工作确实很累,但其它十一个月份里却清闲得要命,只要偶尔堵堵目击人的嘴就可以了。
所以他们把那不用繁重工作的十一个月称为“放假”!
大致分配完,最后他对程平说:“一号妖归我,十号归你,没意见吗?”
“你全包我也没意见!”
“哼,想的美!”
程平一边玩游戏一边远远地问:“十号妖叫什么名字,我一会看下他的详细资料!”
张义扫了一眼:“呜,是个新人啊,妖技是‘掌中倒转’,名字叫作……陆苏!”
当他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个叫陆重明的新人突然抬起头,想说什么却又住了口。
肯定是重名,他暗想,自己那个软弱却有点小聪明的堂弟怎么可能是妖呢?今晚已经够倒霉了,他可不想为自己的多心加多嘴再被扣一笔工资。
第九十七章 伤害评估
“这是谁?”程平好奇地问,“从来没听说过,是今年才炼化出来的妖吗?”
“大概是,那些***非法炼妖师,净和我们作对!给我逮住,我非让他们把牢都坐穿不可!”
“张义,什么叫‘非法炼妖师’,这世界上的炼妖师还有合法的不成?”
“哈哈,确实确实!接着说刚才的啊,这只叫陆苏的妖虽然伤害评估是排第十位,不过能力评估排在第三位,不能小瞧,你仔细研究一下。”
那边,程平已经调出了陆苏的资料,看了一眼照片,这个男孩有一张像女生般清秀的脸,他咂着嘴:“不像是个坏人啊,他杀人?”
“我刚才也好奇了一下,翻了下他的资料!这小子只能说是倒霉,他没主动杀过一个人,甚至还救过人,但是有一次下雨的晚上,有两个妖可以远程狙击的妖和他战斗,死了不少人,毁了不少建筑!但是呢,那两个妖后来便当了,按我们的评估方法,有一方死掉的话,杀人总数和毁坏总额就算到活着的一方头上。”
“哦,真是点背啊!”程平笑笑,扫了一眼资料,上面写着“杀人53,伤人60,毁坏总额13.5万”虽然他在笑,却没有同情的意思,他只是觉得有点搞笑。
“喝酒去!”程平建议道。
“不去,我女儿要想我了,你自己去吧……可怜的单身汉!”张义坏笑着道。
“等下我!”程平穿外套的时候,一份文件掉在地上,他拾起,那是某个妖的评估报告,照片里一张洋娃娃般可爱的脸,名字叫作“风小萤”,程平看了看下面,这女孩今年的杀人数居然超过了一百。
“靠,重大发现!”程平惊呼起来。
“怎么了?”
“两个发现,第一、我们漏掉了一个更厉害的妖;第二、组长是个徇私枉法的萝莉控!你瞧这个,就是你刚才放过的妖!”
张义扫了一眼,挥挥手:“这个啊,我刚才就看到了,知道我为什么放她吗?”
“为什么?”
“她杀的一百多人是郑元那个黑社会团伙,这几年郑元那帮人在c市贩毒、走私,势力大得很。公安局那边早想除掉这个团伙了,不过他们扎根太深,势力又大,手上还有军火……本来从数据看,这个小萝……呃,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头号猎杀对象,不过考虑到她干的事是为民除害,就pass了!”
“想不到,你也有讲道理的一面!”
“我不讲道理吗?混蛋,扣你工资!”张义一边说一边笑着捶程平,这些除妖师的一些小小决策,对于深藏在城市中的妖类来说,却都是关乎命运的生死大事。
……
十点的时候,陆苏正在训练室里练习躲闪梭标,现在基本上可以抵消六档速度的梭标,偶尔有梭标打在身上,也只留下一个小小的伤口。
一个电话打断了训练,打来电话的人居然是风小萤。
“是你啊,我正好有事找你,关于虫婷的事情。”
“呜,陆苏哥哥……”电话里,她的声音像要哭出来似的。
“你怎么了?”
“我被除妖人抓了……”
“什么?”
“又被放了,我现在好害怕呀,你过来找我吧!”
靠,陆苏下意识地看了下窗外,现在夜已经很深了,这个时间过去找她?
“我住在xx街49号,等你哟……”
“等下!”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犹豫了片刻,陆苏给锦断打去电话,有点吞吞吐吐地说:“那个,风小萤叫我过去找她……”
“她找你有事?”
“不清楚!能去吗?”
“特意和我汇报干什么,莫名其妙!”电话里,锦断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怒意。
这该死的女人,明明上次也在这个地方拿枪指着他说“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是我的奴隶”,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啊。
“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
“我过去了,你要一起来,还是我一个人去。”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这么晚了……算了,你自己去吧!”锦断顿了顿,“要是连个小女孩都抵挡不住,你就别跟着我了。”
抵挡?抵挡诱惑还是攻击?
“我挂了啊,你要是放心我就一个人过去好了!”
“等等……”
“……”
“我也去!”
“果然还是不放心我啊!”陆苏坏笑一下。
“呸呸呸,跟踪这种下作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出来……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就在外面等你好了!出来之后,咱们去吃个夜宵,逛逛夜市去,好久没出来逛街了,嘻嘻!”
“好吧,xx街49号,完事我就出来找你!”挂了电话,陆苏把训练室的门锁好,从窗户跳了出去。
妖的移动方式远比人类要快捷,从哪到哪完全走一条直线,所以五分钟后他就到了那条街。这条街是商业街,虽然已经十点了,但还是很繁华。
找到49号,居然是个商铺,他向店员打听有没有一个小姑娘住在这里,那个店员狐疑地打量他,眼神里似乎有点敌意和鄙视,告诉他说:“你从后面绕过去,有个楼梯!”
商铺的后面果然有个楼梯,这间商铺原本是上下两层的设计,现在两层被隔开了,上面就是她的家!?
这里是闹市区,在这里有间房子,这小姑娘大概也很有钱吧……妖不可貌相!
敲了三下门,打开的门缝里露出风小萤的半边脸:“陆苏哥哥,进来吧!”
进屋之后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好香啊,有一股小女孩房间的淡淡幽香,屋子里的家具还有电器都是一sè的粉红基调,矮小的沙发上放着卡通抱枕,墙上的电视也被一圈粉sè的绒圈包裹着,墙上还挂着很多可爱的小装饰,虽然零零碎碎的东西很多,却丝毫不显繁杂,反而相当温暖可爱。能这么随xìng地装饰,显然是个有钱人嘛!
“陆苏哥哥,要喝茶吗?”
“白水就行了!”
她去倒水的时候,陆苏打量着家里的摆设,有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放在架子上的一个玻璃樽,里面的檀木架子上放着一个磨损严重的单筒望远镜……不对,又不太像是望远镜,应该是万花筒吧。这东西放在这个房间里多少显得有点突兀,大概是对本人来说相当重要的一件东西。
一分钟后,风小萤端着两个卡通马克杯放到桌上,放下之后“啊呜”一声叫着把手捏在耳朵垂上,脸上露出有些羞愧的笑,杯子里冒着腾腾热气的好像是袋茶。
她脱掉拖鞋坐到陆苏旁边,抱着一个抱枕蜷缩着身体,陆苏的胳膊碰到了她光洁的手臂,又凉又滑,他不好意思地往另一侧挪了一下,脸上一阵通红。
要千万小心啊,不然锦断会杀人的。
“风小萤,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下午我们去找虫婷了……”把约战推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说的时候,风小萤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陆苏只好把目光移向别的地方,浑身不自在地冒冷汗,只觉得自己的叙述平淡无味,好像对不起这个期待满满的听众似的。
“就是这样,能接受吗?”最后陆苏松了口气,道。
“恩!”她用力点头。
“我很好奇,你和她有什么仇?”
风小萤咬着手指,说话的时候两只**小脚的脚趾扭绞着:“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差点被她杀掉!”
“是吗……”陆苏突然想起那次在楚千雀家听老头说虫婷只有三年妖龄,“等下,她只有三年妖龄啊,很久以前,多久?”
“那是她骗你的,她活了几百年了!”
“是吗?”陆苏一阵狐疑,虫婷的身上似乎真的有什么秘密,那只是他的一种感觉,却没有具体的根据,“假如我们杀不死虫婷,你真的要和我们为敌吗?”
“这个……这个……我是不会和陆苏哥哥为敌的……但是……冷小萤她!”
差点忘了这件事,她是个jīng神分裂的妖,正想着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右一侧传来:“废物,连虫婷都杀不死吗?”
突然出现在那里的是冷小萤,她打开茶几上的一个卡通小鸭,里面装的居然是香烟!她拿起一只点上,深吸一口,小女孩抽烟的样子好奇怪啊,陆苏暗想。
“杀不死的话,我可以把要求变一下!”
“恩!”
“本来想杀虫婷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如果你可以无条件给我们提供保护,就算你不想杀虫婷也可以!”
“恩!”
陆苏很关心她的烟灰要往哪里弹,香烟上的烟灰已经越来越长,就要掉下来了。没想到她突然俯身,把烟灰弹进了装茶的马克杯里。
靠!这姑娘的作风太奔放了吧!
“接受吗?”
陆苏沉默着,接受这种条件无益于给自己找事,毕竟战斗不是小事,很次都有生命危险,以后的风险不可估量。虫婷那边倒是一个可估量的风险,胜算在六成以上……但锦断还没有完全熟练的妖技是一个最大的变量,他无法确定半月之内让锦断学会局部控制。
冷小萤转过脸,yīn沉地笑着:“小子,你难道打算和我们为敌吗?”
“陆苏哥哥不想保护我们吗?”一边的风小萤用楚楚可怜的声音说,她的大眼睛变得水汪汪的,面对这种表情,谁还好意思说拒绝。
“不如这样吧!”沉默了许久,陆苏终于开口道。
第九十八章 午夜街头
陆苏开口道:“不如这样吧,猎杀虫婷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只不过是暂时推迟而已……如果半个月后我们没能杀掉虫婷,就接受你们的提议,如何?”
“哼!”冷小萤说,“小子,你很会给自己追退路嘛!”
而风小萤则一脸受伤的失望表情,让陆苏不忍朝她望去。这确实是个狡猾的折衷办法,但他也是不得已,毕竟这条命不关是自己一个人的,随便答应这么危险的事很可能让他和锦断丢了xìng命。
“或者,我们就成为敌人!”陆苏淡然道。
冷小萤长长的“哦”了一声,语气里藏不住的轻蔑和愤怒,成为敌人还是成为有条件的保护者,把这样的权衡抛给她,她也只能选择后者。
“好,我答应你,混蛋!”说完她居然把手里的烟按熄在陆苏的手背上,一股灼疼难耐,但为了保持形象,他强忍着没叫出来,然后冷小萤消失了。
“陆苏哥哥……”风小萤抱着抱枕,低声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此时此刻只能无言以对了。
沉默了许久,风小萤抱着冷掉的茶喝了一口,陆苏那杯被烟灰弄脏的茶晾在那被视而不见,显然是她不满的表示。
“我今天被除妖师抓了!”她开口道。
“是吗?”陆苏松了口气,话题总算变了,再这样尴尬地沉默下去他就要崩溃了,他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追问道,“受伤了吗?”
风小萤摇摇头:“本来我在街上买吃的东西,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我,然后用一张味道很怪的纸把我的眼睛封住了……然后我就没法使用妖技了,后来我被绑起来带到了一个地方……”她把自己被抓又被放的事情说了一遍,陆苏暗想,果然像老头说的那样,除妖师并不针对所有的妖啊……
“你一个人住吗?没有人给你做饭吗?”陆苏环顾四周,明明这么华丽的家。
“是的……陆苏哥哥要搬进来吗?”
“呃……”心脏小小地跳动了一下,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搬过来,那岂不是同居?和她不过两面之缘,“不用了吧,我有地方住!”
“陆苏哥哥和那个吓人的姐姐住在一起?”
“也不是住在一起,我们住在两间房……”好像还真是同居,不过老头天天都在,结果自己压根没认为和锦断算是同居……猛然醒悟,自己和锦断居然是同居!
“那个人是陆苏哥哥的什么人?”
“朋友!”
“哦……”声音拉得老长,说完她把脸埋进抱枕里,仿佛不好意思说出下面的话,“陆苏哥哥,以后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被这甜甜的声音扣击着心扉,陆苏的脸一下子又发烫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居然说出了一句自己都想打自己的话。
“你不是比我大三十岁么……”
“哇!”她的脸埋得更深了,在抱枕里传来很细很细的一声“讨厌!”
要是以前遇到这样萌杀人的情景,多半就一边激动到要心脏病发作一边答应了,但是现在答应的话,锦断真的会杀人耶。他便拿出了最擅长的装傻本领:“呃,叫什么都是一样的吧,本来就是个代号啊,我不觉得有啥不同啊!”
“……”埋着脸的她没说话。
呆在这里的时间已经有半小时了,差不多该离开了,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吧,反正此地不宜久留,被屋子里香香的气味熏着,旁边又坐着一个洋娃娃般可爱的小萝莉,万一做出什么,这辈子都得悔恨啊。
他把手放到口袋上,默不作声地发动掌中倒转,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实际上这是他的小把戏,来的时候把手机调到播放器响了一会,现在不过是把手机倒转到那个时刻罢了。
“不好意思,电话来了!”
“……”她依然没说话,蜷坐在那里。
假装接听电话,“恩恩啊啊”了几句,陆苏起身告辞:“我得走了,时间太晚了,家里人在催!”
“我送你……陆苏哥哥!”她伸出脚在地上找拖鞋,清秀的小脸从抱枕上抬起的时候,两颊红通通的,眼睛好像也水汪汪的。
送到门口的时候,风小萤的脸藏在半开的门后面,目送陆苏下楼,最后用细小如蚊的声音说了声:“陆苏哥哥!”
“恩?”
“经常过来找我玩吧,我一个人住……”
“我尽量吧!快回去睡觉吧!”
离开她的家,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脑袋总算清醒了一点。这个小女孩似乎有些刻意地在接近自己,要么是自己帅到不行,要么就是为了别的目的……答案显然是后者。他回头看了看风小萤的家,虽然里面那么豪华,但从外面看却相当不起眼,像是在故意隐藏它的存在。联想到她说话时总有很多多余的动作,难道说这个小女孩缺少的是安全感。
但愿真的是这么单纯的原因,陆苏已经遇见了不少的妖,认识的越多越是深深体会到,每只妖的身上都有一段隐密的往事,每只妖都不是单纯的存在,所以比起初为妖类的激动和热情,现在则更加小心谨慎。
谁知道这个刚刚被撕开一角的妖类世界里,还潜伏着多少危险的东西。不过……
“还是好不甘啊,那么可爱!”他握着拳头自语自言,注意到店里有几个男店员在用敌意的眼神看自己,难不成这些人都是她的拥趸?
他想起锦断在附近,掏出电话打了她的手机,响了几声一直没人接,显然这家伙出门又忘带手机了。虽然给她弄了一部手机,不过这家伙完全当成游戏机来用,有一次陆苏在外面打电话给她,迟迟没有接,回到家一看她正坐在床上看书,手机放在旁边。陆苏问她为什么不接,她笑嘻嘻地说:“铃声很好听呀,你为什么不多打几次,我还没听够呢!”
对于这种没常识的人来说,手机压根是手提包的挂饰,人类世界有那么多方便的工具,但她却只关心衣服和手提包,当然了,最近还有游戏机,这让陆苏相当无语。
第五次拨通电话,突然耳畔传来锦断的声音:“喂,笨蛋!”转过头,他看见锦断和老头站在那,老头正在认真地研究一张宣传单。
“来,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香水味!”
“检查吧,衣服和良心一样干净!”
“哎哟,很听话吗,旺财!”
“谁是旺财,我才不是你的狗!老头也来了啊,你不是要逛街么?”
“小子,嫌我碍事?”老头从宣传单上抬起头。
“我不认识路嘛,就让老头带我来了。”
“就是这样,圣骨丫头麻烦死了!”老头递过传单,“小子,你看这个是骗人的吗?手机0元,如果真不要钱,我就去弄几部。”
“那是假的。”
“手机是假的?”
“宣传是假的,你得充几百块话费才送一部0元的手机……我给你买一部手机好了。”
“用不着,我要手机干什么?”老头把宣传单握成一团丢掉,显然他不是想要手机,而是想占小便宜……不过商业时代,怎么可能有免费的东西。
“把买手机的钱给我买点补品怎么样?”老头突然说。
“靠,你不是不要手机!”
“那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买手机!”
这老狐狸简直是有便宜就上嘛,陆苏无奈道:“晚上去哪买补品,要吃东西我请你好了!”
“嘿,我要吃冰淇淋!”锦断扑过来抱住陆苏的胳膊,“你知不知道酸nǎi冰淇淋,是用酸nǎi做的吗?很酸吗?”
“那个不是酸nǎi做的吧,是冰淇淋挤在酸nǎi上!”
两人又进入了永恒的话题,吃上面,这时老头用烟斗碰了下陆苏的胳膊,他问干什么,老头一指马路对面两个拎皮包的下班族道:“看见他们了吗?”
“是同类?”
那两个人看似刚刚下班,正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等车,这个钟点的公交车已经歇班了,出租车倒是有,但每辆车上都有人,这两个人看似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隔着街上的人流车流,能隐约听到他们的交谈声,这当然得益于妖类的超级感官。
“张义,你就把女儿丢家里,不如带到单位,跟叔叔们玩多开心!”
“滚你妹的,别打我女儿主意。”
“你不能把全世界男人都想成萝莉控啊,谁会打五岁小孩的主意。”
“你!死单身汉。”
“**……我喜欢的是成熟的御姐!”
“早点结了吧,别每天瞎晃荡,挣几个钱都送到酒吧和夜总会了。”
“男人都是猎食的孤狼,我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结婚呢?”
“怂样,还狼?看你就像条没吃饱的狗,过来的女孩就往人家身上瞅!”
两人的交谈稀松平常,身上也没有妖气,借着人流车流的掩护,他们并没有看到这边的三人,不然那位喜欢“御姐”的仁兄肯定会冲锦断看几眼,实际上,站在街的她身边有不少男人回头,有一些明明走了很远,又装作走错路的样子折回来,眼睛巴巴地往她身上瞅。
“那两个人……是除妖师!”老头说,“我认识他们,特别是那个四十多岁的,是c城除妖师的组长!”
“老头,你连除妖师也认识?”
“废话,你总不能连自己的天敌都不知道吧!”老头yīn沉着脸,突然说,“小子,你上去把他们的包偷来。”
“你开玩笑啊!为什么要我偷包?”
“你又没杀过人,肯定不在猎杀名单上,就算被发现也没事,顶多打你一顿,去吧!那里面可是关系全城妖类生死的重要情报啊!”
第九十九章 天敌
“老头,除妖师是不是像电影里一样用符啊一贴,就把妖除了?”锦断好奇地问。
“有符,不过没那么方便的符,怎么可能一贴就除掉,我们又不是僵尸。”
“那他们也是普通人类吧!”
“肯定了。”
“哦!”锦断兴奋地叫了一声,做着撸袖子的动作,“那我把包抢过来好了!”
老头一把抓住她的肩,这个动作让旁边偷眼瞧锦断的sāo闷路人不禁为之一惊,暗自猜想这干瘪老头和这大美女是什么关系。当然,当事人是全然不知道的,老头说:“你想死啊,不管你多厉害,永远别和除妖师对着干。他们确实跑的没我们快,跳的没我们高,也不如我们有力量,耐打击……”
“那为什么要怕他们?”
“因为,他们的所有招术都是设计出来克制我们的,上千百年来,没有几只妖能从除妖师手里活下来!”老头抽了口烟,对陆苏说,“你去偷包吧!”
“我偷包?等下,你怎么不去,你不是说你绝对不会被他们盯上吗?”
“问题是这里只有你最合适啊!”
“为什么?”
“笨呐,你的那个妖技不是用手碰一下就能复制出来原物的吗,叫你‘偷包’不是真的偷,是用手去碰一下,然后再复制出来,我们不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了吗……多简单的事情啊,傻小子!”
“我懂了!”
那两人看上去都很魁梧,特别是那个大叔,一脸凶巴巴的样子。要是装作走路撞上,虽然也能成功,没准会被揪着衣领揍一顿,陆苏问老头:“除妖师能感觉到妖气吗?”
“他们本身是人类,一般是感觉不到的,不排除特别厉害的……你倒是快点啊,错过这一次就没机会了!”老头一把将他推下马路牙子。
“我们没有充分理由要偷吧,我和锦断应该是安全的,你不会是担心自己吧?我记得那次你偷袭我的时候,杀了不少人。”
“让你偷就偷,哪来那么多废话……其实每年只杀十只妖我也是听说罢了,从来没有亲眼看过他们的内部文件,如果能弄到手,一定能得到特别重要的情报。来,抽一口烟,鼓起勇气,上去偷过来吧!”
“陆苏加油,我给你jīng神支持哟!”锦断一举胳膊。
“好吧……”陆苏叹口气,过了马路,脑袋里快速盘算着接近计划。思考只是瞬间的事情,转眼之间他已经否定了几套方案,当他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发传单的兼职学生,他便已经有了主意。
“新开的米线店,谢谢!”对方把传单递给陆苏的时候,他一手按在对方的帽子上,一手按在他手中的一叠传单上,假意道:“老罗,你怎么在打工?”
对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陆苏赶紧摆摆手:“对不起,认错人了!”
“没事!”礼貌地笑笑,那个兼职的大学生已经离开了,实际上刚才用手碰到他的帽子和传单时,已经把这两样东西记录了下来,发动两次掌中倒转,借着路上人流的掩护,陆苏已经把复制出来的帽子戴在头上,手里多出一叠宣传单,伪装完毕,他低着头接近正在等车的那两个除妖师,这一连串动作只在几秒之间。
“好帅呀,一下子就有主意了!”远处观望的锦断握着两手,兴奋地说。
“这小子做事倒是干练,要是xìng格能再干脆点就好了!”老头道。
马路对面,伪装成宣传员的陆苏慢慢接近那两人,一路上不忘给其它的路人递一张传单,这样显得更自然一点。
老头咬着烟嘴,锦断也保持着两手交握的样子,两人紧张地看着。
“新开的米线店,谢谢!”陆苏低着头递过传单,那个大叔伸手要接,发现自己这只手里还夹着烟,便用提包的那只手接过。就在他接过传单的一刻,陆苏的手掌轻轻地抚过了他的皮包,老头把烟嘴紧紧一咬,低声道:“成了!”
然而就在陆苏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后面的大叔叫住了:“在哪开的?”
陆苏顿时流下了冷汗,暗暗叫苦,他压根没有读过传单上的内容,他支吾道:“呃,就在这条街……”赶紧扫了一眼传单下面的小字,“青年路55号,欢迎过来品尝!”
“程平,你喜欢吃米线么?”大叔对旁边的同事说。
“我讨厌米线,长得像面条,吃起来又没嚼头,筷子还夹不住。”那个叫程平的年轻同事说。
“我也不喜欢,不过我小时候家里卖过米线。”
趁两人聊起别的事,快撤,陆苏紧张地转过身,但事不凑巧,没想到这时从马路的一端开来一辆晚班公交,路上的人纷纷向自己的方向跑起来,有个人迎面一撞,自己手里的传单撒了一地。
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传单,后面却听见一声厉声喝斥:“撞了人就跑,什么东西!”说话的显然是那个除妖师大叔,陆苏正要离开,那个大叔叫住他:“小子,你的东西。”
他转过身看见大叔手里拿着一叠凌乱的传单,正递还给自己,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不得不把这戏码演完,便接在手里,低低地道了两声“谢谢”。
然而这时,大叔的眼神突然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脸上,陆苏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头,准备把头低下时,对方居然不可思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叫陆苏!”
程平的目光也随之投向他,三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陆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了,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而大叔的下一句话,更是给他当头棒喝。
“而且,你是个妖!”
脑袋里一下子嗡嗡作响,四周的一切光影都在瞬间远离,空洞的世界里只有这句话在回响着:“你是个妖!”
在远处观望的锦断意识到不好,下意识地把手探向腰际,准备拔刀营救,老头一把按住她的肩,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会有事的,别找麻烦。”
“真的不会吗?”
“不会,大概不会!”老头皱起眉来,因为他注意到对面那两人的目光陡然变得异样了,他心里开始有点没底了。
陆苏虽然只僵在那里几秒钟,但在他的意识里,这几秒钟却漫长如同几个小时。面对这个大叔目光的拷问,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毫无防备地站在对方面前一般……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个普通人类。
陆苏的脑袋里突然迸出了两个字:“天敌!”只有一种动物面对自己的天敌时,才会有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不安。
打破僵局的是旁边程平的提醒:“张义,还不上车?”
叫张义的大叔回过神:“要坐你坐,你看这人塞得像泡菜罐头似的,我再等等!”
“那个……你认识我。”陆苏战战兢兢地问。
两人突然相视一笑,张义更是一边大笑一边拍着陆苏的肩:“你以为我们除妖师是吃白饭的吗?”
“走运的小子!”程平笑道。
“走吧,你看这妖当的,这么晚还出来打工挣钱啊,要是全城的妖都学你这样,我们就轻松了。”张义揉了揉陆苏的帽子,帽子歪斜到了眼睛上。
“那,告辞了。”陆苏点点头,转身离开,身体已经颤抖得像不属于自己一般,衣服下更是冷汗淋漓。
看着他消失在人流中,程平说了一句:“张义,你忘了件事吧。”
“啊?有吗?”
“他是个新妖,你怎么不问问他的炼化人是谁。”
“靠,我把这茬给忘了……”张义抬头看时,陆苏的身影早已不见,自我安慰道,“算了,以后再说吧,这月都够忙的了。”
陆苏离开一段距离,赶紧把帽子和传单塞进垃圾桶里,他过了马路,刻意避开那两人的视线,回到锦断和老头那。
“刚才说什么呢?”老头问。
“别问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陆苏有一种预感,不太好的预感。自己的大名能被c城除妖师的组长一下子叫出来,显然他们特别“关注”过自己,还有刚才程平说的那句“走运的小子”又是什么意思。疑惑堵在心里,像猫抓得一样难受,他只想快点看见文件上写的东西。
三人找了一家快餐店坐下,这一次连锦断也没有去点餐,他们立即找座位坐下,陆苏发动掌中倒转,很顺利地复制出了张义的公文包。
“快打开!”
“知道,别催我!”
他提着公文包向桌上倒,倒出来的有文件,有照片,照片居然全部是一个小女孩的可爱艺术照,陆苏拿起那沓文件,前面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公文,向后翻,一个十列的表格出现了,表格里是一些名字和数据。
三人把脑袋凑过来,陆苏第一眼就看到最下面的一行字,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第一百章 替命
陆苏还在风小萤的家里时,张义和程平正在办公室里准备离开,但一个电话却突然打来。张义看了下来电显示:“是h城除妖组长,这么晚了搞毛啊。”
他按下接听,那边一个平静的声音说:“你们那边的名单弄出来了?”
“恩,弄出来了?有事?”
“h城有个妖在你们那边,这家伙杀的人不少,本来应该排在我们第八位猎杀目标上,不过按照审查rì规则,她应该归你们那边猎杀。”
“哦……你是指审查rì当天本人在某地则归该地猎杀吗?”张义搔了搔头皮,他只是感觉很麻烦罢了,“你确定那只妖在我们c城?”
“确定,下午她在c城的xx街还和人打架来着,晚上也没有回h城。我派人去了她的住处,本人还没回家,不知道哪个花痴给她送了九十九朵玫瑰还写了一张便条,说什么最近很危险,约战时间推迟……反正这只叫虫婷的妖,按规定要归你们那边猎杀。”
“麻烦,麻烦死了……我打印机已经关了耶!”
“张义,你拿出点组长的样子好不好!”对方不满地责备道,“我现在把她的资料传真给你,注意查收。”
“那个……传真机也关了耶!”
“唉!”对方叹了口气,良久才再次开口,“拿个纸笔先记一下吧!”
因为妖类的流动xìng很大,很多妖没有人类的户籍,所以除妖师内部有这样一条规则,审查rì当天某只妖在某地,则归当地除妖师猎杀……这条现在救了陆苏一命的规则,rì后却把他害得很惨。
虽然除妖师拥有现代化办公的办公室,除妖武器也早就更新换代,但对于祖上传下的规则却一直默默遵守,毕竟除妖师是一份高度危险的工作,只有大家一起遵守规则共同合作,才能不犯下致命的错误。
电话那边念着,张义在一张文件反面写着,程平则越过他的肩膀才看。“虫婷,妖龄3年,妖技‘流火恸哭’,她的眼泪可以燃烧,并且被眼泪点燃的东西,本人可以随心控制火焰何时熄灭,上一次那场烧了几小时的大火,就是她的‘杰作’。这是个麻烦的妖技,猎杀的时候,万一衣服被烧着了,就立即脱掉,万一手被烧着了,就只能……”
“把手砍了?”
“没错!”
“要是脑袋烧着呢?”
“去,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我急着下班。另外,这个小女孩本年杀人数307,毁坏总额1214万……”
张义的笔顿了下,对着用肩膀和脸颊夹住的电话惊叹起来:“嚯,这小姑娘可以上全国通缉名单了!”
“这得看怎么判定了!”电话那头淡淡地说。
“此话怎讲?”
“上次她在h市烧掉了郑元的一栋酒店,烧死的人里大半是郑元的手下,按你的习惯杀黑社会是不算数的吧。”
“那倒是。”
“不过她那次做的太绝,烧死的无辜客人有70多,而且这小姑娘好像经常在街上杀人……”
“抢劫?吃尸体?”
“都不是,她好像容不得那些恶人,看见一个就杀一个……所谓的恶人,不过是一些小混混,或者xìngsāo扰的大叔。”
“有趣的丫头,把自己当成正义使者了吗?”
“谁知道呢,用杀人的方式来声张正义,要么是她太单纯,要么就是个心理严重表态的家伙。不管怎么说,杀这些市民本身就是犯罪。”
“呜……只有3岁啊,我倾向于前一种理由。哎,她可爱吗?”
“张义,你这个死萝莉控!”电话“啪”一声挂断了。
程平问他:“要改名单吗?”
“真麻烦啊!”张义在原来的表格下写下一串虫婷的资料,杀人记作70+,他用笔点了点纸,“我看不用改了,她的数据离第九名猎杀目标还差一点,把这个陆苏挤下来正好,本来这小子就归你!”
他随手把陆苏的名字划掉,在虫婷的名字前面加了一个“十”。张义抻了个懒腰,把纸放进文件夹装进皮包里。
“回家喽,谁最后走谁锁门!”话没说完他就一溜烟跑掉了,程平在后面骂:“张义,你这个王八蛋!”
……
“原来如此!”陆苏的手里捏着那份文件,最下面一行是自己的名字,但上面已经被用几条凌乱的线划掉下,下面的空白处写着虫婷的资料,这张文件两端被手指捏住的地方已经被汗水沾湿。
“虫婷取代我成为十号了!”陆苏对老头和锦断说,他终于明白程平为什么要说自己是“走运的小子”了。
“你杀过这么多人?”锦断看见上面的数据,好奇地问。
“怎么可能!”
老头沉默不语,许久才把烟点上,吸了一口,紧锁眉头地说:“这一次是我失误了……说实话,我也不懂除妖师的审查规则。”
陆苏按着额头思索着,他绝对没有杀过人,一个也没有,但却无意中害死过不少无辜市民,想起来大概就是那次和狙击手组合的战斗了,当时被凌百步的意念狙击打中路面,很多人被冲击波掀上半空的情景深深地烙印在他脑袋里……要是这样的话,以后要格外小心了。
这三人进快餐店什么都不点,却把一个皮包里的东西倒出来看,本来就很可疑,现在那个老头又抽起了烟,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服务员过来说:“那个,这里不许抽烟的。”
老头本来心情不好,扭头看了一眼服务员,眼神yīn森,那个服务员吓得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支支吾吾地走开了。
“不过,没想到,虫婷居然代替我了,她不是h市的吗……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审查标准是什么啊。”陆苏在一堆文件里找了找,当然不可能有审查规则这种东西,就像当律师的不会把《刑法》随身带一样。
“不管怎么说,我们三人现在是安全了。”
陆苏点头:“还有件事,他们要去杀虫婷了,这样我们这边也少了一道风险!”
锦断没说话,眼睛盯着这张纸发呆。
“吃东西吗?”陆苏松了口气道。
“没那个心情!小子,这张纸给我,包你处理掉。”
老头把纸叠起来放在怀里,然后要往外走,陆苏正要问他去哪时,他转过身道:“我晚点回来,你们先回家吧!”
老头走后,锦断良久不发一言,久久地盯着外面。一向没心没肺的她难得也会露出这么深沉的一面,静谧的脸庞倒映在玻璃上,看上去也相当动人。
“你怎么了?”
“我想去救虫婷。”
“为什么……”明明一见面就像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却提出要救她,简直无法理解。
“算了,我说着玩的!”锦断笑笑,“我当然希望她死了!我们回家吧。”
虽说在笑,她脸上的笑容却有几分刻意,很反常的她今晚也没想吃冰淇淋,居然直接出了快餐店的门。
两人回到住处,虽然父母已经搬走了,但锦断却一言不发地去烧水冲澡,一阵哗啦啦的水响之后,她裹着毛巾直接进了里屋。陆苏知道她今晚有点不对劲,没去提醒她,依然躺在沙发椅上。
不光是锦断不对劲,看到那份名单的时候老头也变得不对劲了,就连自己也开始疑惑起来,为什么虫婷会代替他,还有,除妖师的能力到底是怎样的。
内心深处,似乎还有一种微微的歉疚感,只是自己不愿意去面对它。
躺在那里睡不着,他翻了翻《易筋经》,这本书他已经看完了,但是收获却很寥寥,根本没有摸到复数控制的窍门。
他干脆把书丢开,把桌上的闹钟拿在手里,先放在左手,再交到右手,然后在左手上复制出来一个钟。两个一模一样的钟托在手上,陆苏集中jīng神,运起妖力,准备发动掌中倒转。实际上,每次发动妖技的时候,他可以在瞬间看见这个物体快速变化着,时间跨度是三天。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一片黑暗里盯着某样东西以快放镜头变化一般,因此最合适用来练习的就是钟表,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指针转动。
只不过长期使用,他已经可以忽视这个过程了,就像人快速奔跑的时候不用在意脚掌落地的动作一般。陆苏想起上次老杰克说的“准备态”和“攻击态”,一下子顿悟,原来自己的“准备态”就是观察,先观察再倒转。
他尝试能不能在黑暗中同时观察两个闹钟,一个倒转到上午九点,一个倒转到下午三点,运起妖力,发动!
结果,手上的两只钟都回到了上午九点,果然还是有点难啊!
试验失败,他把钟放在床头,闭上眼睛,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今天真是格外漫长的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与其说是过了一天,不如说是过了一星期。
就这样躺着,没过多久陆苏便睡着了,突然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下,他睁开眼看见老头在看着自己:“小子,起来!”
“靠,这才十二点……”陆苏看了看茶几上的钟。
“放屁,你又拿钟做试验了吧,现在是早上五点!”
果然窗外的天sè已经微微放亮,不过只睡了五小时,身体还是又酸又胀,实在懒得动弹,他又躺下,闭上眼睛,咕哝一声:“我要睡觉!”
耳朵突然被老头揪起来,陆苏一边爬起来一边叫着痛:“哇,你干什么?”
“起来!我带你去看除妖师是怎么除妖的!”
第一百零一章 刀甲飞蝗
两人披着渐渐大亮的天光,悄无声息地去了一片住宅区,那是一片工厂的家属区,建筑风格是那种八十年代的三层低矮楼房,墙上的砖已经斑驳不堪了。两人落在一个水塔的上面,这里视野极好,又不容易被发现,看样子老头对隔岸观火的地型相当有研究。
“其实我应该把圣骨丫头也带来的,让她长长见识,以后别这么莽撞……不过怕她乍乍呼呼的给我们找麻烦……哎哟,风太大,点不着烟。”
“有一种东西叫无烟打火机……”陆苏看老头在风中拼命划着火柴,提醒道。
“那个太贵了,火柴只要一毛钱。”老头接着划,地上已经落满熄灭的火柴棒,陆苏暗想这是什么占小便宜的逻辑,有个打火机岂不省了很多火柴……不过好像老头用的火柴都是从饭店顺出来的。
“让我来!”陆苏把手放在烟斗上,发动倒转,把烟斗倒转到之前点着的状态,老头吸了一下,淡紫的烟冒了出来。
“哦哦,真是好用啊你那个……小子,易筋经学得怎么样了?”
“我怎么越练越觉得被你骗了……你不是真的骗我吧?”
老头笑而不语地抽烟。
“说话!”
“怎么可能几天就练出成果呢,要耐心……”老头眼望别处敷衍道。
“你其实在骗我吧!”
“呃,话怎么说这么难听……”
“你练过那个吗?”
“练过!”
“‘三才牵引’这句话作何解?”
“呃,忘了!”
“老头,你其实在骗我,对吧!”
“……”
“真的?”
“其实是这个样子的,我一直听我说这玩艺能练内力,我觉得你天资比较聪明,就想让你试试看,看能不能练出个啥!”
“**,你在拿我当试验品!”
“这能怪我?我又没上过大学,我看不懂那玩艺!”
陆苏几乎想扑上去掐他的脖子,当时老头从花盆里拿出这本破书的时候,他就应该怀疑他的用心了。几天的时间白搭了!陆苏悲愤地想。
“人类的那套,果然没用啊……这几天辛苦你了!”
“靠!”
“不过我也没白使唤你,我不是把千慧老太太的事和你说了嘛,你找她,她能给你答案……呃,这次是真的。”
“……”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老头劝慰道。
陆苏握了握拳头,一声叹息便作罢了,心里又把老狐狸骂了好几遍。陆苏暂时不想和他说话,抬眼向四周望,因为从小就住在c城,所以他知道这个居民区,旁边相邻的是老造纸厂,他小时候国有企业转型,造纸厂倒闭了,当时不少丢了工作的老工人去那里抗议,他老爸那时在报社工作,还去采访过工人,后来那篇报道被毙了,老爸顺手投给了**,几个月后居然收到了两千美元的稿费……现在,有一股强烈的妖气从那个废造纸厂的方向传来。
“有妖气!”他定晴一看,在废造纸厂的一个露天传送带上,站着一个人型,那显然是个妖。
老头却格外淡定:“是假的。”
“假的?”
“那是诱饵,你看着吧!”
……
八点钟的时候,一个披着黑sè斗篷的人影踱进废弃的造纸厂,路的两边堆放着一些老旧的机器,因为样式太过陈旧,所以当年这里废弃的时候,它们也无法转手卖到别处,最后这些无主的废品只能堆放在这里,在风雨中生锈。
地面上满是碎纸屑和不明的白sè粉末,那是车间里的纸浆风干凝固之后渐渐形成的,踩在脚下嘎吱作响。
他停在那个传送带前,仰头望去,看见那里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黑sè斗篷下的人一言不发地举起手,一阵“嗖嗖”的声音划破空气,似乎有一些很小很快的东西从他的斗篷下面飞了出去,转眼间上面那个“人”已经被分崩离析,从十米高的传送带上摔下来,重重落在地上。
然而,那居然是一堆穿着衣服的废旧零件!
身穿黑斗篷的人踱到那堆零件前,看见上面贴着一张黄sè的符,中间有一个法阵,中间写着“气”,这是除妖师使用的妖气符,用来伪造妖气吸引妖类上钩。
“我被盯上了吗?”来者喃喃地道,有除妖师在他平常活动的范围里放这个东西,意义不言自明,但是很奇怪的是,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出现。
他看看四下,真的空无一人,这时一张纸条飘到脚边,他拾起,上面写着:“对不起啊,我去送女儿上学,麻烦你稍等一下。”后面还画着一个笑脸。他有点恼怒地把纸条握成了团,有一种被愚弄的羞辱感。
“你以为我会跑吗?我等你!”
半小时,一个西装革履的大叔从身后出现,用如同开会迟到的口气说:“哟,你来得好早啊!”
“这东西是你放的吧,为了引我出来?”身着黑斗篷的人背对着来者。
“想不到你居然没逃跑!勇气可嘉!”
“哼,我会害怕你们除妖师吗?”黑斗篷的人转过身,露出一张闪烁着金属sè泽的脸,还有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实际上,这个男人连眉毛都没有,全身都像黄铜打造的一般,“小子,你叫张义吧,堂堂c城除妖队组长来找我,想必我今年是猎杀榜上的冠军喽。”
“没错!你还真是人如其名,你丫是个和尚么。”张义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抖开,念出上面的字,“蝗禅,妖技‘刀甲飞蝗’杀人数三百,毁坏总额2万,威胁度五星……毁的东西倒不多,看样子你每次都是冲着杀人去的,那么喜欢杀人吗?”
“我不是喜欢杀人哦,是喜欢听人类临死前的求饶!”那个铜人舔了下舌头,“当官的、做生意的、街头小贩、学生、主妇,表面上总是各有各的堂皇样子,只有濒死的一刻才露出他们的真面目……我也很想看看待会你是怎么求饶的,到底会像小孩一样大哭,还是吓得说不出话呢?”
“变态都喜欢在牺牲者面前扮演上帝,果不其然呐!干嘛老戴着那副斗篷,给自己出殡啊!”
“那是因为,一见到太阳……”他慢慢抓住自己的斗篷揭下,脸上闪烁金属sè泽的皮肤正在一块块隆起、裂开,“这些可爱的小生命就会蠢蠢yù动!”
突然他一扔自己的斗篷,那块黑sè的布还在半空中飘动时,就听见蝗禅大叫一声:“杀吧!”
一道道箭一样的东西瞬间撕开那块黑布,转眼间空中的那块已经变成筛子,那闪烁着金属sè泽的神秘物体数量极多,像一股黄铜sè的旋风向张义袭来。
“和报告上说的一样,这种妖技是把身体分裂成铜蝗虫……哇,这个数量有点不妙啊!”张义的动作让远处的两名观众大跌眼镜,他居然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在怀里胡乱地摸索着。
后面的蝗虫群越逼越近,这些东西和正常的蝗虫一样打,但却是黄铜构成的身体,寻常的火焰和毒气攻击对它们是毫不起作用的,每一只的口器都如同利刃般锋利,撕开**简直易如反掌。难怪会被叫作“刀甲飞蝗”!
张义跑动时飘在身后的衣摆已经附上了几只飞蝗,它们紧紧附在上面,慢慢向张义的后背爬去。
他脱掉外套,这时空中几只飞蝗像箭一样激shè过来,张义就地一滚,身后的地面立即出现了个接一个的洞,若再慢半秒,后果不堪设想。
但张义发现了一件不妙的事情,他居然跑进了工厂的深处,突然头顶上发出一声断裂声,抬头一看,两栋楼之间的露天传送带居然被飞蝗咬断,正如同一个来势汹汹的撞城锤般向他横扫过来。
那东西是金属加上橡皮制成,用途是在两个车间之间传送成品的纸,上面有一层塑料的护罩。这东西以千钧之势向张义横扫过来,就在他一楞神的功夫,四面八方的飞蝗已经像箭一样向他激shè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张义似乎做出一个两手结印的动作,但现在发动攻击似乎太迟了。轰隆一声巨响,他所站立的地方腾起一片烟尘,接着那些飞蝗如同子弹般打进去。
看到这一幕,连陆苏都不禁捏了把汗,老头按住他:“坐下,挡着我了!”
这样的密集攻击,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就算是妖也很勉强,除非是仇牢那样可以瞬移的妖武,而张义区区一个人类之身要如何抵挡。
烟雾里隐约有金属碰撞的脆响,那道遮天的烟尘慢慢散去,中间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铜钟,就在张义刚刚站立的位置。铜钟的一侧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凹陷,那截断掉的露天传送带在半空中悠悠摇晃着,看来那个凹陷是被这东西砸出的。而那漫天的飞蝗,此刻则嗡嗡地飞在铜钟的四周。
召唤出一口钟来进行防御吗?果然是好手段!
但陆苏却皱起了眉,情不自禁地说了声:“虽然这一手很漂亮,但是……他好像把自己的后路断了!”
第一百零二章 除妖师的战斗
“小子,你怎么看?”老头问。
“地上是砂土,那些蝗虫很容易就从下面钻进去,万一它们从钟的缝隙里钻进去了,他大概会在死的很惨吧!”陆苏分析道。
“这倒是!”
“老头,这种妖技未免太逆天了吧。本体分散成铜甲的飞蝗,既可以密集地攻击,又不用担心本体会被袭击……而且,这个数量已经有上千虫了吧,如果用复数控制并且进入攻击态,极限只能是五十只才对!”
“这不是复数控制!”
“不是复数控制?”
“哎,所以说你见识浅嘛!‘刀甲飞蝗’显然是个状态妖技,使用状态妖技的都是短时间爆发型,张义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在拖时间!”
“哦……”
“小子,你觉得这一场谁会赢呢?”
“很难说!”
陆苏所担心的事情此时真的发生了,那些铜甲飞蝗全部集中到了钟的下面,快速地挖掘铜钟边缘的砂土,有一些已经探进去了半个身子。
那东西只要有十只进去,张义就必死无疑!
而这时,一道符却从下面伸了出来,陆苏把眼睛拼命地眯起来,才隐约看清上面的字,是一个“电”字。虽然不懂除妖师的技能,但那大概是召唤闪电的咒符了。
“哇,对的!”陆苏不知不觉居然激动起来,仿佛在看一场激烈的比赛,“那东西的弱点是怕电!”
老头却面sèyīn沉地说:“他在找死!”
“为什么?”
“铜钟也是金属呀,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铜钟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喝声:“令!”突然数道华丽的紫sè电流包裹住铜钟,细长分岔的电流如同一只只枯瘦的鬼手,伴出“滋滋”的电流声,那些来不及逃跑的蝗虫在空中就被那诡异的电流捕捉到,随之落到了地上。
那华丽的闪电一纵即逝,被电昏的飞蝗落到地面上,飞蝗和铜钟的表面都冒起一道若有若无的烟,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个别飞蝗还在神经质地颤动着节肢。
“结束了!”老头拍着腿准备起身,“这么强的电,我不信钟里的人还能活下来,唉……我有点高估这些除妖师了。”
“不对,他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而且一根头发都没有受伤。”陆苏断言道。
“我不信!”
陆苏得出这个结论是有绝对的根据的:“你看,那不就是法拉第笼嘛!”
“什么是法拉第笼?那不是钟吗?”老头不解地眨着眼。
“法拉第笼是一种静电屏蔽装置,人站在密封的铁笼里,上万伏的电流从铁笼表面流过,里面的人也不会受伤。现在那口钟就是这样一个构造,外面的电流虽然大,但是铜钟表面的电势差却是零,电流不会在铜钟上面流动,也就不会电到里面的人!”
老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算了,你直接说结论吧……你的意思是那个除妖师没死?”
“哎,应该没死……”
“应该?你不是很肯定吗?”
“假如发动那招的时候他的脚站在地面上,就会与地面形成电势差,那就必死无疑;如果他撑在钟壁上,就不会死……我猜他既然敢用那一招,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所以,应该没死!”
“好麻烦,我都被你绕糊涂了,我还是自己看吧!”
“好吧!”陆苏有点不好意思,别人的战斗自己激动个什么劲,再怎么分析也改变不了结果啊。
然而那口钟并没有动,反倒是地上的飞蝗先动了起来,颤微微地飞上半空,向一个地方聚拢过去,有一些不能再飞的,便爬向那里。还有一大片再也不能爬起来了,大概是死掉了。
它们像一团金sè的雾慢慢聚集起来,渐渐组成了一个人的形状,一个全身像是金属打造的人型,甚至可以看到蝗虫慢慢组成了他的脸,那张脸由破碎变得完整,像一尊铜像打碎的录相被倒放一般。不过,重聚chéng rén型的蝗禅居然是**的,陆苏这下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很装逼地披个斗篷了,原来下面是**!
虽然这光屁股的悲催特xìng是由他特殊的妖技决定的,大概他不管穿什么衣服,一发动妖技都会被撕碎。不过……这样的外在很符合他的变态xìng格嘛。
化作人型的蝗禅突然跪在地上,很痛苦地捂着胸口,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腹部少了一大块,当然,参差的伤口也闪烁着金属光泽,并没有流血。这只妖的全身内外居然都是金属构成的,这种奇特的身体陆苏倒是头一次见。
显然刚才的电击给他的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现在连站起来都有点勉强。蝗禅撑着膝盖站起来,低沉的吼声从牙缝里迸出来:“缩头乌龟!”
那口铜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陆苏想该不会是里面的人真死了吧,那就是一个大笑话了。这时蝗禅抓起旁边的一个机器零件,那是一个很大的铁滚轮,上面已经锈迹斑斑。这千斤重的东西他居然轻易拖了过来,然后一边吼叫着“你去死吧!”一边将它掷向那口钟。
不妙啊,被这东西砸中,就算有铜钟护着也会受重伤的。
就在那东西砸向铜钟的一瞬间,钟突然被掀了起来,咣当一声横倒在地上,用钟的顶端对准飞过来的铁滚轮。一声剧烈的撞击,那口钟发出嗡嗡的声音,并且向后退行了数米。
铜钟的结构是顶端比侧面更能承压,把它掀翻来抵挡这千斤一掷,张义的应变能力果然不凡。那口钟嗡响了半天,张义才从后面走出来,不停地用手指捅自己的耳朵眼,带着几分抱怨地说:“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
他全身上下居然完好无损,只是头发一根根立了起来,这大概是法拉第笼效应造成的。
“我要宰了你!”蝗禅说着俯下身体,向闪电一样扑了过去,在张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他的身体撞飞出去。
陆苏暗想,人和妖的战斗果然不能和妖战相比,难免要吃亏挨打。
张义被撞飞的身体飞出几米,落在一个机械车床上,不过情况有点不妙,那机器是纸厂用来切纸的铡刀。因为一叠纸远比最坚硬的木头还难切开,所以切纸的铡刀既锋利又坚固。他在那车床上滑行着,一边护着脸一边不争气地喊:“哎呀,不好,快停下来!”
但是身体停下的时候,脖子正好对着那口铡刀,虽然那东西已经锈迹斑斑,但刀口依然锋利无比。这时蝗禅已经高高跃起,反应极快地用手去按那口铡刀,以妖的千钧之力,要按下电力cāo纵的铡刀易如反掌。
眼看张义就要身异处了,突然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柄狼牙棒,向蝗禅的双腿扫去。蝗禅的整个身体突然跃起,倒立在铡刀的顶端,用全身的重量将它压下。
“喀嚓”一声,又厚又快的刀落下了!但切断的却不是张义的脖子,而是狼牙棒的柄,原来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张义用狼牙棒顶着身体向后退去,险险救下了自己,当然,那把狼牙棒也报废了。
陆苏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召唤的这把武器,又是怎么召唤的,不过现在战况如此激烈,他无暇关心这种细节。
张义借着一弹之力跃起,脑袋上有几绺头发落下,在车床上向前奔跑。背后的蝗禅突然向他扑过来,就在他身体凌空的一瞬间,奔跑中的张义突然回转身体,借着回转的冲力加上手臂的力量,用手里剩下的那半截木柄横扫过去,实战中是不需要华丽的招术的,简单的攻击方式也能奏效,关键在于快准狠。而张义的这一棍,正是如此。身在空中蝗禅避无可避,结结实实地吃了这一击,从车床上摔飞了出去。
就算妖有千钧之力,但重量依旧是常人身体的重量,所以身在半空也会被人类的力量打飞。
“令!”
张义动作极快地从袖子里抽出一道符,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只见那道符如同被一道看不见的细线牵引着,笔直地向蝗禅飞去,身在半空中正在下落的他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符离自己的额头越来越近。
“结束了!”老头突然把烟嘴咬得喀嚓一响,断言道。
“那是什么?”
“那是封魔符,打中之后,妖技就失效了!”他眯缝着眼睛,“这下结束了!”
第一百零三章 镇魔钟
不光是两个远处的旁观者,大概张义正人都以为这一战到此结束了,一旦被贴上封魔符,妖是无法自己撕下它的,就算这家伙还能挣扎几分钟,没有妖技也逞不了什么能。
但那道符却突然停在了半空,停在了蝗禅额头前几寸的地方,这时蝗禅落到了地面,脸上浮起一丝嘲弄般的笑。
“这怎么可能……”张义失态地冒出这样一句,他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道符的后面居然生出了两对小翅膀,正在鼓动着……不对,不是符长了翅膀,而是一只飞蝗在半空中顶住了它,让它停在了那里。接着,咒符上的“封”字发出一道红光,那只飞蝗落到了地面,挣扎一下,死掉了。
张义注意到蝗禅的额头上缺了一块,不禁皱起了眉:“局部控制!”
“没错!”蝗禅冷笑一声,“我的‘刀甲飞蝗’已经使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完全可以把身体的一部分分裂出来变成飞蝗!”
他就是用这一手,在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牺牲一只飞蝗挡住了封魔符。
封魔符对于妖来说,是碰也不能碰一下的东西,但这家伙如果可以使用局部控制来抵消它,事情就变得有些麻烦了。
张义暗自思忖着,自己还有十几张封魔符,对方却可以役使上千只飞蝗,不妙啊,真的不妙!
“到我了!”
蝗禅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虚影,张义未及反应已经被撞飞了出去,这一次他被撞飞了三米之高,就在要掉下去的时候,他抓住了二楼的一扇铁窗扇,身体悬停在那里。窗扇上的玻璃早已没有了。
抛开技能,除妖师本身是人类,各方面的素质都远不及妖,所以在近身战斗中百分百是要吃亏的。
张义四处张望,没发现蝗禅的影子,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小子,在找我?”
张义一抬头,看见蝗禅蹲在那个窗扇,之前说过,蝗禅因为妖技的原因,是个浑身**的铜人,张义厌恶地说:“别拿你那个对着我,好恶啊!”
“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怕吗?”蝗禅突然向上一跃,要用全身的重量压断脚下的窗扇。
“令!”
蝗禅的身体刚要下落,突然感觉到一个刺喇喇的东西戳中了自己的下体,不禁“哇”地一声惨叫起来。
“哇,爆菊了!”远处的陆苏看到这一幕,不禁大叫起来。
“坐下,别被发现了!”
不拘一格地使用自己的技能,危急之中极快的应变速度,他不禁对这个叫张义的大叔刮目相看。
被张义突然竖起的狼牙棒爆菊的蝗禅惨叫一声摔了下来,他在下落的时候拖住张义,两人一起摔了下去。张义被重重压在下面,蝗禅突然抓住他的上下颚,在力量上远远输于妖类的张义无力反抗,双手徒然地抓住蝗禅的胳膊。
“你把老子惹火了!”
他把张义的嘴越撕越大,嘴角处有鲜血流了出来,远处的陆苏不禁流了一身的冷汗,他预感到接下来的一幕会相当血腥。
但接下来,蝗禅居然张开了嘴,一股金属的洪流从他的喉咙里涌了出来,一股脑钻进了张义的嘴里。然后他举起张义,向前方一掷,他摔进了一堆碎砖块里。
“我把二十只飞蝗送到了你的肚子里,这下你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活不了了!”
废墟里,张义慢慢爬起,脚步有些不稳,他大口吐出血来。
“先搅烂你的胃,然后是肠子,接着撕开你的横隔膜,把肺打穿,然后是心脏……你想求饶吗,如果向我求饶,我就让你慢点死!”
“抱歉呀,我暂时没想好!”
“既然没有,那就给我死吧!”蝗禅冷笑一声,张义突然抱着肚子,面部痛苦地扭曲起来,“组长大人,内脏被撕裂的感觉如何。”
“哎,好的不能再好了!”张义擦了擦嘴角的血,直起身子。
“怎么会……”
张义慢慢掀起衣服,肚皮上居然贴着一道封魔符:“你把我摔出去的时候,我就在自己身上贴了这东西,所以,你送进我肚子里的蝗虫现在都很老实呢。”
“混蛋!”蝗禅的额头上青筋毕现,妖力已经恢复了一些,他发动妖力准备置张义于死地,但却发现身体里的妖力像凝固了一般,无法流动。
“笨蛋,你是不是太投入了,连自己身上贴了东西都没发现吗?”
蝗禅慢慢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肚子上也贴着一道封魔符,他恐慌地用手去撕,那上面却有一道电流发出,让他根本无法触碰。
“这叫双保险,你以为我牺牲sè相和你玩接近战就是为了欣赏你的那话儿?”张义苦笑一下,“哎哟,肚子好痛,明天可能要大便出血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有痔疮的中年大叔呢,太残暴了。”
“哼,区区人类,就算我用不了妖技又如何!受死吧!”蝗禅突然冲了过来,这时张义喝了一声“令!”一口巨大的钟落在他的身上,严丝合缝地把他扣在里面。
那口钟不停地摇晃着,里面传来蝗禅暴躁的吼声:“蠢猪,你以为这东西能困住我?”
“不是困住你,是消灭你!”张义冷笑着结出一个印,扣在一起中指和食指突然向下一压,厉喝道,“镇!”
一瞬间仿佛天地变sè,那口扣住蝗禅的铜钟居然快速地旋转起来,并且一边旋转一边陷进地面里,被旋起的烟尘笼罩了四周。
当烟尘散去时,地面上多出一个圆洞,张义走到圆洞的边缘向下看了一眼,深隧的洞里已经看不见那口铜钟了。
这口钟居然在眨眼间旋转着陷进了地面中去了,困在其中的蝗禅当然也被压挤得粉身碎骨!
“收工!哎哟,肚子好疼啊。”
……
“好恐怖!”陆苏的身体僵在那里,“好恐怖好恐怖啊!”
“喂,快把身体趴下,他在看这边!”
转过头去,他看见老头正伏在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似的。两人颤抖着伏在那里,陆苏问:“为什么一开始他不用这招……”
“很显然,蝗禅那招化身飞蝗的妖技,就算被钟压进土里也死不了……他是为了先封住他的妖技才拖到现在的。”
“也就是说……”得出这一结论的时候,陆苏感觉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如果对手不是蝗禅,一招就可以消灭了……哇,好恐怖好恐怖!”
两人在那里伏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确认张义离开了他们才逃命似地回到住处,这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锦断刚刚起来,正穿着睡衣,赤脚在屋里走来走去找吃的。
“你们怎么了,脸白成这个样子。”
两个人一个跪在沙发前,另一个躲在椅子后面,躲在那的老头用颤抖的手划着火柴,半天点不着。
“烟,给我根烟……”
“滚,我还没点着!”
“哈哈,吓成这个样子,见了鬼吗?”锦断指着他们大笑起来。
两个人转过苍白的布满冷汗的脸,最后陆苏沉重地点了下脑袋:“是见鬼了!不对,不是鬼……是魔鬼!”
……
废造纸厂的夜晚,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坐在那个被镇魔钟打出的圆洞前,像在对什么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听说过南美洲人是怎么把狼训成狗的吗?他们把狼群关在一起,给他们送去充足的食物,也不去刻意训练,狼本来是种社会xìng的动物,数量一多就会通过厮杀来选出头领。一旦出现一只头狼,人就把它杀死,过一段时间第二只头狼出现,再把它杀死。只要隔一段时间杀死一只头狼,久而久之,这群狼就失去了野xìng,更不存在什么团结,渐渐得,它们就成了狗!我们妖类何尝不是如此,人类每年都要猎杀最不驯顺的十只妖,你看看现在,我们变成什么了,一群丢掉了野xìng的狗?”
圆洞里,那口钟突然高高弹了出来,一声清脆的响,它滚到了旁边。洞的下面露出一个脑袋:“老大,你说这些我听不懂呀!我们怎么变成狗了?”
坐在那里的人笑了笑:“听不懂就装进脑袋里,总有一天你会懂的。唉,连光屁股老蝗这么强的妖都会被干掉,真是想不到!”
“不光被干掉了,还被压碎了!”洞里的人举起一个扁扁的脑袋,“压得软乎乎的,看上去让人很有食yù哦!”
“那你还客气什么,吃掉他吧!”被称成老大的人苦笑一下,“唉,再也看不见他那件黑斗篷下面金闪闪的屁股了。”
洞口说话的人又消失到了洞里,那里传来一阵吞噬尸体的细琐声响,坐在洞边的人说:“铁牙,吃饱之后,我们去干点事情。”
“老大,给老蝗报仇吗?”
“仇是早晚要报的,但是不是现在,铁牙,你知道我们现在最需要什么吗?”
“牙签?”
“错,是同伴……喂,你怎么错得这么离谱!”
下面传来委屈的声音:“呜,老蝗的身体好硬,有一块塞在牙里弄不出来了。哇,牙好疼啊!”
第一百零四章 监视
百度知道最新提问:不小心吞了铜蝗虫该怎么办?
张义盯着电脑,突然重重一拍键盘:“一群没良心的混蛋,叫我喝醋?喝醋顶个屁用!更混蛋的是叫我再吞一只铜麻雀,**!”
程平送过一杯茶:“你消消气吧,键盘都要砸烂了。哪个除妖师工作的时候不挂点彩?”
“你吞过铜蝗虫吗?”
“没有!”程平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许笑!你想一想,这东西从肠子里过去,一路划破肠壁,最后划破直肠……”张义抓着头发,“太恐怖了……都不许笑!”
“你看喝蜂蜜管用么,蜂蜜能治便血……呃,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垫个卫生巾,防止把内裤弄脏!”
张义认真地听着程平的建议,随口问了一句:“rì用还是夜用?”回过神来才发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强忍着快憋出内伤的笑,他才知道上了当,“程平你这个王八蛋!扣工资,笑的人全部扣工资!”
办公室里一下子哄堂大笑起来。
他脸颊通红地转过来,刷新一下页面,下面出现了一个新的回答:“写遗嘱吧,然后把组长让给程平。”
“是你干的!?”张义瞪着眼睛。
“你怎么怀疑到我头上了,虽然我也很想当组长……不过以我的人品,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程平坏笑一下。
“好疼啊……”张义捂着肚子倒在键盘上。
“算了,我稍微发扬下风格吧!转过来。”程平撸起袖子,“有点疼,你忍一下。我用火咒烧一下你胃里的东西,应该能让它变得圆滑一点。”
“等下,用火烧?”
“信不过我?你等着拉血拉到死好了。”
“那……来吧!”张义转过身,脑袋抵在桌上,把肚子露出来,这时才发现办公室里的人都跑来围观,不禁怒骂起来,“围观的人扣工资,滚回去!”
“别乱动,烧穿了胃我不负责的。”
一股暖暖的感觉进到胃里,渐渐发烫起来,那感觉就像吃了很多辣椒又灌了很多热水似的,灼烧的感觉沿着食道一直上行到喉咙里。
除妖师使用五行符咒和一些辅咒,每个除妖师又可以根据自身体质单独修炼一种,修炼到一定境界后这种符咒便融入身体,可以随心发动,随意控制。
这种融入身体的符称之为天生符。
张义的天生符是金属xìng,所以可以zì yóu地召唤钟和狼牙棒,而程平则是火。
“程平啊,你这么闷sāo的人,学水符是不是更合适呢?”张义接受“治疗”时没话找话说。
“闷sāo的人学水符?那你该学什么,萝莉符啊?”
“cāo,我又不是萝莉控,变态才会喜欢小女孩,我只是疼爱自己女儿罢了……偶尔会把别的小女孩不小心当作了自己的女儿。”
“恩,你也很适合学水符咒嘛!”程平淡然道。
“靠!你骂我。”
“别动,烧到肠子了!”
“哎,对了!你负责猎杀的那个叫虫婷的小女孩……”
“我查了,不是小萝莉!你死心吧。”
“你说话怎么这么找抽啊,我是说,她也是用火属xìng妖技的,你对付她能行吗?”
“小看我?‘流火恸哭’是无法熄灭的火,用水对付不了,所以相生相克就别指望了。我用火,至少她烧不到我。”程平一拍他的肚皮,“好了,第一个疗程结束,下去买一支开塞露,然后找个厕所吧。”
“谢了!下个月我女儿生rì,请你来,就当还你这个人情。”
“唉……”程平苦笑一声,“你还真是涌泉相报啊!”
没听出讽刺意味的张义爽朗地拍着程平的肩大笑起来:“那当然了,到时候有我女儿的巨幅艺术照,你就偷着乐吧!”
“哇,我好开心!”程平用呆板的声音说,转身回座位上了。
张义正准备下去买药,一份报道送到了张义手上,送来的人说:“这是除妖的进度。”
“呜!”张义看了看,“哇,今年很快嘛!已经消灭掉八只了,我方阵亡一人,谁啊这么倒霉,被妖干掉了?”
“是石鼎,他回来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呜,记作殉职吧,办下手续叫家里人来领抚恤金。”
除妖师死在妖的手上,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当然,重伤倒是经常有的。
他看了下表格的末尾,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是虫婷,一个名叫秦瑟。
张义突然咆哮起来:“程平,你丫居然旷工!”
“胡说八道!”程平从椅子上转过来,电脑上还开着“是男人就下一百层”,“虫婷在c城没有住址,我今天找了一上午也没发现。”
“骗我的吧!”
“爱信不信吧。”他又转过去,接着玩游戏。
“尽快吧,这一次总体还算顺利,没准我们能破纪录,领今年的除妖劳模奖。喂,给你三天时间够吗?”
“我还给你两天!”程平头也不回地答道,“明天一天,足够了!”
张义转向那个下属:“这个秦瑟的情况呢?”
“正在监视,今晚就能收工!”
“好,加油干!劳模奖在向我们招手。”
……
“秦瑟,哎,是个美人呀,我都有点不忍心了!”咖啡厅里,两个黑西装的男人相向而坐,其中的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份资料。
两人并非是为了喝咖啡才来这里,他们实际上是在监视对面的酒店房间。
第二个人点起烟:“我快困死了,这女人tm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就可纳闷了,为什么我们除妖的时候误伤个平民还得判刑,要不直接冲进去宰了她不就得了。”
“问题是,她的房间里有个男人。”
“所以我才纳闷啊!”
“等吧,等她出来……”
“她能出来吗?跟个男人进了酒店,不到天亮怎么可能出来。”
“那就再等一小时,还没动静我们就回家睡觉。”
抽烟的人打着哈欠:“你说为什么没有木符咒,咱们用的五行咒只有金电水火土,感觉怪怪的。”
“你师父当年没说?”
“我是函授!”
“哦,了不起啊,函授也能当上除妖师!”
“反正没事干,你给我说说这怎么一回事?”
“是这么一回事,本来五行咒确实是金木水火土,但是木符咒后来被取消了,最后把电符咒加进来凑了个五行。”
“木符咒很好用呀,为什么要取消呢?”
“取消是因为没杀伤力,除妖的时候召唤木头只能束缚妖类,但是你想啊,木头哪能把妖束缚住……反正我听说,用木符咒的除妖师,都没打过第二场架。”
“打完一场就不干了?”
“是死掉了!”
“哦……”
“所以最后木符咒就没人练了,五行变成了金电水火土,就是这样……对了,你函授学的什么天生符啊?”
“呃,木符咒……我要是现在辞职的话,能领到这个月工资吗?”
两人突然沉默了下去。
……
酒店的某个房间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如墨一样的头发披散着白床单上,床边的一个男人正在系领带。
“秦瑟,我得回去了,老婆又打电话查岗了。”
“出来偷腥,又怕老婆?”秦瑟横躺着,用手托着腮,丝制的睡衣勾勒着惹火的身材。
“我有我的难处嘛!来,宝贝,最后亲一个。”男人俯下身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要直进身的时候,领带却被抓住了,“别闹。”
“喂,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那你爱不爱我呢?”
“这和喜欢有区别吗?当然爱你了!”
“在说谎吧,脸都不变sè!”
“你要是不信,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她松开手,男人站起来抓起公文包往外走,突然感觉肩上一重,转过头,看见秦瑟抱着他的肩,柔软的胸部紧贴着自己的后背,长长的头发落在他的胸前,用娇媚的声音说:“真的?”
男人微皱了一下眉,这女人怎么又开始犯傻,他应付道:“哎,真的。”
“我是指……”她修长的手指慢慢滑过她的西装,最后停在心脏的部位,“你真的愿意把心掏出来?”
“掏出来,我不就死了?笨蛋,我走了!”他拍拍她的脸,想走却动不了,第一次发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居然力气这么大,他的身体不能自控地被扳了过去,面对着穿着丝制睡衣的秦瑟。
她脸带娇媚的笑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同时手掌按在他的心口处:“来,再说一次你爱我。”
“别闹了。”
“说!”
“好吧,我爱你!”
她沉默着,仿佛在感受他的心跳,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你居然在说谎呢,心跳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变快,真是遗憾……”
“唉,你呀,我真的要走了。”
“你不是说,要把心掏出来给我看看吗。”
他伸手要拨开她,一种异样的感觉却突然袭上心口,胸口处那跳动的感觉居然在慢慢往上移,心脏自己在移动!
移动的心脏把下方的动脉拉扯得紧绷起来,肺叶被挤到了一旁,喉咙似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那跳动的心脏不可思议地钻进了喉咙,把喉咙撑得快要裂开了,他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最后,“砰砰”的跳动声居然从嘴里传来。
心脏居然从嘴里出来了!
他恐怖地“呜呜”叫起来,眼睛瞪得很大很大,身体已经吓得不敢动弹。这时秦瑟托住了他的下颚,用冷漠的声音说:“唉,你这虚伪的男人,我还以为是个值得去喜欢的人……好吧,再见了,负心汉了。”
她的手掌向上一托,被顶住的下颚向上猛然一缩,他用自己的嘴咬爆了自己跳动的心脏。
像喷泉涌出一样的血雨中,这个倒霉男人最后的意识,被秦瑟脸上那道恶魔一般的笑容完全占据了。